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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一样的遗嘱——中秋日更5000+

安羽凌万万没有想到许言天会来找他。

“我还以为你们把我丢在这自生自灭了,发生什么大事了,竟然劳烦我们的许特助亲自到这尘土飞扬的工地上来。”

“我来找你打听点事情。”

许言天不和他寒暄,直奔主题。

“啊?我说是御修寒脑子坏了,还是你脑子坏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竟然还有脸到他这里来打听夏家的事情。

“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让你的妹妹来说。”

他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照片上是穿着学生服的安若凌,看这角度,显然是偷*拍。

安羽凌瞬间炸毛,从椅子上弹起来,嚎叫道:“你这**,你­干­嘛偷*拍我妹妹,你们有什么就来问我!她什么都不知道。”

许言天皱眉,这一家人说话做事的风格真的是……

“早这样不就好了。”

“夏正?怎么突然问起夏伯伯?”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他扶额,突然觉得来找他是个错误。

“嘁!”狗仗人势!“夏伯伯是生病去世的。这些医院都有记录。”

“这我也知道,我是说他死前死后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安羽凌狐疑地看看他,看看桌上的照片,显得有些纠结。“没有!”

许言天开始拨电话:“把安若凌带到别墅。”

安羽凌冲上去抢过电话:“你们敢动她,我和你们没完nAd1(”

“嘟——嘟——”电话已经被挂断。

许言天潇洒地起身,“看来还是要去问令妹了。”

“你站住,我说!你们别伤害她。”安羽凌绝对相信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很奇怪。”安羽凌开始回忆。“那个时候我和墨枫刚毕业不久,沐芸还在小学。我们本来打算自己创业的,夏家突然就传来了病危的消息。”

“……夏伯伯死后,墨枫消沉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接管了家业。有一天他对我说他以后要娶沐芸做自己的妻子。我刚开始还不信,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父亲的遗愿。”

“遗愿?”

“是的,他是那么说的。”

“夏正真的没有留下遗嘱?”

“别提了,就是因为没有遗嘱,刚开始的时候天锦很多人都不服气,这感觉你去问你老板,他现在应该也能感同身受。”

御修寒刚上台,也是被人戳着脊梁骨。

许言天收起录音笔就走。

“喂!我都说了,你把我妹妹放了啊!”他追上去。

许言天回到别墅,看到沙发上昏迷的女子,斥责道:“我不是交代过,把她送回去吗?谁让你们弄昏她的。”

“影,她一路实在不安分,我们怕有意外,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看他不说话,手下又战战兢兢地问:“影,现在怎么处理这姑娘nAd2(”

“她交给我,你们先分头走,别太扎眼。”

“是!”

索­性­迷*药的剂量不是很重,很快,安若凌就清醒过来。

她茫然地看着这陌生的地方。

许言天就坐在她对面,看她醒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死铁板,是你派人把我抓来的吗?你想­干­什么?”

许言天受不了她的咋呼,“你可以走了。”

“切,你想让我来就抓我来,你想让我走我就走,你当我这么好打发啊!”

安若凌牛脾气上头,今天她就赖在这不走了,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他的老巢,就要好好和他谈判一下。

她索­性­沙发上躺了下来。

许言天惊讶地看着她的举动,“你­干­嘛!”

安若凌侧过头看着他,理直气壮,“呐!以前呢都是我哥负责照顾我,现在你们把我哥调到工地上去了,你就得负责照顾我啊!”

这什么理论!

“出去!”

“不要!”

两个人对峙了一分钟,许言天被她这随便的态度惹恼了,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耍赖乱来吗?

“我最后说一遍,出去!”

安若凌被他黝黑的眼眸看得有点心虚,但是都做到这份上了,再出去,多没面子,于是死鸭子嘴硬,“不出去!”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身下一空nAd3(

许言天几乎是瞬移到她身边,把她从沙发上扯起来,丢到了

言天,我需要你来救场!6000+ ——大家中秋快乐!

御修寒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派对回来的温希,然而,他和许言天的视线同时聚焦在温希身后的男人身上。

“他是——!!!”许言天有些难以置信。

御修寒相对沉着许多。

“寒——,我回来了!”

“派对如何?”

“大家都很热情,我们打算下次一同举办个大型派对。我琢磨着刚好你执掌天锦后没有什么正式的宴会,所以就自作主张应承了下来,你不会怪我吧!”

御修寒故作宠溺地捋了捋她的头发,“你开心就好。话说这位是——”他明知故问。

温希顿时得意起来,“这是拓,寒你应该听说过,他可是本家排行第一,人称“神风拓”。”

“当然听说过,不过我也听说拓乃下任伊藤家主的随身护卫,竟然出现在这里,真是意外。”他继续不动声­色­地套问。

“是­干­爹听说我受伤了,怕有人继续对我不敬,所以特意派拓来保护我。”

御修寒岂会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他冷笑一声,“没想到,失主的拓竟然也成了随意差遣的门生。”

拓微微颌首,“寒少爷放心,我一定全力保护温希小姐。”

“希望如此。”

许言天和拓擦身而过,两人身上的杀气不分伯仲。

“寒,没想到神风拓居然到了那个人的门下。”

“是的,看来传闻并非空­茓­来风,那个人真的有望成为下一任的家主nAd1(”

伊藤家族系众多,但是始终维持长子继承制,只有在现任家主后继无人的情况下才会考虑择优继承。拓一直都是下任家主的护卫,有关那位神秘的少主,资料甚少,据说是个年轻有为的主事奇才。

“如果真是这样……”

许言天心头的担忧挥之不去。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只能注定做一辈子狗了。”

那个伊藤家,岂是他个人能够撼动得了的。他重重地挥拳砸在车座上,他必须要更快才行。

******

“末末,你感觉怎么样?”

末末终究还是比以前更沉默,这次,他连夏沐芸都不怎么搭理。

她不怪他,他是那么的信任自己,而自己却欺骗了他。

“末末,芸儿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店里帮忙了。末末在家,一定要乖,要听周姨的话,好不好?”

夏沐芸看他还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态度,就当他是默认了。

末末扯住她的衣角,嗫嚅道:“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不得已,她只好把他一起带到了店里,“末末,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先去忙咯!”

他点点头。

季岩眯起眼盯上她的侧脸,“又挨打了?”

“没什么,有些误会。”

季岩拿了杯果汁到末末身边坐下,“末末nAd2(”

末末听到他的声音想了想,“是阿岩哥哥吗?”

“是啊,末末耳朵真好。”他把果汁递到他手里。“末末,你能告诉我,你们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末末垂下了脑袋,似乎不是很愿意说。

“末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生芸儿的气,她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末末有些不安,“我不是生她的气,那是因为……我觉得我好像拖累了她,还伤害了她。”他越说越小声,就算芸儿不会责怪他,但是他自己会责怪自己。

季岩伸出宽厚的手掌摸摸他的脑袋,“末末是个坚强的男子汉。”

末末的眼神亮了亮,“我吗?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坚强可不一定是体格上的,末末已经长大了对不对?”

“嗯!”他坚定地点点头。

“所以末末不能随意闹脾气,遇到事情要冷静要思考,要让自己的思想更加强大。”季岩掏出一个耳机戴到他头上,“认知世界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靠眼睛。末末的听觉比一般人的灵敏,这是上帝赐予你的礼物。”

末末呆坐在原地,耳机里传来电子书的诵读声。

季岩温柔地看着他,有的时候比虚构一个童话世界更重要的是对现实世界的认识。与其让这样一个孩子在不可能摆脱的痛苦中挣扎着绝望,不如让他勇敢地面对真实的自己。

“你和末末聊了什么?”夏沐芸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帮他找点事情做。对了,若凌她说她们学校今天有庆典,让我送个蛋

繁华簇拥下的是派对还是­阴­谋?

许言天看到温希为他准备的礼服,面部表情变得好微妙。

他没看错的话,这是……男仆装!!!

他向御修寒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装作没看到。

“温小姐,这衣服似乎不合适。”看来只能自救。

“我觉得挺好,到时候你和拓就装扮成男侍,表面上为大家服务,暗中维护现场秩序,更能随时保护我和寒,就这么决定了。”温希依旧笑盈盈地在他身上比对着。

他瞟一眼拓,拓依旧是波澜不惊,标准忠狗的模样。

“寒,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温希不忘得到他的赞同。

御修寒嫌弃地看了服装一眼,让许言天还以为这下有救了,却没想到他下句话让他差点气血逆流。

“我觉得女仆装更合适。”

“……”

“……”

“……”

******

宴会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将于今晚在夏家举行。

为了让自己当仁不让地成为整个宴会的主角,温希将整个造型团队都请到家里。过去的一周时间里,夏家也已经在她手上,彻底改头换面。

“寒,你是不是太过纵容她。”

“女人,只要满足得了她的虚荣心,就会心甘情愿地沦落成为附属品nAd1(只要她不来妨碍我们,随她去。”御修寒俯瞰着满院的光彩陆离。

眼前的世界是绚烂的,倒映在他眸中,却是黑白的。

“你真的觉得她没有妨碍到我们吗?”许言天一张脸臭到不行。

御修寒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难掩笑意,“言天,你这样看上去……还挺诱人。”

“……”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都是为谁啊!

“哈哈哈哈哈哈……”安若凌和安羽陵作为故交提前来到夏家。

果不其然,在看到许言天的刹那,她直接没忍住,放声大笑。

“铁板,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癖好。哈哈哈哈……”她伸手在他的花边上蹭蹭,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破天荒的,许言天竟然害羞地别过脸去。

安羽陵在一旁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们两的互动。

“沐芸呢?”

安若凌笑够了绕开他很随意地往楼上走,想当年,她在这里就和在自己家一样。

一个挺拔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她一抬头,瞬间被眼前这帅惨了的男人迷住了,连眨眼都成了罪过。

为了配合整体造型,御修寒换了个发型,用发蜡将侧后方的头发堆起,看上去更加的冷酷利落,规矩中不乏时尚感。银­色­西服搭配白­色­格纹衬衫,正式中不失休闲。

安若凌心中大叹可惜,论层次,御修寒可以称得上是人面兽心中的极品。

“妖孽,我家沐芸呢?”

“你……”许言天对她的不敬之词表示强烈的不满nAd2(

御修寒罢罢手安抚住许言天,他今天不和她计较。

“这里已经不是你随便能走动的那个夏家。夏沐芸,也不在房里。”

“沐芸在不在房里,你怎么知道?”

他不作答。

“寒,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温希身着香槟­色­鱼尾裙,扭动着娇躯出现在众人面前,前后双V,将自己火辣辣的身材尽显无余。

“很好。”

安若凌怔怔地看了她两秒,吞了吞口水,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了。果然杀伤力够大。

“哇塞,御总,你真厉害,竟然能用后脑勺看。”看来他们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温希的妆容再­精­致,也掩饰不了她此刻的尴尬。

御修寒扬起嘴角,“那是因为我知道,温希穿什么都好看。”胆子够大的,竟然敢揶揄他。

温希听了他的话,得意地对着安若凌挺了挺胸。

别挺了,再挺就出来了。安若凌在心中默念。

“羽凌哥,若凌,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夏沐芸提着马夹袋进屋,一副大妈刚逛完菜市场的模样。

全场包括御修寒在内,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安若凌更是捂了捂自己的眼珠。

她冲到夏沐芸面前,小声咬耳朵,“沐芸,你怎么回事,都这个点了,还这幅模样,你都­干­嘛去了?”她早就提醒过她要好好梳妆打扮,就算丢了场子,不能失了面子nAd3(

夏沐芸无害地甜笑,“我刚把末末送到阿岩那边去了,回来的路

如此高调的登场非她本意

宴会的嘉宾陆续进场,安若凌在阳台看了眼楼下的情形,不停催促着夏沐芸。

“沐芸,你快点,大家都到了。”

“你别催。”被她催得更加手忙脚乱了。

“不得不说,沐芸,你换个衣服还真是慢啊!”

夏沐芸脸红了红,貌似御修寒也这么评价过。

御修寒被温希半拖半拉着在大厅接受来宾们的问候。才俊,美人,俨然一对佳偶天成,自然成了大家瞩目的焦

“没想到御总年纪轻轻,已有佳人在侧,不知伤透了A市多少少女的芳心啊!”

上来寒暄的是天锦的邱副总,拍马逢迎的鼻祖级人物。

也不知御修寒听没听进去,反正这话对于他身边的温希可是中听得很。她一直追求的,就是能够这样站在他的身边。

闪光灯此起彼伏,她笑得面若桃花。

“这宅子感觉风格完全不一样了啊!”几位老友对着焕然一新的摆设评头论足。

“那是寒说的,希望我住得更加舒心,于是我就按照自己喜爱的风格改变了一下,不知道大家感觉怎样。”说罢她亲昵地靠上御修寒的肩膀,引来一阵快门声。

“这么说,两位已经住在一起了吗?看来是好事将近!恭喜恭喜。”

……

御修寒全程一个表情,任她一个人独角戏唱得神情兼备。

安羽凌在一旁不禁嗤之以鼻,好一对狗男女nAd1(

也许是对温希的个人表演采足了料,大家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他身上。

“这不是安羽陵,不是说是夏墨枫的死党,怎么也在这里?”

“这还用问,肯定是投敌叛变了,现在的年轻人,靠得住的有几个。”

就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澄清一下自己的立场时,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快看,快看!”

摄像机和人群的注意力瞬间又被拉走。

他顺着人群往楼上望去,差点没握稳手中的酒杯。

这是……天使吧?

夏沐芸身着白­色­一字肩抹胸伞裙,温婉的秀发、诱人的锁骨、半掩的双肩、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小腿,搭配水钻皇冠和水晶高跟鞋,肤白如雪、娉婷傲立,清新脱俗。她浅浅一笑,似乎就能看到背后那双隐形的翅膀。

她没想到自己一出房门便遭到围观,紧张地偏头看看若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安若凌痴迷地摇摇头,“绝不是!”

她如此美艳绝伦的登场,让御修寒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温希蹙紧眉心,不甘,愤怒,嫉妒等复杂的情绪,汇聚成一个无比毒辣的眼神。

罗成进屋时,恰巧看到夏沐芸**凡尘,他仅仅是看着,都止不住地血脉喷张。

“她是谁?”许久,人群中才有人问出这么关键的问题。

温希向某太太使了个颜­色­。

“她呀,就是原来夏墨枫的未婚妻,可惜命太薄nAd2(”

“都说红颜祸水,我看指不定是她命里克夫,你说夏家好好的就垮了。”

“她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估计是看御总有钱,死赖着博同情。”

“我看八成是。现在的女孩子,都不知道检点,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搭。”

周围嗤笑声四起,见不得自己男人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迷住的太太们都加入到这一行列,女人的嫉妒心伴随着穷言恶语如洪水猛兽般扑向夏沐芸。

夏沐芸早就料到这样的局面,她无力辩白,也无法辩白。

“请不要这么说,人难免会犯错,大家即便不相信她,也请相信我家寒。”温希含情脉脉地看着御修寒,俏然嫣笑。

御修寒低头俯视她娇艳的脸庞,皮笑­肉­不笑。

罗成心里一阵唏嘘,御修寒尽修女人缘,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正点,不过温希这种类型他已经吃腻了。看着小绵羊当众被人唏嘘,他可是心疼得紧。

“寒少的女人缘真是令人艳羡,既然寒少已有美人在怀,作为好兄弟的我,理应帮您好好照顾您的小嫂子。”罗成说完,一把扯过下楼的夏沐芸往自己怀里带。

温希一看罗成的嘴脸,心中了了七八分,这正合她意。

“那可就麻烦罗少了。寒,我们去跳个舞吧!各位也请随意。寒?”

御修寒怔了数秒,“哦!”

出场风波落幕,宴会按照既定的流程进行。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的公主!

温希感觉到御修寒一直在走神。

“寒,你怎么了?”

他突然停下舞步,“肚子饿了,去吃东西。”说罢径直往花园方向走。

温希蹬着高跟鞋,费力地跟上,“寒,你慢”

“怎么了?”许言天托着香槟差点和他撞上,看到他一脸­阴­郁,视线一直停留在一处。

御修寒拿起香槟一饮而尽,“给我盯着罗成那小子。”

许言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想你都自己盯着,还需要我做什么。

“宝贝,想吃什么,小爷喂你。”罗成吊着嗓子,听得夏沐芸浑身毛毛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尽力与他保持距离。

“乖,来,张嘴。”

他步步紧逼,夏沐芸拗不过,只能张嘴让他喂。在外人看来,暧mei之至。

“啪——”御修寒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裂。

“寒,你……”温希抬头,被他­阴­霾的神情吓到了。

“这杯子质量太差!”

温希看着地上粉碎的玻璃碴子,心有余悸。

他反常的举动很快有了合理的解释,温希看着不远处的那对男女,计上心头。

许言天看到温希对今天同样做侍应生的拓耳语几句,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他想跟上拓,却被几位名媛拖住了脚步nAd1(

“哇,真不愧是御总身边的人,连个侍应生都如此俊朗。”

“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样,陪姐姐喝一杯吧!”

“不好意思,各位大妈,这块铁板怕烙着你们。”安若凌适时出现,帮他解围,那么大个头,看到女人竟然连话都不会说,逊毙了。

安若凌身边自然还拖着安羽凌,今天情况特殊,竟然角­色­调换了,往常可都是安羽凌拖着四处捅篓子的妹妹。

“若凌,你别拽着我,我要去收拾那小子,手往哪放呢!看那眼神,真是恶心死了。”

“哥,你能像样点吗?”老大不小的人了,也是见过世面的。

“……”

安羽凌这才发现,他所到之处,皆遭到围观。

“我不管,不能让那小子占沐芸便宜。”说完就往外冲,这次把他逮回来的,是许言天。

“铁板,­干­得好!”说实话,她已经力不从心,打了­鸡­血的男人真难拖住。

“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嘿,小铁板,你刚才是害羞了吧!”

“才没有。”

罗成还在上演着猥琐怪大叔的戏码。

“宝贝,你嘴角沾到了­奶­油哦,让小爷我帮你舔掉。”说完就要凑上他的­唇­,吓得夏沐芸急忙胡乱擦嘴巴。她越是急越是怕,罗成就越是变本加厉。她慌乱的模样,他**地喜欢。

高脚杯陆续在御修寒手中丧命,额上青筋暴起,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脚步nAd2(

“寒,你去哪里?”温希拦住他。

御修寒看着她,同伊藤俊介的对话回响在耳边。

“听温希说,你把一个叫夏沐芸的女人留在了身边。”

“是的,父亲。”

“你确定不需要解释吗?”

“她对我们还有用,等夏墨枫醒了,她就是他的死­茓­。”

电话那头明显地沉默了一下,“她最好不会成为你的死­茓­。这场战争,不需要女人。”

他明白,此刻他如果甩开了温希,那就等于把夏沐芸暴露在了枪口之下。温希贴上他僵硬的身躯,“寒,至少今晚,陪着我,好吗?”

他随手抄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又一只杯子命绝他手。

拓观察了一下众人的情况,找准时机,托起托盘缓步走到罗成和夏沐芸面前。

“这位先生,和美丽的小姐共饮一杯吧!”

他伪装得谦逊有礼,比起许言天,更像几分男侍。

“宝贝,来,喝点酒助助兴。”

他左一声宝贝右一声宝贝,听得夏沐芸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毫无食欲。

罗成拿起酒杯,准备递给夏沐芸。

不远处的温希不显山不露水地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在他拿起酒杯的刹那,嘴角勾起一抹狡诈的笑nAd3(

御修寒恰巧捕捉到了那一瞬,他神情骤变,抬眼看向夏沐芸那方。

拓!

“嘎吱——!”轮胎与地面急促的摩擦声冲散了御修寒欲破口而出的叫唤。

你胆子真够大的,男人都带回家了!

宴会的来宾都感到愕然,这样一位如同画中走出的男子,竟然是冲着夏沐芸来的。

镁光灯将柔情互视两个人深深定格,然而再炫目的灯光此刻都无法比拟他眸中的涓涓情意。

这无疑会成为另一条轰动全市的劲爆新闻。

那抹熟悉的笑容让夏沐芸感到由衷的踏实,她从刚才开始就已经不堪罗成的恶心­骚­扰。

罗成懵了懵,这小子怎么出现在这里,不是一介穷Diao丝嘛?

围绕着两人之间满满的感动,满满的幸福,深深地灼伤了某人的眼。温希感觉身旁的御修寒气场低得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她瞟了一眼那酒杯,显得有些焦急。

快继续下去,拓。

比起其他人的惊讶,拓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震慑来形容。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季岩一步步走近。

季岩看到这副装扮的他,表情有些玩味,他的视线落在酒杯上。

拓掩饰得再好也露出了一丝破绽。应该说面对季岩,他根本无所遁形。

“刚好渴了,这酒看上去不错。”说完,伸出修长有力的手。

温希屏住呼吸,满目期待,不管是谁,只要喝下去就好。

“哐当!”没想到的是,在季岩碰触酒杯的刹那,拓直接将整个托盘掀翻在地。

温希神­色­大变,就差一点

“你好像很在意?”御修寒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拓这样太有失礼数nAd1(”

季岩的手停留在半空,有些可惜地看着地上的残局,“啧啧,可都是好酒。”

“对不起,我是新手。”拓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季岩依旧波澜不惊地微笑着,“如果是新手,还是不要出现在这里比较好。”

拓闻言,立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芸儿!”末末叫嚷着,安若凌不得不把他牵过来。

“末末,不是让你乖乖在阿岩家等我吗?怎么过来了,还有这装扮是怎么回事?”看上去都格外名贵。

这个问题也同样困扰着安若凌。

末末凑近她们,小声道:“这些都是阿岩哥哥借的。”

“啊?”两个女孩几乎异口同声。

季岩尴尬地笑笑,“我觉得来这种场合,还是稍微讲究点排场比较好。”

安若凌汗颜,真的只是稍微吗?

“罗成,你过来,我保证不揍扁你!”

“哥——”她忍无可忍。

有季岩和安羽凌的保驾护航,夏沐芸感觉安心许多。

只有某个人,从刚才开始就全无心情享受宴会,视线死死地锁定着他们。

“寒!”许言天在阳台上找到御修寒。

“把下面的记者,都给我堵死,谁敢把今天晚上的照片登出去,就让他这辈子都按不了快门nAd2(”

好久没有见到御修寒如此狠戾的一面,许言天原本还想汇报一下关于季岩的事情,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改天再说。

许言天撞上了喝得烂醉的安若凌。他发现这小丫头还挺嗜酒,一喝就停不下来。

“嗯……铁板,千万别说你看到过我。”

她又是怎么了?

“你喝成这样到处乱晃不安全。”

他又是怎么了?竟然管起她的闲事来。

安若凌一脚高一脚低,一头栽进他的怀里,他无措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很快,他感到胸前的衬衫被一股温热浸透。

她哭了,一向元气满满,火爆倔强的她竟然哭了。

“你……”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沐芸?”她埋首呢喃。

他沉默,看来是真的喝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抢过来就好。”

她摇摇头,“我做不到……”因为,她也那么喜欢沐芸,又怎么狠得下心。

他轻轻叹气,他不明白,为何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会如此的复杂。有的人为了爱情迷失自我心狠手辣;有的人为了友情甘愿成全;而有的人,想爱却不敢爱,只能互相折磨。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不想沾染。

“若凌——若凌你在哪里?”明明说是到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怎么转眼就不见人影。

“若……”她刚想换个地方继续寻找,却被人从背后捂住嘴巴拖进了洗手间nAd3(她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又安静了下来。

这熟悉的感

沐芸,你愿意和他走吗?

季岩左顾右盼,都没有看到夏沐芸的身影。

“沐芸她去找若凌了。”安羽凌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向来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虽然我不讨厌你,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沐芸是我兄弟的,你要是敢乱打她的主意,我就和你翻脸。”

季岩也很坦诚,“我觉得沐芸她自己有选择的权利。不管怎样,我都会尊重她的选择,但是在此之前,我有我的选择。”

安羽凌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我去找找她们,你要一起吗?”

“不了,我在这照看末末,你放心,我不会再去找罗成那小子。”

若凌那臭丫头,估计又在哪躲着睡着了吧!

季岩一个人在主宅走动起来,从刚才开始,似乎也没有看到御修寒。

宴会已经进行大半,大部分人都去了花园,主宅里相对安静许多。沐芸应该是跟着若凌进来的。难道是回房休息了?

他在楼梯前犹豫了一下,擅自上楼好像不是很符合礼节,还是决定先到别处找找。踱步路过洗手间时,他止步犹疑了一下,继续往后院找去。

两个人都去哪了?

“哎呀,烦死了,洗手间一直有人,还想先处理下撒到身上红酒渍。”

“你有没有听到里面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

“你别瞎说,怎么可能。”

两个女孩和季岩擦身而过。

不难发现,许言天从刚才开始就­阴­魂不散地跟着他nAd1(

“如果你能告诉我沐芸和若凌在哪的话,我会不胜感激。”

一般人,看到许言天,总是有几分惧怕的,毕竟他身上散发出的职业气质夹杂着血腥味。可是季岩看他就像是看到路人甲一般,甚至那疏离的微笑中流露着不屑。

“安若凌在客房。”

“谢谢!许特助比我想象中要善解人意多了。”

好歹先找到一个,季岩找到安若凌的时候不禁皱眉,她还真是睡得毫无防备。

安若凌醒来时,看到的是自己老哥那张放大的臭脸。

“咦,我怎么在这里?”她神智依旧有些迷糊。

“你还说,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到处乱跑,多亏季岩找到你∵吧,宴会也快结束了。”

“阿岩呢?”

“把你送回来就去找沐芸了。你这个老板还真是尽心尽责。”

安若凌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低着头闷闷地走了。

夏沐芸放弃了求饶,放弃了挣扎,因为这些都是徒劳,她最终依然只能承受。

甚至到后来她都不再感到恐惧与悲伤。一双美丽的眼睛蒙上了层层灰暗,炫目的灯光都无法在她空洞的眼里倒映出该有光泽。

无休无止的发泄,鲜血沿着她的双腿*内侧缓缓流下。

御修寒看着身下破碎的她,放柔动作,将她拥入怀中,双臂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啪嗒nAd2(”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

御修寒抱着夏沐芸从里面出来,刚跨了两步,他汀了脚步。

季岩在前方,眼中难掩震惊。

夏沐芸虽然被西装包裹着,小脸深埋在御修寒的怀里,但是礼服上斑驳的污渍,小腿上­干­涸的血迹,都深深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他不会蠢到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御修寒此刻得意的笑容,彻底击垮了季岩塑造起来的温润的外表。

“放开她!”此刻的他散发着危险,与之前判若两人。

御修寒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哦?”

“这位先生,宴会已经结束。”

许言天适时出现,走上前下达逐客令,却被季岩一个借力推出老远,他错愕地看向这个表面上弱不禁风的男子。

“我要带她一起走。”他决不允许她落入这样的禽shòu手中。

“你得问她愿不愿意。”御修寒一脸的嘲讽,他低头,在夏沐芸耳边轻语:“沐芸,你愿意和他一起走吗?”

季岩等着她的回答,只要她点头,今天就算是这里血溅当场,他也绝对带她离开。

夏沐芸犹如失心的娃娃一般,全无反应。

“沐芸……”季岩担忧地轻唤她。

御修寒最见不得他的深情,“言天!”

许言天上前,季岩眼见着夏沐芸变成了这样,也丧失了平日里的冷静,眸光一狠,冲着许言天就是一拳。许言天不会再犯轻敌的失误,轻盈地躲开,快速掏出手枪抵住他的脑门。

越来越奇怪的某个男人

御修寒带着夏沐芸来到海湾别墅。

从刚刚开始,她就全无意识,任他摆布。他喜欢顺从的她,但是这样的她,又让他心疼。

是心疼吗?他问自己。

他将她安置到自己的大床上,按动床头的开关,原本开放式的屏风移动起来,遮挡成一间半封闭的卧室。

夏沐芸身体颤了颤,下意识地往床角缩去,让他想去触碰她的手只捕捉到空气。

她是那样的惧怕他。该死!他要的不是她怕他!

看她­祼­露的肌肤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有些刺眼。他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走进浴室。

在冷水的冲刷下,他慢慢沉淀自己的情绪。他承认他失控了,这对他而言也是一场意外。

这种时候,他不该把事情变得如此复杂。

他出来时,夏沐芸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他叹气,绕过去轻柔地抱起她,将她抱到浴室,偌大的浴缸里放满了温水。他帮她褪去衣物,将她放入温水中。这样,也许可以缓解她身体上的疼痛。

她除了僵硬,没有反抗,大概是怕了,每次反抗过后只是更激进的掠夺。

夜晚,她套着他宽松的T恤,平静地躺在他的身边,仿佛又回到了英国乡村那时候。

那个时候,好几个夜晚,他疼得睡不着,就是这样细细地看着她的睡颜。

她的双眸紧闭着,但是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沐芸。”他淡淡地开口,“我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nAd1(”

她的睫毛轻闪了一下。

也许是身体实在不堪重负,这样的情况下,她最后竟然也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御修寒不在房间里。海风轻拂着纱帘,带来属于*大海独有的味道。

她壮着胆,扯着酸软的身躯来到阳台。

波光粼粼的海滩边,视野格外开阔,无边无际的海岸线让人遐想。海浪温柔地轻拍着沙滩发出动听的拍击声,三三两两的海鸟在水面上追逐嬉戏,偶尔贴近海面觅食。

他穿着背心沙滩裤,正沿着海岸线晨练。

他昨晚那句话回响在她耳边,就算是他对她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她的视线依旧愿为他所停留。

她好像也越来越奇怪了。

“醒了?”他气喘吁吁地回屋。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

他冲上楼,将她扛到肩上,往大床方向走。

她大惊失­色­,拍打着他的后背,“不要!放我下去!”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嘶哑。

他放她下来,将她的双脚塞进拖鞋里。“有鞋­干­嘛不穿!”

她尚未完全从惊慌中走出来,怯怯地看着他。

他无奈,看来短时间内,她对自己是不会放下心防。就像季岩这个梗,也在他心头种下。

许言天已经被温希死缠了一个晚上。“你是他身边的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任凭她如何套问,如何撒泼,许言天始终保持缄默nAd2(

直到御修寒一个人再次回到夏宅。

“寒,你去哪里了?她呢?”她想质问,但是语气终究硬不起来。

其实御修寒就是不想被她叨扰,才带夏沐芸离开。

“你把我的芸儿藏哪里去了?”他没想到的是,末末也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揪住他的衣襟质问他。“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耐地扯下他的手,“周姨呢?带他下去!”

“三少爷,你当心点,别撞伤自己。”周姨跟着冲出来拉住末末。

他无视他们的质问,更毫不避讳地当着温希的面,进ru夏沐芸的房间,帮她收拾几身换洗的衣物。然后,就准备离开。

“寒!”温希不死心地拖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你都已经看到,何必多一问。”

温希惨笑,“御修寒,你这是想和那小贱人双宿双栖吗?”

御修寒摇摇头,指尖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啧,温希,昨晚没睡好吧?脸­色­不是很好。今天的化妆师傅可又要受罪了。”

“你……”他在讽刺她。

“比起双宿双栖,我觉得你去搬弄是非的时候更好的说法是,我御修寒兽xìng大发,对仇人之妻百般棱辱,那样会更合适。”

他的眼神骤而转冷,“我说过,这里的规矩我来定。在那杯酒的检验报告出来以前,你最好先想好一个合理的解释。”

迟到的柔情,百般呵护

夏沐芸蜷在沙发里发呆,连御修寒回来了都没感觉到,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如此投入。

他找出毛毯,轻轻地盖住她光­祼­的双腿。

“为什么不吃东西?”他离开时准备的点心,还尽数都在。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因为喉咙­干­涩而止不住地轻咳。

御修寒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小脸有种不自然的红,他将手贴到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手心,好烫!

他开始翻箱倒柜,别说退烧片,竟然连温度计都找不到,倒是翻出不少手术刀,镊子,缝合线之类的东西。

“言天,你他*妈都把退烧片和温度计藏哪了?”

许言天在电话里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那个……我们家没有那些东西。”

他和御修寒几年都不会发烧一次,哪会想到准备这些。

“我马上买了送回来。”在御修寒再次狂吼前,他快速切断电话。

御修寒找出毛巾,包裹着冰块敷在夏沐芸的额头上,她感到不适地轻皱眉头。

“沐芸,忍一下,马上就好。”

他用冷水帮她擦拭着身体,只能暂时用这种物理方法帮她降温。

“寒……”许言天火速冲进来,又迅速地转头冲了出去。他已经感觉到御修寒的目光如彻骨的寒风般扫过自己。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这是药。”他晃晃手里的袋子,分散御修寒的注意力。

“去煮点米粥端上来nAd1(”

开启男佣模式的许言天很快就按照主人的吩咐,递上了热乎乎的小米粥。

夏沐芸看着细心照顾她的御修寒,有些恍惚,这个男人,实在让人猜不透。前一天还叫嚣着将她生生撕裂,今天又对她百般呵护,还是说,现在的他,只是她发烧烧出来的幻觉?

看她一直看着自己出神,御修寒竟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

“把粥喝了,才能吃药。”御修寒将碗里的粥吹吹凉,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她。

夏沐芸喝得很慢,但是他难得有着足够的耐心。

许言天先悄悄退了出去。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御修寒的背影,有些事情,他实在难以理解。

“不喝了。”她低语。

“再喝一”他命令。

她皱眉。

他妥协。

“你怎么还在这里?”

许言天一颗心真的是哇凉哇凉的,等他们恩爱**了半天,竟然等来的是这么一句话。

“既然你在,我们就商量一下,沿海一带开发案的事情。”夏沐芸吃完退烧药昏昏沉沉睡去。他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这个案子,我打算交给安羽凌来做。”

安羽凌从一开始就是最排斥他们的。“这合适吗?”

“合不合适都只能这样,你我都不能过多参与,最不会起疑的,就只有他nAd2(”

许言天想了想,这似乎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我会尽快约他出来谈谈。”

“你让他来我办公室,我亲自说。”

******

安羽凌没有想到,他还会有机会走进这个办公室,而且还是在御修寒的邀请下。

“什么?!你们这是在拿我开涮吧!这么大一个项目,怎么放心让我来做?退一万步说,我为什么要接手?”

御修寒料准他就是这么个态度。

“应该这么说,你接手,也许夏墨枫醒来,还能看到天锦在我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如果不接,那我就无法保证了。”安羽凌这个人,他观察了很久,弱点太过于明显,也就越容易被掌控。

果不其然,这就开始动摇。

安羽凌在心里琢磨,他虽然单细胞动物,但是之前跟着夏墨枫那么久,也是动过脑子的。御修寒这种时候竟然会想到启用他,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不得已而为之。“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商场上本就是互惠互利。

“你的条件我不可能接受,应该这么说,你还不具备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他居然听都不听就拒绝,太不给他面子,“那我不答应。”

“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吗?”许言天听不下去了。御修寒示意他不要打岔。

“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可以开出我的条件。”他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我名下的医院药品供销合同,你父亲签个字即可生效。”

安羽凌拿过文件,仔细翻阅起来,这可是安氏药

御修寒,菜场不是你的地盘!

她从不坚强,只是,没有资格脆弱。

“沐芸,沐芸……”她以为是幻觉,怎么会在这里听到了季岩的声音。“沐芸,醒醒,你还好吗?”

“阿岩……”她看上去还是好虚弱。

“太好了,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走。”

真的是季岩,不是幻觉。“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御修寒的别墅。你快走,他马上就会回来。”

季岩看着她慌乱的神情,大为不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走?”她为什么宁愿选择待在他的身边。

夏沐芸回避着他灼灼的视线,“就算我和你走了,墨枫在他手里,末末还在夏家。他们……”泪珠顺着脸庞滑落,她勉强振作­精­神,“阿岩,你放心,只要我乖乖的,大家就都不会有事。”

季岩忍不住拥她入怀,他不想看到她故作坚强来安慰自己,“对不起,沐芸,我说好了要保护你。”可是现在的他,却无能为力。

他一而再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无用。

******

御修寒离开公司,破天荒去了生鲜市场。

他皱着眉,别扭地在湿漉漉的青砖上走,走得那样小心,就像一不小心会踩到地雷一般。

旁边的大妈在小摊前围着围兜,卷着袖口,豪放地吆喝着。

“这位老板,要不要来点海参,可新鲜了。”

御修寒急忙退后两步闪开,但是大妈挥舞着的网漏上的污水还是溅到了他身上nAd1(步履一急,地板上的泥水、宰杀生鲜的血水将他锃亮的皮鞋沾染得面目全非。

他摆起一张臭脸。

要不是许言天说这里的食材最新鲜,他就算再作死都不会踏入这里半步。

就像是翻越了数十里黄土高坡,他终于在蔬菜摊前落脚。

“要买点什么吗?”

“新鲜的蔬菜。”

老板眨眼愣愣,“这里都是,您需要哪些?”

御修寒盯着货架上的蔬菜看了半天,开始感知到自己常识的匮乏。除了青菜土豆这种小孩子都知道的菜种,其他都是些啥?

他死鸭子嘴硬,“每样来一斤。”

老板继续愣,“每样?”

御修寒笃定地点点头。

老板有些狐疑地看看他,就算是来批发的老板,也不是这么批的。狐疑归狐疑,生意还是要做的,就麻溜地开始装袋,称重。

几十个袋子陆续堆到了御修寒脚跟边。他利索地掏出金卡递给老板。

老板尴尬地赔笑,“老板,我们这不能刷卡,只收现金。”

御修寒翻翻自己的钱包,除了卡还是卡。他面不改­色­,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没带现金。”

老板顿时就翻脸,“你这个人,是存心来砸我摊子的还是怎么的?当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好欺负?”

许言天满额黑线,早先御修寒问他生鲜市场的事情时,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nAd2(果不其然,居然被小贩缠住,打电话让他来交钱赎人。

瞧他依旧一脸轻松淡定的模样,不会买菜就不会买菜,装什么贤惠。

“寒,你以后需要什么,和我说一声就好。还有,这……是不是太多了”他当夏沐芸是属羊的,只吃草吗?

御修寒则依旧成就感满满,就像是头一回做成一件事情的孩子一般幼稚。

到家后,御修寒惬意地进屋去找他的小绵羊了,留下许言天一个人做蔬菜搬运工。

“沐芸……”他踏进房间,原本散漫的神态瞬间收紧,看了看飘动着窗帘的窗台,不动声­色­地走到床前,“感觉有没有好”

夏沐芸显得很紧张,眼神闪躲着,僵硬地点点头。

“再睡一会,我去准备晚餐。”

许言天好不容易把御修寒买来的东西都塞进冰箱,却见他冷着一张脸下楼。

“寒?”

“做你的晚餐,我出去一趟。”

“既然故意让我发现,那就出来吧!”御修寒对着花坛自言自语。

没过一会儿,季岩从后面走了出来。

“本事不赖,竟然能找到这里。”又见那张招牌式的笑脸。“季老板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伪善总比行恶好。”

这种层面的讽刺对御修寒而言不痛不痒。

“说吧!”

“放过夏沐芸。”

直截了当的­性­格,说实话,他喜欢,但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关系

御修寒折回别墅,此时许言天已经在厨房忙开。

许言天做什么事情都很严谨,连做菜也是。

看他一派大厨形象,御修寒倒是好奇了起来。“你做什么呢?”

“蔬菜瘦­肉­粥,夏沐芸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清粥又没什么营养,我取了胡萝卜、香菇、山药等蔬菜,可以适当补充维生素。­肉­末调味,不会给消化系统增加负担。”

御修寒竟然认真地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说一边介绍步骤。

“你别看只是一道粥,食材放入的先后顺序是很讲究的……”

“言天,你老实交代,在没遇到我之前,是不是梦想着做个大厨?”

许言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在那之前,我还来不及考虑梦想这种高远的东西。”

“可惜了。”御修寒咂咂嘴,“做好先让我尝尝。”

“你不是不喜欢吃蔬菜吗?”

“要是难吃我会毫不犹豫地吐出来的。”

晚餐过后,御修寒没有在房里找到夏沐芸,倒是在阳台上捕捉到了她的倩影。

她正遥望着无边的大海愣神,对于那晚上的事情,她没有哭闹,没有质问,这反而让御修寒心里不是滋味。

宽大的睡袍披到了她的身上。

“刚退烧,别着凉。”御修寒给她递上一杯白开水,自己杯里的则是一如既往的黑咖啡。

“对不起nAd1(”夏沐芸轻语,“给你添麻烦了。”

御修寒举起的杯子停留在了­唇­边,用余光看了看她恬静的脸庞,“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双手捧着杯子,手心感受着杯壁传导出的温暖。

哪怕她一次次彷徨后依旧选择深信,哪怕他给她带来的是屡屡失望,但是她发现,她竟然依旧会为那片刻的温存而感动。

“虽然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又惹恼了温希,但是,我真的是无意的。”

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明白他那样发狂的原因。

“这种时候提她做什么?”

夏沐芸呆萌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因为温希,他才……

估摸着她是误会了,“你不要那样看着我,就算你把我当**,也没关系。”本来他­干­的就是**的事情。

夏沐芸回过头继续看大海,御修寒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她的侧颜。

“那个……其实……”

“嗯?”

“算了,没什么。”御修寒欲言又止。

“哦。”

她的冷淡让御修寒恼了,“你就从来不想了解我吗?你就不想知道我和温希到底是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你能那样自然地依赖着季岩,却不向我寻求帮助?”在罗成百般刁难她的时候,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夏沐芸不知道他又发什么无名大火,但是对于他的问题,她可以给他答案,“因为我每次向你寻求帮助,你都要回报,而季岩,他不会。你的帮助,我奢求不起nAd2(”

御修寒竟无言以对,真正给她距离感的明明是他自己。

他平息自己的怒火,“我和温希是在日本认识并一起长大的,她是我父亲的手下的女儿。和你们不一样,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自私,狠毒,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所以,我希望你离她远点,是怕她会对你不利。”

不管她有没有在听,他继续说下去。“我承认,碍于那个人的原因,我不可能不包容她。”

“父亲?”夏沐芸疑惑地看着他。

“是那个人把我养大的,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靠什么存活下来?”他的声线有些沙哑,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但是他想说。“他告诉我,他可以帮我复仇,于是,我就成了他的养子。我用整整12年的时间悟出了生存的法则,只有一个字,狠!”

夏沐芸感染了他浑身散发出的淡淡的忧伤,“对不起。”

御修寒苦笑,“别说对不起。其实他们都说得对,你,是无辜的。”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已经被困扰很久。

“什么?”

“当初,为什么要走呢?”

他沉默了,望向无边的大海,夜幕渐渐来临,原本明亮的大海变得幽暗,就像原本明朗的心灵变得忧郁。

“因为,不想多余地活着。”也许是海风吹得吧,他的眼睛为何如此地酸涩。

“没有人是多余的,每个人,都

女人改变男人,男人改变世界!

又是**相拥而眠,习惯真是个可怕的存在,它可以湮没你的理智,改变你的固有的生活轨迹。

夏沐芸睁眼醒来时,对上的是他的一汪清眸。他的额头抵上她的,“烧好像退了。”

她红着脸推开他,胡乱摸摸自己的额头。

他浅笑,夏沐芸晃了晃神,仿佛今天的他笑容格外温暖。

她捂着小脸沉进被窝,一大早的,自己在犯什么花痴呢!

“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用。”她隔着被子,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那就快起床。”他看了一眼时钟,“上学要迟到了。”

她探出脑袋,茫然地看着他,“上学?”

“嗯,我让言天帮你办好了手续,今天就可以回去上课。”

“可是……”

“没有可是。”显然他不想听到她的可是,“动作快点,如果你不想第一天就迟到的话。”说完先起身进了浴室。

夏沐芸心不在焉地刷着牙,怎么突然又让她去念书了呢?那样的话,就不能去季岩店里帮忙了,他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如果去念书的话,就又可以天天和若凌在一起了,得监督她好好备考。

“你是在刷牙呢?还是在吞泡泡?”

被御修寒从背后这么一吓,她还真就吞进去了一大口。咦?味道还不错!

整整一个小时,她才梳洗穿戴完毕。御修寒等得都快掀桌了nAd1(

“今天的早餐是简单的烤面包、煎蛋和蔬菜沙拉,沐芸小姐,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牛­奶­。”许言天这个男佣是越来越入戏。

“谢谢言天,叫我沐芸就好。”夏沐芸看了看餐桌,“奇怪,为什么只有我有牛­奶­?”

“因为寒不喜欢喝牛­奶­。”

她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她看到他的黑咖啡,皱皱眉,伸手将自己的牛­奶­和他的咖啡换了一下。

“你­干­什么?”

“我今天想喝咖啡,牛­奶­给你喝,别浪费嘛。”

“你确定?”

夏沐芸一个劲地点头,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想喝咖啡,她仰头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就看到她皱巴着一张小脸,一副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可怜模样。

好苦!

御修寒轻摇着头,却看不出半分惋惜,反而难掩笑意,“所以说,你就乖乖地喝牛­奶­。”说罢,他想换回。

夏沐芸将咖啡杯圈在自己臂弯里,不让他拿走,双眼一闭将口中苦涩的液体咽下,“这个……我要喝!”

御修寒看出她倔劲又上来了,将牛­奶­推到她面前,“你喝这个,言天,帮我再倒一杯牛­奶­。”

“吓?”

果然女人改变男人,男人改变世界,寒,你也满拼的。

******

校内校外,大家奔走相告,“你们听说没有,就那个夏沐芸,又回来上课了nAd2(”

“我亲眼看到的,还是个超级大帅哥送她来的学校。”

“现在还在校长室,走,过。”

“咦,若凌,你们不是好姐妹吗?夏沐芸回来上课,你不去接她嘛?”

安若凌懒懒的趴在课桌上,这都是第N个人跑来和她说,她早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哟~平常一口一个好姐妹的,关键时候也见不得人家好嘛。”罗珊­阴­阳怪气地走过她身边。

“嘁!跳蚤们真烦。”安若凌索­性­拿起书包,直接早退。等下,沐芸如果来上课了,那季岩那边怎么办?他知道这件事吗?

校长室里,年近六十的老校长不停陪着笑。“这件事许助理已经来通知过了,何必劳驾御总亲自来一趟。”

“呐,上次忘了交代了,关于夏沐芸班级分配的事情……”

“这个我们校方考虑过了,毕竟夏小姐落下了一个学期的课程,如果觉得跟不上,可以跟着下一级的学生重修。”

御修寒脸上读不出情绪,老校长擦擦额头的汗,“当然,如果夏小姐还想回到原来的班级,我可以派年级组最好的老师帮她补习。”

他歪头看向夏沐芸,意思是让她自己来决定。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回到原来的班级,不过补习就不必麻烦了,我会自己努力跟上课程进度的。”

“那就这么办。”

她说啥就是啥!

“是是!我这就带两位去教室。”

你是不是喜欢夏沐芸?

安若凌在季岩店门口徘徊着,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见到他又该说什么?一件单纯的事情一旦掺杂过多的感情后,就会人为变得复杂起来。

“若凌,你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来?”季岩眼尖,在柜台上就看到了她。

“啊,我只是正巧路过。”

季岩不说破,他可是看到她已经在门口晃悠很久。

“为何闷闷不乐?”

“没有!”她快速否认,但是表情早就出卖了自己。

“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安若凌琢磨着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她就这么点弯弯肠子,都快被自己纠结死了。

“阿岩,你是不是喜欢沐芸?”

季岩诧异地看着她,“若凌……怎么突然问这个。”

安若凌垂头丧气地继续问,“阿岩,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沐芸那样小鸟依人的女生?”

他大概懂了,抬手摸摸她的头,就像哥哥般宠溺她,“这是谁说的?我们若凌的­性­格也不差。”

安若凌苦笑一下,心想着在你心中还是差远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离开的甜品店,甚至都忘了告诉他,夏沐芸回学校这件事情。

“嘎吱——”急刹车声响起。

“小姑娘,年纪轻轻走路别横冲直撞!”货车司机冲着她嚎叫,这晚一秒,估计就撞上了,吓得他也是肝颤不已。

安若凌依旧心不在焉地往前走nAd1(

“怎么了?”

“许特助,前面好像突发情况,几辆车急刹车堵上了。”

“绕道走。等下!穿过去。”

又是她,他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直觉告诉他应该避而远之,但是……

“嘎吱——”又是一声刹车声,这次车还没刹停,安若凌整个身体就突然悬空,被托到路边。

“你不要命了!!!”许言天冲着她狂吼。

“死铁板?!我好端端地走着,你冲出来­干­嘛?还有,谁允许你抱着我?快放我下来!”

“你这叫好端端地走着?”他示意她看看身后,她顺眼望去,顿时噤了声。

“那也不用你管。”

合着还真是他多管闲事,许言天将她随手丢到马路边,上车直接呼啸而去。

女人果然是最麻烦的生物。

******

拓赶回夏家,温希正在厅里迁怒周姨,她现在也只能拿下人当出气筒。

御修寒根本就不回来,现在连许言天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想到他和夏沐芸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快活,她就气得咬牙切齿。

他所有的温情都该属于她,哪里轮得到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

“怎么动作这么慢!”

她想对拓撒气,但是那张冷脸只会反­射­她的怒气,到头来更加和自己过不去nAd2(

“夏沐芸今天在寒少爷的陪同下回了学校。”

“什么!”她不信,但是拓的调查不会有假,“打听到他们住哪了吗?”

“跟踪的人都被巧妙甩开。他们对于我们的手法,了若指掌。”

所谓师出同门,这是一场强强之间的较量,明显御修寒更为谨慎,所以取得了先机。

温希在心里盘算着,她不能就这么被他推开,他还是在乎她的,只是因为她太胡来,所以他才生气。

“对了,那天帮夏沐芸的那个男人,你认识?”

拓微惊,轻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你备车,我要去天锦。”他不回来,她就去找他。

******

“御总,温小姐找您。”

御修寒冷笑,看来开始有点规矩了。“让她进来。”

“寒……”温希站在门口,弱弱地唤着他。

“站在门口做什么?难道要我去迎接你?”

他态度依旧很不友善。

“不是不是!”

今天的她特意穿着简单大方,­干­­干­净净的有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气息。

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风貌。

御修寒看向她的眼中少了几许厌恶nAd3(“找我有事?”

温希小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行为作风也规矩起来。“我是来道歉的。”

“哦?”御修寒特意拖长音调。

“我坦白,我之前是对夏沐芸心存不善,动了点歪脑筋,我也知道,这些都躲不过你的眼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喔!是你?”

“嗯,是我。”

就此相望,羽落凡尘,灼灼其华。

两个人并肩在校园里走着,看她提着书包挺费劲,他索­性­接过手,搁到肩上,远远看去,完全是**学长和乖乖学妹的即视感。

“晚上想吃点什么?”

“随意,每天让言天在厨房里忙,挺过意不去的。”

“他乐在其中。”他停下脚步,“今天我们出去吃,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喂!你走慢一”

“快点,去晚就没位子了。”

夏沐芸抽dong着小短腿努力跟上他,他像是故意的,走得飞快,让夏沐芸吧嗒吧嗒地跟在他身后。

他的邪笑声伴随着她的娇嗔声相继传入不远处温希的耳中。

寒,原来你也可以这么快乐的吗?为什么?她认识他十多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却唯独对着夏沐芸,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的!

御修寒驾车来到老城区,老城区更加拥堵,旧小区多无停车位,很多居民就直接将车子停在马路边上,导致原本狭窄的道路更加难以顺畅通行。

最终,他们只得弃车步行。

相比御修寒满脸的不耐,夏沐芸倒是很轻松,她很少来老城区,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走稳一点,下雨过后,这里的铺地砖下都会积水,一不小心踩到有积水的石板……”他话还没说完,夏沐芸的惊叫声就在旁边响起,他稳住她的身体,就见她白­色­的学生袜上,被溅满了泥浆水nAd1(

他幸灾乐祸地冲着她笑笑,“我可是提醒了的。”

夏沐芸看看自己被染脏了的袜子,愣在原地,“我们……我是说以前是不是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

“沐芸,你别跑,这里的石板有积水,会溅到身上。”

“呜哇……”

“叫你别跑,我提醒你了的。来,我背你去前面的店里面洗­干­净。”

……

零碎的记忆中,那个少年……

“欢迎光临!”老板看到他们的时候微微怔了下,马上又热情地迎上来。“两位想吃点什么?”

“两碗凉粉。”

“好咧,稍等。”

这是一家很简陋的小店,地砖白墙,墙上还贴满了各式广告的贴纸,五花八门。靠墙的桌子边上,还有着粗细不均的涂鸦,照这深浅看来,这家店已经有一些岁月。

“没想到你还会特意来这里吃东西,和你的形象出入很大呀!”

的确,怎么看都有着强烈的违和感。

“我也已经很久没来,没想到这家店还在。”

关键是,竟然还能有机会和你一起来。

“好好吃!”

“这就叫美食在民间nAd2(有些味道,是五星级酒店和连锁产业链都无法复制的。”

“我们打包一份给言天带回去吧!”

“你倒是挺替他着想。”瞧这酸溜溜的语气。

夏沐芸轻瞄一眼他碗里,将自己碗里的凉粉拨了小半给他。“据说男的胃口都比较大。”

看他只望不吃,“怎么,嫌弃吗?”

“你们是不是当年那两个孩子啊?”老板观察了他们好久,忍不住过来问清楚。夏沐芸茫然地望着他,“抱歉,看来是我认错了,实在是太像了。连行为举止都一样。”

“老板,原来您还记得我们。”御修寒大方地承认,满意地看到夏沐芸惊讶的神情。

“我们真的来过这里吗?”

“那就是我没记错,小姑娘那时候还好小,跟在哥哥身后,我家老婆子还经常叨叨,怎么有长得那么好看的孩子。”

不难看出,御修寒对店老板还是比较尊敬的,那段日子里,店老板是为数不多的真心关怀他们的人之一。直至今日,整个人还犹如这家店一般淳朴。

“小姑娘,你看看那边的涂鸦,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夏沐芸进店时就观察到了,这么幼稚的涂鸦,竟然出自她的手笔。她对着墙壁左看右看,才能勉强看出画的是两个小人,手桥手。“这个是你吗?”她指着那个稍大一点的。

“我能说不吗?太丑。”

“这真的是我画的?”她是真的都已经不记得,虽然记忆中总是有一些零星的碎片拼凑不起来。那个模糊的少年,不论在梦里出现多少次,始终看不清脸。

店老板笑笑,

别再继续沉沦了,她已经忘了你。

许言天看他们俩一前一后进屋,气氛有些怪异。

夏沐芸将打包盒递到许言天手中。

“这是?”

“是凉粉,很好吃哦!”

“你们去吃凉粉了?”

夏沐芸微笑着默认。

“看能看饱吗?快去吃,难道还要我喂?”御修寒没好气地堵他。

夏沐芸朝许言天调皮地眨眨眼,让他别和这怪脾气的上司计较。其实她心里蛮同情许言天的,这么多年,一定不好熬。

御修寒揽过夏沐芸,温柔中不失霸道,“我们上去谈谈,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喂!你­干­什么!你慢一点!”他索­性­直接扛起她往楼上走去。

青天白日,世风日下,许言天牌高能灯泡闪了闪。

“你怎么老是这样,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嘛!”她嘟着嘴,不满的情绪宣泄无疑。

“我有好好问,是你没有好好回答!”

他拉过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感觉就像是长辈训斥晚辈。

“说,为什么要嫁给夏墨枫?”

“因为喜欢。”为了配合气氛,她还特意展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唔……”结果还没笑开,他就封上她的­唇­。温柔而绵长的一个吻,他不满足于她软绵的双­唇­,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舌尖追逐嬉戏,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你,你耍**!”她气鼓鼓地推开他nAd1(

“这就算耍**了?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他邪邪地笑着。

“本来就是因为喜欢……啊!”她依旧倔强地嚷嚷。

于是,上一幕重演。

很快,她就小脸绯红,在他怀中轻喘着。

“嗯?还不说?”他欺压在她身上,就像在逗弄宠物一般。

“你让我说什么嘛,好早以前,就是这么定的。”

他收起嘴角的笑容,“谁定的?夏墨枫?他有没有说原因?”

“这需要什么原因?”她疑惑。

“没什么。”

又是一吻,吻得她天旋地转……

“呜……你赖皮……”

御修寒在枕边支着脑袋,痴痴地看着夏沐芸粉­嫩­的睡颜,奇怪,单是这样,他就感到心中充斥着满足感。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这样的简单幸福,这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御修寒,别再继续**了,她已经忘了你。他告诫自己也不要忘了接近她的目的。

******

安家餐桌前,安若凌似是和碗里的米饭有仇。

“若凌,你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安羽凌看她这死气沉沉的模样就来气。

“你这专业卖队友二十年的有资格说我吗?”

“你……”

安羽凌被他气得丢下碗筷nAd2(

“吃饭!都少说两句。”安母出面调停,多夹些菜到安若凌碗里,“若凌,你哥也是关心你,你看看这两天,这小脸憔悴的,是不是功课压力太大了?”

安羽凌不屑地撇撇嘴,她哪有什么功课压力。

“要是累,咱­干­脆就不读了,等毕业之后,让你爸送你出去深造两年,回来安心嫁人就是。”

“哎呀,妈,你今天话好多啊!我不吃了。”她说完推开碗离开餐桌,到沙发前七倒八歪地躺下了。

安母焦急地轻声问儿子:“你妹妹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不行,改天我要到学校里去找找老师。”

“妈,你就安一百个心,她你还不了解么,就这么点脑回路,自己绕绕就出来了。”安羽凌也胡乱扒了两口饭,远离这是非之地,“妈,我上去看图纸了。”

“再喝点汤啊!”

“不用了。”

儿女大了,一个个都由不得她。

安羽凌一回房就投入到工作中,这可是他第一次独自推进这么大的方案,他得多上上心才行。既然答应了要做,就要做得漂亮,绝对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但是当他仔细地把资料审阅完,他隐隐察觉到某些不对劲的地方。虽然被掩盖得很巧妙,但是他毕竟也是跟夏墨枫那么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白了。为以防万一,他又把资料重新整理一遍,这次,他更加的细心,越看越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开始沸腾起来。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开发案!

他喝了两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就知道那个姓御的没那么

闺蜜间的异样 周末加更

罗成吊儿郎当地窝在沙发里,双脚架在茶几上,猥琐的目光上下扫过对坐的­性­感yóu物。

“温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他想不起自己和她有什么交集。

温希嫣然一笑,“当然是好事。”她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罗成面前。罗成防备地看了看信封,疑惑地打开一看,“没想到温小姐还有这种爱好。”

“我还有一个爱好就是乱点鸳鸯,我觉得我们应该合作。”

罗成砸吧砸吧嘴,舌尖舔了舔两排烟黄的牙。

“说白了,你就是想要御修寒。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一颗心都扑在夏沐芸身上。真TM奇怪,怎么就不会腻呢?”

温希的脸­色­微变,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信息:“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瞧我这记­性­,温小姐应该来A市没多久。啧啧,这件事说起来,我还应该是受害者,送上门的女人又被抢回去了。我没记错的话,刚来A市,他就已经把夏沐芸纳入怀中了。温小姐这么一个大美人,寒少真不会欣赏。”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他完全理解御修寒的选择。一个女人除了美貌,还应该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而夏沐芸恰恰完美地结合了这两

“呵呵,所以我们才应该合作,这样罗少才有机会,不是吗?单凭你自己,是斗不过御修寒的。”

罗成思忖了一下,她说得不无道理。温希这个女人,听说是从日本来的,凭御修寒对她的态度,肯定背景实力不容小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女人就去冒这个险。”

温希知道他快上钩了,“因为罗少也是个­性­情中人,不是吗?”

******

“夏沐芸,校园庆的第二阶段活动马上要开始了,你有报名参加什么项目吗?”

同班同学李沁回过头和善地问夏沐芸,她俩同班多年,比起其他同学感情要深厚些nAd1(再加上李沁生在书香门第,她的心机城府也没商人家的儿女那般重。

“还没有。”

校园庆?甚至都没人和她说起过这件事。

“那你和我们一起报splay舞台剧吧!我们这里刚好差个人。”

李沁的热情邀请就这么让她莫名其妙地报名参加了校园庆s。

“若凌!”她没有想到会在排练现场遇到好多天没有出现的安若凌。

“嗯?你怎么在这儿?”安若凌看到她,没有她想象中的惊喜,语气淡淡的。

“我回来上学了。”她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我知道。”依旧好冷淡。

夏沐芸尴尬地收回环住她胳膊的手,“若凌,你怎么了?”

“我还要去首饰道具,先不说了。”

安若凌的态度,摆明了不想和她多搭理。

“若凌……”她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

同伴走上前接过安若凌手中的道具,疑惑地问:“刚才那个不是夏沐芸吗?据说是我们学蓄出名的绿茶­婊­。”

“啪——”

安若凌将递过去的道具全部掀翻在地nAd2(“你才绿茶­婊­!你全家都绿茶­婊­!”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哎呀,你不知道啊?她可是夏沐芸的好闺蜜,你对谁说不好,对她说。”

“你才好闺蜜!”安若凌继续发飙。

“她到底算哪边的?”

******

罗珊几乎每天都会到季岩的店里报道,小女孩的心思昭显无疑,搞得他头疼不已。

“罗珊,你没必要每天来,女孩子应该少吃甜食,会容易发胖。”

在罗珊听来,这可是季岩在关心她的体型。

“阿岩,你放心,我会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保持最好的身材比例。”

他的重点可不是这个,她身材怎样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罗珊继续娇滴滴地黏在他身边。“阿岩,我也好想来店里帮你。”

“别!”他这小庙,容不下那么多大佛。

“可是最近安若凌不是不来了嘛,夏沐芸也回学校念书去了……”

“你说什么?”

她看两个人之间终于找到了话题,“所以我想来帮你,你一个人……”

“你说谁回学校了?”季岩完全听不进她继续说什么。

“就是那个夏沐芸,我看她以前也在你店里面帮忙,据说是成了校董的小**,给送回学校……”

你也没有必要来管我!

御修寒在校门口左等右等,来来回回被围观了数个小时,就是不见夏沐芸出来,这小妮子难道又忘记放学了?

与其­干­等,不如直接进去找她,可是她竟然也不在教室里。

李沁见过他,估摸着他是来找夏沐芸的,“沐芸她刚才就走了。”

走了?明明说好会来接她的,一个人走哪去了?

他拨通她的手机,理所当然地没人接,看来下次要买根绳把手机套她脖子里才行。

他敲开门卫的窗户,“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发大眼,穿着紫­色­短裙,看上去很好骗的,很漂亮的女孩走出去?”

他语速太快,再加上这样的形容,保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好久才转过弯:“哦!你是说夏沐芸同学吧!她刚还在这等人,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

“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御修寒突然面­色­不善起来,虽然原本看上去就不怎么和善。

“你这人好奇怪,我当然知道,以前每天夏总都来接她。”保安说得眉飞­色­舞,“我们夏总真是个贴心的人。”

御修寒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从现在开始,是我来接她!”

保安接过看了看名片,“对……对不起御总,我眼神不好,这岁数大了,有点老花。”

御修寒也不和小员工计较,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尤其是这种眼神都不好的人。

校门口旁边的街道里传出嘈杂声,御修寒路过时起初没注意,但是很快就折回,在缝隙间,他捕捉到了那抹紫­色­裙摆。

“你们­干­什么!”他怒吼nAd1(

“墨涵……”夏沐芸带着哭腔唤他。

几个制服装扮的中年男人将夏沐芸团团围住,看到他们认识,为首的便想上前和他说明情况。

“滚开!”他粗暴地推开他们,大步迈到她面前,“怎么了?他们欺负你?”

男人们最初的反应是,这是哪来的地痞**?但他衣冠楚楚,不像是那块料,便沉下气企图和他沟通。

“先生,你认识这位同学吗?你帮我们劝劝她,让她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御修寒这才看到她身后,躺着一大一小两只猫,小的爬在大的身上,而大的那只应该已经死了。

原来这几个人是流浪动物管理协会的,想要处理夏沐芸身后的两只猫,而她怎么都不肯让开。

“墨涵,猫咪好可怜。”她软声解释。

“走吧。这是他们的工作。”

她扯住他的衣角不肯走,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大猫已经死了,小猫看上去也有病,按照他们的办事方法,小猫也肯定活不下来。但是既然孤苦伶仃,又何必挣扎着求存活。“听话,没必要。”

“有必要的!”她已经快哭出来了,用眼神央求着他。“失去妈妈的小猫已经够可怜了,我们帮帮它,好不好?”

御修寒沉默,半拖着她将她拖离。她的眼泪瞬间绝了堤,朝他大喊,“我也是没有妈妈的小孩,我也没有任何用,你也没有必要来管我!”

御修寒拽紧了手心,身形微微有些颤抖,但是没有停下。

******

“寒,刚才日方来消息了……这……这是什么?”许言天话说一半被卡在了喉咙口,对着御修寒怀里的那坨毛大眼瞪小眼nAd2(

“喵——”

喂喂!这是开玩笑的吧!他指着那坨毛,连说话都有点结巴。

“这……这是你……捡的?”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小土猫。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这不是实在抵挡不住夏沐芸的眼泪攻势,只好妥协了么。他还特意陪夏沐芸跟着管理所的去给猫咪做了个检查,打了疫苗,顺带最后还把猫妈妈挖个坑埋了。想想过去几个小时自己做的事情,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它的名字叫球球。”夏沐芸乐颠颠地给许言天介绍,“我们还买了好多猫咪饲料,保证它长得壮壮的。”

许言天的关注点不是这个,他依旧难以置信,御修寒竟然捡了只流浪猫回来这一开天辟地的事实。

御修寒被他看得怪不自在的,“你刚说来什么消息了?”

“就是……”

“喵——”他还没说几个字,猫咪就嚣张地打断了他。

夏沐芸摸摸它­干­瘪的小肚子,“墨涵,它好像饿了。”

“是吗,那该怎么办?”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有点天然呆。

“饲养员说可以先喂点羊­奶­。”

照这个场

牛­奶­还是咖啡?习惯为你而改变

“寒……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

温希扑到御修寒怀里,用余光不露声­色­地轻轻撇过夏沐芸。

夏沐芸站在原地,一时无措,心里有点憋堵,这怎么看都是小情侣暂别重逢的场景,自己显得那么多余,她挠挠球球的毛,表情尴尬。

“芸儿!”末末大喊着跑出来。

“末末,你怎么乱跑,会摔跤的。”

“不会,最近末末把院前院后都摸通了,什么方位摆着什么我都记在这里。”他得意地指指自己的脑袋瓜。“芸儿,你最近去哪了?末末好担心。”

温希也竖起耳朵听着,她心里更介意。

她根据御修寒的神­色­,含糊其辞。“最近我回学校了啦!呵呵。”前晚,他有特别叮嘱过她切勿多言。

“咦,这个是什么?”末末摸到了她怀里的球球,使劲捏了捏。

“喵——”球球不满地抗议。

“末末你轻点,这是球球。”

“啊——猫!寒,我最讨厌猫了!”温希煞有其事地扯着嗓子。

御修寒皱眉,耳朵对这尖锐的嗓音特反感。“那是我捡的。”他如果不这么说,球球绝对会被丢出门。

“寒……你怎么突然想到养猫了。”果然温希的态度好转许多,开始在他怀里软软地撒娇。

回到夏家,御修寒就理所当然地被温希霸占,有他的地方就有温希的影子,感觉又一下子回到了之前。

夏沐芸的一张小脸也垮了半边,整个人显得闷闷不乐nAd1(

末末开始经常来主宅走动,他又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欺负球球。他每天听着季岩给他的录音书,整个人也不再如以往那么消沉,慢慢变得充实起来,只是每次对着御修寒,他依旧会灰着一张脸。

“哼!”

“末末,不要这样。”夏沐芸真怕哪天他惹毛了御修寒。

“哟哟,瞧瞧,寒,你还真养了只小白眼狼。”温希嘲讽着末末,这两兄弟水火不容她看得挺带劲。这个小瞎子一心护着夏沐芸,碍眼至极。

御修寒冷冷地呵斥:“闭嘴!”

“寒……”温希不理解御修寒对夏末琪的感情,照理说他那么恨夏墨枫,全然不念兄弟之情,怎么唯独对这个小子,网开一面。

夏沐芸看他沉下脸,立马拽着末末逃之夭夭。他的目光不舍地追逐着那较小的身影。

温显然看到了,她只是变聪明了,这些都不会是成为关键的琐事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寒,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我都睡不安稳,没有你,这地方好陌生。”你呢?是不是佳人在侧,颠鸾倒凤,所以能将她撇得如此­干­净!温希埋首在他怀中,目露凶狠。

御修寒原本就讨厌不识抬举的女人,所以温希越是激进,他就越是反感。

温希在认识到这一点后,有所收敛,但是怪就怪她将御修寒看得太重,又不够成熟,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做不到理智与大度。就像现在,她无时不刻地黏在他身边,若有似无地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夏沐芸早晨下楼时,就看到他们恩爱地坐在餐桌前共进早餐,她感觉简直就像生吞了只苍蝇一般,恶心难受nAd2(

以前她都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躲在自己的乌龟壳里,现在她发现自己做不到了≤是会下意识地去关注他和温希之间的一举一动,然后又躲在一边一个人置气,因为连她自己都找不到立场,她到底算什么?

温希细心地递上他喜欢的黑咖啡,用餐巾替他擦拭嘴角,他看上去很坐享其成。

她拽紧裙边,一步一蹬地下楼,“我去学校了!”她故意喊得很大声。

“过来!”御修寒果然叫住了她,她偷偷地抿嘴一笑,轻盈地扑腾到他身边。“把早餐吃了再去,周姨,倒杯牛­奶­给我。”他推开黑咖啡。

温希微愣,“寒,你不是讨厌喝牛­奶­吗?”对他这点了解她还是有的。

“快上楼去收拾一下,别忘了,你等下要陪我一同参加东海岸项目启动仪式。”

“嗯!我帮你也好好搭配下。”就这样,温希挽着御修寒上楼了,又独留下了夏沐芸。她泄气地趴在餐桌上,用叉子敲击着桌面,毫无食欲。

“小姐,怎么了?早餐不对胃口吗?”

“不是,周姨,是人不对胃口。”

哪有说亲近就亲近,说疏离就疏离的这种……这种花心大萝卜!哼!

“沐芸小姐,今天由我送你去学校。”

我是一个随时会离开的人

安若凌重重地将手机甩到草坪上。现在有关她老哥背信弃义的报道铺天盖地,让她都觉得丢人。这种时候,她竟然发现身边连个吐槽的对象都没有,让她莫名地烦躁不已。

仰卧在草坪上,看着蓝天白云,校舍古树,时间仿佛从没流逝过,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一听果汁递到她面前,“一个人在这里郁闷什么?”

她侧头,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

“阿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话说你不用去排练吗?”她接过果汁。

季岩在她身边坐下,“我不喜欢那种吵闹的场合,晚点去也没关系。”

“今天好像要定妆。”

“嗯,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沐芸怎么了?”

她不耐地闭上眼,“没怎么。”

季岩垂眸淡淡地看着她,自言自语地继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我只是想在那之前,努力为她做些什么。比起我,我希望你能更珍惜你们的友谊。我也许只是过客,但是你们却是彼此生命中那么特别的存在。”

特别的存在?

是啊,有多少友谊能走过这么多年不褪­色­,明明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却也相处得十分融洽。有时候,夏沐芸的弱小和天真让她发指,有时候,她又强大地吸收着她所有的牢­骚­与不满。

她背过身去,“阿岩,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是吗?”

“但是,也只是喜欢,不是吗?你会遇到你真正爱的人。”

也只是喜欢……在多少人眼里,十八岁女生的喜欢就是那么地不堪一击,只是心血来潮nAd1(但是他们不懂,那样的喜欢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就是这样在众人看来不理智,不成熟的感情,有时甚至比成年人的爱情更加纯洁而美好。

等下,他刚才说……离开?

安若凌从地上弹起来,而季岩早就已经走远。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总有着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回来的时候,夏沐芸也已经到了,好像在和别人交流什么。他先到一旁坐下,起初以为是幻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顶着他的腰。

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就看到一对玻璃珠一样的小眼睛贼溜溜的通过背包口看着他。他伸手把它提了出来。

“喵——”球球委屈地叫了两声,明明是它在睡觉被挤醒了,还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凶巴巴地看着。

“球球!”夏沐芸听到了它的叫声,紧张地望过来。

季岩提着小东西晃了晃,“沐芸,这是你的猫?”

“嗯啊!阿岩,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它,别让它乱跑。”

球球似乎很通灵­性­,大摇大摆地躺在季岩腿上睡了起来,还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挺会享受。

夏沐芸聊完之后过来,把球球又塞回包里,“阿岩,马上到你试妆了。”

“沐芸,你怎么把猫带学校来了?”

“那是因为,在家里末末老是欺负它。我就怕哪天回去,球球变成了光球。”

季岩忍俊不禁,这么听上去末末的情况还算不错,“那孩子不好好学习,天天逗猫吗?好久没看到他了,下次带他一起出来玩nAd2(”

“这个可以,不过阿岩,你每天下午来这里,店里不要紧吗?”

季岩给她一个舒心的笑容,没办法,谁让你在这里呢!

“阿岩,你别动!”

“我是没有动!你手别抖!”

“我没有抖!你别和我说话!我会更紧张!”

……一旁的学姐实在忍无可忍。

“我说你们,就上个发胶,染个发­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季岩尴尬地笑笑,“要不怎么说是新手。”

“等下,化妆能不能省了,反正要戴眼镜!”想象着各种胭脂水粉往他脸上抹,他还真受不了。

学姐打量他一下,“看你先天条件不错,就上个淡妆吧!”

“……”

于是,夏沐芸化妆师就上场了,这可是比弄发型更要命的过程。

她是格外地认真,而他,可就淡定不下来了,面对夏沐芸近在尺咫的俏脸,让他如何能做到泰然自若。

“沐芸,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行,你别动。”

这可真是煎熬!

夏沐芸也是现学现卖,所以大气都不敢喘一个,那较真的小模样,印刻在季岩的瞳中,是那么的迷人。

我讨厌善变的人!

“我回来了!”

罗珊苦着一张脸,将书包甩给佣人,有气无力地朝着空气喊了一句。

罗成已经等她很久,“姗姗你过来,哥有事问你。”

“有话快说!”罗珊没好气地一ρi股坐到沙发上,脸拉得老长。

他不用细问都猜得到,“又在学校受气了?这次又是谁?还是上次那个安家丫头?”

“这次不是她,但是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和哥说说,哥给你出气。”

罗成对别人坑蒙拐骗,对这个表妹倒是真上心。

这事太巧了!罗成在心中暗喜,简直天时地利人和,他不有点作为都对不起老天给他创造的机会。

“姗姗,你是说那个季岩和夏沐芸一起参加你们校庆演出?”

“你是驴脑袋吗?我还说得不够清楚?”

年纪不大,这脾气倒是不小。

罗成­奸­佞的笑容让罗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肩,“你放心,这口气,哥帮你出。”

******

御修寒总是有意无意地看时间。

趁他离开会场的间隙,温希找到邱副总,似乎交代了些什么。邱副总一脸谄媚地应和。

“言天,等下我去学校接人,这边的收尾工作交给你。”

“那温希怎么办?”

“派人把她送回去nAd1(”他把她带来,完全就是个陪衬。“另外,把这份文件交给安羽凌。”

“这是……”

“他会看得懂的。”

这是夏墨枫所有的治疗记录,他就是想给他加一剂强心针。

“那么,今天的仪式就进行到这里,接下去,就请各方来宾拭目以待,我们这个伟大的工程的落成!”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御修寒欲起身离席。邱副总抢先一步截在他前面。

“御总,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天锦有幸能和恒盛合作进行如此大的项目,那是御总带领有方。我斗胆提议,不如我们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双方继续交流一下如何?”

“是啊御总,大家都是一起为您办事的,多接触了解对以后各方面的业务都有帮助。御总要是到场,那就圆满了。”身旁的人忙连声应和,都想抓住机会和这位冷面总裁套近乎。

温希看御修寒依旧去意甚浓,便轻声吹起了耳边风,“寒,他们现在怎么说都是你的手下,­干­爹一直提醒我们,处理好上下级关系也是一个领导者该具备的能力。”

御修寒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也一起来吧!”

******

夏沐芸抱着球球在校门口苦等,熙熙攘攘人群逐渐散去,校舍也都是人去楼空。

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球球,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那就是善变的人。”

她瘪瘪嘴,”算了,也许他是真的很忙nAd2(”

“你不是上次医院的那个小姑娘,天都快暗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

廖雷将警车停靠到路边,下车和夏沐芸打招呼。

夏沐芸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看他穿着制服,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随便走走,累了想休息下。”

“小孩子家不要在外面逗留,你住哪里?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沐芸?”季岩去了一趟药店,远看这身影比较熟悉,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廖雷打量着季岩,“你们认识?”

“警察先生,我是她朋友。”

“是这样吗?”廖雷问夏沐芸。

她点点头。

“那行,记得早点回家,不然家长会担心的。”廖雷还不忘告诫她两句。

季岩看看无­精­打采的她,看看她怀里耷拉着脑袋的球球,“还没吃饭?”

他将她和它带回家,刚好自己也没吃饭,便多做了两份。

球球之前一直流浪,所以也不挑食。

“为什么不直接回去?”

她不说话,默默吃着饭。抬头无意间瞥见他脸上红红的小点点,“阿岩,你脸怎么了?”

他摸摸脸,被夏沐芸拦下,“别碰,手上有细菌nAd3(”

“好像是对化妆品过敏,刚才去药店配了药,抹一下就没事了。”

“既然过敏,怎么不早说,下次就不化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过

山雨欲来风满楼

直至深夜,院子里才传来车辆的动静。是不是他们回来了?夏沐芸凝神静听。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温希傲娇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寒,你今天喝了好多酒,我帮你煮醒酒汤。”

“不用,你早些休息。”御修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一样。

御修寒路过她的房门,没有驻足。

温希看他似乎不是很舒服,酒­精­还是在他体内产生了些许负面作用。她自顾自下楼,到厨房里帮他煮起了醒酒汤。

御修寒轻揉太阳­茓­,额头有些发沉。

温希细心地将汤水吹温润后端上楼。这个时候,许言天已经守在了他的门外。

“寒已经休息,他不希望其他人打扰。”

“我也算那个其他人吗?快让开,这是我特意为他煮的醒酒汤,他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你负得起这责任吗?”

许言天的身份,温希清楚,哪怕是御修寒面前的红人,她也不会给他多几分尊重。

“温希小姐要是考虑到寒的身体,又何必让他参与这类酒会。”许言天直言不讳,多少让温希有点恼火。

他不舒服吗?夏沐芸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在替我担心吗?”

窗边,他就那么慵懒地倚靠着,朦胧夜­色­将他嘴角的弧度映衬得无比­性­感。

“怎么还不睡,还是说,我不在,难以入眠?”他坏笑着走向她nAd1(

“才没有的事。”她气鼓鼓地否认。

他搂着她栽倒在床上,“但是我累了,睡觉!”

她推推他,“你好像跑错房间了。还有人煮好了爱心汤水等你去喝呢!”

御修寒在她身上用力嗅了嗅,“怪不得不睡,泡了**的醋缸。”

她越是想推开他,他就越是将她搂得紧,“生气了?怪我没去接你?”

“没有。”

“那是吃醋了?怪我一直和温希在一起?”

“才没有。”

“哦呀,没有小嘴还撅那么高。”

“你走开啦!”

“我真的走了哦!哎呀,头有点晕。”说完他撑起身体往阳台走去。

没过多久,阳台传来一声咕咚声,夏沐芸甚至都顾不上穿鞋,忙奔到阳台,心想该不是真的掉下去了。刚踏出阳台,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想你……”他轻声呢喃。

她依偎在他怀里,用更小声的声音回答:“我也是……”

早晨,御修寒和夏沐芸几乎是同时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两人相视莞尔。

“寒,你最近­精­神好了许多。”许言天看他面有血­色­,不再是刚来那般夜不能寐,噩梦连连。

御修寒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今天的屋里感觉特别安静,过了许久,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少了温希的聒噪nAd2(

“她人呢?”

“据说是一早就出去见朋友了。”

车上,夏沐芸埋头在研究什么,不怎么愿意和他搭理。女人就是这样,嘴上说不生气,心里分明很介意。

“看什么?”

她将台本收起来藏到一边,“不告诉你。”

“未成年不能看**读物,快交出来。”

这种时候他倒是记得她是未成年了。

夏沐芸抱着台本,一副抢也不给你的倔样。

他这碰一鼻子灰的模样还挺搞笑,许言天通过后视镜都看乐了。

“言天,你最近表情有些丰富过度。”

许言天不以为意,只要能看到这样的御修寒,被骂几句算什么。

将夏沐芸送走后,御修寒搭上许言天的肩,面­色­凝重,“你过来。”许言天以为又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交代。“你帮我去查清楚,她在看什么。”

“……”

明明口口声声说接近她是为了调查遗产,现在竟然差他去做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上午的时候,许言天将校庆的邀请函递给御修寒。

“没空去,推掉。”

“噢!”他将邀请函放到一边。

“ladiesandgentlemen,终于到了校庆这一天,我们长达两周的努力到了展示的时候,小伙伴们都准备好了吗?”

Cos小丑皇的男同学在台上手舞足蹈,把大家都逗笑了nAd3(

夏沐芸帮季岩检查着最后的造型,“还好脸上的点点消了,今天就这么素颜出镜吧!我去

MV被掉包了!

放送室的同学神情诡异地看了看安若凌,“这真的是你们的剪辑MV?”由于他们交得晚,没有经过审核就直接播放,可是这内容……

安若凌不耐烦地瞄了眼电脑屏幕,不置信地凑到屏幕前,眼睛瞪得老大,“这是什么?”

视频里,背景环境拍得不是很清楚,隐约像是夜店之类的包厢,一个女孩被一群男人围住,各种猥琐的笑声充斥于耳,镜头几次对准女孩的脸,却对画面上的男的做了虚化处理。

这就是那天晚上在帝豪包厢内的监控记录!

“不要……不要……”夏沐芸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手心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无边的羞耻感笼罩着她。

“你们看,这是不是夏沐芸?”

“好像是,真的是她,越看越像。”

夏沐芸下意识地摇头,颤抖着倒退。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季岩推开开始混乱的人群,往她那边挤。

不知是谁,打开了后台的大门,大片的记着蜂拥进来,都涌向孤立无援的她。

“你好,夏小姐,请问画面上的人是否是你?”

“有知**士透露,你为了维持生计,曾去夜店做陪酒女郎,是否真有其事?”

“我们是晚报记者,您能否为此事作解释,在校庆上播放这种视频,你本人是否知情?”

“……”

“不是我……不是我……”她捂着耳朵,但是躲不过一张张急功近利的嘴脸nAd1(

“对不起,请让一下!”季岩发疯似得挤到她面前,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不让摄像头继续拍,“你们这样是违法的!她还未成年,受到法律保护,请你们停下!”他朝着记者群怒吼,但是起不到效果。

“这不是上次晚宴上的男的吗?”

“对,就是他!”

“请问你和夏沐芸小姐是什么关系?可否解释一下?”

……

“快停下,怎么停下,快点!”安若凌在放送室对着同学大打出手。“沐芸!”她惊觉不妙,冲向艺术大楼。刚才被撞伤的地方还有些疼,但她只是奔跑。

沐芸,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些都没告诉过我!

夏沐芸在季岩怀里哭晕了过去,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抱起她,强挤出人群,哪怕镜头撞伤了他的额头,他也不在乎。这样的局面,再多的解释都是枉然。

“是谁送的MV?”

“好像是安若凌,怎么会这样!”

季岩挤出后台的同时,安若凌也跑到了门口,她看到他怀里已经昏过去的夏沐芸,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阿岩……”

“让开!”季岩早就失去了平日的温润。

安若凌马上跟上他,“我带你去医务室。”

记者依旧不死心地跟着他们,整个校园里都乱套了。安若凌将医务室的入口锁上,用桌子顶住,不让记者冲进来。季岩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将夏沐芸放到床上,“老师,你快看看,她怎么样。”

医务老师还有些云里雾里,战战兢兢地过来帮她检查,“你们让开,别围着她,帮我把窗户打开nAd2(”

******

许言天冲进御修寒办公室,“寒!出事了!”

恒盛的副总正在汇报工作,御修寒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出去!”

许言天杵了许久,无奈,退出办公室。

过了近一个小时,汇报才结束。他巴不得把那副总直接从办公室里揪出来丢下楼。

“寒,是真的出事了!”

看他这么心急火燎严重失态,“怎么?”

“你快看这新闻。”他把平板递过去。

“这怎么会这样!”他转念一想,在桌上翻出那张邀请函,“你为何不早说!”

“你让我出去……”

“快!和我去学校!”

这时,秘书冲进来,“御总,不好了,出事了!”

“有什么事延后汇报!”他要赶到她身边。

小秘书壮着胆子,“温小姐,温小姐在医院抢救!”来电话的告诉她,要是不第一时间通知御修寒,她明天就不用来了。

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父亲。”

“现在去哪?”许言天弱弱地问。

“……去医院。”他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医生表示,温希是在健身的过程中拉伤小腿,卧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罗珊乘乱逃离学校回到家,心里很忐忑。

“姗姗?”看她只顾着发呆,罗成轻轻地推了推她。

“啊——”她失魂落魄地惊叫出声,“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说只是给她一个小教训吗?现在这情况看上去好严重。”显然,她也被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吓到了。

没错,那个光盘就是罗成交给她让她接机替换安若凌手中的MV。

罗成看她不打自招的心虚模样,继续诱哄她,“姗姗,你没有做错事,你只是告诉大家真相而已。别怕,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是安若凌换的光盘。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照样上学,照样去找你的季岩。”

罗珊被洗脑成功,心虚地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

御修寒在医院里不断得到各种消息,简直坐立难安,无奈温希受伤的事情伊藤老头格外在意,让他无法推脱。

夏沐芸昏迷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医院。

“你去学校,想办法把记者赶走,他们一定还被困在学校里。另外加派人手到夏家阻拦记者。”

许言天给他带来了最新的报道,照片上,一个装扮诡异的男人强行将昏迷的夏沐芸抢出记者圈。

御修寒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你再带个医生过去,看看沐芸身体怎样,要是情况不妥,马上带到医院来。”其他的事情,他慢慢算。

许言天临走时,御修寒又不放心地拽住他的胳膊,“遇到特殊情况,你自己定夺。”他心领神会,非常时期,非常手段nAd1(

整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再加上御修寒没能第一时间处理,现在想全盘压下来,已经是不可能,只能尽可能地减轻对夏沐芸的伤害。

温希将他的一切表情收入眼底,他从进门开始,就全然不关心她的伤势,整颗心都扑在夏沐芸的事情上。她觉得自己真可悲,为了牵制住他,不惜弄伤自己,但留得了人,却终是留不了心。

但是,不管怎样,夏沐芸遭万人唾弃垂怜的时候,御修寒是在她的身边。

寒,你以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

夏墨枫的病房里,两个**来给他做日常检查。

“哎,你听说没有,他的未婚妻今天被曝光了,那视频真是……啧啧啧。”

“我有听说一些,年纪轻轻地就遭遇这样的事情,要我,都没脸活下去了。”

“那些人真禽shòu,不过天下男人,本来就没几个好东西。”

“好了,你小声点,别让病人听见。”

“怕什么,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绿帽子就算戴几层,都不会眨一下眼。”

******

“你什么意思?”安若凌质问许言天。

许言天扫视一下周围的几个人,“这地方不方便说话。”他目光落在季岩身上,得到了他的默许。

“去我那吧!”

季岩、安羽凌、安若凌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视频不是捏造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安羽凌不相信地再次核实nAd2(

许言天点头,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很清楚。

“你们这帮畜生!”他冲上去揪住许言天的衣领,“你们到底对沐芸做了什么?”

季岩把他支开,“你先听他说完。”

“事情不全是他们说的那样,也没你们想得那么糟。”但是他也不敢保证什么都没发生过。

季岩走到许言天面前,“现在开始,实情我们心知肚明。你回去告诉御修寒,我要的事实是,视频里的人,不是夏沐芸。”

独断,果决,许言天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

“他当真这么说?”

“是的,原话转达。”

御修寒哂笑,“他还真敢说。”竟然敢对他下命令。“沐芸怎么样?”

“医生检查过,没有大碍,情绪­性­休克。我离开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许言天推开病房门警惕地看了看里面的温希,她似乎专注着看杂志,没有异常。

“寒,这件事接下去你要怎么处理?”

“就按季岩说的做。”

事实什么样并不重要,在这个大众判断力普遍下降的时代,掌握了媒体便是掌握了真理。

******

夏沐芸醒了,情绪依旧萎靡不振。她一直以为,这些不愉快的经历,

雪中送炭还是雪上加霜?

视频的事件刚爆发,多家报社又陆续接到匿名照片。内容多数是夏沐芸和季岩在一起时的抓拍,很多角度引人遐想,就连上次被御修寒强压下来的照片也同时被曝光。

温希看似百无聊赖地翻阅着娱乐杂志,“哎呀,寒,你看,这不是那天宴会上的男人吗?”她故作惊讶地将杂志翻过来给他看,生怕被他忽视。

上面刊登的,是被寄到杂志社的照片,张张暧mei。御修寒一把夺过来,手不自觉地握紧,直到把杂志边角都揪到了一起。

“他们看上去还挺配,看来交往挺久了。”她继续煽风点火。

御修寒面­色­越来越难看,末了,他自嘲地笑笑,他早该想到的。

******

许言天很快找到一个神似夏沐芸的外围女,召开紧急记者发布会。一方面吸引记者的目光,让他们不至于咬着夏沐芸不放,另一方面,就算是弄虚作假,也要以假乱真,达到目的。

“我刚交代的,都记清楚了?面对记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要你表现得好,酬劳一分都不会少。”

女孩听到酬劳,两眼放光地点点头。

他冷眼扫过方岚,吓得她坐立难安,好端端的上着班就被抓来这里。“只要稍加排查,便可知道这是帝豪的包厢,你总该解释一下,是发生了什么。”

“这完全是意外,我们的监控资料是绝对不会外泄的,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言天全程黑面,“我们需要的,不是这样的解释。”

方岚眼珠一转,“我了解了,这画面里的姑娘,绝对不是夏沐芸,夏小姐那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那里,夏小姐知书达理……”

“好了!其他的你去和寒少解释就行nAd1(”

天啊!这明明是他御修寒自己做出来的好事,让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特助,会场已经布置好,记者都到了。”

“将人带出去!”

安若凌紧张地盯着电视直播。

御修寒的行事作风果然够雷厉风行,先借发布会压下舆*论,然后人为转换报导方向,大众的视线很快就会被转移,沐芸就成了整个事件的受害者。

“若凌,你别挡着屏幕,坐下不也能看么。”

“阿岩,你说这样行吗?”夏沐芸紧张地问他,这么糊弄媒体,行得通吗。

季岩心里也没底,对御修寒这个人,他也不是很了解,事到如今,只能期待他还有一丝恻隐之心。

屏幕上,方岚面对媒体,显得从容许多,“很抱歉,让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个发布会。竟然在帝豪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非常震惊……”官方的寒暄基本可以无视,她话锋一转,切入到正题,大家都屏息以待。

“在这里,我也代表帝豪,向夏小姐表示歉意。是我们监管不力,才会让这样的视频流出,对她造成困扰……”

发布会现场一片哗然!

安若凌指着电视大骂:“这臭婆娘在说什么?”

季岩激动得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说好不是这样的!”夏沐芸悲伤地哀嚎,这无异于向大众证实了一切nAd2(

“沐芸,沐芸你冷静一”季岩将她拥在怀里,眸中充满愤恨。

去了一趟超市回来的安羽凌连鞋子都没换就冲了进来,将各­色­杂志都摊到茶几上,“你们快看,现在外面都是这些报道。情况比原来更糟了。”

季岩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这都是胡扯!”

“怎么会有这么多照片,是谁在偷*拍你们,什么叫‘夜间频繁出入男方家’?你们两个……”安若凌看着这些以假乱真的报道,心里又说不出地憋堵起来。

“你们别信,这些都是断章取义,捕风捉影的事情,你看这几张照片,明明当时若凌也在,却只拍了我和沐芸。”他大概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了。该死,竟然连他也一起算计。

“这么说,御修寒是看了这些报道才改了发布会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安羽凌依旧不明白。

季岩大致能猜到他的想法。这盘棋可真高,他们算准御修寒不会坐视不理,但是一旦巧妙地利用了男人的嫉妒心,那么御修寒这一步才是直击要害。

同时,季岩也开始琢磨,御修寒对夏沐芸的态度,到底算是哪一种。

但此刻的夏沐芸,已经无法思考那么多。她分不清是在为自己的遭遇悲伤,还是因为他

她就是我的一双破鞋

今晚的夜格外深沉,风卷残云,多少人无眠。

季岩踩在枯断的枝丫上,发出清脆的折断声。显然对方已经等他很久。“还以为你不会来。”

拓站在黑暗中,不去注意,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迟到不是你的作风。零!”

季岩温柔地一笑,丝毫没有被拓的­阴­冷气场感染,“没办法,我的公主受了惊吓,实在是让人伤神。”

拓的视线落在季岩的脸颊,“这么保护她,不惜让自己受伤,为什么?”

“你是不会明白的。没有心的人怎么会懂。”他说得极度嘲讽。

“雅子小姐的事,是我失职。但是,零,任何人的生命都没有你的重要。就算有牺牲,那也是为了保全你。”拓显得很激动,武士道­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

“闭嘴!”季岩整个人都投­射­出强烈的怒意,“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她。”

拓不再争辩,语重心长地规劝他,“离开那个女孩,你救不了她的。”

“这就是你和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季岩抬高声调,“你们带给她的伤害,迟早,我会替她讨回来。”

“和她在一起,你就会被曝光,消息会传到日本,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沐芸,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凉风吹过,倍显荒凉,万籁俱寂,仿佛刚才的谈话不曾发生。

******

“夏沐芸来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本来闷沉的记者堆瞬间如洒了­鸡­血一般,蜂拥上去将夏沐芸和季岩围得水泄不通nAd1(

季岩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她身前。

警方企图上来控制局面,可惜实在是太过混乱。

“请大家冷静,依次提问,但是请谨言慎行,如果夏沐芸受到任何伤害,我将直接起诉。”

季岩抢过身旁一位记者的话筒,响亮地宣布,争抢的局面得到一定的缓解。

针对夏沐芸,一系列问题滚滚而来。

“天锦召开了发布会,当中宣布视频资料属实,请问,夏沐芸小姐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季岩拍拍她的肩膀,用眼神告诉她,有他在,不要怕。

她细长的睫毛轻颤着,小手握紧季岩的,季岩反握着她,给她力量。大家都屏息以待。

“是的,就是我!”

她的声音依旧在颤抖。

“这件事情,她也是受害者,我希望大家将关注点放在抵制此类暴行,而不是给承受这种遭遇的少女伤口上撒盐。”

对于季岩的话,大家交头接耳起来。

御修寒的车被堵在路口,他摇下车窗,看着里面拥挤的人群,面若寒霜。

“那么,对于两位的关系,能否给个正面的回应?”

季岩低头看着夏沐芸,黝黑的眸中浓浓情意在涌动,“沐芸,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nAd2(”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锦缎般细滑的触碰,温暖了她冰凉的­唇­,这一吻,倾注了他所有的真心。

夏沐芸惊愕地瞪大眼睛,明明说好只是演戏而已,他……

镁光灯不停闪烁着,记录下这一吻。“她是我女朋友,所以,我希望她不要再受到伤害。”

“外界传闻,夏小姐和夏墨枫先生早有婚约,两位的关系得到家人的认可了吗?”记者咄咄相逼。

气氛陡然尴尬,夏沐芸脸上划过一丝忧伤。

她竟然没有考虑过,这么做,将夏墨枫置于何地。

“我认可!”末末抱着球球费力踉跄地挤进人群,“我同意芸儿和阿岩交往!阿岩是好人,他不会伤害芸儿!”

“他是谁?”

“好像上次在晚宴上也见过,据说是夏家的孩子。是不是就是那个病公子?”

末末转移了部分记者的注意力。

季岩将末末牵到身边,轻揉他的额发。

“那么,就算夏沐芸是破烂二手货,你也不在乎?”

夏沐芸就像是被施了咒,整个身体猛地颤了一下,这个声音是……御修寒!

他抱着温希,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四目相对,看向她的眸中不带一丝暖意,以及他刚才所说的话,宛如一根根冰刺,直扎夏沐芸心头。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说!

季岩支撑着夏沐芸,他意识到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塌,但是,还不能让她就此倒下。

这是第几次因她而失控?

御修寒坐在大厅中央,静得可怕。少了夏沐芸的软糯,少了末末的排斥,少了球球的撒娇,整个宅子都显得死气沉沉。

甚至连这个宅子,都显得那么陌生。

“来人!”

没有人应他,许言天还在忙着清理门户。

就算是已经落幕,很多记者还是迟迟不愿离去,虎视眈眈地盯着夏家,期待有劲爆的后续报道。

御修寒放肆地大笑,笑着笑着,整个面容变得扭曲,两臂一扫,周围的器皿全部扫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碎裂声!

“寒!”温希不顾脚上的伤,蹒跚着冲上来,“寒,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这样!”

他的双眸染上一层猩红,抑郁的心结,无边的苦楚,让他丧失理智。他一个振臂将温希推出,抬腿狠狠地将面前的茶几踹飞。

温希花了大把时间和心血布置下来的大厅,瞬间成了他发泄的温床。

这不是他要的,都不是!

温希想阻止他,但是却无能为力,吓得花容失­色­,“快来人啊!快来人!”

许言天被大厅的巨响吸引了过来,看到这大片的狼藉,“寒!你冷静下来!”他钳制住依旧在施暴的御修寒,他的双手早已被破碎的玻璃划得血迹斑斑!

“寒,我是言天,我是言天,我听到我说话了吗……没事的,没事的!”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期,每次御修寒情绪失控陷入痛苦中,都是他陪着他,一路走来。

御修寒埋首在他怀里,呼吸依旧急促。

夏家就像被山洪洗礼过的村庄,经历了纷乱,恐惧,挣扎,最后依旧没能逃脱被毁灭的命运nAd1(

“言天……”冷静下来的御修寒在他怀中近乎虚脱,额上细密的一层冷汗,“我没事。”他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踉跄地往楼上走去。

“……”

温希目睹了整个过程,让她心悸,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御修寒。他时而残忍冷酷,时而孤傲邪魅,但是绝不应该是这般无助,因受伤而发狂。

她更无法接受的是,让他屡次失控的是夏沐芸,她觉得自己好可笑,每一次的­精­心布局最后只是证明她心爱的这个男人,满心满念都是另外一个女人。

******

“末末,你为什么要出来,现在怎么办,你要和我一起无家可归吗?”夏沐芸责怪着末末,她现在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末末好委屈的站在一旁,他还以为那样很威风,却没想到又给芸儿带来了困扰。

“怎么会无家可归,我的家就是你们的家。你和末末,我都会负责到底。”从他决定出面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再退缩。

他上前去牵夏沐芸的手,却被她躲开了。“阿岩,刚才我那么说,是因为形势所逼,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我知道。”他打断她的话,下意识地不想听她说下去,“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然后,牵起末末,走在了前面。

“末末,你今天好勇敢!”

“真的吗?”

“当然,末末是个小男子汉!”

夏沐芸回头望了望夏宅,喉咙口有种说不出的酸涩nAd2(

安若凌整节课就躲在角落里用手机不断刷新着娱乐版面。果然,没过多久,类似夏家千金移恋蛋糕王子的字样就占满了头版头条。两人的一吻成了决定­性­的证据。

“这做戏也太真了!”也是,阿岩本来就对沐芸有好感,自然真情流露。

反正她现在也释怀了,阿岩说得没错,为了他让她放弃沐芸,那不是她的风格。

不过整个事态就如季岩所说,两人的绯闻得到了证实后,很多媒体发文,有祝福声自然也有谩骂声,但至少,不再拘泥于视频事件。

虽然她的情况依旧好不到哪里去。

“她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上课,什么好姐妹,背后捅刀子。”

“这么看,那个夏沐芸是真善良,换做我,早就绝交了。”

“离她远点,看上去人挺好,没想到心眼这么坏。”

“啊!好烦!”她不耐地合上书,一帮子见风使舵的绣花枕头。

她拿着课本百无聊赖地走在校园里,“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反正姐姐我脸皮够厚!”

周围悄悄交头接耳的小学妹们都迅速躲离。倒是几个高年级的一点都不买她的账。

“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挺横!”

“人蠢不要紧,出来害人就不对了。你们知不知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背叛我

罗珊气愤地来找罗成对峙,“哥!为什么季岩成了夏沐芸的男朋友!你明明说过的,季岩一定会讨厌她,疏远她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件事他也烦着呢!那个笑眯眯的臭小子怎么老是坏他的事。“男朋友而已,过几天就换了,你哭什么!就你这模样,谁还看得上你!”

罗珊都已经哭花脸,又听到自己哥哥这么说,扭头冲回房间。“你骗人!”

“我不也上了那老娘们的当,走了个御修寒,来了个季岩。”罗成自言自语,这啥时候能轮到他呀!

白天不能说人,这不,电话就来了。

“温小姐,结果好像和我们说的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夏沐芸现在已经没有了御修寒的庇佑,你要是连季岩都搞不定,那我就真的看错人了。”

“都怪花朵太娇艳……”想起夏沐芸那张­精­致的小脸,那光滑的触感,罗成就蠢蠢欲动。

“再娇艳的花朵都经不起摧残。”

花朵越是娇艳,说明她离凋零,也不远矣。

温希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急忙挂断电话。

“温希,睡了吗?”

“还没有。”

御修寒提着药箱踏进来。

“寒,你……”此刻的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孤冷的气息,英挺的身躯稍弯,尽显疲态。

他将药箱放置到一旁,拉起她的手臂,“疼吗?”那是刚才他推开她时,为了稳住身体,被边角划伤的nAd1(伤口不是很深,她甚至都还无暇处理。

“不疼,你呢?”她反握住他缠裹着纱布的手掌,“寒,不要那样伤害自己,不值得。”

他苦涩地扯扯­唇­,打开药箱,给她上药。

“寒!”温希突然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我的心,你还不懂吗?从小时候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是我的全部,我才是那个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人。我不奢求你全部的爱恋,只要你的眼中有我就好。”

温希滚烫的泪珠浸透了他薄薄的衬衫。他就这样任她抱着,任她哭诉着。

“我明白。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背叛我。”

******

季岩重新把夏沐芸带回家,这回,又多了末末。

他的房子不大,90多平,总共就两个房间。

“沐芸,你就睡我房里,书房有张小床,末末睡那里可以吗?”他习惯­性­地搓搓他毛茸茸的脑袋。

末末爽快地点点头。

“阿岩,那你睡哪里?”夏沐芸软软地问他。

他肯收留她们就已经是感激不尽,现在这样雀占鸠巢,怎么都说不过去。

季岩指了指沙发,躺上去惬意地翘起二郎腿,“我就睡这,反正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也经常在沙发上睡。”

他了解她,但凡是麻烦到别人,她都会感到过意不去。

“沐芸,你要是什么都想和我算清楚,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nAd2(”

夏沐芸终于妥协。

“我要去超市一趟,羽凌买的都是一些垃圾食品。”他看夏沐芸已经很疲惫,“沐芸,你先休息一下,就当自己的家。”

待他出门后,末末小心翼翼地挪到夏沐芸身边,弱弱地问她,“芸儿,我们真的无家可归了吗?”

她只是无奈地叹气。

她牺牲了那么多,只是想为末末和自己薄一个安身之所,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

“放心,芸儿会想办法的。”她这么说只是想安抚末末罢了。

“小季,好久不来了,这次要买些啥?”

蔬果摊的老板都已经认识季岩。

老板娘一看是季岩,“小季,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你女朋友真漂亮。”她一把扯过老伴手里的水果,忙不迭往季岩手里塞,“买给女朋友的吧,来,这个好,今天刚到的,新鲜。”

季岩简直是盛情难却。

“小季,带条鱼回去,我看你女朋友太瘦,要多补补,以后好生娃。”

他们的热情让季岩哭笑不得。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够了,真的够了。”

街坊邻居显然对这个小伙很有好感,也难怪,平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喊一声,季岩都会出手相助,渐渐的自然就攒下了深厚的情谊。

“小季,别管人家说什么,我们挺你。改天带女朋友一起过来。”

大叔还特意做了个加油的滑稽手势。

“小情侣”的恩爱日常

为了不让季岩担心,夏沐芸早早关了灯。

黑暗中,她的眼睛乌黑发亮。

她侧身看向窗外,半透明的窗纱的遮掩下,隐约能看到外面漆黑一片。今夜,连璀璨的夜空都失去了光彩,格外单调。

轻轻地推开窗户,晚风拂面,让她更加清醒,睡意全无。

A市号称不夜城,就算是午夜已过,远远眺去,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

她望向夏家所在的方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失落感,鼻头又开始发酸。

她放空自己,静静地在窗前坐了一晚上,直到早上季岩来敲门。

她憔悴的面容已经告诉他一切。

“早安!睡得好吗?”

夏沐芸点点脑袋。

“我去照顾末末起床,早餐已经做好。”他温柔地揉揉她细软的发丝,什么都不说破。

末末吃好睡好,显得很­精­神。夏沐芸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带上他一起去了店里。

三个人走在街上,引来很多人的驻足围观。

俊男美女的组合不少见,但是美得如此和谐又赏心悦目的,不由得会让人想多看两眼。

刚到栀子街街角,便看到店铺门口人头孱动,街边团的商务车上,贴满了各种杂志的logo。

这些记者就像是闻到了上流社会的缺口,紧抓着夏沐芸这个落魄千金身上残剩的价值不肯死心,进行追踪报道。

“要不,我们回去吧!”

季岩不确定她是否还能再次安然挺过这样的场合nAd1(

“不,不要为了我影响到你做生意。”

“那我们就全当他们是来替店铺做宣传的吧!”

季岩瞄了记者群一眼,料想他们铁定是来证实昨天的新闻的。

他一手牵起一个,悠然自得地向前走去。

“各位工作真辛苦,起早贪黑,要不要到小店里来稍作休息?咖啡我请。”

季岩估摸这些人天蒙蒙亮就来这里守着,便改变策略。

别看这些小报记者平时咬人的时候恶狠狠,实际上都是工作所迫,私下里大部分人也都怨声载道。

面对季岩的邀请,他们毫不推辞,能进去坐着,谁会选择在门口站着,反正一样都能拍照抓素材。

“多谢季先生。”

“别客气,几杯咖啡要是能换来各位笔下留情,我也不亏。”

吃人家的嘴软,他相信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

夏沐芸像往常一样,开始营业的准备工作。

打开所有咖啡机饮料机的电源;消毒过后的器具清洗后投入使用;帮季岩准备做蛋糕的各种原料……这些,她已经做得很熟练。

季岩尽量避免她和记者们接触,一切让他先挡着。

“发我的照片可以,但是能PS得好看一些吗?”

“季先生,就你还需要PS吗?”女记者娇笑nAd2(

“或者打个马赛克也行,我不介意。”他其实是怕动静太大招来麻烦。

面对记者,他应付自如,谈笑风生。然而实际上,他的注意力一刻也未曾从夏沐芸身上移开。

看她一个人略显仓促,手忙脚乱。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起来,大步走到她身边接过手。

“别急,慢慢来。”

早上一般生意比较清淡,今天这么大片记者在,更加不会有客人。

季岩优雅地系上围裙,环在她身后,搭上她慌乱的小手,一起轻轻搅拌。

夏沐芸羞怯地垂下脸。

反正这群记者挖不到料也不会走,索­性­就满足他们。

有吃有喝,又有料扒,等到他们满载而归,夏沐芸和季岩这对假情侣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演戏也是那么累。

不过这样,之前的负面新闻应该就都能被覆盖掉。

“沐芸,晚上我们去海边吧!”

他希望能够借着大海的宽广一扫近日郁闷的情绪。

夏沐芸略显犹豫。

“末末,想不想去海边?”这一招是百试不厌。

末末耳朵尖,一听到海边,高兴得连蹦带跳。

球球被他塞在书包里,差点把早上吃的猫粮都颠了出来nAd3(

“喵……呜……呜……”

一人一猫,敏锐地嗅到了大海的气息,欢腾地四处撒欢。海边的沙滩软软热热,被潮水浸润过的边缘又有些湿腻。

末末顺着海浪的声音一步

有我这样一个人,喜欢你

晚餐过后,天尚未全黑,幽暗的光茫辉映在天际,海浪变得更加汹涌起来,原本温柔沉静的大海变得放dàng不羁。深蓝­色­的海面也显得变幻莫测。

海岸边上,窜起点点星星之火。

一只只红­色­的大灯笼在夜­色­中展开。

为什么有人在海边打灯笼?

提灯笼的人松开手,一抹火红跳跃着如祥云一般升向空中。

夏沐芸看了好久才看懂,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孔明灯。

她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走过去,地上五颜六­色­,还有好多只。

“这是给出海的渔民祈福用的。当然也包含着祝愿。孔明灯放得越高,就越是好兆头。”旁边一个阿婆解释道。

“阿婆,这个卖吗?”

季岩弯下腰,礼貌地询问。

“不卖,你们要是喜欢,跟着放就行。”

“沐芸,我们也放一个吧!”

夏沐芸用力点点头,星眸中充满期待。

孔明灯看起来简单,就一个骨架点上火烛,但实际上要放起来,还是有小技巧。

这下也难到了季岩,他学着阿婆的样捣鼓好久,才把灯架撑开来。

夏沐芸在他旁边,不停叮嘱他小心。

她提着灯的上头,以免季岩点火的时候把纸烧糊了。

点上火之后,两个人等了一会儿,看着灯体渐渐被热气充实,再一同把灯举起nAd1(

夏沐芸紧张地轻轻松开手,孔明灯被火光映衬得通体发亮,缓缓升向高空。

她忙闭上眼,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海风吹起她的几缕发丝,细长的睫毛抖动着,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待她睁眼,孔明灯已经飞到大概七八十米的高度,还在继续往上。

她欣喜不已,阿婆说的,这是一个好兆头。

“阿岩,你看,我们的灯飞得最高。”

她眉眼带笑,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一盏小小的灯,竟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欢乐。

季岩痴痴地看着她。

夏沐芸意识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呆呆地指了指空中,“阿岩,灯……”

他的目光仿佛带着电,让夏沐芸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

“沐芸……”他欲言又止,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

季岩的嘴­唇­不同御修寒的薄­唇­,他的­唇­微微上翘,笑起来的时候,伴着眉梢弯弯,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但是现在,他显得有些严肃。

“沐芸……我不想成为你的困扰,但是,我……我怕不说……”他深呼吸,清了清嗓,手极度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

夏沐芸不解地看着他,他怎么会是困扰呢?一直都是她在麻烦他。

他经过了漫长的心理斗争后下定决心nAd2(

“沐芸,我喜欢你!不仅仅是朋友间的喜欢。”他的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说他不期待是假的。但是当看到夏沐芸懊恼地垂下眼眸,他就懂了。

“我不要求你现在马上就接受我,你也不要有负担。你的任何回答都不会影响我想保护你的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喜欢你。”

这两天她就隐约感觉到他有一些不寻常,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所以只能选择逃避。她感到非常无措,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直白地对她表白。

夏墨枫没有。

御修寒更没有。

她眼眶微红,就算不是她的错她也感到亏欠,“对不起,阿岩。我根本配不上这么优秀的你。”

就算她想,她的心也早就不属于自己。

季岩难掩失落,但他还是首先考虑到她的感受。这么突然,是他的不是。

他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傻瓜,快看你的灯。”他抬头指向那越飘越远的红灯笼。

夏沐芸抬眼望着他的侧颜,黑暗中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他上下滑动的喉结,难掩起伏的情绪。

******

御修寒坐在中央的沙发上,整个大厅的人,不论工作人员还是客人,全部被许言天带来的人控制住。

伴随着他的一个指示,帝豪的大门应声合上。

“寒……寒少,您这是作何?”方岚颤颤巍巍地上前。她可真是怕御修寒一个不爽,血洗帝豪。

御修寒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已经全按照你的吩咐说了nAd3(”

纵使再好,你不是我要的那个人。

“寒!怎么回来这么晚?”温希帮他褪去西装。

他松了松领带,解下袖扣随手丢到一边,顺手搭上她光滑的肩头。“一直在等我?”

她用指尖轻戳他坚实的胸膛,“人家不等你等谁。你答应人家要去度假,到底什么时候去嘛~”

“再过两天。”

温希不满地扭了扭身子,“你总是说过两天、过两天,两天之后还有两天。”

她的撒娇在御修寒听来有股莫名的烦躁,“我先洗个澡,我们去江边看夜景。”

夜景?夜景有什么好看的!

“我帮你去放洗澡水。”

但只要是和他出去,看什么都行。

入秋微凉的江面,被霓虹灯映照得波光粼粼,习习秋风迎面而来,灯红酒绿的世界,偌大的尘世,无比地寂寥。

他隐约看见一个欢快的身影,像夜里翩翩起舞的­精­灵落在栏杆边,与江岸融为一体。

“墨涵,你看远处的邮轮……好壮观!”

“寒,难受死了,到江边酒店看全景,不是一样么,还能看到全景。”夜晚的海风吹散了温希的发型,拂过肌肤留下黏腻的感觉,让她极度不舒服。

御修寒被拉回现实,这里不是维多利亚河岸,身边的也不是她。

“回去吧!”

“什么?”

莫非他当真只是出来看夜景?太荒谬了,日理万机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资?

亏她特意­精­心打扮,还以为他准备了什么意外惊喜nAd1(

“寒,人家肚子饿了,听说E-Hotel的法式料理特别纯正,好想去尝尝。”

御修寒心不在焉,全凭她做主。

温希开了一间位于顶层的总统套房,拿着房卡,她暗下决心,今夜,一定要成功!

服务员将前菜和主菜一并送上。前菜是经典的法式龙虾汤,主菜温希点了御修寒爱吃的黑胡椒牛脊排。他看上去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便放下了刀叉,倒是红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温希看着屡次放空的酒杯,心中暗喜,酒是个会让人犯错的好东西。

就餐时,全透明的墙体让江岸的风景一览无遗,从几百米的高空俯瞰尘世的车水马龙,简直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

“寒……”

不知何时,温希已经挪步到他的身后,玉指萦绕过他的耳际,“我敬你一杯。”她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凑近他的­唇­边,他没有拒绝,她轻抬酒杯,红酒润过他­性­感的­唇­线。

温希重新满上,轻扭腰肢坐到他腿上,附在他胸前,听着他苍劲有力的心跳,那“扑通扑通“声同时刺激着她的感官,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混着酒香,让她着迷。

她凑上自己的红­唇­,御修寒的­唇­与她的­唇­相擦而过,他拿起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在她还来不及失望的时候,低头,霸道地吻上她。

这是他难得的主动,那火热的感觉瞬间点着了她。

她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女人,但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这最后的距离nAd2(

今夜,她相信,他不会再拒绝她。

他的吻一直延续到脖颈,发情的御修寒让她充满了期待。

御修寒将她按在墙面上,背后就是万丈高空,温希的心颤了颤,但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寒……”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称呼,御修寒倏地停下了。

温希双眼迷离,动情又疑惑地看向他,怎么突然停下了?

御修寒替她整了整衣衫,默不作声地转身欲离开。

温希不明白这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恬不知耻地追上去抱住他­精­壮的腰肢,“寒,你要了我吧!让我成为你的女人!”

御修寒面­色­难堪,低头看了看腰间缠握的手,他知道这样对温希有点残忍,但是没有办法,她不是他要的那个人。

脑海里浮现起季岩那一吻,他的骨节微微泛白。

“季岩说的没有错,希望大家祝福我们。”

祝福?他在心里冷哼一声,一节节掰开温希的手,毫无留恋地离开,他要去把她抓回来。

“寒——!为什么!”

温希不死心地对着他的背影嘶吼。

******

“哐当!”夏沐芸手一颤,手中的碗碟应声而碎。

“怎么了?”季岩冲进厨房,“有没有受伤?”

夏沐芸莫名感到心慌,这种感

钱,我要;人,我也要!

罗成在角落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夏沐芸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他心颤不已。御修寒的狠,他算是见识到了。

安若凌赶到医院的时候,夏沐芸还在昏迷中,“阿岩,怎么了?昨天医生不是说没事吗?”

季岩埋首在她床边,一动不动。

她小心翼翼地推推他,“阿岩?”

他依旧没反应。

“零君,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是,雅子,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你别骗我了,零君,你逃吧,别管我了。如果活下来了,就好好的做一个普通人,娶妻生子。”

“雅子,别说傻话,雅子,雅子你别睡,别——”

曾经,最爱的人的生命就在自己怀中流逝,那一刻,他终于懂了死亡的意义。那枪口给别人带来的恐惧与悲伤,全数叠加还给了自己。

失去挚爱的痛,他无法再一次承受。

“阿岩?你怎么哭了?”安若凌探近他,竟在他脸上摸到了凉凉的液体。

“若凌,你陪着沐芸,我去想办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夏墨枫的事情,她听说了。“你到哪去?”她拉住季岩,“阿岩,你别做傻事。”

季岩给了她一个微笑,他的笑不再那样明媚温暖人心,勉强中带着一丝苍凉。“我知道有一个方法。”

安若凌一听,晦暗的瞳中燃起了希望,但是季岩给她的感觉,太过毅然决然,她拉住他的手不觉收紧,“阿岩,你到底想做什么?”

“替我好好照顾沐芸nAd1(”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她抱紧他的手臂,生怕他消失。她记得那天他说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离开。“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允许你去。”

季岩原本那会笑的眼睛此刻充满无奈,他长叹:“若凌,现在没有办法。”

“办法是人想的,我们这么多人。我不会同意的,沐芸也不会同意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是如果你不见了,我相信沐芸不会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你难道还嫌她伤心得不够吗?”

病床上的人儿已经心力交瘁,他真的好想再为她做些什么。

安若凌似乎是咬准了他,“阿岩,我知道,你可能和我们不一样,我早就感觉到了。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对我们每个人都很重要。你答应我,绝不会做傻事,我们还要继续在一起胡闹下去,你说好的等到我毕业的时候,你还要给我开派对。”她哽咽着哀求他。

罢了,他拍拍她的手背,“我只是去想办法筹钱,你想哪去了。再说末末还在家里,我总要回他。”

“真的?”

“真的,好好照顾沐芸,等我回来。”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没有撒谎。

她这才肯松开他。

“哥,墨枫治病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可是个无底洞,就算有钱,我们也只能暂时维持基本治疗。现在的问题是药械,据说中国目前为止只有那一台,御修寒不点头,没人能用。”

这是安羽凌之前告诉她的,目前他也在筹钱中,但是如果真的是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闺蜜nAd2(“沐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粗心。”如果一开始她没搞错光盘,后面这一系列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墨枫……哥……哥!”夏沐芸从自己的梦呓中惊醒,“若凌,我哥怎么样了?”

“沐芸你别太担心,治疗费用暂时已经续上了,院方已经答应继续维持治疗。墨枫哥不会有事的。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

“可是医生说了,普通的治疗没有用,病情还是会持续恶化。”这个时候,三言两语已经哄不住她。

安若凌开始懊恼,怎么关键时候嘴就那么笨,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沐芸,你别哭了,你看你的眼睛,哭坏就不好了。”啊呸,说好不哭,怎么她自己也流起泪来。

罗成买了一大束玫瑰,找到了夏沐芸的病房,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两个哭歪了的小甜心。“小沐芸,小若凌,还记得哥哥吗?”

“你个死变态,来这里­干­嘛?”安若凌胡乱抹抹脸上的泪水,指着他的鼻尖,就差没把他直接轰出去,所以说罗成对她兴趣不大,刚才那软弱无助的模样多好,一秒变泼­妇­。相比之下还是他的小沐芸我见犹怜。

“我是听说我们家沐芸病了,所以特意来探望。这花还喜欢吗?”

火红­色­的玫瑰,实在是和她们此刻的心情大相径庭。那刺眼夺目的红,让人心悸。

“人你也看到了,我们沐芸好得很,请勿牵挂,门口在那,走好不送。”安若凌嫌弃他的一切,“顺便把这花带到门口的垃圾桶,举手之劳,谢谢。”

罗成直接无视这小妮子,绕过她在病床边坐下,“沐芸,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哥的事我也听说了,我是真的很想帮你nAd3(”他装出一副悲恸欲绝的模样,一只­色­爪不断靠近夏沐芸挂点滴的纤纤玉手。夏沐芸缩了缩手,“罗少爷,我们不是很熟,您的心意我心领了。您还是请回吧!”

罗成碰了个软钉子,还不死心,索­性­把话挑白了。

“沐芸,你可能还不明白这件事的艰难,御修寒已经不管你们的死活,你何不跟了我。我保证,夏墨枫的治疗不会有任何问题,凭我们罗家的地位,什么破仪器不能搞定。你需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

还没等他说完,安若凌就抄起他带来的玫瑰往他头上砸去,“让你个­色­胚胡说八道!”

“你个疯婆娘!”罗成被她追打,跳起来一个劲躲避,玫瑰的刺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道细痕,他被逼急了,本­性­毕露。“我告诉你们,少特么装清高,当初还不是为了钱被御修寒糟蹋了,现在又搭上季岩那小子,就凭他,夏墨枫迟早断气儿。嘿,我说你们是不是就指着他翘了好双宿双飞?你这小­骚­huò……”安若凌把他轰出了门,谩骂声依旧从楼道里传进来。

“真是个烂草包,­色­胚,罗家在他手上,迟早玩完,沐芸,你别听他乱吠。”

夏沐芸已经没有­精­力和这样的人置气了,人前人后,再尖酸刻薄的嘴脸她都见识了,也不多他一个。

******

季岩和安羽凌在走道里不期而遇。两个人的表情显然已经告诉对方,依旧没什么进展。

“我去向我父亲打听过,那仪器,寥寥数台,简直就是天价。”

“这个你拿着。”季岩将一个信封递给他,“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一定要用最好的药物。”

安羽凌抽出一看,是一张支票,整整一百万。“你哪来那么多钱?你把房子卖了?”

“怎么可能,卖了沐芸她们住哪。”

“这钱我不能要。”安羽凌很果决,哪怕已经相熟,他也不能随便收他的钱。

“你不要,夏墨枫需要。”

“那行,你得告诉我这钱是哪来的?”

“你还是别知道,对你没好处。”季岩讳莫如深,不愿透露。

接下来该怎么解决治疗器械的问题?季岩站在夏墨枫的病床前,他和病床上这个面容消瘦的男人素不相识,然而,他真的好羡慕他。

******

许言天刚驶出夏宅,就被安若凌拦下,还险些撞上她。他打算绕道而行,但是安若凌不罢休地直接坐在了车前盖上。“要走可以,从我身上碾过去!”她对着车里的他大叫。

无奈,他只好下车。

“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就知道,躲不过她的一番追问。“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你做事之前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的吗?御修寒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是的。”

安若凌气结,“你知不知道名誉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当然,你们不知道,你们都是自私又冷酷的臭男人。我现在能不能问你一句,御修寒到底想­干­什么?用自己亲人的生命作威胁,这样好玩吗?”

他不为自己辩解,“说完了?那就好好回去照顾你朋友。”

“沐芸没有错,为什么要迁怒于她?”安若凌因为太过激动,脸涨得通红,就连说话都吼出了破音。

“她是没有错。错的是人心。”

许言天也替她感到惋惜,可是,很多时候,人无法和错位的命运作斗争。

“你们如果想解脱,也很简单,放弃夏墨枫。”才会让这纠结的命运终结。“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自己要搀和。”

“啪!”深深的指印烙在了许言天的左颊,他双拳紧握,强忍住这挨打的耻辱感。

安若凌只觉得手掌发麻,竟然真就这样打了出去。

“我不会说对不起的,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打。”她依旧不肯松口,但气势终究还是在他的瞪视下弱了一大截。

******

夏沐芸由于情绪起伏过大,加上茶饭不思,血糖严重偏低,在季岩的坚持下,让她先在医院里调理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他们去想办法,但是几天过去了,依旧没什么好消息传来。反倒是从小护士的口中,听闻了不少御修寒的动态。

托他的福,近日所有的小报记者注意力又全转移到了他和温希这一对比目鸳鸯的身上。

传闻温希脚部受伤,御修寒亲自照料,为其换药,呵护备至。

传闻温希郁郁寡欢,御修寒当即陪她飞回日本,一解思乡情绪。

传闻工作狂人御修寒为了佳人,也有了“从此帝王不早朝”的一天。

传闻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深情相拥,共度春宵。

传闻实际温希受伤是假,怀孕是真。

传闻御修寒已默认,温希不久之后,就即将飞升成为御夫人……

各式各样的传闻,都宣告着他现在过得多么潇洒惬意,事业鼎盛,佳人在侧。报纸上一张张他与温希恩爱缠绵的照片毫不留情地将夏沐芸从最后一丝希冀中扇醒。

她到底算什么?只是他无聊时的嘲弄对象?只是他空虚时的发泄工具?

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可是,他在她耳边的缱绻又是那么地真实。

“沐芸,我好想你……”

她恼恨自己的愚蠢,他的温柔是染了毒的情网。

******

许言天又拿着一叠今天最新的娱乐报刊放到御修寒面前。他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解,这次又是想怎样,不但不对这类消息进行镇*压,竟然还吩咐他每天去搜罗来。外界传闻他为了温希不去办公,事实竟然是躲在家里一个人品读有关他的八卦报道。啥时候开始他也有如此变态的嗜好了?

“好像比昨天少了。”

“已经不少了,你难得大发慈悲任其报道,各路传媒都像饿狼扑食,越演越烈,寒,会不会太过了。”

御修寒看看日历,这么多天过去了。

“你确定影响够大?”

“连菜市场卖菜的大妈都在忙着给你儿子起名字。如果你只是想利用自己的绯闻掩盖对沐芸小姐不利的消息,已经达到效果了。”

御修寒抄起一本杂志劈头盖脸地朝他扔过来。

许言天接到手中,翻开一看,《豪门新欢,旧爱何去从?》,他直接被扇了个大嘴巴,这都是哪个缺心眼的小记者写的破专题。

“为什么她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如果她看到了,应该不会无动于衷才对。他通过这些杂志无时不刻提醒着她他的存在。难道现在就算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她都已经想不到他了吗?

“寒,你最初的计划就是想接近她,套出遗产的下落,现在事实表明她也不知情,你又何必再执着。”

“我改变主意了。”

“……”

“钱,我要,人,我也要!”

“……”

子曰:大家节日快乐,小长假超长加更哦~求书架,么么哒!

对不起,我将你遗留在了记忆里。

夏沐芸拔去手上的点滴。“咳咳……”也许是躺太久了,一起身就咳嗽不止,她穿着宽松的竖条病号服,显得越发瘦小和苍白。

她一步三咳强撑着来到夏墨枫的病房,靠在夏墨枫的肩头,心里平静如水,“哥,我是个坏女孩。我对不起你,就算你责怪我也好,打我骂我都好,请你一定要坚持住!”

“羽凌,我想到办法了,我联系了英国那边,有医院愿意接收夏墨枫为他提供治疗,你快过来办理一下手续。”

季岩一边拨通安羽凌的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一边焦急地往医院赶。

这下终于能看到沐芸舒心的笑容了。

然而当他赶到病房,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病床。“你好,护士小姐,请问一下,201号病床的女孩去哪了?”

“我看到她往特护病房那里去了。”

“沐芸?”季岩走到夏墨枫病床边,摸了摸湿润的床褥,惊觉不妙,马上转身追了出去。

沐芸,不要,不要回去,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

“轰隆……”雷声大作,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繁忙的马路秩序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奔走的行人挡住了车辆的前行,司机们都焦躁地不断鸣着喇叭。

“师傅,能不能绕道?我有急事。”

“你看看这情况,到哪里绕去,市里本来就拥堵,一下雨,就乱套了。”

季岩抽出钱给司机,“那我就在这里下。”

“喂!年轻人,这里不能下客!喂——”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衣衫,狂风吹过,瑟瑟发冷nAd1(

“这好端端的天气,怎么突然下雨了,约会又泡汤了。”温希不满地嘟囔着,御修寒答应带她去看冰上炫舞,她都梳妆打扮完毕了,想着两个人能在冰上相拥而舞,真是浪漫到极致。

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果然女人还是要靠男人来滋润。她挪到窗前,想看看雨势,偌大的雨珠拍打在窗户上,荡开层层水花,向外看去,模糊一片。

等等,她用力擦擦窗户,依旧看不清,然而原本红润的面­色­瞬间失了神采。她惊慌失措地跑出房间。

御修寒站在窗前,看着屋外那单薄的轮廓,目光­阴­鹫。

她终于来找他了,但是为何,他开心不起来?

“寒……”温希直接闯了进来,欲言又止。

御修寒如雕塑般伫立着,看上去无动于衷。温希紧张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沉默让她极度不安,好不容易才用计将她赶走,让御修寒的眼中只有她温希一人,幸福为何如此短暂,如那昙花一现。

夏沐芸跪在前庭的大石板上,宽大的病号服被打湿后贴在了身上,雨越来越大,雨珠拍打在她脸上,身上,也同时击打着他的心房。

“寒……再这样下去,她会撑不住的。”许言天动了恻隐之心,那单薄的身躯已经不堪雨水肆意地蹂/躏,歪斜地跪坐在了地上。

十二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雨,伴随着阵阵雷声,他一个人在幽暗的街道里奔跑。瘦小的身躯不断被路过的行人撞倒,却没人愿意伸手将他扶起来,他在泥泞的雨水中感受着人情的淡漠。

夏沐芸,如果真如你所说,每个人都是被爱着诞生到这个世界的,那么有谁,爱过我呢?

他缓步踱出门,不顾温希那乞求的目光,径直下楼,走进了雨中……

夏沐芸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皮鞋,她费力地抬头,仰望着它高大英挺主人,挤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湿润的小脸上,分不清泪水和雨水,如果只是雨水,那应该是冰冷的吧!

御修寒静静地看着她,雨水打湿了他细长的睫毛,他抿抿­唇­,雨水顺着他­精­致的脸庞汇聚而下nAd2(

雨水同样打湿了她的眼,只隐约听得他最后说了句:“夏沐芸,全世界都可以背离我,只有你,不可以。”之后整个人便倒在了石板上,失去了意识。

******

“接呼吸器。”

“心动过速,伴有发热。”

“患者血糖偏低。”

……

我这是在哪里?

墨涵……

墨涵……我好冷……

******

季岩冲到急诊室,揪起御修寒的衣领朝他面部就是一拳,力道大到将御修寒整个人揍歪在了一边。

“你怎么乱打人!”温希惊叫着扶起御修寒,却没料到他尚未站稳,扑过去对着季岩的腹部就是一脚。季岩吃痛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赶到夏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对已经昏过去的夏沐芸的漠然。他咬牙站起来,揪住他的衣领nAd3(“你想方设法把她囚禁在身边,给她带来了什么?如果不爱她,就放了她!”

御修寒早就看他不顺眼,这下终于对掐上了,他毫不示弱地反揪住他的衣领,“我们两个人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警告你过你,离她远一就算是我玩剩下的女人,你也玩不起。”

“砰!”又是一拳,这次直接揍在御修寒的腹部,“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后悔。”

许言天没想到自己走开一会儿,就发生这么大的动静。

“寒……”

“你别管!”御修寒喝住他,今天他一定要和这小子连本带利算清楚,回想起那时看到的照片,回想起他那一吻,他下手就越发狠。

两个人就这么为了一个女人,在急诊室外大打出手,御修寒身中数拳,嘴角淤青,眼角开裂。季岩也好不到哪里去,趴在一边,喘着粗气,看来是受了暗伤。

“哪位是夏沐芸的家属?”医生出来看到这情况,显然也是吓了一大跳,“这里是医院!你们这都是做什么?”

季岩支起身体上前,“医生,她怎么样?”

御修寒用力将他扯到一边,“我是她家属。”

医生看看他们俩,都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封面人物,大概也看出了点门道,“急­性­肺炎,高烧不退,意识不清,需留院观察。另外,患者血糖偏低并伴有严重贫血,长期这样,会引发很多后遗症,更别说还是在生长发育中的孩子。”

两个大男人,面­色­都稍显凝重。

“怎么会贫血呢?御修寒,你是不是长期虐待她!”

“嘁,我还想问,她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照顾的?”

“别吵了!”医生火气也上来了,“你们也去检查一下,尤其是你,恐怕是伤到肺了。”他指指腰都直不起来的季岩。

温希上前搀住御修寒,“寒,我们快去包扎一下,还在流血。”

他抹了抹血渍,“没事,我要留在这。”

无奈,许言天只得向医生要来工具,自己帮他包扎。看着一块块药棉被鲜血染透,他忍不住皱眉指责,“寒,你太冲动了,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有些事情,你替代不了。”

这是他和季岩的斗争。

“阿岩!”外面依旧大雨倾盆,安家兄妹在路上堵了几个小时,终于赶到了医院。“阿岩,你怎么被打成这样?感觉哪里疼?”安若凌紧张地询问。

“小伤而已。”他呼吸略显急促。

安羽凌看向走道另一头的御修寒,这情况已经一目了然。“阿岩,你刚说找到救墨枫的办法了?”

“是的,我联系了在英国的朋友,等沐芸醒了,我们就出发。”

“那真是太好了。”就让这些事情快点结束。

温希躲在拐角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暗喜,都滚了最好。她头一回希望夏沐芸快点醒来好转,然后再不相见。

“谁?你想吓死我啊!”温希回头撞上了拓。这个拓总是神出鬼没,但是办事绝对可靠,本家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近日A市媒体圈翻云覆雨,皆是出自他的手。

拓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季岩身上,面部神经突然紧绷。

季岩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但依旧咬牙坚持着。

安若凌去洗手间的半道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在医院里这副打扮很是奇怪,“对不起!”她忍不住多瞄对方两眼,却依旧没瞄出什么门道。

“麻烦把这个交给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他将一个药瓶塞到她手里。

“这是?咦?人呢?”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医院里本来就­阴­森森的,还偏偏遇到这么诡异的男人。

季岩看她回来路上匆匆忙忙的,“怎么了?”

“刚在路上遇到个奇怪的男人,给了我这个小瓶子,好像是让我交给你。”

他接过瓶子打量了一下,这外观再熟悉不过,是伊藤家秘制的特效创伤药。

“看他举止穿着都很奇怪,还是丢了吧,万一是什么毒药之类的。”

“没事,那个人我认识。”他蜷紧着身体以减轻疼痛,“若凌,能不能帮我去倒杯水。”

“哦,好。”

季岩看着这熟悉的药瓶,陷入沉思。

“墨涵……墨涵……你在哪里?”病房里,夏沐芸神志不清地呢喃着。

“呜……墨涵哥哥,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和芸儿一起玩了?”年幼的夏沐芸不停拍打着夏墨涵的房门,但是无人回应。想踮起脚尖去拧门把,又够不到,只能坐在门口嘤嘤哭泣。

“沐芸,怎么哭了?”

“墨枫哥哥,我找不到墨涵哥哥,是不是芸儿不乖,所以他不要芸儿了?”

夏墨枫抱起可爱甜美如洋娃娃一般的夏沐芸,替她抹抹泪,“不是的,芸儿可乖了,墨涵只是离开这里了而已。”

“呜……我要墨涵哥哥……”

“芸儿不哭,以后墨枫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不要,呜……”

年仅15岁的夏墨枫对孩子还没什么耐心,“别哭了,你再哭,他也不会回来的。”

“呜……你骗人!你走开,你骗人!”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那应该是属于她的回忆吧!是该被尘封了多久呢?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是随着时光自然淡忘了,还是人为地不愿记起?

“墨涵……墨涵……”

看她烧得满头大汗始终神志不清地边流泪边呼喊着同一个名字,身边的护士也是束手无策。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打扰几位,请问知道一个叫墨涵的人吗?病人一直喊着这个名字,却醒不过来,情况很糟糕。”小护士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外面等候的家属。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御修寒身上。有惊讶,有嫉妒,有疑惑……他沉默了半饷,在众人的关注下轻启薄­唇­,“我是。”

“麻烦你换上衣服和我来。”

温希握拳,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夏沐芸,你又在搞什么花样?他早就不是夏墨涵了,他现在是御修寒!属于她的御修寒!

“为什么,沐芸会念着他的名字?”安若凌道出了心中的不解。

季岩苦涩地一笑,不语。

“墨涵哥哥!”夏沐芸从阳台的栏杆夹缝里歪着脑袋招呼着隔壁阳台上蜷缩着的小男孩。“墨涵哥哥,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

毛茸茸的小脑袋依旧在那探着,眨巴着黑曜石般闪亮的双眸。

“外面冷,快进去睡吧!”

“唔……可是哥哥不是也会冷吗?”她蠕动小小的身体,学他样蹲在阳台的一角。“墨涵哥哥,我们明天一起玩好不好?”

男孩犹豫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小丫头乐了,“那明天的明天呢?”

“你快进去睡觉,会感冒。”

“唔……那哥哥也进去睡觉,我们明天在这里见。”

直到有一天,那个阳台上永远少了个身影……

御修寒踱步走向病床,每靠近一步,心就揪紧一分。

“墨涵……你在哪里?”

她的意识沦陷在梦魇中,沉浸在属于一个人的悲伤里。

他走上前,握住她四处摸索的手,冰冷而滚烫。“我在这里。”他俯身,理了理她额头被汗水浸湿的碎发,用指腹温柔地替她抹去泪水,“我就让你这么悲伤吗?”

她仿佛听见了他的低语,眼泪越发止不住。

“墨涵哥哥,不要丢下我!”

晶莹的液体滴落到她脸颊上,那不属于她。御修寒轻抚着她的脸庞,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咬牙隐忍着。他埋首在她的耳廓,“我不会丢下你,是你……把我丢下了。”

他颤抖得越发厉害,牵动伤口的疼痛刺激着他,痛得那样真实。

一股轻揉的力道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发丝,他侧目,盛满悲伤的四目相对,她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样地眷恋,仿佛倾注了一个世纪的想念,“墨涵,对不起。”

对不起,我竟然将你遗留在了记忆里。

御修寒双眼布满血丝,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她颤抖着手轻轻覆上他脸上的伤,“谢谢你回来。不要再离开我了。”

她日等夜等,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你回来了,真好,只要是你,就好。

御修寒再也克制不住,搂紧她纤弱的身躯,纵声哭泣。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始终在原地等着他。

“沐芸……我的沐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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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希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她靠着墙壁勉强站稳。

她看到了什么?她费尽心机,耍尽手段,只为博得他那短暂的情感施舍。而夏沐芸,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轻喃,就能让他彻底沦陷。

你的狠戾呢?你的怨恨呢?那毁天灭地的劲头全都在温柔乡里化作一缕深情。

御修寒,你做不到的,我来帮你!

其他人都不知道御修寒进去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夏沐芸的确是醒了,而且恢复得很好。而且,她像是变了一种­性­情,只要是御修寒在,她的目光就贪恋得不愿离开。

“沐芸,我已经和英国方面联系好了,他们愿意为墨枫提供治疗,让我们尽快过去。沐芸?你有在听我说吗?”

季岩摸摸她的额头,烧也已经退了,但是她整个人的状态始终很朦胧,给了他一种更加遥远的距离。

“阿岩,谢谢你,但是,不用了。”她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被大雨洗礼过的城市显得格外纯净,一如她的心一般明朗,“我曾经答应过他,要一直陪着他。”

季岩企图劝醒她,“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夏墨涵了!”

“他是的,我会陪着他,不让他孤单。”

“……”

安若凌匆匆跟上季岩,“沐芸怎么说?什么时候走?”

“她不走。”

“什么?她不走,这怎么说,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摆脱御修寒。她难道甘心做他的囚鸟?”再温暖绮丽的鸟笼依旧是牢笼,她怎么这么傻?安若凌猛地停下脚步,“她该不会是……爱上御修寒了?”

季岩看上去很惆怅,自己就算再怎么追赶,都无法挤进她的过去nAd1(

******

御修寒的生活也恢复了原来的规律,当他再次出现在天锦的会议室,众人都议论纷纷。

“御总,恭喜啊!”邱副总笑呵呵地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御修寒扫视一圈,大家都是很隐晦的表情,“你倒是说说,喜从何来?”

“这……那不是有消息说……”邱副总拿手绢擦擦光溜溜的脑袋,莫非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面­色­一冷,抽出一个文件夹甩在会议桌中央,“如果你们想告诉我,本月下滑的近10%的业绩对我而言是喜事的话,那么为了节源开流,将各位的待遇也下调10%如何?”

竟然敢趁他不在浑水摸鱼,“邱副总,有时间看八卦杂志,不如多研究研究文案。”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一字字戳中邱副总颤抖的小心肝。

许言天不禁在心中默念,说得倒好听,也不知道是谁在家里看了那么多的娱刊。

每天,御修寒都会卸下一身戎装准时到病房报道。

“医生说你明天就能出院了≡己感觉怎么样?”

看她面容稍许有了些血­色­,他安心许多。

夏沐芸枕在他宽厚的手掌上轻轻磨蹭着,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御修寒看向她的目光无限放柔,恨不得将她融化在自己的手心里。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在作茧自缚,但是,他更明白的是,他已经再也无法放手。

夏墨枫立即恢复治疗,原本的治疗计划被耽搁,有些需要重新开始nAd2(

病房里正一片忙碌,许言天和季岩并肩站在走道里,暂时放下成见。

“你有什么要问?”

“如果最后我们还是想不到办法,他就真的会眼看着夏墨枫去死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又怎么能放心让沐芸在那样绝情的男人身边。

“不会,他还有活着的价值。”

“那他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

许言天沉思了一会儿,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很疑惑。“也许,就只是为了让她回来。”这大概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季岩大笑出声,“真幼稚!只能靠这种卑鄙的方法留住女人。”

“你是唯一一个挨了他三拳还能站着的人。下一次,你不会这么好运。”

“你别那样看我,我们不会有交手的机会。但是,我也不会放弃。”

笼罩在季岩身上的神秘感不消反增,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这样的人,不是敌人,却比敌人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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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先生,这是最新的情报。”助手渡边恭敬地递上一沓资料。

伊藤俊介苍劲有力的手指划过一张张照片,最后落在深情相拥的御修寒和夏沐芸身上,“多美好的爱情。”

******

许言天如坐针毡,御修寒说是有要事相商,结果把他叫来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快有十多分钟,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念念有词nAd3(这是……中邪了?

“寒,到底什么事?”他试探­性­地问。

御修寒换了个姿势,托着下巴,面­色­凝重,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出什么意外了?”他倒是说啊!

又过了好久,御修寒终于开口,“言天!”

“我听着,你说。”许言天严阵以待,看来是比较艰巨的任务。

“你说十六七岁的女孩都喜欢什么?”

“……哈?”

“就是沐芸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一般都会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事情?”

许言天险些失态从椅子上滑下来,“我又不是女孩,你问我?”

“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这都是跟谁学出来的口气。

“这样,你帮我去打听一下。”

“……”

******

安若凌一脸嘲讽地看着许言天,一向心高气傲的冷面铁板也有事情求助她的时候。“沐芸喜欢什么?谁让你来问的?是不是御修寒?他是想和沐芸谈恋爱吗?问这些­干­什么?他们是能恋爱的关系吗?”

一开口,许言天就后悔了,他到底是怎么会鬼使神差真的来问她的?也难怪他,他认识的和沐芸同岁数的女孩,也就这一个了。

看他沉默,就等于是默认,安若凌更加激动。

“我和你说,让他别白费心思,沐芸只是现在病刚好脑子有点不好使,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你只需告诉我沐芸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为了御修寒,他忍!

“铁板!你和你家老板不会都没谈过恋爱吧!我们这年纪的女孩,喜欢的还不是那些。”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继续忍!

安若凌鼓着腮帮子转转眼珠,“喜欢的东西好多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不喜欢的东西也好多,不过现在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黑心黑肺冷血无情仗势欺人的资本家吸血鬼!”

“……”好吧,当他没来过。

******

“墨涵,你要带我去哪里?”

夏沐芸眼睛被蒙上眼罩,整个人陷入迷茫,她只觉得车子已经开了好久。

“马上就到了,再忍耐一下就好。”看她小手不庭挠着,他软声安抚。

“唔,这么神神秘秘的。”可是这眼罩好难受。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她隐约闻到了一阵泥土的芬芳,这是来到了郊县吗?

御修寒搭着她的双肩走在她身后,帮她指引方向。

“到了!”他慢慢摘下她的眼罩,细心地帮她遮挡光线,让她慢慢适应光亮。她晃晃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雏菊,黄­色­的花朵,大大小小,娇憨的撑开在绿叶中,如满天繁星般,静静绽放。

安若凌恋爱大支招一:花!所谓没有一个女孩是不喜欢鲜花的。

雏菊的花语是隐藏在心中的爱。

“好漂亮!”她惊喜地看着御修寒,“墨涵,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大片雏菊的?”

他笑而不语。

“太奢靡了!”不远处的安若凌低声咒骂,她见过送花的,999朵玫瑰什么都不算稀奇,但是还真没见过直接送花田的!关键是这花田还是在一夜间纯人工打造的!许言天按下她那颗不听话的脑袋。

夏沐芸徜徉在花海,那淡淡的,甜甜的香味正如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她亲吻着可爱的花骨朵,身旁的某人不高兴了,她调皮地笑笑,故意不理睬他,逃离他的怀抱。

一场你追我赶下来,最终她还是难逃御修寒魔爪。他邪邪地凑上自己的­唇­,夏沐芸羞怯地偏过头,他不罢休,更加贴近她,她脸上浮起两片美丽的红晕,如小­鸡­啄米般快速啄了一下他的­唇­。显然,他不满意。夏沐芸粉拳轻轻捶了下他的胸膛,迫于他的“­淫­威”又轻轻地在他­唇­上点了一下,他反客为主,擒获她香甜的小嘴……

不远处的安若凌看到这十八禁的一幕,差点直接冲了出去,许言天眼明手快,捂住她的嘴快速拖走,去准备下一场。

“唔……唔唔……唔唔唔……”

安若凌恋爱大支招二:造势,没有女孩会喜欢在路边摊啃着烧烤听我爱你。

“喂!我这种大神级别的人,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干­苦力啊!”她极度不满地嚷嚷!

许言天不得不再次捂住她的嘴,“小声”

她当初提的条件是允许她全程陪同,保护夏沐芸,不让御修寒大­色­/狼有可乘之机。结果实际上呢!采办搬运各种准备工作她都­干­了。夏沐芸还是在那被吃豆腐!

“这风筝怎么放不起来?”许言天手忙脚乱地转着线轮。

安若凌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来,“和姐姐学着”

小丫头片子,口出狂言,“怎么看,都该是我比你大吧!”

“多吃几年饭,也不见得有啥用啊!”她嘀咕。

“……”

没过多久,安若凌手里的风筝就越放越高,她爽朗的笑声略显得意,但他听起来竟是那么悦耳,心头的抑郁也一扫而空。

“铁板,你发什么呆啊!快接过去。”

“啊!哦!”他笨手笨脚地接过风筝线。

“我说你别那么木讷,放松点,别拉太紧。”她把线轮交到他手上,钻到他怀里手把手带他轻轻抽dong线绳稳定风筝。“看,很容易吧!好了,这个交给你,我去放其他的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怀中已空荡荡。他木然地看看手中的线,思维有几秒的停滞。在准备的过程中,许言天的注意力总是不经意地转移到旁边忙碌的小人身上。

她到底在忙啥呢?

嘿嘿!安若凌邪里邪气地偷笑。

“墨涵!你快看,那儿是不是风筝?”夏沐芸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蓝天,看御修寒懒洋洋地走在后面。她奔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你看嘛,那里那里!我们过。”御修寒被她半拖着,“你走快点嘛!”他故意的,看她焦急的小俏模样,他就在心里偷着乐。

这些他看上去无聊的小伎俩,对这小妮子还挺管用。他的心突然沉了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代沟?细细算来,他们相差整整八岁之多。

“墨涵,风筝上面好像有字。”夏沐芸半眯着眼睛研究着。

字?言天没说会在上面写字啊!

“御,修,寒,大,­色­,狼!”夏沐芸挨个风筝念了出来,“噗!哈哈哈哈!墨涵,你看,是不是这么写的?”

一旁的御修寒脸­色­堪比包公。该死的言天,搞什么鬼!

“安若凌,你……”许言天一个大意,竟然没注意到她对风筝动了手脚。“你快把喷墨瓶给我!”

“不给,不给,就不给!”她朝他吐吐舌头,挥舞着手里的喷墨瓶,还好她备有秘密武器。

他急忙想去把放出的风筝收回来,谁想到这风筝放出去难,收回来也难。

“臭铁板,我好不容易放出去的风筝,你别动!”安若凌整个人扑过来抢他手中的线轮,两个人双双滚落到草坪上。

“若凌,言天,你们……”夏沐芸惊讶地看着趴在若凌身上争抢的许言天。

“……”

“……”

两人的动作瞬间静止,没过多久,“臭铁板——”

“啊——”这一脚可真狠。

御修寒皱眉侧目,啧啧!简直惨不忍睹。

其实这地方本身就是一个由民俗村改建的度假村,既然都碰头了,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一起留下过个周末。”御修寒同情地看了眼许言天,然后视线逐渐下移,不禁替他摇摇头。

“把她看好了,不许来打扰我。”他指指不远处腻在夏沐芸身边的安若凌,“不过,你们……”他隐晦地欲言又止。

“寒,你就别嘲笑我了。”他极度不自然地整整衣领。

“沐芸,我这里还有秘密武器。”安若凌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她,“这就是传说中的防狼喷雾。”

夏沐芸急忙推开,“不不,若凌,我不需要这个。”

“你就拿着,万一御修寒兽xìng大发,你就拿这个对付他。”瞥见御修寒已经在往这儿走,安若凌不由分说,塞进她的手包就闪人。

夏沐芸似是对跑开的安若凌还有话要说,“怎么了?”御修寒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慌忙压了压包,微微摇头。

终于回到了二人世界,浪漫的烛光晚餐自然是少不得。他们重逢以来,共同进餐的次数不算少,但是能单独两个人安静的共享一段时光,还是屈指可数。他在想方设法让她开心,这份心意,她已经领会到了。

“墨涵,谢谢你。”

烛光的晕染下,她的肌肤显得更加通透,吹弹可破,那浅浅的微笑散发着少女的灵气。御修寒痴迷地看着她,“沐芸,你今天好美。”

她娇羞地低下头。

悠扬轻盈的小提琴声响起,是莫扎特的《小夜曲》,服务员推着蛋糕出现在她面前。“生日快乐!”

“这是……”今天是她的生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竟然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惊喜、疑惑、顿悟,各种表情都在她的小脸上一闪而过,最后停留在满满的感动中。过去那么多年,他竟然还记得她的生日。她抿着­唇­,眼眶开始湿润。

“别哭。”他伸出手捏捏她的小脸,“快许个愿。”

她双手捧在胸前,闭上双眼,默念了好久。

“什么愿望,这么长。”

“不告诉你。”

就她这点小心思,还神秘主义。“把眼睛闭上。”

“怎么又要闭眼,人家想吃蛋糕。”她不满地嘟囔着,却还是乖乖照做。

约过了几秒,她感到脖子里凉凉的,好奇地睁开眼,脖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钻石项链,钻托的部分,­精­致地雕琢成了云彩状。“喜欢吗?”御修寒从背后环住她,抵在她的肩头,柔声问。

耳畔感受着他哈出的温热气息,一切都幸福得那么不真实。

“墨涵……”当依恋化作/爱恋,思念变成执念,她无怨无悔地放任自己沦陷。

他吻去她滑落的泪珠,“沐芸,不管什么时候,请一定要在我身边,这一次,就算你再逃我也不会放你走。”

夏沐芸贴在他的胸膛,坚定地点点头。

他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深情的双眸透着些许担忧,心中暗暗起誓,沐芸,我绝不让他们伤害你。

却不知,最后伤她最深的,会是自己。

夜晚,两人相拥躺在露台的躺椅上,仰望夜空。他将她身上的毯子裹了裹紧,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冷不冷?”不知道她哪来的兴致,在这样渐冷的夜里,不呆在屋里,要出来挨风吹。

她被裹得严严实实,连摇头都费力。她蠕动着解开毛毯,在他不解的目光中重新钻入他怀中,将毛毯盖到两人身上,“你比毛毯暖和。”

两个人紧紧相贴,夜­色­很好地掩盖了她脸上那不自在的红晕。御修寒抱紧她,似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她略微抗议,他反而抱得越紧。她勉强探出一个小鼻子呼吸,就像浮上水面的鱼儿般萌动。

过去的都已过去,希望未来能像这宁静的夜晚一样再无波澜。

夜是爱苗滋长的温床

安若凌被许言天限制自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翻越几个露台过去做护花使者。她遥望远处,“蠢沐芸,我给她的防狼喷雾她当驱蚊喷雾用了吗?”

她的­精­神头连许言天都自叹不如。

“我说你,外面开始冷了,真的不要进来?”

她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和你这死铁板共处一室,我怕拉低了我的智商。”

“三门功课加起来不足一百的智商?”他毫不留情地戳中她的弱

“死铁板,你怎么知道姐姐的成绩。”

“我比你大。”他不止一次提醒,而且岂止大一点半

晚风吹过,吹起她一身­鸡­皮疙瘩,郊区的夜晚真冷。她搓搓双臂,又不想妥协。

见她依旧没有进屋的打算,他索­性­出去,将她扛起。

“臭铁板,你想­干­嘛!”她用力拍打着他坚硬的背,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他大步进屋,将她丢到床上。

安若凌警惕地爬起来往后退,“我告诉你,你别过来,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她真是大意,这孤男寡女的……她已经开始脑补电视里的各种少儿不宜情节。

“你睡里屋,我睡外厅,别想溜出去。”

“……”看来是她想多了,但是很快,她便更加不爽起来。她虽然算不上貌美如花,但也勉强挤得进中上水准,这死铁板,把她丢来丢去不说,竟然对她完全没想法,正常的男人,至少会多看两眼,不是吗?

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逊?

不是,一定是他不正常!对!不!正!常!一番思想风暴下来,她已经擅自把他归为某个可怜的群体nAd1(

隔了好久,里屋不再有动静,许言天轻轻推开门,她已经四仰八叉地趴着睡着了。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睡姿,真“淑女”。蓦地,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多么的失常,他不自在地挺了挺身躯,打算退出房间,末了,还是折返上前,帮她盖好毯子。

“臭铁板……”她咂吧咂吧嘴,含糊不清地呢喃。

“臭丫头!”

他不禁多看她两眼,似乎只有在睡梦中,她才会稍许安分一些。

******

夜深了,御修寒将熟睡的夏沐芸抱回屋,她的呼吸细腻而平稳。他捋过她的发际,享受着这一份久违的安谧。看到她­嫩­白的脖颈里闪耀着的项链,他的指尖无意间掠过她空荡荡的无名指。

似是感受到他炙热目光,夏沐芸辗转醒了,她扑闪着细长的睫毛,朦胧着双眼懵懂地望着他。他眼中的缱绻让她开始躲闪。

“沐芸……”他埋首到她颈间,贪恋得吸食着专属于她的芬芳,声音变得低沉,“可以吗?”

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紧绷了起来,过去,是他太过粗暴,她的害怕他能理解。

她缩缩脖子,依然很紧张。那股被撕裂般的疼痛她至今记忆犹新。

见她久久地退却,他决定不勉强她。他稳了稳气息,浅吻她的额头,“没事,继续睡吧。”他晦暗隐忍的眼神流露出他此刻是多么地难受。

他欲起身,去冲个冷水澡浇灭体内的欲wang。夏沐芸软绵绵的手掌恰了他,虽然害怕,但是她不忍心看到他难受。她的眼神慌乱地游移着,小嘴一张一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小脸憋得通红nAd2(

“沐芸……”他将她想说的全数吞入腹中,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吻,轻柔得让她仿佛置身云端。

这也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夜晚,他的柔情将她一寸寸燃烧殆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帘投­射­到一片狼藉的床上,ji情过后略显温馨。御修寒从背后轻轻环上夏沐芸­嫩­滑的腰肢,仅是简单的触摸就让他的身体有了变化。

夏沐芸微皱着眉头扭捏了两下,睡得不是很安稳,然而强烈的倦意又让她不想醒来。

“好累,不要了……”她迷迷糊糊地小声絮语。

御修寒颇为得意地轻笑,看来就算在睡梦中,她也被折腾得不轻。

他不再­骚­扰她,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也跟着她一同闭眼休憩。

“叩叩叩……”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御修寒蹑手蹑脚地起身,围了条浴巾,去开门。

门只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许言天透过门缝看到御修寒的装扮,估摸着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但是,他也是没办法。就在刚刚……

“铁板,快去叫沐芸她们来吃早餐。你作为特助,难道都不关心自己老板的身体

他本就是个温柔的美男子

再一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御修寒拍拍小懒猪的屁屁,“沐芸……该起床了……”他伏在她耳边轻念。

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侵扰,夏沐芸皱着小脸,一脸不情愿,她侧过身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自己酸胀的身体,又沉沉睡去。

“沐芸……”御修寒也跟着她换了个姿势,继续逮着她耳朵轻念。她那扭捏傲娇的有趣模样挑起了他的恶作剧心理。

她用小手覆盖住耳朵,继续睡。

“沐芸……”

“唔……”她受不了地睁开沉沉地眼皮,略带哭腔,“人家想睡觉……”说罢将讨人厌的他推开。找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皮又耷拉了下来。

经过几回折腾,御修寒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在不经意的磨蹭中,他竟然该死地有反应了。夏沐芸辗转过后在毛毯下若隐若现的tóng体此刻就是催化剂。他稳了稳心神,咬咬牙冲进浴室。

夏沐芸做了一个暖心的梦。在梦里,一切都恢复了祥和,厄运没有发生。她和夏墨涵两个人形影不离地相伴成长。大家都住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争吵后又言和,那个空荡的花园又恢复了生机。末末的个头已经比她高了,墨枫有事没事都去招惹一下末末,周姨会在两兄弟闹得不可开交时跑出来制止。墨涵虽然和另外两个兄弟不是很亲昵,但是柔和的目光始终伴随着他们。

“墨涵,走,踢球去。”

“末末也要去踢球!”

“行,你当球,我们来踢。”

……

他们每个人,依然有机会继续幸福下去。

末末偶尔会缠着她,毕竟他们才是同龄人nAd1(“芸儿,为什么你都不和我玩。”他时不时会委屈地控诉。“芸儿,你在­干­什么?”

“这个叫做时间胶囊。”

“那是什么?能吃?”在他的印象中,胶囊是吃的。

“墨涵说,把它埋在泥土里,就能把所有的美好留住。”

那颗大树下,总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不停地拨弄着泥土。

……

她微微上扬的嘴角让御修寒不忍再打断她的美梦。

夏沐芸皱皱眉,睁开酸涩的眼睛,视线平行处,西方被晚霞渲染过的天空大片的火烧云给无垠的天际束上了一条绮丽的缎带。

“几点了?”天啊!她竟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叫醒我!”

她将被子掀到一半又忙不迭地盖回到自己身上。面­色­有些尴尬,睡了这么久,脑袋有些犯浑,竟然差点就忘记了那个旖旎的夜晚。

御修寒倚着窗户,背着光,噙笑看着表情如此丰富的她。

“你还不转过身去。”她对着他娇嗔,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让她更加不自在。她缩进被子,不外泄自己的任一寸肌肤。

他会乖乖听话就不是御修寒了,“宝贝,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夏沐芸听到他这声­阴­阳怪气的“宝贝”,脸“唰”地一下直接红到耳根。再被他看下去,她的小脸就要滴血了。她心一横,裹着被子,直接冲进了浴室。

“夏墨涵就是一只大­色­/狼!”

“哈哈哈哈——”他爽朗的笑声传进浴室nAd2(

他浓密的剑眉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眼梢微扬,眉宇间尽显风采。

夏沐芸裹着浴袍出来时,御修寒正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一窜一窜,就如同他眼中一点即燃的欲wang。

忽然,他眉头蹙起,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定。

“墨涵?”

他扯过她手中的毛巾,拢起她滴水的长发轻轻擦拭。

“怎么就这么出来了?着凉怎么办!”他语气中有些愠怒。脑海中闪过她面无血­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心悸不已。

夏沐芸稚气地晃动着光洁细白的小腿,任他轻柔地摩擦着自己的发丝。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被细心呵护着,“墨涵,现在的你好大叔哦!”

……这不是变相说他老么。他故意用力搓搓她的脑袋,柔顺的发丝被捅成了鸟窝状,让她乱说话。

几滴调皮的水珠逃过他的围捕顺着她柔和的锁骨曲线溜进了浴袍,沿途遗留下了诱人的水迹……

御修寒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咦?”似乎感觉到了他细微的变化,她满脸疑惑。

“咳咳!肚子饿了吧!快吹­干­头发换个衣服,晚餐时间到了。”

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倒是消耗了不少,被他这

我到底算什么?

夏沐芸坐在雏菊田里,指尖拂过一朵朵花蕾。现在的她是幸福的,然而,一个人的幸福让她颇有罪恶感。

她双手抱膝,遥望星空,略显惆怅。

突然感觉背后有了一个温暖的依靠,她侧头,御修寒背靠着她坐了下来。找了她一圈,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

“墨涵……”她缓缓开口,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我在听。”

她知道现在说这个有点煞风景,但是她还是想说。“墨涵,等墨枫醒了,你们能不能抛开一切过往,好好相处?”

他其实已经大致猜到她会说这个,“怎么好好相处?一山不容二虎!”

“他不会和你抢的,你照样可以拥有现在的一切,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放下过去的恩怨,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呐!”

“我拥有的一切?”他冷哼,“你错了,到现在,我都没有完整地拥有过任何一样东西。”相反的,他早就失去了一切。灵魂这种东西,是一旦付出,就再也无法赎回的。“这件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是我和他之间的纠葛。”

“那么我呢?我到底算什么?”

她爬到他面前,他这么说,就是完全排除了她。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有太多的情况,她不会明白。

他将她的脑袋扣到怀中,“沐芸,你只要在我身边看着就好,很快,很快就会结束的。”

她算什么?她是他生命中的意外,而且这个意外不断延续着。

******

温希和末末不巧又在大厅撞上了nAd1(

“你这小扫把星,竟然还有脸回来!”

温希尖酸刻薄的话语,让周姨都不禁摇头,白长了这么美丽的外表,心胸却是如此地狭隘。

“少爷,这几天在外头,可有吃好睡好?”末末从未离开过周姨身边,怎能让她不担心。

末末看上去状态很好,正如季岩所说,相较之前封闭的环境,现在末末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更加稳定。

既然夏沐芸已经做出了选择,季岩也只能将末末送了回来。

“周姨!你不用­干­活了?这家现在的主人到底是谁啊?”

周姨欠了欠腰准备退下,看到末末没事她就放心了。

末末拉住周姨,一脸神气的冲着温希。“这个家的主人是谁都轮不到你!你有什么资格对周姨呼来喝去!”

“末少爷,您别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末末不巧说中温希的要害,她至今在这个家里,真心什么都不是。“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给我过来。”她从周姨身边将末末拉扯过来。

今天非要收拾一下他!如今,谁都敢踩到她头上来了,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温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周姨同她争抢着末末,却又怕伤了他,只能松手让温希将他拉走。

“你­干­什么?你这个坏女人!”

末末叫嚷着,两手胡乱抓拍着,他看不见,也就做不到有力的反抗。

温希掐着他的脖子往外拖nAd2(周姨追上去,被她一脚踢到了肚子上,蹲在地上闷哼。

几天未回来的御修寒踏入大门看到的就是这样凶神恶煞的温希。

“这是在­干­什么!”他厉喝!

听到他的声音,温希整个人僵住,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回过神来,像甩沙包一样甩开末末,“寒……你听我解释……”

“末末!”夏沐芸尖叫着从御修寒身旁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末末,只见他脖间两道深深的红痕,双瞳微凸,脸­色­惨白,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许言天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放平,朝着他的胸腔按压下去,“咳咳……”末末的一口气接上了。

“末末!末末!”夏沐芸着急地呼唤着他,末末涣散的眼神逐渐恢复正常。

“芸儿……是芸儿吗?”

夏沐芸抱紧他,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状态真的吓坏她了。

“芸儿,我没事……咳咳……”

温希木讷地站在一边,不敢正视御修寒此刻的表情。

她心虚的目光落在夏沐芸的项链上,她一眼便看出,那是全球独家定制的“暖云”系列,寓意爱暖情深。

先不提那份价值,光是那份寓意,就让温希嫉妒得发狂。

“你跟我上来!”

“寒……”她想上前搭上他的胳膊,却被他有意避开了。她紧握双拳,跟上他的

御修寒=跟屁虫大叔!

御修寒翘着腿,双手抱胸注视着对坐埋头温习功课的夏沐芸。他灼热的视线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她尴尬地看了看周围,这里可是学校图书馆哎!

总觉得他最近好像一下子闲了下来,平常不是应该很忙的吗?现在竟然动不动就一直跟着她,反过来成了她的跟屁虫。

跟屁虫=御修寒?想想她就乐。

但是由于他在,她完全不能安心看书了。

看她闹心的模样,“怎么,看不懂?要不要我教你?”他凑近脑袋。

“不……不用了。”

御修寒发现她好容易害羞,动不动就小脸绯红,让他总忍不住想亲上去。他这么想还真就这么做了。

夏沐芸慌乱地推开他,“你­干­什么呀!”

他得逞地坏笑着。“玩亲亲。”亏得他毫不害臊地说出来。

“嘿,夏沐芸,你可回学校了,我们都好担心你!这位大叔是谁?”他们身旁走过两名男生,看上去好像是她的同学。

大叔?他有那么老吗?光一个称呼,就让他大感不爽。

夏沐芸冲他们甜甜一笑,“他是我朋友,对了,你们能给我讲讲这个题吗?”

笑?她竟然对着他们笑?

朋友?他为什么对这个词这么敏感?

讲题?有什么题他不能讲?

看到他们开始交头接耳,那臭小子竟然凑沐芸那么近!他长臂一抽,直接将书本抢了过来nAd1(

夏沐芸茫然地看向他微臭的脸。“墨涵……书……”

他冷冷地瞪了她身边的男同学一眼,对方被吓得立马跑路。

“哪个不懂,我来教你!”

呃……她软乎乎的手指了指书页上的题目。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夏沐芸等着他给她讲解。

他的信心在一点点被瓦解,面­色­有些难堪。

高一的数学题,他,竟,然,不,会!他堂堂御修寒,作为两大企业的总裁,每天在一大堆数据间游走,然而面对高一的数学题,他竟然不会!

“墨涵?”夏沐芸催了催他。

他微汗,要是被沐芸知道他不会,那他的老脸往哪搁。

他帅气地合上书,“别看了,看书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夏沐芸呆呆地看着他不由分说将书本都收了起来塞进包里,桥她就往外走。

他们这俊男靓女的组合,走到哪里都是学校靓丽的风景线。御修寒今天穿着休闲,所以甚少有人认出他。

夏沐芸就显得尴尬了,刚对外承认是季岩的女朋友,现在又被另一个酷酷的男人桥溜校园。她感到耳朵好痒,估计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吧!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墨涵在她身边就好。

御修寒感到她的小手紧了紧,疑惑地望了她一眼,更加抓紧她的。

“想去­干­嘛?”

夏沐芸支着下巴想了想,“去看电影!”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御修寒脱口而出nAd2(

夏沐芸努了努嘴,明明是他让自己说的。

“行了,走,就看电影!”

说话间他拿出手机,开始叫司机。

夏沐芸冷不丁地抢下他的电话,“我们自己去嘛~公交车站就在校门口,可方便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直接挣脱他跑到了前面。

细碎的头发随着裙摆一起飘扬起来,她一个回眸,招着手对他浅笑,“墨涵,快点!”

御修寒被她飞扬的心情感染了,慢跑着跟上她。

车站上,排队的人很少。

基本念这个学校的学生,都不需要自己坐车上学。

车来了。

御修寒掏掏口袋,除了卡就是大钞,哪来的碎币坐车。他直接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了投币机。

夏沐芸忙把钞票抽出来,将两个硬币塞到他手心里。

“真浪费!”

她用那张钞票买了可乐,爆米花等看电影必备的装备,一股脑都塞到御修寒怀里。

为什么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都那么的无趣?

关键是,他拿着这些东西就不能桥她了nAd3(

电影开场了,是爱情文艺片。

夏沐芸吃着爆米花全神贯注地盯着大银幕。

开场没多久,一股强烈的倦意就向他袭来。这应该是催眠片吧!

半睡半醒间,他隐约听到了她的啜泣声。他猛

你要是再把我忘记,你就完蛋了!

御修寒每天早晨的嗜好就是比夏沐芸早起,然后想方设法逗弄睡梦中的小懒猫。

她有时候被惹急了,就会用软乎乎的小爪子挠他,推搡他。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享受她在自己怀里的那份满足。

今晨他辗转醒来,习惯­性­地摸向旁边,没有预想的柔软触感,而是冰冷的床铺。

他顿时惊醒。

直到看清周围熟悉的环境,确定这不是一个漫长的梦,他才长舒一口气。

“沐芸?”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他。

他起身下床,少女的闺房,清晨的微风拂过,带起一阵阵清香。

半开的窗户外,响起了末末的声音。

“芸儿,你到底在挖什么?”

他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

夏沐芸拿着小铁锹,蹲在那棵老树底下挖掘。晶莹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庞滴下,她微喘着气,略带埋怨地嘀咕了两句。

她明明记得埋得不深,怎么就挖不到呢?

御修寒撑在阳台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蹲了好久,她感觉腿都麻了,腰也僵了。

夏沐芸起身,舒展舒展腰肢,但是又马上蹲下继续。

“挖到了!”她将铁锹放到一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碎土拨开。

是一个小小的饼­干­罐nAd1(

也许是在地下埋太久,罐体边缘都锈到了一起,她试着打开无果,反而在手上勒出两条红红的印子。

她吃痛地甩甩手,楼上的某个人不淡定了。

“给我看看!”

夏沐芸惊讶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御修寒。

他眉头微微凸起一座小山丘,小心地替她擦去手上的泥土。印子虽深,但幸好没有破皮。

“疼吗?”

她根本无暇顾及伤口,她只想惊喜地告诉他,“墨涵,你看,它还在。”

这个小小的铁盒,是他们小时候一起埋下的。

御修寒替她打开,里面的东西都保存完好。

那是夏沐芸小时候的涂鸦。寥寥数笔,将她和他的童年记录了下来。画风和那家小店墙壁上的一致,不愧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夏沐芸眉眼带笑,神采飞扬。不顾身上的泥土,开始和御修寒一点点回忆。

“那时候你就已经那么高,我看你的时候就得仰着脖子。”

她比划着。

“笨蛋,你现在看我不还是要仰着脖子。”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她整个人向后栽去。

“那不一样!”她反驳道。

一整天,夏沐芸都格外兴奋。

有了记忆的填充,让她和他之间变得更加完整nAd2(

“我以后还要把美好的记忆埋下,那样就算彼此忘记了,也能重新拾起。”

御修寒听完心口有些发闷,不悦地警告她:“你要是再把我忘记,你就完蛋了!”

她吐吐舌头,又开始翻那些画儿。

“这张上面我在哭,是不是你欺负我?”对于一些细节,她还是很模糊,毕竟当时她还小。

“这张画得真好,你看,你哭起来多丑。”

夏沐芸不依,“你才丑呢!”

“啧啧,其实你小时候真的很丑。”他捧起她的脸,“现在还勉强能看。”

夏沐芸照着他就是一顿猛捶,他不但不生气,还任她在自己身上撒泼。

“现在丑是不丑了,但是好凶,真是个凶婆娘。”

两个人在房里打打闹闹,闹累了就相拥而眠,醒了又形影不离,就如他们小时候约定的一样。

许言天在御修寒房里,替他处理着繁琐的事务,这日子,别提多苦逼。

但是偶尔听到隔壁传出的朗朗笑声,他感到欣慰。他认识寒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他笑得如此畅快。

******

自从上次御修寒警告过后,温希已经好多天不在家里出现。

他还以为这次她终于知趣了。

这**,夏沐芸已经沉沉睡去。

温希喝得半醉回来在他房门口叫门,“御修寒……你出来……”

他轻轻捂住夏沐芸的耳朵,不想她收到­干­扰nAd3(

但是温希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睡梦中的她眉头不悦地皱起,“唔……”

御修寒忙不迭轻轻哄拍两下,就像安哄入睡的婴儿。

等她重新睡安稳,他

他家小猫咪的心眼原来也这么小

御修寒回到房间,许言天如释重负。

好小子,这次终于自己解决了,不用他解围。

“言天,你也去睡吧。”

他瞥见桌上厚厚一沓文件,许言天绰号铁板,但到底不是铁做的。

“我没关系,你快过去,万一她醒了。”

夏沐芸真的醒了,她懵懂地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的墨涵。

她揉着困倦的双眼,含糊不清地叫唤着,“墨涵……”

御修寒翻过阳台,看到她茫然地光着脚丫在找他,心中疼得紧。

“我在这里。”

“太好了,你还在。”

她轻念一声,又窝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了­干­涩的眼。

他将她抱回床上,将她严严实实地用被子裹住,猫身到床脚,摸索到她冰冷的脚丫,宽厚的手掌轻轻揉搓着,直到她双脚回暖。

他搂着她以为她会继续睡,她却皱着眉醒了,“你身上好难闻。”

他抬手嗅了嗅,是温希身上的酒气和香水味。他二话不说脱去衬衣,用自己健硕的胸膛护着她安眠。

好温暖!

夏沐芸闭着眼紧贴着这份温暖,像小猫儿一样蹭了蹭。

这一蹭“嗞啦”一下点燃了御修寒体内的yù huō。

“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

夜夜抱着她香软的娇躯,天知道他忍得多么苦,巴不得将她拆吃入腹nAd1(

半梦半醒中,御修寒感觉有一抹异样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

他睁眼就看见他的小猫咪红着眼嘟着嘴蹲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他。

他一脸莫名,怎么睡了一觉,她就这般委屈?他昨晚可是安分守己什么都没做。

“怎么了?”他朝她伸出手。

夏沐芸闪过他的手掌,不让他碰自己。

他就不懂了,之前还好好的。

莫非睡梦中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他低头看看自己,裤子穿得好好的,应该没有啊!

夏沐芸瘪瘪嘴,呜哇一声哭了出来,“你和其他女人玩亲亲!”

她怎么会知道?

他微诧的表情无疑就是承认了有那么一回事。

“没有,沐芸。”他快速否认。

还说没有,真不老实。

夏沐芸抽泣着扬起小镜子,“你自己看!”

可不是,要真是什么都没有,那他颈部星星点点的“小草莓”哪里来的?

御修寒在心里暗骂自己粗心。

“沐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不听,你走开,你走开nAd2(”夏沐芸醋劲一上来,连踢带踹把他赶下了床。

御修寒接住她扔过来的枕头,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现在的模样特好笑。。

女人不分年龄段,心态都是一样的,占有欲不是男人的专利。

“撒够气了?”他微微往床边挪了挪。“我真没出去,不信你去问言天。”

“他和你是一伙的。”

“……”时间久了这丫头是越来越难唬弄了。

御修寒恬不知耻地凑上前,轻轻环住她的肩,“不哭了,小笨蛋。我一整晚都在这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说这些是哪来的?”

他面­色­微囧,要是这个时候说实话,就更没办法收场了。

他故作委屈,“我一晚上都躺在你身边,你说这是谁­干­的好事?”

他的意思是这是她咬的?

她皱着眉头寻思半天,没有印象。

御修寒捏捏她气鼓鼓的脸蛋,“你吃醋的模样真逗。”

“你才吃醋了呢!”

“好好好,我吃醋我吃醋,乖啦!咱不闹。”这连哄带骗的功夫,他快修炼得炉火纯青。

要是外人看到此刻的他,估计怎么都无法联想到那个威风凛凛的冷酷总裁。

小小的风波被他这样搪塞了过去。

夏沐芸纳闷,难道她真的会梦游,不然怎么会没有任何印象?

******

有人幸福,也有人落寞nAd3(

季岩半躺在靠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叉搭在吧台上,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即便是这样略带颓废的他,看上去依旧是如此地优雅。

“铃铃铃……”门口的风铃响起。他依旧沉溺于杯中物,对来人不抱期待。

“你有内伤,不适合饮酒。”

提亲?确定不是卖女儿?

御修寒盯着电脑屏幕,眉头紧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个时候,伊藤俊介居然让他回日本一趟。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温希。所以她那样的女人就是麻烦。对她好,她会贪得无厌,对她坏,就会腹背受敌。

“寒,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再蹊跷也要回去。”

“回日本?要回去多久?”夏沐芸追问他,她害怕他又一去不回。

他捏着她软软的小手,“我会尽快回来的。”

对于他过去的生活,他没对她多提及,但是她隐隐感到那一定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不然她的墨涵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试图挽留,“墨涵……就不能不去吗?”

那个男人的要求,他没有办法违背。

感觉到他的无奈,她不再让他为难。

“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这是内线。”

******

安羽凌来天锦找御修寒。“什么?回日本了?”这太不靠谱了,竟然留他一人孤军奋战,万一遇到棘手的事件怎么办。他拿着资料的手紧了紧,上了贼船竟然还发现掌舵的不靠谱。

“哟!这不是安总监,来找御总汇报工作?”邱副总的脑袋依旧是那样的油光发亮,安羽凌瞅瞅他越发外凸的小肚腩,看来油水又积攒了不少。

“御总不在,我就先告辞了。”

“这毛头小子依旧这么不识抬举,连基本礼数都没nAd1(真奇了御修寒竟然会看上他。莫非里头有什么猫腻?”看安羽凌匆匆离去的背影,邱副总摸摸光光的脑门,自言自语。

“哥!我突然好想吃水封斋的焦糖布丁!”

安若凌走进他的房间。

“咦?人不在啊!”

安若凌边走边帮他收着地上凌乱的资料。早前听说他投靠御修寒接了个大项目,看来真不假。“东海岸研发案第一阶段……”

“若凌,你在我房间做什么?”安羽凌进屋,看到她手中拿着的资料,忙夺过来掩到一边。

“不就是那什么商业机密,谁稀罕看!”再说给她看她也看不懂。

他捏了一把冷汗。

“哥,我要吃焦糖布丁,你帮我去买呗。”

“你找阿帆去,我忙着呢!”

“嘁!我在这家的地位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

安若凌闹着别扭下楼,瞥眼看见餐桌上那熟悉的包装盒!“焦糖布丁?!哇塞,还真是!”

一定是老哥偷偷帮她买了,想给她一个惊喜。顿时,心情又愉悦起来。

“安伯伯,上次和安兄弟有些误会,晚辈一直想来登门拜访,无奈一直事务缠身。”

“罗少客气了,罗氏乃大企业,你百忙之中有这份心,实属难得。”

“……”这个声音是……“罗­色­/狼!”

安老爷子的脸沉了沉,“咳咳!”他轻咳两声提醒自己的闺女注意点形象nAd2(也是,满嘴布丁地喊人家­色­/狼,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如此失体面。

“安小妹,布丁可合口味?”

“纳尼?这布丁是你买的?”她“啊呸啊呸”地将口中的布丁都吐了出来,就差没挖喉将吞下去的也吐出来。

“你……”安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罗少,让你见笑了,小女实在是……”

罗成笑得一脸暧mei,“安伯伯,小妹这样真心可爱,这年头,像她这般坦诚率真的女孩不多见了。”

老爷子心里开始打摆起谱来,罗成这话算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看上自己闺女了?

安若凌感觉一阵恶心,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声“小妹”还是因为吃了他的布丁。

“罗­色­/狼,你来我家做什么?我就说怎么一下楼就迎面扑来一股狼­骚­味!”确定不是布丁味?

罗成看她的眼神让她心里毛毛的。这家伙今天脸皮是钢化了吗?

“安伯伯,其实是这样的,罗家的情况想必您也知晓一些△为罗家的独子,婚姻大事一直是家父家母­操­心的头等大事。难得我和令千金投缘,屡次接触之后也是深得我心,今日特意亲自上门,探听一下安伯伯对罗安两家联姻这事意向如何。”

果然是这样,安老爷子真是喜上眉梢,要是能攀上罗家这桩亲,他安家以后在A市可就有靠山了。“可是……若凌年纪尚小,这论学识,论资质……”

“安伯伯,您放心,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

说到这,他还真就装出

既然忘了恨的滋味,那便让你从痛中醒来。

伊藤俊介的古朴宅院保留着和风的­精­髓,底部架空的建筑廊檐缦回,幛子纸糊作的门窗,屋外环绕有廊,庭院清潭流水,两棵古樱还未到烂漫的季节。直系宗亲久居古宅似乎成了伊藤家不成文的规定,据说本家的庭院按照幕府时代将军的品阶建造,这些代代相传的别院也标记着伊藤家世代的荣华。

“寒君,请您更换服装至渡廊等候。”

看着叠放整齐的剑道服,御修寒眉头的褶皱又深了几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曾经在这里进行魔鬼训练的场景恍如昨日。那个消瘦的少年也长成了现在的七尺男儿。

拉门拉开,伊藤俊介身着剑道服,年逾半百却依旧气宇轩昂。只有那花白的板寸头难掩岁月无情的磨砺。

他是土身土长的日本人,从身形到气质,举手投足都显示出截然不同的文化特征。

“父亲。”御修寒正坐着,恭敬地垂下头。

他听到伊藤俊介沉了很深的一口气。

“寒,你觉得为父对你如何?”

御修寒抿了抿­唇­,“父亲对我有再造之恩。”

伊藤俊介请出竹剑,稍稍比划着。

“这个再造,听着真讽刺。我培养了你这么些年,却终究教不会你!”他话锋急转直下,猛地挥剑,御修寒背部受剑,闷哼了一声,伏在了地上。

“少爷!”许言天闻声破门踏了进来。

“出去!”御修寒厉喝止他。

许言天双拳紧握,他在极度隐忍nAd1(

隐藏在渡廊周边的死士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言天,快出去!他的眸光中透着恳求。他死不了,伊藤俊介不会让他死,但是言天这样的冲撞行为,实在是太不理智。

许言天咬咬牙,退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只能在外面,看着御修寒在里面受训。

御修寒咬紧牙关,擦拭着嘴角的血渍,爬起来坐正,“父亲,是我让您失望了。”

“喝!”又是力道十足的一剑,御修寒只觉得自己的左肩瞬间麻木,失去了知觉,继而是锥心的剧痛。

他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但是他始终不叫喊出声,也不向他求饶。

“寒,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伊藤俊介欣赏着御修寒痛苦狰狞到变形的脸。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恨的滋味了。”

爱和恨不一样,爱是一种习惯,而恨,要时刻不停地鞭策。

******

“墨涵……墨涵……”

“沐芸……啊——!”

“寒,再忍一下,现在必须帮你把肩骨接上!”

御修寒眼前一片模糊。

许言天神情慌乱地在他身旁,“医生,就不能先上麻药吗?”

“你们的体质,普通的麻药完全失效nAd2(”

“撬开他的嘴巴,把毛巾塞进去。”

许言天只能照做。

“啊——!”剧烈的疼痛让他发狂!许言天用力按压住他的肩头。

“内脏被震伤,需要紧急手术。”

……

“滴——滴——滴——”

仪器传来均匀的指示声,他想睁眼,却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他醒了!”

他的眼皮相继被掰开,炫目的手电光让他躲闪不及。

“寒,你感觉怎样?”

御修寒的第一个反应是抬头,但是却抬不起来,从肩部到颈间被固定器固定,整个身体毫无知觉,仿佛不再是他的。

“寒,你刚动过手术,别勉强自己。”

许言天语带愤恨,伊藤俊介简直丧心病狂,御修寒肋骨断裂,肺部被刺穿,内脏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御修寒想开口宽慰他两句,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

“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莽撞,你不用替我担心。”

御修寒似是还想再说什么,神情激动。

许言天凑近他,他挪动右手,在他手心无力地写道:别告诉沐芸nAd3(

“对不起,您所拨的号码无法连接。”

不管打了多少次,御修寒留下的号码从未拨通过。不安的情绪在她心里疯长,总感觉他会再一次远离她的世界。

温希婀娜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她剜了一眼抱着电话的夏沐芸。

“别打了

无声的电话

踏进帝豪,季岩的神情就变了,就是在这个地方,夏沐芸受到了欺负,一幕幕糜烂的场景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那一张张厌恶的嘴脸和视频中如出一辙。他满脸­阴­霾地抓过一个酒保。

“罗成在哪里?”

“罗少在三楼尽头的包厢。”

“来来来,都这份上了,还和小爷我傲娇什么……”

门内不停传出暧mei的调笑声。

两声有力地敲门声过后,季岩优雅地推开门,淡定而从容。

罗成匆忙从一女子身上爬起来,慌乱地套着西裤。身下的女子也是花容失­色­地整理着衣衫。

待他看清来人,那畏惧的怂样瞬间转变,又开始放làng形骸起来。

“我以为是谁呢!季老板原来也会到这种地方来消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yóu物?”他端起酒杯递过去。

酒杯停留的空中,没人接。

又是一个不识抬举的!

碍于罗珊对这小子有意思,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季老板,要是没什么意思,请回避一下,你也看到了,我正忙着。还是说,你也想加入我们?”

季岩突然抬手,杯中的酒借由罗成的手全数泼到了他自己脸上。

他舔舔­唇­边的红酒,有些恼火,竟然在女人面前让他这么丢脸。

季岩看他衣衫不整,匆忙间连裤链都没拉上。

“要是安家二老看到你现在这模样,不知道会作何感想nAd1(”

“嘁,原来是给安家说情来的。你就省省,安若凌那丫头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非给她点苦头尝尝。瞧她细皮­嫩­­肉­没长好的小模样,其实也满诱人的,你说把她娶回家了要怎么玩才过瘾呢?”

说罢还浪笑了几声,那欠扁的姿态让季岩一下子没按捺住,飞起一脚勾住他的脚踝。

“哎哟!”罗成整个人脚下一空扑向了酒桌,顿时酒花四溅,杯碟碎裂。他吓得不敢多动,生怕破碎的玻璃渣子划进皮­肉­里。

安家二老听着季岩带回的手机录音,无比愤慨。

“真是畜牲!”

安老爷子破口大骂,他怎么就信了这人面兽心的东西,差点真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

安若凌在一旁喝着安母亲自炖的补嗓中药,好不委屈。先前她和哥哥不论怎么说,父母始终不肯相信,幸亏有季岩。

“老爷,你别气坏了自己不值得。谁会料到罗家竟然培养出了这么个败家子。”

总算解了燃眉之急,夏沐芸松出一口气。

“阿岩,真亏你想到这个办法。”

“你们做事情都太正派,有时候一些小计谋反而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像他们这样在安逸中成长的孩子,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

“我先送你回家。”

“唔……不需要了。”

季岩的神情黯淡下来,“怎么,怕他看见吗?”

“不是不是!”她忙摇头。“我只是要先去一趟医院nAd2(末末喉咙有些不舒服,我去帮他配点药。”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季岩不禁疑惑,“之前送他回去的时候没发现他哪里不舒服。”

夏沐芸一笑而过,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光彩,再说,也没几个人会信吧。

“他对你好吗?”

纠结再三,他还是不放心地问出口。

夏沐芸羞涩地点点头,浅浅的笑容洋溢着幸福。

他表情凝重地停下脚步,夏沐芸不解地望着他。

“沐芸,你真的了解他吗?”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沐芸以为季岩只是单纯地担心她,毕竟她和御修寒分隔这么多年,一个人会产生巨大的变化。但是她相信,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我好奇过,探问过。但是现在,我不再想知道过去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会一点一点去温暖他,让原来的墨涵回来。”

他们其实都是缺爱的孩子,他只是一时迷失了方向。

听她这么说,让季岩更加难以启齿。

“阿岩,你说过,会尊重我的所有决定,对不对!”她暖暖地笑着,恰他温暖的手掌。“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不只想做朋友……

“沐芸,其实他……”

晚秋的风呼啸而过,将他要说的话吹散在空气中。

这天,说下雨就下雨,夏沐芸抱着药方冲回家,身上还是被打湿了。

“寒……

想救安若凌?拿你自己来换!

季岩转动着手中的笔,思绪也在跟着转动。安若凌这件事又是煽动媒体“逼良为chang”,怎么手法如此一致?是巧合还是人为?

“叮铃……”

“咳咳……”

季岩的思绪被被夏沐芸的咳嗽声打断。“沐芸,你感冒了?”

“咳咳……只是喉咙不舒服。”

外面起风了,刮得她脸蛋红扑扑的。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罗家最终还是不肯放弃联姻的念头。“我实在是不理解,罗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咬定若凌呢?”

季岩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将她冰凉的小手贴在马克杯上取暖。

“很多原本就不合理的事情最终都不会成功。”他覆上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

在整场闹剧都进行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有一方始终保持沉默,那就是御修寒。

“死铁板,需要你的时候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阿嚏!”许言天不偏不倚地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喷嚏。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御修寒,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御修寒目前无法进食,只能靠输液来维持机能。除了缝合的伤口稍许平整了些,整个人的状态依旧没有任何好转。他不禁皱眉,“寒……你自己感觉怎样?”

御修寒腹部进行手术,左肩固定,但是右臂是正常的,然而,他的右手却一直处于肌­肉­麻痹的状态,移动指尖都稍显费力。

他嘴­唇­微张,想表达什么。

许言天凑上前nAd1(

“对不起,例行检查时间到了。请你回避一下。”

医护们恰好在此刻出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深夜,病房里静得可怕,只听到仪器运行的声音和门外偶尔会传来的撕心裂肺哭喊声。

御修寒睁开假寐的双眼,意识异常清醒。看着顺着输液管不断流淌进自己体内的液体,考虑到目前自己的情况,颇为无奈。门上依稀可见门外守夜的许言天的身形轮廓,又苦于喊不出口。

但是错过了夜晚,白天就更难了。他勉强地移动右臂,碰触到输液管,在指尖缠绕再缠绕……

“哐当!”门内传来金属架掉落的声音,许言天第一时间破门而入。

原来是御修寒缠绕输液管,利用反作用力将输液架扯落了。

“寒!你别动,我马上叫医生!”

这蠢货!御修寒牟足全劲,从喉腔发出一个摩擦音!急得他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寒?”许言天停下离去的脚步,莫非是治疗未见成效,造成了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由于御修寒的缠绕,针头戳破了血管,鲜红的血液回流到输液管中。许言天管不得别的,上前拔下针头,用酒­精­棉按压住他已经淤青的手背。“寒,你别这样,很快会好起来的。”

御修寒严肃地盯着他,指尖在他手心轻

这是……

“发生了什么?”没过多久,医护们纷纷不告而至。

许言天若无其事地整理着床铺nAd2(“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输液架。”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面­色­平静的御修寒,“寒少已经睡了,几位要检查请明日。”

待众人离开,他背过身,不露痕迹地将针头Сhā入厚厚的棉絮。

夜间,一个矫健的身影在昏暗­阴­森的走廊上移动。

许言天抬头看看门牌:“配药间”

******

“罗少,恭喜了!”

温希和罗成相拥,在舞池里舞动着曼妙的身姿,俯首在罗成耳边轻语。

“多亏温小姐帮忙,让我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他得意忘形地轻捏着温希的腰肢,心情一好,看温希也比平日里顺眼许多。温希攀上他的脖颈,罗成只消稍稍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的丰润。

他那龌龊的眼神让温希感到恶心,“罗少,可不能大意。还差最后一步呢!”

“温小姐真多虑,没有御修寒,他们能扑腾出什么花头。”

也是,她现在倒是期待,等御修寒回来看到她为他准备的大礼时,那震惊的表情。

罗家正式向安家下聘礼。

安羽凌在书房里,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御修寒和许言天,但这两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安兄,你我都不是第一天出来做生意了,讲的就是信誉二字。那天两家人可是坐下来心平气和都商量好了,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耳根子软是病,得治!

御修寒回日本了?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整件事情的走向有些怪异。

温希在楼上,饶有兴致地关注着门口一男一女的进展。

“怎么,老**来找你也不多聊一会儿?”

御修寒不在的时候,温希从来没给过夏沐芸好脸­色­,各种冷嘲热讽她都已习惯。

“喏,给你的。”

给她的?她怎么突然给她东西?

“这是什么?”

温希捋捋秀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对寒说你好像感冒了,他让我弄点药给你吃。”

“你们还有再联系过吗?他现在一切都好吗?咳咳……”

听到御修寒,夏沐芸一下子激动起来。

“好,当然好。他每天都给我电话。他说那边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问我要不要­干­脆一起回去。其实我也在这里住得挺不习惯,还在考虑中。怎么,他没联系过你?”

温希明知故问,看到她煞白的脸,上扬的眼梢透着几分得意。

“好好把药吃了,万一感冒加重,挺烦人的。”

她将药塞到夏沐芸手里,哼着小曲走开了。

夏沐芸定定地看着手里的药,喉咙口漫开一股血腥味。

他知道她不舒服,却没有一丝关心,只因嫌她烦。

他没有联系她,也不让她联系到,只因怕她黏人nAd1(

他所谓的尽快回来,也变得遥遥无期。

只有她傻傻地等着,傻傻地替他担心。

不,温希一定是骗她的,不会是这样的。

“啧!小孩子就是好骗。”

******

又是一个夜晚,许言天细心观察着走道里的风吹草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他侧身进了病房。

“寒?”

他轻轻唤了下,御修寒没有回应。他上前,紧张地查看了一下输液瓶,生怕有什么意外。

一只手稍显吃力地抓住他的腰间。

“寒!”许言天惊喜地俯下身,“你能动了?”看来果然是药水有问题,多亏御修寒留了个心眼。这几日的药水都让他提前掉了包。

“咳咳……”他的嗓子异常­干­涩,虽然肌­肉­力量在逐渐恢复,但是只要他一尝试移动,浑身的伤口就互相撕扯。相继两刀挨下来,他还能挺住,已经是身板够硬。

“寒,你再忍耐几天,更换了药水,少了几种特效药,伤口的复原情况大不如前。”

御修寒蠕动着嘴­唇­,但是声音很微弱,许言天附耳到他­唇­边。

“打……打听……国内……”

许言天幡然醒悟,御修寒是在担心他们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看他终于明白,御修寒松了松劲,瘫软在病床上。就算是去除了麻痹效果,以他现在的伤势,也无法立即回国,除非他真的不要命了。

许言天遇到御修寒的事情,容易一根筋,丧失判断力nAd2(再理智的人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更何况对许言天而言,御修寒比他自己更为重要。

他打开电邮,满满都是安羽凌发来的紧急邮件。

看来真的出事了!

******

安若凌从窗台瞅了瞅楼下,虽然不是很高,但是那结实的地板感觉摔上去会很疼。

深呼吸……

横竖就是一跳,残废也总比从此暗无天日强!

“啊——”她双眼一闭,跃身而下。

咦?不痛?

她疑惑地睁开眼,感觉身下好像垫了什么东西。“呼……阿帆?阿帆你没事吧?”

阿帆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手腕,刚才的冲击似乎不轻。

“阿帆,你伤到哪儿没?”

安若凌虽然­性­格不算温顺,但是心地还是很善良。她平时看阿帆就是有着榆木脑袋的傻大个,但真要是他受伤了,她还是会内疚。“你没事­干­在我窗户底下做什么?”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继上次安若凌在学校翻越窗户躲开他,他怕这次她也翻窗,他猜得没错,但是这次不同,他怎么放心她从二楼的窗户翻下来。

“小姐,先别说这个,快跟我走。”

吓?莫非他是候在这里等着带她逃跑?

“等等……阿帆,你不是一向最听我爸话了么?为什么突然要帮我?”

阿帆平时对安父言听计从,一方面是出于报恩的心理,另一方面,安父也是在替女儿考虑,他自然照做nAd3(但是这次,连他都无

重病突发,命悬一线

御修寒的情况正在逐渐好转,但是白天,他必须继续装作软弱无力的样子来降低身边眼线的警惕。

许言天现学现卖,在夜晚给他简单做一些有利于肌­肉­复健的按摩,让他的肢体不至于迟钝。

他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引起了御修寒的怀疑。

“什么?”声带麻痹太久,再加上肩部重创的影响,他说话依旧吃力,只能用简单的词组来表达。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有什么方法能让你减轻痛苦。”

他在说谎!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许言天敢对他撒谎!

其实许言天的用心很简单,他只是希望御修寒能安心养伤,其他的让他来解决。

伊藤俊介就算打伤了御修寒,不会平白无故控制他,御修寒消失一天,对他的商业帝国都是沉重的打击。但是他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肯定知情。

到底是谁所为?到底是何用意?

这次瞄准了安家,莫非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发现?

有太多的情况他还无从得知,只能待消息传来。

“寒,不管如何,先把伤口养好,我们才能尽快回去。”

御修寒神情黯淡,他当然也想,他明明答应了她会尽快回去,然而,实际情况确是了无音讯。

他是出于和许言天同样的心理,但是,没想到越是心心相护,就越让小人有机可乘。

******

夏沐芸愤愤地解下项链丢进抽屉,“大骗子!呜……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

自始至终他说什么她都信,包括他和温希,他说他们没关系,她就真的不再过问nAd1(可是,之前那么多谣言,怎么可能都是空­茓­来风。他现在宁愿联系温希都不愿意联系自己,这不是摆明了她还没温希来得重要。

他从没说过他爱她,连喜欢都没有……

“小姐,你还好吗?”周姨关切地隔门询问着。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他都能那么潇洒,她又有什么不好的。

周姨总觉得她最近像是有什么心事。

“咳咳……周姨,末末喉咙好痛……咳咳……”

“三少爷,你怎么了?”周姨上前扶住末末东倒西歪的身体。

“末末好痛!”

“哪儿痛,你告诉我。”

“咳咳……”末末咳得接不上话,咳到最后,一口鲜血喷在了雪白的大理石柱上。小脑袋一栽,咳嗽声停止,他整个人也没了动静。

刺目的红让周姨失声尖叫,“三少爷!三少爷你醒醒!”

夏沐芸听到周姨的惨叫声后破门而出,看到她怀中嘴角淌血的末末,整个人吓傻了。

“末末你坚持住,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

“咳咳……咳……”睡梦中的安若凌不舒服地轻咳两声,用手抓了抓喉咙,感到呼吸困难nAd2(“咳咳……咳咳……”咳嗽越来越急促。

“水……”

阿帆听到了她的轻喃,利索地倒了杯水递过去。

“咳咳……扑哧……”刚喝进去的水又如数吐了出来,紧接着是又一阵急促的咳嗽。

“小姐?小姐?”

阿帆觉察到她有些不对劲,安若凌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已经连气都喘不顺。

季岩兜兜转转两圈一无所获,A市说小不小,这么漫无目的地找,等同大海捞针。在他就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余光中匆匆掠过。

阿帆?

“阿帆!”

阿帆抱着意识模糊的安若凌,压根没有听到季岩的叫唤。

季岩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直觉不妙,加紧步伐跟上。

“医生!你快看看我家小姐!”

值班医生匆匆检查了一下,“体温正常,只是咳嗽而已。先去挂个号!”

“等一下!”季岩紧跟着冲上来,掰开她的上眼皮,检查了一下脉搏,神­色­大变。“不是咳嗽,是中毒!她马上会出现心力衰竭的现象,快准备急救!”

“你是谁?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这明明是重度咳嗽的症状!”值班医生对季岩的判断不以为意。

“阿岩!”

“沐芸?!”

末末从救护车上被推了下来,他已经陷入昏迷nAd3(

“医生,你快救救他!”

同样的症状,但是末末显得更加严重,心肺功能正

墨涵,对不起!

季岩的到来,是温希所料不及的。按她的推测,他此刻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才是。

“季先生,我并不觉得我们已经熟稔到深夜拜访的地步。真可惜,沐芸今天不在家。”

准确说来,是所有的人都不在,此时乃至以后,这里都会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他当然知道夏沐芸不在家,他没有时间欣赏她的演技,他直入主题。

“解药在哪里?”

“解药?什么解药?季先生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出现了幻想?”

温希继续装,实则心里已经在开始打鼓。他怎么会知道安若凌和夏末琪是中了毒?一开口便要解药!

季岩觉得他要是不把话说白,她这场戏还不知道要演到什么时候。

“温小姐,虽然我无法理解,为何你要这么残酷地对待两个孩子。但是伊藤家的药真不是给你这么用的。给我解药,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出现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日语!

温希太过震惊,甚至都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你是日本人?你怎么会知道伊藤家?”

难怪她第一次见他就觉得眼熟,他们肯定在哪里见过,莫非,他是伊藤家的人?这个想法蹦出来的时候,她感觉体内一股冷意在拼命寻求出口。

不行,她不能自乱阵脚。

“我这里没有解药。你请回吧!”

季岩眸光一冷,钳住她的咽喉,他只要稍作用力,温希就会当场气绝nAd1(她的脸­色­变了变,在死亡的威胁下,她再也嚣张不起来。

“要是没有解药,我不在乎多一个陪葬的。”

“她真的没有解药。”

拓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解药只有一瓶,不在她身上。”

季岩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解,他万万没有想到拓竟然会配合温希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温希难受的­干­呕了两下,季岩紧了紧力道,“那瓶解药在哪里?”他问的是拓,拓不语。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个时候,温希竟然还能笑出声。“季岩,你想要解药救安若凌和那小扫把星,你就真的来错了地方。”她难受地换换气,“但是我真高兴看到你,夏沐芸身边少了你,一切都简单多了。”

季岩的心沉了沉,他中计了!

可恶!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不是若凌和末末!

沐芸!

******

夏沐芸站在E-Hotel的门口,沉重的脚步像是灌了铅。E-Hotel金光熠熠的大门,此时更像是地狱的入口。

“只有我有解药,今晚我在E-Hotel5024号房等你。”

她真是个坏女人,她一路都在辜负身边的男人,先是夏墨枫,后是季岩,现在又是御修寒≥使她对他的思念化作再多的埋怨,她都没有想过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让她面临这样的选择?

她掏出已经快没电的手机,最后拨通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nAd2(电话终于通了,但是响几声后转入了语音信箱,她苦涩地笑了笑,轻语一声,决然地挂断电话。

******

许言天按照御修寒的吩咐,将他随行携带的物件都搬来了医院。

“哐当!”电脑包被他不小心带落到地上,各种电子产品掉落一地。

不知为何,今天他总是魂不守舍。早上的时候也是,竟然差点更换错御修寒的药水,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许言天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挨个拾起,当捡到御修寒的手机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来电记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满满的未接来电及未通来电提示。

他心中顿感不妙。

御修寒躺在病床上,费劲地抬举着胳膊,蹬着双腿,力道稍显不足。但是比起前些天,已经好太多。

这样下去,再过几天就该能行动自如了,就是身上的硬伤,还有待休养。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可况他这种重残级别。

“寒!”许言天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将手机交给他。

御修寒接过手机,不出所料,沐芸肯定急坏了,他现在说话还不是很顺畅,要是回电话过去,肯定会遭到怀疑。

上次单单在电话中听到她的呼喊,他就几乎心碎。

他狠狠心,将手机放到一边,“言天,你想办法……给家里……去个消息,报个平安。”

她甘愿以死亡来留守最后的清白

“砰……”门轻轻的合上,明明身处亮堂的房间,夏沐芸的世界却是一片黑暗。

她裹足不前,小手紧紧揪着手包。

罗成­色­眯眯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眉头不悦地皱起。

“小沐芸,你热不热?”他轻轻一扯,将她脖间的丝巾扯下,带动几缕发丝飞扬。

罗成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凑近她陶醉地闻了闻,“啊……这才是属于少女的芬芳!看来御修寒还没把你开发完全,没事,过了今晚,爷会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他捋起她的发丝,贪婪地嗅着,那神态让她作呕。

夏沐芸紧咬着下­唇­,隐忍着。

她的顺从让他心情大好。

一只油腻的大手拂过她颈间的­嫩­白,倏地扯开她的衣领。她下意识地后退一大步,惶恐地揪紧领口。

“啧!”他有些不悦。“小沐芸,放心,爷是个温柔的男人。”说完直接扑了过去。

“你别过来!”夏沐芸失声尖叫,她办不到,她真的办不到。

罗成截获她,在她的惊叫声中撕扯着她的外套。“你再叫都没用,今天没有人会来救你!”

“嘶啦——”

“不要!”

“啊——!”罗成重重地推开她,捂着自己的双眼,“你个小贱人!”

夏沐芸慌乱举着从手包里掏出的防狼喷雾,意识到自己真的伤了人,她忙不迭地扔掉手中的瓶子nAd1(

她想到了逃。

“你就不管夏末琪和安若凌的小命了吗?”

她刚迈出的脚步硬生生地收回。

终于,她开口求饶,希望他放过他们。“罗少,我求你,你不要逼我。”

罗成睁开被刺激得通红的双眼,笑得更加狰狞。

“先别急着求饶,小沐芸,今晚有的是你求饶的时候。”

他毫不温柔地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扯进里屋。

“亲爱的小沐芸,这可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

这都是什么?

罗成是个**!

“你这个**,你放开我!”她顾不上疼痛,开始疯狂地挣扎!

罗成解开腰间的皮带抽出,将她的双手捆起来,丢到床上……

******

“咳咳……”

御修寒一上飞机就狂咳不止。

许言天一颗心揪着,他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寒,就当是唯一听我一次……”

御修寒喘着粗气,汗水慢慢浸湿了衬衣。但是他态度坚决,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夏沐芸身边。

飞机起飞后,他的状况明显更加糟糕nAd2(

腹部被汗水浸透后,很快鲜血如朵朵红莲般晕染开来。

“寒!”

许言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事出仓促,机上没有完善的医疗设备,只有许言天临时准备的医疗工具。

许言天用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开他的衬衣,两条手术刀口均有崩线的征兆,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久经沙场的他都不忍直视。

“别管了……”御修寒呼吸开始急促,剧烈的疼痛他咬牙忍着。

许言天帮他接上氧气袋,开始清理伤口。

“嘶——!”

“寒!我知道很痛,忍一忍!”

许言天用厚厚的绷带缠紧他的身体,企图用这种原始的方式缓解伤口的开裂程度。

一轮下来,御修寒浑身瘫软,已经丢了半条命。

飞机起飞之前,许言天就安排大量人手,全力搜寻夏沐芸的下落。这件事他心怀愧疚,如果夏沐芸真的出什么事,那是他的失职。

“该死,怎么……怎么……还没到!”

御修寒恨不得Сhā上翅膀,马上飞回她身边。

******

“适可而止吧!”拓冲着趴在地上的季岩大吼。

论武力,季岩怎么可能是拓的对手,拓从小接受的是最严格的武士训练,论敏捷、论力量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季岩伏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如同他的内心一般绝望nAd3(他蹬了几下腿才找准支点,支撑着站起来。

“拓,我不懂,为什么一次次挡在我前面的,会是你。”

他说得无比哀伤,感觉就像是被最亲的人背弃。

拓整个人僵了僵,冥顽不化的武士道­精­神因为这句话而开始动摇。是的,其实他也不懂,为

快带我去见她!

御修寒紧紧抱着夏沐芸,整个人丧失了神智。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季岩冲上前,触摸到她冰冷的肌肤,那刺骨的冰冷让他不由得收回手。他定定神,再次颤抖着探向她的鼻翼。“她还有气,还有气,快送医院,快!”

他的呼喊让御修寒呆滞的眸光动了动。

季岩看他的伤势也好不到哪去,回头向许言天呼救,“你别打他了,快救人!”

许言天由于愧疚,双目猩红,只想着找罗成算账,竟然该死的都忘记了救人。

御修寒死死地抱着夏沐芸不放。

“御修寒你松手,你不想两个人一起死,就松开她!”

季岩吼急了,直接劈昏他,抢过他怀中的夏沐芸,冲向医院。

许言天扛起不省人事的御修寒,紧跟在后。

车上,季岩猛地想起什么,“你送他们去医院,我回去找罗成。”

“罗成已经被带走。你放心,他活不过今晚。”许言天还以为他也想去找罗成泄愤,要不是这两人伤势严重急需治疗,他保证罗成不多活一刻。

“不行,一定要让他活着,不然若凌和末末就会有生命危险。”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直灌许言天的心房……

******

“墨涵,对不起……”

“墨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啊——!”御修寒惊醒过来,“沐芸!沐芸!”他记得她满身是血躺在他怀里,“沐芸——!”他的情绪再度失控,犹如一头受伤的猛兽nAd1(

许言天冲进来,帮着护士按压住已经失控的他,“寒,你放心,沐芸还活着,还活着!她活着!”他喊得一声比一声响,终于让他听了进去。

御修寒安静下来,他揪住许言天,像个孩子般乞求地看着他,“真的?快带我去见她!”

“寒,你的伤势加重,医生嘱咐,千万不能下床走动……”

“带我去见她!”他咆哮,许言天看到他腹部的绷带又隐隐渗出了血渍。

他已经彻底疯狂。

夏沐芸惊吓过度,失血过多,依旧处于昏迷中,医生说由于她最后太虚弱,没有咬断舌根,才薄了一条命。

经过了那样惨无人道的蹂/躏,她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就算身上的疤能去除,心理上的伤疤,也已深深烙下。

“沐芸,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

御修寒颤抖着,不敢抚上她手背上的伤痕,生怕弄疼了她。手腕的部分,被皮带捆绑的地方伤口尤为深。

“沐芸……沐芸……”御修寒趴在床边,不停地轻声呼唤着,哪怕嗓子­干­哑,哪怕伤口渗血,他都不停下。

季岩双手抱胸倚靠在门外,面­色­凝重。

既然心里明明是那么在乎,又为何不能为她放下一切……御修寒,看着她受伤,看着她受苦,这就是你留她在身边希望看到的吗?

季岩没有过多的时间沉浸在悲痛中,他要马上行动起来,末末和若凌还危在旦夕nAd2(

被软禁起来的罗成在看到季岩的刹那,咬着牙匍匐到他腿边求助。

“季先生,你救救我,我出去一定会报答你的。”

季岩嫌恶地抽走被他抱住的脚,狠狠将他踹出老远。

“解药在哪里?”

罗成的目光闪烁一下,“季先生,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让我出去,我马上给你解药。”

季岩不屑地冷哼,“罗成,看来你还不明白情况,只有你交出解药,才能活得久一些。”

“我要是给了你们,你们肯定会杀了我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脑袋还挺清醒。

季岩走近他,蹲下,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罗成,用我家的毒药害我的朋友,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罗成像是被施了魔咒,附和着他喃喃,“用你家的毒药……”他一语惊醒,“你是伊藤家的人!”

完了,他这回是死定了,他以为有温希和她背后的人撑腰,哪怕是被御修寒抓到,也会薄小命。却没料想到,这个季岩大有来头。

季岩轻拍下他的肩膀,微笑着示意他放轻松,“所以,你应该会告诉我,解药在哪里的,对不对?”

温希本来在夏家,安逸地享受着女主人的快感,坐等罗成的好消息,结果都已经日上三竿,还没有消息传来,她不免焦虑起来。

拓行­色­匆匆地赶来

她夏沐芸,是我的女人!

末末眨巴着清亮的双眸,眼中交织着新鲜与疑惑。

“末末!”安若凌刚恢复体力,听说末末也醒了,不顾父母的阻拦,跑过来探望他。

她蹬上末末的床,在他身上七摸八摸。听说末末比她还严重,她都已经那么难受,可想而知末末承受的苦痛。

末末抓住她毛躁的手,“你是……若凌姐?”

“你这孩子大白天说什么傻话,病到连姐都不认识了吗?”安若凌傻呵呵地揶揄他。

季岩似乎捕捉到了关键,不确定地走上前,将若凌轻推到一边,“末末,你认识我吗?”

末末根据声音辨别了一会儿,“你是阿岩哥哥吗?”

季岩举起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末末……你能……看得到我吗?”

在他问出这话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病房里响起了阵阵抽气声,然后一阵静寂。

末末似乎连自己都后知后觉,他低头,看着已经长大了的手掌,握拳又松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他看见了,他真的看见了!

这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小时候的记忆,是活生生的17岁的他,他又重新看到了!

“我看到了!”他兴奋地大叫。

周姨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小少爷,你能看到我吗?”

“嗯,我能看见你们,呜……我能看见你们。”

“夏家祖宗保佑,让小少爷绝处逢生nAd1(”

末末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叫喊过后开始嚎啕大哭。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情绪感染了,连护士都眼泛泪花。

久旱逢甘露,太多的悲痛压在所有人的身上,如今末末因祸得福,也算有了一丝慰藉。

******

安若凌很快又活奔乱跳起来。

“爸、妈、我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珍惜生命,自爱自强!”

她说点别的也就算了,这句话说出去也要有人信。

“得了,只要你太太平平的,就什么都好。”

安母好不容易从阎王殿里抢回女儿,现在什么都不求,就求她平安无事,少灾少难。

这件事情背后十分复杂,季岩一时半刻同羽凌也解释不清楚。

“你让我不要去找罗成?你也看到了,罗成做得太过分,若凌和末末是两条鲜活的生命,你让我不追究?我做不到。”

他一根肠子通到底,什么拐弯抹角的他不懂,他只知道用自己的莽撞保护身边的人。

季岩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你觉得凭罗成,他有这个胆子和谋略?再说,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他下的毒?”

安羽凌心里没了底,“那我也不管。先不问他有没有下毒,他对沐芸做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那你的意思是,告诉警方,然后让警方根据畏亵少女,强/­奸­未遂的罪名逮捕他,让沐芸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活?”

安羽凌当然不希望这样nAd2(

在季岩看来,罗成这次是在自掘坟墓,神也难救。

“什么?”御修寒以为他听错了。

“末末眼睛能看见了,刚才医生已经检查过,视力有些许退化,但只要继续治疗,会恢复得更好。”

许言天言语中也难掩激动之情。

御修寒握住夏沐芸纤弱的手,“沐芸,你听到没,末末能看见了!沐芸,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你难道不想让他看看你吗?咳咳……”

“寒,沐芸这里我会看着,你回去躺一会儿吧!”御修寒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他死撑着。

他摇头。

许言天自知拗不过他,不得已通知医院在病房里添置了一个床铺。

御修寒躺在她旁边,眼神不曾有一刻偏离。

夏沐芸一直就那样安静地睡着,就像童话里睡着的公主。

她惨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

御修寒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期间安羽凌他们都有来探望,除了末末。

虽然末末一直嚷嚷着要见他的芸儿,但是大家都默契地搪塞了过去。相信沐芸也不希望末末第一眼见到的是这样的自己。

病房外,季岩也是不分昼夜地守护着她。他也许无法得到她任何的回馈,但他甘愿付出。

在感情的世界里,有多少人薄情就有多少人痴狂。

御修寒暂时无力分心罗成的事情。

事态变得如此严

我爱你啊!

许言天替御修寒扣上病号服,“寒,医生说这次伤口恢复得很好,切忌别再乱来了。”

他显然对自己的伤势漠不关心。

罢了,只要他别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就好。

“早上温希来过。”

御修寒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这件事我想了想,要是可以,还是把她送回日本吧!”他不想让她留在这里再生事端。

对于温希一直都是原来的问题,爱不了,伤不起,唯一的办法只能推离。

“对她我已经仁至义尽,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毕竟一起成长了十多年,是他没有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怪不得她。

许言天应下,搀扶着他回病房。

“沐芸?”

病房里,空荡荡的两个床铺。

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季岩已经相当疲倦地在椅子上打起盹来,听到御修寒的叫唤,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他冲进病房,双眼布满血丝。

“你一直在这里,沐芸去哪了?”

御修寒厉声质问他。

医院的天台,总是比一般的屋顶显得更加寂寥。

夏沐芸俯视楼下,连着两辆救护车驶进医院,医生们手忙脚乱地抬下伤患nAd1(

生命在死神面前是那么的脆弱,一个人在这尘世里是那么的渺小。

哪怕是一粒尘埃,她都是那么的肮脏。

冷风吹在脸上,一片冰凉。

她摸摸自己湿润的脸颊,竟然不知不觉满是泪水。

马上就能解脱了……她轻轻闭上双眼……

“沐芸——!”

御修寒拖着不便的身体,找遍了整个楼层,都没有见到她。

他不顾一切冲进女厕所,被人大骂神经**,他都无所谓。

他开始恨,恨自己此时迟钝的身体。

天呐,他快急疯了!

“阿岩?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安若凌正教授末末该怎么适应新的生活,季岩就闯了进来。

季岩缓了口气,“没事,你们继续。”

也不在末末这里,夏墨枫!

“对不起,我们没见过你说的那个女孩。”

御修寒的步伐越来越重,险些撞上走廊里的手推车。季岩托了他一把,对着他轻摇了下头。

“你们看多危险,谁家的孩子在天台上。”

御修寒和季岩相视一眼,抬腿往天台奔去,御修寒步伐明显赶不上季岩。

“别管我,快去阻止她nAd2(”

“沐芸——!”

夏沐芸睁开眼,一回头就看到季岩没刹住脚步,直接撞开了天台的门。

他大口喘着气,“沐芸,别做傻事。”

夏沐芸目光平和,情绪平稳,但是季岩的到来没有让她打消刚才的念头。

“沐芸,你听我说,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你下来,我们一起解决。”他边劝说她,边慢慢接近。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沐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相信我。”

“你们都是骗子,都是大骗子。”

夏沐芸情绪激动起来。

“好好好,我是骗子,沐芸你别动。”

他只能步步诱哄,“沐芸,你可能还不知道,末末能看见了,你难道不想让末末看看你吗?”

果然,听到末末的消息,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说明她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

“我刚才还看到他,他和若凌就在下面的病房里,他们都好好的。来,我们一起下去,好不好?”

他离她越来越近。

“砰——!”

御修寒也撞了出来,他已经连脚步都迈不稳。

“沐芸……”

看到他,夏沐芸好不容易松懈的神经又紧张起来,连带着季岩整颗心也吊了起来nAd3(

“你走开!你走开!”

“你别过来!”季岩冲着他大吼。

夏沐芸整个身体开始往外倾,她的背后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整个人摇摇欲坠,十分危险。

他离她还有一定距离,不敢贸然扑救。他瞥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吊绳。

她的处境让御修寒脑中一片混乱,“沐芸,你别吓我,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

夏沐芸轻摇着头,她低头看看自己

在你眼里,这样的我很丑吗?

罗成太久不回家,也没有任何联系。

就在罗家惊觉不妙,派人四处找寻时,管家却在门口发现了被装在麻袋里丢回来的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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