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的日子里,每次我看到我父王爸爸,我都能立即想到叶晨那双眼睛。我对比着他妈妈拥有的生活和他的生活环境,我觉得这个世界真TM不公平,有些人就是可以没有良心、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锦衣玉食,而有些人就注定是被放弃的角色。
在梦里反复梦到过很多次叶晨之后,我又去找他了。
我讲到这里的时候,贝欧年问我:“你想用他扇他母亲一个耳光?”
我叹一口,他从来就是这么能够窥探到别人的心底里去。是的,当时再次回去找叶晨的我,并不是要扮演什么好心的三圣母,我只是想利用他去狠狠的扇他妈一个耳光,然后我在旁边等着收复失地,Сhā上胜利的小红旗。那时候的我有点幸灾乐祸的想要看到故事的结局。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早都抛弃他了(2)
第二次见叶晨他没有穿那肥大的校服,而是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海蓝色的T恤,看起来有点落魄的帅气。他吸着烟斜靠在两栋民居灰色的墙壁中间,被一群小混混围着。他们似乎在威胁他什么,又或者他在挑衅他们什么,总之远远地我就闻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我强压着害怕向他们走去,然后在他们要动手开打的关键时刻,故作镇定的Сhā播进去:“能让一下吗?”
他们当然没让。
而是用一种小痞子的流氓神色很狰狞的看着我,“呦,长得还不错嘛,挺有气质的。”
呸。你们懂个P的气质啊。我当时很想这样骂过去,可是我忍了。这种不是善茬的家伙们还是少招惹为妙。好女不吃眼前亏!
叶晨当时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我觉得他可能认出我就是那个莫名其妙问他丢钱包没的女生,他打量了我半天后说:“等会儿给你让路。”
然后他们就一点没浪费时间的打起来了。
六个人打一个。Kao,以多欺少也不是这么玩的吧。再说你们打死了,我玩什么啊。我当时Сhā了拳脚进去的时候,我觉得我一定被雷劈过脑袋,但是我敢保证如果我走骁勇善战的女流氓路线,我也是走的通的。
就是这个女阿飞不太给劲,尽让别人给揪头发了。很快我就被他们按在墙上了,脸划在水泥墙上的时候,真疼啊。我心里想,我这张脸今天如果毁了,我让你们几个都不得好死。
而叶晨,他比我更惨,整个人被踩在脚底下,但是就是被人踩在脚底下的他也有力气叫嚣,他很奋力的朝那群人喊着:“有种你们冲着我一个人来啊,你们把她放了,我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啊。
贝欧年听到这里很不给面子的笑场了。
“笑P啊,不就是打架没打过人家嘛,有这么搞笑啊。”
“我不笑,你继续讲。我就是怕这个故事太过悲伤,等下我们两个都逆流成河了,那就糟糕了。”
“你要不要听啊?”
……
那天警察来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被逃脱。
口供、笔录、画押、签名,然后打电话找妈妈的律师朋友作担保。我这个完全路人甲两个小时后站在派出所的警卫室门口。那时候叶晨还没有出来,而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被人带走。我跟着律师叔叔走出派出所大院的时候,我想如果今天我就这样走掉了,那么叶晨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呆在这里了。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可以保他出来。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早都抛弃他了。不然同在一个城市,她为什么没有去找过他?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觉得叶晨挺可怜的,而同时我也为自己之前有过的卑鄙念头觉得抱歉。于是我们又返回去了。
后来,叶晨就被我金屋藏娇了三年。而这三年里,并不是一帆风顺,我不是叶晨的谁谁谁,刚被带回来的他,仍然动不动就会跑去跟人打架,打架的原因都简单而粗暴,别人看他不顺眼,他就反抗。
最糟糕的一次,他被之前的高中开除了。喝的醉醺醺的他缩在角落里让我放弃他,不要管他,他说全世界都不要他了,我算什么。
是啊。我算什么呢?我只是个无端被扯进他生活里的人,没有权利干涉他的生活,也没有义务安排他的生活。那时候是真的想过要放弃,各自造的孽各自还好了。当然那种要放弃的念头很快被丢掉了。我找了律师叔叔,帮叶晨转学去了中加,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在中加受到那些有钱人家孩子的歧视。
“你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出现在他妈面前吗?”
“不是没有想过,后来我洗心革面了呀,我不想伤害叶晨了。而我不确定让叶晨见他妈妈,对他而言算救赎还是另外一个伤害。”如果让他知道他妈妈是因为做了别人的金丝雀才抛弃他,跟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他,这毋庸置疑是伤到底了。
叶晨从来就那么自卑,但是又那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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