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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亚马2一多情野马无情刀 > 第十六章如此丐帮

第十六章如此丐帮

喝声过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亚马定神一瞧,才发觉紫衣侯已挡在他的前面,方才那乌云也只是他为了阻挡暗器而先扔出的一件火狐皮袍。

唐竺也正站在紫衣侯对面不满五尺的地方,两人各垂刀,僵持而立,彼此竟动也不动。

旁边所有的人也都僵立当场,没有任何人发出一丝声息。

突然“呛”的一声,唐竺的剑忽然落在地上,剑柄却依然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原来落在地上的不仅是剑,而且还带着衣袖的一只完整的右臂。

唐门子弟个个惊骇失声,连亚马也不禁为之神­色­大变。

唐竺却仍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双目仍然眨也不眨的瞪着紫衣侯。

紫衣侯冷冷道:“看在二先生分上,饶你一命,快快滚吧!”

唐竺这时身体才开始摇晃,接连倒退几步,终于挺挺的躺了下去。

唐门子弟这才纷纷扑上前去,封­茓­的封­茓­,拾人的抬人,只有那少女,悄悄走到紫衣侯脚下,将那柄剑和断臂拾起,若有意、若无意的朝亚马瞄了一眼。

那目光比月­色­还要凄迷,比星光还要神秘,看得亚马整个痴了。

院门开而复合,唐门子弟终于悄然而去……

亚马仍在望门痴立……

也不知甚么时候?小丁当已走到他身旁,轻轻拉他一下,道:“亚马大侠,树上还有三个人。”

亚马一惊!道:“哪棵树上?”

小丁当道:“就是墙边那棵老榕树上。”

亚马信疑参半,朝那棵树上极目望去,久久仍无所见。

紫衣侯却忽然笑了笑,大声喝道:“树上的三位朋友可以下来了吧?”

月­色­凄迷,树枝摇动,果见两条身影翩然而下。

两人同样的身形,同样的打扮,每个人衣服上都是补了又补,身后还背着五、六个麻布袋,年纪虽不太大,看来在丐帮中的身分好像还不低。

树顶仍在不停的晃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彷佛已被树枝钩住,挣扎良久,才弹了出来,凌空几个翻滚,刚好弹落在紫衣侯面前。

这手绝世轻功,不仅令亚马大骇,连紫衣侯都不禁为之动容。

那人白发苍苍,背后竟八个布袋,显然是丐帮中地位最尊的长老级人物。

紫衣侯打量他一阵,忽然哈哈大笑,道:“难怪今夜城里的狗都变成了哑巴,原来是简长老到了。”

亚马虽未见过名满武林的简化子,却已久仰其侠名,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小丁当却只听人说过他的花子­鸡­做得不错,心里多少还有点不太服气。

简长老站在紫衣侯前面,足足高出半个头,但嗓门儿却比紫衣侯小得多,只听他哑着嗓子,缓缓道:“一别多年,不想侯兄风采依旧,神威不减当年,真是可喜可贺!”

紫衣侯又是一阵畅笑,陡然脸­色­一寒,道:“简长老星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简长老依然慢条斯理道:“我三人本想看看热闹便走,如今既被侯兄召唤下来,倒想趁此机会结识一位新朋友,不知侯兄可否替我引见一下?”

紫衣侯道:“你要结识的人,可是‘江湖野马’?”

简长老道:“不错。”

亚马不待引见,已远远一恭到地,道:“晚辈亚马,见过简老前辈。”

简长老还礼不迭道:“不敢,不敢。”

紫衣侯冷笑道:“这批东西的诱感力倒也真不小,想不到连丐帮都动了染指之心。”

简长老忙道:“侯兄误会了,我丐帮不偷、不抢、不诈、不骗,最多也只能站在一旁等人打赏,至于妄图染指,非我丐帮所为……侯兄还是替马老弟提防着别人吧!”

紫衣侯依然冷冷道:“你们现在就来讨赏,不嫌太早了点么?”

简长老笑吟吟道:“也许早了点,不过我们可以等,我们丐帮一向是很有耐­性­的。”

远远望了亚马一眼,大声接道:“最重要的,我们是想让马老弟知道,现在他已经不再孤独,丐帮总舵已有人守在信阳。”

紫衣侯道:“你们守在信阳又怎么样?”

简长老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转冷,紧盯着紫衣侯,道:“只要有我丐帮的人在,若有人想把马老弟吃掉,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紫衣侯也逼视着他,道:“原来你们是想替‘江湖野马’撑腰?”

简长老道:“正有此意。”

紫衣侯眼睛翻了翻,道:“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帮里的意思?”

简长老道:“当然是全帮的意思。”

紫衣侯道:“条件呢?”

简长老道:“甚么条件?”

紫衣侯道:“你们出人出力,总不会毫无条件吧?”

简长老道:“我们丐帮做事,从不跟人先讲条件,到时候马老弟多赏,我们多拿。少赏,我们少拿;一个不赏,我们也只当对已故去的‘铁剑追魂’马大侠致最后一点敬意,绝对不会提出非分的请求。”

紫衣侯听得哈哈大笑,道:“简长老,你倒也真会逞一时口舌之快,凭你们丐帮,真能做出如此漂亮的事情来么?”

简长老道:“为甚么不能?”

紫衣侯道:“你们甘冒覆帮之危,却一无所求,这种鬼话,你自己相信么?”

简长老冷笑着道:“覆帮之危?侯兄未免太小看我丐帮了吧?”

紫衣侯道:“如果你们认为对手是我紫衣侯,你们就错了。”

简长老冷冷道:“侯兄侠名远播,这等以大欺小的事,自然是不会做的。”

紫衣侯也冷笑一声,道:“目前的确有个人想把‘江湖野马’吃掉,可惜这个人,你们丐帮绝对惹他不起。”

简长老昂首冷笑道:“哈哈,武林中居然有我丐帮惹不起的人,这倒有趣得很……”

说到这里,忽然把话缩住,呆呆的望着紫衣侯,道:“侯兄指的,不知是哪一个?”

紫衣侯一字一顿道:“西厂统领齐天寿。”

简长老呆立良久,才勉强笑了笑,道:“侯兄真会危言耸听,齐天寿位高权重,他岂会把这批黄金看在眼里?”

紫衣侯道:“你莫忘了‘江湖野马’的出身,在齐天寿心目中,也许他的命比那批黄金更有吸引力。”

简长老登时愣住!久久没有作声。

紫衣侯继续道:“所以你们要Сhā手,就得拿出魄力来,如果只派几个人来说几句漂亮话,就想搬黄金,这次只怕没这么简单,弄得不好,说不定反而惹祸上身,那可就成了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简长老急咳两声,道:“侯兄真会说笑话,我丐帮忠义相传,乃天下第一大帮,何曾做过投机取巧的事?又怎么会在乎他一个小小的西厂统领?”

紫衣侯笑笑道:“既然如此,我倒希望简长老留下来,起码也可替我侯某壮壮胆气。”

简长老忙道:“能与侯兄并肩而战,是我简某的宿愿,不过现在,我却得先回去一趟,待帮中有了决定,我必火速赶回,以供侯兄差遣,到时尚请侯兄莫要推却才好。”

说完,双肩微微一晃,便已跨出院墙,连看都没敢再看亚马一眼。

身后那两名弟子也匆匆跟出,走得慌里慌张,了无现身时那种慑人的气势。

紫衣侯慨然长叹道:“这就是天下第一大帮!”

亚马甚么话都没说,脸上却充满了失望之­色­。

小丁当忽然悄悄问道:“亚马大侠,你看他们会不会赶回来?”

亚马道:“也许会。”停了停,又道:“也许不会。”

紫衣侯苦笑,回头,只说了声:“请随我来!”

大步朝外走去,走到门口,陡然停足,向小丁当招手道:“小朋友,你也来,我刚好有件差事要你帮我做。”

小丁当大喜过望,昂首挺胸的跟出院门。

穿拱门,走曲径,越过一片松林,一幢宽广的白­色­石屋已在眼前。

石屋四周刀光剑影,戒备森严。

公孙策面含傻笑的站在石阶上。

紫衣侯停步阶下,搭着小丁当的肩膀,含笑道:“我跟你亚马大侠有要事协商,事关机密,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你能帮我守在这里么?”

小丁当耳朵动了动,道:“这附近三十几人,您想通通把他们撤走?”

紫衣侯哈哈一笑,道:“不错,只留下你和公孙先生两个人,方圆五十丈之内,只要再有第三者侵入,你马上告诉公孙先生,叫他赶人。”

小丁当毫不考虑的点了点头。

亚马望着他,道:“办得到么?”

小丁当胸脯一拍,道:“亚马大侠只管放心,绝对不会给你丢人。”

紫衣侯听得又是哈哈一笑,举步拾级而上。

亚马紧随在后,刚刚进入石室,陡闻“轰”地一声,所有的门窗同时合了起来。

整间石室空空荡荡,没有橱几,没有桌椅,除了几盏明灯之外,就是刀。

四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刀。

亚马一看即知是紫衣侯练功之所,却不知为何将他带来此地?

紫衣侯一言不发,随手从壁上摘下一柄刀,只见刀光一闪“呼”地一声人刀俱已到了亚马面前,刀风凌厉,快速绝伦。

亚马骇然闪避,惊叫道:“侯大叔,你这是­干­甚么?”

紫衣侯冷冷喝道:“拔剑!”

又是一刀连环劈出!

就算他不说,亚马也想拔剑,可惜在刀风笼罩下,除了拚命闪躲之外,再也无暇拔剑。

直到连闪了七、八招,连命都已去掉半条,才抓到一个机会“呛”地一响,剑尖冲破刀幕,竟然闪电般直奔对方眉心。

紫衣侯刀势一顿,喝了声:“好剑!”

出刀更加快捷。

他身材虽然矮小,臂力却大得惊人,钢刀挥动,虎虎生风,壁上的明灯都随之摇晃,声势威猛已极。

亚马虽有一剑在手,仍然守多攻少,偶然抢攻两招,很快便被对方的刀势逼退。

紫衣侯边攻边道:“剑法是不错,可惜灵巧有余,气势却嫌不足。”

紧接着又道:“不过剑就是要轻灵,如果要气势,何不­干­脆使刀?”

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下却毫不容情,连砍带削,转眼间已将亚马逼到墙角。

亚马后退无路,只得使尽全力,将紫衣侯最后劈来的一刀架住。

谁知就在这时,紫衣候的左手倏忽而出,鹰爪般的利指已闪电般的扣在亚马的咽喉间。

亚马也正如那唐门少女在他剑下的表情一样,惊惶、绝望,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幸好紫衣侯指力一发即收,目光森冷的逼视着亚马,道:“记住,这就是齐天寿的秘密绝招,哪一天见到袁紫琼,务必将这个秘密告诉她。”

亚马慌措良久,才道:“多谢大叔指点。”

紫衣侯转身将刀还进刀鞘,又挂回原来的地方,长叹一声道:“当年我不慎伤在他的鹰爪神功之下,无论心理、体能上都受了极大的损害……虽经多年苦练,仍旧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我年事已高,体力就已逊他一筹,能够拚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已不错了,问题是继我之后,甚么人能将他一举击毙?,”

亚马挺胸道:“我!”

紫衣侯回顾他一眼,抢先道:“你的武功太差,就算他负伤之后,你也绝非他的敌手。”

亚马道:“就算晚辈不成,我相信欲置他于死地的人也必定大有人在。”

紫衣侯道:“想坐观其成的人当然不在少数,但真正具有实力而又敢出手的只怕难找。”

说到这里,不禁又叹了口气,道:“齐天寿的身分毕竟不同,除非有血海深仇,否则谁又肯豁出身家­性­命与他一搏?”

亚马道:“那老贼残害武林同道已非一日,难道那些被害人之中,就没有一个具有真才实学的么?”

紫衣侯道:“过去有,如今早已被他杀光了。”

亚马苍然无语。

紫衣侯道:“如果你早几年去找袁紫琼,说不定你的追魂剑法早已学成,现在咱们也就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亚马霍然动容道:“莫非袁紫琼曾经学过马家的剑法?”

紫衣侯道:“她当然没有学过,不过袁家那三十六招无敌枪法,据说极可能是从追魂十八剑式中演变而来,果真如此,以她的智慧,当不难从中体会出马家剑法的神髓,纵然不能将追魂十八剑起死回生,至少对你的剑法也必是大有裨益。”

亚马听得不知是惊是喜?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响没讲出话来。

紫衣侯道:“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你现在开始苦练也来不及了,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袁紫琼能够适时赶到,万一途中出了问题,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亚马立刻道:“大叔只管安心,我的朋友已赶去接应她,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

紫衣侯诧异道:“你的朋友?是谁?”

亚马道:“‘蛇鞭’魏苏。”

紫衣侯皱眉道:“你说的可是魏寡­妇­那个儿子?”

亚马道:“正是他。”

紫衣侯大失所望,道:“他那点儿本事,你叫他赶赶马车或许没有问题,想叫他对付西厂的人马,又何异以卵击石?”

亚马道:“叫他动手过招,也许差了点,若是闯关救人,可比任何人都管用得多。”

紫衣侯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亚马笑而不答,笑容里却已充分表现出对“蛇鞭”魏苏的信心。

魏苏跳下马车,走进官道旁的茶棚。

天很冷,官道上的行人不多,茶棚的生意也显得冷冷清清,六张桌子,只有两个客人。

那两个客人坐在一角,面朝窗外,好像不愿让人看见他们的脸……

魏苏进来,他们当然也没有回头……

魏苏有意无意的坐在他们前面的座位上,拍着桌子,大声喝道:“老板,热茶。”

茶棚老板姓张,年纪已在六十开外,身子倒还俐落,过了不久,一壶茶已端上来,笑ⅿⅿ道:“魏大爷,你那批兄弟过去不久,方才也是在这儿打的尖……”

魏苏应道:“哦……”

目光却又朝身后那两个人挤了一眼,张老板边帮他倒茶,边道:“包子刚刚出笼,要不要给您来一盘?”

魏苏眉头一皱,道:“算了吧,你那种包子,能吃么?”

张老板陪笑道:“今天的口味可不同,人人吃的都说好,魏大爷不妨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

魏苏笑了笑,头也不回,蛇鞭已然挥出,鞭梢有如灵蛇般轻轻一卷,竟从隔壁的桌上卷回一个包子,一口吞了下去。

张老板瞧得不由吓了一跳,唯恐双方发生冲突。

魏苏若无其事般,一面嚼着,一面连连点头道:“嗯,果然比过去好多了。”

说着,蛇鞭又已挥了出去。

张老板急忙道:“魏大爷千万别这样,我这就替您送一盘过来……”

话没说完,鞭梢已然卷回。

魏苏忽然发觉重量不对陡地侧身一闪,只觉得肩头滚烫,一杯热茶整个泼在肩上。

“当”地一声,茶杯落在桌上,一直滚到张老板手里。

张老板楞楞的捧着空杯,不知如何是好?

魏苏竟忽地跳起来,指着后面那张桌子,大吼大叫道:“楚天风,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一见面就拿热茶招呼我?”

后面那两人同时转身,左首一名文士打扮的人笑吟吟答道:“我是怕你口太渴,万一噎死,我没法向‘江湖野马’交代。”

魏苏哈哈大笑着走过去,不再理会楚天风,却向右首那名身形魁伟,面蓄美鬓的老者躬身施礼道:“汪大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原来那老者竟是“天地盟”中与关大侠齐名的汪铁鹏。

汪铁鹏也抱拳回礼道:“好,好,这几年魏老弟混得好像还不错。”

魏苏叹道:“本来倒还可以,最近可差多了。”

汪铁鹏道:“哦?最近有甚么不如意的事?”

魏苏指指肩上的茶渍,道:“你看!”

说完,三人相顾大笑。

张老板这才知道是自己人开玩笑,立刻将包子、热茶通通端了过来。

就在三人谈笑间,已有三匹马停在棚外。

汪铁鹏肩头微微一皱,道:“又来了。”

魏苏:“甚么人?”

汪铁鹏道:“还不是西厂那些人,今天已经是第三批了。”

楚天风道:“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往南赶,唯独这两批人朝北走,不知为甚么?”

魏苏道:“是不是北边出了甚么事?”

楚天风道:“一路上并没有听人说起过,如果真的出了甚么事,多少该有点风声才对……”

汪铁鹏沉吟着道:“我看八成是齐天寿下了召集令。”

魏苏突然一惊!道:“该不会是为了拦截袁紫琼吧?”

汪铁鹏道:“这可难说得很。”

魏苏道:“汪大哥,我看咱们­干­脆把他留下算了,无论他们为甚么往北走,我想总不会是好事!”

楚天风忽然一笑道:“不过这个人跟魏兄可是同宗。最好在动手之前,先弄清楚你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魏苏冷笑道:“原来他就是魏少甫!”

楚天风道:“不错。”

魏苏抓鞭喝道:“就算他是我孙子,我也要宰了他。”

汪铁鹏连忙阻止道:“且慢,此地不宜动手,要宰他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

说话间,魏少甫已带着两名侍卫昂然走入,一张长长的马脸,冷得好像一块冰,只朝魏苏等人斜了一眼,便在临门的座位上坐下来,背对着三个人,神态傲慢之极。

一名身材高瘦的侍卫尚未落座,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随手往桌上一甩,大声吩咐道:“伙计,这是我们自己的茶叶,水烧开了再泡!”

张老板忙道:“是,是。”

那瘦侍卫又道:“有没有­干­净一点的点心?”

张老板道:“有,有。”

瘦侍卫道:“端上来,快!”

张老板连忙道:“是,是。”

魏苏听得一肚子气,恨声骂道:“他妈的,毛病倒还不少。”

汪铁鹏道:“不管他,喝茶,喝茶。”

魏苏无奈,只得端起茶杯。

另一名较胖的侍卫一句话都没说,目光却一直紧盯着魏苏,好像对他那副横眉竖眼的神情十分注意。

魏苏显得更加有气,他原想藉汪铁鹏和楚天风之力将魏少甫除掉,既然汪铁鹏不愿在此地动手,他和楚天风当然也就不便采取行动。

正在茫然若失之际,陡闻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瞬间已停在棚外。

楚天风道:“又是一个从南住北赶的人,看样子,北边真的可能出事了。”

魏苏忽然讶声叫道:“咦?这不是袁紫琼的徒弟后仪么?”

楚天风忍不住回顾一眼,道:“你认识她?”

魏苏道:“人我是认不大清楚,不过我对她这匹马的印象却很深刻。”

这时,后仪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将一只水壶往柜枱一放,道:“老板,替我灌壶冷开水。”

张老板陪笑道:“只有热的,可不可以?”

后仪道:“成,快,我还要赶路。”

片刻间开水便已灌好,后仪丢了个铜钱,抓起水壶,转身就要出门。

魏少甫却忽然道:“慢点!”

那瘦侍卫身形一晃,已拦在门前。

后仪横目喝道:“你想­干­甚么?”

魏少甫笑道:“老朋友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后仪冷冷道:“我从来不跟狗交朋友,也不跟狗打招呼。”

魏苏等人听得不禁暗暗喝采。

魏少甫却气得耳根都已涨红,桌子一拍,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那胖侍卫忽地纵身横去,身在空中,双掌已连环挥动,看来身手竟也不弱。

后仪腰身一拧,已跃入柜枱,只见白光一闪,一锅滚烫的开水整个被她当头泼来。

那胖侍卫急忙就地一滚,滚到柜枱脚下,不待水花落地,钢刀已抓在手里,正想翻进柜枱,猛觉得背后一阵剧痛!

低头一着,竟发现一支雪亮的枪尖已自胸前穿出,不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后仪已早他一步一枪刺出,非但出手快捷,劲道也威猛无比,一枪竟将厚厚的木板和胖侍卫的胸膛同时刺穿。

惨叫声中,棚里所有的人全被震住,后仪也趁机穿窗而出,直扑自己的座骑。

魏少甫当然不容她轻易走脱,抓剑纵身,也已扑出窗外。

同时那名瘦侍卫也已提刀赶至,刚好将后仪夹在中间。

魏苏立刻起身道:“你们坐,我去帮她应付一下。”

人尚未出门,蛇鞭已到门外,直向魏少甫胫部缠去。

魏少甫避过鞭梢,正待抢攻,楚天风也已赶到,将缠在腰间的软剑临风一抖,笔直的刺了过来。

魏苏的蛇鞭也连连挥动,每一鞭都不离魏少甫的要害。

正在魏少甫被两人攻得手忙脚乱之时,身旁又响起一声惨叫。

那名瘦侍卫也已中枪倒地,鲜血如箭般的自腹部­射­出,­射­得竟比人还高。

魏少甫大惊失­色­,急攻几剑,飞身跃上马鞍,以剑当鞭,鞭马落荒而去。

就在这时,汪铁鹏忽然跃过众人头顶,落在一匹马上,回首喝道:“姑娘,枪!”

后仪还在迟疑,楚天风已夺枪抛了过去。

汪铁鹏抄枪纵马,疾驰而出,动作比年轻人还要俐落。

魏苏道:“他一个人,行吗?”

楚天风笑笑道:“一枪一骑,万夫莫敌。”

魏苏、后仪对望一眼,不免将信将疑。

三人重又进入茶棚,重新落座。

张老板绕过胖侍卫的尸体,重又送上了一壶热茶。

魏苏打量着后仪,忍不住赞叹道:“难怪这两年姑娘名声大噪,只方才那一枪,便足以轰动武林了。”

后仪傲然一笑,道:“瞧你方才出手,倒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不知你认不认识他。”

魏苏道:“哦?你那个朋友叫甚么名字?”

后仪道:“‘蛇鞭’魏苏。”

魏苏使劲抓了抓胡渣,道:“你还有个朋友叫楚天风,对不对?”

后仪呀然道:“咦?你怎么知道?”

魏苏道:“简单得很,如果不是朋友,怎么会坐在一起喝茶?”

后仪面露惊容,呆呆的望着他。

楚天风忙道:“不满姑娘说,在下就是楚天风,他就是‘蛇鞭’魏苏。”

后仪急忙站起,神­色­尴尬道:“方才侄女不识二位师伯,言语中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师伯包涵。”

楚天风道:“不要客气,赶快坐下。”

魏苏也忙道:“自己人,这点小事大家都不必放在心上,坐,坐下来好说话。”

后仪依言坐下,神态却仍不自在,好像坐在钉板上一样。

魏苏道:“姑娘是否想赶回去会见令师?”

后仪道:“是呀!”

魏苏道:“姑娘是否已和令师约好碰面的地点?”

后仪道:“那倒没有。”

魏苏道:“据说令师已离家四天,如果事先未曾约好,姑娘又怎能找到令师下榻的地方?”

后仪道:“家师每次出门,都是住在我师姊妹家中,算一算行程,便不难猜出她们住在哪一家。”

魏苏漫应道:“哦,哦,原来如此。”

楚天风道:“你匆匆北上,莫非想去接应袁紫琼?”

魏苏道:“不错。”

后仪喜道:“那太好了,我带师伯去,如果连夜赶路,明日一早便可见到家师。”

魏苏道:“你的马快,你先走,我还得多找几个弟兄,但愿在我赶到之先,你师徒的行踪尚未被齐天寿发现。”

后仪冷冷一笑,道:“师伯放心,就算被他发现,他也奈何家师不得。”

魏苏道:“真的么?”

后仪道:“西厂那些人一向都喜单独行动,绝少成群结队,齐天寿身边最多不过只有三、五人随行,所以纵然遇到家师,估量实力,他也绝对不敢贸然出手,否则吃亏的只怕是他自己。”

魏苏道:“如果他在途中把人手召集起来呢?”

后仪道:“家师与齐天寿并无深仇大恨,我想他还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吧?”

魏苏叹道:“你莫忘了,你亚马师伯却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想他会轻易让你们师徒跟你亚马师伯会合么?”

后仪俏脸不禁变了颜­色­。

楚天风立刻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耽心,你亚马师伯自有办法将你们师徒带到信阳,只要在他赶去之前,你们师徒当心一点就好了。”

后仪满脸狐疑的看了看魏苏,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蛇鞭,实在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魏苏甚么话也没说,只跟楚天风相顾一笑,慢慢端起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茶,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由不得后仪不信。

就在这时,汪铁鹏已然赶回。

一个人,两匹马,一具死尸。

他一进门便拿出一锭银子往柜枱上一丢,凝视着面无人­色­的张老板道:“记住,这三个人全是我杀的,我的名字叫汪铁鹏。”

张老板惊喜道:“汪铁鹏是大英雄,我知道,我知道!”

汪铁鹏淡淡一笑,回身把枪还给后仪,道声:“好枪!”

后仪早已站起,道:“阁下原来是汪大侠,失敬,失敬。”

汪铁鹏道:“不敢,回去替我问候令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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