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狂沙遍目。
远远的沙丘上,两匹马,两人遥遥地望着军队对峙的画面。两面旗鼓相当的兵力,远隔相望,双双不敢轻易上前。画面静止在那刻,只有席卷的轻沙,漫卷着冲击着视觉。锃亮的铠甲,精锐的战马。
红衣下,修长的眸轻轻地颤了下,视线滑过,掠过那雄壮的军队,落在后面城楼之上素衣儒衫的人身上。眸色微微一颤,她安静地看着,忽然间的沉寂。离上次分别似乎已经过了很久,这样看去隐约有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那次的不告而别,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回守银夷,但总是会有一丝不满意的情绪围绕在心间。的确,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单单属于她一人,他首先是天下的,然后,才会是她的……不,或许他甚至根本不属于她。
蔺浮看着她的神色,微微蹙了下眉,并不说话。婧昭策马一骋,红衣如拂风而过。
入夜。婧昭悄然入城。蔺浮将她抱在怀中,轻功一展,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了守军的巡逻。夜间,明月当空。但*过却显得很寂寞。府邸院落内并没有过多的守卫,士兵基本都被派去守城了,放眼去是一片森然的黑。一扇窗户的缝隙间透着隐约的烛光,微微漏出,迷离了视线。
身边的蔺浮已经不知了去向。知道他只是隐藏到了暗处,婧昭的嘴角微微一勾,视线淡淡地投向窗上,投向窗纸上的人影。修长。单薄。目光从原本的散漫,渐渐变得有些淡淡的哀伤。可望而不可即,恐怕就是如今这种场面吧。无意识地渐渐靠近,忽然脚底踩上一根细枝,“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间显得格外突兀。
“什么人?”房内一声低呵,门刹那打开的同时,一个人影迎面直来。几乎同时从从另一个角落掠出一个身影。刹那间两掌相击,掌风如凛冽的刺刀,周围的花盆片刻间破碎了大半。发线抚耳,削落了几缕青丝。
手仍同蔺浮相扣着,柳折言看清来人之下一时愣神,手上的力量不由一松,反被蔺浮给扣住了。婧昭抬了醉眸,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道:“哟,我说柳文相,你刚才是准备杀人灭口还是怎么?”柳折言比先前所见显得更为憔悴,衣衫间有几分破旧,显然是已经未解带好多日,脸里的血丝隐约可见,让她的心也微微一疼。但婧昭却笑得异常自在,继续揶揄道:“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柳文相在这里私会女人的。”
柳折言只作不觉她的神色,担忧地问:“婧儿,我可有伤到你?”蔺浮冷冷地甩开了扣住的手,沉默不语。婧昭看着他,转而对柳折言一笑:“伤?原来文相还是一如既往地怜香惜玉呢……”
柳折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日思夜盼的人明明就在面前,可真的见面了,居然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婧儿,外面凉,进屋来吧。”转身,他只能这样将所有的情绪生生阻断。
婧昭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发呆,也踱步跟了进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