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眼泪》二十七
走进校园时已是掌灯时分,汤芙与张亦观信步朝女寝楼走去。快走进楼洞时依稀侧窗下立着个人影。汤芙轻呼了一声以为遇到了偷窥狂,张亦观冲她摆手,不可打草惊蛇。然而迟了些,蛇已经被吓到,快步穿过草丛向对楼走去。借着路灯的光亮认出是二0一寝黑老二宋漠廷。他人长得其实与帅缘悭一面,只是黑了点儿,不过男人黑算不上大过。而且足篮排都可称得上文科院校的顶尖高手,暗恋他的人估计也可以组成个纠察队。只是这深更半夜的独立窗下排练的是哪出戏呢?回到寝室,张亦观抢着报告这一新生事物:“刚才宋漠廷在根底下,不知捣什么鬼呢!”“他呀!”李小丰神秘地接茬,自从有了凌空这个内应全校新闻没有一条能掩过她的耳目,“是不是立在205窗下?”汤芙一寻思,方道:“不错,他变态呀!”李小丰笑道:“不是变态,是表态。他在追六班的陈园园呢!”原来如此。这幕“程门立雪”不是求师是求爱啊。可见罗密欧是不分国界的,只是爬楼用的绳子在哪里呢?“那能成不?”众人抢着问。“他已经在根底下站了一个月了,连个人影都没等来,你说能成不?”李小丰摇头以示同情,“也不知他中了什么邪,陈园园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他还不死心,后来被追得烦了陈美女抛出一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多打击人啊!宋漠廷居然没去自杀。”汤芙感叹情路艰辛,可是追人未遂就自杀那世界得死多少人啊。而且世事难料,焉不知可以反败为胜,扭转乾坤。可叹的是宋漠廷居然痴情到如此地步,他百折不挠的精神可以与长征精神并传后人,这种人不入党真是共产党的损失。第二天中午在食堂大厅内,陈园园穿着黑呢收腰风衣搀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在众目睽睽之下款款向饭口走去。要不是出现在饭堂,那高昂的头不免让人误以为这是总统府晚晏现场。“喂,那男的不是六班的———”汤芙与外班的同学只混个脸熟,并不晓得名字。“汪滨啦。”张亦观斥道,“真没想到他俩跑到一块去了。”李小丰咂舌头:“校园内终于出现一对真正的金童玉女啦!”汪滨瘦高个,浓眉大眼,算得上养眼,只是背略驼。不过长得太高的人都得低头俯瞰众生———驼背是难免的。在学校里,男女的搭配仿佛是上帝打筛子凑出来的,完全不负责任。胖得让猪叹为观止的男生通常伴得到身材惹火的女生;矮如长着腿的称砣的往往领着,不,被高挑美眉领着;丑的可以为鬼片当代言人的也能搞到貌美如花的靓妞。往那一站,谁也不相信女的是旁边那个男的抽出来的肋骨。换言之,无论长得多么的对不起人类,只要是货真价实的男性就能搞到任何级别的美眉。并不是男人多么的手段高超,魅力折人,而是因为女性精神的软弱———在无男人和劣男人之间,被迫的,无奈的,一咬牙选择了后者。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理论应用。而如今,陈园园与汪滨的出现自然让人眼前一亮,汤芙心想这下宋漠廷真得去自杀了。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得,也许是学校风水不好,就在比翼双飞的第二天这对公认的完美组合竟分崩离析形同陌路。众人笑他们上演《一夜风流》,唯有李小丰匆匆地去与凌空汇合。不多久李小丰满面春风的归来,逢人劈头就问:“你知道他俩为什么分手吗?”被问者强憋住那句“废话!知道还听你罗嗦。”装着二十分的好奇回道:“不知道呀!快说!”“其实汪滨已经有个女朋友了,在外市上大学。那女的突然感觉不妙,偷偷跑来看他,结果就穿了邦。”“那陈园园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分手了事呗。人家还愁没男的追呀。”“那汪滨长得人模狗样的,真把自己当皇帝啦?”“可不是么!我呸!”……汤芙得知了此消息比当事人还气忿。虽说找情人,搞破鞋在社会不足为奇,可是在清纯的校园中明目张胆的出现怎能不令人心寒。这个世上只有过千手观音的传说,却没有听说一个男性长着一千个命根子的,终究两个的也没有,可是男人总是想着以一对二,以一敌百。这个世界是越来越不适合有尊严的人生存了。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琥珀的眼泪》二十八
在大学里爱情与学习的主次关系非常明朗,就好比台上主角与配角,聚光灯下的主角永远是爱情。可是学习再次要也有它上场的一幕,英语专业四级考试结果已经揭晓,因为它与学位证挂勾所以过与不过真是个问题。更恐怖的是传言二班有四个未合格的,二个一等证。几个高分大家并不在意,在大学里“六十分万岁,六十一分浪费”是永远的真理,可是那四个未过的位置仿佛四口棺材,不知是为谁量身定做的。星座与爱情的关系吸引了众多热爱天文科学的人,哪成想考试这种小事也可以给星像学提供客观实例。双鱼座的齐双眼泪汪汪地抽噎:“我知道一定有我,我考试前做梦,梦见五十元钱和一坛子酒。五十加上九就是没有及格嘛!”水瓶座的李小丰理性的劝慰:“不会啦,不要胡说。就算没过又不是死罪,大不了再考。”Chu女座的汤容相信自己不会那么背运,说不定走正运是那个二分之一呢,又觉得自己没那么好,一时坐立不安。天蝎座的葛悦微要么凝眉叹息,要么挂着一抹比蒙娜丽莎还神秘的微笑,福尔摩斯那套识人功夫在此也不灵。射手座的张亦观注意力都倾注在男生身上,逐个地给帅哥送温暖,将“宁可重复慰问一个男生,不可漏掉半个男生”的政策贯彻到底。白羊座的白彦活力四射,游走于校园之内,恨不能大声疾呼:“过的伟大,不过的光荣!”天秤座的代西一会儿跑过去安慰齐双,一会儿蹭到李小丰面前赞她有大将风度,一会儿又去占卜葛悦微的心绪,忙得不亦乐乎。双子座的汤芙忽而觉得自己独占花魁喜上眉梢;忽而觉得自己名落孙山,凄凄然泪欲下。闹得不可开交。学校终于慈悲大发说学生可以去教务处查寻,张亦观与李小丰首先冲了出去。汤芙按兵不动,因为这种事一定会有人代劳,不劳自己操心,所以定下心念菩提清心咒。不一会儿他俩笑呵呵地回来,众人心惊。从这表情就知道不幸人儿的范围又在缩小。李小丰报喜不报忧:“代西,你和韩霞是一等证哦,请客!”代西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振得手直哆嗦:“怎么会?你没看错吧!”众人陆续上前询问,张李二人一一点拔。唯有汤芙问时含含糊糊地推说忘了,带着医生对绝症病人的慈悲。汤芙口中一咸,险些吐出血来,脑子木呆呆地无知觉,脚却一步快似一步地朝外走去。外面的大太阳刺得人眼睛睁不开,把生命照成了空白。心里酸酸的,眼泪却一滴也挤不出来。死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比修练######还不切合实际。如今的问题是面对一张张熟悉的脸该怎么活下去。下节精读课,老师走上台前先拱手做恭喜状,道:“首先祝贺同学们在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尤其是得到一等证的二名同学还要在大会上介绍学习经验呢,韩霞,汤芙一定要做好准备。”代西已经摆好pose准备接受大家的美意,不料老师话锋一转竟把自己搁到一边,扭头与张李二人对峙。汤芙这边打击更大,明明已下了死的决心,却突然被告知可以活着,而且是大富大贵地活着,大脑出现短路,心里的美半晌才传递到脸上。原来是张李二人看错了考号,把汤芙的34号看成了代西的43号,这一起一落险些闹出人命。代西伤了一会儿子心被张李哄了半天也就丢开了手。唯有汤芙不知怎样消化快乐才好。当年德 丝鸠德里小姐的高寿为她来了不幸,让她在有生之年目睹了自己文名的消褪,这是死的晚的悲哀;汤芙自杀没勇气,领略了东山再起的畅快,这是顽强的生的乐趣。旁边的白冰峰想近水先得月:“没想到同桌这么强呀,以后要多关照我啊!”汤芙瞅着心上人甜蜜蜜地一抿嘴,此时无声胜有声。“要不,你当我秘书吧。咱俩好像很有缘呐。”汤芙听到这句话比听到一等证的消息还震惊,难怪人常说富在深山有远亲,自己刚有点福运就有来攀关系的了,俏皮地道:“行是行,可是给工钱不?”“当然给啦,干好了还有奖金哦。”汤芙后面的男生不平道:“汤芙别理他,他小气得很,跟我干吧。”还没等汤芙开口,白冰峰急道;“不行,她是我的,我的!”汤芙初尝被抢的滋味,那句“我的”暧昧的可以,让她的幸福无边际地延伸。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成绩喜人,还要在全校大会上露脸,又更新了与白冰峰的关系。汤芙仰头看天,天上的太阳真圆呐!
《琥珀的眼泪》二十九
汤芙依旧与屈子建通信,屈子建虽然不谈情爱,偏他有本事把心意藏在字里行间,就像游击战中的红军,虽然抓不住踪迹却吓得人胆颤心惊。汤芙几次三番在信中要与屈子建拜把子结兄妹,这兄妹关系可分而析之。如果男的并未挑逗女生,那女的蹦着高的贴上去叫哥哥,男人一定要透过现像看本质,哥哥也许会把终身赔进去;如果男的已经爱如潮水,偏遇到个会避水诀的女生,执意叫他哥哥,这哥哥二字与bye-bye就没什么区别了。屈子建智商过人焉不知此意,痛苦的借酒浇愁,可爱汤芙的心却浇不灭。汤芙生日这天收到一个挂号邮包。屈子建说过要送小礼物给她,所以并未惊讶。可拆开一看竟是一整套民国女作家小说集,一共十本,价格不菲。汤芙仿佛收到个炸药包,不知如何处置。一则以惊,一则以惧。惊的是自己的喜好逃不过屈子建的法眼,用心如此不能不令人感动;惧的是屈子建下如此大的赌注是不是想做最后的赢家?然自己已心有所属,“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当奈公何”怕不就是屈子建的写照。长痛不如短痛,情丝当立斩。汤芙一咬牙写了封绝情书。屈子建兄:礼物已查收。然礼物之重,用心之深令我万分不安。于我无功受禄寝食难安;于你破费如此也有诸多不便。知道的是你待人厚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关系暧昧,生出许多口舌。更有那暗中喜欢你的姑娘定要伤心欲绝了。为我一人而耽搁了兄长的终身,我良心不安啊!对了,听说上海以美眉多著称,你身在宝地,不可学妇人之仁把美眉拱手让人。假期时你若不领回一个嫂子给我看,休怪小妹翻脸不认人,永不与你相见。我也努力把我的一半带给你看。近来学业繁重,不能及时给你回信了。望见谅。妹汤芙上屈子建收到此信,所受的打击差点把心脉震断,误把酒当云南白药喝。那天正大雨滂沱,屈子建左摇右摆于校园内,见到女性也不管未不未婚,拦上便问:“你做我女朋友吗?”。得到的答复只有二种:一种用嘴说的,“你有病啊!”;一种用手说的,啪地一个巴掌。心痛加脸痛,雨水和着泪水,真个的风飘飘而魂欲散,雨潇潇而泪欲绝。第二天酒醒后,之前的事统统忘光。这是酒的好处,让人不管以何种手段发泄都不必良心不安。屈子建可以忘了雨中逼亲,却忘不了汤芙的绝情———因为信还在。他冥思片刻理智地给汤容去了封信,打探汤芙是否已明珠投暗,汤容的回信令他安心不少,这才有底气给汤芙写回信。汤芙:来信收到。万没想到我的礼物竟使你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足见我为人的蠢笨。我无言以对,请你多担待吧。只有一事不明,你说有小人以此为茶余饭后的笑料累及我的终身,这你大可放心。我赤条条一个人不怕闲言;如果怕连累了你也大可不必,流言止于智者,你如此聪慧,伴你左右者也一定不笨。你说我若无女友便从此不见,这无异于同我绝交。你明知道我是一个遭女性唾弃的人,别说暗恋我的女孩,就算我厚着脸皮追人家也只不过是讨人厌罢了。我何苦讨那没趣,只要你不嫌弃我,肯同我交个朋友我就别无他想了。理解万岁吧。屈子建汤芙看完信越来越感到生的不易,想屈子建不定被自己摧残成什么样了,再见面时得比假期时老好几倍吧。只可惜自己的心像被惰性气体加固了似的,极难产生化学反应。感动有过,却不是心动。汤容凑过来看信,禁不住为屈子建鸣不平:“屈子建真不幸,论实力,论智力,论人品哪点儿差了?你干嘛总打击他?”汤芙瞪大眼睛,想这些话不是彼时自己用来劝她的么,怎么此时反过来成了她的说辞?难道真要学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吾乎?心中隐隐生气,这屈子建真有一套,把自己的贴身女友都降服为已用。冷冷地道:“对呀,所以我才介绍给你认识。”“只可惜人家心不在我这。”汤容誓死捍卫屈子建。“可我的心也不在他那,真是不幸。”汤芙再冷笑,后悔不该让他们通信,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偏偏祸不单行,冯闻钟见汤芙与他人信通得火热,以为汤芙好这口,决定重新启用情书攻势,给汤芙去了封信表决心。说他已拒绝了无数美眉的秋波,一心一意守候汤芙。一句话,泡你泡定了。恨得汤芙顿胸疾呼:不意天壤之中,乃有冯郎!
《琥珀的眼泪》三十
文中子在《止学》中这样劝天下痴男怨女:情存疏也,近不过已,智者无痴焉。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同别人再好也不要好过自己,活得明白的人不会痴迷于他人。这道理理论上成立,实践太难,因为自恋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男女都把心存放在别人身上,而别人不见得如已般待见它,或蒸或煮全由不得自己。最典型的实例就是诗人顾成不堪自己的心被他人糟踏,一狠心把寄存处给灭了。不如他这般有洁癖的人只好眼巴巴地看自己的心在尘泥中打滚。汤芙也算是瞎了眼,把心丢给已经有心的白冰峰,这个挤啊,碰着了就痛。而白彦就定居在自己的对床,想遗忘都没有机会。当年管宁与华歆席分座以划清界线,这招对汤芙来说如隔靴搔痒,得学孟母搬家才行。然而搬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许是汤芙邪恶的眼光刺激了白彦,白彦竟作数日恶,躺在床上扮死人。她的面部结构本就骨感,皮下的肉一浓缩整个一个包着人皮的骷髅,头发紧贴在头皮上,就这扮相去梅超风娘们儿那归宗认祖没人敢拦着。汤芙恶毒地希望白冰峰有幸瞻仰她的疯彩,看看爱情是不是有整容的功效。白冰峰像是听到了汤芙的招唤果然前来探视病情,站在门口却羞于进屋,似乎在察看有没有白骨横床。倒是汤芙少有的大方地把他迎进来,指着白彦道:“好多了,你来照顾她好得会更快。”白冰峰小心地走向白彦,大老远就问:“你好点了吧?”汤芙想这怎么成!镜头远了效果就得减半,忙推白冰峰近前———这是她惟一一次主动拉近他俩的距离,道:“你好好服侍她,我先走一步啦。”白冰峰只得坐在白彦床边与她对视,汤芙畅快地瞅着这一对“璧人”妒忌之情大减。走到楼下见亭子里几个姐妹在那闲谈,加入进去道:“你们怎么不回去?”“回去当灯泡呀?”李小丰接道。“咦?你们怎么知道?”汤芙以为她有通天眼,奇道。众人齐回道;“是我们逼他来的,都病了几天了面都不朝一下,什么男人!”汤芙心里理解白冰峰,换了自己也没兴趣相见,息事宁人道:“做人方式不同嘛,不能勉强。”代西啐了一口道:“说白了就是自私,白彦也算倒霉!”众人又喝彩助威,像起义英雄。得罪女人是最要不得的,因为她们绝对有实力让对手生不如死。然而这并不能使汤芙同仇敌忾,她宽容地认为白冰峰有他的苦衷。君子难免小过,就像白玉之微瑕。不一会儿韩霞由此经过,众人戏道:“美女,过来陪陪!”“美女”回眸,巧笑,如狂蝶穿花,似惊蛇出草蹿到仰慕者面前:“哟,你们在这开会呀!不知道谁又要遭殃了。”汤芙遂笑道:“我们在算计你呢,快跑吧。”张亦观拖起韩霞的下巴调戏道:“你这是刚从某人怀抱里出来呢,还是要投入到某人的怀抱里去?”“你就缺德吧!我要去找七哥,他旷了好几天,总不能留级啊。”韩霞忧心如酲,倒像七哥他妈。七哥是二零一寝的老七,长得如江南男子,浓缩的精品男人,同韩并肩而立倒似比她还矮些。因为明显的不般配,旁人也懒得搬弄口舌。汤容敢为天下先:“怕不是你们已经———”韩霞义正严辞道:“我是学委。”面部端正的像是要照表彰像。倒也是,虽说院里的男生同女人混迹久了变性的变性,变态的变态,可小弟弟未除去之前依然残留着男人的本性。面对肥肥美美的女性哪一个不生妄想?存“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之想的怕不是少数。乾清第一个动心,走的却是老路,从攀亲戚入手。不料被韩霞一口否决:“可不是什么人都做得了我哥哥的。”韩清万没想到风流如已也会被倔,不服道:“什么条件呢?”“出类拔粹。”“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乾清雄心存壮志。乾清一诺千金,真的证明给她看,与同班的严眉搞得火热。这泡妞的功夫确实出类拔粹。然而严眉除了一对奶子忽扇忽扇勾人外,长得质量属实不高。所以只要有男人理她便如打了兴奋剂,蹦着高地贴上去。乾清泡美妞不成,降低标准从丑妞泡起,虽说一泡成功,到底功夫减半。
《琥珀的眼泪》三十一
乾清扮采花大盗意在向韩霞示威,不料却打通了另一个人的情脉。葛悦微性情大变痛悔以前的无知行为,居然为一个男人沤尽心血,活得人鬼皆不像,于是吞刀刮肠,饮灰洗胃,以宫雪花前辈为榜样自创了一套游戏风花雪月掌,由纯情派玉女掌门一跃为男女情事至尊。而且大有失晨之鸡,思补更鸣之势,就在翻然悔悟的当天下午钓回了一位外系的红发蓬松如西红柿的男生。按外表,这男生也算铮铮一男儿,坏就坏在一双脚上,就这双脚,远闻如打翻墨盘,近嗅恨不能割鼻自残,臭中生臭,酸外含酸,方园百里没有不抚首称臣的。众姐妹劝道;“要找也得找个没有残疾的啊,这不是自找苦吃嘛。”葛悦微指点迷津道:“男人如化妆品要定期更换,否则吃亏的是自己的脸。既然早晚要换这么认真岂不可笑?”于是依旧同臭脚相好,只多买了一瓶香水。男女一单独相处,期间不动用任何肢体语言,男的可记大过,女的颜面尽失,为人所不齿。严眉许是对自己没信心,定要作脸给大家看,明晃晃地在大脖子上印着一块红痕。众人纷纷讨论这红色於血物的由来。汤芙天真的发问:“你说严眉是不是撞哪了?怎么脖子上一块红呢?”张亦观与李小丰一对眼,认定汤芙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懒得搭理她:“你去问乾清就知道了。”“干嘛问他?”猛地顿悟,兴奋地喊道:“是了,是他打的吧!”“你是猪啊!”张李齐吼道:“咬的!”“猪”还在那纳闷儿,乾清又不是属狗的,干嘛咬人呢?汤芙这种女孩是封建社会礼教的受害者,是典型中国教育度下的产物,心中充满爱却不知性为何物。如今碰到活生生的例子,芳心大乱,二个人在一块竟会做出这等事情,那白冰峰与白彦会不会也乱咬一通呢?她心知那个答案是肯定的,却拼命的否定。既然没有证据,为什么不让自己舒心一点儿呢!汤芙坐在床边对着白彦的空床发呆,床上放着白彦的日记本。自从与白冰峰交好,她也干起了舞文弄墨的勾当,而且是夜半在被窝里成就的,可见是情爱秘史。汤芙瞪着它,眼睛闪着绿光,极想打开一看,又觉得累及自己多年的清誉;若要罢手,心又不甘。转而恨白彦不把它藏好,如今明晃晃地放在那就好比掀衣露肉的女人勾着人去强Jian她。张亦观不畏犯罪,完成了汤芙的遗志,一把抓过日记本就要扒皮,不料却是上了锁,愤然道:“又不是国家机密,锁什么锁!”汤芙早有预料,因这种日记本流行好一阵儿子了。制造者并不负责,一把钥匙可以开无数把锁,遂故作漫不经心道;“锁跟没锁一个样,我也有一本日记本,凡是钥匙都打得开。”张亦观果然上道,央着汤芙把钥匙找出来试试。汤芙面露难色道:“钥匙搁哪了我得仔细想想,只是偷看人家日记不好吧?”“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张亦观说完也觉理亏,重新编造了一条理由:“她年轻不经事,怕不上了人家的当!就当替她妈履行职责了。”中国人做事讲究名正言顺,想巧夺天下者更是从名上入手,名不正而谤兴,言不顺而愤难平。所以齐桓公借周室令天下诸候叩首,所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张亦观胡诌出了这么一条堂而皇之的借口觉得就算把锁头砸开也不必良心不安。遂催促汤芙快找。汤芙摸出钥匙,却良心发现———其实是胆小,不敢亲自作案,以她的胆识只配给人放风打下手。张亦观一把夺过钥匙三下五除二开了锁。既然大错已铸成,二人毫不犹豫地翻阅开来。汤芙看了几页登时没了兴趣,写的不过是平常锁事,比小学作文强不到哪去,全无文采。就这文章倒找钱自己还懒得看呢,刚才的自责不安一扫而光。刚要罢手一段黄|色文字吸引住了眼球:“……我坐在你的怀里,没想到你这样的“粗暴”,竟狠狠地来咬我的唇,这时的你呀,像个暴君。而我像个小婴儿任凭你欺负。夜晚的风轻轻地吹拂,我在你的怀中睡去……”张亦观尖叫着发泄:“真想不到他们这么激烈!”汤芙的头顶如同响了个旱雷,日记本摔落地上,碰到张亦观困惑的眼神方才悔悟自己的失态,想学刘备闻雷失箸怪自己胆子小,可如今清天白日的别说雷声,连个响屁都听不到。只好睁着眼睛扯谎:“好像有人来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或是吉人自有天相,楼梯里果然传来脚步声。张亦观快速把日记本锁好丢在床上,一溜烟躲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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