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大部分加入共产党投奔革命队伍的都是些受尽阶级压迫,思想受到*主义影响,有着崇高理想的有志青年,但也不全是这样。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刘李庄的文丙斋家里并不穷,家里弟兄三人有着六七十亩耕地,在村里属于冒尖的富户。文丙斋算不上有文化,但读过几年小学,也认识一些字,他也加入了共产党。
文丙斋在家里排行老二,上边有个哥哥,下边有个弟弟。他的家乡刘李庄是个解放区,他的哥哥入了党,他也入了党。文丙斋长到十七八岁时,还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愿干活,几十亩地的繁重劳动,他父亲与哥哥常累得精疲力尽,他总是躲在人找不到的地方去打牌,后来有人动员村里的青年入党,他毫不犹豫的报了名,也成了一名共产党员。当时入了党经常开会。党组织有许多活动,可以逃避那繁重的农活。这是文丙斋入党时的初衷,也给他后来的一生带来了许多好处。
文丙斋在村里,是一个不听话,不孝的孩子,经常气的他父亲吹胡子瞪眼。有一年冬天农村许多没事干的人挤在一起赌博,文丙斋站在一边看,他父亲找到他连叫了三声,他没有回答。他讨厌父亲给他安排农活。他父亲又叫道:“二小,去挑一担水饮饮牲口。”文丙斋听到后仍没有吱声。原来站着看,听到父亲叫他打水饮牲口,一ρi股蹲在凳子上开始打起牌来,起得他父亲一脸铁青,既生气又感到丢脸。面对着街坊邻居,儿子办他难堪,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他父亲上去就是一巴掌,倔强的文丙斋恼羞成怒站起来将父亲推了一个趔趄。愤愤地离开了赌场。并扬言道:“我总有一天会按汉奸拿你。”文丙斋虽然说的是气话,但后来人才知道他的话里有话,因为他知道快土地改革了,全村百十人,二十几户人家,只有他家有六七十亩耕地,是全村的富户,一土地改革划成成份,肯定是个地主,所以他扬言要按汉奸的身份法办他父亲,也有着一定的道理。可是后来他家里只划了一个富裕中农,没有划成地主。文丙斋结婚后,生了两个儿子,他妻子比他大五岁,他经常到外村开会,参加各种组织活动,开始不满于婚姻现状。不久,他调到城里工作,又找了一个比他小六七岁的年轻女子,在城里结了婚。有一次他回到村里,刚学会走路的二儿子跑到他跟前喊爹,并想让他抱抱。被他一脚踢了五尺多远,踢的孩子哭了半天,他被母亲和长辈的邻居臭骂了一顿。自从这次回家离去后,终生没有回家。家里有他的妻子、父母、和两个儿子。为了躲避家里人的纠缠,他主动要求离开家乡调到离家三百公里外的安阳。从此便杳无信息。六十年代初,赶上了自然灾害,家家户户吃不饱,穿不暖。家里的父母、儿子饿的面黄肌瘦,他听说后,怕连累自己又一次外调到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平顶山,与家乡彻底断绝了一切关系。他和新的妻子又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他是县处级干部,妻子是科级干部,也许是怕后来的妻子,多少年来他从未给家里寄过一分钱,来过一封信,村里人都骂他是无义不孝之人。六六年,家里的父亲已到了七十多岁的年龄,没有吃的,得了浮肿病,白天没有棉衣,晚上没有御寒的棉被,托人给他带信想让他给父母以帮助。结果他接到信后即没有回信也没有寄钱。父亲终于连冻带饿的死了,他也没有回来奔丧。到了七十年代,家里的两个儿子也渐渐长大成|人。因为家里生活条件困难整天没有饭吃,想投奔在平顶山做官的父亲,大儿子先投石问路到了平顶山,经过多天的打听寻问,终于找到了父亲的单位,也找到了父亲。文丙斋见到多年未见的儿子,并没有半点父子情义,把儿子安排在机关火上吃饭,不让儿子回自己的家,晚上住在招待所里。晚上儿子提出家里生活困难想让他给自己和弟弟找个工作,工作好赖都不要紧,自己愿意出力。当时文丙斋给儿子找个工作并不难,因为当时他是市里的矿务局长。儿子情愿去下煤窑,不知什么原因被父亲一口拒绝,在他的话里流露出有自己的困难,怕现在妻子知道后给他闹事。儿子起誓好好干活,不给父亲找麻烦添乱,不到父亲现在的家里去。虽然儿子表示不打扰他现在的家庭,但父亲始终没有同意儿子最低的要求。住了几天儿子回家了。父亲给了儿子十几元的路费。回来时文丙斋既不向哥弟代好,也不问他80岁母亲的近况。儿子回来后,在也没有提起父亲。几年后,文丙斋的母亲也在饥饿中死去。家里人没有给他拍电报报丧,因为家里人知道告诉他他也不会回来,白搭几元电报费。家里人草草安葬了他的母亲。
半个世纪过去了,已进入晚年的文丙斋一直没有回家看看,是否还有点思乡之情,当年本来一天就可以到达的家乡,他没有回来。听说他晚年后不断念叨少年的伙伴,可是晚了,他已没有支撑家的自由,也没有探家的体力。将要进入坟墓的他回想起他对父母和儿子所尽的义务时,不知有何种感想。
(29)钱龟硬
北垒县县委书记钱龟硬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啦,自从他从上边下来到县里当组织部长,当副书记,随后又当了县长书记,在这后几年中,几次提拔的机会都从身边擦肩而过,钱龟硬十分生气。
钱龟硬是一个十分贪婪的人,卖官是他最大的特点,有一年钱龟硬快调走了,也面临着提拔重用的机会。临走前想提拔一批干部,从中得一些好处,于是他研究了一批人让一些五十三岁的正科级干部退二线。他派手下的提前给该退的人做工作,打个招呼,可有几位正科级干部不吃那一套,硬是顶着不退,当然不退有不退的理由,因为公务条例中没有五十三岁退二线的规定,于是他向钱龟硬要文件,钱龟硬拿不出文件就答应让他们继续干,到了第二天,纪检会检察院组成工作组要调这几单位的账目并告诉当事人,有人揭发你们有经济问题,我们要对你们进行查处,几个当事人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去找钱龟硬,表示愿意退二线,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钱龟硬的目的达到了就命令工作组放弃调查,检察院的人正满怀信心的要查出几个贪污犯,一听要解散工作组很不高兴,就找到钱龟硬问个明白,钱龟硬告诉他们,都是老同志了,混到今天也不容易,临退给个处分或者关进监狱我也于心不忍,算了,放他们一马吧。工作组不得已终于放弃了查处,钱龟硬说,查处的目的是让他们退下来,而不是整人,既然他们同意退下来,目的也就达到了,再说我在这里七八年也不是四面光八面净的,我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来。一场退二线的闹剧就这样收场了。
(30)豁子香
白岗有个余家楼,余家楼有个人外号叫豁子香。因为刚生下来是个裂唇,由于旧社会医疗条件不好,根本不能补,他豁了一辈子,如果豁子香还活着也是百十岁的人啦。
豁子香从小是个豁子,因为家里有土地,过得比较富裕,也娶了一个媳妇,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也是豁子,但儿子没有他幸运,到了儿子结婚的年龄,也为独生子操扯了一个媳妇,可不久全国解放了,自己的土地也收归国有,自己没有了土地,生活也不象以前富有了,再加上儿子豁,长相不好,媳妇就死活不给过,当时也有了新的婚姻法,女人也有了人身权力,终于和他儿子离了婚,不久儿子生病死了,无奈之下,豁子香从外村要来一个义子,娶妻生子,也算是一个完善的家庭,生活也过得去。
转眼到了一九六六年,一场政治运动席卷全国各地,*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群众的运动对那些当权的干部和一些历史问题的进行了群众性的揭发清理,豁子香未能幸免。
解放前,豁子香有一个姐姐,非常*,以放鸽子为生,有一次放鸽子遇见了一个外村的青年,和她过了一阵子,他的姐姐想从那青年身上骗些钱财,可那青年是个机灵鬼,不但没有骗走钱,还死死盯着不放,他的姐姐没有溜掉,反而将自己的金银首饰给那青年骗走了,这偷鸡不成反蚀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使豁子香非常恼火,再说姐姐从青年手里逃脱不出来,也影响了他家的生意和金钱来路,豁子香恨在心里,便与近门的一位堂哥耿三月商量除掉那青年,一天夜里,耿三月让人把那青年骗了出来,以喝酒谈生意为名,把那青年骗到一个黑暗角落里,用麻袋捂住头,几个人一阵乱棍给打死了。因为那青年家里人找不到凶手将青年埋后了事。
事隔十九年之后,来了一场*运动,愤怒的群众对当权的干部新账旧帐一起算,耿三月当时正是大队的支书,多少也得罪了一些人,得罪最严重的也有当年参与谋划害那青年的伙伴,因为其他伙伴是随从也没有多大责任,为了报复当时比较霸道的村支书耿三月,便把这个十九年的旧事又翻腾了出来,这一翻腾不要紧,这可是个杀人案,大队支书耿三月被群众揪住,戴上高帽子游街,一天三场的批判。并要豁子香交待谋划杀人的过程,其实,矛头并不对他,而是对大队支书耿三月的,要他出来目的是让他作证耿三月杀了人。豁子香虽然是个豁子,可从小在家里是个独生子,是父母掌上的明珠,虽然豁,在家里很吃香,从小没有受过大人的打骂,娇生惯养半辈子,从来没有受过委屈,谁也不敢对他指手画脚。把他拉出来站在桌子上批判,他经受不住这个打击,心里想不开,也许他不知道问题的深浅,认为杀人的是要兑命的,批判会结束后,他心里想不开便上吊自杀了。第二天一早周围几个村庄传出豁子香自杀的消息,大队的红卫兵立即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上边答复也很简单,也很果断,定性为了叛徒杀人犯,因为他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豁子香的自杀,批判会上就少了一个对象,红卫兵就根据上级的指示,用稻草扎了一个草人,外面 用白纸了,写上豁子香的名字,每次批判会上,把草人豁子香放在会场上供大家揭发批判,以示对敌人决不手软。可那耿三月未能逃脱运动的惩罚,一直被批判管制了近十年。最后上级准备解放他时,他竟病死了,关于豁子香伙同他人杀人案也划上了句号。
豁子香一辈子没有受过苦,但没有善终,其实他不自杀,后来也没有多大的事,说起来他也算够苦的,他要的一个儿子虽然有儿有女,可后来,孙子二十多岁时候身生疮死了,儿子给别人盖屋时,屋子倒塌砸死了。豁子香终于坟头上断了香火,多少年后,人们很少提起他。我在搜索童年的记忆时,忽然想到他,于是又记了有关豁子香一点文字。
(31)副局长---如此领导
屋水县有个执法局,执法局有副局长叫前财迷,在外界,认识他的不少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老实人,因为没有多少文化,水平当然不高,说话时除了客气之外,看上去也很忠厚,他自己也自我感觉良好,常以伯乐自称,可是与他长期共过事的人并不这么认为,有人私下里说他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是个不择手段的吸血鬼,谁要给他沾上边,非把你的血吸光不可,有人说钱副局长别看水平不高,能力不强但在搜刮钱财上可是个冠军,从来不当亚军,可由于老实的外表总给人以憨厚的感觉。
钱副局长原来是一个私营企业的工人,后来由于家里出了大官,跃身一变成了国家公务员,不几年又成了执法局的副局长,财黑是钱副局长的突出他特点,这是圈内人士供认的。所以,人们想取悦他十分容易,谁只要给他送的东西,买件衣服,吃顿饭他马上就是你的朋友,可是时间一长,他见不到你或者不给他送钱送物会马上翻脸,他平价别人只有一个标准,谁给他送的礼物值钱谁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依此类推,他有许多不同层次的朋友,说要成年论月的不请他吃饭,不给他送礼,他会四处说你的坏话,并在领导那里告状,告的时间一长领导就会相信,相信了就会丢官帽,谁给他送的礼物重,钱多他会在领导那里推荐你,把你说的天花乱坠,在他的眼里好的就是美丽的花朵,差的就是豆腐渣一般,一无是处,所以,在单位没有人敢惹他,惹了他会倒霉的,别人惹他,能有一个月不请他的客,他会马上告状,所以也正像孩子所说的小人易悦之难处之,君子易处之,难悦之,钱副局长也可谓一个易悦的小人,因为小小的恩惠能取悦于他,但很难相处,凡是与他打过交到的人最后都是敌人,由于他心胸狭隘私欲太大,很难满足他的胃口,因此长期与他友好是不可能的,他手下也有许多人,经常在领导那里推荐,有的人推荐后当上了中层领导,工作一忙,有时请他吃饭的机会少了,他会有意见,按他的想法我推荐你当了官,你应该加倍送钱送礼,而那些手下的人其财物是有限的,而钱副局长不管这一套,他总是说不是我你咋当上这个官,所以,凡是他对别人有过帮助的 ,他会没命似的搜刮你,时间长了关系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不久,他又到领导那里告状,要求撤销那人的职务,有时候领导也不会听他的,他就对领导有意见,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的下属要到他家为他送礼,送的礼物轻了他很冷淡,如果节日前没有去,有的是因为有其他原因没去成,节后他会找茬办你难堪,让你丢人,要么在开会时找理由挖苦你,要么你给走对面他不搭理你,还用眼睛白瞪你,很多人说,因为节前没给他送礼,过节后两个月没敢见他,怕自讨没趣。有个人说年前没有给他送礼,年后看到他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同志们为了避免这样的局面,在节前商量一下拿什么礼物,拿多少钱,结果他一看拿的一样多,知道事先进行了商量,他会对某些人大发脾气,这事能商量吗,他毫不保留自己的训斥你,并指责某些人你能跟他比吗,我给你办多少事呀,他拿多少,你也拿多少?有一次,他家里死了人,有的下属拿了200元钱,事后他大发雷霆,那人解释说“大家说好的,都是这个数”钱副局长说:“他们坑你呢”钱副局长就在这么一个人,他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有啥说啥,他经常说XX的单位那么好,过年时送一袋米值不了五十元钱,像这样的下属要他干啥,趁机会换人,他还说XX的工作单位生产牛羊肉,烧鸡香肠,一年也吃不了他两回,真不懂事,都像他这样,当领导的还不得喝西北风,家里啥东西都得亲自买。曾经有几次,有下属事前请他吃饭,最后由于工作忙把请饭的事忘了,结果被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你拿领导耍着玩呢,你拿领导当猴耍呢,你开领导的玩笑呢?”他就这么计较一顿饭。
钱副局长很会用权,单位里某个部门有个小印章,他锁在抽屉里,谁要办事离了他不行,他怕其他 人把好处沾了,他亲自去盖章,盖章前要意思一下,否则跑三趟五趟也办不成,如果有人求他办事,问他家什么地方,他会给你绘出一张图来,什么路有多远,几号楼几门洞,几楼东或西,这还不放心,他会跑出一华里去接你,他是这样的热情。凡是求他办事的不管啥关系他先给你念一段法律吓唬你,然后再说他怎样的照顾你,让你既花了冤枉钱还得感激他,这就是他的权术,他关系最好的一个下属喝醉酒说:“钱副局长胃口大,给他一个金山他也敢要”钱副局长还有一个特点假若听说有人说他的坏话,不管中间隔着什么关系,他也会亲自去问个明白,他不管别人的脸面,还有一点别人说的问题与他有牵连,假若中间有出入,他很喜欢赌咒骂誓“如果我是怎样,是大闺女生的没爹没老爷”
假若真有其事他不会这样,他会这样说“你认为是这样就这样呗,我也没办法”
钱副局长很喜欢走上风,跑里圈,爱抛头露面,可是没文化总也难以露出脸,念个文件浑身满脸都是汗,他也有走下坡的时候,由于县里政局有变,他失去了后台,单位也换了局长,他若丧家犬一样整天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做人,谁也不敢进他的屋,他失落了五年,后来他联合所有力量把那局长赶跑了,自己想当局长,可是他根本不是那块料,他仍然没有如愿,于是到处骂那局长没有推荐他,后来局长连续换了两三届他仍然是一个副手,在政治上捞不到稻草的时候,便拼命的捞钱,所以,最终他的人格暴露在众人的面前。钱副局长常说“他看职务很轻,可是他内心并不是这样想的,为了多当几年多捞点油水,把档案上的年龄一下子改小了八年,这八年他这样的搜刮,能捞多少油水也不得而知。
有人说,表面上看钱副局长是一个老实人,好人,直爽人,其实,他有两迷,官迷和财迷,用大家的话说他脑子很简单,一句好话能把他击昏,金钱可以把他击倒,但有一点离了钱他不说话,他是个个很会算计财富的人,可是他是生活在一个愚昧无知的环境中,假若换一个环境,他不会这样的善终。悲夫!愚昧的人啊,其实也怪不着钱副局长财黑,关键是大伙共同吊其了他的胃口,假若都理直气壮的做人,他也拿你没办法,可是,争着去巴结,才酿成这样的悲剧,这到底怪谁呢?
(32)组长---中国最小的职务
一提组长,人们就知道,这是官场上最小的官,农村的生产组长,工厂车间的班组长,党组织中最基层的党小组长,既没有实权又没有津贴,还没有职务给带来的工资,所以,人们对组长一职务往往会不屑一顾,其实则不然,组长也有大小,就是看那一级的小组,如果国家级设的小组,那权力也并不小,记得*那一阵子,中央有个*小组,那是中国权赫一时的权力机构,它是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的权力机构,除了党中央的毛主席,没有人管的了他们,他们取代了国家所有权力机关的权力,几乎主持了国家和中央的所有日常工作,有着生杀争夺的权力,那是因为有人在建立*小组时赋予了它无限的权力,所以说别看是小组,并不起眼,但只要给它权力就可以至高无上。后来国家也曾先后出现过各种小组,主持着全国的整党工作,也是一个大局的指导性机构,后来,又有了农村工作领导小组,财经工作领导小组等,在国家大兴土木时还建立了专项的领导小组。在人们的正常思维中,凡是说小组,好像不是一个正式机构,所以说,人们一听说什么部长知道他的官很大,殊不知许多小组,尤其是加上“领导”二字的小组,权力并不小,它是介于国务院和部委之间的一个领导协调性组织,有着相当的权力,具体到基层各级政权在每一项运动和集中性活动来临的时候,为了表示对该项工作的重视,都会上行下效的建立领导小组,不管是省市县乡都建立相应的机构,并且由当地的第一法人,主持工作的书记和法人任组长和副组长,这转来转去还是那套人马,领导说这组长的权力和书记首长一样有威力。因此,我们也不能轻视和小看那“组长”二字,但如果对既当着书记又兼着组长的人称他为组长他会不高兴,因为人们习惯了都知道任何一个地方最具有权威的是书记,书记的官最大,你喊他组长好像是对他的不尊重,十几年前,从中央到地方各级行政部门,都配备了一个纪检组长,是专做党务工作中的纪律检查工作的,职能是监督党组织和党员遵守的纪律,履行党员的义务,可是上层的纪检有具体的工作可做,一具体到基层尤其是科一级的单位设立一个纪检组,设一个组长,确实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可监督,好像是一个虚职,所以,在提拔干部时都想当一个有权有职的副局长,副科长,不愿当那个纪检组长,当时设立纪检组长时,党章也有规定,凡是有党委的地方设纪检委员会,凡是有党组的单位下设的是纪检组,当然,纪检会的头是书记,纪检组的头是组长,人们一听组长,总觉得不像一个官,所以,不管什么单位,凡是纪检的头,人们得称为纪检书记,一个叫起来好听,二是对别人尊重,因为书记没有大小,组长毕竟是个组长,在建立纪检组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好像没有什么具体工作可做,可后来随着各项制度的健全和反*的力度加大,纪检组终于红了起来。
某局的范毒,原来是一个基层站的站长,手下几十号人,有着执法收费的职能,从中捞了许多钱,除了吃喝嫖赌和中饱私囊外,还赢得领导们的赏识,范毒很想当官,多次向领导申请,几年后提了一个纪检组长,成了副科级领导,俗话说“鱼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范毒当了组长后,便有了失落,花钱不那么方便了,给领导送礼也失去了财力,虽然城里副科级,可也成了清水衙门,开始人们称范组长,他不高兴,也不答应,后来,人们发现他想让人们称他范书记,大家知道后都不再喊组长,而是称他范书记了,这样心里也有了一些平衡,可是这长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平时花惯了钱,现在捞不到钱,心里空落落的,终于有一天,他顿开茅塞,何不充分发挥自己纪检的职能和权力呢,于是经过琢磨,想出了一套办法,他变着字体或者叫家人代笔写告状信,这告状信都是告有油水的基层站所,他再拿着信找当事人谈话,这样,当事人为免灾就拿钱买平安,悄悄的给他送钱,把事情化小,这样的闹剧不断的上演,二年后被一些聪明的人发现了,开始对他这一套有的冷落,慢慢地对他也不买账了,范毒一看这一手失了灵,又想出一个新招,他开始着手与纠风办,上级纪委联系,私下里和上级的某些人商定好后,由上级纠风部门和纪检委的人出面,找自己的猎物谈话,并以党内警告,开除党籍相威胁,这一手果然灵,很多基层站所也上了勾,范毒和上层的人经过威胁也弄了不少钱,可是时间一长,有的站长们在市县领导那里有根,有朋友有亲戚,一出事就求上边的人帮忙结果一打听,很多案件并没备案,领导也不知道,尽是个人行为,于是凡是上边有人的站长们开始不吃那一套,范思毒又断了一些财源,而一些被范毒锁定的目标心里也有气,有时给他送上几千元,事已了结,可过一段时间又找上门来,被锁定的目标也开始反扑,说上几次罚的钱没有开收据,如果再继续讹诈我,我要向上级部门控诉,这一手也见效,为了避免把事惹大,上层的纠风部门和纪检委的人不再和他演双簧戏了,而范毒并不死心,经常威胁站长说“你被告了,快拿伍仟元,我想法给你摆平”一次两次被敲诈的人咬咬牙忍了,时间一长他们开始有了意见,由意见变成了怨恨,慢慢地范毒成了千夫所指,万人所很的恶棍。逐渐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虽然他不断的变幻手法从别人身上掠取脂膏,效果也甚微,回过头一想,而被敲诈过的人呐,你为何这样被他摆弄,假若自己没鬼,何以怕他,假若自己不干净,怎能不恐慌,俗话说蝇子不叮无缝的蛋,如果自己钢拔正直,怕他个球。
话又说回来,组长在人们心目中好像不是个什么官,其实,有权没权要看他的职能,范思毒之所以敢整治下属,一是个人私欲,二是下属有毛病,至于怎样看待范毒那样巧取豪夺,但绝不会长久的。
(33) 嘉祥奇
提起嘉祥奇,让我们有些同情,因为四十岁刚出头就离开了令人留恋的人世间,撇下两个未成年的儿子和中年的妻子。他的离去给我们这些同学带来了悲伤,可提起他的家人和亲戚,又令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感到悲哀。
嘉祥奇是*结束后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也就是靠推荐上的中专生,那时候,大中专毕业的学生不包分配,原则是哪里来那里去,也叫社来社去,队来队往。就是说大学毕业后到原来的地方去,那时的大学生生源来自工厂、农村、部队,所以叫工农兵学员。工厂来的回工厂可以当技术员和干部,部队来的战士回去可以提干,可农村来的谁也不愿意再回到农村去,也巧,嘉祥奇接到中专学校入学通知书时,四人帮被粉碎了,中国政治舞台上换了新的主人,虽说不是改朝换代,可政治、经济、文化、意识形态方面的政策发生了根本变化。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二年的中专生活很短暂,转眼间到了1978年,两年间不分配工作的阴影一直笼罩在这批学生头山,嘉祥奇也不例外。期间的七七、七八两年,许多人都参加了全国的统一招生考试,不少人被统招录取,嘉祥奇不这么幸运。两次高考两次落第。也好,当时全国教育界师资奇缺,中央决定从工农兵学员中招录一大批学生补充师资队伍和科研队伍,嘉祥奇参加了考试,当时凡参加考试的学生百分之七八十都能录用,考试分两三批进行,最后百分之九十多的学生都走上了工作岗位。嘉祥奇也不例外,考上后全省教育厅统一分配。他被分配到四百里外的焦作市当教师。在焦作工作了两年,由于夫妻两地分居不方便,又调回原籍工作,到了家乡的乡下教书,一干就是好几年。八四年后国家实行干部制度改革,主张提拔有大中专文凭的人到领导岗位上锻炼,于是一批批有文凭的干部教师被提拔重用。有的提了干,有的进了城,有的转了行。嘉祥奇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想提拔转行进城,可一直未能如愿。几年后嘉祥奇终于通过关系被调进原来毕业的学校,此时教师队伍已经不那么短缺,作为一个中专生再教高中已经不那么胜任了,学校有个印刷厂,领导安排他在校办工厂工作,也算是领导人吧,干了几年,发出去的产品一直收不回货款,外欠越来越多,校领导让他什么也不干专收外欠款,外欠款时间一长越来越难收回,于是没事干百无聊赖中四处找同学喝酒,喝遍了所有的熟人朋友,有一天跑到几十里外的同学那里去喝酒,几个同学陪她喝了半天,因为有同学还要上课,就想结束宴会,嘉祥奇心理孤单,宴会结束后没事干,还想继续喝酒,因此他反客为主,拿起酒瓶要敬酒,同学不好意思推辞就继续陪他喝酒,酒喝得不少,等到半下午才离席,嘉祥奇骑着自行车回家,不几里路,他犯了心脏病一头栽在路上没有醒来。当有人发现时,他已经不行了。听说之前,嘉祥奇调到城里后没有地方住,就想法设法在西环城路旁买了一处宅子,在上面盖了几间屋子,同学们还为他庆幸,认为他有本事,有人说在盖屋子挖地基时挖出许多腐烂的棺材板子,他用棺材板子盖了一间厕所。在新房子上住了不到一年他就死了。他是同学会的秘书长,他手里还有大家集资的七千元,他一死,都说不要了,开追悼会那天同学都去了,大家又给他几千元慰问钱,他妻子说,他手里还有大家的钱,等找到后就还给同学,大家一起说不要了。让孩子念书吧。
一年后,嘉祥奇找到同学寒之海求他办件事,寒之海没少办他办事。寒志海在法院工作,有条件和时间帮他。第二年,嘉祥奇妻子对寒之海说有个项目,想叫之海给找一辆小车,寒之海给他找了一辆小车,又加了贰佰元的汽油,给他办事,路上小车翻在河沟里,嘉祥奇妻子一命呜呼,小车也报废了,寒之海替他赔了小车钱,嘉祥奇两个儿子不懂事,舅舅唆使他弟兄俩给寒之海要了几万块钱才算罢休。
事后大家知道了此事,原来同情嘉祥奇的不幸,此时,孩子也长大了,大家的同情心荡然无存。我们不知道寒之海那几万块钱能花多少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34)第一仁
黑龙江省双鸭山市,市场管理局有个奇才,姓第一,名仁,局里没有与他同姓的,再加上他的奇才,大家都叫他第一。
第一仁是一个出了名的人士,别人都认为他有能力,有才干有水平,是个县级、市级干部的材料,可是几十年过去了,连个副县级也没弄着。退休之前,连个享受副县级待遇的付处调也没弄成,据他自己说,主要原因是没有向领导送钱,不会巴结领导,按说,这十几年当官需要钱打点,钱铺路,可是前些年,在他三十岁左右的时候进步并不花钱,所以有人说,他讲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第一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根据他自己的表白,他是一个文武双全,有工作能力,有知识水平的奇才,可是他十几岁当兵,没有上过大学,只上过几年小学初中,也不知道他的知识从哪里来的。有人说,在工作上也能提高,可是他从来不看书,也看不懂书,不懂报,对学习向来没兴趣,是咋咋提高的,他最喜欢的是喝酒打牌赌博,难道是从赌博学来的文化知识,要说他有能力,可是单位的局长换了一届又一届,走了一茬又一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第一仁的独到之处呢,这也就怪了,至于所谓的能人一直不被重用,仍然是一个谜。就连他自己也很难找到问题的答案,和他长期搭伙计的一个人在闲谈中道出了其中的秘密,他说:“这个人不能用,也没法用,因为他当兵,别人领导不了他,他当下级给上级抵牛,他当副职,给一把手干架,他当正职别人就没有法活,他的能力是自吹的,他的水平是自我夸耀的,到底谁见过他的真水平,谁见过他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人们说他是一个自我描绘的美人,是自我整过容的外表,真正看透他的人并不会为他的外表所迷惑。
第一仁青年时期当过兵,上过前线,也打仗,前线回来因为战友们牺牲了,连排长也血洒战场,他从班长到排长,又从排长的位置上提了一个连长,复员后分配到市场管理局当干事,不久,又过渡成一个公务员。假若当时兴考试,连个公务员也当不成,只能是一个执法单位的事业编制,连个执法证也捞不到,当时转业时,第一仁还很年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的精神,看上去也很精干,被局里一把手看中,因为一把手是他的老乡,单位里有矛盾,分了许多山头,一把手自然要拉自己的老乡,所以就把他当作了培养对象,做为干部的第二梯队,为了培养第一仁,一把手先造舆论,说他公道正派,有水平有能力,大会讲小会表扬,并不断向市委汇报,还让他替一把手参加过几次会议,目的是锻炼他、培养他,给他造成一个走向成熟的条件和环境。几年后,一把手发现第一仁有许多毛病,还没走上领导岗位,就有了盛气凌人的态度,目空一切,眼中无人,态度蛮横,骄傲自大。还不断顶撞局里的其他领导,一把手多次找他谈心,要他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张扬,不要显山露水,做人要低调,锋芒不要太露,可是他照样我行我素,根本听不进去。原来一把手在不同的场所讲过,先把第一仁提个副职,锻炼几年,我退了他接班,一定是块好材料,这句话,第一仁从不同的角度听到耳朵里,记在心里,所以十拿九稳的等着接局长,几年来第一仁的表现虽然不尽人意,可作为老乡的一把手不愿放弃他,仍然给他留一个机会,但在调整班子的时候,向市委没有推荐他,结果,别说选当副职,连局里班子也没有进成,第一仁有点恼怒,一把手告诉他这一次没有提你,一是你还需要进步锻炼提高,二是在人员摆布上我遇到了困难,下一次肯定考虑,但你要到办公室当二年主任,这是一个缓解与别人关系的好机会,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通过协调关系,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同时杀一下自己的锐气,不到时候锐气不能太大……一把手的告诉与安慰分明是良苦用心,可是第一仁总是有些怨言,不时地泄露并向别人透漏上次没被提拔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给一把手送钱,这样的话说多了,自然就传到了一把手的耳朵里,一把手有点不高兴,再加上第一仁的工作态度也没有微妙的变化,在几年后的几次动人中,他始终没有被提拔,于是他恼羞成怒与一把手大干了一场。一把手一怒之下把他从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调到一个社会团体里,冷板凳一坐就是十年,在之后的十年里,他一边赌博喝酒、打牌,一边不停的谩骂诅咒局里的官员们。后来,一把手退休了,第一仁利用退休的机会把一把手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才算出了气。
在第一仁的十年冷遇中,曾经换了几届领导,在几届领导人的政治视野里,第一仁仍然是一个角刺人物,由于第一仁咽不下这口气,还不断的通过发泄私愤来表白自己。采取表扬和自我表扬相结合的方式,也赢得过两届领导的同情,再加上把兄弟的吹捧,曾让几届领导产生过重用他的念头,曾有一个局长上任后,不久发现他是个人才,是经过他个人表白才发现的,于是就找他谈话:“第一仁,你是否下县当个局长?”第一仁回答:“让我当几个县的局长?”这本来是领导向他推心置腹的谈话,他却以这种态度回应,领导看出了他的狂妄,当几个县的局长,这不是要取代自己,当市里的局长吗?谈到这里,局长站起来走了,在几年的执政中,再也不理他,因为新来的局长也没有把柄在他手里,对他只是敬而远之,几年后,局长又调走了,又换了一届局长,这一次,第一仁不敢再放肆,而是想方设法寻找被领导器中的机会,新来的领导从各方面了解他的真正底细,既没有用他也没有换他,相安无事几年后也调走了。
随后,又调来一个新的局长,新的局长年富力强,上边也有根,已经斗到五十多岁的第一仁不敢再造次,也不敢放过人任何一个提拔的机会,他主动接近领导,向新局长解释历届领导对他的误会,可是,人员动了一次又一次,班子调了一遍又一遍,任然没有被重用的迹象,第一仁有点坐不住了,就开始毛遂自荐,并让老乡在局长那里鼓吹,捣鼓,可是全系统所有的重要空缺已经占满,第一仁确实无法安排,第一仁求其次愿意到最艰苦、最困难的地方,哪怕干上一年,也显示一下自己的人生价值,仍然得不到局长的恩准。局长说:“现在干部太多,如果一个要当几个局的局长,也不符合党的干部原则”第一仁解释说:“以前都是开玩笑”局长说五十岁的人了,身体又有病,下去干啥,还是身体要紧,第一仁说身体不要紧,许多革命先烈都为革命牺牲了,身体有点病算什么?即使这样,局长也没有表态。
所有的干部都调完了,第一仁当官的愿望破灭了,正在这时,有一个老乡局长当够了,想退休,并首先向他透漏了消息,并希望他能接,第一仁喜出望外,十分激动,当场请客吃饭,老乡中的那个局长为了成全第一仁,向局党组织提出休息,并以要第一仁接班为条件,市局局长被两个挤在墙角里没有还架之力,也就答应了,于是一场逼官的闹剧就这么上演了。
第一仁终于当了一个大县的局长,上任的第一天,就兴高采烈的发表就职演说,说什么干不出样子决不离开。上任的第三天,单位里遇上了一个麻烦,需要与地方政府协调,地方政府找到市局,要市局在利益作出调整,接待县政府的是一位副局长,副局长对此事做了一些指示性意见,这三点意见不合第一仁的口味,就与副局长干了起来,副局长一恼,把水杯一摔扬长而去,把问题反映到局长那里,随后第一仁向局长威胁道:“我辞职不干了”局长答复是“可以”这可吓坏了第一仁,刚刚弄到手一个局长,就这么扔掉怪可惜的,但为了挽回面子,他不上班,等着市局一把手给他说好话,市局局长也不是善茬,准备换人,最后还是第一仁向局长道了歉,最后又去上班了。
上班后点了三把火,因为单位里与地方发生许多纠纷,矛盾很大,第一仁出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地,不好解决,于是,市里局长通过找市政府协调,将面临的几件难事给解决了,工作才初步走向正规,可是第一仁争强好胜,到处宣扬自己摆平了县政府,他一来就迎刃而解,表明自己的能力,可市里局长心里有数。
第一仁上班后,对让给局长的老局长非常刻苦,因为老局长比他小三岁,是在休息一段时间,还兼着书记,第一仁想把书记的位置也夺过来,并且不想叫原局长上班,还在社会上造谣,说原局长干的怎么不好,没有自己能力大等,如果谁到老局长那里坐一会,他就不高兴,并且找谁谈话说一个单位应有一个核心,不能搞多中心,多中心该是*时期的语言,他仍然在占用,所以,同志们也不敢去老局长那里串门了。
第一仁上任后,采取了几项措施,一是免掉基层单位的所有经费,二是扣掉职工的地方性补贴工资,职工们有了怨言,据说,第一仁很廉洁,请客不到,送礼不要,但,没到周末召集所有的基层干部与他打牌,把所有人的口袋掏个精光,他说:“这个当牌输的钱算不上行贿”时间长了基层干部每逢周末就关手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局长打电话,不怕局长叫吃饭就怕局长叫喝茶,因为喝茶是赌博的代称。后来,他要买东西,向市场里提出申请,市局说,等一段再说,第一天恼了,就来了一个以牙还牙,你不给买车,我不给你报账,这一下激怒了市局局长,平时与市局争功,关键时刻与领导较劲,这还不算,他经常以不干相威胁,这一次,他失算了,因为领导没有答复他的要求,他向领导提出休息,他提出不干是对领导正中下怀,领导很快答应了他的要求,第一仁还以为这一次与领导叫板还会胜利,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提出辞职的第二天,局党组对其进行了调整,派了新的局长,他被调到市里,安排了一个闲职,他后悔不已,但他不死心,发动他的把弟兄和部分人员上市局闹事,一时间百十人把市局围的水泄不通,可闹事的人中有的是挽留他不让他走,有的人是让他把扣掉的工资补齐再走,说实在的,第一仁真不想走,向领导申请休息,是向领导叫板出难题,不是真心,就在上访的人群中公开表态,同志们我坚决不走了。
这句话分明是让市局改变决议,可是自古以来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第一仁还是乖乖地调走了,走的很狼狈,扬言报复局长。
第一仁从上任到卸任供有一年零三个月,他并没有干够,虽然再有一年就退二线了,可是到了年龄退不丢人,当一年就走怪没面子的。
后来,了解他的人说,第一仁自以为有能力,是个超人,其实也没有什么,领导不欺负他他反过来欺负领导,由此看来,历届领导不用他也是对的,像这样的人谁敢用,一当官就不知天高地厚,五十多岁的人啦,还像三十岁一样激动,城府也太浅了,有人说,第一仁并不是人才,却是自己表白的,其实也没啥能耐,是文化高,还是有修养,是涵养大还是城府深,是善良还是品行好,一头也不占,光靠一张嘴咋能经得起考验。
听说调走后的第一仁很生气,他当了一年的局长也没有过瘾,因为有病至少少活十几年。
(35)政治无赖刀雄
海南省琼崖县的人都知道,刀雄是一个钢板正直宁死不弯腰的人,因为他从来不给领导送礼、送钱,也不和领导在一起吃饭,但他的官当的还挺稳当,只要他不调走,谁也不敢盯他的位置,他不开口那个领导也不会调动他,当然,有关提拔进步的事自然轮不着他,那么现今社会里他是怎样走上领导岗位的呢?
事情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二十几年前并不像现在的人,对官场的*也有些夸张,好些离了钱什么事也不成似的。其实,人的进步也不完全是全靠钱铺路,如果上边有人,或者被某个领导看中,也有进步的机会,尤其是二十几年前的一九八四年,当时国家实行人事制度改革,掀起了一场文凭风暴,凡是没有文化的,四十岁开外就离了二线,凡是有一张大专文凭的,不用你毛遂自荐,自然有组织上的人找上门来,那时候,人们只要有一张文凭,哪怕是中专,不管你的能力大小,水平多高,品德好坏都成了社会上、官场上的香饽饽。因此,一大批大中专毕业生赶上了机会,在出校门后随即走上了领导岗位,刀雄就是当时初中专毕业的,毕业后到一所中学里教书,后来,一些学校合并,县文教局抽调工作人员,为十几年的假错案*,就从闲散的教师只能够抽过来到教育局帮忙,两年后,县委政府实行政治体制改革,重组了一些机构,需要大批的人才,刀雄也被县委抽过去,二年之后,乡镇实行改革,选拔有文凭的青年干部到乡镇任职,刀雄也被选派到乡镇当党委副书记……
因为刀雄不喜欢与领导接触,也不会巴结领导,副书记一当就是近十年,在十年间,因为自己工作生活上的某些毛病和问题反映到组织上,也影响了他的前途,后来,官场上的风气一天天的恶化,他不找领导,当然领导也不会找他一样,一耽误就是十几年,眼看同龄人有的提成正科级,有的当了乡长,书记局长,还有的当了副县级、正县级,他便迁怒于领导,认为领导不重用他,认为自己没送礼,领导不提拔他,其实也不全怪这,他不进步有多方面的原因和各方面的因素,眼看年龄不小了,再不提拔就没有机会了,他便想出了新鲜的招数,他用告发的手段,领导不会怕他,因为领导不欠他人情,所以他以流氓手段相威胁,不断在领导家的门前走来走去,有人问他干什么,他说找一个放雷管的地方,意思是让领导知道他要对领导下手,这手段使用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效,他还是坐他的冷板凳,后来,领导可怜他,将他调到县里的局委里,可局委是个清水衙门,他待了一段时间,要求调动,并背后洒下威胁的言论,这阴险的手段有人不怕,也有人怕,最后抓干部的领导还是给他安排一个比较富裕的单位,到了新单位当了一把手,便成了老天爷,谁也不敢惹他,他照常玩自己的牌,既不请领导吃饭,也不给领导送钱,很多人认为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可是,他占着一个好位置,领导总想然他出点血,对领导表示一下礼节,他是坚决不表示人情,有人告诉他提拔要送礼,保位置也要送礼,他说,“他敢,谁敢动我的位置,我这无亲无故的难道他活够了?也可以……”这一套还真灵,县里的领导始终不敢动他的位置。有一次,新调来一个组织部长,别人都给组织部长接风洗尘送礼,刀雄却不干,于是,组织部长决定给调换个差单位,并且将刀雄的单位许给了一个买官的,买官的一听是接刀雄的位置吓了一跳,后来刀雄听到了这个消息,将那个买官的狠狠揍了一顿,又找组织部长去证实消息的真假,组织部长一口否认说根本不存在这个事情。再后来刀雄出了名,那一届领导宁肯少卖一个位置也不惹刀雄,刀雄的局长还真当稳当了,刀雄告诉朋友说“想进步,当当官、想保官不能全靠送礼送钱,有时候下个黑帖发个消息也能起作用……”
人都说刀雄刚正不阿,公正廉洁,其实和他供过事的人并不这样认为,他在单位搞家长制,独断转行,对副职、部下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每年过节谁送的礼少了节后非挨揍不可,单位里有一百多号人,谁送的礼薄,谁就挨揍,这是公开的秘密,组织上对单位派人,他不接,他自己雇佣临时工,所有的人逢事都向他表示敬意,一是卖股长,一个股长几万元,二是卖指标,大学生复员军人来报到也要送几万,否则不叫上班,县里分到局里的财供指标三至五万一个,不送钱就吃事业费,人人敢怒不敢言,几年下来成了千万元大户,他的事,单位里不敢告,纪检委不敢查,怕他拼命,有人讽刺检察院的人反贪局的人没有胆量,反贪局的人说,当事人不敢作证,检察院的人说取证难并说他快退了,等他退了收拾个干净的吧,现在别抓不住黄鼠狼弄一身骚,因此,刀雄当着他的局长,装着自己的腰包,揍着不听话的部下,领导看着也垂涎欲滴,就是不敢动他,有人说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就是这样,刀雄将走完自己的政治仕途,但是否能安全着陆还是一个未知数。一个政治无赖的结局,许多人试目以待。
(36)仝局长的调令风波
仝局长当了一年零两个月的局长,正在兴头上,虽然分局工作相当困难,但对于一个一辈子想当官没有当成,到了五十多岁的时候,才有幸弄了一个局长的机会的他来说也是千载难逢。因此他正春风得意之时,可正在他谋利着全局发展,准备提谁当所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消息,消息毕竟是消息,他四处打听才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消息也成了官方的决策,很快接了上级的通知,也就是一个调令,组织上要调他到市里供一个闲职。
当消息被证实后,他惊呆了,如五雷轰顶,他困惑不解,他做梦也没想到,只当了一年零两个月的局长,为什么会突然被调走,他愤怒,他郁闷,他要呐喊,太突然了,为什么干的好好的要调我走呢?他开始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这毕竟是真实而不是做梦。
接到通知后的他坐在办公室里一言不发,一连抽了两包烟,这时,办公室主任陆某走进来,向他汇报工作,仝局长做一个手势,让他坐下,陆某主任坐在与仝局长对面的位置上:“今天的情况不错,听说有几个基层所立了十个案件,预计罚款总额可达二十万元……”
仝局长没有任何表示,陆主任看出仝局长不高兴,不再向他汇报,想换一个话题离开仝局长的办公室,可是又被仝局长暗示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随后叹道:“陆主任,我调走了……”说完脸上显出无限的悲观与忧伤。
陆主任有点不相信,说道:“哪能呢?干着好好的,工作正有了出色,怎么会走呢,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仝局长慢条斯理的说:“不是,我也是很突然,今天下午我还走了几个基层所,很多工作要做,可市里非要调我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聪明的陆主任说:“如果是这样,我发动大家请愿留下你,向市里施加压力。”
陆主任的话使仝局长精神为之一振,脸上有了焕发的荣光,眼睛也显得炯炯有神,他突然好像有了什么主意,立刻安排陆主任召集部分所长到局里开会,半个小时后,仝局长的办公室来了一些人,听到仝局长传达调走的消息,个个擦拳磨掌,表示要与市领导决一死斗战,这个高呼打倒市领导李xx,那个“坚决保卫仝局长”,面对大伙的激|情,仝局长的心情有些激动,他对自己的威信而感到满足,他也决定破釜沉舟了,在大伙一阵激愤之后,仝局长说:“哼,干的好好的,说叫走就得走……嗨,主要是领导没有花过我的钱。”他的煽动使已经平静的人群再次掀起波澜,人群又激动了愤怒了,一时难以平静,此时已时晚上八点,在愤怒了一阵之后,仝局长要使用一项最后的权力,带着大伙十几号人去了酒店,他说:“弟兄们,跟着我干吃不了亏,今天晚上吃海*鱼我请客。”于是大伙跟着最后一天的老板进了海鲜店去吃鲍鱼去了。在酒桌上仝局长多喝了一些,感情有点控制不住,破口大骂市里的领导李xx,大伙也跟着骂,吃的也舒坦骂的也痛快,在大伙群情激愤的时候,有人拨通了市领导李xx的手机,李xx接通后,将对方的情况听的一清二楚,酒桌上一阵骂声全部录了下来,这样,酒席延续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局里组织了一百人的队伍,有组织者,有看热闹的,一个人站出来说:“今天到市里上访,谁不去没爹,有的人还不知咋回事,但从墙上标语的内容也略知一二,标语上写着“打倒市领导李xx,仝局长不能走,我们需要你”,哦这原来是去请愿,要留仝局长,愤怒的人群坐着几辆大巴车,把车开到市局,下车后把市局围的水泄不通,外边的人不让进,里边的人不让出,要求给以答复,高呼打倒李xx,李xx出来接待,让大伙上会议室商量,可一个人也不敢去,谈判只好在院子里进行,这时公安上来了近百名防暴队,市局的李xx告诉他这里是内部事物,不要干预,愤怒的人群团团围住李xx,接待人员说:“来吧,你们来是干什么?”一个最愤怒的代表走向前去说:“一是我们的工资比市里的工资低将近一半,二是仝局长克扣了我们每个人每月351元的工资,他不能走,得把工资补上再走。”“还有什么?”“没有了就这些。”接待员招呼下一个,这时又来了一个人说:“为什么调仝局长走?”这时李xx答道:“他身体不好反复要求的,问他是不是?”仝局长没有吱声,这时私下里有人说:“他要求走,又让我们留,这不是耍我们玩吗?”“走、走!”有的人欲走,有的人赌咒,人群一直把市局堵了半天,最后仝局长出面说话了:“同志们,回去开会,我是不会走的,我再也不请示调走了。”这时陆主任向市领导威胁道:“市局得有个说法”市局领导说:“到目前为止,仝局长还是局长”这时陆主任才带着队伍走了。
当天下午,市局党组召开会议,决定必须维护党组的决议,随后命令付职去做工作,市局领导李xx与仝局长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对话,仝局长执意不走,李xx要维护党组会议的严肃性,开始,仝局长以黑相威胁,李xx根本不怕,一看硬的不行,就来了软的,强烈要求市局收回成命,让他再干两年,哪怕一年半,李xx不同意说:“倘若你免一个所长,他不服从你该咋办?”这一问把仝局长问住了,最后,仝局长要向李xx道歉说好话,差一点下跪,李xx正色道:“我们不是绿林英雄,干什么都有原则,如果你非要继续当局长,我和市局全体成员集体辞职。”对于李xx一番话掂量再三,最后表态愿意接受组织的调动,李xx进一步强调你必须在全体职工会议讲明并承认是自己要求调走的,仝局长权衡再三也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在全局人员的会议上,李xx将调动仝局长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并表示他不害怕黑势力的袭击,之后,仝局长讲出了自己要求调走的经过,这时又有人站出来说:“原来的局长发的工资高三百五十元,你给减掉的工资怎么办?”仝局长没有正面回答,李xx说以后再说,就这样一场自编自演的留官闹剧匆匆收场了,留给了许多人以深深的思索和回味。书包 网 想看书来
(37)牛艾阜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时候,牛艾阜还是屋水县供销社的一个小职员,由于牛艾阜当初只有二十多岁,聪明伶俐,能言善辩,也深受供销社主任钱石水的喜欢,当时正是国家改革开放的转型时期,各级政府鼓励人们解放思想,提出要求人们走出去,请进来,大办企业,招商引资立大项目,此时牛艾阜经过考察也选准了一个项目,经过精心策划,周密准备,把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一一向钱主人做了详尽的汇报,钱主任听后,非常高兴,当场出召开县供销社班子会议,当牛艾阜将自己的项目给党委理事会进行汇报,汇报之后,没等别的领导发言,钱主任随即拍板定案,成立了一个筹划班底,并拨给牛艾阜十五万元做周转资金。牛艾阜为人很大方,慷慨,和人共事从来不讲价钱,同时又好交朋友,吃喝玩乐都是自己出钱,所以他的朋友很多,朋友中听说牛艾阜当上开发公司的经理,便蜂拥而至,围在牛艾阜周围,每天吃吃喝喝,牛艾阜一方面打发着朋友,一方面开展着自己份内的业务,不到一年的功夫,不知什么原因,牛艾阜的公司不但没有办起来,反而将十五万元给赔个精光,当钱主任听他汇报时,平日轻巧伶俐的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县社领导组成班子对其开展的业务立案侦查,对经济状况进行调查,调查的结果不但没有赢利,反而负债累累,社党委研究决定,将牛艾阜开除公职,清理出供销社队伍,当时赔调十五万相当于现在的几百万,不管摊上哪个领导会不发火呢,难怪领导要开除他的公职。
被开除的牛艾阜,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栖身的地方,他曾想到以死了之,在一阵百无聊赖之后,他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决心自己下海去闯荡江湖,谁也不知道那十五万是赔了,还是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与他经常来往的人知道,他有钱时,朋友成堆,失去了工作门前落雀,他痛恨自己心里没底,因为一个项目而失掉了工作,反思了许久,他决定去外地谋生,在外出之前,在县城的一个角落,开了一个街头小吃店,专门经营早餐,做了一段时间,早点做的也出了名声,因为他被开除的事,过路的人经常指指点点,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他想离开这个被人指点的小县城,打车去了北京,到了北京后,举目无亲,就租了一个小店,在偏僻的街头开起早点生意,还是经营油条,胡辣汤,后来又迁到比较热闹的地方,在一个桥头上经营自己的早点,天不亮就出摊,卖完后就离开,后来城里有了城管人员,不让人在街上卖早点,他就和城管人员玩捉迷藏似的,城管来了他就躲,城管一走他又出现,时间长了,他的早点受到许多客人的喜爱,城管人员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久北京有了立交桥,牛艾阜将早点设在立交桥下,上班人员川流不息的地方,因为牛爱阜很爱说话,一边卖早点,一边和客人搭讪,时间一长,认识了许多人,在卖早点的过程中也有许多河南的老乡,听话音他能辨出来,凡是老乡吃早点,他死活不收费,再加上胡辣汤做的味道好,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吃早点的人也多了起来,再加上老乡的捧场,生意很红火,他真的赚了一些钱,也不愿在街头买早点了,就租了一个门面房,开了一个小餐馆,在开小餐馆的过程中,也认识了许多老乡,老乡中也不乏权贵和权力的人士,因为他们一来一往也建立了老乡的感情,慢慢的认识了高层的实权派,老乡中的实权人物看到他聪明伶俐,也给予他许多支持和鼓励,几年后,牛艾阜不满足于开饭店了,他想在大都市包揽建筑工程,老乡也为其出谋划策,可搞建筑可不是仨俩钱的事,有老乡为他找到了工程项目,他苦于没有资金,也就打起其他老乡的主意,请其他老乡帮助其贷款,当时贷款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有人介绍,就可以贷款,在他揽到建筑工程后就托人去银行贷款,那时银行资金很多,也为贷不出发愁,再说牛艾阜这样的人都乐意与他共事,因为经常一贷款就是十几万元,说起来牛艾阜真够大方的,第一次贷款贷了一百万回来后只剩下十几万用于资金周转,其他的部分随手就送给了为他办事的老乡与朋友,有了这样的举止,第二次贷款更不难,第二次贷款又是这样打理,只要缺钱就贷款,贷了就还人情,几年下来,他真的赚了几百万上千万,可贷款到了归贷的日期,他也不想还,银行的人也不急于要慢慢变成了赖账,坏账和呆账,牛艾阜在建筑上一干十几年,有了大量的积蓄,也有了感笃厚的朋友,在首都也站稳了脚跟,后来,建筑市场也逐渐规范起来,农民工的工钱也不能欠了,再搞建筑便有了难度,再加上一些当年有实权的老乡朋友也逐渐失去了权力和当年的辉煌,聪明的牛艾阜便在郊区的地方建了一座较为气派的宾馆,从此,当上了宾馆的老板,不在风风雨雨的来往于工地之间,开始坐享自己奋斗而来的成果。
家乡人说“牛艾阜真幸运,多亏他当年瞎胡来,要是一本正经的干,不一定有今天呢,在人们的许多赞许和羡慕中,也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感情,既有对他的羡慕也有对他的嘲笑,虽然牛艾阜最后闯出了一个自己的天地,但他从来不愿提起当年被开除的往事,因为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一页,我不是羡慕牛艾阜的人生道路,而是总觉得当时的社会制度不健全,如果人人都走这样的老路,那么将来这个社会也不知道该是一个什么样子。
(38)哎呀!新德
于楼村的耿新德前几天死了,有人说他终于死了,有人说让他再活几年呗,有人说像他这样的人也能活八十五岁,老天也真是瞎了眼了,还有人说他活一天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最后几年他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我就奇怪了,不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么?死了咋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老邻居来了,解开了其中的奥秘。
耿新德死那一天,街坊邻居听说后,整个街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难道他是大汉奸,难道他一生无恶不作?是什么原因让村里人这样恨他?原来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虽然他活了八十多岁,可他的生活质量连畜生也不如,他死的消息开始他的邻居、本家的堂兄叔侄和亲人先知道,知道后谁也没有去他家帮忙,大家急急忙忙去商店买鞭炮,在第一时间里,全村所有的小卖部鞭炮一扫而光,等到其他街坊邻居知道了,已经买不到鞭炮了,他们只好跑几里十几里到外村去买鞭炮,弄得邻近村的人莫名其妙,于楼村干啥了,家家户户买鞭炮。新德死后的一天里,全村人都在庆贺,放鞭炮,喝喜酒,好不热闹了一阵子。我很纳闷,我与他是邻村的,相处多年,知道他不算好人,但不知他在村里为的如此臭。
耿新德是个老党员,建国后在村里当了多年干部,*时被打倒,*后老干部都逐渐解放恢复了职务,唯有他从此没有被幸运光顾,成了一介草民,他很霸道,因为他二弟是县里的工作人员,他三弟是县电影公司的负责人,他的表哥是县委委员、还当过商业局长、县直工委书记,组织部副部长,所以他干坏事毫无顾忌,在当村干部时,村里有相当一部分妇女被他践踏欺负,村里许多孩子都是他的种。他的嘴又特别坏,经常骂人。在村里没有他怕的人,村干部为了他的兄弟表哥都让他三分。慢慢成了一条恶棍。村里人说,村里人他没有不坑的,只要和他共过事的人都被他坑过,谁家修房盖屋,只要他一去,一是毁坏你的砖瓦,檩条等所有东西,谁家有喜忧事,毁坏你的烟酒,他拿着事主家里的烟见人就发给一盒,并跑到街上见人就给,让主人受到很大损失。即便是他的堂兄弟也不会放过,谁家有事害怕他参加,也不敢不叫他参加,如果得罪了他,你就无法生活。因此成了一个人见人怕的魔鬼,他竟然活到八十五岁,大家都感到奇怪。
十几年前,他的儿子在村里办了一个面粉加工机,给村里人加工粮食,孩子心眼有点欠,在打面时一只手被机器碾碎,儿媳妇去帮忙,因为失机把手也拽进机器里,两个人一起去医院治疗,出院后有人对他说,这是你爹做的恶,与你没关系,他说他作恶为啥报应我,咋不报应他,后来村里一有事他就吆喝道:俺爹作恶不怪我,有事找他去,别找我。新德死后,街坊邻居没人去料理后事,他儿子去找,都不答应,无奈之下,他儿子挨门给邻居磕头,磕头磕了大半天,才去了一些人把他埋了。
哎!做人混到这一步,新德呀新德,你是咋混的!咋不给孩子留条路哇?
当心那!现在正如日中天的人!
(39) 法官萧湘众
萧湘众原来是个教师,并不是什么法官,八十年代初师范毕业后,曾经是一个中学的教师,教了几年书之后耐不住教师职业的寂寞和贫穷,总想跳出教师的行列,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曾经奔波了将近十年,由于个人的水平原因和人脉关系的狭窄,始终未能如愿以偿,到了八十年代末,由于公检法队伍严重缺少人才,也来了一个萝卜快了不洗泥,萧湘众如愿以偿的混进了人民法院,成了一个法警,当时有文凭的的人一般在本单位都提成了领导干部,没有提成领导干部的都纷纷要求跳出教育界,因为教育界知识分子多,大部分都有文凭,不好提拔。因此出名的有水平的年轻人都往政府、县委机关了跑,有的通过关系调进行政部门,有的通过考试成了政府县委部门的秘书秀才,萧湘众不行,一是没有关系,二是没有本事。他只能通过其他门路往政法部门里钻,也巧,由于公检法缺人,他还真的调到了法院。用群众的话说,他到法院,他高兴了,人民倒霉了。这话还真的一点不假,如果把他的事一一罗列出来,他还真的能上世界吉尼斯纪录。在这座小城里,没有人不认识他,老百姓说,如果国家要设不要脸奖,全国只奖一个人,萧庭长也是唯一人选,全国第一不要脸非他莫属。他到底有啥故事呢?请看萧湘众法官的几件事。
萧湘众从一个教师摇身一变成为法官,不学自通,搜刮钱财的手段十分娴熟,有一次,一位老农找他打官司,他说要交两千元的押金,老农千方百计借来两千元,他收下后立了案,因为一同来的还有一个懂法的人,纠缠了半天,他才给开了一个收据。几年后,老农来找他要押金,他说,我什么时候收你押金了?
老农拿出押金收条让他看,他接过收据看了一眼,双手把收据撕得粉碎。老农张嘴大哭,最后找到领导,领导也是混蛋,也是因为没有证据不了了之,老农呼天抢地差一点当场死亡,回去后生气,得了一场病一命呜呼。
2000年,国家对国有企业的亏损实行挂账,由于政策问题对企业造成的损失要挂账,减免,供销社不例外免了许多银行债务,同时也废除了一些呆账,萧湘众发现了商机,其中一些单位的欠款已经豁免,他从中找到了突破口,供销社外欠某县几万元货款,由于商品没有卖出去,一直积压在仓库里。对方的外欠款已经做了处理。萧湘众了解到信息后找到对方向法院起诉,要向供销社追还欠款,他很积极,供销社拿出文件后,他给死缠硬磨,终于要走几万元,听说,三万元货款只给对方两千元,对方不满意,他说这本来是赖账,给你一分你赚一分,对方一怒后来的货款不要了。
听说奥运会之前又发生一件大事,这一次他没有前几次幸运,他输了。
有个老教师叫王玉祥,与邻居发生了矛盾,要打官司,先找到他咨询情况,他一听就说这官司能百分之百打赢,不过,你得花点钱。
王玉祥问需要多少?他说也就是一两万把,王玉想给他送了一万五千元,他随时打了保票。
后来王玉祥的官司打输了,王玉祥百思不得其解,找到律师要问情况,律师一听这官司不该输,就去问萧湘众,萧湘众拿出卷宗给他看,一看情况与王玉祥说的不一样,回来后问王玉祥,王玉想大吃一惊。笔录时自己签的名,为啥内容变了呢?最后找到记者来翻看卷宗,一看卷宗被改的面目全非。王玉祥和记者找到领导和主管部门。上级领导责问这是咋回事,这可吓坏了萧湘众。原来是这样的,王玉祥是原告给了他一万五千元,被告给了他两万元,为了让被告赢了这场官司,对卷宗进行了涂改。王玉祥输了官司不服气一直上访,时值北京马上要开奥运会,上级对上访很重视,要求教育局无论如何不能让王玉祥上访,整个教育局草木皆兵,王玉祥的儿子在深圳要结婚,王玉祥要参加婚礼,教育局的人员跟着不放,王玉祥走一步,工作人员撵一步,一直撵到深圳,王玉祥要会亲家,摆了两桌酒席,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坐在一边看着,王玉气气不过对工作人员说,吃完饭我就去北京上访,工作人员好说歹说把两桌的饭钱几千元给结了帐。
深圳回来后继续上访,坐在政法委书记屋里不走,政法委书记一个电话,法院院长派人把王玉祥领走了。最后的结果是法院赔偿王玉祥三十万元了结此事,王玉祥同意不再上访,问题画上句号。如果这事被媒体暴了光,那才是最大的新闻。阵法委书记心眼好,没按纪律处理他。
这仅仅是萧湘众故事中的两三事,如果把他的事说完,那才是天下奇闻呢!
哎!这个古城象萧湘众这样的人还有,他不是孤立的。书包 网 想看书来
(40)王二床帮
王杏仁在乡里当副书记期间,除了他正常的本职工作之外,还经常为下属调解邻里关系和家庭关系,邻里之间同事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和误会,他以领导的成分和打比喻的方法,将双方言归于好,有时候,下属的家庭也经常发生摩擦与碰撞,尤其是婆媳之间的口角矛盾,常弄的儿子在中间左右为难,向老娘妻子有意见,向媳妇老娘责备他怕老婆,说他没出息。在乡政府的家属院里,因为婆媳之间纠葛,常弄的男同志心情不快,于是王杏仁也成了婆媳儿子三者之间的调停人。
有一次,有个叫马法云的国家干部,因为妻子与老娘吵嘴,由于互不相让,唇枪舌战一直闹了许多天,因为儿媳妇争强好胜,没有给婆婆一点让步,使婆婆大动肝火,一怒之下,愤然出走,害的儿子找了好几天,儿媳妇也有些忧心害怕,万一婆婆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辈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马法云无奈找到领导王杏仁,向他倾诉了自己的苦衷,说自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挨打受气,左右为难。王杏仁听罢马法云的诉说,讲了一番道理,他说会做儿子要两头瞒,要学会和稀泥,学会做两边的思想工作,关键时刻也要装点样子,弄虚作假你当然会。你要学会替母亲出气,马法云问怎样替母亲出气,除非将妻子打一顿,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大,只是多说一句少说一句的问题,因为互不相让才闹出大事,如果再打了妻子,妻子也出走不是更麻烦吗,找不来老娘又走了妻子。王杏仁说,你没有读过兵法吗,兵不厌诈么!紧接着王杏仁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解了一个平息婆媳矛盾的故事。
王杏仁说,我妻子也经常与老母亲吵嘴闹矛盾,有一次,两个人竟对骂起来,眼看就要厮打起来,被赶来的邻居拉开了,母亲气不过,认为儿媳竟敢动手打她,这口气出不来,决不罢休,当王杏仁从乡里赶回家后,问明了情况,劝慰母亲说“娘,您别生气,看我今天怎样收拾她”到了夜里,王杏仁一边大声吵骂,一边用腰带抽打着,边骂边打,老娘在自己的房子里听到儿子为自己出气,心里的气就小了许多,王杏仁打了一会,老母亲的气也消了,便站在院子里骂王杏仁“别打了,孩子,这吵嘴的事也不能光怪媳妇,我老了,也有些糊涂”这时王杏仁才停止了“扑通扑通”的抽打声,王杏仁骂妻子道“要不是老娘讲情,看母亲的面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这样才平息了一场风波。
王杏仁讲完自己的故事,马法云问,你老婆能瞪着眼让你打骂,她不还手吗,她不骂你吗,王杏仁说“你以为是真打呀,多少天不回家,回家一次打老婆,晚上咋度过呀?”马法云问“那你打的什么?”王杏仁说“我用皮带抽打的床帮,老婆捂住被子偷笑”王杏仁讲完,马法云笑了,准备第二天找回母亲后也如法炮制,可是母亲回来后,马法云打妻子时,被听房的看到了,被人们传出去,说马法云演戏给母亲看,马法云无奈讲出了王杏仁打老婆的故事,从此,全乡的人都知道了,人们当着面称他王书记,背地里呼他“王二床帮”,于是王二床帮成了全乡乃至全县家喻户晓的故事。
(41)人生曲线
特殊的年代会形成一个特殊的意识形态,特殊的意识形态会造成一批特殊的历史人物,所谓的时势造英雄也是这个道理,在特定的历史环境和特殊的历史条件下,任何人都逃脱不了那特殊风云的影响。人生烙下历史的烙印,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自然会出现一批为激|情洗礼的英雄。常国兴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但由于他的聪明练达,终于从火热燃烧中清醒,逐步走向成熟。
常国兴,1958年大学毕业后,正赶上大跃进这激|情燃烧的岁月,他被组织上分配到昆吾县第二中学,一个涉世不深的年轻小伙子,一肚子从大学里学来的学问,还有一个刚强不阿的性格,遇上了一个火红的年代,也正是他施展才华和宏伟抱负的好时机。参加工作后的他意气奋发,斗志昂扬,带领学生搞科学实验,把在大学里学到的生物学,植物学付之于科研的实践。当时科学实验也是社会实践的一个重要课题,因为毛主席说过:“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验是建设社会主义的三项伟大斗争,是共产党人立于不败之地的可靠保证”,他遵照毛主席伟大的教导,精心于科学实验这场伟大的实践 。在实验田里,投身果树嫁接,搞良种培育,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不久,北京召开群英大会,就是集中同一战线上的劳模介绍自己在工作岗位上的经验。有农业方面亩产上万斤的典型;工业方面有日产上千吨的钢铁奇迹;昆吾县推举了一个科学实验方面典型,由于二中领导的极力推荐,常国兴做为典型推上去参加了北京的群英会,群英会上,常国兴做了经验介绍,也出尽了风头,也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后来分别向县委政府做了进京汇报,刹那间常国兴在全县也出了名,随后由教师提成了教导处主任,以便让他大显身手。由于政治上的进步,常国兴在科研方面更加卖力,劲头更加十足,带领学生不分昼夜的熬战,政治上的春风得意,同时也给这位年轻的教师以无数光环。也是因为这耀眼的光环,在胜利面前有点脑子发胀,不太清醒。可在那没有言论自由的年代里,对所的有发明是不能泼冷水的。不管农业的产量和工业的产量鼓吹的多高,任何人不能持怀疑态度。如果有人指责怀疑亩产十万是假的,随时就可以被打成右派关进班房。那是一个不讲实话,没有言论自由的特殊岁月。常国兴在这种失衡的岁月里,大胆创新,因为当时有句口号,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常国兴不顾客观实际研制出让猪生大象的范例,也不知怎样进行的有性繁殖还是无性繁殖,终于有一头老母猪下一个嘴较长的猪仔,他问在场的师生,是不是一头小像,大伙说是一头象,象似极了。可在老实人眼里,这那是一头象,分明是一个长嘴猪仔,可人们不敢否定但有人心里想,他又上演指鹿为马的闹剧。他又叫来学校的孙校长,让孙校长表态是不是一头小象,像不像一头象?”孙校长是个老实人,不顾常国兴的脸面,当着大多人的面,骂道:“像,像个龟孙!”身为一校之长的孙校长如此这般否定劳模的科研战果,大家有点害怕,果然不出所料,在常国兴的组织下,下午师生们把孙校长定为破坏社会建设,攻击三面红旗的右派。开始批斗孙校长,到了晚上,孙校长去县委找到县委书记,县委书记是他抗日战争时的老友,都是三八式干部,孙校长出身贫穷,没有历史问题,孙校长哭着对县委书记说:“我不行了,把我打成反革命右派了。”县委书记问:“是那个如此胆大的?”孙校长哭着说:“还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孬种,小狂种。”孙校长这一汇报,第二天,县二中的政治局势翻了一番,常国兴成了打击老红军的右派,校里开始了批判常国兴的热潮,常国兴被批了几场,因为他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青年,搞科研的热情是好,大方向是对的,没有将常国兴象右派那样处理,只是给了他清醒,这场风波虽然不大,让常国兴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头脑也冷静了许多,他还在教学、实验,当着他的主任职务。但不象先前那样疯狂了,这对他后来的人生奠定了一个务实的基础。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人们的生活十分艰难,国家给的给给养不够吃,每月二十多斤的口粮,对于一个身高米的大个子青年教师来说,确实不够用,常国兴常饿的饥肠鹿鹿,有一次他去查寝室,发现学生的馍篮子里有几个窝头,饥饿难耐的他顺手拿了一个吃下去。结果被学生发现了,报告了校长,也正是这一个馍的缘故,常国兴被免了主任,调到了昆吾县第三中学任教师,当时全县流传一个顺口溜“大学毕业常国兴,毕业分配到二中,北京参加群英会,回来就把主任升,因为偷吃了学生的馍,调动工作到三中。”常国兴调离了二中,成为三中一名普通教师。
常国兴到三中后成为一个普通的老师,但是金子到那里都发光,常国兴毕竟是一个有才华的教师,毕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任何障碍也遮盖不住金子的光芒。因为常国兴书教的好,会组织教学,不久就赢得了学生的拍手叫绝。因此也成了优秀教师,模范班主任。在他认真总结了自己的经验教训后,也有了成熟和老练,减少的缺点和失误,终于又一次被师生认可,被校长发现,随后被提为教导处副主任,主任,副校长。常国兴又一次开始施展自己的才华,但由于他的聪明才智,在政治上很少再犯错误,认真从事教学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后来到了*期间,别人受冲击,他只是象征性的受过几次批判,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安全度过了*的危险期。*后他当上校长,一当就是近二十年,在那*后期,人们思想还处于混乱的时候,学生还坐在读书无用论的梦里,他就启发学生好好学习,组织教师认真教学,在恢复高考的头一年,因为升学率全县第一,他也名声大震。
他被县领导称为教育家,教育专家,全县的学生家长为能让自己的孩子在三中就读而感到荣幸和自豪。因为学生一旦进了三中,就意味着能上大学,就意味着命运的改变,所以全县的各界人士,父老乡亲对常国兴敬重有加,只要一提到三中和常国兴,人们就会伸出大母指叫好。谁家的孩子上了三中,家长就感到放心和安全,于是三中被定为全市的重点高中,外地的,市里的高干子弟也往县三中挤。结果三中带来了不堪重负的压力。由于学校的名声大噪和有限的规模,学生入学与学校行成了尖锐的矛盾。为了学校的秩序和升学率,常国兴不敢开这个先例。这三中是按考试分数录取的,这个原则马虎不得,把不严这一关会铸成大错,别说外边的低分学生,就连校里的骨干教师,其子女也只能照顾3-5分,可那县里、市里的首长们的孩子,大多是因为学习不好,分数不够才往这里送的,可常国兴校长是笑不开口,就是不坏规矩不开口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则,也得罪了不少人,但由于常国兴的名声名气太大,谁也不敢因为送不进来学生而免了这个校长。因此,入学后门风总算顶住了。而学样也愈办愈好。为了把学校办成一流的学校,教师队伍是个关键,常国兴为了组建一个强有力的教师队伍,全县范围内选拔优秀教师,因为教育局的领导多半是他的学生,调那个教师也是一句话,因此也得罪了全县的一批校长们,凡是三中的教师,进来就不能混饭吃,一节课教不好,就有卷铺走人的可能。鲁银弓是他的学生,在乡下一所中学担任教师,工作认真,教课效果不错,他给教育局打了一个电话,两天内到三中报了到。鲁银弓在三中努力工作,也很卖力,有一次在和未婚妻谈恋爱谈了一夜,没有备课,第二天拿着课本去上课,讲到下课时一抬头,望见常校长在后面听了一节课,他没发现。他知道砸了,此后,他没有再上课,第二天就调走了,在常国兴手下当兵教书来不得半点偷懒和马虎。因为一两次的马虎和不认真,就有调出的危险,因为这样他也得罪了许多人。常国兴性格严肃,不拘言笑,很少人见他的笑脸,很少人与他开玩笑,一个资格老的教师,在分房时选了两间房,他不知道,他责令道,咋咋搬进去,咋咋搬出来。那老教师一怒之下:“要搬,就这一点,连人也一起搬,那老师搬出去后,炒了常国兴的鱿鱼,正急需教师的时候,那老师调走,急得他团团转,有个老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常校长,你一辈子省不少钱吧?常问:“省什么钱?那老师说:”一辈子不用理发”。第二天那老师也调走了,因为常国兴是个秃子,没有头发,那老师揭了他的短处,使他不高兴,凡是进了三中的优秀教师很难改行,如果想转行从政,到政府部门,那是不行的,因为校长不说话,县委各部门不敢硬调人,所以县三中的教师出来当官的人很少。有一个年轻教师叫何有存,曾向常国兴央求:“市里有一个美差,离家也近,想调动一下。”因为何有存是校里的骨干,也是常国兴的学生,常国兴认为一口回绝不好看,认为反正你也办不成就说:“只要你那边能办成了,我就放人。”结果,那常有存终于办成了,常国兴气得只跺脚,但也不好改口,忍痛割爱放了人。
常国兴一生洁身自好,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当校长,只抓学校,不跑外水。外来参观的人,下边的人打发,上边的领导来检查工作,考核班子,多时不留下吃饭,谁也不敢坚持吃饭,即使留下吃饭也是让其他领导和工作人员陪餐,而他端着碗在职工食堂就餐,偶尔在学生伙上吃一顿,那是检查学生伙食怎么样,常国兴在三中工作几乎一辈子,成为一代教育名人,为全县培育了不少人才,大多走向全国各地,可他在退休时,在城里没有一个家,从来也没有把家属孩子带进城里,退休后回了老家,偶尔回单位领一回工资,由于教师队伍的变化,很多人不认得他,但他只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会油然而生敬意。
前几年,不到七十岁的常国兴去世了,校里为他开了一个追悼会,虽不隆重,但也很体面,因为有一个常国兴的名字留在了很多人的记忆里。
回想起常国兴校长,也是一个让人尊敬的人,虽然他人生也有过波折,但受到挫折后,能及时总结经验教训,从迷雾中走出,并做了很大的业绩,为后人敬仰也就够了,我们没有资格苛求他,因为他的功大于过,是一个虽不完美,却也让人怀念的人
(42)台胞杨长林
还是在上个世纪的1948年,国民党的部队兵败大陆逃往台湾,扬长林就是那时随国民党的部队逃到台湾的。当年,扬长林是被抓壮丁加入国民党的,后来国民党节节败退,终于在大陆失去政权,扬长林作为一个国民党的小军官也随着部队逃到了台湾。扬长林离开大陆后。家里撇下怀着孩子的老婆和三个弟弟,解放后,老婆就改嫁了。这一晃就是三十年,没有扬长林的音信。有人认为扬长林是随国民党到了台湾,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建国后大陆政治运动不断,再加上后来的*,有海外关系的都是打击对象,弄不好会打成反革命特务和私通外国的汉奸。扬长林的家人谁也不敢承认扬长林在台湾,假如谁要偶尔说一句扬长林在台湾的话,他的家人会给你急,会翻脸不认人,因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时如果谁家有海外关系,不但不是光荣,而是莫大的耻辱,同时会给家人带来灾难。所以,有关扬长林的去向谁也不敢妄言猜测。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到了1985年,两岸政策有了松动,大陆也出台了台湾同胞可以回大陆探亲的政策。突然有一天,扬长林的家人接到了一封来自台湾的寻亲信。当扬长林的二弟扬二接到哥哥来信时泪水已是涕泪双流。他们兄弟三人很快通过对台办向在台湾的哥哥发出了回信,介绍了家里的情况,并欢迎哥哥尽快回家探亲,因为父母已年迈体衰,思子心切,对儿子的回归已是望眼欲穿。此时在台湾的扬长林的儿女们都在美国安家立业,妻子在泰国经商,他一个人呆在台湾也有些孤独,接到家里的回信后,很快作了一些回家探亲的准备。半年后转道香港在广州下了飞机,两个侄子已在广州机场举着的接人牌等候多时了。在外漂泊多年的扬长林归心似箭、顾不得在广州逗留观光便踏上了开往家乡的列车。经过三天四夜的旅途辗转,他们伯侄终于回到了家乡。村里迎接他的是村干部和站满街头的人群。和三十多年前的家乡相比,如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对村里的印象是既不象台湾媒体宣传的那么差,也不象大陆渲染的那么好,虽没有台湾富裕,但比起自己离村时有很大的变化与进步。回来后,他走亲访友,他看到邻里的房屋、看到村里破烂不堪的学校;看到下雨时泥泞的街道,他有些伤感。他想为家乡出一点微薄之力,算是为家乡做些贡献。他心里构思着村里建设的蓝图,并把自己的设想向村干部作了描绘:为村里盖一所小学、修一条水泥街道、再为乡村引进一些项目,办一些企业,以提高村民的收入。他向弟弟扬二征求意见。扬二听了扬长林的一席话,坚决不同意哥哥的设想。扬二说:“泥泞街道走了几辈子,老辈人能走,我们也能走;学校是政府和村里的事,我们不能出这个冤枉钱;投资办厂的事也不能做,要做去城里做,这农村的老百姓啥也不懂,只会看钱,况且多少年来谁也没有帮过咱,给他们办好事太吃亏。由于扬二的坚决反对和阻挠,扬长林的计划动摇了,因为他多年不回家,不知道家乡的情况,扬二的意见在他的面前很有分量。二弟媳妇也推波助澜说:“这村里人,给他办好事也没有人说你好,他们还以为你钱多得花不了似的。”由于弟弟扬二和弟媳千方百计地阻挠,修路盖学校的事终于泡汤了。后来扬二说:”别在村里住了,村里穷人太多,光借钱的你就打发不了,谁借钱都不想还,如果追他还债还会变成仇人。”扬长林在村里住了半年多,对这事也深有体会,于是在二弟的催促下,在城里买了一亩地,盖了一座小洋楼,扬长林和二弟同时搬进了城里。在城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有一个女人提出和他合伙办企业,扬长林同意了。那女人投资了二十万,扬长林投资了四十万,又向银行贷了四十万,共100万元,办了一个摩托车厂。当时百万元的企业也算是大企业了,在政府的支持下,摩托厂办得很红火,知名度也很高,因为有政府官员介入,发展也很快。随后不久,女老板很快将自己的二十万元抽出,买了一辆豪华轿车,股份制里只剩下四十万和银行的几百万贷款,最后滚动到几千万元,扬长林既没有分到红,也未抽回本钱。后来发现那女老板是一个以姿色游走于官商之间的骗子,再后来,摩托车厂负债累累,追债人不断,摩托车厂也人去楼空,女老板也没有了踪影。扬长林投进去四十万,是八十年代的四十万,现在相当于多少呢?无法计算。
扬长林在城里闲住,因为在台湾过惯了自由*的生活,在大陆也不甘寂寞。他雇佣着小保姆,有人说是他的情妇,他的二弟和二弟的两个孩子也在他的别墅里闲住,没有工作、没有固定收入,全指望他“救济”。别墅临街有五六间门面房,也可以收点月租来维持生计。二弟和两个侄子把眼睛全盯在哥哥的钱袋上,为了争夺哥哥、伯父的钱财,经常找渣殴打伯父的保姆,七十多岁的扬长林看在眼里,心里十分生气。由于他的财产全由二弟扬把持着,他的三弟、四弟也对他产生许多怨恨,既怨恨他大哥扬长林,又怨恨他二哥扬二,最后因争夺财产而大打出手,最后,扬长林气病了。治病时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就给台湾去信,让台湾给他寄十六万元,用于修盖村里的小学,并将自己的意见写在纸上交给了当地政府和有关部门。由于几个弟弟沾光不均已成了仇人。有一次,二弟回村小住,到村里后他向村里的人递烟,他三弟说:“谁接他的烟是王八蛋。”于是扬二的烟洒了一地没有人拾,弄的扬二好不丢人。脸一红钻回了自己的家。在城里卧床不起的扬长林向友人送说了一句心里话。“我不该回来,钱这东西真是害人精,害的兄弟间没有人情。”说罢闭上了眼睛。
不久,台湾的汇款到了,兄弟几个争着要领汇款,乡政府拿出了扬长林的亲笔信,兄弟们、侄子们都呆了。后来,乡政府用这十六万元给村里盖了一座小学。
有人说:扬长林不该回来,可是,落叶归根人老百年后谁不想家呢?有人说:一切都毁在他二弟手里,他二弟太自私。这话也有道理。我看关键是扬长林没有主见,假如他能坚持自己当初的意见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这也是扬长林的人生悲剧。
(43)高分弟子
我在农村一所县立高中教书时,曾有一个学生叫陈印章,是个老实巴交的男孩子,家庭相当困难,又住在黄河滩上,每年的秋季庄稼都要被黄河水淹没,所以大堤以里的农民每年要收获两季,河滩的老百姓只能收获一季,这无形中给河滩的老百姓带来一半的经济损失。当时我在那所高中教书时,担任的是语文课,每年要送高中毕业班并担任班主任,陈印章就是我班里的一个学生,当初因为陈印章家里很穷,大部分同学带的干粮都有一半白面,而他带的干粮却是纯一色的玉米面或红薯面窝头,每到吃饭时他都是吃两个黑窝头就着白萝卜腌的咸菜,他生活虽苦,可学习十分用功,但由于上初中时打的底子薄基础不好,每次考试成绩总是不好,连个中等成绩也赶不上,面临毕业将要迎接高考时,我建议他报考文科,他报了文科,头一年没有沾边,又复习了一年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但距大学录取还有一定的距离,后来,我调离了那所高中,进了县里一所中学,于是就断了有关陈印章同学的消息。
在我的印象中,陈印章是个好学生,学习刻苦努力,从不偷懒耍滑,别人睡了,他还点着煤油灯学习,别人打球他躺在地理的坟头边学习,夏天蚊子咬的他皮肤发了炎,冬天两只手都冻伤了还是一个劲的学,但这孩子脑筋不够灵活,学习靠的都是死记硬背,这是我对陈印章的总体印象。
几年后,我走上了领导岗位,同学们有一次聚会,邀请当年的老师参加,于是我参加了那一次聚会,并且为同学们的聚会买了单,在聚会的闲聊中,我突然想起陈印章的名字,我问大家,印章考上大学没有,有的同学说:“考上了,还是一家本科,是河南大学中文系。”我非常吃惊,又为他庆幸,在我的评价中,印章同学能考上一个中等专业学校和师范就不错了,只要考上就能改变他的命运,结果被河南大学录取,真是意外中的惊喜,我为陈印章园了大学梦而高兴,高兴之余我喝了一杯喜酒,随后我问大家为什么没有通知他参加?同学们说他刚分到市区一所高中正准备上班呢,这几天没有在家。于是师生们在一起聊了半天,吃了一顿会餐便各自散去。
又过了几年,我又一次打听陈印章的消息,这次得来的消息让我高兴不起来,陈印章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市区一家高中,也真巧那高中的校长也是他的一位高中教师,学生在老师的领导下工作,应该是春风得意的事,也是得心应手的事,可是事情发展并不是人们预料的那么愉快,他到了市区高中后,校长十分器重他,给了他好的班级,给了他一个班主任,目的是想锻炼他作为一个苗子培养,可是上班后,因为表达能力不好,不会讲课,无法完成教学任务,也不会组织课堂教学,更不会管理班级,也不会做学生的思想工作,在学生的要求下,免了他的班主任,不久,不让他担任语文课,改教历史还不行,又改教地理还不行,最好把他调到高中一年级,一年级的学生是新生,老师讲的课好坏,学生不敢吭声,可半年之后,学生竟将教室的门给堵了,不让他进教室,弄的他十分难堪,校长没有办法,将他调到教务处,先让他搞点打字印刷之类的活,可是往往把字打错,印的材料模糊一片,让人看不清,就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或很少到校长那里去谈谈自己的想法。
有一天,校长烦了,没好气的说:“印章,你啥也弄不成,还不够给我丢人呢,你去郊外的小学里教小学去吧。”这是校长恨铁不成钢的气话,陈印章没有听出来,第二天行李一打背着去了二里外的小学去报到,小学校长不知怎么回事,问他谁叫他来的,他说是他的老师,高中的校长。高中的校长全区的人都认识,便为他安排了住处,几天没有看到陈印章,校长有点纳闷,一打听去了郊外的一所小学,把校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嗨"了一声,也没有说话,随后叹道:“我高中校长有权往小学派人吗?”想了想又来了个将错就错,他给教育局人事股打了个电话,人事股长也是校长的学生,他对人事股长说:“把陈印章调进那小学算了。”之后,又通知陈印章办了调动手续。
随后,陈印章在小学教了半年,还是讲不成课,校长无奈安排他在校里看大门,打铃、打扫卫生,此事传遍了全市区,人们说xx小学看大门的、打扫卫生的都是本科中文系毕业的,其实都是说的一个人,此事被传为一个笑话,前些日子我打听别人看陈印章在干什么,有人说看门打铃,我有点疑惑,这孩子是怎样考上大学的呢,有的当年老师和同学们说陈印章是靠死记硬背上的大学,他在高考中,他做的卷子试题都是背下来的,每道题不但一字不差,连标点符号也不会有错,所以才考上了大学,讲完高分弟子的故事,即为他跳出农门而庆幸,也为他高分低能而悲哀,这究竟能怪谁呢?
(44)瞧这一家子
小石给苗局长开了十年的车,有一天,苗局长告诉小石:“你的年龄不小了,家里有了两个孩子,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工作,别开车了。”小石同意了,苗局长又告诉他让他在农村找一个司机,农民出身的,忠厚老实可靠的。不久小石给苗局长找了一个司机叫小宋,二十岁刚出头,是小石爱人的外甥女婿,只是还没有过门,苗局长见了小宋后,看到小宋的个子很高,一双手特别的大,苗局长犯了嘀咕:这孩子手这么长,要么是手巧要么是做贼的料,小石说:“农村长大的没有偷窃的前例,苗局长相信小石的话,也就答应了。
小宋上班后,小石告诉小宋上班后把车子擦干净,别误了领导的工作,另外领导没有爱好,既不赌博也不跳舞,下班后就回家,这领导下班的时间里,看点书学学电脑,领导喜欢写文章,他写的文章你给他打成材料他要传到自己网站上,小宋点点头,小石说领导最讨厌赌博,我因为赌博经常挨批评,差一点被开除,你千万不要赌博,小宋说记住了。
小宋上班后,每天接领导上下班也很及时,车擦的也很干净,不过小石的话已抛到九霄云外,每天和一群赌徒混在一起,赌博时赢的机会少,输得机会多,输了就回到机关睡觉,有几次他的未婚妻去机关找他玩,晚上小宋留她住宿,未婚妻不答应,就跑掉了,一连几次,小宋非常恼恨他的未婚妻,说起来,两人走到一起还有一段故事,小宋和他未婚妻小王都在一家民营企业上班,小宋喜欢上了小王,向小王求婚,小王不同意,小宋就跪在小王面前不起来,并说你不答应我永远跪着,小王在死缠硬磨面前终于答应了。后来两人也逐渐产生了感情,小宋给苗局长开车后,小王非常高兴,可自从小王拒绝和他在一起过夜后,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因为小王不答应二人同居,小宋一怒之下找了一个本乡的女孩在一起过起了同居生活,并把女孩带到机关,这一切苗局长全然不知,后来,他的未婚妻父母提出结婚,小宋由于变心,不想再娶原来的小王,就拖着不结婚,女方找到苗局长,让苗局长做工作,苗局长问小宋:“你们之间有没有矛盾?”小宋说没有,苗局长说既然没啥想法早晚得结婚,就办个登记手续吧,小宋没办法就与小王结了婚,因为小宋心里已经没有了小王,结婚一年从没有同居,后来两人发生了矛盾,有一次小宋与情人同居时被小王抓了一个正着,矛盾开始激化,双方家长闹腾了许多天。
小宋的父亲叫老宋,母亲叫老董,两人在村里养了几池鱼,几年来不是鱼死就是不好出售,一直没有赚到钱,老宋和老董就在滑县给别人合伙养鱼,养鱼需要投资,家里没有钱,老宋和老董就出了一个怪注意叫小宋给苗局长借钱,小宋对苗局长说:“叔叔,家里包了几亩鱼塘,没有资金,能不能给转借两万块钱,苗局长没有犹豫当即表示同意,并且很快给小宋转借了两万块钱,让小宋送到了家里。
不久,小宋赌博输了钱,而且输的不是小数,有几万块,小宋不敢让局长知道,就回家向父母要,母亲老董说你上了班不往家里拿钱也算了,别想再从家里往外拿钱,债主撵着要钱,并扬言几天后不还清要砍下小宋的一条腿,此事告诉了老董,老董说,砍两条腿我也没钱。小宋无奈竟跳了河,被人救出后,母亲既不敢告诉父亲也死活不拿钱,此事被苗局长知道了,苗局长问小宋,小宋死活不敢承认赌博的事,竟然背着领导外出到河北的衡水找朋友,他找朋友不是借钱而是要债,因为在衡水搞建筑的朋友是他同乡邻居,年前结婚时接过小宋的母亲一万多块钱,小宋在路上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来意之后,朋友告诉他钱被老婆放着不让还账,等我有了在给你,小宋到衡水后,去工地找他,朋友的手机关了,小宋发现了朋友的影子,可一扭头再也找不到了,小宋没有办法只有原路返回,回来后债主要砍他的腿,无奈之下小宋把实情告诉了苗局长,苗局长怕小宋发生意外,一夜之间给小宋转借了两万块钱,算是平息了这场风波。因为钱是临时借的,苗局长又想办法给小宋做担保贷了三万块钱,把临时借的钱还了,这样一来小宋算是欠了苗局长五万块钱。有一天,老宋、老董到苗局长家里来,苗局长暗示老宋给打一个欠条,老董说:“哎呀,这样的事我们不会坏良心。”欠条没有写,小宋倒是写了一张欠条。后来,苗局长家里有事,向老董要钱,老董拖时间,不久,小宋出了车祸,人虽然没事,给单位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被单位劝退了,从此,小宋开始过着流浪的生活。
听说老宋、老董是一个很不讲信用的家庭,明明欠了别人的钱,硬说别人欠他的,动不动就起誓,我如果怎么出门让车碰死,终于有一天,老宋在卖鱼的路上被一辆汽车撞断了腿,在床上一趟就是半年。
后来,苗局长找老宋、老董要钱,老宋说,我把钱给小宋了,你给小宋要就行了,苗局长向老董要,老董说我不欠你的钱,谁欠你你给谁要,苗局长说小宋借的钱你们鱼塘用了没有?老董说用了,但我不是从你手里接的,我从儿子手里接的,你应该找小宋要钱。苗局长一怒之下说你们想发赖呀?老董说咋说话这么难听呢?我赖你什么啦?苗局长说人是要讲良心的,老董说:“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能喝吗?我根本不信那一套。”苗局长说:“好,算我对不起你们,算我坏了良心,为了不让黑社会伤害你的儿子,我把钱拿出来,你们不但不值情反而开口伤人。”老董起誓道:“我们要是坏良心,出门让车轧死。”苗局长说:“你们这个村子真是没有教化。”老董说:“这叫你说对了,我们村都是靠这发财的,谁都不讲信用,谁都不讲诚信。”她这一说真叫苗局长想起来,有一次苗局长去北京走亲戚,办事之后,小宋给他在北京搞建筑的邻居打了一个电话,电话说他和领导在北京办事,能不能见个面?对方说离的太远明天吧。可到了第二天对方关机一天,后来邻居回家探家路过县城给小宋打电话想叫小宋管他一顿饭,小宋说我没有时间。有人问小宋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吗?小宋笑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们村子叫狼寨。
不久,听说老宋的养鱼塘的鱼一死就是一坑,在一次送鱼的过程中左腿也碰断了。
小宋没事干,四处流浪,想敲诈外商,结果弄了一个敲诈罪,为了逃避法律,已远走他乡了。
瞧,这样一家人怎么样? 电子书 分享网站
(45)许浩民
转眼之间,许浩民先生去逝六、七年了,他的死并不壮烈,生前的事业也不轰轰烈烈,但他给人们留下的印象都十分深刻。
原来我并不认识许浩民先生,还是通过他的爱人刘乡英认识的,一九七七年,我和刘乡英同在一个师范学校读书,因为学的都是文科,入校时分在一个班里,刘乡英长的很美又是个才女,在校时吸引了不少男同学的眼球,后来他的未婚夫也在一所大学里读书,他就是许浩民,当时许浩民不断来我们的学校探望刘乡英,很多想和刘乡英交朋友的男同学看到了许浩民都主动打了退堂鼓,因为论学问、论学校的牌子、论长相大多数人都感到自愧不如,所以都打消了追她的念头。
第二年,大学恢复了高考制度,刘乡英不甘心在一所不出名的师范学校里读书,就参加了高考,那一年我同她一样也参加了高考,我们的分数都上了分数线,可刘乡英考的分数高我四十分而被河南大学录取,正是因为这四十分,我名落孙山,从此很多年我们没有见过面。
几年后,刘乡英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报社当编辑,许浩民分配到大学教书,不久又到市委工作,他在市委当了五六年干事,后来又当了十年的科长,由于他品质很好,为人忠厚,在市委、市直有了一个很好的人缘关系,几年后他调到新华书店当了经理兼支部书记,新华书店的面貌和效益也焕然一新,可在一次出差中发生了车祸告别了人世,开追悼会的那一天,他的所有亲朋好友不下五六百人为他送行,可见其他生前的人缘关系。
许浩民去逝时,大概是四十五岁很年轻,这是所有人悲痛的原因,可令人怀念的都是他的宽容的胸怀,生前他当几年干事,近十年的科长,眼看比他差的人都当了领导,他从没有过怨言,后来他当了处级干部,求他的人更多了,家里的客人经常不断,来他家里串门的人经常带着较贵重的礼品,都会遭到他的批评与拒绝,他批评人不带官腔,很温和他经常对人说:“你们给我带这东西,你想想象我这样的官家里啥没有,拿来我也用不着,还让你花了钱。”有人说:“没啥可带,总不能空着手吧。”他说:“这就错了,关系好,亲情友情不在礼品上,你们没有收入,有的工资很低一买烟酒一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真的不行带一些我家没有的如辣椒、绿豆、玉米面、红薯之类的,别带多,家里人少,带多了要放坏的。”许浩民说这些并不是他家里啥都有,而是怕别人花钱,其实他家全靠两人的工资开销,就连烟酒、食用油都是自己买的,后来他的朋友亲戚、同学来串门,有的带些红辣椒、红薯、萝卜之类的,有的带二斤点心,他非常高兴,他说:“哎呀,你咋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好!好!”凡是别人带来的小礼物他都说是自己喜欢的。正是这样,许浩民在所有的熟人中有很高的威信,这也是我们怀念他的理由,在他在市委工作期间,我经常到他家里做客吃饭,虽然不带什么东西都会受到他夫妇二人的热情款待,因此我们成了好朋友。
多少年过去了,许浩民先生的为人和形象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他良好的品质给了我难忘的印象。
(编辑:songkunhao)
(46)丑嫂
2004年农历的正月初九,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之中,濮阳市濮水沟村翟大永一家正忙碌着办丧事。丧事办的很大很隆重,是当地近百里之内出了名的,村东头有一台省剧团的大戏,灵棚内有两班响器班在吹打。在停灵 的5天里,每天夜晚都有两场电影供街坊邻居有选择的参加个娱乐活动。这次丧事办的如此惊人,并没有别的目的,也不是借此事敛财。有人问:儿女们都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哪有心思唱戏、看电影娱乐,如此耗费,一定有来头、一定有背景,死者也一定有不同凡响的身价。出殡那天,近白名孝子、孝孙披麻带孝,送殡的队伍拉两华里长,好不隆重,好不气派。过路人揣摩着死者的身份,也猜测着儿女们的地位,并投去羡慕的目光。
其实死者没有什么地位,披麻带孝者并没有她的儿女,更没有它的孙辈,她仅仅是一个活了一百零七岁的老人,一生中她没有儿女。为她送殡的是她的婆家的弟弟、弟媳、妹妹以及妹妹们的子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死后如此惊师动众,生存要么有壮举、有功德。这事要弄清楚根由还得从八十年代说起。
死者叫杨翠玉,八十年前从不远的娘家杨拐嫁到濮水沟的。那时侯,男婚女嫁可不兴见面,都是父母包办的婚姻。杨翠玉的女婿叫崔明轩,小杨翠玉两岁。在结婚的当天拜天地时,崔明轩揭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被眼前景象吓呆了:这新娶的媳妇听名字一定是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可一看长相,那五官、那容貌真是吓人,他没有见过如此丑陋的女人。崔明轩十分生气,一怒之下,甩手而去,婚礼场上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他好悲哀、好凄凉,本来一颗砰然跳动的饿心一下子失去了新婚时的激动,随之而来的是心潮翻滚。他生气、他悲哀,他想着自己的命苦,要了这样一个丑陋的妻子,于是他躲进一个邻居小朋友的家里蒙头大睡去了。
中午,喜宴摆好了,到处找不到新郎官,一家人急的团团转。好找歹找,终于在邻居家找到了他,母亲看到儿子可怜的样子,倒也埋怨起自己来,可还有什么法呢?她语重心长的安慰儿子说:“孩子,别生气,咱们穷家薄院的,娶个媳妇不图颜色,图个和会。她一定会对你好,刚结婚看着丑,时间一长,看习惯就好了。”翟明轩是个孝子,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不让客人难堪,强打精神参加了喜宴,并向送客的人倒酒。总算应付了这天的喜事。午饭后,娘家送客的打发走后,翟明轩童年的年轻伙伴闹着要喝喜酒,翟明轩也不推辞,与大伙喝起酒来,从半下午一直喝到深夜。新郎官该入洞房了,酒场还没有散。因为这一天是邻居们闹喜的日子,天再晚也不能说啥。老母亲将儿子叫出来说:“孩子,新婚之夜,洞房不能入的太晚。”翟明轩说:“弟弟们年龄小,谁陪这些客人呢?”这话也有道理。酒喝到子夜时分,终于散场了,翟明轩也喝的东倒西歪。朋友们走后,他越想越生气,当父母发现他进了洞房后,也没有理会就睡觉去了。黎明时分,婆母起的早,听到洞房的抽泣声,以为小两口在生气,出来看看,洞房门半掩着,进屋一看,新娘子孑身一人在床上坐着哭泣,便问新娘:“翟明轩呢?”新娘说:“一夜未归。”这一下使婆母大惊失色。她到磨房一看,儿子上吊死在了磨房里。老母亲失声痛哭,公爹也过来了,全家人哭成一团,街坊邻居都来了,这喜事变成了丧事。扬崔玉哭的死去活来。她道:“是我害了你,你写一封休书,也不能自尽哪!”就这样,头一天娶了媳妇,第二天送走了儿子,喜事变成了丧事。父母好不后悔。儿媳妇好不忏悔,这对一个家庭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扬翠玉的娘家*扬翠玉改嫁,扬翠玉没有答应。扬翠玉的母亲说:“孩子,你还不到20岁,能熬一辈子吗?”扬翠玉说:“难道再让我吓死一个丈夫吗?”母亲不再强求。二年后,公爹和婆母说:“翠玉啊,你的命也够苦的,我们家里也很穷,要不你就在嫁个人吧!”翠玉说:“爹,娘,命里只有八合米,走满天下不满升。我就是这个命,我对不起明轩,也对不起您二老。是我害了你的儿子,我不能再作孽了,就让我伺候您一辈子吧,这辈子赎罪修个来世,就把我当成您的一个闺女吧。“翠玉说吧失声痛哭,老人也潸然泪下。
到了第二年的年底,正是天下大乱、军阀混战的时候,部队到处抓壮丁。因为翟家没有壮劳力,剩下的三个小儿子还未成年,两个女儿刚学会走路和正在牙牙学语。刚刚四十岁的公爹被部队抓去作了壮丁。翟明轩的父亲说:“我年纪大了,拿不动枪了。”那长官说:“可以到部队去作饭。”二话没说,把翟明轩的父亲抓走了。此时家里剩下二十岁的扬翠玉、四十岁的婆婆,三个十几岁的弟弟,两个不懂事的妹妹。家庭重担全落在两个女人身上。婆母说:“翠玉,你就逃个生路吧,这兵荒马乱的。”翠玉说:“娘,我走了,这个家你能挑的起来吗?”之后的翟家生活更加艰难,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几亩薄田,难以维持全家的生活,可是扬翠玉的娘家过的比较富裕,经常给以接济。扬翠玉走娘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目的是想从娘家带些米面和用的东西,有时是娘家公开给的,有时是扬翠玉自己悄悄拿的。若不是娘家的接济,翟家很难度过那个年头。到了扬翠玉二十四岁那年,真是祸不单行,婆婆患了绝症也离开了人世,剩下一个二十四岁的嫂子和五个还未长大的弟弟、妹妹,生活相当艰难,缺吃少穿的日子也真难熬。白天她去地里干活、挖野菜,晚上为小弟弟、小妹妹门浆洗衣服,将从娘家拿来的布料,为弟、妹们做衣服,再将破衣服拆掉改成小的,给两个小妹妹穿。这还不算,因为家里少了顶梁柱,经常也有街里的地痞、恶少们欺负这些没爹、没娘的孩子。为了不让弟弟、妹妹受气,她很少让他们出门与恶少们玩耍,偶尔受了欺负,扬翠玉这个小脚女人也不怕,她为弟弟、妹妹们出气顶缸。有几次,弟弟、妹妹们在外面挨了打、受了气,扬翠玉奋不顾身上前去评理,并闹到肇事的家里,并带着五个未成年的孩子在他们家静坐、闹骂,扬翠玉并扬言以死相拼,要吊死在他们门前。经过几次较量,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了。有的恶少说:“惹不起,咱躲的起。那个泼妇不省事,咱不惹她。”扬翠玉在街里为弟妹们立起了门面,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随着弟妹们的年龄长大,扬翠玉劝大弟弟翟大永:“弟弟,你年龄大了,当兵去吧,寻个出路。”弟弟翟大永说:“嫂子,这个家你自己能顶的住吗?”扬翠玉说:“这些年不是过来了吗?我们不能守在一起等死,去当兵,混好了接嫂子享几年清福,混不好也能混口饭吃,也减轻了我的负担。”于是大弟弟翟大永当兵去了。二年后,她又将二弟弟翟发送到了部队,还将三弟翟友送到了私塾小学,上学的钱是从娘家拿来一点一点积攒的。又过了几年,两个小妹也分别上了小学。就这样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终于把几个弟弟、妹妹拉扯长大,公爹始终没有回来。 后来随着时局的动荡变化,时代的变迁,五个弟弟、妹妹分别在不同的时期参加了工作。有的南下当兵、有的成了军官,有的参加土改时成了脱产的干部,他们都忙于工作,家里只剩下嫂嫂一人,孤单了一阵子。不久,国家局势稳定下来,大弟弟翟大永当了军官,二弟翟发成了国家干部,三弟47年参军南下,在贵州成了厅级干部,两个妹妹一个是教师、一个是工人。六十年代初期,国家赶上自然灾害,弟兄三人怕嫂子饿死,回来探家,到家后一看情况,嫂子饿的面黄肌瘦,弟兄三人抱着嫂子大哭一场,并责备妹妹没有照顾好嫂子。其实两个妹妹也在饥饿线上煎熬。大弟翟大永要带嫂子回部队,二弟、三弟也要将嫂子带走,最后三人商议:三个弟弟一家住一年,达成了协议。就这样,扬翠玉在三个弟弟家轮回住了二十几年。日月穿梭,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八十年代,农村改革开放,形势有了好转,年逾八十的扬翠玉要回家定居,三个弟弟也相继退休,也就同意了嫂子的要求。回家后三个弟弟盖了七、八间新瓦房。弟弟们轮回陪嫂嫂住着,怕她孤单,两个妹妹也是她的常客,经常为她做好吃的,一年检查三回身体。扬翠玉一生劳顿,总算有了一个幸福的晚年。虽然她没有一个儿女,可比子孙满堂还幸福。
到了2004年的春节,是扬翠玉百岁生日,在外地工作的侄子们,侄孙们都回来为扬翠玉过生日,并和她过了一个春节。在春节里,她刚过完生日的第七天,百岁老人扬翠玉有点异样的感觉,她把所有的弟弟、妹妹叫到跟前说:“我知足了,当初。我吓死了你们的哥哥,可我又将功补过,心里无愧了,我也该走了,丧事别大过。”说罢便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就这样老人走了,走的很坦然、很安详,死在家里停灵五天,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送殡时,七十岁、八十岁的弟弟、妹妹已经走不动了,可是,他们由子女搀着,终于把嫂子送到了墓地。
(47) 霍准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前,不说哪一级的国家干部,大到厅级干部,小到公社(乡镇)一级的点长、助理员都要住队,有的是常年包村,有的是轮流蹲点,那时候的住队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的住队,公社一级的干部成年累月住在村里,除了公社开会外都要吃住在村里,即便白天开会开到夜间,近圈的干部也要到村里居住,远一点的有自行车的干部也要返回村里住,那时候有规定,凡是远村的干部,公社火上就不准备你的饭菜,所以每当散会后所有干部都往村里赶,即便下雨下雪也不例外,因为自己的床上铺盖都在村子里,至于县、地市一级的干部则是轮流下乡住队包村,一住就是一年两年、三年,轮流换岗,在村里和群众吃住在一起,有的吃派饭,在群众家里轮流吃饭,定时结账,有时包村的干部多了,就会立个小灶自己做饭吃,这是当时全国的统一习惯。
昆吾县文教局的刘局长也不例外,还是在一九七四年的时候,他下乡到柳格公社住队,一住就是两年,往往是几个月不回家一趟,吃住在村里,他住的村子是偏远的大村,靠近黄河,离县城七十多里,这一回他几个月没有回家,吃过午饭后想骑车到城里的家里看看,再到单位领工资,因为两个月没有给房东交伙食费了,连个抽烟的钱也没有了,午饭后,他骑上自行车就往城里赶路,出发时还是晴空万里,在他骑车三十多里路的时候,突然天气突变、乌云翻滚,时至正是六月的天气,天气象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一会儿,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刘局长很快躲在村头的牛棚里,此时已淋成落汤鸡,他站在牛棚里与饲养员聊了一会儿,饲养员说等雨停了回家给他找件干衣裳,可是雨一直下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但乌云还没离去,刘局长对饲养员说大热天衣服一会就干不用找衣服了,他准备赶路,他将自行车推了100多米,再也推不动了,因为当时没有柏油路,下过雨后,道路泥泞,脚车能陷半尺深,他再也推不动了,累的浑身无力,自行车陷入泥中怎么扭拉不出来,这时从村头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约十七八岁,看到刘局长如此狼狈也起了恻隐之心,把鞋一脱帮助刘局长将车从泥中拉出,刘局长连连感谢,年轻的小伙子叫霍准,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正在家里劳动锻炼。霍准说:“同志,你到哪里去?”刘局长说:“回城里老家。”霍准说:“同志,到城里还有三十多里,天气没有放晴还会下的,你跟我回家休息一下,等晴了再走,天不晴明天再走。”刘局长同意了,霍准头里扛着自行车,刘局长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也只是一里路的功夫到了霍准的家,霍准的家是个农家小院,有三间堂屋是茅草房,里面还算干净,霍准急忙为刘局长找了一身绿色的军衣和一双解放鞋,这是当兵的哥哥给他的,他让刘局长换上,并给刘局长烧了一碗红糖水。这时天上的雨又开始下起来,雨下的很大,紧一阵松一阵一直下到天黑,大街上积满了水,当日回城的希望已经没有,再说,那水浸泡透了公路根本不能骑车,人的脚也会陷进半尺,刘局长也放弃了回家的决心,霍准在与刘局长的交谈中方知此人就是县文教局的局长,于是对刘局长格外的亲切。晚上,霍准的父母东借西凑给刘局长炒了一盘鸡蛋,拌了一个黄瓜、一个花生米还杀了一只公鸡,又从代销点里买了两瓶花酒,当时的花酒*毛钱一斤,霍父霍准陪着刘局长喝到半夜,霍母又为刘局长做了一碗手工面另加一个荷包蛋,正是子夜时分吃过饭后把刘局长安排在一个有蚊帐的床上睡觉,霍父母另找地方去了,只有霍准陪着睡了一夜。天刚亮,雨也停了,霍母又为刘局长做了面条,刘局长执意要走,霍准也无法挽留,无奈之下刘局长挽起裤腿脱掉鞋子,霍准为刘局长扛着自行车,一连送他三四公里,走过这三四公里就到了沙土地上,沙土公路不怕下雨,因为旱天起土下雨就格外干净,既不陷泥也不沾车,到了沙土公路上刘局长骑车走了,霍准却一深一浅的往回迈。刘局长表示十分的感激与歉意,骑着自行车不断回头看霍准的背影。
转眼两年过去了,到了一九七六年秋,按当时的规矩,大学招生的时候到了,那时候不兴高考,而是根据学生在农村的表现,由各级组织向上推荐,最后由文教局把关,报县委高招办同意,将学生推荐到大学,此时,霍准高中毕业恰好两年,有了资格,便想起了文教局的刘局长,在他经过了大队、公社的推荐关口后来找刘局长,刘局长见过霍准象见了亲人一样,当问明来意后,刘局长当场表态愿意帮忙,但又问公社的关口过了没有,霍准说都已经顺利过关,霍准找过刘局长后不到两个月的功夫,霍准被地区师范学校录取,霍准在师范上了三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初中教书,大概教了不到半年的功夫,县文教局缺编,选拔霍准到县文教局当干事,在县文教局当了几年干事,后来县委政府又选拔秘书一类的人才,霍准又一次被推荐到县委科教办。到了一九八四年干部实行年轻化、知识化,要选拔有大中专文凭的人任职,那时候大兴文凭热,霍准又被选为公社里的副主任,相当于副乡长职务,后来社改乡他当了副乡长。在随后的几年里他不失时机的抓住了每一个机会,十几年后成了一副名副其实的副县级干部。
每当有人羡慕霍准的进步时,人们便会想起刘局长的那段经历,也许是霍准的命运使然,也许是多亏了刘局长进城那天的一场大雨,但不管怎么说,人只要时时处处做好事,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8)总理待遇
当中国进入改革开放的第七个念头,也就是一九八四、八五年,大部分国人已经逐步摆脱了贫困与饥饿,人们一旦不再寒冷和饥饿就开始了滋生新的欲望。那时,封闭了几十年的国人,有钱的想走出国门看看海外的大千世界,钱少的也想走出家门看看祖国各地的山水风光和其他外地人的风土人情,于是从一九八四年开始中国掀起一个旅游热,而旅游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由于改革开放的初期,国家的制度还不健全,有公款旅游的,有自掏腰包外出观光的,当时凡是公款外出的人不说旅游而是说外出参观学习,意思是学习外地发展经济的经验,学习外地推出的有利于发展国民经济的优惠政策,而真正掏腰包的人也不多,大多凡是参观学习的有党的各级领导干部以开会的名义,有各级政府的官员,不是到外地开会就是参加什么博览会物资交流、文化流通等活动,参观也好,学习也好,旅游也罢,基本的去向都是祖国名胜的地方,有古迹的地方,沿海各地参观的对象也是名山大川、名胜古迹、古城或者泰山、黄山、海南之类的,去戈壁滩、沙漠、西藏等偏远闭塞的人很少,只有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人们在三番五次看腻了沿海、庙宇、大山之后才想起了祖国边疆冷漠的大地,如西藏、新疆、内蒙古,在当时旅游Gao潮的时期,因为旅游也发生了许多令人难忘的故事。
1985年春天,当时还任乡党委书记的文七正在忙完春季计划生育Gao潮之后,手下的人多次向文七正建议让同志们外出参观学习几天,一来休闲几天解除一下疲劳,二来南方经济发达让同志们换换脑筋充充电,回来后搞好经济发展。由于同志们的多次要求,党委政府的其他领导也多次讲情,文七正也恩准了大家的要求,于是党委研究出一个方案,党政副职带队各带各的管区工作人员,地点由各管区的负责人商定,条件是外出的人员每天三元的生活费补助,住宿报销,但不能超过每人每天50元,方案制定后领导们各自带着队伍出发了,有去秦皇岛的,有去山东青岛烟台、威海的,有去上海广州的,有去海南广西的,大队伍出发后党委秘书向文七正建议:“文书记,这一段时间县委政府的领导都出差学习了,你在家待着公干也不多,不如趁机会也去充一下电。”文七正在同志们的鼓动下也产生了外出的念头,于是留下乡长在家值班,他带了几个身边的工作人员和派出所长、武装部长出发了。这次他们出发的目的地是广西桂林等地,他们一行八人乘飞机、坐火车来到广西,先是游览了桂林山水,准备再到南方北海。一天他们来到南宁,正是傍晚时分,他们选择了一家上中等宾馆准备住下,党委秘书在吧台登记时,服务员要出示每个人的身份证,文七正就来到吧台前掏出身份证放在吧台上,女服务员朝文七正看了一眼后,想了一会儿,不停的将目光放在文七正身上,尤其是一直观看文七正的面容,把文七正看的很不好意思,随后服务员又看了看站在文七正身边的派出所长和武装部长,因为他们都穿着警服和军衣,分明是保卫人员,服务员猜定眼前站着的文七正肯定是个大官,其他人员都是警卫员和搞服务的,服务员把所有的人员搜视过几遍后,眼睛盯在文七正的身份证上,知道他是河南滑县人,把身份证看了很久,又把目光返回到文七正身上,之后对文七正说:“首长,你住50元一张的床位是否有点差?”文七正说:“单位有规定,住宿不得超过50元,我们不能破坏规定。”服务员说:“象您这样的官,谁管您呢?”文七正说:“越是领导,越是带头执行纪律。”服务员投以十分佩服的目光,之后服务员又问:“首长,你祖籍不是河南滑县吗?”文七正说:“是的。”这时服务员十分惊讶的说:“不错,您就是国务院总理—*。”文七正一听笑了说:“你认错人了。”服务员不这么说人们还没有发现文七正的长相与*相仿,服务员这么一说,随行人员一瞅文七正真与*总理长的相仿,大伙都笑了,服务员接着说:“您就是*总理不会错的。”文七正说:“姑娘,我不是*总理,如果总理外出考察省市领导会不陪着吗?我能自己带这几个人出来吗?”服务员:“也有道理,您是微服私访,当然是不让各级政府知道啦。”文七正说:“你没有看我的身份证吗,是文七正不是*。”服务员说:“微服私访总理能带着真的身份证吗?一个身份证还不好办吗?”不管文七正怎样解释,服务员认定他就是*,文七正说:“姑娘,我真的不是赵总理,我和总理是老乡,家离的很近,不一个公社,他是赵营,我是桑村乡的。”文七正越是这么说服务员越是深信不疑,文七正嗨了一声道:“傻姑娘,别的不说,从年龄上也能看出来,我四十多岁,总理六十多岁。”服务员:“首长保养的好,当然比农民显得年轻。”文七正没有办法:“你愿意说我是谁就是谁吧。”这时站在一边的派出所长对服务员说:“你可别声张,安全上出了事你可担不起。”武装部长一边也打圆场说:“你们宾馆安全吗?卫生条件怎么样?”这时服务员有点严肃了,尤其提到安全问题,她真有点害怕因为是她认出了总理,出了事肯定脱不清,服务员腼腆的说:“安全卫生都没问题。”党委秘书在吧台登记之后,一行八人上了楼,各自进了各人的房间,服务员倒有点后怕,马上报告了宾馆的老总,此时老总匆匆忙忙赶到宾馆,听了服务员的汇报,要服务员不要声张,他悄悄地走进文七正的房间看了看文七正心里想:“这不是*是谁呢,他咋能这样呢,上去握住文七正的手:“首长,有什么事尽管安排。”文七正说:“忙您的,你也可能认错了人了。”老总说:“是,首长。”宾馆老总和文七正寒暄了一阵后就告辞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叫来了几个其他的领导研究了一下,一是晚上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二是今晚不再接收新的客人,三是集合所有的保安全夜站岗,保卫首长的安全。
晚上八点半钟,宾馆老总来到文七正的房间,告诉文七正:“首长,为您准备了一顿地方便餐,希望您能够赏光。”文七正说:“经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总理,我给你说清楚了,吃饭可以我付费,交朋友也行,你不能用招待总理的标准招待我,我和总理是老乡,总理可不认识我,我不能拿着总理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老总说:“知道了,我不会按国宴招待您,这里也没有这个条件。”文七正参加了宾馆老总准备的晚宴,私下里有人告诉老总:“是否给市委、省委打个招呼?”老总说:“人家不承认是总理,我怎能给市委汇报,既然是私访他就不愿见地方官员。”所以在宴会上,只有河南滑县来的客人和宾馆里的老板等若干人,在吃饭的时候,一边用餐喝酒、谈话是由广西话与河南话相互沟通的,语言障碍极大,最后老板叫了一个宾馆内普通话最好的小伙子在宴会上当了翻译,在席间文七正不断的打听广西的风土人情,老百姓的收入和生活习惯等,这样更引起了宾馆人的怀疑,晚饭将要结束时,文七正安排秘书结账,来了一个服务员一算总费一百元,文七正想“好便宜呀,这分明是故意给少算了。”秘书结过帐和文七正一帮人回到房间,宾馆老总又派人送去了南方的水果等,自己亲自说:“缺什么尽管说。”老总走了,有人问老总:“是不是*?”老总说:“有95%的可能,不过人家不承认,咱也不能公开,出了事咱也担不起。”有人说:“这咋能收首长的钱呢?”老总说:“越是大官越正规,他们不会贪图这样的小便宜。”
到了夜间,文七正起来小解,隔着窗外往外一看大门口到处站满了保安,他知道宾馆怕出万一,派所有的保安为他们站岗放哨,文七正把秘书叫醒,让他看看窗外的风景,还带着睡意的秘书一看满院子保安高兴的笑了。
第二天一早,文七正把所有的人叫醒,提前赶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别闹出大事来,大伙起床后到吧台结过帐,找了一辆中巴车正准备上车,宾馆老板走过来非要送他们,文七正说:“我们还来呢。”说罢上车走了。
上车之后,大伙不再喊他文书记,都呼他赵总理,因为他享受了总理的待遇,大伙也跟着风光了一天,从此,文七正就有了一个“总理”的称号。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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