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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骆那晚啊

“滚下去!”愤怒的南骆连声音都变了调。

不想接口,南存只觉得很累,摸索着手就从哥哥的裤中探入。

“你­干­什么?!”显然哥哥的口气中有了惊慌的成分。

“没什么,用手帮你做。”

“滚!不需要!”虽然愤怒地吼着,但也没能唬退南存。只有自蔚的经验,但是尽着最大的努力抚慰着哥哥的分身,一会儿之后南骆终于还是挣扎着面­色­潮红地­射­在了南存的手中。想说身下的哥哥非常地美,可南骆回过神来立刻又瞪视着他。想着是不是应该再弄一回的时候,南骆却忽然别过了脸去。

心领神会的南存这才放松地倒在了哥哥的身上。哥哥大概闹够了吧,虽然不太能理解哥哥究竟是怎么想送东西这种事情的,反复地吻着哥哥白到透明的颈项,只要哥哥不要再发飙就好了吧。

“……还是女孩子比较好吧。”哥哥这么说着,他停下了动作。这个话究竟是对谁说的呢。

“……我好恨你。”这话却显然是对自己说的,满身苦涩。

这样冷酷的哥哥啊,究竟有什么是值得自己留恋的呢?他睁开眼睛想看看清,却发现南骆的眼角通红。

是哭了么?他想看看清,南骆却将脸别的更侧。心中叹了一口气,轻轻吻上了哥哥侧面的眼皮,用舌尖触索着哥哥滚热的眼角,果然还是有眼泪吧,又不禁非常心痛。

为什么呢这一切,搞不懂这样喜怒无常的哥哥,也搞不懂无法离开非常心痛的自己。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你该走了。”

“啊,是,是。”赶忙把外套拿了出来穿上然后出了房间,二楼早已不见哥哥踪影,想着哥哥大概先走了吧于是下了楼来想要穿鞋走人,结果走到鞋柜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哥哥还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穿着鞋子。看见他下来也没个笑脸,他穿鞋的时候哥哥就站在旁边。见哥哥穿好了也不走正奇怪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头顶上方就传来了哥哥的声音:“我送你。”

哥哥是有车,但是因为完全不顺路的缘故所以从来没有发生送他上学这种事情的。大概是以为自己迟到影响很大吧,所以为了不添麻烦还是说:“不用了,迟到的话没关系的……”

可是哥哥仍然没有听到一样打开了门,“快点!”

无奈只得上了车。

结果一路上哥哥嘴­唇­抿得紧紧的,生气一样。实在不知道哥哥又为什么不高兴或者是自己又做错什么,南存还是选择了闭嘴。安静的车内只听得见车子快速行驶在路面的声音。

到了学校的时候车子放慢了速度。“啊,到这里就可以了……”考虑到再往里面去的话待会退出来会比较费事所以在这里下车,还有一点可以自己走进去。

可是哥哥仍然慢慢地开着车,向着大门口晃去。途中有几个步行的学生向车窗里望了进来,明明没有任何猜疑和探窥的目光,还是令人觉得不快。

下了车也无非南存说一句“我走了”,哥哥应都不应一声就开车走了。站在门口的南存无奈地搓搓脑袋。

本以为哥哥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想到之后每天南骆都会要送他到学校。这大概是哥哥关心自己的形式?可是­精­疲力竭地做完的哥哥可以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句话不说的事实却让人不认为哥哥会有那个好心情来关心自己。南存迷迷糊糊地想,是什么事情又让两人的关系再度陷入僵局的,好象是前些日子手套那个事。现在想起来,手套的事又去得好远了。这样一件小事,余波却能让两人的关系恶化好久,然后再等到下一件小事发生。南存闭上了眼,这样真的好累。明明觉得身心都好疲乏,却仍然不想放弃,所以如果哥哥想送他去学校那就让他送吧,哥哥希望他戴那副手套就戴吧,只要不忤逆南骆的意思,大概也就没什么好吵的了。激|情,快乐似乎都可以不要了,只要和那个人一直在一起可以了,就这样过下去吧。

“南存,南存!醒醒赖!”是谁在喊着自己,睁开眼是一起打过几次球的一个男生,手上还托了个球。

“别喊他了,他脸­色­不太好呢……”

“喂南存你没事吧?”

别人还在询问的时候曲翔的冰凉的手已经伸至自己额上了,昏昏沉沉也不觉得她的手有多冷。

“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有点烫呢。”

“是么……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觉得啊。”

“后来发起来的吧,下午还是直接回去吧。”

“没那么严重吧,”说完南存站起了身,虽然还没到重心不稳的地步,但的确头是昏了,“嗳?……”

“我说的吧,你回去吧下午我帮你请假好了。”

“那就这样吧,谢谢你了。”只好收了包回去。

“南存!”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听见曲翔的声音,回过头来她也跑了过来,“我送你回去吧,你这个死样能不能到家啊!”

“不会有事的,”笑着摇摇头,“很近的。”

“真没关系么?”

“真的,我走了。”

“恩,那路上小心点了啊。”

后来想想还是有点勉强了,走回家。本来就沉的脑袋,在呼呼狂乱吹着的风中越发混乱,整个人只听得见风声盯着地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踏在什么东西上面。终于到家松了口气的刹那,烧似乎也全面发出来了,所以无力地瘫在床上以后实在是连衣服也不想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调整好睡姿了,稍微动一动,也有棉被盖在自己身上。房间里面也开着暖气吧听见空调的声音,风口呼呼吹出来的是热风么可完全没有切肤的热度。想起来可是实在没有那个力气,被中的热气散出来于是更冷了。

这时候门打开了,他昏沉沉地望过去果然是哥哥已经回来了。

“你醒了么,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发高烧的。”

“对不起……”尽管哥哥可能没有埋怨的意思,他还是想道歉,但是连话都说不­干­净了,这就是老人家说的病来如山倒吧。

哥哥叹了口气走近:“现在感觉怎么样?”

“……冷。”

“冷?怎么会?”哥哥疑惑地走到空调边看了看,“已经30度了啊,再高你要不舒服了。”

现在已经很不舒服了,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哥哥好象也无意再把温度打高了,所以根据和哥哥相处的原则,他不说话了。

哥哥又走了过来,看了看他的面孔说道:“嘴­唇­有些白呢,去医院吧。”

医院?!那个绝对不要,他难受地踢了踢被子紧紧闭上了眼睛。如果说要怕什么的话,他害怕医院。自从跟吕清泽那次恐怖的会面后他的心底就很抵触医院,而在医院送走了从前相依为命的爷爷之后他就开始害怕医院了,那是一种很绝望的恐惧。

“我扶你起来好不好,我们去医院。”哥哥似乎已经决定了,落实自己行动地伸出一只手向南存的后背扶去。

“不!不要……”近乎哀求地说道,紧紧抓住想把自己扶起来的胳膊南存紧张地睁开了眼睛,却诧异地看见了哥哥笑着的脸。

“啊,”哥哥立刻收住了笑脸,“不想去的话就算了,起来吃药吧。”又恢复了一贯冰冷的态度,扶起南存就灌了两片退烧药。

吃了药后还是很介意,“你……刚才笑什么……”他第一次看见哥哥那样笑。

“你烧糊涂了吧!我没有笑。”南骆转了个身,把杯子往身后放去。

“是么……”大概看花眼了吧?哥哥又帮他睡下后被窝因为起来的折腾更冷了,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真的那么冷么?”

“恩……”

哥哥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就开始褪除身上的衣服,在南存还没搞清楚状况了时候被中又是一阵冷风,南骆也进了被中。迅速地,真实又炙热的身体就紧紧抱住了自己,南存禁不住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为什么呢,即使Zuo爱时候也未曾出现的晕眩,令南存不禁头昏昏地羞愧起自己为什么要比哥哥高大那么一些了。

即使是抱着仍然觉得不够,靠近仍然觉得寒冷,所以纠缠一样地贴合的双腿掩合在被中,紧紧的摩挲才安心地汲取着哥哥的体温。只知道哥哥的热很好,却也无法理会被中的双腿的交缠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会是多么丑陋的场景呢。

“这样……”示意地用自己的腿蹭着哥哥的腿,“会不会很可笑?”

“……你暖和就好。”听见哥哥回话,南存也没有睁开眼睛,发烧就是这么难受的事。

“会被发现的吧。”

“……”

“然后呢……爸爸,好多人,曲翔……最后连哥哥都会觉得恶心。”

“在胡说些什么呢!”

“……大概是烧糊涂了吧。”

“……”感觉哥哥的身子有那么一刻的僵直,“你是在试探我么?”

“我不知道。”哥哥现在是什么表情呢,他既不知道也不想睁眼看,只是向哥哥贴得更紧。

“如果是那样,那是你应得的。”沉默了半天,南骆说。

“……恩。”又是好一会,南存也应了一声。高烧下的自己似乎全面崩溃了,所以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没有权利得到幸福。”

“……恩”

“你对不起我。”

“……恩”

“娶妻生子都不允许,你,不,配……”

“恩……”敷衍也好,听进去也罢,发烧的他只能无力地对哥哥的说法昏昏沉沉地表示赞同,就当是一场高烧,一定是病了才会那么难受,以至于最后都分不出究竟浑身上下哪个部分更痛苦一些。就这样应着,哥哥后来还说什么了呢,残存的意识也安慰自己说睡吧,睡吧。

已经走远的意识被哥哥的翻身拉回,模糊地觉得哥哥大概是想离开于是下意识伸手去抓住哥哥。

“阿存?”似乎是惊异他没有睡着哥哥哑着嗓子轻呼了一声。其实他的意识已经天马行空地神游了,只是出于本能不放手那个摧毁自己的人。所幸哥哥似乎只是背了过去躺着,不再开口也不再要走。于是他又攀附着粘上去,把那个又寂寞又温暖的后背搂入怀中,将自己深埋哥哥的颈项。

“这么残忍……”却不禁将哥哥抱得更紧,身体里面骨头拉伸压迫的声音昭示着道不明的羁恋,“又为什么要哭呢……”南骆的眼泪,他最是没有办法,“像个女人一样……”可是南骆却只是安静地流着泪,强忍的呜咽在喉头发出痛苦的响声,止不住也停不下。南存无力地承受着,在哥哥的颈间摩挲着叹出一口热气:“对我好一些吧。”

再残忍点,说不定就崩溃了。

可是,舍不得的吧。

“你没死啊?!”曲翔竟然毫不客气地对他的后脑勺抡起来就是一巴掌。

“沸!”吃痛地抱着脑袋:“你真是女人么?!”

“你是男人我才抡你的。”曲翔笑得开心,前几天的卧病在床相信她也没少担心吧,只是手机关机太久了。“好啦?”

“恩,没事了。”

“这么快的啊。”

“恩躺了两天烧退了就没事了。”

“诶?都一直躺着的么没去医院吗?”

“那个地方……实在不想去……”

“哎,对了,你讨厌医院的……”

“对哎,这小子都不看医护型的A片的诶!”坐在前排的以前同宿舍关系处的不错的男生回头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中。

“真的假的啊,装呗你!”哪位老兄笑着喊了一句。

“那其实南存其它类型的还是看的吧……”又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冒了出来。

“啧,日本片好那套哎……其实还是视觉冲击强的好的来着……”那边角落也嘀咕出声。

“是啊,我就尤其喜欢欧美的……”

“……”就这样话题似乎蔓延开了,教室里面又唧唧喳喳闹了起来。

“都在说些什么啊……”刚才还在问病情来着……

“你呀……”右手边的眼镜男不无惋惜地拍拍南存的肩膀:“医护型的不看,你真是少了男人一大乐趣啊……”

还在想着有这么严重么,右肩也被拍了拍,看见曲翔学着眼镜男叹了口气:“少了男人一大乐趣啊……”

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翻动书页。

有时候他不懂南骆想什么,然后会想如果自己能够聪明成熟些就好了,又或者南骆和他一般岁数就好了,想归想自然是不可能,于是难免惋叹也许是跟同龄女生交往会来得轻松好多吧,虽然会渴望成熟恋人的体贴但是得到的却是一次次残忍的伤害。

“你和她怎样啦?”闹哄哄的班级,这个讲师镇不住学生。

“谁?”问法没头没脑的。

“你不是在跟大姐姐交往么,”还特地强调了“大姐姐”的发音,“不是她还有谁?”

“大姐姐啊……”南存摸摸鼻子,“就那样吧……”

“什么叫就那样啊,你越来越没激|情了么!”怀疑地看着南存,“你们是不是快分啦?你搞什么啊?”

“不是快分了吧……我一厢情愿罢了,你问我我讲不清楚,反正就这样耗着吧。”

“什么叫耗着啊?你做事很寡哎!”看出曲翔都为他着急:“结果到最后不是还是和你以前交往的那些一样么!”

南存呆住了。

“耗着,这样等着人家提分手,然后你再走开,其实你根本不在乎的吧。”

“不是的……”想说是不一样的,但是自己绝望的心态哪里不一样呢?“我留不住他。”

“才不是,是你根本不在乎留不留得住她吧!”

是这样么,耗着,然后等哥哥说结束,是因为自己不在乎?如果是以前交往的对象这么说的话,虽然是真的喜欢过,但分手他也没关系,这就是不在乎么?没关系没关系,可是哥哥不行!他不可能和南骆结束以后说没关系说不在乎,这就是不一样。

“虽然我并不支持那种一脚踏两船的女人,但是因人而异吧,你自己……”曲翔的话还没说完,南存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掏出了手机,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持续地振着,有种严肃的感觉,于是还是打了个示意出了教室接电话。

“喂?”z

“喂,请问是南苑辉的子女吗?”

听着自己父亲的名字用标准的普通话女声念出,一阵疑惑涌上心头,“对,我是他二儿子。”

“这样,你父亲因为一场车祸,现在正在我们市第一医院……”

“什么?!”南存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内容:“我父亲他怎样了?!”

“只是腿部骨折相信很快可以好起来……”南存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南老先生希望你和你哥哥立刻赶往医院来,我刚有通知过你的兄长,他正往这边赶来。”

“好的,我也马上就过来!谢谢你了。”

“不客气。”y

挂了之后南存立刻冲进教室收拾起了东西,简要向曲翔说明了自己父亲进了医院的事情喊她帮忙请假之后便匆匆赶向了医院。

南存冲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了,视线中上下晃动的医护与病人,投以冷漠注视的眼神,自己牵挂的人怎样怎样,不要有事不要看不要乱想。

“砰”地推开门的刹那,倒似乎是吓了房中的人一跳。哥哥眼神诧异地望向南存,父亲显然也愣住,坐在床上与上周五见到的时候并无差别。南叔叔没事,那一刹那的确在心中是这么想的。随即也不懂,为什么这个这么多年未曾喊过的称呼又浮现。因为推门的卤莽而不太好意思的南存有些尴尬地关上门后,快步走到了父亲的跟前。

“来了呀。”父亲微笑一下,眼角的皱纹就褶在一起。

“护士说你出了车祸。”b

“没那么严重,只是碰了一下。”南存顺着父亲的右腿看下去,打了石膏绑了绷带,僵直地伸着。

“还疼么?”g

“不会了,前几天刚撞的时候才要命呢……”

“前几天?!爸你住院几天啦?!”南存吃惊地问道,父亲苦笑着摇摇头却说:“本来同病房的还有几个人,后来陆陆续续走了,今天是最后一个走掉,然后我就找了护士打电话给你们……”

南存疑惑地看向哥哥,哥哥却表情漠然看着父亲的腿,既不看他也不说话,不过也不像知情的样子。

“车子冲过来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他那边有点刹不住的样子,我这边也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这下逃不过去了……明明知道逃不过去却一心想着不想死不想死,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想死,真是没用了……”父亲低头讪笑,兄弟二人都是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么些天我都在想,也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什么事,指不定的……而对于你们,我始终是放不下的。我这一辈子做过不少荒唐事,恍恍惚惚这么多年过下来,亏欠的人太多;最后陪在身边的是你们,每个周五一家能聚在一起,我是真的很满足了,反而又会害怕。

阿存来我们家多少年了?我这几天算了算,大概十二年左右了,还是十三年?骆骆离开家又有多少年了呢,从住校时算来的话,也是十年多了。你们兄弟二人­性­格差异大,又是聚少离多,我也知道一开始让你们同住是有困难的……”南存的心不禁一拎,不明白话锋为什么会转到他和哥哥一起住的事情上。

“但是又忍不住会想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能像别人家的兄弟那样团结起来的。”父亲看过来,“因为你们都是好孩子,况且你们……本身就是亲兄弟。”

南存背脊一振,心下骇然。父亲也不再开口,空荡荡的病房安静得倒有点骇人了。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最终父亲还是说出来了。想过他会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也想过必然是生死离别的刹那父亲才会说出,没想过就在这个­阴­冷的弥漫着消毒药水的病房,父亲没怎么挣扎地就说了出来,而他们兄弟二人顿时手足无措。

父亲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半晌又叹了口气道:“阿存的妈妈叫做安彦。”仿佛失神一样,父亲又把她的名字喃喃地念了一遍:“我先认识的其实是安彦……”南存一愣,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后来的人物。“安彦很温柔很温柔,我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冲突,平稳地生活着,所以原先是准备结婚的……”父亲有些尴尬地看了南存一眼,“可是后来我认识了骆骆的妈妈清泽,清泽她……一见钟情很可笑的,我们都执着得过头了,明明大家都明白早已经存在的安彦,可我们还是选择了在一起……可是越幸福清泽就却紧张,到后来我们真的再也切不断分不开了清泽也几乎崩溃了,她的自负不允许她承认离不开一个男人,而淡出我们生活的安彦也渐渐几乎成为她脑海中最大的敌人……”

哥哥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看着父亲,但南存却注意到他一直在很用力地用拇指掐着食指。南存心疼地悄悄握住他的手,却被哥哥烫伤一样地甩开,这一切面­色­凝重的父亲却并没有注意到:“我想结婚,结婚就没有事了,可是这也只是最初。生下骆骆后清泽越来越紧张,开始那时候是在家里面不可以接电话,吃饭的时候要说出当天的工作行程这样的事情,我渐渐不能容忍所以我们争吵,到最后激烈地大打出手,她摔碎在我身上的花瓶,盘碟已经说不上来有多少个了,我看着流血的伤口真的觉得我也要疯了,这个婚结的太可悲太可笑,我却无法动她手,就流着血冲着她大吼大叫,就像等她再把那些东西砸过来!到最后就那样光着脚就冲出来,心里很痛苦。但是终究放不下她,也担心家里面的骆骆,再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哭闹过了,就那么仇恨地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好难受……于是她越来越坚信安彦回来了,又出现了,我无力的容忍对她来说仿佛真的成了认罪,她只相信自己想的,不管我怎么解释怎么说……最后清泽真的疯了,我爱过她恨过她却离不开她的女人,丢下小小的骆骆和崩溃的我疯了。这时候安彦却真的出现。她问我怎样,我说过完了,这一辈子都过完了,然后她又停留在了我身边。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想玩我,报复我,可是不是。她没有说她等了多久,甚至什么都没有说。谁不想被温柔对待呢,那时我的,甚至没有那个能力抵抗这样……”

“够了!”一直沉默着的哥哥突然叫了起来:“你骗人!别把我妈说得像十恶不赦!她不是那样的!我妈是给你和她逼疯的!她原来是好好的!是你们!”

“……骆骆,不是的,的确是清泽她先疯了,然后我……我也知道和安彦不可以这样下去,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清泽,然后安彦又一次离……”

“闭嘴!你闭嘴!”哥哥眼睛通红,歇斯底里地冲着父亲喊了出来:“你撒谎!你撒谎!”

“哥哥!”南存试图阻止哥哥撕扯自己的颈项,可是哥哥一边狂喊着骗人,撒谎,一边拼命地挣扎,抓得哥哥白皙的颈部一道道红红的痕迹!父亲在床上挣扎着也想来阻止哥哥可是一动腿又是锥心疼痛,“骆骆……骆骆我对不起你们……都怪我……你别这样,别这样啊……”

“哥……哥都过去了……别……”哥哥却一把推开靠前的南存,惊惧地逃出房门冲出走廊,南存担心地也冲了出去,却听见病房里面父亲急切地喊道:“阿存,阿存!”无奈南存又退了回来,看见父亲无助地撑扶着床缘伸出手:“阿存,让他去吧,你跟去只可能更刺激他……”虽然知道父亲说的不无道理,可南存却担心得焦躁得不得了:“哥哥……哥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会的……”父亲只是摇摇头,“他已经长大了,他有分寸……”

南存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以后,还会将父亲称作南叔叔。隔阂太深了,这么多年,太亲疏了,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可以弥补了。他们和心死的父亲渐行渐远,有血缘的联系,可是已经不能了解彼此了。南骆人是长大了,可还太不够成熟。

“爸,我还是不放心,我去找哥!”说完南存冲出了病房。

为什么要反复念叨安彦呢,其实你爱的到最后还是吕清泽吧,对不起的是安彦,最后还是牺牲了那个有了自己孩子的女人才站起来的吧,这样如今还叨念她的名字……残忍,太残忍了。

所谓男子汉,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才是真正的强者。这便是这么多年来,南存唯一坚信的准则。

手机打了却没人接,家里的电话也是这样,不知道哥哥究竟会去哪里,南存打了车还是想先看一下哥哥是不是回家了。结果开了门也没有看见哥哥的鞋子,又不能确定哥哥是不是回来了南存还是上了二楼哥哥的卧室,空荡荡的卧室角里,出乎意料地蜷缩着哥哥。

“哥哥……”一颗悬着的心这下才放下,南存走了过去,蹲下来摸上他的头发。柔软的发质,却是个这么样倔强的人。

“阿存!”哥哥突然一把执住了南存的手,吓了他一跳,“爸,爸他……他撒谎的是不是?!我走了以后他告诉你他说的全是骗人的吧?!”

“哥,”心痛地拉过那个倔强的人,“别这样……别哭……”

“骗我玩儿呢……”怀中的人在耳畔吃吃地道,“明明是他和那个贱人惹出来的事……”

南存仿佛被蛰了一般,“不要喊她贱人!”

“……贱人!贱人!她犯贱!她还回头­干­什么!她为什么要生你!她犯贱!”

“南骆!”南存愤怒地吼了出来,“够了!别像个女人一样在乎了!”

“怎么不在乎?!怎么不在乎!”哥哥在怀中拼命地挣扎,嚎哭着喊道:“到头来我妈才是第三者!她是自己疯的不是因为知道有你才疯的!那我报复你算什么!你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

“重要么!那些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都过去了!”

“你究竟懂不懂我在说什么?!”哥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摇着头,“你什么都不欠我的。”

那又怎样?他不懂。上一代的恩怨也好,什么欠不欠的也好,他真的不懂。为什么要死死纠缠在上一辈的恩怨上?那是他们的事情,未曾见过的母亲,始终没有真正亲近的父亲,疯了的吕清泽,他们的过去都不在他思考的范围和行列之中。他所知道的,就是哥哥不要哭就好,过去的过去了,他们还有未来的时间来做很多事,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我们是兄弟……你懂不懂?”哥哥的眼中尽是绝望。兄弟又怎样,他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可能远比想象中要早很多的时候就停止思考这件事了。

他没办法回答,但他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想的是给哥哥幸福。他也不知道这样的信念究竟有没有传达给哥哥,哥哥却只是哭得无法直视他的目光。究竟该怎样才好呢,这么执着这么辛苦,哥哥真的明白么?这样哭着的哥哥,像个迷路的孩童一样,让他心疼得不知所措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有更加地搂住那个其实瘦削的身体,耳畔哥哥撕心裂肺的悲鸣也令他痛地绞然。

“阿存……阿存……”

“我在这里,不要哭,”即使拍着哥哥的后背告诉他自己的存在,他仍然哭着一次次喊着阿存,“别这样,我在这里,你这样我好害怕……”最可怕,是害怕哥哥会像吕清泽就那样疯掉……心下一紧,摸索着紧紧握住哥哥骨节嶙峋的手:“哥,哥!”

这个动作似乎让哥哥愣了一个恍惚,茫然地忘记了哭的模样让南存非常难受,无法表达只能抱紧着他摩挲着哥哥的手。

“……你的手好暖和。”哥哥喃喃地开了口。南存看着哥哥,轻轻伸出另一只手擦拭哥哥的眼泪鼻涕。

“阿存。”

“恩?”

“手套是我送的。”手套……南存脑中哄地一声炸,将哥哥口中的手套和前些时候了的哥哥转送自己的手套联上了线。“我还带她去吃麦当劳,因为想看看你工作的檐子。”哥哥声音很轻很没力气,似乎有点响动这样的声音就会戛然而止,南存心下一片骇然一个字都讲不出来。“……每天送你去上学,因为你是我的东西……我每天都回来很早,也是想和你一起吃饭……明明是个小孩,又不闹又不缠人,我开始是讨厌你的,可是哪有你那样的呢,不肯说话却还盯着我看,我也好奇怪了,”哥哥说着,忽然笑了。“可是我妈她死了!是不是她疯了,她说的话就不对了呢?我记得开始不是这样的呀。

可是疯了……也是我妈啊……”哥哥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抑制不住地从南存指腹滚落,“还特地跑去看工作,一起吃饭……可是强Jian过你,”南存一僵,“送你上学,你也见过她吧,你那个女的我也见过……我和你睡在一起,还Zuo爱,她也是对你有那个的吧……我只送过你一副手套,她也送了;她见的得光,我们……算什么……阿存我是不是对不起你?不要怪我阿存,不要恨我耽误你,我受不了……阿存!我们怎么办?阿存!阿存……”哥哥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南存心酸地吻了吻南骆的额头:“没事的,你只是太累了。”

“……累了?”

“是啊,别想太多,睡一觉什么都清楚了,我们会没事的。”

哥哥看看他,最后放弃似的无助地又靠在了他身上,“我好累……”

“那睡吧。”怀里的哥哥渐渐再没了言语,天­色­一点一点向了暗里渗透,抽噎也平缓了下去。这时的哥哥是安静又无法失去自己的,看着那张纵横着半­干­的泪痕的睡脸,南存突然也想微微笑,太累了,但是这个芥蒂过去了,也许以后终于可以坦然地幸福了吧。那样安心地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渐渐也失去了意识。

渐渐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腿脚也习惯地挪动了几下,看见的便是身旁的人撑着头看着自己在抽烟。他看了多久了呢,南存忍不住嘴角上扬:“早。”

哥哥也不答话仍然看着他,吐出了烟圈,左手寂静无声地绕到身后弹着烟灰。

两个人睡在角落这边,身上却盖着棉被,应该是哥哥扯下来盖上的吧。因为哥哥撑躺着所以中间贯了风,肩膀凉飕飕的,不自禁地向哥哥那边挪了挪贴近。哥哥胸膛竟也有点凉,究竟这样躺着抽烟多久了。

“阿存。”

“恩?”

“我们分开来吧。”

有那么一会儿,南存没听懂。懂了也认为自己是理解错了。分开来?开玩笑的吧,昨天不是还想着两人度过这关以后就可以幸福来着么?

哥哥伸出手臂在头顶处的衣服堆里面摸索了一会,南存告诉自己镇定,镇定,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哥哥拿手机的动作,又一阵冷气袭入被中。

对方好一阵子才接电话,这么安静,都可以听见无知地被吵醒的女声。“……醒了么?是我。”“……是。”对方似乎在打呵欠。“这么早打给你,我们结婚吧。”

就像一把钢刀直入心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8点以后我去接你,在家等我。”直到切了线,南存都没有从巨大的惊骇中回过神。骗人的吧?昨天还搂紧在自己怀中的坦率又惹人怜惜的人,一遍遍喊着自己名字的,说着对不起自己的哥哥?

“你听到了吧?我们还是分开吧。”

看着他波澜不惊的微微上吊的眼睛,南存呆了。该说什么?怎么回答他?残忍,撒谎,不要一时冲动啊!最后只能汇成一句撕心裂肺的“不要!”

“不要不要!为什么要分开啊!不要分开!我不要离开你,哥你也不想和我分开的吧!不要说这样的事情!”恍惚间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呢,刚刚醒来的时候还幸福地微笑着,这么讽刺,现在却在这里挣扎哀求着!

“阿存,我想结婚了。”哥哥只是淡淡地说,“想要个安定的家庭。”

结婚结婚,结婚。阿存只觉得有股力量冲向喉头,可是被硬生生地压抑,好痛苦好难受。一纸婚书,法律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今天就搬吧,收拾好行李……”哥哥垂下了视线,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南存的面庞,“这么年轻,以后会幸福的……这样对大家都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再也玩不起,想要结婚的心情了……”

“玩?我们不是在玩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结婚,我不会结婚,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了!”

“别蠢了!不结婚!”哥哥眼眶通红地吼了出来:“不结婚?!你是男人迟早都要结婚!说什么永远在一起?!现实么!你能生孩子吗?”哥哥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丝冷笑,“你要能生我们就不分开!”

南存蹬瞪大了眼睛,哆嗦着嘴­唇­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现在还早,我8点要去接她,就这么办吧。”哥哥说完捣灭了烟,扯着被子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下去。

南存恍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背影,努力地咽着气调试着呼吸,却仍然止不住战抖。

这个背影的主人,曾经强Jian过自己,与自己欲海沉沦却始终若即若离,在自己怀中说出一大堆暧昧不清的话语让他以为终于可以抓住幸福的时候又将他的尊严血淋淋地剥扒下来。这个人太残忍,自私,冷酷无情,当南存终于明白自己是因为愤怒而浑身战抖的时候,他轻轻地向哥哥凑了过去。

那时候被撕裂的疼痛在脑海中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生动。玩?好聚好散。把自己当什么?女人要负责,男人就可以用过就扔?那么就用身体告诉他,自己是男人。南骆可以对他做的事情,他同样可以对南骆做到。

他伏下身来,鼻尖逡巡地感受着哥哥温和­干­燥的皮肤。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呢?他伸出手来在哥哥的皮肤上触碰着,不如女人的皮肤细腻,也没有让人流连的因素。指尖细密的触感,是了,颈部细密的淋巴下还长着男人的喉结,南存一口含住。

有些出乎意料地,哥哥没有把他推开。是想装睡着了么,清晨特有的空气充斥在周围,有那么短短一会让人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的舌头不断推弄着南骆的喉结咧噬着,想要咬下去,磨咬舔弄间哥哥轻薄的喉结处皮肤已经又红又软了,他能感受到身下哥哥在某下咬动的时候拼命压抑的搐动,于是更加陶醉与亢奋,禁不住失声问道:“哥哥,你感觉得到吧!”

可是问出来的话没有回答。z

如果说这么短的时间南骆其实已经睡着了,身体的反应是睡眠条件下的自然反应,那纯属放屁放屁!南存恼上心头,冷笑一声,抽出手就向南骆后庭探去,他不想做什么前奏了,现在只想明白告诉南骆的就是他要进去这个意思。

温热的手感一下子刺激了南存的大脑皮层,他也是个男人当然会有反应,他也知道进去不容易,南骆第一次难免两败俱伤,但是他也知道疼痛过后结合的癫狂与快感,所以越发地想进入,想进入哥哥的身体里面,被炙热地绞紧,深切地索求,共同攀越对方达到Gao潮,看到南骆迷乱的模样,进去进去,抵达到深处,占有他!让他呻吟地说不出什么分开什么结婚的屁话!想到这些南存已经忍不住地火热了起来,他又更加贴近南骆,用昂扬的分身在南骆的后庭上下地蹭着,这种舒缓着欲望的动作就像孩童亲密的细语,欢笑,赤­祼­­祼­地做着戏弄,宣告,威胁,爱与恨,却又温柔又亲昵,他一边蹭着一边含笑地撑着头看着哥哥。

而哥哥终于有了反应,哥哥开始发抖了。y

南存一愣。他已经被欲望冲刷,如果南骆愤怒地爬起来他一定会用力气把他压回去,然后硬上;如果南骆勾住他回应,他就直接上,­操­死他,从今往后彻彻底底忘记南骆这个人和这一段荒唐的Xing爱。

可是哥哥没有爬起来,也没有勾住他,那个大男人躺在他身下,发起抖来。

他看他眼睛,又是红了眼角。南存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下来,欲望的火烧得那么旺也被扑灭,嘶嘶湮灭的声音刺得他心痛。他终于忍不住眼泪,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南骆:“不要怕,我什么都不会做了!不要怕,不要怕!对不起……不要害怕……”耳边南骆也哭出了声,回应般抱紧了他的颈项,只是防声伤心地哭着,什么都不说。

这场仗,终究还是自己败下阵来。太累了,已经打不动了,连个战俘都没留下来。谁更残酷一些呢,也已经不想去比了,心都空了,太难受。

走吧走吧,放你自由便是。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了。

“……她说要结婚,所以就这么分手了?”

“……是啊。”b

“那你现在住哪?”

“不知道……大概回家吧。”

“……”g

“曲翔。”

“……恩?”

“男人是不是真的就没办法生孩子?”

“吓?!什么呀,这是肯定的吧!常识你都……哎呀你哭什么啊,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啊,别哭啊,这是怎么啦!啊呀……别哭了,外,我说,怎么一回事啊……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别哭了,生孩子这种事说不准的吧……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别哭了,你当初就应该知道总该会结束的吧……你怎么哭得更厉害了……这个,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这样好了,我们合租房吧,一起搬出来住吧,好不好啊?你别哭了,这样好不好啊……外你在没在听啊……”

什么样都没关系了吧,他难过的是终于还是失去他了。

所以呢,所以呢?这世上太多所以呢。

所以后来还是和曲翔在一起了。该怎么说,太多因素了。不在意啊,需要别人的关爱啊,从很多层面上来说曲翔带得出去啊,大概这些都有,还有好多理不出来,反正就这么在一起了。有好事者也会问怎么在一起的,曲翔也只是笑着说自然而然。

就这么在一起了,就是自然而然么?那么什么又是自然而然?他自然要和他分手,接着又会遇见一个女人,然后在一起了么?那么怎么能说自然而然呢,他和她在一起的契机一点都不自然。不过这么想了他又觉得可笑,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扣字眼­干­嘛呢,拘泥了,对曲翔也是失礼。

哥哥婚礼再是想低调,家里事业有成的长男娶了个娇美可人的女子,怎样也不可能不摆酒,不请弟弟吧。他自然也不可能不参加,于是就那么硬着头皮去了。事实上还是那样办,现场也没谁失态。哥哥结婚,到后头来,也就是当吃个亲戚喜酒。只是新郎看着就在眼前,却觉着远远远。那边的他笑一下,这边的他心就抽痛一下,最后只剩溺水的沉重。

看不见就好了。南存也忙了起来。他不想做改变,只是这个社会也不会给他停滞不前的机会。大家都在往前冲,南存站在人潮中没有方向,由得人潮带动地拥挤着把他向前推。曲翔拉住他的手,他却不太明白大家执着为哪般,不过这就是生活吧。大学毕业后他没有进父亲的公司,而是选择了本市一家外贸大企业。南存不算特别优秀,进去也不容易,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也乐于做做努力,所以做到后来也算小有所成工资傲人。工作就这样了,然后有个女朋友叫做曲翔,有个身体还算健朗的父亲,很少见面的哥哥一家,有时这一切让他他觉得自己就这么老了,得到的可能真的不是那么想要的时候才叫生活,明明才二十几岁可是似乎都可以看见一生也就这么定型了,将来会有孩子吧。

一个男人的一生不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么,可能以后的人生会再有这样那样的风雨吧,他有时候这么想起总会闭上眼睛,因为到了面对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孤单吧。

年轻的生命啊,又娇艳又仓促。

是谁这么说的呢,南存想起来会苦笑一下,就像他偶尔想起南骆这个人。不像小说里记的人家讲的电影里渲染的那样分离了让他意志消沉,他真的只是有时想起这个自己的哥哥,好象是这么个人,远了去了,恍如隔世。但是那个人啊,清醒的时候不想,喝醉了会想,醉了又醒就会想到不能呼吸,心中一片空洞。一切都是因为不能去想,如果想到他在家爱穿的米白­色­针织外衣,又将被穿着也在别人的生活中出现,或者那样笑着和别人分享小时候总被叫成“东条巷美人”的糗事,那么南存真的会崩溃,会疯掉。所以最好,不要去想。

有曲翔就好了。爱这个字在他们之间经常被提及,刚开始的时候南存觉得陌生,不过后来就好了,因为大家不都是这样么,像其他人一样就可以了。Zuo爱也是这么一回事,只是他容易较真,有时候事后曲翔都说他认真过掉了。

他不太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终于有一次问她,曲翔只是叹一口气说:“这样下去会有孩子的。”

曲翔坐在床上,光洁的背脊面向他。他伸出手,手指顺着一节节滑过:“那就生啊。”

“讲得容易!生下来你养啊?!”

“恩,我养。”z

“靠!你养而已,要我生嗳!疼毙的!”

“是啊……”生孩子那过程是挺渗人的。

“南存。”

“恩?”

“你娶我吧。”

“……好啊。”

曲翔回过头来,眼中瞬间有着幸福的光芒。这么简单就可以让人幸福,南存也不禁对着她微笑。

不过那样的光芒转瞬即逝,曲翔似乎是自嘲一般地笑笑,“怎么能说好呢?”

“诶?!”南存愣住了。

“南存不爱我的吧?”y

爱吗……结婚这种事,有个人说过,我这个年纪,还说什么爱不爱呢。好快,自己也到了那个人说这个话的年纪了。

“爱啊。”爱那个愿意让自己依靠的温柔又大方的女人,爱那个给了自己安定生活的曲翔,爱那双对这样的自己不离不弃的手。

“可是不是放在心里爱的那种吧。

是在用脑子爱。”曲翔苦笑着说出来。

爱啊,爱啊,只是还不够爱。b

“你爱的还是那个结了婚的女人吧,你骗不了我的。”

蓦然心中一片抽痛。g

“这样还说愿意娶我,自私的男人啊。”曲翔笑着在说,却流出了眼泪。

“……对不起。”他无言以对,他怎么会认为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会不懂得他?他只觉得羞愧与歉疚,深深地。

“可是这样的你,我还是觉得好,我有病的。”曲翔外形再优秀,做事再爽快,­性­格再果断,在爱情面前终究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女人,又平凡又善良,“本来想着如果你答应了,我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了,然后就这么结婚吧,可是,还是不行……我也想要幸福啊!说着爱你,也明知你依赖我,可是……对不起我也很自私……”

“不是的,不是的……”他大概真的是有病了吧,放着这样的曲翔将他掩埋的心事一件件说穿却无法反驳,再次地证实一般地再伤害她一次。女人红红的眼眶令他心痛,抽泣的声音让他羞愧,唯一能做的,只有忏悔一般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曲翔说:“爱这种东西,有没有付出,爱你的人是能感觉得到的。”

曲翔说:“南存,我们分手吧。”

曲翔说:“我爱你啊,为什么你不能爱上我呢……”

那些曾经在一起过的又纤细又敏感的女孩子们,只是想要幸福而已。不爱她们,她们都感觉得到的吧?所以才残酷。

南存打好领带,深深望了镜中的自己一眼,拎起公文包推开了门。

门外又是一片晴空。

南存抬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已经三个礼拜忙得没有回过家了,本来今天想着一定要回去一趟的,结果硬是被上司要求一起晚上赴宴。想要推脱,却被上司打着哈哈拍着背说:“还是单身嘛,就跟着我跑跑吧!~”硬是给拉上了。所以还是中午回家一趟好了。

决定之后拿出了手机,往家里拨了过去。父亲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出去才对。南存一路打着电话,一边拿着资料向复印室走去。

“喂,你好。”长长的等待音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南存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啊喂,我是南存……是哥哥?”

“……对,是我。”那边似乎有后悔接到了这通电话,语气僵硬起来,“你找爸是吧,等一下。”还不等南存说什么,那头已经“爸,爸,电话找”地喊了起来,然后爸“啊,就来!”的声音也远远地传来。

爸究竟多长时间来接电话的?南存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握着手机的手掌都沁出汗来。没有人说话,可是可以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南存觉得有什么话想讲,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你……”

“阿存是哇,我怎么啦?怎么打电话回来啦?”爸爸的声音终于急急切上听筒。

南存的心一落,讪笑地说:“啊,没什么,好久没见着您了。”人又往复印室走去。

“是啊,都好久没回来了,中午回来吃个饭吧。”爸的语气好象很高兴。

本来是南存自己想中午回家吃饭,这会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今天是周五,照理说哥哥不应该在10点这个工作时出现在父亲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好?”爸爸又问了一遍。

“啊,啊……好的吧,我过会儿回来。”终究还是敌不过好奇心。

“好嘞,这下全家是凑齐了,等你啊。”

“恩……”却又有犹疑,不知见了面又有怎样的尴尬。

所以魂不守舍地工作到吃饭时间,南存打车回家了。虽然揣测了各种理由,却始终不能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昏昏沉沉到了家门口,付了车钱南存就疾步往老房子走去。

按了门铃就听见父亲:“来了来了。”的声音,门一开正对上父亲的笑脸:“这么快啊,菜也快弄好了。先进屋,你哥也在。”放了拖鞋人又转身向里屋去。

南存觉得恍惚,仿佛时光又回到从前,从前他从大学回来,哥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个人就在那里,连位置都一样,这一切让他觉得头重脚轻。尽管告诉自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还是看着那个幻影,在沙发另一头坐下。

他觉得难受。z

南骆瘦好多,瘦狠了。坐在另一头,手里握着破旧的遥控器,无神的眼睛定在电视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看进去了。上次看见是什么时候,他不记得了,每次见到的印象会在脑中自动模糊,清楚的反而是以前的日子。

南存迷惘地伸出手,竟触上真实的皮肤。南存反而吓了一跳,人也顿时清醒了过来:“哥,你怎么会在?!”

南骆慢慢也回过头:“我为什么不会在?”y

“你不用工作么?你早上好象就在了吧,还穿着这个衣服……”那是南骆喜欢在家穿的那件。

南骆似乎也在想,不过想着想着,又把视线转回到了电视上,什么话都不说了。

“哥,哥!”南存觉得口­唇­发­干­,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南骆这样让他害怕。

这时爸走出来喊开饭,南存无奈,只有和南骆先吃饭。饭桌上哥也一直在吃,不抬眼不说话,吃完了说我上楼睡觉,就走了。南存看得都愣住,哥哥离了席,父亲只是一个劲摇头。

“你哥他离婚了,都一个礼拜了。”b

南存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怎么会?!”

“你原来嫂子提的,说受不了了,说你哥结婚这6年在外面都有人……”南存心里一戳,钝生生地疼。

“我问骆骆,他也不承认。可小她说一直就知道你哥外面有人,天天在一起过日子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说结婚前那年就有了,当时没证据,你哥跟她求了婚,她那时想着说可能结婚后大家都定心了,就没事了……”南存心脏突然突突突跳了起来。他虽愚钝,但有些,他还是懂得。

“离了,你哥把房子也给她了,工作也请了长假……可怜哪,这孩子……”父亲后来还叨念着什么,南存只听得浑浑噩噩。

忽然心头一凛,站了起来:“我去跟哥谈谈!”g

“你去……也好,说说他吧,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南存几乎是冲上楼的,拧着把手就直接进了哥哥的房间,幸好哥哥没有锁门。南存反手关门,堵在门口,看着被吓一跳的哥哥从床上坐起。

“你离婚了。”听他这么说,南骆的眼神黯淡下去,没有否认。

“那跟我在一起。”

哥哥闻言抬头,眉头却恼怒地慢慢拧成了个疙瘩:“不要。”

南存一呆,没想到他会拒绝。“为什么不要?!”

“我离婚不是为和你在一起。”

“那有什么关系!你爱我的吧!”就是爱,虽然以前不敢提及,可是在他和他之间,从始至终,一直贯穿。哥哥也一滞,半晌却又说:“我说过,你不能生。”

“你在说笑吧,其实你根本就没打算要什么孩子!你和她结婚6年为什么不生?!”

“……那是因为她不想要。”

南存真的不想在为那些废话争吵了,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南骆:“和我在一起吧,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够了。”南骆那么瘦弱了,却还是挣扎着推他:“不要!”

“不要那么固执,你还想骗自己多少年?”

“不要和你在一起。”

“有意义么这样,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不是你就不可以。”

“你放手……滚出去,滚!”

“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真的。”

“你放手啊……”

“哥,人就活这么一次啊,如果相爱了还不能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懂不懂啊!”

“我不懂啊!你连其他女人都没见识过连婚都没结过连个孩子都没有!当初是我害你,我不想我们都痛苦下去啊!你懂不懂?!”

这才是他的真心话么,南存笑了出来,把他搂得更紧:“不是的哥哥,我遇到过很多人。欣赏过,喜欢过,甚至感谢过,但是我只爱过你。只有你,是爱。不一样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不要拒绝我,重新来过,你愿意的对不对?”

哥哥只是哭只是哭。最后哭倦了又睡着了。

南存心又开始狂跳起来。他害怕,却又期待哥哥睡醒后给他的那个答案。那才是个终审。

所以他不能睡。他不希望一觉醒来,南骆已是思忖多时,然后瞻前顾后给自己一个违心的答案。他要亲眼见证那个最初的时刻,不能睡,不能逃避,这次他要做个男人,勇敢地面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哥哥的身体传来一丝颤动。南存迅速闭上眼睛,心脏声擂擂。

随着哥哥渐渐的清醒,南存感受到脸上轻热的呼吸,近乎贪婪的视线,和手掌微微的触碰。那是哥哥的手,轻慢,犹豫地包围了他的手

南存瞬间反手捉住那只手,伴随哥哥惊窘的一声:“吓?”南存最终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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