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仪忙道:“谢谢。”
汪铁鹏道:“顺便告诉令师,叫她千万小心,齐天寿好像真的要对你师徒采取行动了。”
后仪不安的望着魏苏,道:“魏师伯,咱们能不能先走一步?”
魏苏连道:“好,好。”
房里陈设得极为雅致,灯光也显得格外柔和。
粉红色的床幔,粉红色的丝棉被,棉被的一角,露出了粉红色的亵衣。
侯府的客房,永远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尤其是专为内眷准备的客房。
可是慕容美却连一丝舒适的感觉都没有,她唯一期盼的,就是能跟亚马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亚马却一点也不急,好像还住得开心的不得了,现在,他就开开心心的走进来。
慕容美却极不开心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一个人闷死了……”
亚马随手关上房门,笑ⅿⅿ道:“你为甚么不找个小丫头聊聊天?”
慕容美“哼”了一声,道:“那些小丫头一个比一个难缠,我一见她们浑身都不自在,就像有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亚马笑道:“如果你真有这种感觉,你的伤就快好了。”
慕容美急道:“不是伤口,是全身。”
亚马道:“哦?我看看。”
说话间,人已到了床边。
慕容美急忙连滚带爬的躲到床角,紧抱着棉被瞪着亚马,却无意间把一条雪白的大腿留在被外……
腿根上是那件粉红色的新亵衣。
亚马瞧着那件新亵衣,神色不禁微微一变。
慕容美紧张兮兮道:“你……你又想干甚么?”
亚马轻咳两声,道:“我只想替你把把脉。”
慕容美道:“你还敢替我把脉?你上次害得我不够么?”
亚马忙道:“我下药的火候或许不够,把脉却是一流的。”
慕容美想了想,终于又躺下,将被子盖得严严紧紧,从被里伸出一只手臂来。
亚马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搭在慕容美的腕子上。
慕容美两眼一直瞟着亚马的脸,一刻也不放松。
忽然间,她发觉亚马的神态有些不对劲儿,不禁呀伏问道:“喂,你心里在想甚么?”
亚马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差不多了,再休养两天就奸了。”
慕容美大声道:“师伯,你究竟在想甚么?”
亚马道:“没有啊。”
慕容美咬着嘴唇想了想,道:“你今天有没有出门?”
亚马道:“有,刚刚才回来。”
慕容美道:“是不是楚天风到了?”
亚马道:“还没有。”
慕容美道:“那么一定是‘蛇鞭’魏苏回来了,对不对?”
亚马道:“没有,早得很呢!”
慕容美道:“或者是师父那边有了甚么消息?”
亚马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慕容美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你究竟去干甚么?”
亚马道:“我去找丁月亭。”
慕容美道:“找他干甚么?”
亚马道:“当然是找他要人。”
慕容美一怔!道:“他又把司空玄给关起来了?”
亚马道:“那倒没有,不过我这次决心赖上他了,我限他明天午时之前把司空玄交出来,否则我就去砸水蜜桃的赌场。”
慕容美道:“水蜜桃又没得罪你,你砸人家的赌场干吗?”
亚马笑笑道:“傻瓜,我只是唬唬他的,像他那种人,不跟他讲几句狠话,他连动都懒得动。”
慕容美吃吃了笑一阵,忽然道:“不对,你还没告诉我你为甚么心神不宁,你究竟有甚么心事?”
亚马道:“谁说我心神不宁?”
慕容美鼻子一皱,道:“你休想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错不了。”
亚马道:“你的本事好像还不小嘛!”
慕容美道:“那当然。”
亚马道:“你真想知道?”
慕容美道:“想才问你。”
亚马道:“好,我就老实告诉你,我在想你那截大腿,不但想得心神不宁,简直已经晕头转向了。”
慕容美嘴巴一撇,道:“你少跟我胡扯,如果你真想,你的手早就伸进来了,你以为像你这种人,我还摸不透么?”
亚马没等她说完,手已探入被中。
慕容美动都没动。
亚马反而吓了一跳,急忙收手道:“咦?你为甚么不躲?”
慕容美道:“我为甚么要躲?”
亚马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么?”
慕容美道:“对,可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师伯啊!”
亚马哈哈一笑,道:“慕容美,你真不简单,我服了你总可以吧。”
慕容美道:“可以,不过你得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甚么心神不宁?”
亚马回顾房门一眼,突然半伏在慕容美身上,嘴巴凑在她耳边,悄悄道:“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只是你无论听到甚么,都不准叫出来,最好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办得到吗?”
慕容美连连点头道:“办得到,你说!”
亚马尚未开口,先在慕容美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慕容美果然没有叫,只皱了皱眉。
亚马得寸进尺,又把手伸进被里,而且居然在被里摸索起来。
慕容美眉梢皱得更紧,却吭也没吭一声。
亚马忽然道:“咦,原来里边还有东西……是链子枪!”
慕容美红着脸,喘着气,道:“习惯嘛,没有东西,我睡不着觉。”
亚马居然也皱起眉头,道:“怎么还是那件鸳鸯戏水图?臭死了,为甚么不换一件?”
慕容美道:“我只有这一件,换不下来嘛。”
亚马道:“有没有洗一洗?”
慕容美道:“我正想洗,你瞧炉子旁边那盆水,那就是我托小丫头替我端来的。”
亚马急忙道:“这件肚兜你可千万不能洗,也不要脱下来。”
慕容美诧异道:“为甚么?”
亚马声音压得更低,道:“因为那件东西,就藏在肚兜的夹层里。”
慕容美听得全身一顿,张口欲呼。
亚马立刻将她的嘴捂住,过了许久才慢慢放开来。
慕容美透透口气,哑着嗓子叫道:“你骗我,那是我贴肉的东西,你如果真的藏在里面,我会感觉不出来么?”
亚马道:“谁都以为那件东四是一封信,或是一张纸,其实大家全都搞错了,那只不过是一块比手掌还小,比纸还薄的绢帕而已,你当然感觉不出来。”
慕容美马上开始查证,在亚马的协助下,很快就摸对了地方。
亚马道:“相信了吧?”
慕容美点头,亚马笑了笑,刚欲起身,却被慕容美拉住。
只见慕容美忸怩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你是甚么时候放进去的?”
亚马道:“在我们来的那一天。”
慕容美道:“趁我昏迷的时候?”
亚马道:“不错。”
慕容美道:“你除了放那件东西之外,还有没有干甚么?”
亚马忙道:“没有,没有,既没有摸,也没有吃,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规矩的不得了。”
慕容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鬼才相信你。”
亚马又是哈哈一笑。
慕容美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道:“你真的对我这么放心?”
亚马道:“事实证明,何须多问?”
慕容美道:“为甚么?”
亚马道:“朋友嘛。”
慕容美道:“你不怕我跑掉?”
亚马道:“我这辈子甚么苦头都吃过,就是还没被朋友拐过,偶而尝试一次倒也不错。”
慕容美苦笑道:“你倒洒脱得很。”
亚马耸肩道:“人生如梦,何必太认真。”
慕容美叹了口气,忽然愁眉苦脸道:“师伯,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在这儿住得好不安心,我有预感,早晚非出毛病不可。”
亚马忙道:“不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再好好休养两天,等你伤势痊愈之后,咱们马上就走,你看怎么样?”
慕容美只好勉强的点了点头。
亚马又安慰她几句,这才翻身下来。
慕容美却意犹未尽道:“你别走嘛,我还有话跟你说嘛!”
亚马道:“只怕来不及了。”
慕容美道:“为甚么?”
亚马指了指房门。
过了一会儿,果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亚马道:“甚么人?”
门缝中传来小丫头清脆悦耳的声音,道:“亚马大侠在吗?”
亚马道:“亚马大侠不是正在跟你说话吗?”
小丫头“噗嗤”笑道:“亚马大侠如果方便的话,请到书房小坐,我们公孙先生正在那儿等候您的大驾。”
他能说他不方便么?而且公孙先生的邀请,他能回绝么?
公孙策亲手将一杯香茗放在亚马面前,满脸堆笑道:“这两天住得还习惯吗?”
亚马摇头。
公孙策微微怔了一下!道:“不习惯?”
亚马叹道:“在江湖上浪荡惯了,这种舒坦的日子反而觉得特别难过,一天比两天还长,尤其是夜里竟作恶梦,而且每次的梦境都一样。”
公孙策道:“哦?作甚么梦?”
亚马道:“每次都梦见掉进陷阱里。”
公孙策哈哈大笑道:“亚马老弟真会开玩笑,如果真是陷阱,你今天还能轻轻松松的去逛街么?”
亚马道:“我却觉得一点也不轻松,甩掉后面那几批人,可真不容易。”
公孙策道:“你果然误会了,我是耽心你老弟的处境,特别派人随后保护,怎么可以看成跟踪呢?”
亚马道:“这么说,我还非得谢谢公孙兄不可了?”
公孙策忙道:“那倒不必。”
亚马道:“我想公孙兄邀我前来,必定有所指教,总不会为了闲话家常吧?”
公孙策道:“指教可不敢,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跟亚马老弟随便聊聊。”
亚马道:“聊些甚么呢?”
公孙策想了想,道:“咱们就从那个女人开始聊起吧!”
亚马道:“哪个女人?”
公孙策道:“就是方才你险些窜进她被窝的那个女人。”
亚马刚刚入口的茶差点喷出来,急咳一阵,道:“我有没有窜进她的被窝,你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策急忙解释道:“这是关心,不是监视,你可千万不能再误会。”
亚马道:“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很相尚你讨教。”
公孙策道:“请说。”
亚马道:“我与你素无深交,你为甚么对我的事如此关心?”
公孙策道:“关心有甚么不好?我一直想有个朋友关心我,可惜想还想不到呢!”
亚马一怔!道:“难道你就没有朋友?”
公孙策道:“江湖上提起我公孙策,人人畏若蛇蝎,无不敬鬼神而远之,谁肯跟我这种人做朋友?就以亚马老弟来说吧,你肯么?”
亚马沉默,而且连目光都已避开。
公孙策叹了口气:道:“亚马老弟,听说你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也交了不少过命的朋友,我倒想请教你,想交一个朋友,就真的那么困难么?”
亚马不得不把目光又落在他脸上,淡淡道:“也不难,只要你肯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
公孙策道:“哦……那么咱们就聊聊别的。”
说着,端起了茶杯,凝视着亚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亚马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苦笑道:“看样子,好像要入正题了。”
公孙策笑道:“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把那件东西藏在甚么地方?”
亚马道:“你何不猜猜看?”
公孙策想了想,道:“你不可能摆在那个女人身上。”
亚马道:“何以见得?”
公孙策道:“因为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相信她到那种程度,而且……”
他忽然暧昧的笑了笑,继续道:“昨天仆妇们替她更衣的时候,也曾经仔细的检查过,结果当然一如所料,没有。”
亚马淡淡道:“哦。”
公孙策又道:“你当然也不可能交给丁月亭或‘蛇鞭’魏苏。”
亚马道:“为甚么不可能?”
公孙策道:“在你的心目中,那件东西总是祸多于福,你不可能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你的朋友,因为你不是那种人。”
亚马哈哈一笑,道:“公孙兄太抬举我了,我偶而也会害害朋友的。”
公孙策也笑笑,紧盯着他的脸,道:“你当然更不可能摆在自己身上。”
亚马一点表情都没有,道:“那可难说得很。”
公孙策连连摇首道:“如果那件东西在你身上,你根本就不可能住进侯府,更不可能坐在此地跟我谈笑风生了,你说对不对?”
亚马不置可否,道:“那么依你看来,我究竟把它藏在哪里呢?”
公孙策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亚马忽然苦笑着道:“看来你们侯府对那批东西好像是势在必得。”
公孙策立刻道:“你又误会了,不瞒你说,东西,我们可以不要,但那张图,我们却很想看一看。”
亚马颇感意外,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只想看一看?”
公孙策道::“不错。”
亚马道:“可有甚么特殊的理由?”
公孙策道:“有,因为我们要确定那张图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亚马道:“既然东西你们都可以不要,那张图是真是假,跟你们又有甚么关系?”
公孙策道:“关系大得很,足以影响我们侯府下一步的行动。”
亚马道:“可否请公孙兄说得再详细一点?也好让我长点学问。”
公孙策道:“可以,只希望在我说出之后,马老弟切莫叫我失望才好。”
亚马稍许考虑了一下,道:“好,你说。”
公孙策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如果那张图是真的,西厂的目标当然是那批黄金,只要你马老弟离开信阳,自会将他们引走,他们虽然不会因此而放过侯府,但至少也可以替我们争取几天时间,因为他们想捉住你,恐怕还要大费一番手脚。”
亚马笑笑道:“如果是假的呢?”
公孙策道:“那么整个事件就可能都是齐天寿的阴谋,侯府除了奋力一战,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亚马呆了呆,道:“你是说连那张藏金图,也是齐天寿玩的花样?”
公孙策道:“有此可能。”
亚马道:“可是你莫忘了,那批藏金之说,已在江湖上流传几十年了。”
公孙策道:“不错,他这次也许正是运用那个传说,否则一百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他为甚么迟迟无动于衷,直到现在才动手?”
亚马迟疑着道:“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
公孙策道:“你认为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会比天地盟的关大侠更重么?”
亚马沉吟不语。
公孙策继续道:“其实他心目中的第一号死敌,无疑是我家侯爷,侯爷一日不死,他一日寝食难安,尤其近几年侯府的日益壮大,更使他难以忍受,是以他才急得连丁月亭这种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派了来。”
亚马一惊!道:“丁月亭果真是京里派来的?”
公孙策笑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亚马干咳两声,道:“你们既已发觉他是来监视你们的,为甚么还容他留在信阳?”
公孙策道:“当时我本想将他挤回去,但我忽然对这件事起了疑心,试想丁月亭是保定丁家的杰出人才,又是贺天保的得意门生,而贺天保跟‘太行风雷刀’胡迁又是儿女亲家……”
亚马道:“‘太行风雷刀’胡迁,不就是他们的副统领么?”
公孙策点头道:“不错,就凭这种关系,他的行为再不检点,也不至于跌得如此之惨,所以我认为他的远来信阳,极可能是京里有人刻意向我们示警,否则齐天寿手下人才济济,也不会派个这么有名的点子来提醒我们小心防范。”
亚马不禁点头道:“嗯,有道理。”
公孙策紧接道:“而这段期间,他对我侯府上下十分友善,对我派在他身边的人也浑然不觉,无论公事私事都不加隐瞒,由此益发证实我当初的推断完全正确,只有这次的事,实在出人意料之外,直到现在,我还想不通,他的消息是怎么递出去的?”
亚马道:“甚么消息?”
公孙策道:“当然是有关你的身分以及藏金图的消息。”
亚马霍然变色道:“原来是这个王八蛋出卖了我!”
公孙策连忙笑道:“你也不必气恼,说不定这次他出卖的不是你,而是齐天寿。”
亚马道:“这话怎么说?”
公孙策道:“因为双方的实力他最了解,也许他认为这正是消灭齐天寿和他那批爪牙的大好机会。”
亚马道:“那么袁紫琼又是谁通知的?”
公孙策道:“当然也是他,也许他认为有袁紫琼的协助,咱们的胜算会更大。”
亚马拍桌而起,道:“这个王八蛋竟敢替我乱作主张,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一顿不可。”
公孙策却仍然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含笑望着他,道:“听说马老弟要砸水蜜桃的赌场,不知是真是假?”
亚马冷冷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不但要砸,而且我要把它砸得稀巴烂!”
公孙策急忙站起来,道:“亚马老弟手下留情,那间赌场是侯府的,你砸得再烂,对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亚马一愣!道:“难道水蜜桃也是侯府的人?”
公孙策道:“过去的确是。”
亚马道:“现在呢?”
公孙策道:“那就得问问丁月亭了。”
亚马笑了笑,道:“教我不砸赌场也可以,除非你帮我把司空玄找出来。”
公孙策道:“找司空玄的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他没离开信阳,明天午时之前一定交人。”
说完,从一旁取出两封银子和几张银票,往亚马面前一推,道:“区区之数,不成敬意,请马老弟先收下。”
亚焉瞧瞧银子,又瞧瞧公孙策,莫名其妙道:“这算甚么?”
公孙策含笑道:“纹银一千两,就算是赌场孝敬你的消气钱吧!”
亚马脸孔一红,道:“这个钱我可不能收。”
公孙策道:“你也许还有钱用,但那女人身上却已一文不名,你不给她点银子,怎么赶她走路?”
亚马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银子揣进怀里。
公孙策道:“至于你答应我的事,可千万不能忘记!”
亚马道:“甚么事?”
公孙策道:“那张图。”
亚马忙道:“哦,好……你先把人给我找到了再说。”
公孙策神色一动,道:“你该不会把那张图藏在司空玄公子身上吧?”
亚马道:“谁说不会?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偶而也会害害朋友么?”
日当正中,房里反而显得特别阴暗。
亚马脸上也阴云密布,了无往常的神采。
桌上的茶已冷,炉上的水已沸,小丁当已叫了他许多声,他全都没有发觉,两眼痴痴的凝视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直到小丁当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他才猛然醒觉,道:“哦,你来了?”
小丁当耽心道:“亚马大侠,你怎么了?”
亚马伸了个懒腰,笑脸道:“没甚么,我很好。”
小丁当道:“你真的很好?”
亚马道:“当然是真的。”
小丁当急忙道:“那你就赶快去救救司空玄大哥吧,他可不好了。”
亚马吃惊道:“他出了甚么事?”
小丁当回顾了房门一眼,急形于色道:“他被公孙先生的手下抓来了,还剥掉他的衣服,强迫他跳进热水锅里,好像是要把他煮熟似的。”
亚马瞟着她,道:“热水锅?”
小丁当点头道:“对。”
亚马道:“铁锅?”
小丁当想了想,道:“木头锅。”
亚马“噗嗤”一笑,道:“那是桶,不是锅,桶是洗澡用的,不是煮人的……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洗过澡?”
小丁当脖子一红,道:“当然洗过,不过我可不敢用那么热的水。”
亚马笑笑道:“你不必耽心,煮不熟的,最多也只能把他煮干净,还会送给他一身新衣服,然后再把他带来这里,你相不相信?”
小丁当嘴巴一撇,道:“公孙先生真会有那么好的心肠么?”
亚马道:“一定会。”
小丁当道:“我不信,你打死我都不相信。”
亚马道:“不相信你就等,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过了不久,公孙策果然把司空玄带进来,司空玄果然被煮得非常干净,而且果然穿了一套新衣服。
小丁当傻眼了。
一进门,公孙策便已笑哈哈道:“午时正,幸不辱命。”
亚马立刻站起来,绕着司空玄转了一圈,道:“公孙兄,你把他打扮的这样漂亮,是不是准备带他去相亲?”
司空玄听得吓了一跳。
公孙策已急咳两声,道:“司空老弟居然窝在城东汪老大的赌场三天三夜,幸亏我们找到他,否则只怕连人都要输掉了。”
亚马笑眯眯的望着公孙策,道:“他原来那套衣服呢?难道也输掉了?”
公孙策脸孔一红,道:“那倒没有,我看太脏了,所以叫手下拿去洗一洗。”
亚马道:“洗的时候可千万多加小心,万一把里面的东西洗坏就糟了。”
公孙策忙道:“马老弟尽管放心,我那批手下精明能干,绝对不会出错。”
说罢,两人相顾大笑。
司空玄被两人笑得莫名其妙,正想问个明白,忽然发现桌上的银子,不禁尖叫道:“哎呀,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
亚马道:“替你准备的,想不想要?”
司空玄摸摸鼻子,道:“小弟虽非贪财之辈,但小马兄的赏赐,是万万不敢推辞的。”
亚马道:“请。”
司空玄迟疑着道:“小弟拿小马兄这许多银子,能为小马兄做些甚么呢?”
亚马道:“自己弟兄,不必客套。”
司空玄道:“不不,无功不受禄,小马兄若是不派小弟一点事儿干,这些银子,小弟是无法领受的。”
亚马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这么说,我只好找件小事儿给你干干,你先把银子收起来,有空的时候我们再谈。”
一千两银子一件小事儿?司空玄鼻子都已笑歪,欢天喜地的把银子收进荷包。
小丁当羡慕得口水直淌,一直后悔自己为何没把这件好差事先拦下来。
公孙策却在一旁沉思不语,仅凭直觉,他就知道这件差事不好干,而且他也感觉到这件差事极可能与那张藏金图有关。
他当然也知道只要有他在场,亚马绝不可能把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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