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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

,蒙恬心里甚至宁可与阿犁从来没有重逢。

“你就是蒙恬?”蒙恬一惊,看见一个长相颇为灵气的贵­妇­看着自己,她身边是嬴晴。

蒙恬赶紧下马,“夫君,这是王贲将军的夫人鹿灵。”嬴晴朝蒙恬甜甜一笑。蒙恬立即和鹿灵打招呼。

“嗯,你长得比王贲还要帅!不过我还是喜欢自己夫君!”鹿灵打量了蒙恬半晌,突然笑道。

蒙恬愕然看着鹿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她和王贲倒是绝配。嬴晴忍住笑,看着自己丈夫的不知所措,心里更是暗笑。

“好漂亮的马!”鹿灵看到疾风忍不住想去摸它。

“小心!”嬴晴惊呼,果然疾风焦躁地跺脚,差点踢到鹿灵。蒙恬一惊,赶紧拉住疾风。

“灵儿!”王贲看见,快步跑了过来扶住自己妻子。

“对不起啊,疾风就是这样,连我都接近不了!”嬴晴歉然道。

“不会吧,你可是它主母诶!”鹿灵脸­色­仍然煞白,倒在丈夫怀里微微发抖。

“马就是这样,认人。越是有灵气的马越是忠于主人,好马很少侍二主!”王贲也是爱马之人,出口赞叹,也算是帮蒙恬圆场。蒙恬静静抚摸疾风,到现在为止,疾风只让一个女人骑过——阿犁。

“妖­精­!”华阳太后看着嬴政抱着芷阳快速驰骋,觉得气愤难当。“真是不象话,一个下人,大王居然抱着一个下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华阳太后简直感觉到一阵晕眩。

田芩心里也非常别扭,觉得今天自己那身红­色­后服分外扎眼。芈婷暗中握紧拳头,略往主营处看了看,心里露出一丝冷笑。别急,机会是留给有耐心的人的!

阿犁觉得自己都快被震散架了。嬴政突然勒住马,桓齮忙着布防。“今天寡人住在兰池宫!”嬴政下马,桓齮上前想扶下阿犁。嬴政冷冷看了他一眼,亲自抱下了阿犁。桓齮脸­色­一僵,知道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大王,我自己能走!”阿犁在大王耳边轻轻道。

嬴政没有理会她,直接抱着她走向内室。兰池宫的宫人赶紧迎了出来,浩浩荡荡一大批人跟着嬴政。阿犁觉得脸红得很,躲到嬴政怀里。嬴政淡淡一笑,“累了,想不想泡澡?”

阿犁点点头,忍不住搂住嬴政。嬴政一下子改变了主意,直接往边上的兰池汤走去。

“好热!”外面已是深秋,但是这兰池汤里面却是热气腾腾。内室中央一个花形的水池,热气不断从这个水池里冒出来。

嬴政把阿犁放到一边的卧榻上,开始帮阿犁解衣服。阿犁一惊,想跳下卧榻。“不脱衣服怎么沐浴?”嬴政按住阿犁。阿犁脸­色­煞白,“我自己来!”

嬴政没有作声,又一次对解女人衣服感觉极大地不耐烦。“嘶-”嬴政一把撕开阿犁的深裙。“不要!”阿犁惊叫起来,觉得今天大王的眼光有些奇异。

嬴政不顾阿犁的挣扎,直把阿犁脱得只剩下亵衣。嬴政静静打量阿犁几近­祼­体的身躯,从内心深处被点燃了熊熊的欲望。半年了,嬴政自己都觉得吃惊,居然能够坐怀不乱半年。他看看阿犁的身子,觉得这个丫头这一年看似已经成年,身躯完全显现了女人的柔媚曲线。嬴政淡淡一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尤其是想起身边的这些侍卫、将军似乎看到阿犁眼光都会不同,嬴政更加觉得不悦,觉得必须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其他人趁早别做梦了!

阿犁脸都紫了,用手紧紧抱住前胸,急得眼泪直流。嬴政脱下自己的戎装,仅着里衫抱起阿犁走到兰池汤的温泉中。

阿犁在水中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亵衣浸透水之后完全透明了,抬头一看发现大王目光深沉地打量自己的身躯。嬴政一把扯下已毫无作用的亵衣,顿时,阿犁全身赤­祼­地暴露在嬴政眼前。

“啊!”阿犁尖叫起来,想往水里钻。嬴政淡淡一笑,一把捞起阿犁,吻上她的­唇­。

她的味道真香,嬴政觉得在阿犁的味道中间自己几乎完全沉沦。阿犁被嬴政的热吻搅得七荤八素,池中不断冒起的热气把整个屋子氤得如云雾缭绕。

“芷阳,芷阳!”嬴政喃喃道,越吻越深,手开始在阿犁的身躯上游移。

“啊!”阿犁突然觉得一阵巨大的刺痛,浑身僵硬,痛得全身发抖。

“乖,芷阳乖!”嬴政放慢了速度,轻轻哄着阿犁。阿犁哭倒在嬴政怀里,不仅仅是为了身体上巨大的不适应,好像心里还有一种更大的撕痛感,让阿犁不知所措。

“叮,叮……”阿犁的银铃随着嬴政的动作而不停响动,嬴政早已不是第一次临幸女人,但是阿犁的身躯让他感觉到极大的兴奋和满足。

“芷阳,你是寡人的宝贝!”

阿犁的眼泪静静地往下流淌,突然脑海中又闪现出那双温柔的眼睛,一双温柔但却忧伤的眼睛。

嬴政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感觉自己简直快虚脱了,忍了半年的激|情一朝迸发,让嬴政简直如第一次宠幸后妃那样,太过兴奋了。嬴政低头,发现阿犁半闭着眼睛,也是快虚脱的样子。嬴政淡淡一笑,抱起阿犁走向一边的卧榻。

阿犁不着寸缕,方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嬴政顺势也躺到卧榻上,拿衣物略盖住阿犁和自己,手轻轻抚摸阿犁。阿犁终于有些回过神来,咬住嘴­唇­看向嬴政。嬴政宠溺地亲亲阿犁的耳垂,“睡会儿吧,寡人的小宝贝!”

嬴政的气息渐渐平顺起来,阿犁在他怀里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大王和芷阳到兰池宫过夜?”芈婷紧紧握拳,一边陈良跪在那里心里有些不安。

“回夫人,听虎贲军回来的侍卫是这么说的。还说大王到了兰池宫就直接抱着芷阳到兰池汤沐浴了!”陈良讨好道。

“啪-”,芈婷猛地扔出手中的酒觥。兰池宫目前大王只带赵夫人黎敏去过,现在,连那个小宫女都爬到自己头上。

“陈良,我平日对你如何?”楚夫人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愤怒。

“小人在宫里无依无靠,若不是夫人关照如何能到今天的位置?”陈良做感激涕零状,心里却是直打鼓,感觉楚夫人的眼光非常奇异。

“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陈良,你附耳过来!”芈婷对陈良招招手。陈良心里害怕得紧,却不得不挨近楚夫人,听得楚夫人在自己耳边的低语,脸­色­越来越青。

“夫人,您这不是往死里整陈良嘛!”陈良大急。

“陈良,夫人我今天可只要你一句话,你做还是不做?”楚夫人脸­色­蓦的一变。

“夫人,陈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敢啊!”陈良声音发抖。

“陈良,你的妹妹汐汐是在华阳太后宫里吧!听说好像和一个郎官颇有私情。”楚夫人伸出左手,仔细看着芊芊玉指上的宝石戒指。

陈良脸­色­一僵,“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她小孩家不懂事!”陈良拼命磕头。

“她好像是你唯一的亲人吧!”楚夫人露出甜蜜的笑容。“陈良啊,有些事,求别人是没有用的,关键是求自己!”楚夫人拍拍陈良的脸,娇媚地伸了个懒腰,“我困了,你先下去吧!”

陈良僵硬地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芈婷定定看着他的背影,露出冷冷的笑容。

我心匪石

“芷阳!你怎么了?”扶苏拍拍阿犁的脸,着急地发现阿犁大半天了都愣怔不语,眼睛红红的哭了也不知道多少次。

“是不是父王骂你了?”扶苏大急,一把拉起阿犁的手,“你别怕。我去求父王!”

阿犁浑身冰冷,昨天晚上大王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如同恶梦一般,她根本无法适应。嬴政哄了阿犁大半个晚上,自己都觉得好笑,简直如同抢了一个女人一样。

花了半天时间回到田猎的上苑,嬴政把阿犁交给陈良就和侍卫们打猎去了。田猎对大秦来说一是展现尚武雄风,二来嬴政想也乘机进一步和军部联络感情,考察有潜力的将才。

“陈良死哪里去了!”扶苏想给阿犁拿点吃点,他天真的认为人只要吃饱了就不会难过了。

“公子,奴才没事的!你要不先回王后那里,等下王后要担心的!”阿犁抬起头,看着扶苏着急的样子有些歉然。

“没事,我陪你!芷阳不要一口一个奴才,你是我朋友!”扶苏坐到阿犁怀里,小手给阿犁擦眼睛。阿犁心里一阵感动,紧紧抱住扶苏。

“猫猫在公子那里好吗?”阿犁问扶苏。

“好得很!它胖得我都抱不动了!”扶苏暗中松了口气,觉得阿犁总算正常了些。

“公子给它取名没有?”阿犁淡淡一笑。

“没呢,你说叫它什么啊?”扶苏眼睛圆溜溜地看着阿犁。

“芷阳很笨,不会取名。还是公子说吧!”阿犁轻轻帮扶苏理了理发髻。

“要不叫它小阳?”扶苏猛然叫道。

“小阳?”阿犁重复了一遍。

“是啊,芷阳的小猫,就叫小阳!”扶苏大笑起来。

“好吧,公子要是叫着顺口就行!”阿犁也笑了。

“芷阳,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等我长大了也要娶像你一样漂亮的夫人!”扶苏把头埋进阿犁怀里。

“我不是夫人,我是奴才!”阿犁淡淡道。

“谁说的,你是父王最宠的女人诶,其实只要你开口,你马上就能变成夫人!不过芷阳啊,你要是真成了夫人不要欺负母后啊,她很可怜的,父王不怎么去看她,她很寂寞的!”扶苏叹了口气。

“芷阳,我想早点长大,这样我就能保护母后了。”扶苏闷闷的。

“公子,王后是宫里最有身份的女人,你又是大王的嫡长子,你不要担心!”阿犁心突然酸楚起来,柔声安慰扶苏。

“芷阳,你喜欢父王吗?”扶苏突然抬头定定看向阿犁。

“喜欢?”阿犁觉得在后宫用这个词非常奇特。

“我看得出来,父王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喜欢父王吗?”扶苏解释道。

阿犁笑得有些苦涩。其实自己喜不喜欢大王根本没有区别,自己和后宫中其他的后妃和宫女一样,都是大王的女人而已。这是自打进宫教宫规的公公就说明白的。

“公子,我好像更喜欢你一些!”阿犁笑了起来。

扶苏的脸蓦然红了。“芷阳,你等着我长大!到时候我一定宠你!”

阿犁目瞪口呆,不知道扶苏的小脑袋是怎么冒出这样的念头。

“芷阳,你那里有没有便器?”扶苏怯怯抬头。

“啊?”阿犁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刚才吃多了……”扶苏小脸红了。阿犁一下子回过神,笑着拧了拧扶苏的小脸,拉起他的小手往自己的小屋走去。上苑附近因贵族时常来行猎,建了一些行宫,嬴政心疼阿犁昨晚几乎没睡觉,特意给她拨了一间小屋子休息。

“快点啊!你父王快行猎回来了!”阿犁轻声嘱咐扶苏,走到一边大王的临时书房,轻手轻脚擦拭桌子。其实这屋子早有宫女打扫过,但是阿犁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需要做点事情来填补一下。

“大王,晚上已经准备好了篝火和比剑,您要不先休息一下?”赵高凑近嬴政,心里却在暗笑。大王今天一副疲态,估计是昨晚在芷阳身上耗费太多­精­力了吧。

今天快中午了大王和芷阳乘着鸾车回到上苑,大王简直是当芷阳不会走路一样,亲自抱着芷阳下车。赵高虽然年纪不大,在这宫里时间长了,什么事没见过。看着芷阳脸红红的,而且身上衣服赫然不是昨天那身,赵高心里就明白了。

这半年来,赵高也是冷眼看着大王和芷阳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心里直犯嘀咕。本来早就以为大王临幸了芷阳,但是瞅着又不像,现在赵高倒反而心里踏实了,知道从此要好好讨芷阳开心。

“王贲,你晚上把鹿灵也带上一起来看比剑吧。听说这次有个赵国的高手要一试我大秦虚实啊!蒙恬,你也把嬴晴带上,这个丫头也喜欢热闹。”王贲和蒙恬都点头应了。嬴政淡淡打量这两个人,觉得他们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两人虽然­性­格南辕北辙,但是若论行军、打仗,可都俨然是天生的军人。

“你们两个倒是说说看,如果我大秦要统一六国,首先该攻打哪国?”嬴政勒着马儿,缓缓往行宫方向走去。

蒙恬心里沉吟,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虽然有些想法,但是持重的个­性­使他按捺住了立即回答的冲动。

“当然要先攻赵!目前赵国兵力在六国中尚算强大,它也是我大秦东进的第一道屏障。”王贲一抬头,脸上浮现少有的严肃之­色­。嬴政在心里略点头,眼光却往蒙恬处带了一眼。

“王将军所言极是,赵国自长平之战后国力虽已大为衰落,但是毕竟算得上能与我大秦一战之国。不过分析以往秦赵之战,虽然六国不睦,但是­唇­亡齿寒,赵国真的要被灭,他国也必施援手,当日信陵君率联军抵死抵抗我大秦军队进一步扫荡赵国就说明了这点。所以,依臣之间,灭赵是必然的,但是在灭赵之前需先打击韩、魏,让他们最终不得援救赵国。”蒙恬一沉吟。

“那你焉知赵不会营救韩、魏?”嬴政心下赞叹,却仍淡淡问道。

“三国同宗,但是赵国独大。而且赵国在国力强盛之时多侵占韩、魏,若我大秦出兵,恐怕赵国只会趁火打劫而不会营救。赵王又是一个好大喜功的昏聩之君,断然无大王之眼光。”蒙恬略一沉吟。

嬴政淡淡笑了起来,觉得蒙恬果然沉稳机敏。王贲思考了一会儿,也点头称是。

“不急着回行宫,寡人想再与你们聊聊。”嬴政下马,赵高赶紧张罗了下人在草地上铺设坐席,摆上些蔬果。嬴政歪在坐席之上,觉得王家和蒙家都是人才辈出,心里对大秦武系的实力很感欣慰。

“王贲,灵儿还不许你娶那翠华楼的花魁啊?”嬴政自小和王贲一起练剑,熟稔些。

王贲愁眉苦脸的,“大王,你就帮我去说说吧,鹿灵就是死脑筋,爱瞎吃醋。”

蒙恬低着头,没有作声。“你啊,该学学蒙恬,瞧他对夫人多专情,从来没听嬴晴到王后面前又哭又闹。”嬴政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记住了,你们都是我大秦武系最有潜力的将领,女人的事情上不要太过花心思。女人,能宠,但是不能爱,否则身为朝廷重臣就容易出偏差!”嬴政淡淡道,心里却浮现那个美丽的身影,昨天她未经人事的样子让嬴政一想起就心里牵动,恨不得马上回去见到她。

蒙恬低着头,身子不露痕迹地轻颤了一下。阿犁,大王如果对阿犁是这样的感情,那阿犁若失宠该怎么办?蒙恬心里忧虑起来,脸上却仍是淡淡的。王贲心里也浮现了阿犁的身影,想起那个被宫室囚禁的小可怜心里有些不忍。

“走火了,走火了!”远处一片忙乱,嬴政听得一片宫人的呼喝,心里不悦,皱起眉头。王贲和蒙恬都是一惊,赶紧起身护住大王。

“赵高!”嬴政叫了一声,却见赵高一脸慌乱踉踉跄跄奔到面前。

“禀大王,行宫走火!”赵高声音发颤。

“慌什么!”嬴政呵斥了一声。“具体是哪个宫殿?”

“是大王在行宫的书房!”赵高偷眼看了嬴政一眼,想起芷阳和扶苏都在里面,心里更急。

嬴政一跃而起,“芷阳在里面吗?”蒙恬大惊,也急切盯着赵高。

“回大王话,好像在里面!”赵高把脑袋一缩。

嬴政翻身上马,王贲和蒙恬赶紧跟上。蒙恬心里大急,拼命拍打疾风,随嬴政风驰电掣般驰向行宫。

“扶苏!”田芩被自己的侍女死死拉住,看着那一片火海心里剧痛,拼命挣扎想冲进火里。

“怎么办,怎么办,赶紧救火!”华阳太后也是大急,嬴晴和鹿灵扶着她,看着里面不断倒塌的宫室,心里凄然。她们心知扶苏公子已是凶多吉少,但是却不敢言明。

芈婷看着这一片火海,心惊不已。本来她只想让陈良纵火烧死芷阳,但是是秋日风烈,多日­干­燥,居然整个行宫陷入火海。听说扶苏公子也在里面,芈婷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顺带连那小子也除去了,惊的是如果嫡长子真的因此过世,恐怕秦宫上下必严查失火原因。芈婷在一边做出哀恸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该如何绝后患。

赵夫人黎敏帮着扶住王后田芩,心里慌乱。黎敏天­性­敦厚,想到扶苏公子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公子深陷火海,心里不禁哀恸,抱住田芩哭得很伤心。

“到底怎么样了?”嬴政飞奔赶到,刚接近火场就觉得一片火热。

“政儿,怎么办?扶苏在里面!”华阳太后一把拉住嬴政,急得也是老泪纵横。

“芷阳呢?芷阳救出来没有?”嬴政着急地问一个救火的小太监。

“听说还在里面!”那个小太监一下子跪下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火!”嬴政又惊又怒,用力踹了那个太监一脚。

“桓齮,赶紧安排卫士和郎官去救火,若谁救出扶苏公子和芷阳,寡人重重有赏!”嬴政大声道。桓齮得令赶紧下去了,但是他心里知道按这火势,纵是重赏之下也不会有此勇夫。

蒙恬看着这一片火海,拼命想找到阿犁的身影。听得宫室里面不断传来的呼救声,蒙恬心如刀割。心一横,蒙恬转身就要上马。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李季死活拉住蒙恬。

“阿犁,阿犁在里面!”李季和蒙恬亲如兄弟,阿犁的事也从蒙毅口中听得了。李季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此时此刻,他私心宁可阿犁就丧身在这一片火海中,这样蒙恬才会真正死心,否则阿犁永远就像那缕不安稳的因子,随时召唤着蒙恬不要命地往温柔陷阱里跳。

“哥,阿犁在里面!”蒙毅奔了过来,这几日他在桓齮手下跟着大王行猎,今天恰当班保护宫室,最早赶到火场。

“我要去救她!”蒙恬作势又要上马,蒙毅和李季皆大惊,死活拉住了他。

“你疯了,现在怎么进得去!”蒙毅低声道,紧张四望,见大家都是慌乱地救火,没在意这边。

“放开我,阿犁,我要救阿犁!”蒙恬心神大乱,饶是受了多年严格教育,此时早把一切都抛到脑后。被自己拼命压抑下去的爱与关心此时喷薄而出,蒙恬心急火燎,根本无法再细想些什么。

突然疾风一阵长嘶,在众人愕然之际狂奔起来,一举冲进火场。

“马,有马跑进火场了!”嬴政急得来回踱步,听到大喊,眯起眼睛远眺,发现一匹战马纵身跃进了火场。

“疾风?”嬴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匹战马身上蒙氏的印记,心里一片茫然。

蒙氏兄弟愣愣看着疾风在眼前冲进大火,“疾风最喜欢阿犁!”蒙毅愣愣道。听得火场里面物件倒地的声音,看来火势已经烧榻了部分宫室建筑,众人的心都直往下沉。

“扶苏!扶苏!”阿犁在一片火海中大呼。刚小睡了一下,等被吵醒就吃惊地发现自己深陷大火。本来阿犁可以随着逃窜的宫人跑出去,但是心念扶苏,她只身在火中焦急地搜寻扶苏。热浪灼得阿犁的皮肤相当难受,呛人的烟熏得阿犁剧烈地咳嗽起来。

突然阿犁似乎听到哭声从角落里传来,“扶苏?”阿犁大喊起来。

“芷阳!我在里面!”扶苏在哭叫。阿犁也不顾这烟熏火燎的,冲进声音所在的屋子,突然发现自己被一片大火包围什么也看不见。

“扶苏?”阿犁剧烈地咳嗽,突然感觉一只小手抱住自己的腿。阿犁心一松,赶紧抱起扶苏。扶苏因为害怕脸­色­煞白,脸面泪水,看到阿犁一下子哭了出来,拼命把头埋进阿犁的怀里。“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扶苏大哭。

阿犁拼命哄着扶苏,心却异常清明:现在四周一片大火,如果要逃出去必须要冷静!阿犁被烟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听得外面马的嘶鸣。阿犁一惊,也顾不得外面怎么会有马,朝声音来的方向观望,看到火有个缺口,快速往那个缺口冲了出去。

“咳咳!”阿犁和扶苏好不容易吸到些新鲜的空气,都大咳起来。突然马的嘶鸣更加大声了,阿犁吃惊地发现一匹黑马朝自己奔了过来。

“阿犁,那马是怎么回事?”扶苏也看见了疾风。

“我也不知道!”阿犁觉得四周越来越热,眼睛往边上一看觉得心都凉了。宫室已经倒塌了大半,把阿犁和扶苏所在的空地圈得越来越小。宫门早就被一片大火包围,因为这是一个小院落,现在屋子和墙都着火了,扶苏和阿犁已经被大火死死困住。

阿犁拼命回想这宫室院落的结构,知道这是里墙,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院落,有一道外墙。怎么办,怎么办?阿犁心里大急,突然发现那匹黑马在自己身边停步,拼命用嘴推阿犁。

骑马!

阿犁脑中电闪火石一刻,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骑马,一把抱起扶苏把他放到马背上。那匹黑马异常安静地立在原地,似乎等着阿犁上来。阿犁一咬牙,知道扶苏年幼根本不可能骑马,现在只能靠自己!但是这马太高,阿犁连骑上去都困难。

突然那黑马蹲下前蹄,嘶鸣着催促阿犁。阿犁心下感动,翻身上马,握住缰绳。

“芷阳,你会骑马吗?”扶苏心里没底。

“你别问了,不想死就抱紧我!”阿犁心里也没底,但是此时此刻她别无选择。扶苏小脸一白,赶紧死死拽住阿犁。

“马儿,靠你了!”阿犁双腿一夹,黑马如有灵­性­,快速向外奔去。

“那里,那里有个缺口!”扶苏眼尖,看到本来宫门所在的地方还没完全被火合缝。阿犁心念一定,“低头!”她快速往那个方向奔去。

呼的一声,阿犁觉得手臂皆是一片灼痛,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还是被火带到,袖子起了火。阿犁赶紧用手拍灭身上的火,也顾不上疼痛,四下望去。

外面的宫门已经完全被火烧得看不清了,听得外面的呼喝声很大,阿犁大喊起来,“救命!”

“芷阳!”嬴政听见阿犁的声音,急得只身就要往火里冲。

“大王!”桓齮和王贲大惊,死命拉住嬴政。

“放手,你们给寡人放手!芷阳!”嬴政大叫。

“父王!父王!”扶苏听到父亲的声音,也大喊起来。

“扶苏!我的儿子!”田芩疯了一样,也要往里冲,黎敏死死抱住她,咬紧牙关,任田芩如何挣扎也不放手。

“赶紧把墙和门推倒!”蒙毅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大喊起来。

桓齮一惊,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来人,推倒宫墙和大门!”这样一来,火焰随之应该不会如此高涨,到时候可能可以派骑术­精­良的兵士进去救人。

蒙恬一听,赶紧上去帮忙。蒙毅、李季紧紧跟着他,随着众多兵士用绳子勾住墙,用力拉。

“蓬—”,有一片宫墙终于被拉倒,嬴政几乎能够看到大火背后阿犁抱着扶苏骑在马上。

“芷阳!”嬴政大叫起来,“快,快给寡人去救人!”嬴政又是踢又是踹的,身边的小太监脸­色­都绿了,但是谁也不敢进去,或者说,虽然火低了些,但是一般人如何能够跃进去!

大地一震,阿犁和扶苏身后的一片内室宫墙终于烧塌了,疾风嘶鸣起来。阿犁回头一望,骇然发现没着火的地方越来越少,而且在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大火烧死,自己和扶苏也会被烟熏死!

嬴政肝胆欲裂地看着四周一片忙乱,众多的太监在抬水救火,兵士在呼喝着继续拉倒宫墙。嬴政的目光越过这一切定定看着阿犁,心里大痛。

蒙恬在更接近火场的地方,他茫然四顾,觉得时间几乎快停滞了,一切人一切事都已不在他眼中,“阿犁!”蒙恬在心中默念,觉得如果亲眼看见阿犁死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会发疯。

去日苦多

四周一片呼喝,阿犁透过火墙依稀看到大王焦灼的目光、王后慌乱的泣容。阿犁牙关紧咬,在这样的时候她反而镇定下来,生存的本能告诉她必须自救!身下的黑马焦躁的嘶鸣起来,似乎在催促阿犁快做决定。

“马儿,靠你了!”阿犁突然掉转马头往回略奔了几步,等到实在已经无法再往回跑了,阿犁猛地勒住黑马,再次调转马头对准已经被拉倒的那片宫墙。

“芷阳,你要­干­什么?”扶苏害怕极了,紧紧抱住阿犁,声音都发颤了。

嬴政看着阿犁的动作,心也到了嗓子眼。“她想­干­什么?”桓齮大急,“她会不会骑马?”

王贲计算了一下火焰的高度,觉得要跳过去不是不可能,但是必须骑术­精­湛方可,自己都没有把握。

蒙恬焦急地看着阿犁,“找马,赶紧给我找马!”蒙恬想亲自去救阿犁。

李季死死拉住他,“不准去!你疯了吗,你是蒙家长子!”

蒙恬用力想甩开李季,却骇然发现阿犁已经策动疾风向大火冲了过去。

“扶苏,抱紧我!”阿犁拼命踢黑马,黑马极有灵­性­,把速度提到极致。

“啊!”扶苏大喊起来,阿犁也不知哪来的念头,居然在离火墙一步的地方下意识地双腿夹紧,缰绳略往上带。疾风猛地跳了起来。

自嬴政以下众人皆屏息看着一匹黑马载着一个女人和小孩纵身跃起。

“马儿,靠你了!”阿犁俯下身子,护住扶苏。

“她好像天生会骑马!”桓齮愕然看着阿犁在空中调整缰绳,技术娴熟。王贲咬紧牙关,紧张地看着阿犁。

“蓬-”,“叮呤-”,疾风在众人的一片死寂中落地,阿犁一拉缰绳,手腕上的铃铛疾响,听得疾风一阵嘶鸣,疾风因为惯­性­仍然在向前跑,但是速度终于减了下来。

“得救了!”军士中突然爆发轰天的叫好声。

“扶苏!”田芩发髻凌乱地往疾风奔驰的方向奔去。嬴政愣了一下,也快步奔了过去。

“芷阳,你很会骑马!”扶苏小脸仍然惨白,佩服地看着阿犁。

“我为什么会骑马?”阿犁一拉缰绳终于停滞了身下黑马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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