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将军在讨论什么?”素袍的少年提了衣摆有人专门为他推开了门,一干将领纷纷朝向门口行了军礼,尽管有一部分并不愿意。
“没什么,再商量着殿下预备怎么办!”陈阁老躬身一辑,老成的笑容自然的铺在脸上。他心中自是清楚的,殿下一定听到了方才的话,不过以他多年对殿下的观察来看,此时殿下是什么也不会做的,倒是以后可就……
“这样啊,我们等就行了,你们以为天宇会要那些地方吗?”少年向上手座走去,举手投足间天成的贵气便倾泻出来,仍旧以一双眼睛面人的他,用那仿佛能禁锢灵魂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众人,看似无害而正常,实则却是让人胆寒,这便是莫毓之!
天宇
急着转来转去也没找到龙炎疗伤的房间,突然间那个问话的小童追了来,虽然看来有些害怕可还是将我领到了龙炎的那间屋子。
隐约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婉儿,周易,青儿都在,一个个紧张的盯紧了床榻,而榻上凌寒正在以内力疏导给龙炎……
“吱——呀!”我的手伸到门上时微微颤抖了一瞬,随即才轻轻推了进去,猛然间所有人都惊惧的看向了门口,把那带我来的小童吓的赶忙退了出去。
“娘娘!”周易的眉头虽然英挺可也仍旧是满含了慌乱。
“不碍的!”摆摆手无力的闭闭眼向他走去。
青儿他们自然的让出地方,担忧的神色依旧不改可却多了些了然,婉儿吩咐那个小童拿些什么东西,随后就让他们都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我与正在疗伤的凌寒,龙炎三人。安静的站在榻边看着那个盘膝而坐的男子,简单的袭衣有些松垮的系在他身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苍白,眉头紧拧着,满身都是斗大汗珠,而他身后为他疏导内息的黑衣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汗水涔涔,一样的眉头深索。
我似乎显得有些冷淡,木然的站在那里也不上前,以至于凌寒收了内力起身时我都没有动一动。
“公子只是受了内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凌寒取了一边的手巾擦着汗水,刚要给龙炎清理身体时我抢了他手中的东西,想是有些错愕,竟是久久的立了好久才缓声道,“想来也是不易,不过莫毓之应该也没有多幸运。”
“怎么会这样呢?”一边给龙炎擦着身子,一边扶他躺好盖上薄被。
看我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龙炎,凌寒淡淡的瞥了瞥就闪身离去了,平静的黑眸中没有什么波动,仿佛他与我们都是陌生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的睡颜一直都不安稳,眉头没有舒展过,我一直守在一旁,婉儿时而进来把把脉,然后就悄悄退出去了,外面的士兵仍旧在此起彼伏的呻吟,窗口的光线也由亮到暗,由暗再到亮的变化了个来回,可那个人,他仍旧在熟睡着,没有醒来。
凌寒说,是疏导内力造成的,但若不这样做,他的伤怕是不易好,那莫毓之比龙炎更早接触这个箫和内力,所以纵使有伤将养一段时日也就没事了,可龙炎,不一样!虽然他说的不是很清楚,而且言辞闪烁,想来是有秘密的,我也不便多问,就只如此的守在他身边陪陪了。
“恩,水……”潺潺的声音有些闷,可还是传到了榻边的我耳中。
连忙起身为他端水,又飞奔过来小心的扶起他喂给他,喝了水那双被长长的睫毛覆盖了多半日的眼睛才缓缓张开,琥珀色的光芒有些迷蒙之色,可清澈透净却是丝毫不弱的点点闪现,看到我的一瞬竟是一愣,随即便笑了笑,干蔽的薄唇轻轻一张一和道,“冰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他有些抱歉的低了头,看的人心上又是一痛。
“笨蛋,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担心?真是做梦!”不爽的扶他躺好,动作轻柔的替他盖上被子,可语气却是不善到了极点。
那琥珀色的眸一刹那间就灰暗了下去,棱角分明的脸依然是苍白无比却是因了我的话更加的失了血色。
“以后不要再自以为是的认为如果怎么了我会如何,有什么说出来就好,自以为是的我会担心就不说了?自以为是的我会着急就不说了?自以为是的我会不高兴就不说了?你能不能多想想你自己?你是一个人,命是自己的,人生是自己,别人要担心要着急那是别人的事,与你又有何干?真是杞人忧天!”忿忿然的紧好被角,一副气鼓鼓的坐到榻边。
那清澈眼睛里的灰暗一点点变浅,又一点点的消失,却猛然间蒙上了满满的喜悦,“冰若,我知道了!”孩子气的扬了唇角,笑的似春风,更似朝霞。
“启禀皇上,娘娘,赵将军将议和的书文拟好了,请皇上和娘娘去看看。”有士兵在门外禀告,龙炎听后看向了我,神色里多的是些无奈,可能是不想管理这些俗事的心正在懊恼,我笑了笑,示意他不用太在意,他也笑笑回我,自然的掀了被子下榻。
“知道了,皇上还未醒,本宫马上过去!”冲门外吩咐一声,一边按他躺到***,敛了衣衫便要出去。
“我相信你,冰若!”他翻身面向里侧,潺潺的声音夹杂些微磁性从背后传来,不自然的让人勾了唇角轻笑起来。
有士兵引我过去,正好看到那些着了盔甲的将军们正在伏案商讨着什么,有的将军是负伤前来的,缠了伤口的纱布还有血迹斑斑,看得人不由得生出些敬佩。
“将军,让末将前去议和吧!”一个年轻的将领冲出来跪地请求,我这才明白,原来是要决定议和的使者,的确,这是个重要的问题。
周易拧眉思索一瞬,却满脸的坚决面对赵将军道,“还是让臣下去吧!”
“也好,那便周易去吧!新将领历练历练也好。”赵将军似乎很满意这个答复,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我却看到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不行!”清越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众人纷纷看了过去,赵将军的神色更是狠狠一变。
一袭简单的衣裙,一支通体洁白的簪子,一张精致而微含愠怒的面容,女子迈步轻盈向几案边走去,“周易不可以去!”
一时间议论纷纷,语声汲汲,厅里像炸开了锅一样,只那女子泰然自若的坐到几案之后,咖啡色的眼睛带了若有若无的神光无比犀利的洞穿众人。
“娘娘,为何不让微臣去呢?”周易面色不甘,率先出列询问。
小样,叫你去,可不是砍了龙炎正在培植的势力吗?人家可巴不得你去议和呢!好借刀杀人要了你的命,这样明显的企图就不懂吗?
“本宫说了,不行,便是不行。”正声又重复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见他们一个个都很不服气,这才继续解释道,“你周易是我天宇的将军,虽说不大可不是想丢就丢的,莫说是不让你去,就是让你去,再派人随行,可那莫毓之就是好相与的人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即使是‘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可他莫毓之可不能以常理来揣测,更何况,”眼睛瞥过赵将军,淡淡一笑,却带出了两分的嘲弄,四分的鄙夷,三分的不屑,“更何况,让天宇失去一个将军,这样的事你根本担不起责任。你一人的命无足轻重,没了本宫甚至是皇上连眼睛都会眨一下,可让天宇失去一个将来有可能用兵神勇的将才,你却是连祖宗赔进去也抵不起,所以,周易不能去!”
看着众人大不相同的神色,我不觉在心中冷笑,“赵将军,你说本宫说的可是在理?”
赵将军干笑着掩饰的摸摸额头,顺便将冷汗擦去,“是,是啊,娘娘说的在理,不过……”他抬头的瞬间,那精芒忽闪的眼睛却灼灼的盯紧了我,“那和谈书总不会自己飞过去吧,娘娘打算如何送到天阴呢?”
“飞过去?将军,这话倒是有些先见之明,那我们就将和谈书‘飞’过去如何?”女子伸手拂拂披散的长发,竟在那一举手一投足间多了些妩媚和……妖慑。
“想那和谈书的内容,可是有些羞辱性的呢!可不知这莫毓之接受不接受了!不过,好像不接受也得接受。”女子幽幽一叹,目光里闪出些玩味来。
“公子,公子!”凌寒扶着有些虚弱的龙炎,躲在一旁看在议事厅里的情形,只见众人都被冰若方才的神情吓的呆滞了去,龙炎更是神思复杂的定定看着厅里的女子。
“凌寒,你觉不觉得冰若身上有一抹说不清的气势,好像是天成的一样,时不时就流露出来了,或许,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潺潺的声音里有些迷惑和不解,更多的是一些说不清的犹疑。
“公子,小心风大,回去吧!和谈书是早就商定好的,应该没有问题,其他的,娘娘会处理好,不必劳心!”不忍的看着这个自己守护的公子,黑眸中竟在那一刻多了些光泽,却仍旧平静如湖水池塘一样。
“也好,总有一天就知道了,对吗?”孩子气的冲凌寒笑笑,他拂身往回走去。
凌寒回头看看那个议事厅,神色一刹那的改变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平静冷然,可那个女子,却让他因了龙炎的话而特意观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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