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是要当皇帝的。父皇就从小以帝王术相授,待我比其他兄弟姐妹更加的严格,但是我从始至终都很崇敬他,一切均以他为榜样。
他穷其一生的精力,只为将皇爷爷打下来的江山稳定下来。他做到了。
父皇的后宫十分充裕。但他平日里待女色极薄。还是建国初期,战绩功臣十分的多。他将有功的没功的臣工之后,适龄、贤德的嫡系女子全都纳入后宫,只为维和、牵制各方势力,我有兄弟7人,姐妹11人。都由朝中重臣的女儿所生。看吧,连生儿育女也只是笼络手段之一。除了我母后在外。
母后和父皇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又是患难夫妻,当年皇爷爷打天下时,曾一度被贼寇朱元璋逼至绝境。父皇和母后也只得四处流离奔走,十分不堪。父皇当时向母后许诺,如日后天下大定,定不负母后不离不弃之恩。后来终于得偿所愿,父皇也没失言,母后因颠沛落泊时,落下一身的病痛,所以只得我和皇姐瑾玉二人。
母后病病歇歇的过了十几年,父皇除了她,再无独宠任何女子。然而,在一次祭天归途中,他遇到那十分美艳的信王妃。那信王妃有心勾引,终成事。当时我只得五岁,但是皇家的孩子总是早熟的,见母后也不当一回事,所以也没上心。后来信王妃十月后生得一子,名曰翊枫。因生得唇红齿白,又和父皇幼时颇为挂相,父皇喜极,带了进宫和我兄弟一道抚养。他也明白那信王妃只是虚荣狡狯之人,遂断了和她往来,我心喜之。然而,到了我13岁那年,父皇从翊枫那儿得到一首极有魄力的词。“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又“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我看也只觉得气势磅礴,敬佩万分。父皇也是极为震惊,听到翊枫说起是信王妃所作时,父皇当场失态,喃喃自语:“能写出这般壮魄的词的人,心胸定是坦荡荡,大气之人,莫非我之前看走了眼?”我大惊:母后的劫难来了。
果不其然,父皇又和信王妃走在一起了,我从未见过父皇这般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即便是面对母后的时候。
后来我终于弄明白了,父皇和母后那是相敬如宾,是责任;他和信王妃那才叫举案齐眉,是爱情。
这才暗地里瞧见母后泪流满面的终日长叹,有一次她搂着我,她以为我睡着了,对我叹道:孩子,这回你父皇的心,真的走失了。我心痛得不得了,从那时便暗暗发誓,以后我的人生中,只有责任,没有感情。
我曾经看过她和父皇在一起的神情,言语大胆,毫不羞涩,当父皇走开时,她即刻恢复冷脸本色,傲视众生,再无半点好颜色。
我以为这样的情形会持续一辈子。然而轰轰烈烈的经过了三年多,父皇终于在众大臣后妃的压力下,断了和她的来往。还记得那一日夜晚,已是严冬,大雪纷飞的。听说父皇已经呆呆的站在外头一下午了,没吃没喝,夜深了仍是没进屋。我走近,看到父皇孤单的站在乾清宫的假山边,无声抗拒着任何人走近。身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白雪,我怕父皇身体会挺不住,悄悄走了过去,把他身上的雪花拍散,再披上貂袍。他黯然说道:“桀儿,父皇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以后你当了皇帝,千万要记得绝情断义,才能做一个明君。”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父皇拍拍我的头,苦笑道:“桀儿长大了,应该明白父皇和……翊枫他娘之间的事,父皇是一国之君,有多少人看着,再继续下去,父皇怕连最心爱之人都保不住了。父皇和她一起放肆了三年多,已足够回味一辈子,她恨我也罢,怨我也罢,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活着,父皇宁愿不再见她。”
“父皇,您不是皇帝么?皇帝无所不能啊?”
“傻孩子,皇帝是最最不自由的。你答应父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住她呣子二人的性命。”
我知道,父皇一定也知道我起了杀心,只待我坐稳天下,便再无他呣子容身之处。但是我看父皇这般痛苦,仍是违心答应了。
父皇虽是不再见她,心却仍是牵在那一方,母后终于郁郁而终。父皇也不见得十二分的难过,只因……他心早就死了。
母后过世了,后位空缺,朝中明争暗斗又起,父皇怕又有人看穿他心思,借故要除去信王妃,假意看上了家势平平的刘嫔。而后的9年,父皇貌似独宠刘嫔,一晋再晋,直至皇后,然而我却知道,父皇的心,终究遗失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二)往事幕幕如昨夕
父皇临终前,立遗诏立我为帝。这没什么,理所当然的。虽然朕有几个兄弟明里暗里的争过抢过,但是他们都没学过帝王术,做不到恩断义绝,所以……朕毫无疑问的成了嘉靖皇帝。
先皇很有智能,知道辅恩将军张世一直和刘皇后有所牵连,又和楚王走得近,所以在病前的最后一个月除去了他。也知道朕一直认为母后的死,与信王妃有关,不会放过她们呣子,事实上朕也确实是这样认为。所以他在遗诏中指明让信王晋亲王,次年底国孝中娶正妃。
但是先皇低估了朕。朕是一定要这呣子俩的命的,他临终肯求的目光也不能改变朕的决定。朕不会逆他的意,因为朕是个孝顺的好皇帝。但是朕也不会让他们活,因为朕学会了绝情断义。
大婚?好,就让你大婚,张氏一族遗孤里出了个凤凰传说,就是那个叫张伶雪的女子,饶是朕不信也没办法,数千人看见的,刘太后曾试探的问:要不要接她进宫来。朕冷笑:朕乃真命天子,岂会相信这无稽之谈,罪臣之女岂能入主中宫!不过凤凰传说不是小事,让那些妄想篡国的贼子们听到了,加以利用就坏事了,愚民最信这个,得不动痕迹的除了她。
于是朕动了心思,把她许给翊枫为正妃。到时一窝端了他们。
刘太后知道朕的决定,大吃一惊,终于知道朕不像父皇那般,虽不喜女色,却也不绝情。朕明确的告诉她:朕知道她当初如何在刘扬的计谋下得了宠,又如何在张世的支持下当上皇后,如果她能乖乖的做一个朕所希望的太后,朕不会动她,如果朕没把话说完,但她是聪明人,不用把话说绝了,她终于知道朕不好惹,收敛了许多。
朕让太后予以张伶雪小恩小惠,让她死心塌地的去当亲王王妃。
太后回说一切顺利,然而朕在太后宫中的眼线说:太后很喜欢她,是真的喜欢。
朕奇怪:象太后那般心计的女人,居然也会欣赏那等稚女?奇归奇,但是没关系,朕只要最后成功便可。
太后按朕的话,把她安排到长公主府上。瑾玉是朕嫡姐,朕一直和她亲厚。知道她性子,很难合群。心想,任你张伶雪千般乖巧,也必得不到朕嫡姐欢心,你用凤凰传说来给朕为难,朕总要让你吃吃排头。
最后传来让朕再度失望的消息:皇姐和她一见如故,甚至带她去了她从不待外人的凤凰别庄。
朕心有些松动,到底是怎样八面玲珑的女子?
于是朕抽了两个时辰空,去了凤凰别庄。
第一次见面真的让人惊奇,她和皇姐居然在海子边‘野餐’。野餐,朕没听说过,无知少女,估计也捣鼓不出什么好东西。
然而朕错了,到了海子边,朕看到了那样灿若星辰的一双狡黠灵动的大眼睛和那让人心动、难让忘怀的张扬的、不作伪的笑颜,令朕……有一时迷惑。她只能说是漂亮的,但比起朕后宫里的女人,显然没有她们那般惊艳的美。皇姐也不同往日,不再有高高在上的骄傲,全无掩饰的开心,朕很惊讶。
看到那张丰富表情的小脸,朕就忍不住想看看,她到底能令朕惊奇到什么程度。虽然朕上书房里还有成堆的公务在等朕去料理,但是朕仍提议皇姐出去吃粥,那张小脸果然没让朕失望,五颜六色。在朕故意的挤兑下,她建议咱们微服而行。看起来她很不屑那些倚权占势的人,却又不抗拒那些她所认为理所当然其实也是在权势上堆积起来的……特权。真是奇怪、矛盾、自私又狡猾的小姑娘,但是她很坦然把一切摊开到桌面上,让人讨厌不起来。然而朕骨子里的谨慎告诉朕,她还是罪臣之后,于是朕让朱三和侍卫招呼一声,暗地里护驾……看到仍在抖动的帘子,她到底看到朕刚刚的举动没?也好,让她明白朕不是个容易被唬弄的皇帝。
她居然怂恿皇姐男装出游,还轻佻的调戏皇姐的贴身丫鬟,朕以为那个丫鬟会翻脸,那丫鬟本日里得了皇姐的心,目空一切的,连二皇姐的面子都不给,这下让她羞辱一番是免了不的。却很意外而……又意料之中的没有。连朕这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些轻浮举动的人,也不觉她大胆的行为很突兀。她的一举一动到底影响了多少人?
她是个新奇的小东西,能很自然的照顾到下人们的饮食问题,吃东西时也没规矩,和皇姐天南地北的闲扯,皇姐居然也附和她,还时不时的提醒下人们记得她的恩典,明显有抬她的意思。
她……她也许不是个绝世美女,却是个能让人着魔的巫女。
朕笑看她们的一言一行,心情居然该死的宁静、舒心和……幸福。直到侍卫统领周勃来报,说又有紧急公务。朕要走了,顺便也告诉她们,她们的夫婿就快回师了。两人居然均是一脸的无谓,朕不解。
看到朕的表情,她竟然很快反应过来,还做作明显的羞答答客气了一番,朕心里都笑翻了,看到她二人有气无力的‘送驾’,朕知道这驾是白送了,罢了,朕心情好,不计较算了。
走到徐记的门外,天气炎热,朕在周围众侍卫讶意的目送下,一路笑着准备上马车,一阵冷风吹来,朕心大奇:大热天的怎么会有冷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太过愉悦,朕骤然醒悟过来,这是不对的,朕是皇帝,须得断情绝义方得成一代明君。朕不要象父皇一般,为了一个女子,站在大雪中孤单单的暗自神伤。亏朕为了这位子,做了26年的准备,居然被一个小女子一下子破了功。一路无语的回到宫内,朕又恢复了以往的帝王本色,毕竟,这都是朕应有的表情及行为。
处理完政务,朕倒在上书房的龙椅上,心里竟然存有一丝丝对那双灵动大眼睛的想念。甩甩头,独自走到御花园,见到一名活泼的女子悦耳的笑声,朕心里一动,走了过去,一个极美的女子,极美的笑容,极美的娇艳,朕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臣妾叫雪儿!~”
“雪儿雪儿,好名字。”
呵,是啊,朕为什么要对张伶雪念念不忘?朕的这名可爱的李嫔雪儿,相貌好、出身好、家世好、又是忠臣之后,和她一般的可爱聪明,朕还要稀罕什么落泊凤凰?
朕一定要忘了她,朕也一定会忘了她。
……
多年以后,朕才恍然:依朕从小的性子,如若大约知道什么人、事、物会毁了朕,朕必定会先毁了它。
然而,朕自从见到她的第一刻起,居然从来没来过一丝一毫的要伤害她的想法。甚至……甚至潜意识里一直希望她能永远快乐、平安。
某天使幕后大揭秘:皇帝是男主。有同学希望皇帝把伶雪接进宫,不要当情人。这个貌似接不接是皇帝的问题(这问题不大);进不进宫就是女主滴问题鸟(这得看某天使滴心情)
天使心目中滴男主,是个灭绝人性滴完美皇帝,女主是他滴致命弱点,但是没人拿得住,因为,拿弱点威胁他滴人,都已经去等一下次轮回了。
他目前还是以坏男人滴形象出现,但是慢慢滴慢慢滴,他就会被爱情虐得五痨七伤了。
能操控他人的命运真是一大快事,哇哈哈哈~~~
我的后半生- 府外的天空(二)
在朱三同学‘崇拜’的目送下,我和他缓步走入二楼雅间‘状元阁’。
这一品居总共才设五间雅座,分别为:仁德、聚贤、状元、榜眼、探花。国人自古历来有种过份谦虚的品德,任你是何等狂妄不羁的绝世才子,在天子脚下、秋闱之前从无人稳称自己为状元不二人选,一品居是学子聚集最盛之处,那几个雅间业已不单单是雅间了,故一品居人头涌动,状元阁却乏人问津。白白便宜了我,大咧咧的一坐,惊煞满堂英材,久而久之,状元阁成了‘伶公子’的私人包厢。
走到里边靠窗位置的桌前站定,我侧身准备迎他入座,哪知他一直一语不发的紧跟在我身后,我骤然一转身,几乎撞倒在他身上,被臊了个脸红,他伸手一扶,一脸欠揍的笑:“伶公子就这般喜欢投怀送抱么?”我红晕更甚,张口辩道:“哪个知道你不声不响的站到后头了?”朱三、绯红、绿萼呆若木鸡的站到一旁看着我,祸从口出,看我这张快嘴,正待开口圆话,他拿扇轻压我的嘴唇,柔声道:“没关系。”扇尖掠过我的唇,明明只有一瞬间的功夫,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轻抬我手肘扶我入座,自己信步走到对面坐下。我无法消化他刚刚的举动,天啊,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被一个古代帝王很绅士的照顾入座,我中福彩了么?
他无言一笑,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转头向刚进门的店小二吩咐:“给爷二位来一壶雨前龙井,几样特色点心,就这样。”挥手示意小二退下,转眼捉狭的冲我一笑,小样,学得挺快的嘛,上回出门还装大爷,七八不懂的,现在半个内行了呀!
小二出门后,朱三绯红绿萼远远的退到门边上站着,现场有些沉闷,我随口问道:“刚刚在楼上,兄台都和才子们聊了些什么?”话刚出口,便觉造次。刚要改变话题,他已询声而问:“同我在一块坐着,让伶公子感觉到压力了么?这么紧张,说话问事小心翼翼的。”
“嘿嘿……”我只得傻笑不语。
“刚刚在楼下同学子们谈到‘升官’与‘发财’之间的联系。”他出人意料的向我解释,“想必伶公子在这也听到过数次相关的辩论了,有知公子有何高见?”
呵,这就奇了,听闻上个月有得宠的妃子,意图介入上书房劝圣惜才,被贬入冷宫永不翻身,今朝却拿时局询问我,这算什么?
对付尴尬场面,最好的回应是装做没听见。我笑笑不予回答,转眼看着窗外。街对面是一家客栈,已是申时末了,投店的高峰时期,门口有各式衣着的人进进出出。我指着对面笑道:“整个客栈便是社会缩影,上等房、二等房、普通房、大铺以及地铺。付得起价钱的住得好些,出不起钱的也无谓抱怨!”
他端过茶来喝了一口,惊讶的望着我轻笑,“伶公子果真是通透人,从一个客栈看待人生,惹人思考。”
我笑了笑:“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角度看态众生罢了,不值一提!”
他愣道:“从不同的角度?我的角度只有一种。”是呵,你的角度,便是皇帝的角度了,看待芸芸众生、如蝼蚁般怯怯活着也无动于衷,权势最重要。
任思绪飞扬,他也不说话,只是静坐,街上右头走过来婆孙两个,穿着洗旧的却干净的补丁衣裳,经过客栈门口,那孙子顽皮,走走蹦蹦,不小心撞到正要进店的一个衣着华丽的读书人身上,被惯力反弹跌倒了,瞌在台阶上,那读书人也不管那小子,一脸憎恶的拍了拍被撞着的衣角,扬长进店。哼,如此淡漠之人,妄读圣贤书。我对一旁看清事由愤愤然的绯红吩咐道:“去打听打听那位读书的大爷是哪来的贤才!”她得令而去。
也不管一般打量的眼神,转看窗外,那婆婆忍气吞声的扶起小孙子,在店小二的白眼下将头破血流的小孙子拉到一边轻轻用衣袖擦拭额角的血渍。
我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顿。
他轻轻问:“气恼?”
我颔首,叹口气道:“穷人要维持一点自尊不容易。”
看到绯红给那老婆婆递过去一块银子,那老婆婆努力推脱,绯红无法,只得从兜里拿出一个粉红的小瓶子,估计是伤药,硬塞到那老婆婆手中,那婆婆许是爱孙心切,也不再推辞,只是一个劲的点头道谢。
绯红站起身,转向客栈走去。衣饰不凡的绯红伙伴客气殷勤的迎进店内,不一时便转身而出,抬头向我们所坐的方向得意一笑。
我知道她已经问到了,待她上得楼来,迫不及待的回禀:“二位主子,那个读书人是闽东第一才子赵俊杰,家中为闽东大户,平日里很是心高气傲,恃才放旷。这回折桂的呼声很高呢。”
“哦?第一才子?失敬失敬了,以后定为国家栋梁之材。”我朝对面的他抱扇客气了一番。
他不以为然的拿扇轻敲桌面,“伶公子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咱们还是喝茶好了,别为不相干的人败了兴致。”
两人均不再说话,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居然不觉难过,静静地喝着茶,宛若在春季的伦敦,坐在咖啡馆里享受宁静的下午茶时光。
然而本人终究不是适合装高深的,心思一动,问问对坐着的男人:“京城很小么?”
他一愣,随即了然一笑:“伶公子近来在京城可是大红人,本身就是嫡仙般的人物,又带着两绝色双生丫鬟,连我都猜得到,想必有心人多半也是知道的。”
我一掌额头:“天啊,我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看到绯红在一旁含笑而立,我一把拖过她的手,“怪只怪咱们的绯红姐姐长得这般花容月貌的,白白招峰引蝶……”绯红又闹了个大红脸,嗔笑道:“主子又笑话人了,主子您才是花儿一般呢!”皇帝笑首接过话头:“那这里谁是蝴蝶呢?”
绯红被话唬住,正要跪下谢罪,我顺势站了起来,阻止绯了的举动,笑道:“今日能与兄台一块喝茶,实仍伶儿人生幸事,时候不早了,伶儿想先行告退。”
他笑了笑:“不再坐会么?”
“不了,兄台日理万机,想必也有要事在身的。另外伶儿仍有一语想劝劝兄台,兄台人采出众,尊贵非凡,是为真嫡仙。想必出门后,那些个有心人多半也是知道的,为了免去那些有的没的麻烦,下回还是易装出行就更妥当了。”
一旁的朱三深以为然的忙不迭点头。他眼眸含笑,柔声问:“你关心我?”
我脸一红,作了个揖:“小弟这是为着天下众生,来看待、关心兄台罢了。小弟言尽于此,就此告辞,后会有期。”他笑意更浓:“后会有期。”带着红、绿二人起身准备出门,又是一番虚礼,踱向门口。
只听得身后传来声音说:“朕不介意自己是蝴蝶。”
声音很低微,旁人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这句话,清晰地钻入我耳朵中,舒服得四肢百骸都暖洋洋。
我一震,不自禁的回头望去,陷入一双漆黑沉静的包围中,那双一贯深沉、疏远、骄傲、孤寂的眸子里,没有厌恶,没有戒备,没有怀疑,很真诚的表情,让我只觉得无限震撼,以及迷离。
我仓皇的夺路而出,不理会楼下的才子们的招呼声,一径上得马车从王府后门回到如意岛上。
信太妃独自一人坐在露台上喝酒,我心不在焉的打了声招呼,匆匆进了房间,呆呆的坐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也不自觉。直到信太妃端烛推门而入,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走到跟前,按了按我的手,点上灯在凳子坐了下来,柔声询道:“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我急急抓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她笑了,“你今天回来的时候,只见一张小脸半喜半忧,怎么,遇到他了?”
“谁?”我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跳起来问。
“还有谁,当然是踏着五彩祥云的那个人了。”她好笑道。
我脸一红,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想了想,问道“你当初遇到先帝爷,是个怎样的情形?”
“他当时用一种很奇怪,仿佛知己般的眼神盯着我瞧,那一刹那,我知道我完了。”她微笑的陷入回忆。
“你后悔么?和他这般不计名份的在一起。”
“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我笑了,“原来我的穿越先锋婆婆也是张爱玲的读者。”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时时忆起当初的情形,知道他不是不爱我,只是上位的人,总有他的难处,但是我又忍不住恨他,不恨他,我就没有目标活下来。”
呵,上位的人总有他的难处。
我若有所思的想着心事,从回忆中醒了过来的信太妃讪笑道:“让你看笑话了,我是过来人,说句实在话,其实人哪,找谁都好,就是不要找上位的,高处不甚寒……”
“唉,这缘份到了的时候,容不得你不找……”我喟然而叹。
她一愣,声音冷了几分:“你看上嘉靖了还是嘉靖看上你了?”
我敛笑:“你不同意?”
“你这么快便知道他倾心于你?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比他老子还绝情,千年的冰块,哪是那么容易动情之人?”她声音清冷,轻而淡,却带着一丝威严的询问。
是啊,虽我与他正面交情不多,但看他平日里处理国事、对待不友爱兄弟的那般魄力与决绝,哪有半分和我在一起的放松样子?他和我在一块是地,到底是他的真面目还是装出来的亲切和善?
“我,我不知道。”我呐呐答道。
她一叹:“有希望自然是好的,但是往往事不如人意!皇家的人,都孤情薄义惯了的。”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清醒了,所有的一切,从始至终忽都看透了!一时的轻言暖语就让我大失分寸,谁知他是有心或无意?对于他来说,我或许是新奇的,久了便会觉得无趣,他仍可从从容容的回去当他的千古圣君,而我……我万劫不复。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你!”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的微笑带着点苍凉的意味:“伶雪,告诉你,做人,最要紧的是爱自己,无论何人都得排在第二位。”^
我苦笑道:“急病会死人,死了也就算了,但失恋又不致死,活生生地受煎熬,且又不会免疫,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下去,没完没了,人的本性又贱,居然渴望爱情来临,真是!”
她大惊:“你看得透?”
无奈的一笑,我说:“说比做容易。这是亦舒哲言。”
“别怕,你都说失恋反正都不会死人了,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她劝慰道。
我无言的握紧她的手。
她放下心来,“走,咱婆媳俩吃饭去,万事吃饭大,吃饱了睡一觉,当做了一场梦,就什么事都没了。”
……
我有半个月再不曾踏及一品居,成日窝在家里赏花弄草,这才发觉,我大半年来天天忙于游玩,小召涵已经长大许多了。
信太妃一身便服汲着拖鞋坐在露台前边,我走过去坐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绯红陪着小召涵在回廊上玩耍。
他又大了一岁,三岁的小孩子,因家庭不和,过份的早熟,在我们的努力调教下,仍乖巧得不似同龄的小朋友。
信太妃看着他黯然笑道:“看这孩子,长得多快,转眼就高了许多。看着他,想不感叹也不行,韶华易老。”
“他偷愉地长大,瞒过了我们。”
小召涵见我们都含笑凝视他,笑着跑过来一头扑进我怀里,撒娇道:“母妃不疼涵儿了么?涵儿以后保证乖乖的,母妃时常陪涵儿玩好不好?”
我拿过帕子擦他满头大汗,歉然保证:“母妃前些日子得了魔怔,所以把涵儿和太妃奶奶都忘记了,以后不会了。”
他喜极般向信太妃求证:“母妃说的是真的么?”
信太妃笑和:“你母妃是那天上飞的鸟儿,早晚住不惯笼子,但是不管怎样,她都想念着咱们的乖涵儿的。”
他大喜过望,又是一头栽进信太妃怀里噌来噌去,口里直嚷嚷:“还是太妃奶奶最好了,成天陪着涵儿玩耍。”
“那是因为太妃奶奶的翅膀折了,飞不高了,所以只能陪着涵儿在园子里玩呀。”
绿萼见太妃抱着顽皮的小涵儿颇有些吃力,接了过去许诺摘花,他蹦蹦跳跳的跟着去了。还不望向我求得保证:“母妃保证涵儿回来还坐在这儿?”
看到我点头答应了这才放心跟了过去。
信太妃道:“你在外边逍遥的日子里,枫儿上来打听过一、两次,问你要不要回正院。”自从我搬上岛后,信太妃只让枫儿和刘氏每月来一次,我不想看到他们,几乎每次都错开见面,就算明明在岛上也说不舒服。
“你的意思呢?”我问她。
她笑了笑:“我怕是史上第一个支持媳妇出墙的婆婆了。那皇帝虽不是良人,但是枫儿也绝对不是良配,你忍了他一次,以后想翻身更不容易了。他呀,被里里外外的人给惯成习惯了。”
是呵,他本性如此,他所学所见的都是男权天下,本身又是极其骄傲自大的人,哪容得我一个小女子把他原有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正说话间,听闻碧云来禀报:“刘侧妃来了!”
我们面面相觑,她可是大贵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信太妃向我安慰一笑:“没关系。”对碧云颔首示意:“请她上这儿来吧。”
那刘氏到了露台,二话不说的跪下下来哭哭啼啼道:“王爷刚刚又带了位堂子里的姑娘来了,说是让安置在院子里,都没经过母妃和王妃同意,太不给面子了。”
是不给你面子吧,我们都无所谓的。我和信太妃相视一笑,信太妃一扬手:“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爷们总有个三妻四妾的,哭哭闹闹的白惹人笑话,待会我和小王妃会到前边去的。你看看,一张绝色小脸,哭坏了就不美了。”
刘氏一愣,没成想信太妃会这样说,愤愤不平的垮着张小脸退了下去。
见她已出了香榭,我拍手起立:“走,婆婆,咱娘儿俩看热闹去!”
天使在公司打‘点点’小朋友引起公愤,被联名上告了。
今天老板给我秋后算帐,狠狠地阴了天使一脚,大周末滴让天使出短差。(也有140多公里呢)
来自天使滴忏悔:
从这次的事件中,天使得到了非常严厉滴教训,也认识到了错误,小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虐待小动物是不对的,群众的意见非常正确及时。从今往后,天使保证不在众人面前虐‘点点’以及同点点一样乖的孩子,就算就算它犯了再大的错误,天使也不敢犯众怒。(天使会很小心很谨慎的,万一被它惹毛了就关起门来打。当然,这话打死我也不说出来。)
另外,点点是只小京巴,纯得很,天使也没下死力。放心!~~
我的后半生- 得与失
待我和信太妃盛妆出岛,才发现刘氏仍候在岛边,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到我们便催促到:“母妃和王妃,妾身等了好一会了。”我客气的回应:“有劳刘侧妃久候了!”她脸一红,也知道形式比人强,居然不吭声的跟着我们向正厅走去。
信亲王翊枫也候在门口,看到我们近前了,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信太妃的手,恭声道:“今天儿子又要麻烦娘亲了。”信太妃笑笑:“家中添丁本就是大喜事,也没什么,只是大约要麻烦伶雪倒是真的。”他仿似刚刚看到我一般,惊讶的望着我,小心翼翼的打招呼:“王妃近来可好?”“谢王爷挂心,母妃待妾妃很好的。”我客气谦和的笑答。
走进正厅,我在右首主位坐下,太妃看到对面一直坐着的女子,貌似不经意问了声:“这是谁家的孩子?”那女子站了起来,向我和太妃跪下,回话:“奴家原是醉红楼的胭脂,蒙王爷不弃,替奴家赎了身预引为房内人。”语气不见得不客气,可是给人一种孤芳自赏的感觉。见那胭脂姑娘,有说不出的清秀与美丽,也有一种削薄的神态,貌似清高,心里隐隐然觉得她完全注定是薄命的,无法与命运抗争的。
居然在大小两代王妃面前,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青楼出身,有意思。
我和太妃对视一乐,各自拿起身旁小几上的茶喝了起来,莺、燕二位姨娘陆续走了进来,行了礼走到我的身后站立不动。
我看了看四周,胭脂不卑不亢的站在中间,只在翊枫望向她时,才稍露柔色。刘氏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表情,却一直用期待的眼神瞅着我,希望我想当初对她那般给胭脂些脸色。莺燕二人刚刚行礼时,也是不动声色的一番唯我马首是瞻的态度。
翊枫则从一进门就没拿正眼瞧我,局促得很,和以前那般嚣张跋扈的神情差至十万八千里。而我的穿越婆婆就更绝了,一直闲闲的喝茶看热闹,一点都没有要出声的打算。
我看众人的目光渐渐都集中到我身上,咳了一声,转身问胭脂:“不知胭脂姑娘是否愿意来咱们王府呢?”
厅中众人均是一愣,万万没想到我喝了大半天茶居然冒出这样一句。那胭脂还未做答,刘氏已急急问道:“王妃,您让她进门了么?”
我好笑道:“王爷不是连人都带回来了么?本妃不答应能成么?只要王爷不是强了人家,本妃哪有理由不答应?”
她更急了:“可是她是堂子里出来的……”
翊枫一听,喝道:“香儿,够了,王妃说话你别Сhā嘴。”
她被喝斥后,恨恨然的盯了我一眼,再不说话。
我冷笑的看着翊枫和刘氏二人,翊枫看我不说话,尴尬一笑:“王妃你继续说。”那胭脂见我笑容温软,小心翼翼说道,“奴家自是愿意的,”她悄悄看我一眼,“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不嫌弃,咱们王爷都没说什么,我这当王妃的哪会嫌弃?”我连忙撇清关系,笑话,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讨小老婆。“不知胭脂姑娘本家是哪,可有称呼?”
她没料想我这般好说话,一时更谨慎起来:“奴家打小就被人贩子买到堂子里,也不知道自己祖籍是哪,姓甚名谁。”
“那也没关系,只是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王妃侧妃都是由皇家策封的,如果胭脂姑娘不介意,在王府里做个姨娘罢,咱们王爷也是个疼人的,定不会委屈了姑娘。”我曼声笑语,说到后来,朝翊枫颇有意味一笑。
他呆住,呐呐不能言语。
胭脂也是极聪明的人,立刻跪下瞌头谢恩。
那刘氏口无遮挡的说道:“王妃,您怎的就这么好说话?”我冷冷看过去,触及我目光,吓得一哆嗦,瑟缩不敢开口。
我淡淡说道:“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这位是刘侧妃,她也是先皇亲口御封的,你怎么着都要给些脸面。每日请安问好是免不了的,”定了定神,挥手示意莺燕二人站到前头,“这莺儿燕儿的,也是王爷的房里人,跟了王爷好几年了,日后多少也得尊一声‘姐姐’。”
胭脂一一点头称是。
“后边右院靠凝香院还有几间院子,本妃看莺儿燕儿也在府上几年了,今儿干脆做个主,也不用在王爷房里伺候了,一人赏间院子住下,胭脂姑娘的院子,就挨着她二人的院子罢。”我一口气安排完毕,对站到一旁的内院总管陈家年吩咐道:“刘总管,几位姨娘的院子里下人丫鬟的安排,你按规矩都妥善安置便是了。”
他走上前喏喏称是,一时间莺燕胭脂均是脸见喜色。
信太妃见戏已做足,大概倦极,吩咐道:“这府上的事也都安排妥当了,我和小王妃还是上岛去了。”
翊枫连忙留道:“趁着今儿热闹,要不娘和伶雪都在这边用餐?”
信太妃示意不用,又带着我回了如意岛,别的都没什么,只是临走前刘氏的眼神,闪得我心里阴嗖嗖的,颇不舒服。
回到如意岛,我的穿越先锋婆婆一脸佩服崇拜的神情:“伶雪,你恐怕是穿越史上第一个帮丈夫左一个右一个讨小老婆的女人。”
我啐了一口:“为老不尊,这不都是为了你们陈氏一族的血脉着想嘛,开枝散叶不是我公公的遗愿么?”
“唉,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多情还是绝情。”她无奈笑道。
我正容道:“我最大的愿意是与翊枫纵然不能举案齐眉,至少要做到相安无事。”
她深深看着我,眼中怜惜歉疚交织,“我不该阻止你的,或许你和嘉靖能有个美好将来也说不定,我不能将自己的过往痛苦强加还没发生的你的身上。”她晃了晃:“或许,他不是他爹,他不同的……”话未说完,身躯微微一晃。
我连忙奔过去扶住她,急问:“你怎么啦?要不要紧?”她笑叹道:“不知怎么了,近来老是头晕晕的,睡不好,又总是梦到我在21世纪当建设师的事,还有三环的大马路和立交桥。”
我心口骤然抽紧,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你这般情形多久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她默然良久,缓缓用手拭去我满脸的泪,可那泪水涟涟不绝,她笑了笑,安抚道:“别怕,我早说过我一定会回去的,或许,是回家的门打开了。”
“我已经习惯到了这里,有你们的保护。先是太后,不管她是真心假意,总是没害过我的。再是长公主,她也是一意待我;然后便是你了,都说你凉薄如水,却也是实意为我好,从无隐瞒,我……我有好些的话,都不能对人说,只有你能了解的……”我走过去,伏在她膝头,泪如雨下。“你放我出府散心,我却没关心你,不知道你的身体已经成这样了。”
她笑道:“或许我这么些年没回去,就是因为你还没来,我责任未了,如今,如今的一切,都只有靠你自己了。”
……
从那天起,我再没离开过如意岛半步,任她赶也不走。她才三十六岁,在21世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然而在这般封建家庭中,小脚颤颤的活了13年,半路上拦了先皇,轰轰烈烈的谈了三年的恋爱,而后又被无情抛弃,或许……或许她回去了也是好的,她仍是自由自在的建设师,热忱的工作,闲暇时上上网,泡泡吧,她回去了……还赶得上的。
“只是心已苍老了十数年,也不知会不会觉得人世沧桑。”她这般戏说。
她的情形时好时坏,好时无一不适,同正常人一样。坏时除了头晕眼花,每梦做21世纪的梦,有时是北京,有时是母校上海复旦,又或是家乡苏州,再无其它。她一再的赶我:“你真准备躲在岛上一辈子?你一直这样,说不定我就陷在这回不去了,还是想吃就吃,想玩便玩罢,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到了次年春季,我在她期待的目送下,也偶尔出去逛逛,但没一时安得下心来。时隔半年出得府来,在绯红期待的目光下,我打听到了去年举子们的情形。那魏进果然得了探花,官拜吏部侍中,正五品,准御前行走。这在大汉朝的新科举子中,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那个闽东第一才子赵俊杰,也是个聪明会读书的,取了个第四名,却被安排了个文林郎的虚职,正七品,听说颇不得意,经常和京中贵族子弟一块喝酒斗鸡,因家底殷厚,倒也没被人白眼瞧了去。我心笑道:他果然上了心。
再不去那一品居,心中也存了一丝侥幸,如果有缘,天涯海角也总会见得着的,何况区区京城?
然而爱热闹的毛病却总是改不了的,仍是哪热闹就钻哪。一时间,伶公子时隔半年重出江湖的消息,再度传遍京城各地。
听说京城贵公子都迷上斗蟋蟀,成天聚在西大街的逐鹿茶楼,赌注甚巨。那逐鹿茶楼,本身就是大附马名下的产业,大附马平日里极风雅的一人,此次应朋友邀约,拿了这间茶楼出来,给贵族少年公子们做战场。我前去观了几场,觉得有趣,回到府里,我撺掇四个暗卫帮衬着整世界寻了二十几只极大极肥的蟋蟀,和信太妃各分十几,在家里摆了个小擂台,杀了个天昏地暗,信太妃对此极有兴趣,几天下来,只余得一只又凶又狠的黑头蟋蟀,端的越战越勇,几番下来,再无敌手。
到了后来,只要其它蟋蟀一放进笼子里,不出两三招,就被或打或吓的仓皇逃窜,拒不应战。
我兴高采烈的唤它为‘大将军’,天成提着个蟋蟀笼子在香榭里转来转去,爱不释手。信太妃见状掩嘴而笑,几日顽得下来,她身体也好似颇有好转,我甚欣慰。
这天吃过早饭,她提议:“你这大将军,几日闲了下来,说不定就战斗力减弱,不如就带着它,上逐鹿茶楼,杀出一片天地来,咱娘俩好歹也靠它赚几个胭脂钱。”
我一听这等好主意,顿时兴致高昂,马上便带上大将军,和绯红、雅棋暗卫一起直奔逐鹿茶楼。
这回不带绿萼自是有道理的,她和绯红一块站着,太过显眼,她为人最是心细,留她照顾信太妃我是极放心的。
这‘大将军’到了逐鹿茶楼,果然是万虫敌。几个回合下来,俨然将‘大将军’一词,诠释得异常完美。三天之内,它的身价一升再升,已由最开始的10两一战晋为2000两一战,并因蟋蟀战斗设有暗局,身价看涨。
有数位贵少商量着期待我转让‘大将军’。出价5000两,身价之高,一时成为蟋蟀界佳话。笑话,我已经靠它赚进白银8650两,和信太妃每天晚饭后关上门两人分帐,数钱数得正过瘾,转让出去不是断了自己的财源么?
但是再笨我也知道,江山自有蟋蟀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将军’再神勇,也敌不过连日数战,激流勇退才是真英雄。这日商量好以5500两出让给都察院左御史公子张*。(抱歉,本王妃只认银子不认人,名字忘了)
这回带上精于算盘的绿萼出门,已近黄昏,这是‘大将军’为本王妃效劳的最后一场荣誉之战,压它一方胜的已有近万两,只见它一进场便全副武装,神赳赳气昂昂的一马当先,全然不给出方出气的机会。
我得意洋洋坦然接受众公子的贺喜,一边喜滋滋的正待收钱,突闻耳边传来熟悉的调笑声:“总算抓到你了!”我一震,缓缓回过头,只见嘉靖帝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眼神复杂,象有很多话要说。
……
待我回过神来,已经坐在逐鹿茶楼的雅座里,我‘呀’的一声,不去管身前笑眸温润,转身问绿萼:“咱们赢了多少?”
绿萼喜滋滋的笑答,也不忌讳:“主子,奴婢算过了,今儿赢了4700两,还有卖‘大将军’的钱,一共是10200两,您和娘娘……”她的话被我咳嗽声打断,对面的男人笑容可掬:“怎么,婆媳俩共同分帐?”我给了个白眼:“要你管。”
看到周围绿萼和朱三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我一下子明白,太过得意忘形了。呐呐的解释:“那个……这个……我不是那意思。”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结结巴巴,语无轮次的紧张表情,也不阻止,突而大笑起来,大笑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狂妄的霸气,仿若咆哮的雄狮。
我一时看得呆住,他笑罢也是静静的盯着我看,只听得店小二走了进来,一脸阿谀媚笑:“伶公子,点心来了!”我回过神,羞得低下头,拿过一块也不知什么点心,胡乱咬了一口,太腻了,看到他仍是满眼笑意的瞧着我,我连忙把点心放回碟子里端茶喝过一口,故做从容一笑:“点心不错。”
“是么?我尝尝看。”
顺手取起我吃剩的那半块点心,就吃了起来。
这亲昵的动作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我哪是对手,蓦然涨红面孔,并无作贼,却无端心虚。
他笑了笑,柔声道:“果真是不错呢!”说罢也是端茶喝过一口。
废话,明明也是觉得腻味,才灌茶呢,敷衍我是吧?
我坐立不安,正待告辞,他婉言相留:“你就这么怕我么?”我当然怕了我,不怕才怪呢,你是大巫我是小巫,我惹不起躲成了吧?
看他静静的看着窗外,我只好陪着乖乖坐好。他终于不再用那般暧昧的语气,平淡的和我闲聊,天南地北的,我这才发现,除去那尊贵的龙袍,他是个很好的聊友,知识面又广,见识不凡,深得我心。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只觉得渐渐热了起来,我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对一旁候着的雅棋说道:“给爷扇扇。”
对面的人好笑道:“还没入夏,就这般怕热了?”笑容未散,突然眼色一凛,朝窗外临空击了一掌,窗外顿时飞身进来一个身影,我一时呆住,原来就是那个周统领,那周统领也来不及行礼,根据他主子的眼色,只顾检查茶水点心,拿过点心看了一下,摇摇头,又拿过茶杯,又看又闻了一会,最后拿起茶壶凝神观察了许久,过了半晌才回道:“回主子,茶水里混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只道不妙,竟觉浑身更热,不由得急道:“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红着脸期期艾艾地答道:“是‘一夜春恩’。”
靠,就算是只猪也知道这‘一夜春恩’是什么东东了。
看嘉靖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一愣,脱口而出:“不是我放的。”
眼见他的脸上也渐渐的红了起来,却是从容而笑:“我知道不是你,我是想问你打算怎么办?嗯?一夜……”
我这脸更红,身上更热:“当然是回府了。”
转身回过头去吩咐绿萼:“让侍卫赶快准备驾车。”突然间,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后头环住我,温柔呢喃道:“朕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了?”
我一时汗流浃背,迷迷糊糊的回望那一双温柔眸子:“这儿去凤凰山庄不远。”那双眼眸一笑,还未回过神,“王妃得罪了。”已被那周统领挟在掖下,遁窗而下。
坐到马车里,我居然神智十分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对面坐着的男人了然沉沉低笑:“一夜春恩是顶级的,自不是那些个下九流的迷魂药可比。”靠,还分品级?不知道有没有尚书和侍郎之分?
一路快马奔驰赶到凤凰别庄,有这位大爷在,进入凤凰山庄自是一路无阻,我突然想到:“有没有注意后头有人盯稍没?”他笑道:“信王妃果真有大智,能想到这些。”我回了个白眼:“哼,还不知道臣妾是不是托了皇上的鸿福才闹成这样。”
他笑了笑:“人家小二进门便说是送给伶公子,你说是针对谁?”
我大惊,如果是针对我,那就只有她了,刘凝香你这个贱人,给我走着瞧。
我的后半生- 捉奸始末
月黑风高夜,很……适合做坏事的天气。
此刻的惜抱轩花厅,我和嘉靖帝客气的坐在桌旁,斯文的喝着茶。如果能忽略两人那被药力催促却被硬生生压下来的暧昧呼吸声,不自禁的妖艳眼神,绝对是一副赏心悦目的俊男美女图。
朱三那张小脸红了又红、青了又青,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滑稽。绿萼站在一旁,同样尴尬万分,这主子被人下了药,又要背着男主人和别的男人在外边……那个解决,貌似做丫鬟的是有些不自在,况且那个别的男人又不是一般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挥手示意他们退了下去,那个朱三还很乖巧的把门带关上了。屋子里一下更加安静起来。
气氛很诡异,空气很浮躁,我……我很热,心痒难当。对面坐着的男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那额头上都隐可现青筋,要我不是当事人,我会很善意的提醒他:兄弟,色字头上一把刀,忍得太过辛苦,对以后……那个身体不好。
我没动是因为我想要和他说明,这回是被逼的,再没下回的事。因为我的婆婆的旧路我不想走,但是貌似这般直白的跟对面的男人说,恐怕他心理上不能接受,没办法,当惯了领导总有些小毛病。
我猜他没动的原因是准备来个敌不动我也不动,或许他也在想,万一我将来死乞白赖的找他负责。或许他根本就认为我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所以先等我出手。
看他真的准备和我就这么坐上一夜,我心里一叹再叹,我认输了,万岁爷。反正真动手了也没关系,都不是小孩子了,这次就当买个教训。但是……貌似勾引皇帝事小,憋坏皇帝以后不能……那个人事了,就真的不好了。
“呵呵……”我干笑一声,只觉喉咙干得发紧,“臣妾……那个有几句话,想和皇上商量一下。”
他遮不住的嘶哑声:“王妃请说。”
“那个……有三点。看咱们能不能达成协议。”
他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一、是咱们今天都是被陷害的,所以,所以和以后都没关系的对吧?以后您还是万岁爷,臣妾还是信亲王妃。”我期期艾艾。
他一愣,仍是柔声答道:“好。”
我不怕死的继续:“二、今天这码子事,也不知是冲你的还是冲我的,先说好,如果是冲你的,你就帮我洗清嫌疑,如果是冲我来的,您老就甭Сhā手了,成么?”
“嗯,还是待朕查清原因,如果是和信亲王妃有关,朕自当交由你处置。”他笑得更温柔。
我豁出去了,“三、今晚咱们都是受害人,不是什么皇帝王妃,只是男人女人,你要一口一个朕,在臣妾面前或是床上端皇帝架子,臣妾就算欲火焚身也无所谓,皇帝您请自便。”说罢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有如我们的胡兰烈士英勇就义般。
他的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快速从桌面上拽住我的手,站了起来,缓缓起到我跟前,执手轻轻一吻,笑道:“我听你的。”
接下来……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人忍得太过了,爆发力是惊人的。我只觉良夜旖旎,此生静好,但愿时光停留不去,永远流连在此刻。
夜阑人静,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的男人女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事后聊天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况且……事中的男人又不是自己的男人。但是没办法,那‘一夜春恩’太过刚烈,虽已直接破解了它,但……余劲还在,人虽倦极,可哪里睡得着。
“在画什么?”身傍的男人凝视我半晌。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在被子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号。
看他那暧昧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歪了,于是郑重的告诉他:这是感叹号,任何情绪上变化,都可以用它来表示出来。他立刻问:“那你在感叹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共处,一定在别人手中抢东西,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女人的目光都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我无奈的答道。
他笑了笑:“如果那个男人身居要位,又是人中龙凤,自然是要抢的。”自大狂,我又不是说你,我给了个白眼。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那时我没留你,你是不是准备回府去找翊枫?”
“那当然,他是我丈夫。”
“呵,你那名存实亡的丈夫会容得你在外吃错东西,回府找他……”
名存实亡?我一凛,对我们家的那些个事,了解得蛮清楚的嘛。我可不会自恋到以为他是为了我,那么……他想对付的是翊枫?
想了想,笑道:“所以我就将就着来了嘛。”
男人哪料到我竟不认同他的话,认为我甩了他面子,一只手不规矩的移了过来,“小娘子看似精神不错,还这般有条理的说辩,我不介意再牺牲一次的。”
我大骇,手忙脚乱的推开做乱的手,“我精神不好,非常的不好了,睡觉。”
慌乱中抓住那只大手,还未来得及甩开,只觉下腹一热,暖流从握在一起的手再度传遍全身。那只手的主人也是苦笑:“本来只是想闹着玩的,哪成想‘一夜春恩’果然是一夜春恩,不折腾死人药力便不罢休。”
这药最可恨又可气的地方在于,它药性发作起来,人还是很清醒的,只是理智控制不住本能,能一点一滴的从头到脚感受得……春恩的经过。
我舔了舔干燥的唇,满意的看得到男人的呼吸加重,“看你对药这么熟悉,莫非经常对后宫佳丽用这些?”
他眉头一皱,欺了上来,如雨点般的吻早已落下:“我要女人还用得着用药?”自大的沙猪。不待他反应过来,我已翻身而上:“我要男人也用不着下药。”
他张大眼睛望我不语,半晌闷笑出声,撒手任我在他身上点火做乱。
夜还很长……良宵苦短。
……
隐约可听见打四更的声音,朝阳即将升起,这黎明前的黑暗分外的寂静。我瘫在床上,懒懒的隔纱看着朱三伺候他起身穿衣。他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身走了过来坐在床沿,调笑道:“王妃好勇猛,看朕这一身伤痕累累的……”
我不以为然的回道:“皇上也很不错,臣妾到现在都还起不了身呢。”那朱三哪曾听过、见过这般赤祼祼的言谈,咳了又咳,示意还有他这个外人在,要我们注意些。嘉靖帝斜斜的瞅了一眼朱三,凉凉道:“朱总管贵体欠安,要不休息一阵子?”朱三被唬,连连摆手说不要,急急的退了出去:“时候还早,两位主子慢聊。”我在一旁灿烂大笑。他呆呆的看着我许久,终是压低声音,以极其温柔认真的语调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这般对人笑,会出事的。”
哈,把你平时哄女人的手段用到我身上?明明说好一拍两散再无纠葛的,既然你想在最后时刻留下好印象,那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仍是嗔怪的瞅了他一眼,一双斜飞的大眼睛媚态毕露,从丝缎被子里伸出光溜溜的手臂,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身躯顺势爬了上去,凑近那张性感的唇上轻轻一舔,黏进他怀里腻声问道:“会出什么事?皇上。”他一双黑眸又浓又亮,他的嗓音粗哑,呼吸开始显得有点急促无奈的恨声道:“你这个小妖精,非得让朕成为大汉朝第一个牡丹花下死的皇帝么?”也不待我反驳,狠狠地吻了上来,两三下除了身上刚穿好的衣裳,捞过我的身子,一手托高我的臀部,一手抬起我的腿,下一秒,他已然将他的愤怒送入我体内,粗暴又野蛮。
天啊,我只不过是想和他来个告别吻的,哪成想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体力惊人。我……我不玩了行不行?我错了!
他直接用行动拒绝说不行!~~当他这样,那样,再这样,再那样的忙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扬长而去,顺便稍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错了,全都错了,我想的不是这样的,这样不是我想的。额滴神,额好像惹上某位大神了。
正当我在N度春恩的时候,外边却发生了许多事情。(以下是我一个月以后才知道的事情真相)
当我和某皇帝的刚到达惜抱轩的时候,府外已经被有预谋的人盯稍了,那个盯稍的人是信亲王侧岳父刘扬刘大人重金从江湖请来的采花大盗柳无烟。轻功一流,他跟踪手法自然是一等一的,没让他失望,他只知道本王妃和‘奸夫’一起到了城西一座山庄,名为凤凰山庄。他回去复命,拿了银子闪人。当我和某皇帝正在一度春风的时候,刘扬为了替女出头,带着京机卫的人大咧咧的来到凤凰山庄,当然,让山庄的护卫轰了出去。大约等到我和某皇帝春风二度的时候,刘大人他想通了,既然抓不到现场,总要弄出一个实实在在的奸夫出来,回头仔细一想,信王妃这回重出王府,一直在逐鹿茶楼,定是和那大附马有交情,此时被下了药,第一时间回凤凰山庄,那奸夫十有八九就是大附马了。
刘扬刘大人最后悔的事就是女儿已不是王府第一女人了,没有做通王爷的思想工作,王爷现在正感激信王妃容他纳妾,现在正泡在那窑姐儿出身的姨娘房里,冒冒然说王妃在外边偷人,王爷死活不信还骂自己的女儿说是成天只会乱吃醋。
这男主角不出马,女配角的父亲,一个外人如何能名正言顺的去捉奸?况且那奸夫也许还是大附马。
他深知大附马、信王妃都是不好随便打发的人,只有最后一招:谣言。
到了第二日,京城上下都传开了:风流倜傥的伶公子便是信亲王妃女扮男妆,为的是和大附马做那苟且之事。明明和长公主情同姐妹,却干出这猪狗不如的事来,一时引起公愤。
我任由绿萼干干净净的给我擦拭两遍身子后,腰酸背痛腿抽筋地爬下床铺,穿好衣裳,刚出院子,便发现那两个充当车把式的暗卫赫然站在明处守着。见到我出门,其中一个出列回禀:“刚刚皇上走前吩咐卑职,说还是让卑职们护送王妃娘娘回府。”皇上?你们听他的?你们明明是我婆婆的人,居然听皇帝的话。“咦,你们同皇上关系不错嘛。”我忍不住挪揄道。那个侍卫一呆,还未做答,我立刻反应过来,NND,你们暗卫不就是暗地里保卫皇室嘛,他才是你们的大老板,搞来搞去原来你们才是一家人。我苦笑着摆摆手,乖乖的坐上马车回如意岛。
悄悄回到岛上,已是艳阳高照了。
那信太妃兴高采烈的坐在花厅里喝茶,我准备敷衍几句便躲进房里睡大觉,哪知这个穿越先锋婆婆是个人精,挥退众人,一脸的八卦,笑得贼贼兮兮的:“老实交待,昨晚在哪里摧残封建幼苗了?”天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
我躲躲闪闪的交待了被人下药的经历,将药效发作后的……某些不正当行为一笔带过,但是我那精明的婆婆仍是听出了端怡,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突地一顿,怒道:“不对,非常不对。明明嘉靖那小子是昨天才去的,暗算之人怎么会算计到?还有,送茶水的小二指明是送给伶公子,分别是冲你一个人来的。你在这得罪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刘凝香那个贱人。”她一脸的恍然大悟,看我面无波澜的,呆道:“这你都大约猜出来了罢,那个贱人为什么要这般害你?”
我仰天长叹:“她妒嫉呗!”信太妃骇笑:“你都几乎成下堂妻了,她还妒嫉啥?难道……把胭脂的帐也记在你头上了?”
我苦笑道:“应该是吧,谁叫我这当王妃的,当初不给她好脸,又让一个堂子里的姑娘顺顺利利的进门了?”
唉,本人好歹也是上下五千年,略知一二,怎的跑古代当个贤妻也这么难!~~~
没理会婆婆暧昧不休的细节盘问,回房倒头大睡,直到黄昏才悠然转醒。洗了个澡换身便服踱向花厅。还没进门,我的穿越先锋婆婆已一步跨了出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表情诚挚:“伶雪,好孩子,把你累坏了吧,都怪娘这身子……”说罢泪盈于睫。看到婆婆唱作俱佳的表演,我又不笨,大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爆笑出声,凄凄说道:“唉,在这儿就母妃你一心一意待我,伶雪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的婆婆迅速抬头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说道:小样儿,配合得不错嘛。
我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终于打动了坐在厅里的人,翊枫缓缓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孩儿错了,孩儿昨儿个就不信的,今天香儿一定要让孩儿来,所以……”
“什么信不信的?看什么?”配合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我奇问道。
信太妃顿时也不悲了,直起身子朝厅中怒道:“好你个刘侧妃啊,三天两头的挑拨是非,小王妃搬到岛上来已没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怎的还不放过她?”说罢又转头同情的看着我,“伶雪,昨夜明明是我身子不好,你不眠不休的陪了我整整一夜,刘凝香这个贱人,居然说你昨夜溜出府去,背着翊枫跑外头乱来了,我……”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抱着我泣不成声:“我知道你是乖孩子,现在我老了,只想护着你周全也不大可能了,以后……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
我听她后边的话,渐渐真了起来,想到她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心中凄苦,也是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翊枫看我们婆媳俩越较越真,一时不得法,只是冲刘氏怒声吼道:“本王说过多少次了,要你少惹事,你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了,也罢,以后你就在自己院子里好好想想,有事没事都别给本王出来现眼。”
说罢又软言安慰了我们婆媳一番,揪着怏怏的刘氏走了出去。
答J妹妹:
其实皇帝本来也不知道是被下药了,只因当时只顾泡MM,忘了要谨慎,所以一个不察,也喝了两口茶,他也是受害者啦。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看伶雪状态不对,加上自己身体又出现异状,立刻知道是刚刚的茶水点心有问题,所以才叫周同学上来查查看的。
解答完毕。
我的后半生- 他们抓错奸夫了
穿越先锋婆婆的身体再度垮了下来,这回我是死活都不再出门了,她是一意认为自己是肯定会回去的,我也不去驳她,只是带着小召涵两人,成天的和她逗乐子。我和婆婆相互挂心,这回表情一致的让绿萼拿着靠‘大将军’赚来的1万多两银子出外放肆采购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因为没出院门,所以也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信王妃夜会奸夫’已经在京城沸沸扬扬的传出N个版本,因为男女当事人身份太过显赫,小老百姓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这回为他们增添了无数新鲜话题,加上有人在后头推波助澜,自然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根据官场百晓生绿萼姑娘得来的可靠消息。全然没有怀疑伶公子便是信王妃是假新闻,想必是人为努力的结果。奸夫人选就五花八门了,最靠谱的男主角是大附马。其次便是大附马的别庄管家、都察院左御史公子(谁叫他高价买了我的大将军,天生一副冤大头的样子)、王府侍卫、怡春院的小倌等等。
每回听到绿萼打听回来的消息,我都笑得满地找牙。信太妃亦是一脸的兴致勃勃,每日第一时间期待的追问最新版本。众丫鬟下人见状,除了几个近身丫鬟,一个个如同见了鬼般吃惊。这俩主子,都不正常。
我就奇怪,怎的就没人会怀疑男主是皇帝?莫非嫌我堂堂信王妃档次太低,配不上万圣之尊?
任信王妃和大附马的‘奸情’传得风风雨雨,长公主一直按兵不动,所有的人又都猜测长公主是不是怕了附马爷,上了年纪殓了性子。
看这回桃花事件愈闹愈凶,幕后人物也等不及了,版本越来越少,却是目标越来越明确——直指大附马,我也等得急了,为了不使京城的父老乡亲们失望,加上我的婆婆多次听我没口称赞长公主,长公主也从我口中听到过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的狐媚子婆婆信太妃,两人神往已久,早就有心坐下聊聊天、喝喝茶,于是支使绿萼带着我的拜贴去长公主府。
次日长公主果然耀武扬威的带着众人来信亲王府来了。她一路气势汹汹的杀到如意岛,后头跟着本王府众姬妾。(包括刘氏,她可是冒死出院的)
一进香榭花厅,从袖口甩出一张字条,上面清秀的写了几个大字:过来吃点心。直问道:“坏女人,外头乱七八糟的说了些闲话,你就不登我府门了?小气鬼。点心呢?”我一时阻止不及,大为长叹,对随后而来被长公主一句话就给愣住了的刘氏无可奈何的说道:“不好意思,刘侧妃,长公主不准备来捉奸了,您明儿请早。”
刘氏脸一红,连忙赔笑道:“哪里的事,妾身是怕王妃您吃亏了,所以……”
长公主一听,怒道:“你是什么东西?难道本公主是那等不讲理的人么?”刘氏一惊,知道长公主向来不好惹,急急赔罪。
我憋住笑,示意她们退了下去。
长公主见闲杂人等已走齐,愣道:“敢情你是真想让我来唱一出悍妇记?”我大笑着走过去靠在她身上,娇笑道:“我‘偷’了你的男人,你总得意思意思一下嘛,咱不能让有心人失望是么?”
她无奈的点了点我额头:“你呀,尽是鬼点子。”
我郑重的引见长公主和我的婆婆重新认识。她二人以前一个比一个骄傲,又被旧事所扰,所以一直交道不多。
这回我们三人坐了下来,煮茶谈天,居然颇为投缘。我们拿绿萼出府买回的点心招待她,又吃着婆婆订做的营养午餐,长公主甚为得心。不知不觉,也在府内逗留了一整天,临走时我送她出府。
走在丽舍大道上,长公主悄然问道:“你还是和皇弟走在一块了么?”我在她的地盘上作案,她怎么会不知道?自然老老实实的交待事件始末。她甚为愤怒,指着我说道:“你怎的不一下子收拾了那个刘家父女?”
我笑了笑:“无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总归讨不了好去。”
她深以为然:“也是,万一有人看不下去一出手,刘家就没活路了。对了,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人家说什么?”
“窃,又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如果有我就立马收拾了她/他。况且你这个受害者也没说什么,我这个犯案人还有什么可介意的?”
她大笑。“好妹妹,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样,咱们总归是好姐妹的。”我感激的一握她手,不言而喻。
这回长公主来信亲王府会情敌,居然吃吃喝喝的玩了一天才依依不舍出府,再次让人大跌眼镜。
到了第二日,某皇帝派了暗卫来传话:你如何?太过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一暖,随笔在一张便条上写了几个字算是敷衍了事。
……
话说上书房这头,嘉靖帝沉默的坐上龙椅上,殿下站着数位国家重臣,正在为倭寇猖獗一事,各据其由,争吵不休。倭寇屡犯边境,奸淫虏掠,无所不为,各位臣工因揣不到圣意何为,不敢妄下结论,只得就政敌对立的意见大为反驳,却无实质内容的提议。一旁最有眼色的黄臣相瞅见上位脸色,雾色更浓,乖觉的一扯平素十分亲近的同僚——兵部尚书葛大人,葛大人辩得正酣,哪里会理会他,冒失的扯回衣袖,激昂答辩:“倭人不除,我大汉何安?”上位的人见辩了几天也没个成果,如今又都说一些没有建设性的话,加上近来被那个小女人的事烦得不行,又不让他Сhā手,更是勃然大怒,击案而起:“够了,亏得你们还是国之重臣,连这么点子事都拉帮结党,拿不定主意,罢了罢了,一群废物,不要也罢。”众臣见龙威愤愤,吓得一齐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瞌头:“皇上万岁,皇上息怒开恩。”心中却奇道:这陛下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怎的如今这般怒形于色?
嘉靖帝怒极,也不唤起,把刚刚观察到的一应滥竽充数、左右摇摆的三位臣子一一点名道出,各降二级,扣俸一年,仗责二十。一时间人人自威,连内侍宫女也纷纷伏地不起,整个书房除了盛怒中走来走去的皇帝,再无人声。
恰巧朱三进来回复口谕,见势不妙,正要悄声退下,嘉靖帝闪眼已经见到他,怒道:“进来,你这狗东西,也学会鬼鬼祟崇了?”朱三一边赔笑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越过乌鸦鸦一地的臣工,走到圣驾前,把纸条呈上。嘉靖帝见只是小小一张纸条,眼神略闪,随手打开一看,上头只得七个字,赫然写着:他们抓错奸夫了!并一个大大的惊叹号,顿时眼前浮现出一张略显无奈又顽皮的清丽笑脸。
那皇帝竟是一时呆住,傻傻地盯着字条数秒,朱三见状,也不知是喜是怒,试探的叫了声:“陛下……”皇帝一愣,半晌才回神,移步至御案前坐下,随口吩咐道:“都起吧!”语气平缓,喜怒难辨。众臣工战战兢兢的起身肃立。见半晌上位仍无动静,不由得奇怪的抬头一看,刚刚怒发冲冠的陛下,居然认真的盯着手里的一张字条,慢慢地,目光渐渐温柔起来,众人从没见过如此和颜悦色的圣上,大骇不知所措,不由面面相觑。突然上位的人“哧”的一声,始是莞尔,继而爆笑出声……
众臣唬得纷纷跪下泣呼:“臣等不才,陛下保重。”那嘉靖帝柔声笑道:“不关爱卿们的事,倭寇一事,择日再做打算,众爱卿跪安罢。”
我看婆婆信太妃身体不适,早些陪着用了晚餐,和碧云、杨、柳嬷嬷一起帮衬着服侍她睡下,又回玫瑰园安排了一些日常事宜,拒绝了绯红、绿萼、雅琴、雅棋的服侍请求,只身一人回到房里。
明明早先绯红掌过灯的,不知怎的竟灭了,已是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桌上的火石,刚准备点燃蜡烛,后知后觉的发现,屋子里有男人的气息。我一凛,怎的暗卫没察觉有人进来了?正待唤人,只听得一阵低沉的笑声,腰肢已然缠上一双有力的臂膀,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信王妃好狠的心,这么快就把朕给忘了?”‘赤’的一声,那双手已经把烛火点燃,紧搂了一下退后一步,我转身望去,脸上是那雍容优雅的笑,眼眸明亮的、温柔的、缱绻的看着我。那一刻,毫不由豫的、毫不顾忌的张臂,飞身,扑入那张开的怀抱!
埋头在那温暖的胸膛,我闷闷的问:“哪来的贼人,居然擅撞王妃香闺。”
只觉胸膛震了震,似笑得十分愉悦:“不是说抓错奸夫了么?朕再给他们几次捉奸的机会。”
我惊讶的抬起头,“几次?你待怎样?我上有老下有小……”汗,这个理由虽成立却实在是不充分,果然男人笑得更开心了,轻俯下身,一印红唇:“朕统统都帮你养着。”
我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来的?”他坐到榻上,一把拉过我搂在怀里,“父皇当初怎么来的,朕就是怎么来的。”
我不依:“你能来那我也能去,下回我也去那边找你。”
“随时欢迎。”他吻了吻我的眼睑,叹道:“当初朕是怎的想的?放着你这个宝贝,白白的给翊枫占了一年。”
我故意加重语气:“所以说现在什么都迟了。”
他放开我,缓缓走到窗前,淡淡的说道:“这一切都是朕给的,朕什么时候想要回来,就可以拿回来。”他就那么随意的站着,却自带一种尊贵的神态,仿佛是天生的君临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视着脚下的万里疆域及万万子民。
我虽被他的气势打动,却十分不赞同他的看法:“哼,你以为你想要回就要回?我可是你御口亲封的信亲王妃呢!”
他笑了笑,牵着我的手,走到桌前坐下。“咱不说这个,你对那些个传闻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正待回答,他突然神情严肃,示意我嘘声。
不一会,外头脚步声正渐渐移近。
我不管不故的凑近他耳前吐气如兰:“怎么,奸夫也有怕的时候?”他闷笑出声,手一沉,已搂过我,气息却移至我的耳垂,轻咬吮吻,不依不饶。我硬生生的吞下呻吟,同时外边传来碧云轻柔的声音:“小王妃,太妃娘娘请您和您房里的贵客过去。”
“看吧,早说过会被捉的。”我幸灾乐祸的拍手笑道。
他看我一脸的无所谓,自是心里有数,兴味盎然的凑了过来:“走,朕去会会传说中的信太妃。”
“信太妃是我非常尊敬的人,陛下千万给点面子啊。”我提醒道。他略一点头,算是知道了。
一同走到信太妃寝室前,他顿了顿,仍是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嗯,这才象个男人,我暗赞。生来最不喜那些畏畏缩缩躲在女人身后不肯挺身而出的男人。
我的穿越先锋婆婆信太妃果然已坐在床沿,目无表情的盯着他看。呵呵,我们这穿越人,就是这般不好,平等生活过惯了,总没把皇帝当皇帝看。
我也没弄明白,我的婆婆是怎样知道她媳妇房里会有男人,也不知道她要和他说些什么,但总归是被婆婆叫破了……那个奸情,不是不尴尬的。
我这是第一回红着脸走进她房里的,她盯着他审视了半晌,才转着打量我,看到我乖乖的小媳妇模样,“扑哧”一笑:“哟,这可奇了,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王妃居然也会脸红?”我脸更红,手无意识的用力纠扯自己的衣角。听得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那二人都不说话,都拿似笑非笑的眸子温柔的瞅着我,我努力的摆了个大大的笑脸,冲信太妃问道:“要我做些什么么?”
她想了想:“也没什么事,如果你一定要帮忙的话,请从外面帮我把门关上好么?”我迅速抬起头,以眼神询问:你们说话我不能听么?
看到他二人仍是一副肯定的表情,我磨磨蹭蹭地挪到门外,不情不愿的关了门,我和信太妃晚上都是极喜静的人,平日里到了晚上,所有的丫鬟下人均不得上香榭来,这次因婆婆信太妃病情反复,所以香榭里只留得碧云及杨柳嬷嬷三人轮职守夜。
我挥手示意碧云下去休息,一个人在香榭的走廊上踱来踱去,夜深人静,骨子里的那些个感性因子通通滚出来叫嚣。终于累极,走到花厅一角的吧台前,取了一小壶葡萄酒一个夜光杯,走到露台自酌自饮。
也不知喝到第几杯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过我刚刚斟满的一杯酒,低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眼里的落寞是为了谁?”
我的视线顺着酒杯望了上去,嘉靖帝已将它送入唇过,一饮而尽。缓缓的站了起来,我轻轻的靠了过去,他的肩膀强健可靠,夜凉如水,有温暖的胸膛可供依偎,我也不再客气,投入温暖的怀抱再不吭声。
“信太妃身子已经不大行了,朕把以前搁在一旁的话都已经向她挑明了,她甚感欣慰。她把你交给朕了。”男人蹭了蹭我的发。
我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仍是坐下一杯又一杯的喝起来。男人一把抢过酒壶:“你在害怕什么?朕不是先皇,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精神快要崩溃,抬头认真的看了看他:“你可不可以不要来招惹我?”
“是你先来招惹朕的,从那凤凰山庄海子边起。”他蹲下与我平视,那眸中,有无可奈何,也有认命……
“现在我不想再招惹你了,咱们各过各的。”想到信太妃如今凄凉凉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我便觉得浑身发抖。
“迟了,这回朕是真的认输,现在是我想来招惹你了,我没说放手,你就绝不能放手,听到了吗?”语气不见得不温柔,可是给人一种毫无转还的余地。
“哦?那你准备宠我几年?”
“朕说过了,朕不是先皇,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朕不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
“……”
“父皇认为只要心爱的人活着,不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是朕不同,朕看上你了,上天入地都要拖着你一路。”他眼神坚定,言词矬矬。
如此这番告白,估计是他人生的第一次,看着月色下他微红的俊颜,漆黑闪亮的大眼睛,全副的柔情,都只针对我一个人,顿时酒意上头,搂住他脖子,喃喃低道:“让我再想想。”
他长叹一声:“唉,朕长这么大,第一回认栽了。一切都从‘他们抓错奸夫了!’开始,”看到我略带警告的眼神,他笑了笑,补充道,“但朕甘之若怡。”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想了,不管了,及时行乐要紧。凝视那双越来越近饱含无限温柔的眸子,我缓缓地闭上双眼……
下一章某天使会让皇帝和女主签下极不平等条约《非法同居协议》。
伶雪,天使是你亲妈,你以后混得好了不要忘了我呀,不然看我‘天使十八虐’
天使代点点小朋友谢过各位筒子们的关爱。不过天使和点点这两天情绪都很低落。天使情绪低落是因为不能再光明正大的虐它。它情绪低落是因为天使把气都撒到它身上,它成了天使办公室的拒绝来往动物。
一人一狗都闷闷的。
唉~~~
无趣的爬走
我的后半生- 非法同居协议
睡得迷迷糊糊间,只听得身畔的人俯耳说道:“你说要好好想想的,朕等你。”我睡意正浓,不耐烦的点点头,仍是一头埋进被子里呼呼大睡。一大早醒来,身畔的人意料之中早已不知去向,头痛得厉害。我躺在床上呲牙咧嘴的高声叫唤:“绯红救命啊!~~”房门被人‘砰’的一下打开了,绯红急急奔了进来,一脸的焦急:“主子怎么啦?”绿萼跟在后前不紧不慢的撇撇嘴:“说过要你不要急的,咱们主子这样没形象的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身无寸缕且布有可疑红斑点点的身子瘫在床上,见识过N次类似场景的她们又怎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唉,我就说偷情偷到家里来最不好了,叫我以后怎么当个威风八面的主子嘛!
我甩了甩头,紧问了句:“太妃娘娘今日怎样?”绿萼笑答:“今天娘娘精神挺好的,刚刚吃了些粥,又在玫瑰园子里剪花呢!~”我放心下来,直嚷嚷头痛。且不肯穿衣,只赖在床上不起来。
于是,绯红红着小脸用那练过分筋错骨手的纤纤十指力度适中的帮我按摩。绿萼红着小脸忙进忙去的帮我煮醒酒汤。我红着小脸怡然自得的享受美人恩。
好不容易起床,又遭到婆婆信太妃的好一番奚落。看她神清气爽的摆花弄草,我也很开心,带着小召涵在玫瑰园子里嬉闹了好一阵,想到昨晚的事,待吃过午饭,趁太妃、召涵都午睡时,我关上房门认真思索同他的问题。
在婆婆打发碧云催了几次吃晚餐后,我快速扒了几口饭,又连忙赶回房里,努力将《同居协议》更完善。根据我在21世纪看到的某篇关于如何做一个令女人满意的好男人文章,我拣了几条古今适用的,放到这来,希望嘉靖帝在做一个好皇帝之余,也做一个优秀的……情夫。
到了晚上九点多,奋笔疾飞,终于大功告成,协议全文如下:
男:陈桀。职位:皇帝。
女:张伶雪。职位:信亲王妃。
因男女双方情投意合,(本想写勾搭成奸,想想他那吃人的表情,还是算了。)互相仰慕,为了更好的处理双方关系,特制定以下条款,希男女双方共同遵守。
第一条:本着男女自愿的原则,双方见面后不以职位相称,互相尊重,在平等的基础上昵称不限。
第二条:本着心甘情愿的原则,有任何一方想念对方,可以先差人询问,得到肯定答复后方可现身,不得强迫对方做一些不情不愿的事。注:可以因为想给对方一些惊喜,而突然出现,但基于隐私考虑,此类情况每年不超过十次。
第三条:本着互不干涉的原则,双方在协议后,不得以各种理由干涉对方的日常行为及事件。
第四条:本着互不侵犯的原则,不得互相以任何理由干涉对方私生活。注:在对方允许的底线内。
第五条:本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在协议期内,必须保障对方的安全以及存在的合法性。
第六条: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如有一方觉得在一起无意义或不快乐,可以在第一时间提出分手,不得有所欺瞒或是逐渐冷淡甚至恶意拖沓,另一方更不得利用强权阻拦或打压。
协议大致就是以上六条基本原则,另外女方提出以下十四条附带建议,男方在觉得合理正常可以接受的情况下,至少遵守以下任意十条。
附:
一、我哭,无论是否是你的错,你都一定要哄我。但是如果你哭的话,无论是否是我的错,我也一定会哄你。
二、我也不会时时都记着你、缠着你,故以后我不想听到有关信王妃以媚祸国的任何传闻。
三、我知道我不是大汉朝最漂亮的,但我希望你觉得我是,要常常赞我漂亮、善良、身材好、可爱、温柔。我也一样会时时表扬你的。
四、所有各种纪念日跟生日,你必须全部都记得。当然,我也会记得你的生日。
五、我所有的事情都好想跟你分享、例如我用什么香露什么胭脂,虽然你不一定明白但是希望你会装作你在听。
六、我时脾气最大,可以大条道理发脾气,你最好一个月忍我几天将就我一下。如果你觉得不能忍受,可以在那几天真空消失,我不介意,真的。
七、我发脾气说再也不理你,其实是想你立刻来哄我。但是你不可以发脾气说再也不理我,我会把它当真且做出适当反应的。
八、我喜欢你努力工作,但都要尽量抽时间陪我。
九、不要在公众场合对你其她的女人太过亲热,我就算是情人也会有自尊的。当然,我也不会在公开或半公开场合和其他的男人暧昧不清的。
十、我做错事情的时候教训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在那之后要哄我亲我。
十一、其实我经常把你身边的女人作比较,是想你赞美我比她们好。你如何觉得实在不想说假话,请忽视我说的话并技巧的转移话题。
十二、口是心非是我的专长,尤其发脾气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说假话,不去就是去,不要就是要,不好就是好的意思。到时不准翻脸说我欺君,这罪名很大的。
十三、我说过喜欢的东西,你不用全部都送给我。但最少在特别的日子送其中的一、两件给我,让我知道你有把我说过的放上心。当然,我也会时时记得给你惊喜的。
十四、有关我和你有关的一切负面消息,如果不影响到双方的正常生活,可以不予理睬,但是影响到正常生活的话,由你负责出面摆平。
以上便女方附带建议条件,在协议未签字之前,男方可以提出异议。当然,如果男方也有附带意见或建议,也可以及时提出,在双方协商合理的情况下,予以增添或修改。
另外,女方是弱势的一方,故女主保有此协议的最终解释权。
此协议自签字之日起生效,双方感情不再时自动失效。
签字人:签字人:
嘉靖年月日
我将六个小时的劳动成果一看再看,仔细斟酌,反复推敲,终于心满意足走出房子,四处都静悄悄的,大伙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都早早的睡了。我缓步到后岸,唤暗卫甲出来,吩咐他进宫找皇上前来一趟。
暗卫甲一直是我忠实的车夫,凤凰山庄‘奸夫事件’的目击者,明知我大咧咧的指使他去叫皇上是不合理合法的,却仍是一声不吭的领令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正在走廊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嘉靖帝身着白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含笑走了过来。我几乎听得到自己口水落地的声音。也有一瞬间的迟疑:那个协议貌似太过苛刻,他会不会就此望风而逃,那我不亏大了?
他走到我跟前,满眼笑意,温柔得要滴出水来,顿了顿,牵着我的手走回香榭后门。
回到房里,他牵我到桌前坐了下来,柔声问:“你这么晚叫朕来,是有什么新主意了?”我很是窘迫,到底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他已经眼尖的看到我十指乌黑,白裙子上也是墨迹一块一块的,朗笑于声:“你刚刚写了什么东西?这般使力,嗯!~”
我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站起来一鼓作气的说:“我今天想了一天,其实和你在一起,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事,咱们得当面说清楚,免得到时纠葛不清,所以白纸黑字的都写下来了。喏,你看。”我麻着胆子从身上把折得整整齐齐的协议拿了出来。
他一脸迟疑的接了过去,顺势刮了我鼻尖一下,亲昵的笑道:“来看看咱们的小伶雪又捣鼓出什么新奇的东西来了。”又被揩油了,我脸一红,却是乖乖的伴着他站着等他看完。
他粗略的看了一遍,啼笑皆非的问:“你今儿一整天,就弄出来了这个?”我用力的点了一下头,顺便向他展示了双手和衣衫上的墨迹。
他指着第一条:“你希望朕……不,我以后都这般和你说话?”
我再次点头。
“没经同意,咱们不能随意见面?”
“你是皇帝,当然不是我能随便想见就见的啊,我是信王妃,你总不能把这当自己的后宫吧?”我撇撇嘴。
“这第三条你是说你不会干政了。第四条又如何解释?”
“你宠后宫的谁谁谁我不会管也管不着,但是我和谁见面、吃饭、聊天,你也不要管,我可以保证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他点点头,好笑的指着附条第一点说道:“你哭我不介意来哄你。但是你确定我会需要后半条?”笑起来比古天乐好看,我一时分神,直到他搂住我的腰轻轻摇晃我才回神,呐呐答道:“这个……男女平等,就算你不需要我仍保留你的权利。”
他轻吻我一下,指着附条第六点似笑非笑的问:“你连这个情况都考虑进去了?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有心和我在一起了。”那个……是事实好不好?我那几天的确会有些神经质。
“女方保有最终解释权?意思是你随时可以改变内容可以反悔?”
我红着脸点点头。
他大笑起来,腾出手来拿过毛笔唰唰的签下大名:陈桀。
他那龙飞凤舞的字,和我虽然誊了两遍仍是歪歪斜斜的协议放在一块,说不出的强烈视觉冲击和奇异的和谐。
我看他太过爽快,一时愣住,奇道:“你没有别的意见了么?”“朕不需要。朕答应你附条里的所有条件。”
他指了指附条第十一条温柔的说道:“朕不会说假话,你比任何女人都好,朕只要你一个。”呀呀呀,要死人了!我手舞足蹈,在房间里蹦来蹦去,他站了起来眼眸含笑宠溺的看着我兴高采烈的举动,我是真的很高兴,现在给我当女皇我也不干了,我冲了过去,似无尾熊般手用并用爬到他身上,好温暖的怀抱!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溺在他的气息中,附到他耳畔幽声说道:“你真好!”
他仿佛一震,犹如触电一般。也是紧紧的抱住我,喃喃说道:“朕不好,朕只对你这么好,其实很多时候,朕对许多人都不好。”我摇摇头:“我不管,我只要你对我一个人好,其他的人我管不了那许多。”
这夜,他静静地搂着兴奋了一整夜的我坐在窗前,喃喃低语,他是那么的温柔、宠溺、缱绻,有关幸福的所有感觉统统围绕着我,我知足了。
……
信亲王不简单,不幼稚,一点也不幼稚,我保证。
下一章便是他的番外。
我的后半生- 生不逢时--翊枫自述
我叫陈翊枫,父亲是信王爷陈由。母亲是嫡王妃赵氏竹心。我从一出生便被袭封王爵,而且很早就被带到宫内教养,皇上也很喜欢我。
我一直都很高兴和得意自己的显赫身份。
然而……在宫内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一起学习的皇子们都看不起我,经常明的暗的欺负我,我觉得很奇怪,那时只觉得伤心,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招了众人厌。后来听宫里的小公公们私下议论,说我是皇上的私生子,又比他们这些嫡亲的皇子更得圣心,所以他们很妒嫉。
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妒嫉,只知道,一定是我自己不好。后来娘让我带诗到宫里来,说是要让皇上看到,我做到了,皇上从那时起,待娘极好。我不明白,一首诗为什么就能让几年不见的两人一下子亲热起来?
我名义上的父亲信王爷对我也很冷淡,没办法,谁叫我不是他的嫡子,却袭了他唯一的王位?害得他其他嫡亲的儿子连郡王都做得勉勉强强。
在宫里这个龌龊、勾心斗角的地方,孩子总是早熟的。
后来慢慢长大了,到了我10岁的时候,我就想,我也要做太子那样的人,因为太子在宫里除了皇上,势力最大。他也不怕那些个皇子,经常一个眼神便使得其他皇子战战兢兢。
从那时起,懂事的我恨这些皇子,我也恨我娘,为什么不乖乖的做信王妃,非得和皇上扯上关系?
我站在一个四处面风的地方,十分的孤单。终于,我学会了隐藏自己。其他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嚣张骄横的人,心无大计,所以都不再和我计较,只有太子,他曾经冷冷的指着我说:你这贱种,装什么都是一样。
你讨厌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脚下,俯首称臣。
我更加一心一意的讨好皇上,用心的学习兵法,他先是很喜欢,后来,精明的他把我独自拉到一边,告诫道:枫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乖乖的当你的王爷,待将来桀儿登了大宝,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朕就放心了。别闹出什么事来,不然,朕虽宠你却不允许大汉朝在朕手里有什么意外。
看来我隐藏得还不够完整。
我再次将自己更深的埋了起来,着意做一个更加飞扬跋扈的王爷。
我一直要等机会。
刘扬那个人不简单,他抓住空子把我娘从皇帝身边拉下马。只为了从刘嫔身边捞些好处。
哼,你以为这样你就如意了么?看他还有几分狡猾可供我驱使,那个绝色般的女儿也很有几分可利用性,我故意三天两头的在他女儿刘凝香面前温柔深情的出现。果然,那个笨女人一下子就被我迷住了,只是拉着我的手非我不嫁,我再去皇上面前请求赐婚,皇上把她赏给我当侧妃。
刘扬这个老狐狸,没成样最后事情变成这样,他唯一的女儿落在我手里,我拿着他的女儿,再许他金银财富,他果然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我知道就凭我一个人,想要得到了登天权势是不可能,所以只能利用一个人——楚王。那楚王和张世关系不错,张世又和刘太后的关系不错,我让刘扬找个机会,把他们之间的事透露给皇上。果然皇上下令除了张世,那楚王再无可依,终于在我故意引导下,找上了我。
皇上病重前,怕陈桀会动手除了我,又恐我在京生出事来,兄弟相残,早先一步把我调至边界剿匪。陈桀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皇帝。我知道他要除了我,所以我准备先下手为强,故意让身边的人跑到沿海通知倭人,说大汉朝国之将乱,让他们顺水摸鱼。
等我剿匪回京,陈桀居然给我指了妃子,竟是张世的遗女,呵,真巧不是么?绕来绕去都是几个熟人。
那张伶雪那样完整的计谋中能安全的活下来,听说靠的就是那个凤凰传说。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有许多的人都看见了,这事就不简单了!~哼,陈桀把张伶雪指给我,我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就是想拿着这个玄乎得很的传说,压在我身上,将来不管我反不反,总是一重罪。
……
我在回京进宫那天看见了张伶雪,她长得也算漂亮,但是和刘凝香一比,还是差许多,可是她胜在气势足,不声不响的却是尊贵端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既有着看透世情的沧桑又有单纯的灵动。如果她是个听话又聪明的人,将来事成了,当我的皇后也是不错的。
心想却想着既要让陈桀安心,又得给她个下马威,我故意冲撞圣意,再和刘凝香卿卿我我,表现得很不情不愿。果然陈桀和刘太后都怒了,争端一触即发,我明着低下头,暗地里一一拿眼瞧去,只见那张伶雪一副事不关已不紧不痛的样子,饶是我这般不动声色的人也不由得暗赞一声。更惊奇的是,我明着为难张伶雪,陈桀的表情居然有一瞬间很难看,有一些怜惜和……不甘,但是他很快便恢复过来,和没事人一样。呵,没关系,只要我看清了就成了,将来再试他一试,说不定这个女人的事,也是个很不错的契机呢。那太后更是难得的当众发火,以她和刘凝香父亲的关系,她居然明着维护张伶雪,真奇怪,这个张伶雪,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居然让这些个人精都为之失神失态?
我找人打听了一番,那个张伶雪居然和一向孤芳自傲的长公主处得情同姐妹,嗯,这等聪明又玲珑的人,看来我得好好利用,这样手里的筹码会越来越多……
大婚这日,我很矛盾,对这般八面玲珑的女人,到底怎样拉拢才好呢?我很为难,这是我长这么大,碰到的第一个最为棘手的女人。
一整晚我都在想和要怎样面对那双大眼睛,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回到房里,有一丝的紧张,可是当我真正面对她是,却再也不紧张了,是的,她那冷冷的眼神,居然轻易挑起了我隐藏了多年的恶劣脾性,我把她恨恨地丢在床上,暴力,总是会让任何强势的女人都屈服的。然而,她再次让我惊奇,忍痛爬起来,抖干净被子上的东西,问我要如何服侍?
我有一瞬间的挫败感,控制不住的女人,我不稀罕。我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望去,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惹发了我骨子里生来的傲气,我要征服她!!!
这晚,我用尽一切方法来取悦她,只希望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夜晚。我气馁的发现,她居然反应不大。我自嘲的暗笑,我以为我在女人心目中,是个完美无缺的好男人,尤其是在床上的表现。看她的神情,我才发现,我以前太过高估自己了。
第二天拜见娘,我恶劣的想,我娘那一副世外高人的性子,和谁都处来,这个张正妃,我看你如何来应对。
娘一见她,居然如遇知音般,说着和以前一样,令人费解的话。更奇怪的是,她听得懂,看她婆媳二人明暗联手羞辱刘凝香,我又好气又好笑,不一会看娘把她当自己人,却把我和刘氏放在一堆看,我再也笑不出,气愤不已,只想狠狠的伤害她,一径拿她的大脚讥讽她,天知道,我哪里会计较这个?当时我想着,只是要让她低头。但是她却一副大脚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是真的生气了。口不择言的驳了娘向句,带着刘凝香回了大院子。
我一直努力的说服自己,我只是不想让刘凝香太过委屈,不然刘扬就不好控制了,但是……该死的我就知道,我只是看不惯她与其他不相干的人都那么亲近,却不屑与我交心,她,她居然不把我这当丈夫的放在心上。
我猜错了,她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她只是随性的人,聪明、狡猾,不缺心眼却仍单纯的一个人。
看她进退有余的处理府上的事物,又抬了莺儿燕儿两人,我居然又不气了。看她这么能干我居然有些高兴与……得意,毕竟,她是我的妻。看她大度的抬莺儿燕儿,我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抬,我是有些高兴的,她们和我一起长大,又忠心不二的跟了我这么些年,以前为了揽住刘氏父女,我委屈了她们,现在能有个身份,我很高兴,但是,她是不是太过大度了?大度得让我有些……气愤。
这天我在刘凝香房里吃晚饭,哄哄她,这个白长了一张好皮色的蠢女人,是很容易满足的。今天的委屈,果然被我几句话就给哄得没脾气了。
但是看到她打发她的贴身双生丫鬟的一个叫什么红的,来回禀说让我去陪两位新姨娘,我暗笑:这个狡猾的小女人,居然这么不喜欢刘氏,故意让我去那边,给刘氏下脸。
我自然是顺水推舟的过去了,毕竟,要我和这个蠢女人睡,还不如去左拥右抱。
新婚第三晚,我又去了她那里,她已经睡了,我故意让她起身伺候,看她不耐烦的表情,胡乱的帮我脱了衣服,又自顾自的钻进被窝,我便打定主意,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今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带着她一起进宫谢恩,看她和太后两人相谈甚欢,我有一丝的不快,却也没说什么,到了皇帝的上书房,我敛起身上的锐气,低声下气的叩头谢恩。心里第十万次的诅咒他,为什么要我跪他?为什么不是他跪我?总有一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
叩头的一瞬间功夫,我想清楚了,我对这个是我正妻的女人,放了太多的心思,也在不经意的调笑间,流露出太多的真实情感,我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能为一个女人放弃我多年的理想,陈桀不是也对她好奇么?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对她动心。
待我站了起来,我仍是那个嚣张活了十七年的陈翊枫,不是只会逗乐妻子,只想和她鱼水之欢,风花雪月的信亲王。
我仔细的看他和她眉眼间的细微动作。她却一直乖乖的只答不说,我有一丝丝的开心,其实……他不待见她也无所谓,我还有别的法子,只是难些罢了。但是后来她终于忍不住去用眼色挤兑大太监朱三,总算让我抓住了那一瞬间的火花。嘉靖皇帝陈桀,居然在此刻不忌讳的眼神含笑温柔的看着她。
这一刻,我心里有一丝的扯痛,更多的是兴奋。
也许陈桀你的本意是想通过她,害得我翻不得身,现在既然你已经对她上心,那就不知道是谁利用谁了。
“没关系,你可以在不知不然的情况下帮到我,放心,将来我成功了,我一定不会嫌弃你的,皇后仍然是你,我保证。”看着她的笑颜,我在心里如是说。
……
回到府里,我找刘扬计划了一晚上,找个机会,让我和她翻脸,以我娘的喜好,她一定会放她出府玩,到时如果嘉靖真有心,一定会和她相遇的。
以嘉靖那绝情绝性的脾气,能眼神温柔的看一个女人,肯定是会有后续的。而她,在得不到我的关心和宠爱的情况下,和嘉靖那样的男人走在一起,终究会出事的。
想到她也许会和嘉靖两人的床邸之欢,我就更恨嘉靖、还有先皇。为了那个位置,我把我能看得上眼的女人都拿出来做饵,有谁知道我的心痛?所以我更应该得到那个位置,因为,我孤注一掷,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果然如意料中的出府了。然而,她在外玩了一个夏天也没有遇见嘉靖,我有些等不及了,难道……难道是我看错了嘉靖眼中的那一丝喜爱?
就在我准备放弃这个计划再度重新策划时,她和他在一品居碰面了,果然很顺利,嘉靖似乎是真的看上她了,他满心欢喜、精神愉快的和她坐在一起整个下午。
我又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计划如常进行,气愤的是,本来和她一起喝茶谈天的人是我的。都是嘉靖,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
她回府后居然不再出去。我又等了大半年,她竟然再没有一丝一毫要出门的打算。
这我就费神了,我不允许我的计较半途而忘废。刘扬出主意,说让我故意在外乱来,看能不能激动她的气愤而再度出府。……她没有。
我无奈,只得出了个下下招,把那个青楼女子带进府来。因为这一切都是背着刘凝香进行的,到时就算她沉得住气,刘氏到时也一定会找她出面的。
果然,计划再度实施。刘氏如意料中的去如意岛告状去了,她和娘两人出岛来,看她再次不为以然的为我纳妾,我心中气苦,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枉我还为利用你而有一丝难过,你居然这般待我……罢了,罢了,等我坐上龙椅,有一生一世的时间来和你慢慢计较。
回到府上,她居然也没出府。这回是因为我娘病了,哼,这个老女人,当初连先帝的心都抓不住,现在还来阻挡我的计较,哪能怪我这做儿子的不与你亲近?
这回是我看不透我娘了,听岛上的暗线说,我娘居然一心一意的劝她出府散心。后来娘身体好些了,她果真出府了。
这回刘扬找上我,说倭寇看京城久无大动,又在沿海得了甜头,如今贪得无厌的在沿海放肆做案,事情拖久了恐凡有变。
我嘱咐刘扬,如果嘉靖和她真的再遇上,你就下些药,不管怎样,总归是要成事的。
这天晚上,盯梢的人说他和她中了埋伏,又一起去了凤凰山庄。我又是开心又是心痛。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这晚,我到了刘凝香的房里,看着她一脸崇拜的眼神,我心怒极,这你贱人,白长了一张绝色的脸,却是无半分用途,当初舍了你这贱人成事也罢,如今得利用我的皇后来成事,都是你的错。我恶狠狠的蹂躏了她一整晚,把我心里的不甘,全都发泄在她身上,任刘氏哭泣也罢,求饶也罢,只是不理,一心只求个解脱。
我让刘扬出面去捉奸,当然,我知道一定不会成事的。我的计划是:如果能让大众知道皇帝和信亲王妃有奸情,这是最好了,将来我和倭人一起反攻,也是有有名目的,谁叫皇帝占我的妻?如果捉不到,皇帝也要找个贴身的替身出来,到时,我也可以借机发难,时时紧逼她和那个替身男人,以嘉靖的为人,他不会让她委屈多久的,总之,能让嘉靖无以自处。
到时,他一定会派个名目,让我去打倭寇,我带兵去了沿海,自然是龙入深海,想怎样便怎样。最后联合倭人一起攻击,再和楚王来个里应外合,哼,不怕你嘉靖不下马。
休息了两天,今天回公司,看到筒子们对天使滴关心,天使非常感动,灵感不错,就直接贴了这么些,下午接着写完。
天使生病了,。
可怜滴天使脆弱滴爬走~~~
天使今天收到同学发来的短信,十分开心,特此给看天使文和爱国同胞们一同分享。
日本经过多年战争,人口剧减,天皇为了增加人口,鼓励人们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XXOO,于是女人为方便XXOO,出门都穿着宽大的衣服,用被单把枕头捆在腰上,这就是和服。孩子出生后以XXOO地点为姓,于是有了渡边、小泉、山口、藤野、松下、鞍背(新首相鞍背敬三)等姓氏。
天使是红旗下长大的孩子~~~
我的后半生- 香消玉陨
一夜没睡,我被他相拥着坐在窗前的小榻上,温暖、快乐、满心满意的欢喜。到了快天亮的时候,知道他快上朝了,不声不响的替他整了整衣裳,他笑了笑,凑过来往鬓角亲了一下:“不管将来有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是真的对你好的。”
我心里掠过一丝阴影,看他那般全心全意的温柔,决定暂时不予计较,待他走罢,我走到信太妃房里,近来浅眠她果然已经醒来许久了,此刻正靠着小枕慵懒的坐在床上。我走了过去,在杨嬷嬷的帮助下,三两下除去外裳,钻进婆婆的被窝里。
她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发,问道:“怎么?想和我说什么?”我舒服的扭了扭,把手交叠衬在脑后答道:“我想脱了信亲王妃的外衣,却不想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她骇笑:“人人都这么想。要权利却不尽义务。”
“人人都这么想,只是‘想’,没有得到,就谈不上失去。他们从未曾过上我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如果他们也象我这般奢华的过上几年,临了要选择,哪怕没自尊也要这般活着。”
“咦?你的小情人没给你自尊么?”她挪喻道。
我亦笑:“我现在正得宠,想要吃上龙肉都有可能。只是想想以后罢了!”
她正色道:“如果以后你对他失望,你真的会没自尊的继续卑微的待在他身边么?”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想了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我做任何假设都是徒劳的。”
她亦了然一笑,握了握我露在丝被外的手,“伶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自在的活着。”
“不会的,咱们不都是穿越千年的狐狸精么?祸害留千年,咱们都会长命百岁的。”我紧紧拽住她的手臂,仿似不这样,她便会从我的眼前消失一般。
……
从这天开始,我的穿越先锋婆婆居然睡眠一下子改善起来,不再浅眠,上床便睡着了,天光大亮才睡来,刚开始我们都十分欣喜地看待这种情况,然而,情况似乎越来越不能控制。
她睡眠时间越来越长,刚开始是满满8小时,渐渐地,10小时、12小时、14小时到最后的20小时,我心急如焚,明明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却不知怎样来安慰她,安慰自己,明知情况糟透了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极不好。我每天都只能在她睡觉的时间,强迫自己一同休息,然后在她任意时间醒来,好第一时间赶到她跟前,陪她聊天说话,Сhā浑打趣。我这种她或许也知道情况不妙,知道我不能安心,也不再客气,每回醒来都急急的唤我过来,热情洋溢的向我陈述梦里见到的21世纪情形。
她告诉我:她现在象一个隐形幽灵,成天飘荡在北京上空,心里想上哪就能去哪。终于成功的实现小时候的梦想:做一个有翅膀的天使……
她说梦到自己在21世纪的情况了,她还活着,只是可能因为赶工期,精神紧张又在油漆未干的新装修房里待久了,有中毒现象,现在正躺在协和医院高危病房里当植物人,已经有半年了……
她说,她在医院走廊上的电视里看到,2006年5月10日,北京公交实行刷卡制度。前门上,后门下,据说我们的国家级电视台也对此事隆重报道。
她说,她说她和那个在装修新房准备结婚的准新郎通过室内装修数十天的交流,已从刚开始的互有好感到言语暧昧,再到现在的他放弃结婚,气走新娘,每天两次定时来看望病床上的她……
她说,6月1日儿童节这天,她去了天安门广场,好多的小朋友哦,晚上,还‘飘’去工人文化宫,那里有丰富精彩的少儿节目看哦……
她说,三里屯的酒吧生意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她还看到前任男友带着她的现任女友在泡吧,神态亲昵,比以前她和他在一起要显得幸福得多呢……。
她说,她‘偷窥’到别人上网查股市,她所投入的几支股,居然有不同程度的上扬呢……
她说,小泉那狗日的下台了,居然又来了个更杂毛的安倍,一堆狗屎……
她说,今年的超女冠军居然是尚雯婕呢,她本来一直看好谭维维的……
她说,十一到了,她一大早赶到天安门广场看了升国旗呢,好感动呢……
她笑着说:以前从不看新闻的,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她都是置之不理的,如今,成了爱国者一号。中国,才是她的家,在大汉朝生活了13年,居然一直象做客……
……
她是2006年4月1日穿越过来的,我从未和她谈起过这之后的任何事,她肯定没看过今年超女的任何一场,因为那时还没开始,估计超女里有几个谁谁谁都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居然真的知道前几名的排行。说实话,我是9月20号穿越来的,我自己都没看总决赛,已经看到前五强来了,她一下子说出排名,我相信她睡着时的灵魂是真的回去了。
我乖乖的听她一字一句或哭或笑或怒或骂的转述梦里所见,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的悲伤传染给她,陪着她笑骂梦中见闻。
当最最残酷的这一天来临时,我居然并不十分难过。这天,我看她仅有的半个小时清醒,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笑了笑:“睡着时,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手指动了一下,准新郎是第一个发现的,他激动的大喊大叫,护士MM都被吓着了。笑话他‘你女友就要醒了!’他脸红了呢!”显然为自己的这一发现而惊喜,自己没发觉,我却看得到她的脸也红了。
看我只是憋着眼泪,死死的盯着她却不出声。她再次温柔的笑了:“时候到了,时机到了,我要回家了!来,笑笑。记得,你一定要幸福。”
我牵强的扯了个笑颜。
“还有,如果有可能,不爱翊枫没关系,但尽量让他好好的活着,毕竟,他也是我这身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这孩子,心思高,我们抓他不住,但也是先皇的骨肉,我是看在他的份上……”
我点点头,正待出声,屋子里一下子涌进许多人,信亲王带着他的大小姬妾,老信王爷的众位老侧妃姨娘,我婆婆的近身丫鬟婆子碧云碧玉杨、柳嬷嬷,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看着乱哄哄的人群,我只是无力徒劳的拽住她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突然间,在这吵杂非常的人声中间,两个冰凉的陌生男声对话清晰的传了过来:“你去……”
“你去……”竟是在相互推脱。
“奇怪,怎么会被仙气所挡?”
“不管了,还是你去吧。”
看他二人争执了许多也没个结果,我不耐烦的尖叫起来:“吵什么?滚……”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连针掉地上都听得见,那信亲王略显尴尬的说道:“你们都去外边候着吧,这儿有本王和王妃就好了。”
我看了看一屋子的,除了翊枫,并无其他男人。这声音从哪来的?
“看吧,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叫咱们哥俩呢!”那声音之一又传了过来。
我大怒:“谁,说的就是你们,给本妃滚出来。”
那两个声音忽地消失,再不出声。
我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并无半点人影,奇怪,这个时候怎会有别的男人声音?仔细一想他两人谈话内容,心道不妙,莫非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索命来了?见鬼了,我怎么能听得到?连忙扑到信太妃跟前,见她仍是莫名的神色瞅着我,我放下心来,心痛的感觉再一次重重的袭来,我勉强一笑:“没什么,刚刚我失态了。”
她却是理解的抓住我的手:“我知道了,你见到了天堂之光。”
天堂之光是我和她谈起看《人鬼情未了》时最为羡慕的一幕,我笑道:“我们都是中国人,向来只有菩萨阎王,哪来天堂上帝一说?”
她冲我笑笑不语。
“原来是凤凰仙子,吓了咱兄弟一跳,还以为被凡人看破身形了呢!”那个冰凉的声音之一再度响起,这次却有了几分恭敬客气的成份在里面。
我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仙子不用瞧了,咱们和仙子仙鬼殊途,您见不着的。”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心想:我怎会是什么仙子?明明是21世纪的一缕不甘心的灵魂罢了。
“仙子,今日我兄弟二人前来拿张氏竹心的魂魄,还请您让一让。”
真奇怪,我怎么让?难道我挡着他们的路了?
“仙子牵挂着她,咱兄弟就拿不动人。”
那敢情好,我一辈子不让便是了。
“仙子万万不可,如果您耽误了时候,她就回不去了。”
我一听大骇,心想:她回哪去?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去?
“仙子放心,当初张竹心得罪阎王,活该有此一劫,此时劫已过,自是回该去的地方去。”
我为自己的自私而羞愧,原来她真的可以回去的,我心里此时才好过些。
“我兄弟二人今日已是话多,还请仙子心里放下她,我兄弟才好带她回归原身。”
我点点头,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俯至她身前泣道:“亦舒说过,人生便是一曲圆舞,音乐响起,各人纷纷下场,轮流交换舞伴,但不管怎样,跳到音乐终止,总归是会回到牵手上场的人身边。当时你从准新郎身边跑开,说不得就仍会回到他身边去。这个圆圈,只是较以前的更大罢了。”
她笑了笑,轻拉我的手,示意我上前,神秘的说道:“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准新郎和德寿先帝长得一般模样呢!或许……是前世今生罢”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命定了的。我收回眼泪,看她安祥的笑容,轻轻的把握在手中的她的手放回她身畔。
“我一定会幸福的。”我轻喃道。
她的笑容更深。
“仙子,咱兄弟二人这就回去复命了。”那两个冰凉的声音一齐说道。
我缓缓起身,向她挥挥手,且不管翊枫一迭声的唤“娘……娘。”顿时,外屋的女人们又纷纷涌了进来,霎时一屋子的哭声,我管不了了,失魂落迫的跌跌撞撞向外走去。翊枫见状,一把拉过我的手:“伶雪你上哪去?不再陪着娘么?”
我甩开他的手,喃喃低语:“她要我幸福,我一定会幸福。我累了,回房睡睡去。”
只觉自己四肢簌簌发抖,生命竟如此脆弱,今日在,明朝消失,不留痕迹。
也不去管绯红绿萼雅琴雅棋一脸的关切,回到房里,用力把门拴上,一头栽进被子里,放声大哭:“这回,真的只剩我自己了。”
待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待翊枫见势不妙,破门而入,已是第三天下午了。我在他的摇晃下醒了过来,麻木的任绿萼她们给我穿衣,麻木的守灵,麻木的看着吊丧人来人往、真情假意的各式哭灵的姬妾千般做作,只有一人哭得实在是伤心,那便是召涵了,已满四岁的他,已隐约知道一向疼他爱他的太妃奶奶再也不会出现了,哭闹不止。
我麻木了,只是看着。
待她的灵柩停在寺中,已是三个月的事了,我谢绝了信亲王翊枫提出搬回主院的邀请,他也没强留,只是不做声的把召涵带回主院。
看着召涵大哭大闹要娘,只是不肯离去,我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蹲下,温柔地笑了笑:“涵儿乖,娘现在还不太舒服,等过一阵娘好了,再来接涵儿上岛来住好么?”
他努力的消化我的话,终是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那娘要答应涵儿,待娘身子舒坦了,一定要来接涵儿。”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他终是破涕为笑,跟着他爹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岛上仍是按信太妃以前的规矩,她在身体不好前,已吩咐过了,这岛以后便留给我了,连带她的丫鬟婆子也留给我一人,我看杨柳嬷嬷年事已高,碧云碧月也到了适婚年龄,便吩咐管家,把杨、柳嬷嬷带到后院左院里给一个院子,合着院子里年老的嬷嬷一起住着,家用照常让正院给。又根据信太妃先前的看上王府庄子上的好人家,把碧云碧月许了过去。又许了些嫁妆,让她们的娘老子领着回家,明年待嫁。她二人信太妃早先就已经打过招呼了,此时谢了恩,便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我暗叹:果真是人一走,茶就凉,当初谁不是兢兢业业的全意照顾她,如今斯人已逝了,她们也便走了,无半分留忘。
或许,人应该这样才好吧,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我看四儿五儿六儿三个小丫头实在是小,便让青青带着她们几位,升做二等丫鬟,索性一并把长公主府带来的适龄丫鬟,不论头等二等,只要本已许了人家的,一律让领回去待嫁,没家的也和上其他院落里的无父无母的适龄丫鬟,统统综合在一块,交待莺儿燕儿好生管着,一并许了好人家,安排着待嫁,一时间王府后院人事大调整,人人喜色洋洋,看着她们开心,我也舒心许多。我一定会幸福的,对着她曾经住过的寝室,我轻轻许诺。
……
转眼间又是冬季到了,我最厌这个季节,无论现代古代都一样,冷得人死,又干燥得不行,皮肤也一样,吃不消的季节。
玫瑰园子里各式玫瑰,在太妃仙逝后,终于不再一年四季的开放,霜降那天,仿佛一夜之间,全都至根枯死,我知道,花亦有情。在信太妃过世后,嘉靖帝来过几次,看我情绪不佳,都只是陪着坐坐,喝喝茶,也不大出声。
看到满园子里的枯枝败叶,他做主让花匠全都改栽上牡丹。我本来不喜牡丹,认为它太过妖艳,却因心情欠佳,也不予争辩,任他施为。
到了嘉靖四年的除夕这天,今日罢朝,他天还没亮便过来了,一直拉着我的手,直到我醒来。
我来古代当贵妇,别的还好,就这喜欢睡懒觉习惯没改过来,夏、秋两季经常大半夜的坐在露台上,喝酒赏月,或只是呆呆的坐着;而春、冬两季则窝在房里,缠着绿萼说遍京城各地绯闻八卦,听绯红讲述学武趣事或是江湖经历。然后再深夜主仆几个吃各式点心或小菜当宵夜。
总是不肯早睡的,连带着丫鬟们的生物钟也给调了过来,不再是早睡早起。
我感觉到异样睁开眼,看到他一语不发温柔的看我睡觉,直觉奇怪。问道:“你怎么一大早的跑了过来?也不叫醒我。”
他俯身过来轻轻吻了一下我眼睛:“我想看看你,所以就过来了。”
看他似乎心里有事,我也没问,他那工作单位及性质太过敏感,许多事我又不懂,问了等于白问。只是欲向内移移身子,他拉着我不让动。我奇道:“还这么早,又不上朝,你不上来躺会?”
他似是下定决定,冲我暧昧一笑:“躺就不必了,只是我总得让这奸夫名正言顺呀。”
汗,自从信太妃过世后,我和他再也没……那个啥。顶多是牵牵手,心情郁闷的时间赖在他怀里不愿出头。此刻回想,也有大半年没……那个啥了。
看他慢慢靠近的俊俏容颜,我一乐,信亲王妃除夕凌晨会奸夫,头版头条新闻,我怎么着也不能让观众失望啊。
今天的他,不似往日的他,往日的他……的时候,强势有力却不失温柔,而今天的他,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粗暴狂野,无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渐渐的越来越狠,我吃不消,直呼轻些……轻些。
几番缱绻过后,终于,一切都停住。我气恼的把被蹂躏的身子转向里头不看他。他搂着我轻轻哄着,喃喃低语:“伶雪乖,不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恨不得把你用绳子绑起来,日日夜夜的带在身旁。”听到这话,我有一丝的窃喜,但是一事管一事,他刚刚的恶劣行为不能原谅。
他顿了顿,看我没动静,继续软语哄道:“你是朕的女人,永远都是。从明天起,你便是朕的皇后。”
我想了想,仍是背对着他说道:“你不管信亲王和其他人的看法了么?”
“哼,朕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挡。谁让朕为难,朕就让他永不翻身。”
我转过身去窝在他怀里,他终于笑了出声,见我给他个白眼,立刻握着我的手郑重的发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朕永不负你。”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应该感动的。然而,我忽然想起张爱玲说过的几句话: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或许……他是天子,他做得了主罢。
不想了,我在他宽阔的胸膛蹭了蹭,闷声道:“你如果对我有二心,我便再不理你了。”
他紧紧抱着我,久久地:“朕不会放你离开,永远。”
“今儿除夕夜,宫里有什么新节目没?”我无聊的问道。
他一震,“今年还和往常一样,你应该是和翊枫一起进宫的,如果……如果你真不想来,也没关系。”
看着外边的天色将明,他居然也沉得住气,只是赖着不起床。我象征性的催了几次,见他没动,也就懒得装了,兴冲冲的抱着真人版大抱枕不放,终因太过疲劳,沉沉睡去。
我是被绿萼的软语声叫醒的,睁眼一看,大约是8点多的样子,身畔的人理所当然的已不在了。
正待转头继续睡,她笑了笑:“主子,今儿侧妃姨娘们都得上岛来请安,您起了罢。”
因为现在就我一人睡在岛上,她看我身上的痕迹,便知道某皇帝奸夫昨夜落宿了。急急忙忙打了水来给我沐浴更衣。
终于赶在那一大堆子人进门前收拾自己完毕。
这请岁末安,和往年也没什么差别,只是今年有了个新姨娘进门,只是……只是信太妃已不在了。我一定要幸福,如此暗暗对自己说。
因没了太妃,所以翊枫也没过岛来。规矩仍是照旧,所以也和往年没什么区别。待一行人回前院正厅吃过团圆午饭,我又赏了下人,正要回岛上换衣。翊枫拦住我,一脸的兴奋:“伶雪,你待会打扮得漂亮些,咱们一起进宫去。”
我不以为然:“年年不都是一样?再说亲王妃例的朝服有什么好打扮的?还不是老样子?”
“那,你觉得自己怎么好看就怎么打扮好了。”他退一步好脾气的说。
看他态度这么好,我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回岛了换了衣服,准备和翊枫刘氏一起进宫。
下集预告:翊枫反了,皇帝赢了,女主带着儿子丫鬟离家出走了。
我的后半生- 明争暗斗
进了宫,仍是同往年一般先是往太后的慈宁宫伺候着的。因着婆婆过世的关系,我无事很少往太后宫里来,但太后待我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这回赶到慈宁宫,早就有内命妇最高长官赵皇贵妃率众贵妃、嫔,皇家婆媳满堂坐着,热热闹闹的说话打趣,外命妇如亲王妃、郡王妃、一、二品夫人都只得分几个厅里坐着,我才进慈宁宫的宫门,便有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各府王妃、郡王妃纷纷出声招呼,一边客气虚伪的上前寒呛,一边多事的对一旁候着的小宫女小太监催促:去报说信亲王妃来了。汗,想是我这信亲王妃在太后跟前得宠,路人皆知。
听宫中太监禀报:“信亲王妃到”。我便知道,又来穷折腾我了。
可爱的太后居然丢下一众媳妇,一迭声的让何先总管扶着我上前打照面。
唉,认命吧,入了这老太太的眼,想躲周围看着的人都留地儿出来。
忽视四周虎视眈眈的眼神,自是乖巧的上面,任老太太左右打量了个遍,终是看满意了,太后慈祥欲笑,哪知看到我无过分盛妆,似是才想到信太妃是这年里没了。终于酝酿了许久,眼眶似有水光闪动,一把拉过我的手,叹了叹:“伶雪你这孩子,也是怪让人心疼的。本想着你在王府好歹也过几年好日子,听说太妃照顾有加,哀家也是很欣慰的。可惜,太妃也不长寿,现在一大家子事都落你身上,可怜见的……”说罢那眼泪就有夺眶之势。
大过年的惹太后伤心就不好了。我极力忍住心中悲痛,连忙赶上前扶住她劝慰:“太妃她老人家已经修为到了,此刻说不得在天上笑看众生呢!”明明我才是失意人,反而要来安慰你们这些个做做样子的人,什么世道!~~~
终于挨到长公主的到来,在她的帮助下,我才从众吃人的眼光中杀出重围,可见平日里冷漠独行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与这样一群如菜市场老妇般所谓上流贵妇作无谓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