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该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即使是那声催促,怕也是故意的。柳折言暗叹。对与朝廷,蔺浮的态度怕不只是不屑,或许更甚至有几分抵触。
靠着车,起程后是一阵颠簸。
去海苍郡的路并不好走,甚至于崎岖。但自然有人会设法减轻“折磨”。
柳折言的视线不时落在婧昭身上。
她已经换了个极舒适的姿势。懒懒地躺在那,发带疏松,垂下乌发衬着红艳的长袍,乌得几分寂静。她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又扩开了些许的惰意。这很多的小动作,和当初在麓水书院求学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几乎都没有太大的改变,而他,却已经变了那么多。当初他的离开,此时注定已成了无法弥补的。现在再次相见,却彼此陌路生疏。
他将视线投向了帘外。
渐渐行去,四面烽火浓郁。兵器残骸一片零落,几具尸骸都已有腐态,在阳光下一过,又似多了几抹焦味。尸体都保留有断气时的神色,又或被马匹的蹄足踩地模糊一团。眼眶往往显得格外宽大,里面的眼珠几乎只留了一片眼白,嘴角怪异地咧开弧度,而身体的姿态,完全是扭曲地不似人形。
柳折言不由地皱了皱眉。
婧昭却仍是原来斜躺着的姿势,稍一抬眸,视线就正好透过车帘的缝隙透了出去。可她看地很安静,仿佛一个无波的湖。略抬头,她触到了柳折言的视线,突然一笑之下闭眼假寐,只当没有留意。
一时间,寂静。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