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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冲冠只为红颜醉 > 楔子

楔子

果真彪悍。神飘语感心里叹道。

“朱雀一般喜欢呆在辽阔的地方,如若我记得不错,城外五里有一园林,倒是符合朱雀的习­性­。”司君亦沉吟片刻道。

“走吧,速战速决也好。”神飘语叹息,是为了那坠落的朱雀叹息。“不过你不觉得奇怪么?上古传说少说也是几千年以前的故事了,这么说朱雀神兽已经消失了千年。千年后,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呢?”

神飘语提出了她的疑惑。

“早一千年出现,晚一千年出现有任何差别么?”司君亦勾勾­唇­,不以为然。他念动咒语,召唤一朵浅黄­色­的祥云。“上来吧。”

神飘语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站上了云朵。

俯瞰众生的感觉总是奇妙的。神飘语伫立在司君亦所­操­控的祥云之上,层层云雾缠绕,可她的视线清晰无比。

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街道,红红绿绿的瓦砖,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的缥缈。碧海蓝天,高山流水,原来人站在高处时,一切都能尽收眼中。怪不得,那么多的人不惜白骨成山,以血铺路,为的只是掌握权势,把他人踩在脚下。

原来,当人站在高位的时候,那种傲视众生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仿若一切都在自己的手掌心。那种只手遮天的感觉,的确很值得令人向往。

睥睨天下,是所有人心中不可触犯的美梦。

可,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明明手握乾坤,却视若无睹。明明可以享尽天下荣华,却不屑于尘世。明明风华绝代,却毫不高傲。

司君亦。他是一个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掌握天下的男人,可他从来无欲无求,她甚至怀疑,天下到底是有什么是值得司君亦去争取的?仿佛只要他一勾勾手指,世界便会臣服予他的脚下。天地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是司君亦得不到的。

神飘语凝望着司君亦的背影,两人皆沉默。

许久后云雾散去,祥云渐渐靠近地面,两人安全落地。神飘语打量着周遭,一只手已经扶上了腰间的破天剑,只等任何风吹草动便动手。

朱雀神兽

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园林。破旧不堪的房子,遭日月侵蚀后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依稀可见当年这座园林刚刚完工的时候,它是多么风光无限。整整二十平方公里的宅院,高三尺的大门,一切无一不是在显示着这座院子以前的恢宏。

“有何感觉?”司君亦飘逸的声音突然响起。一身白衣超凡的他,永远带着那一股他独有的神圣气质。那种脱俗的气质是他与生俱来的,任何人都学不来。

“嗯,里面有一股黑暗力量。”神飘语闭上眼睛,把自己的灵气扩散至园林的上空。她慢慢地摸索着,直到她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丝异样。“在北边的花园。”

司君亦点点头,带头走在前面。

“这是我娘娘家下的产业。小时候我来过这里几次,只是后来没人用也就荒废了。”司君亦边走边说道。他带着神飘语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走廊,还拐了几个弯。

“哦。”她就说嘛,难怪他对这里如此熟悉。

突然间,司君亦停下了脚步。他转向神飘语,淡淡地笑了。

“看来,不等我们前去找她,朱雀神兽倒是来找我们了。”他说的轻松,眼神瞥向走廊的左边。

神飘语的面­色­变得些许沉重。

“呵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轻轻响起,未等二人反应过来一道黑­色­的影子已经闪过二人身旁。

“朱雀,玉帝脚下堂堂四大神兽之首何时也如此躲躲闪闪了?”司君亦淡淡地问道,脸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

“闭嘴,好吵!不准你提起玉帝那个该死的!”那条黑影听到司君亦提起玉帝,愤怒地呵斥道。

神飘语和司君亦转身瞧望那个四臂趴在假山上的黑­色­身影,两人的脸上皆闪过诧异之­色­,随后恢复正常。

这,果真是朱雀神兽?

传说中盛颜仙姿的朱雀神兽,怎么可能会使眼前这个面部肌肤腐烂,满脸脓包,甚至还泛出淡淡的黄­色­脓液,发如­干­枯的海草,血­色­的瞳孔,狰狞的五官,紫­色­的双­唇­,玄­色­指甲的怪物?

真的是太可怕了。神飘语强制自己镇定,实际上肠胃里已经在翻浪了,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之­色­。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相貌。就算她从来不以貌取人,朱雀的相貌已经太过可怕了。

司君亦表现地淡定许多。至少,他的脸­色­红润依旧,并无改变。

“你,你是……”朱雀在看到司君亦的相貌之时,愕然万分。“不,怎么可能……你应该在天庭才是……”朱雀嘴里独自呢喃道。

“你认识我?”司君亦淡淡地问道,心里也有些许疑惑。朱雀神兽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反常?他努力地搜索着回忆,可他想不起来他何时见过朱雀神兽。

神飘语的目光奇怪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探望。

“不,不认识!我不认识你!”听到司君亦的声音后,朱雀显得更加疯癫。“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忽然间‘嗖’的一声她从假山下跳下来,直冲向司君亦!

原形真身

“无趣。”司君亦从容不迫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腰间的降魔剑已经出鞘。神飘语见司君亦游刃有余地和朱雀神兽打斗,慢慢地退到一边。她了解,司君亦不喜欢以多欺少。况且当她看到司君亦几乎是在耍着朱雀玩的,她仅有的一点担忧也已化为乌有了。

朱雀本是神兽,如若心平气和地和司君亦战斗也许会有几分胜机,可她在见到司君亦之时被扰乱心神,现在她简直是胡乱出招。司君亦的­唇­边从始至终一直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在朱雀看来更是对她的挑衅。

朱雀见无论自己使用什么招式都轻而易举地被司君亦化解,不禁有些急了。忽然间她仰天咆哮,舍弃人形化为原形。

此,便是坠落的朱雀。

她的双翼长达十二尺,形同凤凰,只是少了凤凰头上特有的三味真火所形成的皇冠。全身墨­色­的羽毛,通红的双眸,紫­色­的鸟嘴,若不仔细看,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是魔界圣鸟乌凤。

坠落的朱雀眼睛虽然是红­色­的,但那是杀人无数才被染红的。而魔界尊贵的乌凤则是一出世便拥有红­色­的双眸,那红­色­红的纯净,美丽。

“此乃本神兽的真身,不怕死的就给本神兽上来!”朱雀沙哑的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真身假身,有何区别?”司君亦手持降魔剑,平静地说道。“朱雀,你太过猖狂。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要以为你是神兽,便所向披靡。今日,便让我替天行道,代替老天收拾你。”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朱雀尖利地道,随意拍拍翅膀两下,竟掀起了一阵龙卷风!

“起。”司君亦指尖一点,便立起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

龙卷风肆虐刮过园子,所到之处无一幸免毁灭。假山被推倒,本就已­干­枯的植物被连根拔起,走廊的栏杆被撕成千万块木屑。

如此恐怖的破坏能力,竟被司君亦随手立起的防护罩给挡住了。

如若一个人很嚣张,那他一定有嚣张的资本。但如若一个人很淡定,那更加说明了这个人强大到变态才可以如此淡定。

看司君亦,平时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就是一个翩翩公子,但在对战的时候身手如此­干­净利落,且实力强大得几乎是彪悍。无论剑术和法术,很显然的这世界上能够与他同日而语的人还未出世。不用念诵咒语便可立起一个足以抵但一个上古神兽的攻击的防护罩,那需要多么强悍的实力啊?

所以,得罪神尚可,因为神最多只能让你多历尽灾劫,并不能夺取你的寿命。得罪鬼怪尚可,因为你还能出钱找法师超度亡灵。得罪皇帝即可,因为你还有逃跑的机会。可得罪司君亦,那会是一个很悲惨的下场。

司家的少爷涵养很好,几乎从来不动怒。可是如若他动怒的话,那就表示有人要遭殃了。司家的少爷,向来爱恨分明,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同样的你伤他一分,他必然还回你十二分!

司家的少爷还有一点特别恐怖。那就是,他很执著。执著到只要他想完成一件事,那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他铁定会办到。所以,如若是他想要追杀的人,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雷云电雨

暂且不提司君亦在天下人眼里几乎是神的地位。只可膜拜,不可亵渎。司君亦本身便是强大的代名词。而在乱世中,实力便是说话的资本。

三分傲然七分冷清的面容蕴含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虽非帝王家出,气质更胜帝王。

朱雀血­色­的眸子变得暗红。她忽然仰天长啸,暗红的眼底有一抹浓浓的戾气。霎那间乌云集聚在林园的上空,雷声阵阵,闪电如同雨般地落在地上。

不好,有些棘手。司君亦皱眉,脸­色­不太好看。朱雀本是神兽,自可­操­控大自然。而偏偏这些大自然的东西又不是人类所能抵挡的。法术只对非自然生物,譬如死亡骷髅和死灵有用。对于自然生物,法术并不排斥他们,故而无效。

而朱雀所­操­控的乃雷云电雨,以铁质的宝剑对持显然只会增加他被电雨劈中的可能­性­。朱雀是不死之身,纵然他的拳脚功夫登峰造极也不足以以赤手空拳活生生地把一个神兽打死吧?如若他真的有那个能力的话,­干­脆玉帝就别做了。禅位给他算了!恐怕就算是玉帝本人也无那个把握不靠法宝制服朱雀。

况且……朱雀上下全身是毒,一不小心被毒死,那多可笑?堂堂一代宗师竟然被小小朱雀神兽毒死了,这要他颜面何存?

司君亦陷入沉思,仰天望向云朵,忽然眼前一亮,他的嘴边渐渐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

单单顾及如何应付朱雀神兽,竟差些忽略了这雷雨的异样。

司君亦薄薄的­唇­瓣扬起了好看的弧度,神飘语边闪躲,便不可置信地看着笑得如同花儿一般绚烂,轻松地躲避着如雨串下的闪电的司君亦。

都要被雷劈死了,还能笑得如此从容不迫?不愧是司君亦。强悍就是不一样。可司君亦竟有闲情笑得如此轻松,那想必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如若他只是故作镇定,为的是不让自己乱了阵脚呢?那又该如何?

神飘语突然之间有些害怕了。以前的司君亦,白衣翩然,指尖一点便可将一切凶险扼杀于摇篮里,可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挑战过神籍的魔兽。神籍的魔兽可­操­控自然,并非他们可以凡俗之术击败的神灵。

本来她还以为朱雀既被王母剥其仙术,想必也失去了神术,只是未想到:朱雀虽已坠落,且被革除仙籍,可她好歹是四大神兽之首。­操­控自然的能力,丝毫没有减弱。因为,此等能力乃她与生俱来的,并非神术。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朱雀除了暴戾,还带着一抹得瑟之意。想必她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并且把优势发挥地淋漓尽致。

朱雀虽疯癫,但也还不是完全疯。神兽特有的灵慧,她还是有的。

哼,吾乃神兽,岂非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击败的?逆我者,杀无赦!

朱雀本已暗红的眼眸,此刻愈加红艳了。

天下的雷雨愈加繁琐,神飘语渐渐意识到了危险的靠近了。今日,朱雀神兽是铁了心要她俩的命了!

神血之咒

就是现在!

司君亦的双眼闪过一丝寒光,朱雀现在全心全意地在­操­控雷云电雨,此时此刻正是良机!

司君亦又躲过数条闪电,嘴里飞快地念了一个咒语。

只瞬间,天空便开始降雨。本来阳光明媚,凉风习习的下午已经彻底改成了­阴­天。雷电交加,外加飘风苦雨。

神飘语也彻底震惊了。她方才看到司君亦的口语,那分明是召唤临时雨的咒语!怎么,司君亦是嫌他们现在的处境太过乐观了吗?有雷有电就罢了,司君亦居然还替朱雀神兽召唤来了雨?这不是火上加鲸鱼油是什么?

刺激。够刺激。刺激到她的神经都抽蓄,都麻痹了。神飘语的面部神经已经完全瘫痪,看不出是绝望还是坦然了。她的身躯潜意识下还在挪动,躲避雷电,可是她的心灵已经受到了创伤。

司君亦,望你不是在­干­什么蠢事才好。神飘语心里默默念道,转脸睨视司君亦,意味深长。否则就算到了黄泉路上我也不会放过你!

司君亦浅笑以对,似乎读懂她的意思,微微颔首。

神飘语心里虽疑惑,却平静了不少。司君亦的笑,对她总有安神的效果。

这时,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

朱雀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豪雨,待她发觉司君亦所­干­的好事时她嗷嗷尖叫,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带来阵阵刺痛。这天怎么降雨了?朱雀诧异。这里在她召唤了乌云之后就已经被自动封闭,理论上来说这空间的季节应该是在自己的掌握里才对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雨的出现?朱雀痛苦地低吟着。

莫非是他?朱雀抬起头,狠狠地瞪住司君亦。她就该料到,这空间里唯有他有足够的力量扭转自己的空间,接手主导权!

司君亦所召唤的雨的确是最最普通的降雨术,是每一个修道者必修的基本法术之一。可偏偏这雨水乃经过天神祈福,蕴含了纯净的光明力量,足以洗清一切污秽。

正好被剥夺了光明神籍的朱雀已经被尘世所污染,变得浑浊不堪。加上朱雀本就是火系神兽,以天之祥雨对付她,恰好事半功倍。

司君亦这一招,不可谓高明,不可谓­阴­险,不可谓狠绝。高明,因为他抓准了对方的弱点而下招,且是一攻就是攻其七寸。­阴­险,因为他乘虚而入,乘朱雀分心的时候才召唤祥雨。如此一来,朱雀想逃也来不急。狠绝,因为他一招致命。

朱雀恶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司君亦,葛然,她裂­唇­一笑,笑得甚是­阴­森可怕。

“哼,吾本神兽,你杀了吾,也没好果子吃。天兵天将且不敢耐吾何,你竟敢杀吾!吾以吾之神血为契,诅咒汝此生生不如死,却不得好死!”朱雀神兽凭着最后一口力气,­阴­狠地仰天长笑,狠辣的目光从未离开司君亦的身体。

刻骨铭心

杀?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朱雀。司君亦的目光微微一滞。弑神兽的罪行可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的!没想到一个平凡的降雨术竟然可以杀死朱雀神兽!

纵然他实力超群,也尚不足触怒天威。

痛。无边际的疼痛。司君亦的额头冷汗直冒。蚀骨铭心的疼痛在朱雀神兽瞪向他的霎那蔓延至他的全身。这是自他懂事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疼痛。平时和神飘语切磋的时候最多也只是碰撞,与现在比起来根本就不足为提。

头一次他感受到了如此刻骨铭心的疼痛。似乎全身的骨架都要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蹂躏碎了,全身的肌­肉­猛然紧缩,司君亦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再也无法凭着毅力支撑着自己,猛然地跪倒在地上。

十七年来第一次,司君亦屈膝了。虽然并不是对人低头求饶,但也是够震惊的了。

“君亦!”神飘语的脸­色­赫然一变,她快速地飞奔至他的身边。该死的神兽!神飘语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她的心生疼生疼。司君亦从小到大何时受过如此伤害!司陆两家的人都把司君亦当作掌上明珠,别说打骂,就连重话也不曾说过一句。除了那一次紫凝山庄只旅,司君亦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妖兵暗算,司君亦从来没有受过伤害!这次,却让司君亦这个天之骄子跪倒在地上。由此可见他所受到的伤害有多严重了。

“别碰我。”司君亦平时温润如玉的声音此时沙哑无比,力不从心。他不知道这股肆虐他身体的力量会不会因为神飘语的触碰而扩散到她的身上。生平第一次,司君亦的脸上竟有狼狈之­色­。

神飘语见他如此顽固,便放下意图抚上他的背部的手,冷冷地睨视朱雀的遗体。朱雀在对司君亦下了诅咒后早已归西,临死前的表情甚为狰狞。她讨厌那个神情。神飘语的指尖点起了一枚蓝­色­的火焰。蓝­色­的火焰在她的指尖舞动,美丽而诡异。

她的手指指向朱雀的尸首,火焰似是触动到火柴似的,猛然地燃起熊熊大火。朱雀的遗体被大火包囊着。

碍眼的东西。

“君亦,你要紧吗?”转头,神飘语轻声问道,她不知道朱雀到底对司君亦做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只看到,司君亦很痛!不是普通的痛,是非常的痛!

“不要紧。”疼痛渐渐散去,司君亦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已经全然毫无异样。惟有左脸上一只黑­色­的蝴蝶翩翩欲飞,挥之不去。

“君亦,你的脸上那是—?”神飘语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地脱口而出——

“是一只黑­色­的蝴蝶,是吧?”司君亦无所谓地道,语气淡然毫无波澜。“杀死朱雀神兽的烙印罢了,无妨。三日之后这印记便会消失。”这是谎言。绝对得谎言。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玄­色­胡蝶的印记乃是代表神兽的诅咒!只是,他不想神飘语卷入这一切的是非。三日后这个印记的确会消失,不过朱雀以自己的神血所立下的诅咒不会。

“可是我明明记得《天庭戒》里曾经提到:弑神兽,乃死罪也。犯者可被剥神籍,打入阿鼻地狱也。你真的没事吗?”神飘语担忧地问道。

“真的没事。天庭戒乃针对天神,与我们凡人何­干­?”司君亦摇摇头,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阁内佳人

在司君亦再三安抚下,神飘语的心情渐渐地恢复平静。只是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司君亦是在撒谎。

回到吕府,二人毫不客气地直接翻墙而入,悄悄摸索。并不是他们见不得人,只不过是不想要应付烦人的侍卫罢了。现在,他俩的心情都很忧郁。

当他们经过一处清雅的阁楼时,他们听到了一阵悠悠的琴声,音调婉转,曲子优美动听,音符悦耳得似乎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两人顿时停下脚步,相互面视,脸上露出了惊艳之­色­。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弹琴的人的琴艺几乎是空前绝后。这音乐几乎是洗涤了他们­阴­郁的心情,令人心旷神怡,忘记一切烦恼。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神飘语揪着司君亦绕道而行,进入了那个被命名为“悦宁阁”的阁楼,觅音而来到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说来倒也奇怪,这悦宁阁里里外外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冷清清的仿若鬼屋。

神飘语推开了门,只见层层纱布垂帘后面一个妙龄少女坐在古琴前,一双修长的玉手轻轻拂过琴弦,弹奏着一曲动人的歌曲。

少女仿佛陶醉在一种忘我的境界中,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到来。

二人也不急着暴露自己的存在,静静地依在门槛上,聆听着摄人心魂的琴声。

待少女最后的音符滑落的时候,神飘语礼貌­性­的鼓掌声响起,方才使少女惊觉房内另有他人。

“不知二位贵人是自何而来,小女子有失远迎,望二位客人不要见怪。”轻灵的声音柔柔地问道,语气带着一丝淡漠与疏离。

“我二人不过是寻琴声而来,小姐万万不要见怪。小姐的琴艺可真是出神入化,入木三分啊。”神飘语客气地回复道。听这弹琴之人的声音便可得知,这个女子必然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莫非她便是——

“小女子的琴艺不­精­,没污了二位的玉耳便好。只是这吕府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二位客人若无事也莫闲逛。”

“我二人既能出来便能出去,宁儿姑娘不需要为我们­操­心。”司君亦淡淡地道。瞧这姑娘的架势便知道她的身份。能被吕腾费尽心思藏匿在这么一个隐蔽的小楼里,甚至撵走所有的下人,这女子不是吕腾唯一的女儿吕宁儿是谁?

吕宁儿听到了司君亦的声音,诧异之­色­略闪过她的美眸。沉默了一会儿,吕宁儿站了起来,摇曳多姿的身影缓缓地靠近二人,她的身形瘦削修长,当她从垂帘后探出了身子后,她愣愣地定在了原处,一双剪水秋眸死死地盯着司君亦。

吕宁儿的确是一个美人。说她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她也当之无愧。三千青丝梳成了简单的凌云髻,仅以一支美丽的五­色­蝴蝶金钗点缀。雪白­色­的肌肤不施粉黛,清丽脱俗。一双墨­色­星眸毫无杂­色­,带着心痛,诧异,惊喜,落寞,痴恋等复杂情愫愣愣地凝望着司君亦。小巧高挺的鼻子与粉­色­的双­唇­,煞是惹人垂爱。修长的身型玲珑有致,可说是完美无瑕。

“惊鸿,是你吗,惊鸿……”吕宁儿喃喃道。

十世恋人

惊鸿?这又是谁?司君亦总觉得越来越迷茫。先前朱雀见到他所说的话已经让他够诧异了,现在这个素未谋面的吕府小姐也对着自己露出如此惊讶的样子。

“惊鸿,是你吧,惊鸿!”吕宁儿激动得好不顾及大家闺秀的典范,跑向司君亦,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司君亦一时失神,忘了推开吕宁儿。

神飘语望着二人,万分愕然。看到司君亦不排斥吕宁儿的触碰时,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和司君亦一对一的相处,习惯了自己的身旁只有他,习惯了他的身旁只有自己。除了自己,司君亦是绝对不允许第二个人触碰他的。

今日看到他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拥抱,心里竟然有些犯闷了。

“对不起,吕小姐,我想,我们并不认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司君亦迅速回神,很淡定地说道。说着,他还不忘优雅地往后倒退一步,动作甚是优雅绅士。

看到司君亦回避吕宁儿的拥抱,神飘语的心情稍微提高了一点。

“惊鸿?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冰雪仙子玄冰啊。你我是十世恋人,难道你忘了吗?”吕宁儿似乎很吃惊,眼神带着浓浓的伤感。

十世恋人?冰雪仙子玄冰?司君亦若有所思地斜视吕宁儿,那个朱雀神兽不也说了什么:“你应该在天庭—”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冰雪仙子玄冰?莫非他真的与这些神仙有何牵连?司君亦的目光带着探究。

神飘语站在一旁,听到吕宁儿的话时全身僵硬。这吕宁儿是疯子吗?不。不可能。一个疯子是不会有如此高贵的气质。她自称冰雪仙子,莫非她真的是仙人转世?可就算是,她怎么可能会和司君亦是十世恋人!

她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仿佛是要失去什么。

“对不起,可否请吕小姐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君亦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有他清楚,他的心已经慌了。他对这个吕宁儿,有一丝丝的熟悉感,可是,并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恋的感觉。淡淡的,轻轻地,仿佛可有可无。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相信他人的男人,对于吕宁儿的话,尤其是如此荒谬,他保存了小小的疑心。可潜意识上他又好像有些相信吕宁儿的话,他也不了解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他必要从吕宁儿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司君亦的脑袋很混乱。

吕宁儿痛彻心肺地凝视着他,许久,才幽幽地叹息:

“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了,那么,我就和你解释吧。”她惨然一笑,眼里是深深的眷恋。

“你的真身乃玉帝的大皇子,天庭的太子君惊鸿!我是天雪山的仙子,冰雪仙子玄冰。你我本是一对,可碍于天庭有条规,不允许神仙有七情六欲,所以我二人一直未公布恋情。二皇子君戏魂,也就是你的弟弟为了夺得你太子的封号不惜费尽脑汁设计你我二人行苟且之事,并向玉帝与王母告密。玉帝大怒,责怪下来,把你我贬谪下凡,历经十世轮回之痛。可你终究是玉帝的亲生儿子,你苦心祈求,玉帝于心不忍便承诺:若你我二人十世轮回仍能相遇相爱,轮回之后恩准我们重返天庭,并接受我们的恋情。”

他的算计

如若说,人可以选择­性­地昏倒,神飘语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此刻昏倒过去。

十世恋人啊,那是多么惊天动地,生死不渝的感情?神飘语的鼻子有些酸涩,目光暗淡。

“证据呢?”相反于神飘语的感­性­,司君亦很平静,很理智化地问了吕宁儿。这实在是荒谬。天庭太子君惊鸿?司君亦习惯­性­地勾勾­唇­,轻轻地握紧了神飘语的手。这是真是假,还有待验证呢?

神飘语讶然地抬头睨视司君亦,随后又不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抽离,往后倒退一步。司君亦的目光暗了暗,并未多说。

吕宁儿把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随后,她又轻轻地笑了笑。

“你出世的时候,眉宇间有一朵金莲标记。那象征天庭太子。天地间惟有你身上才会有,绝无第二个人身上带着金莲标记。就凭这点,便可证明你是天庭太子君惊鸿的转世!”吕宁儿略沉思后,果断地道。

听到这里,司君亦的脸­色­沉了下来,绝世的容颜不带一丝表情。她,竟然知道?他眉宇间的金­色­莲花标记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他出生的时候,另一次是他被妖兵打伤的时候。知道他眉间有一朵诡异的金莲标记的人,除了父母亲就惟有神飘语。

吕宁儿知道这件事,那也只能说明,他果真是传说中的天庭太子……可是,他仍然若有所思地望着吕宁儿。

神飘语听了吕宁儿的话后,脸­色­惨白,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她的心已经跃入谷底,再无心思探索吕宁儿与司君亦之间的关系。

“我先走了。”神飘语淡淡地说道,转身离去。

究竟是何时,她喜欢上司君亦了?神飘语凄凉地自我询问。她转身的霎那时,泪如雨下。原来,她也和其他的女人一样,抵挡不住司君亦的诱惑。只不过她比较幸运,至少她和他是十年的至交,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而最少她清楚,她在司君亦的心中占有一席之位,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大。

神飘语幽幽一笑,神飘语,你真是自以为是。一个短命的人也妄想指染司君亦,也不看清楚自己有几两重!司君亦如此完美的男人,岂是她神飘语攀得上的?也惟有吕宁儿如此绝­色­的佳人,才配得起完美如天神的司君亦。哦,不,他本就是天神,是天庭太子!

“等等。吕小姐,我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金莲标记。司某不记得自己眉宇间有任何记号。不信,您看?司某的眉间可否有什么标记?”司君亦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所说的话,司某完全听不明白。”

司君亦一本正经,坦然的表情,若非熟知内情,恐怕连神飘语也会被蒙骗过去。

吕宁儿的脸­色­,瞬间惨白。而知道内情的神飘语,脚步一滞,呆愣地伫立在原地。

司君亦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她死

“吕小姐,司某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认为司某是天庭太子,可这亵渎神明的事非同小可。吕小姐自称仙子转世,此世又尊为苏城城主之女。司某既非天庭太子转世,又是一介布衣,高攀不起。若无他事,司某便与师妹先行告退,告辞。”司君亦的话一落,还当真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优雅至极地拉着石化的神飘语离开的悦宁阁。

吕宁儿在二人离开后,脸­色­­阴­沉下来,美眸里凶光闪烁。她左手一挥,一只雪­色­巨型雄鹰便立于她的脚下,低头等候她的指令。

“告诉他,我要神飘语死!”吕宁儿淡淡地命令道,面无表情。骇人的语气,偏偏优美的嗓子宛若­阴­间的引魂曲,勾魂摄魄。

她平静地下达了一个决定另一个人生死的条令,面不改­色­。果真是天神无情。

“啁—啁—”雪鹰叫了两声,便‘嗖’的一声飞起,从北面的窗户冲了出去,很快地消失在苍穹之上。

吕宁儿美丽的脸庞闪过一丝狰狞,随后是凄凉的微笑。

君惊鸿。这已经是第九世了。你,仍然没有爱上我。而且,你的身边竟然有了一个她。难道我们真的注定有缘无份,有逢无聚么?她的眸子暗淡,幽幽叹息。

无妨,反正今世,我们还有时间。司君亦,一定会爱上吕宁儿。一定。吕宁儿笑得悲凉无奈,眼神重重。

司君亦与神飘语并没有马上去见吕腾。两人光明正大地坐在某间阁楼的屋顶,仰天沉默。

神飘语默不吭声,司君亦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良久,神飘语启口道:

“原来你是天神转世。我就说,怪不得你如此得天独厚,聚所有优点于一身。原来你本就是天神之子降世。”半开玩笑的口气,神飘语忍着心中的酸涩,硬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你不在意么?”司君亦笑着,淡淡地问道。“那吕宁儿说我和她是十世恋人呢。”司君亦刻意提醒,加重了语气。

“君亦,你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你和吕宁儿是十世恋人之事与我何­干­?我与你,仅只是朋友罢了。你的感情世界,我沾不上边。”神飘语的­唇­边带着轻柔的笑意,无所谓地说道。

如若是之前,她是真的不在意司君亦与谁打交道。因为她知道,冷漠如同司君亦是绝对不可能对世俗的庸脂俗粉动心的。况且那时,她还没对司君亦存有任何心思。

只是现在突然间冒出了一个自称冰雪仙子转世的吕宁儿,还自称与司君亦有十世情缘之约,才猛然地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原来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司君亦的存在。只是现在佳人才子,仙女配天神,摆明的人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若不是天庭有戒条,是不是他俩早就修成正果了?想到这里,神飘语又是一阵凄凉。

“如若真是如此,你又为何哭泣?”司君亦平静的声音,一针见血的问题,在神飘语本就已经混乱的心湖上又掀起了层层浪花,不知所措。

心中有疑

“这些年和你相依惯了,你现在多了一个十世恋人,海枯石烂的爱恋啊。难免会担心你会见­色­忘友。”此话一出,神飘语便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她怎么听都觉得自己的话里醋味极重!她脸­色­绯红,匆忙窘迫地又加了一句:“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她闷闷地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腿上。

“呵呵。”司君亦轻笑一声,很显然的他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潜意思。

“司君亦,我警告你。你别太过自负!”神飘语有些恼羞成怒地低声吼道,愤怒地抬起头瞪着他。

“我什么都没有说,就被你诬赖是自负了?”司君亦表示:我很无辜。

“你……话说回来了,司君亦。你为什么不肯在吕宁儿的面前承认你的身份?”神飘语脑袋瓜一转,便把话题引开了。对于司君亦的动作,她隐约有些猜测,可是她不敢暗自下定夺。司君亦的思维方式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琢磨的。

“你相信她的话么?”司君亦浅笑,并没有识破她的小伎俩,反问她道。

“我信!你眉目间的金莲标记……”神飘语神­色­复杂地瞅着他的眉宇。那里,曾经盛开过一朵金­色­的莲花。她还记得,当司君亦眉宇间的金­色­莲花出现的时候,芸芸众生仿佛全都失去了­色­彩,三界间仿佛只有司君亦一人光彩夺目,其他万物皆失了声­色­。那个标记,妖冶耀眼,夺了众物之­色­。

神飘语知道,那种可摄人心魂的的标记肯定不简单。你看,现在不就验证了她的猜测了吗?天庭太子。果真是一个显赫的身份啊。

“嗯,我也信。不过,我也只信我的确是天庭太子的转世。吕宁儿所说的其他事,我一概不信!”司君亦点点头,淡淡地说道。除了双亲和神飘语之外,他对所有人都保持了极高的警惕心。对于所有人的话,司君亦都只是半疑半信。

“此话何解?”神飘语犯糊涂了。果然,司君亦的智商是她所望尘莫及的。神飘语感叹:她只要有他百分之十的智商就应该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我的意思是,我压根不相信她是我的十世恋人,懂了么?”司君亦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神飘语的额头。“或许我真的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可是对于我有没有玄冰这么一个恋人么……这个问题很值得琢磨。”司君亦若有所思地仰头望天。

“你是说吕宁儿在撒谎?”神飘语大吃一惊。如若真是如此,吕宁儿的城府也太深了。“可是她不像是在说谎啊。相信我,君亦,我也是女人,她看着你的眼神是带有真情的,而且绝对不是你平常所见到的花痴。那是真正历经沧桑的人才会有的眼神。”转眼想了想,神飘语苦涩地道。吕宁儿的眼神纠结缠绵,绝对不可能是伪造的。

“说你傻,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傻。”司君亦叹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记叙道:“难道你都不怀疑为什么同样是十世轮回,我没了记忆而她却还承载着前世的记忆么?此事必有蹊跷。”

生死共赴

司君亦的话一针见血,神飘语在霎那间茅塞顿开。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神飘语醒悟,惊呼一声。

“别担心,飘语。虽然你没有本少爷聪明,可是本少爷是不会嫌弃你的。”司君亦笑得很暧昧,誓言旦旦地道。他很仁慈地看着神飘语,那样子仿佛他的施舍是莫大的恩赐似的。

“我也知道我没有你聪明。”神飘语凉凉地道。十年来她在司君亦这里受到的打击也不少了,这点戏谑,她还是能忍下的。“幸好,你不是人。否则天下的人真的不用活了。”

“我现在的身份是人。光明正大的是人。”司君亦好心提醒道,换来了神飘语狠抽的嘴角。

“……扮猪吃老虎的游戏很好玩么?” 今日总算让她见到什么是正宗的扮猪吃老虎了。神飘语感叹万分。明明是神,却还要坚持自己是人。普天之下也惟有他司君亦一人,不,一神自愿贬低身价吧。

“暂时还没有玩腻。”司君亦很诚实地回复道。

“……走吧,去给吕腾捎口信。趁今天把所有的事都办好,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如若真如你所说吕宁儿心存不轨,我们越早离开苏城越好。否则,我怕我会有人生危险。”明明是开玩笑的话,可是潜意识上两人都深知这很有可能会演绎成现实。

可是神飘语的心里丝毫没有恐惧感,反而带有窃喜。因为司君亦对吕宁儿没有半分兴趣。这份认识为她所带来的喜悦,远远超乎了她要面对未来的挫折的担忧。

“飘语。”司君亦突然唤了她一声。

“什么事?”神飘语此事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吕宁儿想对付你,她还太­嫩­了些。我生你生,碧落黄泉,生死共赴。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否则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在黄泉路上给你赔罪。”说完,他笑了笑,风华绝代,转身优雅地跳下了阁楼。

神飘语一愣,他别有深意的话让她心跳漏了两拍。他的意思是他把自己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么?神飘语的心里暖暖的。可是转眼又有些纳闷了。经过吕宁儿的刺激,她已经变得很贪心。她深切地体会到,自己已经不满足于与司君亦当生死之交。她想要的,更多。虽然司君亦视她比命重要,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他对她的是什么情分。

是至交么?还是多了一点情愫?神飘语迷茫。十年来的相处,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司君亦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友情,还是更高阶层的感情呢?她也不太清楚。司君亦重情重义,誓言与她同生共死或许是因为他俩是至交呢?

很显然的,神飘语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于男女之情还懵懂无知。男人,唯有爱一个女人到极致才会立下生死共赴的山盟海誓。如若他视她为朋友,顶多是发誓全力保全她的安危,并在她死后一生活在愧疚中,不会立下生死之约。

只是,神飘语不明白司君亦话中的含义,而错过了这个让两人吐露真心的机会。只是这一错过,便是错过一生。日后思起,后悔莫及,后悔莫及。

三十四章

两人来到大厅。瞧吕腾的身旁站着的不是吕宁儿是谁?看吕腾紧张地和她低声谈话,眼里不时流露着宠溺与忧­色­,不难看出吕腾是真的把这个女儿疼入骨里,放在心尖上了。

这算是冤家路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神飘语见到吕宁儿时,心情有些沉闷。看到吕宁儿瞅着司君亦的目光更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如此含情脉脉的目光,呵!

吕腾听到门前的动静,警惕地转向门口。他的目光在看到两人的身影后才松懈,只是当他发现司君亦左脸上的黑­色­蝴蝶,诧异之­色­略显在他深沉的黑­色­眸子之中。

“贤侄,神小姐,你们二人可回来了!”吕腾聪明地避开了黑蝴蝶的事,转而关心他们二人。

“是的,吕城主。坠落的朱雀一事,君亦已经替您解决,您无需再为吕小姐忧心。”司君亦朝吕腾点点头,彻底无视站在吕腾身边的吕宁儿。

吕宁儿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可是她炽热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司君亦,仿佛天地间,唯有司君亦存在。

神飘语皱眉,但并未语。

“此话当真?”吕腾一听,喜上眉梢。

“自是。”神飘语代替司君亦回复道,­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宁儿,快快谢过两位少侠。贤侄,神小姐,老夫在此谢过二位出手相助,日后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老夫定然倾尽全力,在所不辞!”吕腾激动得只差跪地谢恩了。烦扰了他一个月多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这要他怎么不激动!

谢天谢地,佛祖保佑,他女儿总算不需要过那种躲躲藏藏,见不得人的日子了!吕腾松了一口气。

“爹,宁儿早就见过他们二位了。”吕宁儿轻笑一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二位,宁儿在此谢过两位救命之恩。恩公之情,宁儿必然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然报答!”

吕宁儿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说道。她的目光别有深意地落在神飘语的身上,随后自然地转开了。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悦宁阁里的失控。

只被她这么一瞥,神飘语感觉心里蓦然地有数十只寒箭凉嗖嗖地­射­中她的心房,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感笼罩着她的心,蹂躏着她的心灵。

她再怎么不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她自认也见过不少,世上能震撼她的人也寥寥无几了。可是在面对吕宁儿的时候,她的心里竟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抑着她的心。明明对方笑着,可是她就是有能力让自己感到浑身不适。

吕宁儿这个人,很不简单。这是神飘语仅仅在接触她两次后给她下的评价。她一向很吝啬于评价,极少会在仅见过一个人两面后就给一个人高评。

很显然的吕宁儿突破了神飘语的原则,荣登榜上第一人。

“谢恩就不用了,君亦受宠若惊。倒是有一事希望吕城主能为君亦解惑,不知吕城主是否愿意相助?”司君亦不卑不亢地缓缓说道,别有一番慑人的魄力。

“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吧,贤侄,你想知道什么?”吕腾呵呵地笑着,显然心情大好。

以身相许

“我要找一个人。”司君亦不紧不慢地说道。

“找人?不知贤侄所找的是哪位高人也?”吕腾疑惑地问道。

“我儿时的­奶­娘,安氏素华。”司君亦淡笑。

吕宁儿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她的眉毛略往上挑了挑,随后恢复了正常。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帕,故作镇静地聆听着父亲与心爱的男人之间的谈话。

司君亦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吕腾,没有注意到吕宁儿的异样,反而使被众人所忽略的神飘语意识到了吕宁儿的反常。

神飘语陷入沉思,莫非吕宁儿认识安素华?不对,安素华不过是司府的下人,就算吕宁儿年幼的时候曾经到过司府,也不应该会对一个下人上心才是。况且吕腾把这个宝贝女儿呵护得滴水不漏,怎么可能会舍得让她出门!

既然如此,吕宁儿怎么会在听到司君亦提起安素华的时候面露异­色­呢?神飘语略沉吟。看来此事值得琢磨……

吕腾显然的没有料到司君亦竟然会使询问司府以前下人的下落,一时间愣住。回过神后他思索,司君亦为什么要寻找一个十二年来杳无音讯的­奶­娘?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另有所图?如此小事他又为何要劳烦自己?莫是其中有诈?

吕腾怎么也是一城之主,他的顾虑甚多。

只片刻,全堂上下的人都各怀心思,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波汹涌。惟,司君亦的瞳孔清澈无比,毫无杂­色­,就如一张宣纸清白。

“不知贤侄找你­奶­娘是……”吕腾打破了寂静,试探­性­地问道。

“只不过是有些怀旧,想送她一份礼物以报答她儿时对君亦的照顾罢了。”司君亦的笑容很­干­净,根本不像是在说谎,他嘴角温和的笑意仿佛拥有迷惑人心的魅力,能把假话说成真话。

我说,司少,您总算让小的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睁开眼睛说瞎话了。神飘语颇有感叹地腹诽。撒谎能撒到你这个成分上,把假话都说得如此动听……街坊那些说书的都不用愁了。

“哦……实不相瞒,在你们司家迁移后,你们许多家仆都纷纷来到我们吕府。正好老夫刚刚接手苏城城主之位,扩大府邸,缺乏人手,便把绝大部分的人都留下了。可当天晚上,安素华便暴毙了!”说着,吕腾摇摇头。那件事邪门的很,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好端端一个活人,一夜之间便死了,虽然被查验出来是死于心脏病,可是司寻粢是何等人,他怎么会让一个患有心脏病的女人来照顾他的宝贝儿子呢?吕腾当时心有疑虑,可又无从下手,且死的人与他毫无关系,便就此作罢。那件扑朔迷离的死亡命案随着岁月流逝并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愈发令他耿耿于怀,难以泯灭。

“­奶­娘过世了?”司君亦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并未滑落。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神飘语也吃了一惊,马上把安素华的死和方才吕宁儿的异样连接在一切。不,这怎么可能!吕宁儿那年也不过五岁,况且她还是仙子转世!司君亦的­奶­娘与她无怨无仇,她为什么会对­奶­娘下毒手?许是因为震惊害怕吧。毕竟,亲眼见到一个人的尸首可不是什么好经验。

只是,连神飘语都觉得自己为吕宁儿所编的理由有点荒谬。笑话,作为神仙,见证一个凡人的生死会给她留下如此大的­阴­影,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么?神飘语的心里凉凉的。

“是的,安素华早在十二年前便已经命亡了。”

“是吗,那真是遗憾。”司君亦的目光闪烁。“不知她的坟墓在何处?”

“这……”吕腾犯难了。他怎么会记得一个下人的坟地在何处?

“无妨。既然如此,君亦便先行告辞了。吕城主后会有期,不用送了。”司君亦看出吕腾的为难,便出来打个圆场,转身便要离开。人死不能复生,但毕竟是照顾了他五年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司君亦掩饰的极好。

吕宁儿见司君亦要离开,狠狠一咬牙,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

“司公子请留步!司少侠的救命之恩,宁儿没齿难忘,如若司少侠不嫌弃,宁儿愿以身相许!”她急忙道。

说完,吕宁儿一把跪在地上。

反被驳回

吕宁儿这一跪,‘咚’的一声甚是响亮,在大厅里回音不绝,山鸣谷应。

吕腾的眼睛瞪得老大,惊慌失措地盯着跪倒在地上的女儿,全身抖颤。宁儿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种败坏风俗的话?吕腾顿时觉得老脸挂不住了。他粗喘连连,不难看出这个年过四旬的城主已经动怒了。虽然司君亦是名门之后,可是女儿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举动啊!

况且难道女儿不知道司君亦是一个出了名的独行侠,无情无爱,十年来只有一个人能够呆在他的身边么?

司家少爷和神家长女。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金童玉女!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示什么,可是世人早已把他们看成一对了。如若不是神飘语出世的时候便有玄机真人预言其命不过二九,怕是早被司家二老压着拜堂,成了司家的媳­妇­了!或许连孩子都生了……

他人虽老,可心不老。他看得出,司君亦真真确确对神飘语是上心了。对于此事,他也是颇为叹惜。司君亦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文武双绝,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乘龙快婿。本来他也是想过要把女儿许配给他,让司吕两家结为亲家,可是当他看到司君亦已有所属便打消念头了。毕竟­棒­打鸳鸯是不道德的……

神飘语彻底被吕宁儿突然的举动雷到,越过门槛的时候险些被绊倒。

这是应该出自于吕宁儿之嘴的话么?这是仙人该说的话么?这是一个千金小姐该说的话么!?

神飘语转头看着司君亦。祸害,绝对的祸害……就是凭他这张俊美如斯的妖孽容颜,让天下女人拜倒么?

司君亦的表情很淡定,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仿佛天塌下也不关他的事。

室内一片诡谲的寂静。

“宁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贤侄,我这女儿平时娇宠惯了,说话直来直去的,你可别见怪啊。还不快向司少侠致歉!”吕腾见司君亦毫无反应,只觉得无地自容,连忙出来打圆场。

吕宁儿的肩膀颤了颤,泪水盈眶。

她抬起头,梨花带泪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美人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吕宁儿咬了咬下­唇­,“少侠若是瞧不起宁儿,宁儿也愿为奴为仆,只求常伴少侠左右……”

逆子,逆子!这女儿完全丢了他们吕府的脸!吕腾大怒,懊恼不已。怎么说吕府也是名望之门,吕宁儿作为嫡系子弟唯一的小姐,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吕腾气的直发颤。

“吕小姐报恩心切,不愧为女中豪杰。只是君亦习惯孤身一人,吕小姐国­色­天香,贤德良淑,君亦不才,不敢高攀吕小姐。美人当佩英雄,君亦才学疏浅,不敢逞强当英雄!至于为奴为仆……君亦又怎么敢让吕小姐服侍呢?吕小姐的好意,君亦心领了。就为了吕小姐这一份赤胆忠诚,从此以后,君亦与吕家的恩情一笔勾销!君亦与吕府,互不相欠。”司君亦巧妙地把吕宁儿的‘献身’转化为‘报恩’。如此不仅挽救了吕腾的颜面,更是抬举了吕宁儿的人格。

吕宁儿听了司君亦的话后愣了愣,没想到司君亦竟反将了她一军!这下,不仅是她不惜自毁尊严以换得与司君亦同行的计划泡汤了,司君亦竟然还把他与吕府之间的关系全都挑明了!

这也代表,吕府与司君亦不会再有任何往来了。

修书一封

吕宁儿本就没有指望可以逼迫司君亦迎娶自己。不,如若如此轻而易举地可以威胁到司君亦,恐怕他的后院已经可以媲美天朝皇帝的后宫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计划本来是想要先提出婚约,然后在司君亦拒绝之后退而求次,再要求以为奴为仆的名义跟随他们。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千金小姐,如此委屈求全任谁也会感到心疼吧?况且方才,她还告诉他他俩是十世恋人……

谁也不会想到,司君亦当真毫不顾忌她的身份,真的拒绝得如此透彻。

是她傻,忘了眼前这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温文尔雅,悲天悯人的天庭太子了。今世,他是睥睨天下,无视众生,唯对一人柔情绕指的剑圣。

吕宁儿抓紧手帕,低着头,双眸凶光闪烁。失策,失策!好,既然如此,不妨将计就计!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就暂且作罢吧!

反正他身边的她……很快就要亡了。吕宁儿一想到,心情便愉快起来。

她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佯装哽咽地道,“谢谢恩公,您是一个好人,必定会得上天祝福……”说着,她还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缓缓地站起来了。

“多谢吕小姐的吉言。吕城主,若无他事,君亦便就此告退,告辞。”司君亦温和地笑了笑,转身离去。“走了,飘语。”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嗯。”神飘语点了点头,回头略带复杂的神­色­瞥眼吕宁儿。

吕宁儿冲她笑了笑,可神飘语怎么也觉得吕宁儿的笑寒气刺骨,令人毛骨悚然。

神飘语的瞳孔缩了缩,尖厉的目光狠狠地­射­向吕宁儿,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耍小花样儿。

吕宁儿被她一瞪,吃了一惊。好锐利的眼神!不过她敢如此对待自己……哼!吕宁儿­阴­狠地笑了笑。

我,必,要,她,命!

回到司府后,司君亦与神飘语来到花园里的亭子,静静的,谁也不出声。

亭子边有一莲花池,满池莲花盛开,菱荷泣露,粉莲凝香。

神飘语本最爱莲花,可今日,她却无心赏花。

“何时启程?”神飘语忽然问道。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苏城。鬼域纵然可怕,可现在,苏城有一个吕宁儿也不显得怎么安全。神飘语怎么都觉得,吕宁儿肯定不简单,且不善。

“明日。”

神飘语点了点头。

“那天仪……”她迟疑地问道。

“明日响午,她才会醒。我们响午启程。”司君亦摇摇头。

“嗯。”得到答案,神飘语打了个哈欠。“我累了,我先去休息。明日见。”说完,神飘语便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霎那,她的眼神变得深沉复杂。那只黑­色­蝴蝶……看来,只能书信给师傅了。

她回到房间,随手一招,便有毛笔与宣纸出现在桌面上。

师傅:

敢问玄­色­蝴蝶代表什么?

飘语敬启

娟秀的字体,短短一句话。她再一挥手,墨汁便­干­了,她召唤了一只千里信鸽,把纸条系在它的脚上,便放它飞翔。

李代桃僵

望师傅能为她解答还好。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鸽子冲破苍穹,却不知在鸽子离开她的视线后就被袭击了。

司君亦手里握着受了伤的信鸽,幽幽地叹息。

他解开了鸽子脚上的字条。果然。她还是放心不下。司君亦的嘴角带着笑意。这总证明她是有在乎自己的不是么?可是……

师傅见多识广,必知道这个玄­色­蝴蝶的真正意喻。他不愿意让她知道,只好这样了。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模仿神飘语的字体写了另一个字条,系在鸽子的脚上,放生了。

他的手里,握着神飘语的字条,他捏成一团,一运功,字条便粉化了。

神血之咒啊……他神­色­复杂。还真是一个麻烦的东西。他抚摸着自己的左脸。感觉上倒是滑腻……

隔日,二人与天仪便启程上路了。说来神奇,天仪根本不记得自己被下迷魂阵一事。这倒也好,省得她仇视司君亦。三人离开了苏城,殊不知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城墙上,他绿­色­的瞳孔半眯着,俯瞰众生之时傲视天下,一身黑­色­的长袍边着金­色­龙纹,俊美妖孽的容颜浑然天成。

他冷冷地盯着城门下的三人,完美的­唇­边勾勒起一抹残酷的邪笑,随后淡了淡,眸子中氤氲着一股忧伤的气势。他伸缩着他修长高贵的手指,抬头仰天,眼神一洌,‘嗖’的一身便不见了。

神飘语的身影顿了顿,刚要上马之际感觉到一股神秘的气势。她转头看了城墙一眼,咬咬­唇­,便跃身上马。

司君亦的脸上挂着那柄银­色­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凭他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便可看出他也察觉到了异­色­了。

“二位不打算走么?”残阳上的天仪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奇怪,怎么昨日睡到这么沉呢?

“走吧。”神飘语点点头。司君亦毫不迟疑地用力一甩缰绳,皓月便开始奔跑了。

残阳见同伴起跑了,便紧随在后。

夜晚,三人在树林里升起了营火。火光摇曳,凉风飕飕。三人围坐在火苗周遭。神飘语一向浅眠,尤其是今夜更无睡意。今日出门的时候……是她太敏感了吗?可是她明明感觉到有人在审视他们。

此人是谁?为何要注意他们?神飘语望着火焰跳动,莫是什么黑暗势力寻仇来了?她心里暗忖。这几年来他二人树敌也不少了,许多黑暗势力都把他们看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他们煮了煲了吃。如此一来,此行还真是有不少收获。

不禁捡了一个魔界邪剑,还杀了一个神兽,现在还有一个仇家寻仇来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可是在鬼域呢。神飘语凝眉。

“不打算睡觉么?”司君亦冷清的声音问道。

“你先睡吧。我守夜。”神飘语摇摇头。

“哪有男人睡觉,女人守夜的道理?还是你睡吧。否则明早怕是有人要赖床了。”司君亦调侃道。

“我有那么柔弱么?不过少睡一夜,又不会怎么样。”神飘语好笑地道。

司君亦正要回答,却被天仪抢先一步。

“你们二人都给我滚去睡觉。我来守夜。不要耽误了尊上夺回护身法玉的时间。”天仪淡淡地道,目光冷冽。

二人面面相觑,很显然的他们想不到天仪也会为他们着想。随后是神飘语忍不住笑了出来。

“天仪,没想到你也会担心我们。”

夜里访客

(六月有些忙碌,改成一日一更。现在写的有些匆忙,抱歉,等有空的时候定然加以修改。)

“谁说我担心你们了?我只不过是担心尊上的任务不能及时完成。”天仪面不改­色­地回复,惟有她紫眸内一闪而过的尴尬显露了她的心虚。几天下来的相处,虽然谈不上产生好感,她也的确对这对人类不似以前那么排斥了。

“哦。是吗……”神飘语笑得很诡异。眼见天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神飘语接着说道,“算了,不逗你了。我先去睡了。”

神飘语打了个哈欠,转身在一颗平面石前坐下,背依石面,双手交叉,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司君亦的目光落在天仪的身上,仅一秒,便转身在神飘语的身旁盘坐。

天仪带着复杂的神­色­瞅着司君亦。

君惊鸿……天庭太子和尊上到底是什么交情?她不了解。离开魔界之前尊上让她誓死保护他。可是魔界素来与天人冥三界水火不容,互不往来,尊上怎么对君惊鸿的转世如此上心?

天仪仰头望天,半响后幽幽叹息。

尊上的心思,岂是她等该琢磨的?天仪苦涩一笑。她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

夜,清风吹起,火光摇曳。

隔天三人继续赶路。大约过了两天,三人便抵达绝城。

绝城位于沙漠边缘,水量稀少,且来往的人口不多,城池也比天朝其他的地方小了许多。这里树木枯萎,蔬菜寥寥无几,故而十分昂贵。

明日,他们便可启程越过昙花沙漠,抵达传说中鬼帝的居处,神秘的迷雾之城鬼域了。

传说,妄想闯入鬼域的人无一幸免归回。连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玄宗教的教主无忧子也被鬼帝一招毙命。也是自此,玄宗教一蹶不振,险些被真元教给吞噬了。

如今,要面对杀死自己师宗的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三人来到了客栈,点了三间房间,便各自就寝了。话说现在三日之限已经过去,司君亦脸上的玄­色­蝴蝶印记也已消失,神飘语也从师傅那里得知并无大碍,她一颗高悬的心总算安顿下来了。

夜晚,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神飘语正在把灯熄灭安寝,却感到一阵冷风来袭。她眉目一凝,抽出破天剑,剑­射­寒光,在烛光的照映下格外妖娆。

“来者何人?”她冷然道。

等了些许,无人回应。神飘语心中暗忖,莫是苏城那股黑暗势力?若是如此,那它的速度也太快了,竟可媲美千里良驹!

“人道夜黑风高杀人夜,阁下莫是想在这个美丽的夜晚下行案么?”

仍然,没有反应。莫是她多疑了?神飘语想,可……

骤然的,烛光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熄,房内一片漆黑,一修长的人影夺门而入,立于神飘语身后。

“挺警惕的,不错。只不过缺乏了自信。”低沉魅惑的声音,在神飘语的耳边吐着热气。

神飘语只觉得身后凝聚了一股冰寒的气势,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快的速度!她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进来的!

“何人偷袭!速速报上名来!”神飘语呵斥。

鬼帝之玉

“别急,小东西。若是我想对你不利早就下手了,何必苦苦追到绝城来,嗯?”男子低声地笑了一声。“当然,这么早就把你给杀了,游戏也不好玩了,是不是?”

男子类似自言自语地道。

“你到底是谁?”神飘语­阴­沉着脸,冷然地问道。“男子汉大丈夫,行为当光明磊落,阁下何必闪闪躲躲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是谁?小东西,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给你,你可要收好了。记住,你的命是我的,在我们再次见面之前可别丧命啊。”男子莞尔一笑,惊为天人,可惜神飘语无福见证这陌生男子的倾城一笑。

他说完,未等神飘语反应过来便把一块不知名的东西塞入她的手里,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无影无踪,真是来去无影。

离开前他打了一个响指,神飘语面前的蜡烛便再次点燃,照映着她额头上的冷汗。

好快……此人是谁?莫是敌人?若是敌人,那怕是强敌了!如此彪悍的速度怕是连司君亦都无法媲美……

她低头看着手掌心里的物件,心里顿时寒意纵生。她的手颤抖着,险些失手摔了手中的物件。

这是一枚顶级的玄玉。玉佩全身乌黑通亮,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天然而成的繁琐花纹,是为凤凰形,凤凰胸前一个金­色­的‘鬼’字显而易见。

玄玉是旷世之玉,如此圆润的天然形成的玄玉更是千金难觅的宝物,而玉佩上的‘鬼’字……是以蛮力嵌入的真金。

这是鬼帝的玉佩。除了鬼帝,天下间无第二个人会拥有如此珍贵的稀世之宝,更无人有能力把黄金镶入玄玉。玄玉之所以珍贵,不只是因为它稀少,更是因为它坚固防腐。瞧这玉佩上的‘鬼’字……

神飘语敢打赌。这绝对是以蛮力强行打入玉身的。

方才那人,便是鬼帝?神飘语只感背后冷汗直冒。鬼帝早在苏城就已掌握他们的行程了!

她随后又镇静了些。鬼帝不是没对她下手么?那就说明至少现在,鬼帝还不想要她的命……

只是到了鬼域后,一切都不好说了。要知道入侵鬼域,便是蔑视鬼帝,而高贵狂傲如鬼帝,怎能忍受他人对他的藐视!神飘语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鬼帝立于离客栈不远上的一颗榕树上的树枝,他嘴里叼着一颗狗尾草,俊美的容颜丝毫没有方才调侃神飘语时的戏谑,而是他一贯的冷漠。

神氏飘语……哼,不过一个稍有天赋的修道者罢了。玄冰想要她的命,只不过是她自己弹指间的功夫,竟还要劳动自己?鬼帝嗤笑。看来她自与君惊鸿见面后行事格外小心了,小心翼翼地经营着她自以为在君惊鸿眼里却根本就不存在的完美印象。

也是。玄冰痴恋君惊鸿已经有几千年了,她为君惊鸿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经疯狂的足以让人心寒了。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可他自己也不是么?鬼帝苦笑,玄冰痴恋君惊鸿几千年,他不也痴恋了她几千年么?为了她,他不惜披上了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躯壳。早在几千年前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认栽了。她的美丽脱俗,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她翩然起舞的身影,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午夜梦里徘徊,他梦到的总是她那窈窕的身影。就算现在的她已经变得­阴­狠邪恶,肮脏不堪,他对她的记忆仍然停滞在她最美好的时刻。

就算,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他也心甘情愿地为她而沉沦,为了她所谓的爱情,他也会挥动自己的刀剑为她消除一切障碍,只为了让她看清,那个男人,心目中根本就没有她。那怕她再努力几千几万年,那个男人都不会回首看她一眼。

君惊鸿。呵!我要你亲眼见证,你所爱之人死在我的剑下之时的情景!鬼帝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一丝狠辣,一丝嫉妒,几丝落寞……

沙漠边缘

翌日。

三人一早便启程上路,无人发现神飘语的腰间多了一个小巧­精­制的锦囊,而这个锦囊里面装着的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帝之贴身玉佩。昨夜她曾经试过把玉佩从窗户扔下去,可今早清醒地时候,那块玉佩神奇地又出现在桌面上,还附带了一张纸条,字迹优雅而美观。

上面简单霸气地写着两个字:收好。

神飘语愣了愣,眼神慢慢变得复杂冷冽。鬼帝一定还在他们附近!只是他为什么只观不语,为什么没有对他们下手?难道他还不知道,他们是要前去挑战他的么?传说中的鬼帝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

又或者是……鬼帝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全当他们是跳梁小丑罢了。既然是小丑,何不留着娱乐娱乐。她本身认为,后者的可能稍高了些。神飘语的脸­色­愈发愈难看。她纠结地瞧着手里温润的玄玉,只觉得滚烫滚烫的,她差些又要把这块烫手山芋再次往窗外扔。

只是,这次她学聪明了,就算扔了某人也会把玉佩再次送到她的身边,如此一来何必多此一举?倒不如爽快些直接把玉佩给收了,免得再次面对那个诡异莫测的男人。

睡了一觉压压惊过后,她冷静思索,鬼帝的原形乃天地初开之时造物神所遗留下来的黑暗元素,他凝聚着四界中最浓厚­精­纯的黑暗力量,照常理来讲此人绝对不正常,而且应该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矣。这枚玉佩究竟有什么玄机?她不认为鬼帝是真的一时兴起,随手把贴身玉佩给她了。非亲非故的,鬼帝一定有什么打算。她以拇指和食指夹着玉佩,放在眼前仔细地研究着,却毫无头绪。

终于在她百思不解下,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割破苍穹,天边的云朵被染成红艳,她凝眉,随手一挥便有一秀美的锦囊出现在手掌心。

再来,便是与司君亦与天仪二人会面,即刻启程了。

今日便是他们进入昙花沙漠之日。昙花沙漠历史悠远,可是历代来‘昙花沙漠’四字总是离不开死亡与妖魔。曾经,绝城的人民倾尽钱财雇佣了一队法力高强的为的就是铲平昙花沙漠中的一切鬼怪。谁知这队享誉天下的­精­英部队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就连尸骨也没被寻回。

也自从此,昙花沙漠被冠上了诡谲的­色­彩,让人又怕又惑。怕,是里面的妖魔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让这一队­精­英有去无归。惑,使昙花沙漠中到底住着什么彪悍的生命?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是几百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主动挑衅这个诡异的沙漠。

三人在居民惊讶错愕的目光中出了城北门,放眼望过去便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此,便是昙花沙漠的边缘。只要踏入了昙花沙漠,便不再有选择回头的余地,因为昙花沙漠荒凉无际,整个沙漠中没有半点生命的痕迹。也因此有人说,那些­精­英法师根本是被困在沙漠之中饿死的,不是被所谓的鬼怪害死。

只是如若这沙漠真的如此荒寂,那传说中的鬼怪又依附什么生存呢?神飘语倒是有些好奇了。

深埋心里

而无风不起浪,就算昙花沙漠中的确没有妖物,那有心人放出消息也必然另有目的。

更何况她压根不相信昙花沙漠中没有妖物,否则一只­精­英队伍进了昙花沙漠之后怎么会全军覆没?就算再没有方向感,罗盘是不会骗人的。除非昙花沙漠中有可以扰乱罗盘的神秘力量存在……

神飘语摸了摸腰间的锦囊,蓦然地突发奇想:鬼帝把贴身玉佩给她,莫是与昙花沙漠有关?

这可是奇谈了。鬼帝怎会如此好心帮助他们越过昙花沙漠?神飘语嗤笑出声。

“何事如此幽默?”身后的司君亦低头在她耳边问道,温热的气息吐入她的耳里。

神飘语下意识地扭扭身子,如此亲近倒是让她有些不自然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儿时的一些趣事。”神飘语一本正经地说道,说起谎话面不红心不跳。

“哦,是什么事?”

“就是小时候被浮云师兄欺负后,你把他揍得不成人样。”想起此事,神飘语微微地笑了。那时,纪浮云仗着师宗对他无限疼宠纵容,滋润了他飞扬跋扈的­性­格,甚至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自己本是家族的弃儿,倒不觉得什么,反而是一贯冷清无情的司君亦动了怒,三两下把纪浮云给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也是自从那次所有人都了解司君亦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凡是他关心在乎的人他都不允许有人欺负污蔑。而神飘语便是他所承认的少数人之一。

“陈年往事,有什么好提的。”司君亦淡淡地回应道,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只是他环绕在她腰间的双臂紧缩了下,显然的有些惊讶。

“儿时无忧无虑的嬉笑啊。”她轻轻叹息,颇是憧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回到那纯真的童年呢?懵懂无知,不问男女之情,不知明天如何,一心一意地只想度过今日。那时的她,才是最快乐的吧?转眼一晃,都已经十七了,是个大姑娘了呢。神飘语酸涩地想。而十七岁,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心无所欢,不是真正的清心寡欲。

她也懂得爱,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迟太不适宜。

“现在很累么?”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平凡无异的一句话却惊心动魄。

“不,不累。”怎么会累?十年来一直有你照顾呵护,我又怎么会累?只是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一想到她出世时的预言,神飘语便把所有的话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吞。多想问他:君亦,这十年来你有没有爱过我?或者你一直只把我当作一个知己?

如若她和一个正常人一样,那该多好?可能她就会有勇气,大胆地向他表白。可是她不能。她是一个短命的人,就算他俩心心相印又如何?如果不能常相厮守,倒不如把爱放在心里,永不见天日较好。她真心由衷地希望司君亦未来能够过的好,不要在她死后把她的爱当作他的负担。司君亦的责任感太强了,她不希望他把她的爱当作自己的责任。

况且在她看来司君亦心如止水,爱之一字根本就不对号。如此,她更是宁愿把爱深埋心里,不让他知道。

沙漠之妖

“嘶—”没有任何预告的,皓月突然停止了奔跑,在原地打转。神飘语一个不留神差点被冲劲给摔出马鞍,幸而有司君亦稳住了她的坐姿。

残阳也停留在原地,缟玛瑙般的眸子中闪烁着恐惧。马背上的天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风,依旧狂刮,卷起平地上的层层黄沙,万物俱寂,炎日当空,但,寒风刺骨。

“几位客人经过昙花沙漠,都不来主人家里坐坐,这真要我昙花难堪啊。”忽然间一阵­阴­风吹过,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飘然而降,娇嗔地道。

“昙花妖,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活到今日,哼!”天仪冷森森地道,言辞中毫不掩饰厌恶。昙花妖,血魔曾经的部下,后来被揭穿是鬼帝的眼线而畏罪潜逃。尊上派人寻了她一百多年都音讯全无,没想到她就在这个沙漠中!也是,昙花沙漠昙花沙漠……这个名字都这么明显了。

“哟,这不是魔界至宝邪剑天仪吗?怎么沦落到人间来了?莫是你的血魔大人不要你,把你流放到人间来了?”白衣女子佯装吃惊地问道,媚眼如丝,“莫怕,我家的鬼帝大人可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主儿,若你愿意,我想鬼帝大人不介意收留你。”

“可笑!”天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做回应。和这个下等妖物说话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这两位又是谁?莫不是血魔的走狗?”昙花笑吟吟地指着司君亦与神飘语二人,讽刺道,“那男人是见不得人么?怎么戴着一柄面具?”

“与你何­干­?”司君亦淡淡地问道。“何方妖物如此猖狂?”

“哟,口气真不小。姑­奶­­奶­我是这昙花沙漠的守护者,知道昙花沙漠为什么叫作昙花么?姑­奶­­奶­我告诉你,那不是因为姑***名字叫昙花,而是因为昙花,又名月下美人,是一种凄艳的花,花开花落,一切皆在两个时辰内。顾名思义,没有人能在昙花沙漠度过超过两个时辰!”说到这里,昙花妖脸­色­忽然一变,狰狞之­色­显于脸上,她飞身来到司君亦面前,企图用她长到骇人的指甲直接把司君亦的心脏给掏出来!

神飘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及时抽出破天剑挡住了昙花妖的攻击。

司君亦面不改­色­利用神飘语所为他争取的时间从马上跳起,一身白衣飞扬,招招凌厉狠劲,直逼得昙花妖远离皓月。

天仪见到魔界昔日的叛徒,心头生恨,加入了争战。只是两人没有合战的经验,配合起来反而事倍功半。眼见昙花妖渐渐转劣势为优势,而司君亦与天仪显得落在下风,神飘语不由得心里一急,可又害怕自己的加入反而会使这场战斗更加的混乱,只得立于马上,不敢造次。

昙花妖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显著,而天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司君亦的神­色­虽无太大的变化,但知他如飘语,已经看出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如果是单打独斗,昙花妖肯定不是司君亦的对手。可是有了天仪的加入,反而使司君亦分心,无法完全掌控局面,而昙花妖恰好可以利用两人生涩的合作,反败为胜。

神飘语­干­着急着,霎那间突然灵机一动。

昙花真身

昙花妖方才不是提起了她家鬼帝大人么?那么她不如借用鬼帝的名义慑服慑服她,化解这场恶战?思及如此,她摸上系在腰间的锦囊,刚要亮出鬼帝的玉佩却见司君亦赫然退出战场,天仪独自面对昙花妖。

识时务者为俊杰,司君亦此番作为,便也是看出了二人并不适合联手合作。昙花妖在天仪紧紧逼迫下暗自叫苦,天仪乃剑魂,无情无义,六亲不认,只认血魔,对于敌人更是心狠手辣。她的手掌被一团紫­色­云雾包囊,招招取其要害。昙花妖十分顾忌天仪手上诡异的气流,剑魂的剑气霸道无比,一旦碰到必然皮开­肉­绽!纵然她并不在乎这一点点的皮外之伤,惯于把人玩弄于股掌间对于在她手下讨不到甜头多少有些不满与愤恨。昙花妖纵横沙漠百年从未遇过如此强劲的对手,虽心有不甘也万万不敢轻敌,便咬牙切齿地道:

“哼,无知鼠辈!胆敢闯入昙花沙漠之中,我必要你们有去无归!”昙花妖狠戾地仰天喝斥一声,响彻云霄,抛弃人形,显出了她的真身!

昙花本是植物系妖物,在魔界便有千年修行,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就算被天火焚烧也不足为惧,在沙漠之中又吸取了日月­精­华,法力大增,幻化人形时不过是十分之一的实力,真身强悍无比。

试问鬼帝如此强大的主人,手下又岂会有无能之辈?没几点真功夫,怕是连给鬼帝提鞋都不够格!

只见黄沙上一株遮天蔽日的植物傲然而立,足足二十尺高的橙­色­花茎散发着淡淡妖冶的光晕,两片叶子火红似血,长八尺,不看则已,一看心里发寒!三人眼尖,一眼便瞧出那两片叶子锋利无比,若被刺到绝对非同小可!轻则擦伤,重则可能残废!

叶子上,一朵巨大娇艳的白­色­昙花盛然全开,二十五颗花瓣预示着她强劲非凡的实力!

花妖一般以花瓣数目来判定实力,像昙花妖如此的二十五花瓣花妖在妖界基本上可以算是顶级强者了。

二十五花瓣中央一张俏丽的脸庞若隐若现,显然有几分得意。

“邪剑天仪又如何?我就不信,以我昙花妖千年修行还会输给你不成!你不过是血魔以本身骨血开坛祭天,算起来不过两百五十岁不到的一柄宝剑罢了!你所吞噬的人血与怨念还不够,战斗经验也不足,实力根本就比不上我!我还不信小小邪剑,我昙花奈何不了!”由于转回实体,昙花妖的声音也有所改变,变得低沉沙哑。

“昙花妖,你猖狂也要有猖狂的价值,你也知道我是尊上开坛祭天所炼制出来的宝剑,至高无上的血脉岂是你等小妖可以媲美的?你需要靠吸食人血与吞噬怨念这种恶心不讨好的方式来提升自身的法力,我不需要。”天仪讽刺地冷哼一声,显然极度鄙视昙花妖,“再说我的实战经验,你又了解多少?不知道的话就少在这里比手划脚,免得给你家鬼帝丢脸!”

邪剑天仪

昙花妖脸­色­赫然大变。

“该死的,我早在魔界的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不动你不要以为是我昙花妖惧怕你!”昙花妖咬牙切齿地道,声音坚而有力,天震地骇。

神飘语只觉得一阵眩晕,摇摇欲坠。司君亦与天仪倒是一脸淡然,只是司君亦的身影斜了斜,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这就是昙花妖的魔音功。血魔法力尽散,上次所发出来的功力根本微不足道,而昙花妖的底气十足,魔音功练的炉火纯青,入木三分。

“有力气说话,倒不如省点力气来对付我。我乃血魔骨血所炼制而成,威力不容小视!昙花妖,见招!”天仪冷笑一声,作为一柄剑,魔音功对她根本无效。她运动力量,在脚下凝聚气流成一柄宝剑的模样,御剑飞行。

昙花妖全身上下坚固无比,唯有花心是脆弱的,这点,天仪很清楚。所以她直接踩着气流腾空而上,攻向花心!

昙花妖也深知自己的弱点,便挪动二十五颗花瓣,守在自己的脸前,并从中心渗出诡异的黑­色­液体,染­色­整个花瓣。黑­色­的液体便是昙花修炼出来的本命毒液,虽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让人尝尝生不如死的疼痛。昙花妖的本命毒液可腐化万物,却不能伤其­性­命。说实在的,这种毒液对赤云天玄铁铸成的天仪邪剑根本不足畏惧,只是拿出来显摆罢了。

虽然如此,昙花妖的花瓣也拥有极好的防御功效,天仪几次凝聚剑气刺向花瓣也无法攻破,不由得心里恼怒。

“邪剑天仪,不过如此,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不过如此实力,便称为魔界镇界之宝?”昙花妖猖狂地嘲笑着田仪,十分得意,“我不过是鬼帝大人座下区区第二护法,你便不能奈我何,还妄想前往鬼域挑衅鬼帝大人,简直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

谁知天仪听到这里,不怒反笑,她嗤笑一声,“小小昙花妖便如此目中无人,狐假虎威,真是山中无虎猴称王!今日,我便要你见证,何为真正的魔界致宝!”天仪的人形渐渐蒸发,化为丝丝残烟,独留一柄光华四­射­的宝剑傲然而立于空中。

宝剑四周聚集着一股淡淡的金­色­光晕,带着丝丝妖艳的绯红­色­气流,犹如雾里看花,美丽得似虚幻。银­色­的刀刃是以血魔本身的骨血以及赤云天玄铁混合在一起练制而成,刀面无比锋利,吹发可断。紫金制的剑柄霸气恢宏,刻有栩栩如生的凤舞九天花纹,五条紫­色­的流苏垂下,每条流苏是由高级魔核串成,既壮观又亮丽。

天仪出鞘,谁与争锋?斩星毁月,遥破苍穹。

此,才是天仪邪剑的本身。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宝剑,如此诡异,如此耀眼,如此夺目。司君亦眉宇微微一凝。魔界的镇界之宝,只用眼睛观看便可摄人心魄。果真强悍,果真厉害。

只瞬间,天仪排山倒海的压迫之气便扩散开来,全场的人无一不暗暗吃惊,连连叫苦。

一招击中

天仪剑气威压,对任何生灵都拥有可怕的威力。只是在场的一妖两人都非池中物,虽感大难受但也没有太大的神­色­。

昙花妖浑身一颤,她敏锐地察觉到天仪转化为真身的时候威压猛然飚上,由天仪身上所扩散开的气势几乎压制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警惕万分地打量着天仪,她居然从天仪身上感觉不到半分力量!不过身经百战的昙花妖也十分清楚,未知的永远才是最可怕的。

昙花妖的内心突然变得很沉重。她虽厌恶天仪邪剑,­性­格张狂肆意,可她也同时拥有千年的智慧,灵智比起人类丝毫不逊­色­。她清楚地了解:这一战,恐怕不好打!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谁也没有喘出一口气。

天仪剑悬浮在半空中,蓦然剑身一反,剑尖便指向昙花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昙花妖!昙花妖连忙一闪身,躲过了天仪的正面攻击,谁知天仪剑猛然一颤,真身左右又分出了密密麻麻整整二十多把剑,每一个看起来和真身分差无几!

分身术!天,天仪邪剑竟然会分身术!神飘语骇然语塞,惊愕地死死盯着战场上排成一线的宝剑。分身术是禁忌高层法术,除了玄机真人几个道界元老之外甚少有人知道分身术的咒语。据说这是一种逆天的法术,分身术的假身会扰乱天地规则,故而被天神所禁忌。

当然,天仪隶属魔界,不算天地两界内,自然不受规则影响。

昙花妖也没想到一把剑竟然可以发动道界高层法术,不由得一惊,愣神片刻才挪动肥大的花苞垂下,可太晚了,一柄虚拟的宝剑已经刺入正中央,生生地掰开了昙花妖的二十五颗花瓣!

天仪不受毒液腐蚀,刺入中心,毁了昙花妖最引以为傲的脸蛋!花的花芯,正是花妖的脸!

“啊——!”一记响彻云霄的呐喊声响起,昙花妖惨叫一声,笨重的身体往后倒退了几步,二十五颗花瓣胡乱摆动,扇起了劲风,黄沙被卷起,漫天飞舞,连带司君亦与神飘语二人的衣衫被吹起,白衣飘飘,宛若谪仙,神圣不可侵犯。

二人神­色­淡然,毫无惧­色­,只是眼底都有一抹惊讶。天仪一击便命中要害,实在可怕!二人眼尖,一看到昙花妖的本体就知道此妖非同凡响,少说也有千年修道!就算是他们二人联手也不敢保证可以一招毙命。二人相视对望,默契地暗想:魔界致宝,邪剑天仪,威力果然非比寻常!

痛!好痛!她多久没有被伤害过了?自从她扛起了看守昙花沙漠一职之后,貌似她就没有再受过伤了!她几乎都要忘了,痛这个感觉是如何的!

天仪这一击,不仅打在她的­肉­体上,更是打在了她的心上!昙花妖愤然,心里头过不去,慌乱之中暗自发狠誓,誓与天仪邪剑势不两立,她生我亡,我生她亡!

昙花妖的动作渐渐放缓了些,恶毒的目光定在天仪邪剑的身上,仿佛要一眼把她给吃了!

天仪丝毫不受影响,她锁定昙花妖的眼睛,猛然地又是一刺!

昙花勋落

昙花妖眼­色­一暗,左右数十条绿藤迅速地蔓延向天仪,企图削弱她的气势,只是天仪剑气太过霸道凌厉,绿藤宛若黄瓜般被天仪斩断,只见昙花妖咧嘴一笑,一双眸子通红,天仪动作忽的一滞,原来一条比正面迎来粗上不知道多少倍的藤蔓已经缠上了剑柄,不让她前进。

“哼,我让你继续嚣张!”昙花妖森然道,正欲运动真气通过藤蔓把天仪邪剑给毁了,瞧到眼角一抹白影蓦然一晃,一道银光迎面而来!

昙花妖大惊,暗自骂道自己糊涂,怎能忘了这两号人物也在场?剑圣司君亦,神家之后神飘语!这二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命悬一线的当儿昙花妖慌慌张张地松开了天仪邪剑,藤蔓伸向飞速前来的一闪银光!

只是她忽略了一个潜在的危险,而那个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袭击者便是司君亦。方才二人瞅见天仪被昙花妖捆住,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已心目了然,司君亦持剑飞身上空给昙花妖来个措手不及,神飘语则暗伏在一旁等候最佳时机。

天仪一获自由,若有所思地停在半空片刻,随后毅然退出战场。

司君亦手持降魔剑,与昙花妖战得如火如荼,一袭白衣超然,淡漠的神情,绝代的风华,衬托出他宛若天人的气质。

降魔剑由真元教创派祖师爷墨崖子所制,以他亲自开采的天地灵物焚天烈云铁配上龙神所施舍的一枚肋骨所制做,制作当儿注入九九八十一样符水,并有其下九名嫡系弟子念诵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吸纳天地灵气,最后浸泡在上一代血魔的血液整整三年方才完成这把名剑。降魔剑吸收了血魔血液里的­精­华成分,亦正亦邪,其威力震慑魔界万物,不受世俗管辖,傲立于世,斩妖除魔,无妖不从。

也因此昙花妖连连叫苦,虽她本身防御坚如磐石,可降魔剑是那么好对付的么?稍微一不慎,便极有可能造成自己万劫不复!要知道被降魔剑伤到的妖魔,纵然法力再高,想要恢复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

二者互不示弱,招招凌厉­阴­狠,完全是­性­命相搏。只是很显然的司君亦处于上风,他在空中微妙的步法让神飘语也微微震撼:原来他的青空凌步已经练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境界了,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神飘语感叹道。

半刻钟后眼见昙花妖渐渐势均力敌,神飘语没有得来的一记紧张,无人能想象昙花妖这千年老妖真的如此有实力,连司君亦也只能扯平手!她咬咬牙,无奈找不到最佳时机入战,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只见司君亦突然松懈的一霎那她的心跳先是漏了一拍,随后黑瞳明亮万分,她踏空飞上,抽出破天剑飞向昙花妖!

昙花妖许久未与人有战斗,与司君亦过了这么多招后难免有些烦躁,一见对手露出破绽就毫不犹豫地撤退防御直接刺过去,却不知这只是敌人的陷阱!

司君亦悠悠一笑,芳华刹那,他戏谑的目光投­射­在昙花妖的身上,后者一怔,随后见到另一道白影飞到身前,在她即将到手杀死司君亦的时候一个笑容明媚的少女已在她身前,少女手中的破天剑深深地埋入她的头上!

时间仿佛停止了。

昙花妖瞳孔瞪得大大的,她不可置信地在心里咆哮:不可能,不可能!吾乃妖族一代强者,怎么可能败在这两个卑贱的人类后辈小生的手里!只是头上的剑那么真实,那么真确,破天剑的确刺入她的天灵盖,她即将面临魂飞魄散的命运。

昙花妖双目失神,身体一颤,开始灰化,上千万的白­色­透明颗粒随风而飞,飘散至远方,久久的,方才全部散去。

妖族一代强者昙花妖,昙花沙漠的守护者,勋落了。

永夜宫

天仪目睹二人的作战方式,只觉得他俩果真到达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不需要任何言语,不需要任何眼神,只需瞧上一眼,便可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这种天衣无缝的配合足以让世间任何战友望尘莫及的。而如此默契的搭档,想要横扫世界根本就只是一个念头的事。一个人的力量虽渺小,两个人的力量或许不怎么样,可是两个拥有完美无缺的默契的人界顶尖人物却足以纵横世界。

只需看一眼,不需要任何言语,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境界?

风,忽的吹起,吹乱了狂沙,也扰乱了谁人的心。

三人继续上路,一路上全然无水无食,可毕竟是修道之人,体格比一般人好的太多了,不吃不喝单靠吸收天地灵气也足以果腹,没什么大碍。过了三日后,三人来到了沙漠另一端,正是鬼域的边界。

前方,­阴­霾满天,乌云密布,树木­干­枯如同被凤凰之火洗浴变得焦烂不堪,放眼望去一片死气,犹如修罗之地。

昙花沙漠与此景比起来,竟是如此明媚可爱。沙漠与不归林之间的排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归林,便是鬼域的边界。此,曾经是万年前鬼帝与天帝脚下四大神兽大战七天七夜的地方,朱雀神兽的火焰把这片绿油油的森林都给烤焦了,玄武的唾液把这块土地变得松懈,而青龙的吐息让这片土地维持了万年前被烧坏了后的状态,类似于防腐。白虎吸收了这片土地的灵气,导致这片土地无法孕育生命。

这里,是被天神所诅咒的地方。

司君亦连眉头都没皱,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了­阴­森诡异的不归林。神飘语若有所思地立在一旁后方才移驾步入不归林,天仪面­色­淡然地随着神飘语的步伐走入了不归林。

一路上,黑漆漆的不归林里全然无生命的痕迹,万籁俱寂,偶尔风吹过­干­枯的树叶引起‘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别无它音。鬼域的土地微潮湿松软,走起路来都是无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都有些不分昼夜的感觉了,不归林没有日夜之分,太阳照映不到鬼帝的邻域,人间白日这里既是夜,人间夜晚这里亦是夜。只是这里连月亮都看不到,是名副其实的鬼域。

三人累了就休息,休息过后便继续赶路,如此一来,反复数次,凭着她得天独厚的感应,神飘语终于带领三人到达了鬼帝的宫殿—永夜宫。

永夜,果真如同他的领地一般,不见日月,不分昼夜,不容光明。

这是一座诡异至极的宫殿。永夜宫坐落在不归林的中心,所谓鬼域其实是不归林的别名,不归林便是鬼域的本体。

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飞檐上的两条金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的,似欲腾空而上,一展雄威。翡翠制的龙珠颇有画龙点睛之效,屋顶正中央一只凤凰形状的玉石雕刻栩栩如生,美艳绝伦。朱红­色­的宫门宛若长安城内的皇宫之道,与粉白­色­的宫墙形成鲜艳的对比。宫门上一颗檀香木制造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字:永夜宫。此三字霸气非凡,­阴­森可怕,隐约中给他们一种类似野兽把爪子伸向自己的狰狞,令人心神不宁。

只一撇眼,便足以让人心生威望。

此便是鬼帝的居住,永夜宫。

震惊全场

(某缘的毕业考试要完啦!现在就只剩下科学选择题以及母语考试了,嘿嘿,俺要恢复更新了!只不过许久不写文,感觉有些生疏了。现在在找回灵感!)

司君亦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就似一道风景线,墨­色­的头发无风自动,白衣飘然。

就算是在如此一个诡异的环境之中,仍然无法折损他的绝代风华。神飘语望了过去,也许,今日他们就得要把命交在这里了,她要把他的模样刻入灵魂里,即使转世轮回也绝不忘记。

仿佛是意识到神飘语的凝视,司君亦转过头微微一笑,芳华霎那,耀眼至极。他似乎对未知没有丝毫恐惧,整个人依旧是如此风轻云淡。

他总是如此超脱于凡世啊,神飘语在心里暗自叹道。如此一个绝世的人,说是天神也不为过。

“几位客人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一阵沙哑低沉的声音犹如末日丧钟,传入众人耳里。

紧接着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前,他俊朗的面容上无一丝一毫的表情,空洞的眼眸中并没有任何情绪,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这个人,很危险。神飘语心中暗惊。

“俗话说来者是客,冰城莫要吓到客人了。”紧着接,一道宛若美酒醇厚的声音飘入众人耳中。

这道声音好生熟悉。神飘语心中不知道为何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完全笼罩。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而所有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呆愣了。

来人面容英俊,一身张扬狂妄的气质毫无压制,肌肤极为苍白,与他漆黑如墨的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容貌­精­致至极,完美得如同一塑雕刻,如同一件艺术品般赏心悦目。他的双眼如同雄鹰的利目锐利,目­射­寒星,脸上却又带着一抹狂傲不羁的笑容,似洒脱,非洒脱。

可是令人惊讶的不是他的容貌完美得令人窒息的美感,而是他这幅容颜分明就和司君亦如出一辙啊!

一样好看的眉眼,一样­精­致的鼻­唇­,一样如刀削般的双肩,一样高大的身高体形!若非他们的神韵不同,恐怕就连司君亦的父母双亲以及神飘语也不能分辨出谁是谁了!

来人满意地看着他们惊愕的神­色­,眸光微闪,落地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勾­唇­一笑道:“语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到我身后来?”

那神情,那眉眼,盛满了浓浓的深情与溺爱,若非知情者还以为两人是分离已久的情侣。

还不待他们从他的容貌之中惊醒过来,来者又扔了这么一枚重炮,将他们刚刚神游归来的神志再次吓走!

语儿?神飘语听到一个和司君亦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如此亲密地叫唤自己,不由得­鸡­皮疙瘩落满一地。司君亦可从没有如此­肉­麻地叫过自己,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亲都没有过!

司君亦的眸光宛若一个漩涡,逐渐变得愈来愈深沉,他淡淡地启口问道:“阁下是谁?”纵使心中已有答案,他还是忍不住询问来人,以求确认。

“我是谁?语儿是我的人,你说我是谁!”来人仰头大笑,挑衅地睨了司君亦一眼,转而又温柔地对神飘语说道:“语儿,到我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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