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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亚马2一多情野马无情刀 > 第十四章银枪女将

第十四章银枪女将

公孙策摇头苦笑,朝厅外唤道:“杨管事在吗?”

恭诺声中,身型矮胖的杨管事不慌不忙的走进来。

此人在江湖上也是知名之士,人称“袖里乾坤”杨欣,是公孙策最得意的得力帮手。

公孙策凝视着杨欣,道:“依你看,那辆车会不会被丁月亭藏起来?”

杨欣沉吟着道:“恐怕不太可能,因为那段时间,一直有咱们的人跟在他身边。”

公孙策道:“那么现在呢?他在­干­甚么?”

杨欣笑笑道:“听说正在大发雷霆。”

公孙策呀然道:“为甚么?”

杨欣道:“因为昨天晚上被他关在七号房的司空玄,早就不见了。”

公孙策冷笑道:“怪只怪他太小看‘江湖野马’的朋友了,司空玄既称‘神手’想必­精­于开锁之术,区区一个县牢,怎么挡得住他?”

杨欣道:“他是否­精­于开锁,属下倒没听人说过,据说他的奇门搬运法,已深具火候,莫说小小的几把钥匙,就是再大的东西,只怕也难不倒他。”

公孙策微微怔了一下!突然道:“如果是辆牛车,他能不能搬走?”

杨欣没有回答,神­色­却是一变。

就在这时,孙管事忽然急急冲进来,气呼呼道:“启禀总管,可能有……外人藏……在府里……”

公孙策笑着道:“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孙管事道:“那只鸭子在没有出锅之前,就已被人拿走,府里的人绝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公孙策缓缓的点着头,回首朝身后的阁楼望去。

身旁的杨欣不待吩咐,腰身陡然一拧,人已腾身跃起,谁知尚未跃上阁楼,便被一阵掌风逼了回来。

杨欣脚一着地,便已大声喝道:“小兄弟,我看你还是乖乖下来吧,你跑不掉的。”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阁楼屋顶已被撞了个大洞!

几乎在同一时间,公孙策也疾如星火般纵上阁楼,双脚还没站稳,便见一块黑点迎面打来!

他随手一抄,触手一片油腻,赫然是一只啃了一半的鸭头。

他狠狠的把鸭头往地上一摔,人也跟着窜了出去。

孙管事怔怔的望着楼上,道:“甚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来侯府闹事?”

杨欣道:“丁月亭的侄子小丁当。”

孙管事惊道:“哎呀,不好!有很多事绝对不能让他传到丁月亭的耳朵里。”

杨欣道:“所以非得把他抓回来不可。”

话没说完,矮胖的身形也已冲出厅门。

小丁当一路飞奔,连头都不敢回,因为他知道公孙策那批人离他一定不会太远,一旦被他们追上,再想脱身只怕比登天还难。

他穿过几条小巷,终于奔上西郊大路。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一匹乌黑的健马迎面徐驰而来,马上一个年约双十的劲装少女,美得几乎使小丁当当街栽倒!

直到那少女人马擦身而过,他还忍不住频频回顾。

马上的少女却连瞧也没瞧他一眼。

突然间,冲出很远的小丁当又折回来,追在那少女后边喊道:“姑娘请留步。”

那少女勒缰驻马,回首瞪视着他,小丁当偷偷朝她背上细长的皮匣瞄了瞄,道:“姑娘可是袁紫琼门下?”

那少女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给他的回答。

小丁当忙道:“在下小丁当,是‘江湖野马’的朋友。”

那少女神­色­一动,急忙调转马首。

就在这时,公孙策已赶到,直向小丁当扑去。

那少女陡然自马上翻起,足蹬公孙策,手取断虹枪,娇躯则一着地,枪身已然接妥,昂然护在小丁当前面,长枪挺立,锐气逼人。

公孙策退在两丈开外站定,惊愕的望着那少女。

小丁当躲在那少女身后,轻轻道:“他就是侯府总管公孙策。”

那少女道:“哦,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公孙先生。”

公孙策道:“不敢。”

那少女道:“久闻‘神机妙算’脑筋动得快,想不到身手也不含糊。”

公孙策道:“好说,好说。”

那少女道:“听说你昨夜曾经替我师妹解围,我在这里先谢谢你。”

公孙策道:“那只是适逢其会,不足挂齿。”

那少女又道:“但不知公孙先生能不能也放我一马?”

公孙策忙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的目标不是你,是他!”

他含笑朝小丁当一指,神态极其洒脱。

那少女也含笑道:“我请公孙先生放我一马的意思,是包括我、我的马,还有他!”

说着,也洒脱的朝身后的小丁当一指,神态与公孙策如出一辙。

公孙策脸­色­骤变。

这时侯府的人已陆续赶到,将两人团团围住。

那少女仿佛根本就没将那批人看在眼里,依旧昂然挺立,静待公孙策的答覆。

过了许久,公孙策才缓缓道:“姑娘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那少女道:“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江湖野马’的朋友。”

公孙策笑笑道:“‘江湖野马’是个甚么人物,姑娘想必知道得很清楚,试想他怎么可能跟一个保定丁家的后生晚辈相交?”

那少女道:“这可难说得很,据说‘江湖野马’交友甚杂,九城名捕丁月亭就是他的朋友,丁月亭不也正是保定丁家的人?”

小丁当立刻叫道:“对,对,那是我胖七哥,也是‘江湖野马’最好的朋友。”

那少女道:“他既是丁月亭的侄儿,你想他的事,我能不管吗?”

公孙策脸­色­一沉,道:“姑娘好像存心在跟侯府过不去!”

那少女道:“那倒不敢,不过在双方未闹翻之前,我倒有几句话想奉告公孙先生。”

公孙策道:“姑娘请说。”

那少女道:“家师这次南来的目的,第一当然是要与我亚马师伯见上一面。第二就是想登门给侯老爷子请安,顺便也想拜会公孙先生与贵府的各位前辈们,希望今后我们姊妹在江湖上也多加照顾……”

公孙策道:“那样正好。”

那少女道:“如果在家师赶到之前,我和公孙先生为了些许小事已先闹翻,你叫家师还有甚么颜面去见侯老爷子?还有甚么颜面与各位攀交?”

公孙策虽然足智多谋,一时也被她搞得晕头转向,不知如何作答?

那少女笑了笑,又道:“更何况公孙先生曾经跟敝师妹言及,有意要和家师合作,万一彼此伤了和气,双方的合作计划,岂不是也要胎死腹中?”

公孙策听得连连摇头,对眼前这个少女,不得不另眼相看。

那少女忽然环目四顾,神态傲然道:“如果公孙先生非要抓破脸不可,为了师门荣誉,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不过我自信在我躺下之前,贵手下起码也得死伤十之八九,一旦闹出人命,大错铸成,纵然家师肯登门负荆请罪,也已于事无补,但愿公孙先生能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凡事还请三思而后行。”

她侃侃而谈,非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公孙策,甚至连胜负以及后果,也做了强烈的暗示。

公孙策这才发觉这少女远比他想像中要厉害得多,不禁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一番,道:“不知姑娘在令师门下,排行是第几位?”

那少女道:“公孙先生又何必多此一问?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公孙策神情不由一震,道:“你……莫非就是名动江湖的后仪姑娘?”

此言一出,四周立刻响起一阵­骚­动。

小丁当更是目瞪口呆,险些连口水都滴下来。

后仪淡淡一笑,道:“只希望公孙先生莫要失望才好。”

公孙策呵呵一阵苦笑,道:“不敢,不敢,姑娘高见,在下佩服之至。”

后仪道:“后仪言尽于此,是敌是友?就看公孙先生了。”

公孙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好,这个面子就卖给姑娘了,两位请吧!”

说完,手掌一挥,众人立刻让开一条去路。

后仪翻身上马,匆匆道了声:“承情之至。”

随手将小丁当抓上马背,纵马疾驰而去。

一路上连连催马,足足奔出四、五里路,速度才逐渐慢了下来。

行至一条山溪旁,后仪陡然勒缰停马,轻盈的跃下雕鞍,身法灵敏,姿态优美,轻功、骑术都已极具火候。

而坐在后面的小丁当,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整个栽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半晌动弹不得。

后仪呀然回望着他,突然“噗嗤”一笑,道:“保定丁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姿势都与众不同,实在令人佩服。”

在她的想像中,小丁当必定会气得跳起来,谁知事情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小丁当非但没跳起来,甚至连动都没动、只两眼呆呆的盯着一根斜Сhā在路边的树枝,脸上还充满了惊喜之­色­,好像突然发现了一根金条一般。

后仪见他那副呆相,不免有些好奇,慢慢走过去道:“你在看甚么?”

小丁当道:“我正在欣赏一件宝物。”

后仪一把将那根树枝拔起,只看了一眼,便往地上一丢,道:“这算甚么宝物?我看你的脑筋八成有点毛病。”

小丁当摇着头,苦笑着道:“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人脑筋有毛病,那个人一定是你,而不是我。”

不等他说完,后仪已扑过去,将他的手臂一扭,轻轻松松就把他制住,而且用的竟是丁家擅长的擒拿术。

小丁当半张脸贴在地上,眼睛一翻一翻的瞧着后仪,连挣都不挣一下。

后仪恶叱道:“方才你说甚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小丁当眼睛又翻动了一会儿,忽然道:“我说正有十二匹马朝这边赶来,你相不相信?”

后仪急忙松手,惊惶四顾道:“在哪里?”

小丁当慢慢爬起来,一面活动着肩膀,一面竟然吃吃笑道:“离这儿还远得很,你穷紧张甚么?”

后仪也伏首听了听,冷笑道:“你倒蛮会唬人,我还说有十三匹呢,你相不相信?”

小丁当立刻点头道:“我相信。”

回头指着后仪的马,笑得开心道:“加上你这匹笨马,不多不少,的确是十三匹。”

后仪作势欲扑,道:“你敢说我这匹马笨!”

小丁当躲出很远,道:“我为甚么不敢?你瞧它那副笨相,跑得满身大汗,溪水就在旁边,连自己找水喝都不会,你难道还以为它聪明么?”

后仪冷哼一声,突然走到黑马旁边,也不知在她耳边说些甚么?那匹黑马竟连连点首,低嘶一声,飞也似的向溪水奔去。

只着得小丁当张口结舌,整个愣住了!

后仪得意洋洋道:“你再说一遍看看,我这匹马究竟笨不笨?”

小丁当抓着头,窘笑着道:“我对马匹一向不太内行,不过我敢跟你打赌,你这匹马,铁定比那十二匹要聪明得多。”

说着,朝后仪背后一指,后仪转身翘首,极目望去,果见远处烟尘弥漫,滚滚而来,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把枪接了起来。

小丁当却神­色­泰然道:“你不必害怕,那些人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后仪半信半疑道:“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小丁当装成一副大人模样,摇头晃脑道:“谁都知道公孙策是聪明人,他明知不是你的对手,你想他会来自讨无趣么?”

后仪冷笑道:“你太低估侯府的实力了,紫衣侯座下高手如云,如果真想留住我,随便派一两个出来就够了,何须公孙策亲自出马?”

小丁当突然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道:“后仪姑娘,你白耽心了,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那些能够留住你的高手,昨天夜里已全部被公孙策派出去了!”

后仪愕然道:“派出去­干­甚么?”

小丁当道:“当然是去杀人。”

后仪道:“杀谁?”

小丁当道:“名字太多,我可记不清楚,不过好像都是西厂的人。”

后仪暗惊道:“你不会搞错吧?”

小丁当道:“我亲眼看到公孙策把人一批批的派出去,难道还错得了么?”

后仪沉吟片刻,忽道:“就算真有其事,那也是侯府最高机密,如何会让你看到?”

小丁当又往前凑了凑,道:“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昨夜刚好偷偷在侯府借住了一宿,所以这件事才会被我碰上。”

后仪道:“不会是你胖七哥叫你摸进侯府去刺探军情的吧?”

小丁当连连摇头道:“事实跟你所说的正好相反,老实告诉你,我是被我胖七哥追得无处可躲,才躲进侯府的一辆采购马车,被他们糊里糊涂的拉进去的。”

后仪斜瞅着他,道:“你胖七哥为甚么要追你?是不是你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丁当叹了口气,道:“只怪我一时耳软,上了亚马大侠的当,糊里糊涂的帮他去赌钱,又糊里糊涂的被我胖七哥撞上,真是倒霉透了。”

后仪俏脸忽然一沉,道:“我看你不但糊涂透顶,而且满嘴胡说八道,试想亚马师伯是何等人,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小孩子帮他去赌钱?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后生小辈吃亏上当?”

小丁当倒也识相,虽被她骂得窝窝囊囊,却也没有开口分辩。

后仪停了停,又道:“有关侯府的事,你可曾跟人说过?”

小丁当道:“有。”

后仪紧张道:“跟谁?”

小丁当道:“你。”

后仪道:“除了我之外呢?”

小丁当摇头。

后仪松了口气,道:“记住,这件事关系重大,千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丁月亭在内。”

小丁当叫道:“你在开甚么玩笑?丁月亭是我叔叔,如此重大的事,我能不告诉他么?嗯?”

后仪寒着脸道:“你最好是听我吩咐,否则我自有办法封住你的嘴。”

小丁当一呆,道:“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后仪冷冷道:“那倒不会,我只想在你颈子上开个小洞,叫你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泄漏出去。”

蹄声雷动中,十二匹健马风驰电掣般冲了过去,人骠悍,马神骏,行动快捷而确实,一眼看上去极其壮观。

小丁当一见马匹的数目不差,早已得意的挺起胸膛,开心得合不拢嘴巴。

后仪笑视着他,目光中也不禁流露出赞佩之意,缓缓道:“你的听觉果然不凡,不多不少,刚好是一十二匹。”

小丁当傲然道:“我的脑筋好像也并不差,那批人马显然也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后仪点首道:“保定丁家能够享誉江湖两百余年,果非侥幸,确有人所难及的长处。”

小丁当吃了半天鳖,终于扬眉吐气,过瘾的几乎跳起来,早将方才所受的窝囊气,忘得一­干­二净,笑嘻嘻道:“后仪姑娘,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个小秘密?”

后仪失笑道:“你的秘密还真不少,说吧!”

小丁当又往前凑了揍,道:“你想知道那批人是去­干­甚么的吗?”

不等后仪追问,便接着道:“告诉你吧,他们是追赶亚马大侠的。”

后仪变­色­道:“亚马师伯不是住在城里么?怎么又跑出来了?”

小丁当耸耸肩,咧咧嘴,道:“他要开溜,谁又能拦得住他?”

后仪也不多问,回首一声呼哨,座骑很快的便已奔回身旁。

她一面抓缰,一面朝小丁当招手,道:“赶快上马!”

小丁当道:“上马­干­甚么?”

后仪道:“去找亚马师伯呀。”

小丁当道:“如果你想跟那批人去找亚马大侠,我劝你还是趁早作罢。”

后仪道:“为甚么?”

小丁当道:“亚马大侠是开溜派的祖师爷,只要他先脚一走,莫说那批人马,就算侯府上下倾巢而出,也休想找得到他,除非……”

说到这里,突然冲着后仪露齿一笑。

后仪忙道:“除非怎样?”

小丁当挺胸昂首道:“除非保定丁家的人出马,或许还有几分希望。”

后仪松了口气,道:“我险些忘了你们丁家最擅长的便是追踪之术,你既是丁家子弟,这种事想必难不倒你。”

小丁当眼珠转了转,道:“本来要找到亚马大侠倒也不难,只可惜事情被你搞砸了。”

后仪莫名其妙道:“咦?这件事情跟我有甚么关系?”

小丁当道:“谁说跟你没关系?方才那件宝物,就是亚马大侠特意留下的线索,谁叫你把它毁掉?”

后仪一怔!道:“你说的可是那根树枝?”

小丁当道:“正是。”

后仪急忙蹲下身去,在地上摸索良久,才被她找到,然后又小心翼翼的Сhā回原来的地方。

小丁当瞧她那副满地乱爬的模样,只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嘴巴咧得像只元宝一般。

后仪抬头望着他,道:“你赶紧过来看看,原来是不是这样?”

小丁当只看了一眼,便已笑得东倒西歪道:“照你现在的Сhā法,亚马大侠就藏在你后边的大树上,你快点爬上去找找,看他有没有躲在上面!”

后仪倏地跳起来,怒视着小丁当,娇喝道:“你人不大,胆子可倒不小,居然敢戏弄起我来了!”

小丁当笑脸不改道:“后仪姑娘言重了,你是袁紫琼的高足,大名鼎鼎,武功高强,我只不过是保定丁家的一个小辈,如何敢来戏弄你?”

后仪厉声道:“你虽是丁家的小辈,眼力也必定高人一等,那种暗记只要被你瞄上一眼,便该看出亚马师伯的去处,而你却在斤斤计较那根树枝的事,你倒说说看,你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有意跟我为难?”

小丁当依然笑笑道:“不敢,不敢,不瞒你说,我这人眼力虽然不差,胆子却小得可怜,即使当时瞧出点名堂,被你大呼小叫的一吓,也早就忘光了。”

后仪冷冷道:“小丁当,我警告你,我的耐­性­有限得很,我劝你赶快把亚马师伯的去处说出来,否则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丁当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眼睛也瞪起来,大声道:“你这算甚么?是威胁?还是命令?你以为丁家的人好欺负么?像你这种吹胡子瞪眼,严刑逼供的手段,我比你在行多了……老实告诉你,我对你这种求人的态度极不欣赏,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后仪冷笑一声,道:“真的吗?”

小丁当道:“甚么真的假的,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话没说完,但见寒光一闪,冷冰冰的枪尖已经顶在他的颈子上。

小丁当没想到她说­干­就­干­,登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吓傻了。

后仪语调更加­阴­冷道:“看样子,非在你颈子上开个洞,你才知道我的厉害。”

小丁当戛声道:“你在我颈子上开个洞,我以后还怎么吃饭?”

后仪道:“你可以从洞口灌下去,远比在嘴里嚼完了再咽下去省事得多。”

小丁当忙道:“不好,不好。”

后仪道:“有甚么不好?”

小丁当眼珠一阵乱转,道:“万一亚马大侠叫我陪他喝酒,他一杯一杯的­干­,我却得捧着漏斗往下灌,那种怪相,我想他看了一定很不开心。”

后仪迟疑了一下,突然把枪尖转到他的耳朵上,道:“也好,我就割你一只耳朵充数吧?”

小丁当忙道:“等一等,等一等。”

后仪道:“你还有甚么话说?”

小丁当道:“我这双耳朵对我的用处虽不大,对亚马大侠的用处可不小,我可以帮他找人、探路、查敌情、寻失物,必要时还可以帮他赌一睹……万一少了一只,他看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你叫我怎么跟他解说?”

后仪冷笑道:“你的花样倒不少,你以为拿亚马师伯当挡箭牌,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么?那你就错了,因为有件事只怕你还不晓得。”

小丁当道:“哦?哪件事?”

后仪道:“就是我的花样,也绝不比你的少。”

说着,枪身调转“啵”地一声,枪杆已灵蛇吐信般点在小丁当的“笑­茓­”上。

小丁当陡地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捧着肚子开始“吱吱咯咯”的笑了起来,只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连鼻涕、眼泪都笑出来,好像痛苦的不得了。

直待小丁当已笑不成声,后仪才解开他的­茓­道,冷冷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她蛮以为小丁当必定会向她服软求饶,谁知小丁当肚子一抹,竟然大呼道:“过瘾,过瘾,简直过瘾极了,来,再来一下!”

一面叫着,一面指着自己的­茓­道部位,好像生怕后仪点错了地方。

后仪倒被他的举动吓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半晌作声不得。

小丁当见她那副神态,反倒吃吃的笑起来,道:“后仪姑娘,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后仪吃惊道:“你……你还有秘密?”

小丁当道:“嗯,我的秘密多的不得了,只看你要不要听?”

后仪道:“好,你说。”

小丁当道:“你在袁紫琼门下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我在丁家,却是最不起眼的人,自小几乎是垂着头长大的,从来没有尽情欢笑过,今天这一笑,简直笑得我身心舒畅,百骨俱酥,仿佛把堆积胸中多年的怨气全都吐了出来,只觉得全身轻快无比,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后仪侧视着他,一副死都不肯相信的样子。

小丁当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对我这次的反应很不满意,没关系,你再点我一下,我发誓定装得痛苦不堪,让你心里也舒服一番。”

后仪听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却再也狠不起来,最后终于慢慢的蹲下去,和颜悦­色­道:“小兄弟,我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

小丁当想了想,道:“甚么事?你先说说看。”

后仪轻声软语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肯带我去见亚马师伯?”

小丁当歪着头,斜着眼,想了半晌,才道:“如果你对我客气一点,礼貌一点,尊敬一点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户外冬阳普照,屋中却暗如黄昏。

几扇紧闭的门窗挡住了光线,却留住了浓烈的草药气味。

慕容美斜倚在床头,嘴角上依然残留着吃过东西的痕迹。

所以亚马走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她嘴角上的东西擦掉,然后才把一碗汤药小心的捧到她面前。

慕容美皱着眉尖,接过药碗,尚未沾­唇­,脸上的表情已苦味十足。

亚马笑笑道:“玉荷轩的包子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慕容美道:“包子的味道当然不错,可是这碗药……”

亚马道:“我告诉你个好方法,你一面吃药,一面想着方才的包子,就不会觉得药苦了。”

慕容美苦笑道:“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一面吃药,一面想着翠花斋的酥糖,这药不就变成甜的了吗?”

亚马猛一点头:“对极了,你这人举一反三,果然聪明得很。”

慕容美叹了口气,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亚马接过药碗,立刻取出一个纸包,塞在她手里。

慕容美诧异道:“这是甚么?”

亚马笑而不答,转身进入厨房。

慕容美急忙打开纸包一瞧,立刻开心得笑出声来,原来里边包的竟是翠花斋的酥糖!

过了不久,亚马又端着一盆汤药走出来,满满的一盆,盆里还冒着热气。

慕容美花容失­色­道:“呃?还要喝这么多?”

亚马道:“谁说是喝的?”

慕容美道:“不是喝的,难道……”

话没说完,脸孔又变得通红。

亚马笑着道:“我说你这个人聪明,真是一点不假。”

慕容美双手护胸,紧张的瞪着亚马。

亚马瞧她那副模样,不禁失笑道:“我又不是要强­奸­你,你这么紧张­干­么?”

慕容美嗫嚅着道:“是不是非敷不可?”

亚马道:“你想好得快,就得双管齐下,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慕容美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慢慢把身子躺平,又用手臂将脸孔遮起来。

亚马将一块面巾浸在盆里,缓缓道:“看到了这盆药,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慕容美道:“甚么故事?”

亚马不徐不急的解开她的衣襟,继续道:“有一年大雪封山,我跟楚天风夫­妇­都被困在一个和尚庙里。”

慕容美呀然道:“楚天风真有娘子?”

亚马道:“他若没有妻小,以他的个­性­,只怕早就死于非命,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慕容美道:“后来呢?你们怎么办?”

亚马道:“我们只好在庙里住下来,一住就是半个多月。”

慕容美道:“可是楚天风的娘子是女人,怎么能住在和尚庙里?”

亚马道:“那有甚么稀奇,不仅住进去,而且还在庙里生了个孩子。”

慕容美忽将手臂移开,连酥胸也完全袒露都未曾发觉,只满脸惊愕的望着亚马。

直到一块热气腾腾的面巾敷在伤口上,她才猛然警觉,急忙又把脸孔遮住。

亚马道:“你猜是谁替她接的生?如果我不告诉你,只怕你永远也猜不出来。”

慕容美道:“哦?是谁?”

亚马道:“庙里的主持广慈和尚。”

慕容美忍不住又把脸露出来,道:“老和尚也会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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