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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魅影,在想象与回忆之间
上海先生
城市,对于此处出生的人来说,应该是先有记忆,再延伸自己的想象;而对于外来的人们,则是先有想象,再构筑自己的记忆。这两者间有多少距离,我们往往很难分辨。葛红兵在《财道》或许可以做这种衡量。
主人公崔均毅被设置为一个从江北来上海的年轻人,他刚到上海的时候有这样一段描写:“多年来,那个热的江面构成了崔钧毅对上海最深刻的印象,……那些黄昏中静默着却无风而动的柳树和上海这个城市有着神秘的联系。想像中的上海应该是在那些高楼大厦里的,不应该是一些柳树。”
这段话包含了两种意思:首先,这是崔钧毅对于上海的第一记忆。其次,在这段话的结尾,表达了以往的崔对于上海的想象,高楼林立,的确是一个现代城市的经典标志。城市的想象往往是单一的,而城市的记忆则是基于与想象的对比。
在《财道》中,上海人形象不同以往。作者毫不吝啬地将上海人形容成“做什么都要上道,上海人最重的是道儿”,“上海人,其实外冷内热的……骨子里,上海人是最懂得体恤别人,关心别人的,他们都是些热心肠的好人。”
看到这番赞美,上海人可能会有一种陌生感。在住房紧张,一幢小楼拥挤着数户人家的情况下,现实空间的拥挤造成了心理空间的防备,上海人很难摆脱城市带来的疏离感,石库门始终沉溺于一种家长里短的暗潮汹涌之中。葛红兵对于石库门的一点叙述倒是和我的记忆极其吻合:没有灯的黑暗的狭窄的楼梯,每一级都很高,有种目眩的感觉;楼梯的扶手总是因为油烟和灰尘的结合,显得永远擦不干净,也永远不会有人擦。
石库门中的张姨,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烧了一手味道纯正的“本帮菜”。如同《红玫瑰与白玫瑰》里面的娇蕊,她总是在不经意或是刻意中流露自己仅剩的那点风情,并以对房客有意无意的挑逗为乐趣之一。当然在文章的最后,她仿佛已经失去这样的精神,露出了疲惫而又不那么精彩的一面。她终究是一个老女人。是不是一个老了的上海女人,似乎很难讲。
上海的传奇赋予了上海无穷的吸引力,但这些传奇更多的来自于所谓的上层,或是正在走向上层的准上层,和普通的人没有关系,和庸庸碌碌的路人甲乙没有关系;对于他们, 《财道》就是一个听过就忘,说过就算的传奇而已。
我们都宁可相信上海滩有传奇,但上海人看它,会不会和记忆中的上海重叠;异乡人看它,会不会和想象吻合?就如张梅那随口习惯了的“乡下人”,它唤醒了上海人对于或真或假的自我身份的确认,也唤醒了异乡人莫名的“嫉恨”。或许,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传奇,一个城市就有多少可能。评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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