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我需要说话的嘴巴,他的威胁使我的大脑瞬间休克起来。这个迷人的托托依旧在看他那张发烂的报纸。我努力寻找着房间里一切可以走动的东西,比如手表上的秒针,比如电视里的人物。我听着甜得发腻的台词昏昏欲睡,我的脑袋一片混乱。我胆怯地转过身对托托说:“你能抱抱我吗?”他缓慢地把眼神从报纸中抽离开,冰冷而严肃地直射到我身上,却没有一丝动弹的迹象。这样的情节我深感遗憾,我类如一个小乞丐,迫切地想以令人心碎的模样来博取托托对我的同情。我需要他的爱,这迷人的爱可以叫我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可是托托坐在那里只是冰冷地观望着我,好象我是一只马戏团里的母猴子,做着令人觉得可笑的精彩表演。时间混合着凝重的空气降落在我们之间,他无动于衷,他不想抱我,他可以穿透我骨头的眼神令我的身体渗出一丝尸体般的冰凉。他好像看得见我的背叛,他好像说:“不要当我是个白痴,罐头来过这里,你们走进过那房间。你们赤祼,你们拥抱,你用你的身体背叛了我,可你不要当我是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傻瓜,不要把我当白痴看待。”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仿佛他已经知道了我和罐头的秘密。我慌乱地起身走到床边,把我的背影留给他,因为我不敢看他没有表情的脸,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平和,我说:“我们睡吧,我知道,你已经累了。”
我换了粉色的床单,粉色的窗帘,我必须把有关于罐头的阴影从我不堪的脑袋里疯狂地铲除出去,这些不雅的情节像大便一样地堆积在我并不发达的脑袋里,我必须把我的脑袋剖开晒晒太阳,不然这些垃圾的玩意迟早会要了我的命。
托托说:“这颜色叫我眩晕。”我却满不在乎,似乎这么干能使我的心情明朗起来,对着腐烂的昨天我可以用我的脏话来对待它。
我们去超市购买了一些原材料,因为托托说他想吃咖喱牛肉饭,可我们的小冰箱里只有两瓶啤酒,一根香肠,半桶酸奶和一碗昨天没有喝完的玉米汤。它空荡荡地发出轰隆隆的哭泣声,像是一台破旧的老爷车。我们买了牛肉,咖喱酱,洋葱,土豆,还有托托最讨厌的胡萝卜和桂皮。这像是在玩一场家家酒的游戏,托托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模样可以让我爱他爱到死。
我们坐在烛光下吃着托托亲手烹制的咖喱饭,那味道好极了。他打开了电视看着今天的新闻,电视里的主持人表情严肃而认真。有一则新闻好像是播着一个著名的企业家在某开幕式上发表着深刻的讲话。托托说:“这就是我的父亲。”我惊愕地抬起头,出神地盯着电视里那个做着演讲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托托的父亲,出乎了我的意料。那个带着磁性声音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张成功人士的脸,头发浓密而整齐,眉宇之间透着一丝精明的神气。我说:“你跟你的父亲一点也不像。”“我像我的母亲。”托托将电视换了个频道,一个妖气的女歌星疯狂地站在舞台上扭动着她干瘦的ρi股。“这都是什么垃圾。”托托有点生气地关上了电视,走到客厅卷起大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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