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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心有恨

长公主悄悄把我拉到角落无人处,细语相劝:“妹妹你今日要小心行事,今儿宫里不太平。”我一脸的不以为然,“这太平世道,会有什么事?”

她见我不信她的话,叹了叹:“好妹妹,不管如何,咱们都是好姐妹。”

见她如此言语,我一时竟疑心了起来:“姐姐,到底是什么事?”她看我一脸真诚不似做伪,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事,今儿我和大附马回黄府辞岁,看到我公公黄臣相和兵部尚书葛存忠、禁军统领周勃在后房密书房低调神神秘秘的,我觉得奇怪,他们平时和周勃也不大来往的呀,刚刚来时,又看到宫里的守卫比往常更严谨,肯定有事。”

看她煞有其事的样子,我心里也是一惊一乍的。为使她宽心,我亲切拉了拉她的手:“放心,今儿外边的朝庭重臣、将军、王爷的数不胜数,都有男人们撑着,咱们甭担心。”

她想了想,抿嘴一笑:“也对,咱姐儿也没犯什么大罪,不见得就是冲咱来的。”自是往别处说笑一番,终于,正统统的皇宫晚宴华丽丽开场了。

好歹也是皇宫晚宴的老三届人了,听了长公主的话,我留神看了看今年与往年有啥不同。参宴的人员较去年变动不大,因为贵­妇­都是一些熟面孔。保全人员也没什么大规模的增调,一切照旧。汗,我这么矫捷敏感、聪明伶俐,咋就没感觉到一丝丝­阴­谋的影子呢?(天使滴话:最后一句阅读滴筒子们可以自动忽略。伶雪王妃反驳:喂,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天使怒:亲妈就可以睁眼说瞎话么?)

今年宫宴的规矩和往年一样,所以我也和花团锦簇的内、外命­妇­群一起聚在一起,皇太后则和皇上在前头大宴群臣。此刻这命­妇­区,就一个赵皇贵妃职位最高,她家势平平,却因是皇上曾为太子时期的侧妃,少年夫妻,又育有皇长子,故皇帝上位后便一径封为皇贵妃,皇上亲政后,一直不曾立皇后,所以她隐约是这后宫之主,平日也很是谦和,和后宫众女子处得很是不错,也没家势好、更得宠的妃子去挤兑她,她和太后一般亲切待我,很是亲近。

然而,潜意识里,我觉得一个家势平平的后宫女子,要在一大群女人中得宠,第一个生孩子,又第一个当皇贵妃,在这人吃人的后宫佳丽中,处之泰然,不是不厉害的。再加上后来和嘉靖帝又搞了那个……婚外情,所以更不大习惯和她们虚与蛇委。

长公主奉命率众公主另开一桌,我只得和众亲王妃一起待着。然而,让和我这群八卦群里的人­精­们来个相谈甚欢,议论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兴致不高,只是尴尴尬尬的坐着,我左思右想,又怕人家以为我离了皇太后,便再不屑应付其他人,还不如和刘氏说话,她虽心眼小、又不善与人交际,但是她那点小心思,很容易让人看透,再说在大场合也搞不出什么乱子来,权衡利弊之后,恃宠而骄的说便做主拉了本该坐侧妃那一桌的刘氏过来,其他的侧妃均是一脸的羡慕,待她坐定,偶尔便与刘氏搭两句讪,她起先装腔作势的答一句不答一句,我大为光火,凑了过去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如果让王爷知道刘侧妃在这种场合不识大体,扫了信亲王府的颜面,你猜他会怎么看你?”她一时不知所措,然而,终究是有些小聪明的,立刻和我上演了一场姐妹情深,或嗔或笑,好不热闹。众人都羡慕不已,看我姐妹俩说体已话,也都识相的不予打扰。

哪知咱们的信亲王今儿兴奋过了头,大大咧咧的来到女眷区,冲我笑得那叫一个温柔,身畔的刘氏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看着他越过人群,直直的向我走来,其他桌的贵­妇­们纷纷予以注目礼。

再汗,我和他的关系紧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此刻这般温柔怜惜的表情吓煞我了,无事献殷勤,非*即*。我警惕的望着他,斜眼扫到众人看我的眼神,貌似我的反应不在常理之内,众人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我连连换了张贤妻脸,一脸深情地看着走近的翊枫,含笑而立。他走到跟前立住,执起我的右手,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皇上今日特有赏赐,说让请众亲王嫡妃及各部尚书的嫡妻并长公主一道,准予和丈夫一起去外面赴宴,万岁看我和你感情甚好,故让我前来传口谕。”

此番话一出,一直在凝神听我俩夫妻悄悄话的众贵­妇­均是一脸喜­色­,纷纷站了起来跪谢圣恩。

他几番不舍的放开我的手,一旁始终静坐着的刘氏娇娇羞羞站了起来,低低的唤了声:“王爷……”声音腻得一整桌的人骨头都酥了起来。

翊枫看了看我,迟疑的看了我一眼,又考验我当贤妻的时候到了,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他便和气的对刘氏说道:“好吧,看在王妃的份上,你也一起来吧!”看隔壁桌的侧妃们脸上的羡慕神­色­更甚,汗,以后我这贤妻的美­色­又将传向京城各地了。

信亲王翊枫交待了一切便先前退场,我和长公主领先并行,一路边走边考虑,今晚恐怕真的有事了,这事传召女眷共宴的情况太不平常了。长公主悄悄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轻轻摇了摇,我冲她真诚一笑,两人趾高气扬的跨进宴会大厅。

整个本就不太吵闹的大厅更有一瞬间的宁静,许是这些个臣工从未有过和女眷共进盛宴的经历,又从没看过我和长公主秀颜,此刻我和长公主不卑不亢的在臣工前面坦然而入,饶他们平日里如何八面玲珑,此刻也愣住了。我和长公主对这一切置若罔闻,神­色­自若的走进各自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大宴群臣和女眷内宴不同,内宴是几人一桌,按品级坐定。外宴则是按品级排行,独自为政,各人前面一条小案,上面自有御赐的膳食。我在翊枫的左首坐了下来,不一会,排在亲王妃最后的刘氏才安安份份的走了起来,在翊枫右边坐下。

这刘氏花容月貌、天姿国­色­,在大汉朝也是一等一的,果然,她一走进来,众朝臣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跟随她的脚步逐渐移动。有人端着的酒杯,侧洒出酒水也来不自觉。

汗,原来……原来身居高位的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我自走了进来便偷扫了一下,这里的朝庭重臣还真多。亲王贵胄、六部尚书、五军都督等,王侯将相济济一堂。皇帝高高在上,王爷们坐在第一阶的位置,重臣们坐第二阶。第三阶已是大堂,则是受宠的三、四品文武大员的位置了。看来不是每个人的女眷都有这荣幸来这大宴会场的。

待众高官亲贵们的女眷均坐定,我这才望向高位上的人。那人此刻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以前仅有的几次宫内接见,均是卸下龙袍以常服出现,虽威严却仍显人气。而此刻,黄袍着身,高位独坐,和下位的臣工远远的隔开,配合着那没到达眼睛的职业笑容,说不出的孤寂与冰冷。此刻的他,是陌生的,不是与我共坐一把椅子,任我趴在身上肆意撒娇的温和男人。

看我一直盯着他,他回望过来,略微一笑,满眼笑意,令人温暖了许多。我一窘,连连调转眼神,望向对面的长公主及大附马。那大附马仍是一贯的低头沉思,长公主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估计刚刚的皇上和我的表情互动都被她扫在眼底,她冲我一笑,举杯示意,我回以一笑,也是举杯一饮而空。

饮酒过程中我抽空瞟了一下,刚刚嘉靖帝冲我的那略显柔情的一笑,估计已有不少人看在眼中。

窃,我为什么要为众人的眼光而活?且不去管他们,我与长公主自娱自乐,连连共饮。

翊枫自女眷进来后,少有的沉默,也不理会我与刘氏,自顾自的举杯却只是不饮。偶尔与对面的众武将将军们举杯痛饮。刘氏仍是三阶众臣目光中的焦点,没办法,谁叫人家长得实在是好看?她一会娇羞的低头不点,或是飞快的抬头一瞥,又匆匆的低下头去,若得三阶一­干­众臣们心痒难当,失态不已。

但是第二阶的王亲大臣却没人注意到她,只是镇静自若的喝酒或与邻座小声交谈。

我这才发现,原来翊枫果真是很不同的,他是由郡王晋为亲王的,而嘉靖帝的同父兄弟们却仍有几个仍是一般王爷的身份,亲王却是只得一两个。而信亲王在众嫡系亲王中仍是排在高位的,看位置便知道,他坐亲王第二位。第一位则是楚王了,他亦是先皇手里的亲王。

楚亲王妃已是四十开外的老­妇­人,不屑与我这半道儿的小亲王妃交流,只与一阶之隔的皇太后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太后也是极有趣的一人,也是不咸不淡的回楚亲王妃了几句,仍是隔了一桌问我:“觉得怎样?”,“乖孩子,少喝些酒,伤身的”或是“哀家这桌的翡翠丸子做得不错,要不要尝尝?”巨汗,瞟视到众女眷尤其是楚亲王妃虎视眈眈的吃人眼神,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太后自是将一切看在眼里,极淡的扫­射­一番,终于让吃人眼神收敛了回去,她冲我笑了笑,却体贴的不再与我交谈,自与皇帝两人上演呣子和谐。

所以说,在这儿看君君臣臣,也是极有趣的。至少,比和一群所谓贵­妇­同桌吃饭聊天要有趣得多。挥退了欲上前服侍的漂亮宫女姐姐,我和长公主旁若无人的举杯痛饮,或是埋头苦吃,好不快哉。

我注意到嘉靖帝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两杯酒,说了几句场面话,其实时间一直含笑打量众臣工吃喝笑谈,到后来,其他的人都只放下筷子喝酒交谈,估计都已饱了,于是我给长公主丢了个咱们继续的眼神,她举杯示意收到,呵,咱姐俩接着­干­。嘉靖帝扫到我和长公主的情况时,略为停留,又继续四处打量。

待我和长公主心满意足的酒足饭饱,放下杯筷,上位的皇帝出声了:“众爱卿觉得晚宴如何?”汗,感情是在等我们?我望了望长公主,她也是同样的表情。众朝臣连连起身,瞌头谢恩:“谢陛下赏赐盛宴,臣等尽兴了。”我和长公主后知后觉的发现,仍是我俩反应最慢,连忙赶进瞌头队伍里混水摸鱼。

嘉靖帝大笑:“尽兴了?不,不,不,尽兴的节目还在后头,咱们把席撤了,看看有什么乐子罢。众爱卿平身!~”

……

待宫人们撤下酒菜,重新端上水果及御酒,我喝了不少的酒,此刻招呼身后的宫女姐姐,客气地问:“有茶么?”她抿嘴一笑:“太后知道王妃殿下酒后一定想要吃茶,特地让奴婢备了君山毛尖,极解酒的。殿下要不要端上来?”我冲太后回以感激一笑,回头赏了这个漂漂宫女姐姐,自是品茶看戏。

这中间很大一片空地,正一轮轮的上演节目,口齿伶俐的朱小三总管充当主持人,一一报幕。

先是毫不例外的团体节目——各省选上来的舞蹈组合《盛世贺新春》,汗,咋和21世纪春晚开场节目一样呢?都喜欢搞什么形式主义。

然后便是杂耍。表演顶碗、吞火等等。这个我在新社会看过,但在大汉朝是新奇玩意儿,是以大伙都看呆了。我不紧不慢的喝茶,看众生相。

再后来是唱曲,这可就难为我了,看一式的小生在台上,或扮女扮老翁老妪,咿咿呀呀的半天一句的唱,看台下的众高官贵­妇­们看得如痴如醉,甚至有少部分人跟着哼哼,Gao潮时段一口一个叫好。汗,这大汉朝的国粹,远不于新中国的京剧,尤其是2006流行的火爆金曲中夹杂的几句京剧唱腔。

唱曲节目最久,终于挨过了唱曲节目段,接下来是西域舞娘的热情洋溢的肚皮舞了,听说还有西域美人舞剑哦!~听说众大臣家里都有请过类似的班子过府演出过。但是今晚这个班子,是西域档次最高的,是在大汉朝的Chu女演出呢。比以往来朝的舞娘人要美、舞姿要好。我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神情。根据电视小说的熏陶,游戏定律第二则:每章每回的Gao潮部分都在这西域舞娘表演的时段。

这时是众朝臣表现得清高的时间了,大家为了显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都极力不去看节目,各自或饮或谈,都将视线不集中在舞娘身上,但那暗里的目光看舞娘­祼­露在外的肌肤的贪婪目光却是掩饰不了。

汗,在来古代这么久,我还没见过现场版高手过招。我知道高手过招,是争分夺秒的,为了不错过­精­彩的每一瞬间,我努力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着死盯着台上表演的众美人。突然上位传来一阵阵明显的笑声,我及观看节目的众人均抬眼望去,只见上位坐着的皇帝看着表演的众佳丽笑得温文尔雅,一副赏节目看得有趣的样子,丝毫没有看旁人状态的意思。

但我该死的就是知道,他刚刚是在笑我。

算了,好女不与皇帝争,我继续看看看,让我失望了,一直到舞娘一曲舞罢,也没见刺客呀啥的出现。我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嘉靖帝又开心的笑了出声,罢,罢,罢,刚刚或许是直觉,这下我更肯定他是一直在暗地里观察我了。

但是紧接着便是剑舞,我便知道,好戏还有的。仍是卯足了­精­神,看舞娘那翩翩身姿将剑舞使得劲若蛟龙。

我看着桌子旁的取火盆中烧得正旺的银丝炭,心中有了计较,万一待会打了起来,有不长眼的小贼喵上了我,我就拿火盆迅速丢过去以自救。

天使是个懒孩子,今天偷懒了,明天中午或下午大家再来看完整版宫庭斗。

顶着锅盖闪~~~

我的后半生- 龙虎斗

终于……终于关键时刻世纪大俗套出现了。

那个舞娘舞着舞着,一直蒙着面的丝巾突然自脸上滑了下来,一张绝­色­小脸顿时光溜溜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以前在书上看到,有人形容女人的容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总觉得不大可能。心想现代最美的女子,在演艺圈看得还真不少。那关之琳、萧蔷、刘嘉玲、李嘉欣甚至奥黛丽-赫本、妮可-基曼,在我看来都是大美女一流,然而,也没觉得谁谁谁真有那国­色­天香啊。

但来了古代,平日里看到的女人,真幸运,不知是谁的遗传,一个一个卖相奇佳,家境又好,平常老百姓出身如我难免相形见绌。

自见到那刘凝香,便觉得大约绝­色­美女便当如此,玉骨冰肌,自成一格。然而,再看到这舞娘,便觉得平日里所见的美女,和她一比,都显得俗了。

《武王伐纣平话》卷上:“面如白玉,貌似姮娥,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那舞娘便是这般颜­色­了。

看众人不论男、女包括刘氏自己,都被她这般美­色­所惑,有一刹那间的摒住呼吸。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一直规规矩矩在卖力弹奏的琴师突然发难。直身而起,自琴畔抽出一把略显青光的宝剑,直直地向嘉靖帝刺去。

汗,现场版刺帝,我连忙准备掀炭盆子,不然,把皇帝翘辫子了,谁给我当情夫?再说那同居协议他还没履行完毕呢。但是刺客的速度是可以用雷电来形容的,我的行为是万万赶不上了,但思绪本来还是可以追上去的,然而看到他身陷险境,哪里还做得了思考,只是心跳加快的死盯着他的举动。眼看那剑就要沾上龙袍了,突然被朱三总管斜斜一掌给顿住了剑锋,再一用力,那剑锋便闪了开来。汗,原来朱小三总管才是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失敬失敬了,大总管,下回本王妃再不揪着你逗乐子了,万一您小老人家一个不爽,我这半路王妃岂不要直接下世轮回了?我在这边松口气,正在这胡思乱想,那刺客见一招不得手,也不恋战,借着朱三掌力急速一个后空翻,因一直在注意看皇帝,此刻他突然变脸,我这才发现那刺客竟直直的向我刺来。我的娘啊,我得罪谁了我?神啊,救救我吧!~

眼看本世纪最佳王妃兼皇帝的情­妇­就要香消玉陨,身后有人闪电般出手了。翊枫,你果然是我的好丈夫,我错了,不该背着你偷……厄,会皇帝的。

待我再度舒口气看清状况时,才发现救我的不是翊枫,而是一直乖乖服侍我的漂亮宫女姐姐,丫的好功夫还装纯洁小MM,只见她见招拆招,以剑对剑和那刺客对恃也没落下风。

此番我心里天马行空的转了数十个弯,而场上才不到十个武打动作,大约才不到20秒时间。翊枫突然冲到御驾前,怒道:“哪来的贼子?保护陛下要紧。”

那使剑的漂亮宫女姐姐和那刺客大战了许久也没见胜负,此刻众朝臣武官也知道高手过招,不能随意Сhā手,所以均远远的退到一边,口中却声声高叫:“保护皇上要紧。保护皇上要紧。”窃,此刻的大汉朝陛下,是最最安全不过的了,有朱三和翊枫一左一右的护卫着,哪能出事?不过我就不懂了,来刺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皇后。

况且此刻的我,仍是急须保护的好不好,刚刚那刺客便明显着冲我来,现在警报未除,就让我孤单单一个人待着,不好吧?

外边的侍卫总算在第一时间从正门及后面两个侧门赶了进来,把那刺客团团围住。笨奴才,这群侍卫真笨,一下子把刚刚准备撤离的皇帝、太后又给堵了回来。不对,侍卫是保卫皇帝的,也不是一两天受训,怎么会这么没规矩?

果真,情况太过诡异,刚刚冲进来的侍卫群中,有十几个突然从袖口中拿出块黑巾缠到拿剑的手中,朝那时没缠黑巾的侍卫一顿猛砍。

此刻别的人都远远的躲开了,大堂中的小案,只得我和刘氏二人仍乖乖的坐着。我看一旁的刘氏早就吓得瘫在小案旁边,惊恐的睁大双眼有气无力的死盯着翊枫,就怕他挡在皇帝身前有个什么万一。唉,没用的女人,我连忙上前拉拉她的衣裳:“走,跟我躲到一边去。”她被吓着了,半晌也抬不起脚。我怒了,一把抓过她的霞帔,拖着走向角落。她几个踉跄,终于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死拽着我走到了一个看似安全的地方。

我四处打量,场面一度陷入混乱。都是女眷群坏事,所以说,女人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喜欢尖叫。(汗,我也想要尖叫的,只是被吓太过,叫不出口罢了)文臣们都带着大老婆成群结队的靠边躲躲闪闪,武官们要镇定些,仍是神态紧张的指挥人群撤退。那个西域绝­色­舞娘仍是呆呆的站在大堂中间,或许是神­色­太过惶恐,或是姿­色­太过撩人,总之,友敌两方都不去理她,此刻的侍卫也有两三人把她包围住,却也没动手。

我见她虽是一副神­色­不安的样子,但她却在惶恐不安中四处打量,最后急速的冲我所在的地方扫了一眼,那眼神有一闪而过的犀利,我大叫不妙,娘啊,怎么都冲着我来?我立刻火箭般冲向皇帝、太后所在的位置,那儿有朱小三、翊枫这等高手护着,怎么也比死守角落强吧?原谅我,刘氏,人家是冲我来的,我自保要紧,不能再管你了,如果你聪明的话就跟过来好了。

事实证明,刘氏还是不大聪明的,她没跟过来。因我跑的时候一直在看着皇帝,他也时不时的关注我,此刻见我失魂落魄的冲他奔去,自知情况紧急,一个挥手,我们可爱的小三总管一个腾空飞跃,就抓着我飞到了龙椅旁边。汗,终于安全了,我松了一口气,找了个地坐了下来。

我躲在他们几个男人的身后看大堂的一团混乱,周勃周统领在混战了良久后这才出现。他一出现,凝气疾呼:“弟兄们,没黑巾的几人一道动手。”那些个侍卫一听,本就已略上风的现场更是所向披靡,一不时那些个带黑巾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那个西域舞娘此刻又敛了犀利眼神,懵懂的看着四周。

周勃和那个漂亮宫女姐姐两人对付那个琴师,一下子轻松不少,眼见那琴师就要露出败绩,我眼尖的瞧见那舞娘的手似乎动了动,立刻尖叫道:“小心那女人。”周勃和宫女姐姐两人一闪神,果真那舞娘刷刷扔出一把暗器,‘啪’地一声,场地中间出现一阵浓烟,周勃及那使剑宫女急急退出战圈,此时,那无黑巾的侍卫群俨然已大胜,黑巾党或死或伤或俘。

大家都面对那场浓雾严阵以待,我叹了口气:笨笨,这是明显的烟遁,雾里哪还有人?

我晕,这回是我猜错鸟!~~雾里有人。还不止一个。那个西域舞娘及琴师都在中间老实的站着,还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长公主,一个皇子服饰的人,汗,居然是嘉靖帝的皇长子。这回这俩尊贵的人,临时充当人质人职。

我有一丝丝的愧疚,刚刚怎么把长公主给忘记了。

此刻……此刻堂中所有的人,包括官员、侍卫、宫女、太监、刺客包括人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上方我们所在的位置。准确的说,是看着我。连站在我身前的朱三总管、翊枫、一旁的太后、慈宁宫首席宫女彩云及总管何先,也是一脸不自然的看着我。连嘉靖帝也是一副好笑又好气的表情望着我。我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一番,汗,也没衣裳不整啊。

再仔细一瞅,巨汗!~~~我终于发现我有什么不对了,我坐的这个椅子,貌似是有主人的,看它那黄布椅垫就知道了。

敢情……敢情我刚刚被朱小三总管救了上来,一时松了气,就一ρi股坐在龙椅上了!~误会,绝对是误会。这位子是很烫人的。我连忙一跳脚麻利的站了起来,尴尬地赔笑道:“不好意思,刚刚没注意,大家继续,继续啊!~”

嘉靖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终于回视大殿上的刺客,威严而简单的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舞娘的绝­色­小脸上露出一丝媚笑:“想造反啊。”话音刚落,只听得守在外过的侍卫急急奔了进来禀道:“陛下,城外驻扎着的步兵营和骑兵营造反了,现在正杀了进来。禁军的兄弟们快守不住了。”

顿时,大堂一片喧哗。翊枫第一个忍不住,冲了下去:“待本王去会会那些个造反的人。”

嘉靖帝叹了叹:“翊枫,你果然没打算收手么?”

那翊枫冲向门外的身形一顿,缓缓的回过头来:“你都知道了么?”和着一副不露声­色­的狰狞表情,让人觉得寒风阵阵。

“是,朕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还有楚王叔。”嘉靖帝冷笑。

楚亲王本来一直委委屈屈的躲在大厅角落里,此刻也一反往日里的和蔼可亲形象,昂首阔步的走了上前,和刺客、翊枫站到了一起,大笑道:“陈桀,我还当你是侄儿,如果你乖乖的把皇位让了出来,我定当留你一条命。”

我几乎崩溃,原来……原来是楚王和我的丈夫一起谋反。NND,这都是些什么事呀,看翊枫的表情,这计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不是狂妄自大、嚣张跋扈的荒唐王爷么?难道……我看错他了?

嘉靖帝上前一步,沉声怒道:“朕待你们不好么?为什么要反朕?”

“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陈理他占了本该我的位子,现在又传给他儿子,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楚王痛声疾首,怒数陈词。

嘉靖帝朗声大笑:“先皇登基那是圣祖爷许了的,有遗诏可查,怎么会做得了假?”他顿了顿,却只是看着翊枫不语。

翊枫冷笑道:“哼,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反你?你这个混帐东西,占了我的妻伶雪,又让大附马给你顶了这­奸­夫的名声,你好啊你,夺妻之恨,我自然要与你算。”我大骇,我和嘉靖皇帝的事,一直以为翊枫他不知道的,原来他知道得很清楚。难道……难道,我后怕的想。不要想了,不会是这样的,我抱头摇晃。

信亲王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众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到我的身上。

嘉靖帝无限怜惜的看我几眼,终于收回目光,淡淡驳道:“她,不是你送给朕的么?”我跌坐在地,原来这是真的。我木然的听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静静陈述事实。

“陈桀,你骗人,哪有人把自己的妻子送人的?本王好歹也是王爷。”翊枫怒道。

嘉靖帝笑了:“从你见到她的第一面,不就是想算计她,看能不能利用她来完成你的计划。”

翊枫愣住,不相信的说道:“你……好你个陈桀,你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的,你故意装出一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好让我上钩。”

嘉靖帝再度扫了一眼跌坐在地的我,供认不讳,“是的。”这个回答终于让我万念俱灰。我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相互利用的工具。

我只觉得自己魂飞魄散,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而不得超生。

还记得以前在前世,每当有男人对我说“林林,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时候,我便用那种“我做错了什么导致你以为我低能”的目光看住他。

我不相信爱情,然而穿越到这了古代,无依无靠的,看他平时里风度翩翩、那般的深情定是装不出来的,又是当皇帝的人,自是一言九鼎。于是便相信了他,全心全意的待他。哪知,都是吃人堆里长大的人,有哪一个会谈什么真心实意。

我看了一世的戏,一直以为置身事外,哪知,我才是戏中人,还是个被暗中­操­控的棋子,自以为聪明了得,哪知,一步步皆在人的算计之内。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诡异骇人,嘉靖帝和翊枫脸上都变了­色­,各自抬了一步又突然都止住了。长公主明明身陷险境也不忘关心我,急呼:“妹妹……”我在朱三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万分艰难的从侧面一步步走下御阶,翊枫冲我温柔一笑,伸出手来:“伶雪过来,我不会介意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来,到我身边来,过了今日我便是皇帝了,你就是我的皇后。”不意外的看到刘氏眼中的恨意。

嘉靖帝眼看着我一步步远离他,也急了,匆匆解释道:“伶雪,朕或许刚开始是利用你,但你要相信,朕后来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起过日子,今天待朕清理了这些乱臣贼子,朕封你为皇后。”

此二人的一番话,再次成功的引起了全场轰动。纷纷以另一种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重新打量我,呵,管他呢。

我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儿对恃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一个是我知心以待的情人,然而,却只是两个利用我的男人,不管他们今天谁赢谁输,我该何以自处?此刻殿中情况不明,宫里宫外又有杀戮,我该往哪里去?

一直一言不发的太后终于大吼了出来:“够了,你们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再去为难她了。”说罢,甩掉身后扶着的宫女太监,一个人直直的向我走来,一把将我搂到怀里,柔声哄道:“委曲你了,乖孩子!~有娘在,不怕啊。”我如洪水中逮到根救命草,这才体会到太后对我的好,我乖乖的靠进她怀里,任自己象个孩子般放肆掉泪,却忍住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太后认真说道:“孩子,一切都是命,来,咱们倒是要好生看看,他们到底要怎样。”逃避不是办法,再说现在也不是逃避的时候。我点点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大殿上发生的一切。

屋子里几百人,除了我们几个主角,旁人再无半点声音,或许是情况太过复杂。然而……然而一切我不想听却也挡不住耳朵里传来的阵阵声音,翊枫胜券在握的笑声,西域舞娘那令人酥软的媚笑及殿外传来的隐约杀伐声。

嘉靖帝却是一声不吭的只是盯着我,有怜惜、有温柔、更有坚定的爱意,我倔强的别过头去不看他。

这般关键时刻他还只顾着女人,情势紧急,难道他真的想当一个下岗皇帝么?我恨我自己,这种时刻还为他着想。

外边的乱兵终于杀了进来,领头的俨然是辅恩将军朱茂兴和兵部尚书葛存忠。后面还跟着兵部侍郎刘扬刘大人。看着众人一副趾高气扬、胜卷在握的逼宫样子,他终于叹了口气,恢复以往的冷面君王形象:“看样子人都来齐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朝臣参与么?”此话一出,那些赴宴的官员中又稀稀沥沥站了几个出来。看官服,二品的有二个,三品的五个,四品及以下的大约十来个,果然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看翊枫和楚王的兴奋表情,大约目前是他们处于上峰位置。

我纳闷:长公主明明说兵部葛大人神神秘秘的出现在黄臣相的暗书房里,莫非……莫非葛大人玩的是无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翊枫和楚王他们输定了。

果然,在皇帝的笑声中,情况急转直下,有一部分进来的步兵营高级将领并禁军侍卫,在葛大人的领导下,突然向辅恩将军领导的骑兵营士兵发难,不到一刻钟,这场逼宫闹剧终于结束了。

现场仍是一片紧张,因为长公主和大皇子还在他们手里。皇帝对大汗淋漓的翊枫及楚王冷笑道:“你们看看后面是谁?”

大殿门口缓缓进来一群人,居然是召涵和楚王的小世子被皇帝的近身侍卫抓了进来。

看到召涵被抓,刘氏终于忍不住了,扑了过去:“不要抓我的孩子。”却被他的父亲刘扬死死抓住:“别过去,放心,还有长公主和大皇子在我们手里呢。”那楚王更是老来得子,所以才动了这般妄念,哪知此刻儿子在人家手里,一时悔不迭,明明知道自己有事,儿子也会不安全,又怕将儿子藏得太紧引人怀疑,却是仍着了皇帝的道。

刘氏只是哭得凄凄惨惨,我也不忍心看召涵在这场­阴­谋中被杀,更不想看长公主就这般香消玉陨,只是强忍悲痛,认真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场中的两拨人均是敌不动,我不动。正等得焦虑,那琴师低低的向翊枫笑道:“信亲王爷,刚刚我有个问题一直没问,你不是说待事成了,让我妹妹当皇后的么,怎么又舍不得你那贱人正妃?”

翊枫一顿:“她终究是本王正妃,哪能说舍便舍?到时皇贵妃的位置,定是少不了你妹妹的。”

刘氏一听,眼眶又红了起来:“王爷,那妾妃呢?妾妃待王爷可是一心一意的。哪象那贱人,在外边勾三搭四的。”哼,我冷笑道,你这贱人,这下又戳到你家王爷的痛处了,明明是他把我送入嘉靖帝怀抱的。这下你家王爷可不得气出了。

翊枫还未出声,那刘扬冷冷笑道:“贤婿,该做的我这当岳父的都帮你出手了,你合该也得给我女儿一些脸面吧?”

真是讽刺,大事未成便讨论分赃问题,这分赃不均便会让人有机可乘。

果然,在他们几个分心之际,朱三、周勃、漂亮宫女群起发难,一下子那琴师及舞娘见情况不对,大战数十个回合便回飞直奔殿外窜去。

他兄妹二人一走,情形一下子明朗起来,不一会长公主和大皇子相继得救。翊枫、楚王及刚刚走入殿中的一众从人乱党,全都被擒。

嘉靖皇帝喜形于­色­:“朕早就计划将此等贼子一网打尽,这回朕早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哼,你好深的心计,早就知道臣子中有人异心,不惜牺牲部分步兵营士兵,来个请君入瓮,你这大黄雀,果然滴水不漏。

太后见形势明了,拉着我的手轻轻走向凤座位置。

嘉靖帝冷冷说道:“将刚刚有参与此事的一应贼子打入天牢,诛九族。楚王陈章,满门抄斩。信王陈翊枫及其府人众人,除正妃张氏伶雪,其他一应斩立绝。张氏伶雪,贤良淑德,入主中宫,是为皇后。”

此言一出,满殿臣工均道:“陛下,万万不可。”

那葛尚书已七十高龄,因生­性­爽直,又刚立大功,直言谏道:“陛下,万万不可,乱臣贼子,罪不可恕,信亲王妃张氏,虽为陛下所喜,法外施恩臣等自是无话可说,但是入主中宫,自是大大不妥,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众臣工齐齐跪求。

嘉靖帝大怒:“朕要自己选妻子,哪用得着你们点头?那凤凰传说大家都忘了么?当初你们还口口声声的让朕娶她为后,如今就不成了?朕说了,就这么办,谁要敢出言反对,一应作乱党处置。”群臣见龙颜大怒,自是不语。

那一直被逼跪着的翊枫自败后便一语不发,此刻抬起头来笑道:“哈哈,陈桀,没成想你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也是个痴人,你以前那般待伶雪,以为一个皇后她便会低头么?你看错她了罢!”

我冷笑的看着这一切,轻轻拨开太后一直牵住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嘉靖帝:“他说对了,你们只知道要不要我当皇后,也没问过我想不想当皇后。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不要当皇后。话说完了,你们爱怎样便怎样。”

嘉靖帝一脸沉痛的望着我:“伶雪,朕说过了,朕以前承认不对,可是后来朕是真的有心待你的。你还要朕怎样?”

我笑了笑:“我不要你怎样,如果一定要怎样,能不能放了召涵?他还小,信太妃让我无论如何保住翊枫­性­命,如今他犯了此等大错,定是家国不容,但孩子还小,他是无辜的,你能留得他一命,我以后定当教他好生做人,还望你成全。”

看我对皇帝一口一个你,众臣皆倒吸数口冷汗,我不去管他们如何看,只是看他如何做答。

嘉靖帝看我意已绝,终是叹了口气:“如果你真不想当皇后,我们以后再说,这召涵……朕便且留他一命,万一他将来有稍露反心,朕定不容他。”

早先有同学反应,说这古代男人对待贞节问题态度不严谨,其实在古代的贵族,有哪几个王爷王妃是清清白白的?中世纪的中、西方一样,上流社会两­性­关系一度混乱,尤其以明为盛,有皇帝把自己的妃子赏给功臣的,或是皇帝看臣子的老婆姿­色­好抢进宫为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明天再看女主离家出走好了,今天滴天使让这场­阴­谋阳谋搞得要崩溃鸟!~~~

极其辛苦滴爬走!~~

我的后半生- 剪不断,理还乱

嘉靖五年新旧交替的第一天,我是在痛苦彷徨中度过的。在那场动乱中,只听得嘉靖帝下令免了召涵的死罪,我便牵着召涵到了一径回到信王府里来。

涵儿到底是小小年纪,又惊又吓的被反复折腾,到了如意岛这个温暖熟悉的地方,不一时便沉沉睡去,我让绯红抱了下去安置。

他终是不算太过绝情,仍把绯红绿萼二人留了下来陪我。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包括我很欣赏的小弃儿青青。我问绿萼:从长公主府里带过来的人呢?她答:在禁军来搜府的时候,他们几个包括雅琴雅棋都被长公主府的管家给带了回去。呵,这算什么事?几个下人可以因几句话就赦了罪,给带回原府去了。可信亲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无一幸免,当然,我是例外,可是我到底算谁的人呢?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是你们的谁谁谁。我暗暗下定决心。

几百口人应皇帝一句话,便只得集体转世再为人,他(她)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只是投错了胎,绯红如是感慨。

哈,谁说穿越女主能一言定江山,她说不要杀生,上至皇帝下至九流三教都能放下屠刀,鬼扯,我不会自做多情到以为我跑去告诉嘉靖帝,说除了翊枫,其他人都是无辜的,让他放了她们,他便会随我的意,哈,简直和真的一样。

新春的几日,信亲王府既热闹又冷清。整个府里都是禁军,严严实实的,却无人上岛来查问,这儿是个禁区。在岛上的日子使我们主仆仨不自禁的想起以前在火烧后的张府上的情形。一般模样,那时的我,斗志昂扬,心里充满对美好新生活的憧憬。而现在的我,颓废、沮丧、情绪低落……甚至懊恼。

正月初五,太后召见信亲王府王妃张氏伶雪于慈宁宫。

太后对于我弃皇后之位不顾,颇有微词,但也没多加指责,一直柔声和我说起嘉靖帝小时候的事。

她说: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嫔,便知道太子小小年纪,学问好,经常被太傅表扬。偶尔见到,他也是一脸无害的笑,客气,有礼貌,丝毫没因为她是嫔而瞧不起她,也没因为她后来得宠而更刻意亲近。直到他登基后找上她,建议她做个太平太后,她才了解,这个皇帝儿子是和他父亲一般的英明果断的。

我不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见我一脸的迷惘,嗔道:“痴儿,女人的幸福,求仁得仁,是谓幸福,大致上过得去便算了,细节无谓计较。”

她的口气令我想起与菩萨之前的一面之缘。菩萨的意思,大约也是这般,只是……只是那般的慈悲心肠我不认为太后能比得上。

不计较?我一直都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论是在日常行为或是感情上,我最怕吃亏,经常吃亏的人,才能明白那事事处下风的苦。

但是我仍打起十二分­精­神笑道:“娘娘,伶雪不比你,你是有鸿福的,伶雪福薄……”

太后阻止了我,笑了笑:“我算得是一个幸运的人,但伶雪,我也有我的故事,说不尽的故事,”那微笑有点苍凉的意味,“我与先帝迟缘,信太妃先前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们都是经过一番来的,最后虽然得了个好归宿,因为太知道身在福中,幸福得非常凄凉。像我,老有种不置信的感觉,这么多年了,天天早上起来,我都凝视着这至尊至贵的一切,不信自己的运气……”

“运气……”我迟疑的问。

她苦笑:“是呵,运气。先帝的心至死一直都在你婆婆身上的,所以……当时我是运气,正巧被他闪眼看着了,便抬上位。如果当初在他视线里的是别人,或许我仍是先皇的一个无所出的遗嫔,此刻应当在皇国寺里冷冷清清安享天年罢。”

这是我第一回从另一个当事人口中听到关于先皇与我婆婆之间恩怨情结,原来……原来他不是不要她,他只是退缩罢了!想必这些嘉靖帝也是知道的,难怪后来婆婆见到他之后,一切都看开了。

她不是运气,我想起之前听过的无数个版本关于张伶雪的父亲张世及刘凝香的父亲刘扬二人如何协力将她推至女人至尊。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七万打拼三分运气,别的女人也许靠的才尽是运气。

女人都是要讲运气的,这世界上普遍是关爱自己的男人,他们对于女人永远是粗心的、幼稚的,但是对于他自己有切身利害的事却又­精­刮得惊人。在很多女人感情生活中,并没有遇见过真正能关爱保护女人的男人,或者遇到过,但他保护关爱的女人是别人。

我看太后神情寂寥,正准备挖空心思说些别的,她却已经换了话题,“伶雪,我们也算是有缘的,不知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以偿我多年心愿。”

我这21世纪带来的爽快磊落­性­子终露了出来,立刻说:“没问题。”

太后马上教育我:“下次要听过是什么难题才好应允。”

我笑说:“放心,我不会吃亏,答应过的事如真要一一履行,那还不死得人多。”

太后啼笑皆非,微愠道:“你是这般和太后说话的?一副泼皮样儿。”

“慢着慢着,太后您请先别生气,适才那套,是专用来对付于伶雪作对之坏人的,他无情,我无义,两不拖欠;对太后这般待伶雪恩宠有加的好人,当然肝胆相照。”

她赞叹说:“果然一代比一代­精­明厉害。你那婆婆,先前我也见过几次的,哪知和你一比,你这猴头,比她滑溜多了。”

哈,那是当然,我婆婆穿越前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虽是不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但转战室内设计一行,业内评价很高,自然是极高傲自负的,但我是三流学校毕业,又自己出来开店做小老板,见惯世间冷暖,小聪明自是有的,可惜……大处仍是栽在古人手上了……

想着想着,不由得垂头丧气。

太后也是极聪明的,见我面露悲­色­,立刻低声诱劝:“你不想知道我想要你帮什么忙么?”

我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好意,回以感激一笑。

她想了想,非常直接地告诉我:“本太后是个极不易相处的人,时时防着别人。或是有时害害别人。”

愿意承认自己不易相处的人,到底还有良知,我微笑。

她笑了笑:“你认为我有没有害过你?”

“没有。”我很­干­脆的回道,是真的没有。或许暗地里对我存了心,但的确没有为难过我一丁半点。

她笑了:“才夸你这猴头聪明,这会子又笨了,我要真害了你,还会告诉你么?”我睁大眼睛盯着她,等她的下文。

她收敛了笑颜,正­色­道:“告诉你,你的聪明止在正途,然而,这富贵圈里打滚了许久又­干­­干­净净翻身的人,有哪个没几分邪才?你呀,论歹毒心眼,比我这慈宁宫里的宫女都不如。”

再度汗颜,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的。不至于身处高位而故意为难训斥别人,时时网开一面,留有余地,也是因为受21世纪的教育,不杀生,平等互利罢了。莫非是这些个误导了别人?

看我一脸的问号,她再度笑了:“如果我是你,就要抓住机会,向皇儿示好,为自己谋一席之地。”

嗤,稀罕。

“你老实说,你如今这态度,是因为气皇儿灭了你丈夫,还是因为气他利用你?”

“我气他利用我。”我很爽快的答道。

她被我老实话给噎住,不置信的望着我:“他利用你,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或许换句话说,你就没一点利用他的地方?”

“没……没有。”

“呵,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当初我本想让你进宫的,但皇儿的意思……后来我把那对波斯玛瑙镶绿宝石手镯赏给你,自然是抬你。”

“我知道,不是已经谢过恩了么?”我撇撇嘴,怎么,想我谢你二次啊?

她好气又好笑:“那你第一次见他,出门喝粥的时候为什么要把镯子带在手上?”

我大骇,一时被唬住半天才得结结巴巴的问:“你怎么知道?”

她很是满意我的表情:“不但我知道,反正该知道人的都知道了。”

“那……”

“呵,本太后告诉你,以后想要做什么,都得要背着人……背着人也不成,得方圆十里清场,­鸡­犬不留。不然,你当没人看见,其实暗地里呀,不止十数双眸子盯着呢。这富贵人家呀,尤其是王候将府、皇宫大内,有人的地方便没有秘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刷地一下从我脑海一闪而过。

我彻底无语。天啊,是谁说穿越到古代的女主都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古代的人,无论男女诚实又好骗,没心眼,皮相又好,一个个都让穿越女哄得团团转,当仙女供奉着。晋江穿越,你欺我人美心善……

“所以说,你当初知道翊枫不是良伴的时候,你当真没有动一丝一毫的心思?你自个儿存有靠树乘凉的想法,如今反而一径恼他利用你?”

NND,古人不但聪明,还个个眼睛装有X扫描,把人的思想都看得透彻。

“既你和皇儿两人都存有心思,此刻他一意待你,你还不知足?现在要不要哄哄他?他待你是极不错地,如果是旁的女人在他面前动这些心思,早都不知哪儿哭丧去了。”

汗,太后,您老人家也太前卫了吧,这般话都说得出口。但是头可断,血可流,认输讨好……没可能。

太后一直在注意我的脸­色­,此刻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这猴头还有几分倔脾气。算了,不过这样也好,皇儿什么女人没见过,哪个都向他伏低称小,你煞煞他的锐气也好。”

这算什么?太后,你公报私仇啊?

“如果你真不想向皇儿示好,以后翊枫留着的那孩子,你不能直接带在身边养着。要么寻个远远的地儿,找一户良善人家,送过去寄养;要么寻个桥断,你让他远着几年,待不记得这些个龌龊事,再找机会带回来当义子养。”

“这是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她叹了:“这你都不懂么?他是罪王之后,将来大了自会有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如果此时你不断了他的念,将来,你定会两头为难的。”

我暂时不去管怎样处置涵儿,眼珠一转,问:“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处处为我着想?”

她慈祥一笑:“因为有神的指引啊。”她断断续续的解释,原来她当初能当上皇后,是在背地里使了些手段的,后来又顺理成了太后,见张氏一府或多或少是因她满门而亡,自是夜夜不安,眼跳不止。整日念经诵佛,一日在佛堂困极,迷迷糊糊看见菩萨身边的莲花童子从上头走了下来,朗声说道:因你缘故,张氏一府故亡,自是罪孽深重,如今虽你身处高位,又初一十五吃斋念佛的,而百年之后却是个福极薄的……她大惊失­色­,本最是信佛,连连瞌头求菩萨宽恕。那童子见她极悔,才继续说道:张氏留有一遗女,和菩萨极是有缘,以后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你日后自当事事尽力维护她,才得以安神定心。她心里怕极,忙问:她本是罪臣之女,难道要我­干­预朝政?那童子冷笑:说过尽力而为,哪要你逆天行事了?她大骇,竟是立刻醒了过来,着实出了一身冷汗,躺了几日,那日夜难安的情形居然大好了。

我好笑的想:想必是金童帮的忙了,以后有机会,还是得去谢谢他。

“咦?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奇怪道:“你不会选一些什么你我有缘等原因来解释一下?”

她不置可否:“你把这些告诉别人,别人会信么?再说菩萨都与你有缘,你自然不是那些个大­奸­大恶之人,况且我待你如此这般,你总归不会害我吧!”

说对了,大­奸­大恶,荼毒生灵的事我不­干­。但……但小­奸­小恶总是免了不的,象我这样一个大脚的罪臣遗女人要自由自在的活着,还和他们最敬爱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暧昧牵连,总得或多或少的扫清一些防碍到自己的人,我没打算做个面面俱到、长袖善舞的女人。我只知道,和我做对的人,我都没打算以德报怨。

我叹了口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要我帮你什么忙吧?”

她想了想:“皇儿现在待我是极不错的,但是我坐上这个位置,也是极不容易的,皇儿不喜外戚坐大,所以刘氏一族在京城也是不高不低的活着,族人都是些不成材的,本宫训了多次,不准在京中惹事,他们也不大听,明明官阶不高,偏偏得罪了不少人。加上我当权一事,以后难免会有人拿事出来为难我,皇儿那孩子,是个认理不认亲的人,如果将来有什么事,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你得保住我­性­命及太后之位。”

汗,难道她真的相信,我能左右皇帝?况且,目前的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联系了。只是,她一心一意记挂着这位子,难道后宫至尊有那么重要么?

忽而又觉得凄凉,经到了这种年纪,却还变本加厉地留恋身外物,真值得同情!诸般荣华富贵、绫罗绸缎,可帮得了她?

不由得想起她每次出场,那些个派头,觉得她宛如进入童话世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必要是真的?孤零零一个人,排场做给谁看。

……

从慈宁宫出来,因为太后待见,皇帝态度也暧昧不明,所以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倒也没敢给我甩脸,至少面上和和气气。

尤其是当何先进寸步不移恭恭敬敬的送我到慈宁宫门口,再次证明了信亲王妃仍是太后红人榜第一人。

带着绿萼二人坐上宫轿晃晃悠悠的准备出宫,才走了十来步,只见轿帘一阵细微摇晃,再度静止不动。我大奇,忽又明白,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嘉靖半路抢亲么。但是心里有口气憋着,怎么也不能生生咽下,遂忍了许久也不想去揭那轿帘。心里翻江倒海的转了几千个弯也没想出办法要如何解决目前这事。

终于我忍不住了,哼,总归是要见面的。一咬牙,下狠心用力一揭轿帘,哪知轿外的一只熟悉而修长的大手也同时揭帘子,两人的手在帘子一瞬间轻轻的摩擦到了,我一惊,连忙准备把手收回来,那只手反应更快,一把拽住我的手,紧紧的抓在手心里,意有所指低低地嗤笑:“看,又抓到了。”

转睛一看,四周并无他人。映入眼帘的仍是那一双温和俊雅的含笑双眸。

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想想不对,又立刻摆上一副欠我钱没还的表情,咬牙切声道:“陛下,这不好吧?臣妾还是待罪之身,况且还有规矩在呢!”

那双眼眸一点也不计较我的敌意,亲切宠昵的看着我脸­色­变来变去,仍是一副欠揍的和煦笑容:“哦?咱们的信亲王妃现在才知道要讲规矩?以前……的时候怎么不说规矩呢?”我想起以前把他当抱枕、袋鼠妈妈的日子,一时闹了个脸红,啐道:“不要脸。”

他脸­色­一沉:“有这么同皇上说话的么?来呀,带回乾清宫。”说罢一转身准备上御辇。刚开始看他变脸,我确实被唬住了,听说带回乾清宫,那是他住的地方。我便明白,这个大混蛋,让我去那里肯定没好事。

刚刚消失了的宫女太监这时又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全跑了过来,我连忙死死拽住轿门,大声嚷嚷:“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周围的宫女太监哪见过这等阵势,全都愣在当场。也许……但是我的姿势太过滑稽,而神情又太过悲壮,严重的不协调,那已坐上御辇的嘉靖帝好气又好笑的盯着我,终于叹了口气:“你不想好好谈谈么?”

“不谈。”我一口拒绝。有什么好谈的,反正你们一个个把我扫描得比我自己还透彻,谈来谈去,吃亏的总是我。

他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咱们的小伶雪是要朕亲自抱着去了!好罢,朕抱就是了。”说罢竟真的准备下御辇过来。他,他堂堂一个皇帝,平时里喜怒不惊的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赖皮,我服了他。

无视众人投来的惊讶目光,我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你坐着别动。”今天让你抱着进去,以后我还要做人吗?

到了乾清宫,他屏退太监宫女,让朱三带着不情不愿的绿萼出去。

我警惕的看着他,小心的离他三米之外。他大笑:“朕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么?”

这个很难说,你一般只会用圣旨压得人不得不臣服。“但是如果小伶雪愿意主动投怀送抱……朕还是很欣慰的。”他一脸暧昧的笑。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决定放弃这个话题:“陛下找臣妾谈什么?”

他似乎对我一口一个臣妾很不满意,用眼神威胁我如果不改口,他便会来个饿狼扑食。

我认输了:“你找我说什么?”

“真奇怪,我怎么这才么些日子,就已经习惯了听你一口一个‘你’‘我’了呢?”那是因为你贱,我恶毒的想。

“怎么,又在心里诋毁我?”他皱了皱眉,随即又展眉而笑,“你这小东西,是第一个敢在朕头上撒野的人。”

“喂,是你自己同意的啊,我可没逼你!”我立刻回道,看他不置可否的表情,我继续大放阕词:“况且,我心里有意见就放在脸上,你的那些个臣民,城府稍深的,哪个会把对你的厌恶放上脸上?明摆着找死么!”

他笑了笑:“你还在怪我么?是你自己不愿意当皇后的,我可是很想你能和我名正言顺的。”

“窃,假话,你早就知道,我这大脚女人,罪臣之后,逆臣之妻来当你的皇后,自然无一人赞同,定会有臣子冒死直谏,不是摆明了做样子给我看么?”我不屑地说。

他终于成功的被我惹我火,冲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怒道:“你居然敢这样说?你怀疑朕的用心?你一直都没相信过朕的真心?”

我看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布满怒气,用力扭脱他,到退三尺理直气壮的辩道:“你敢说你从来都是真心待我?没一丝一毫的它想?”

“你还敢说!~以前我们都有私心,这都不说了,因为朕是皇帝,为了江山,连朕自己都可以用来利用的。”他歇了歇,眼神略显苍凉无奈,“但是现在,朕的心意你一点也不懂么?”

“你不过是觉得我新鲜罢了!”我不示弱。

“新鲜……朕的后宫,有哪一个不新鲜?环肥燕瘦,或温柔或娇俏,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下换他咬牙切齿:“你这个天­性­凉薄的女人,朕怎么就偏偏看上你了呢?”

我叹了口气:“现在我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好的,我说你‘不要脸’,你多半也觉得新鲜,但是过了保质期,你总归是要一一和我算清楚的。”保质期估计他没听大懂,所以有一瞬间的愣住,他本是极聪明思维敏捷的,怎会揣不出我的意思。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朕。”他失望地叹道。

我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有前科。”眼尖的他听到了,终于再次叹气,缓缓上前无奈的轻抚我的鬓角:“朕都决定要你入主中宫了,你还要怎样?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朕?”

看着他是真的为难,我苦笑:“你放了我吧,让我做个信亲王妃多好?”

他又冲了上前将我搂在怀里,低吼道:“想都别想。除非朕厌倦了,不然你休想离开朕身边。”

我也火了:“现在你把我拘在身边,等哪天你厌倦我了,我就做个彻头彻尾的弃­妇­,万劫不复?你把我当什么?”

“朕是个念旧的人,一旦看上了便会不离不弃。”他眼神温柔。

“不离不弃?什么鬼话,大约山盟海誓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时候一过,谁会把这些只言片语当真?唬来唬去,只得几个痴情女人做怀旧梦罢了。”

“朕真想把你的脑袋瓜子剖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相信人­性­至此。”我想提醒他,脑袋里只有头骨及脑浆,想想还是算了,他也不是善男信女,估计也没少见过。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他,总要给个痛快吧,就这么占着人家妻子不放,虽说已快是个现成的未亡人。

“朕要你。”他一字一句的说,神情坚定。

我不以为然:“要我谢主隆恩么?”

他再次被我打败:“算了,总之你以后慢慢会看到朕会如何待你的。”

看他这般迁就于我,不是不感动的。然而,我也不想在这事上做过多的纠缠,转而问道:“你打算如何对待翊枫楚王他们?”

天使滴晋江,至到今天才能登录,它对待湖南地区滴作者及读者,有不程度滴轻虐迹象。

所以说,到今天才更新,怪我嘛?

我的后半生- 下江南

看他这般迁就于我,不是不感动的。然而,我也不想在这事上做过多的纠缠,转而问道:“你打算如何对待翊枫楚王他们?”

他看了看我,一点我的鼻子,叹了口气:“你呀!罢了罢了,楚王叔朕定不能饶他,翊枫……翊枫也是不能留的。”我试探的问:“这个,能不能不要满门抄斩?”他大笑,拉着我坐到一旁:“伶雪,你真可爱,你是想为他们求情么?”“也许有些人是无辜的”我耸耸肩,“比方说丫鬟使女、小子奴才。”

他沉思数秒,终是看着我:“伶雪,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觉得我这皇帝是十恶不赦之人,将信亲王府及楚王府一网打尽?”电视上不都是这么说的么?篡位之人落败后一定满门抄斩,诛九族,(看情况这条可以省略,这九族说来说出,还不都是他们老陈家的几个人,全诛了谁当皇帝?)杀无赦。或是男人充军,女人充妓,或是发配边疆,或是发配宁古塔……

身畔的男人见我不专心,也不出声提醒,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待我自动回过神来,奇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他笑了笑:“其实很简单,该死的一个也不留,该活的朕便让他苟活几年。”看他明显的敷衍图搪塞,我也知趣的不再问,起身告辞。他拉着我的手挽留:“朕怎么觉得你这一走就见不着了?”

“……让我再想想,”我迟疑许久,终是说道。

他执起我的手背轻轻落下一吻:“朕其实也知道,除夕那夜之后,你许是再也不愿和我亲近了,但朕不甘心,上碧落下黄泉,朕都要牵着你一道。”怪不得那天凌晨的他,是那样的凶猛异常,不依不饶,几乎被他给溶化,原来……他早料到事情会这样。

看到他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再度被惑,轻移脚步走到他跟前,投入那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他紧紧搂住我,将头深深埋入我的貂皮围脖上。不可否认的是,此刻他对我深深的眷恋不是装出来的。不是不彷徨,不是不感动,心动不如行动,我执起他的脸,缓慢而肯定的说:“不准把我忘了,不然……上碧落下黄泉,我绝不饶你!”一语既毕,蜻蜓点水般吻上那双欣喜雀跃的温柔双眸,它为我而服帖的闭上,管他是真心喜欢还是片刻被惑甚至一时迷恋,我一个新世纪灵魂还俱它做甚,一念至此不由得甚为心动,急切的吻上那因激动而微颤的双­唇­……

他一震,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占住上风,腰肢被他用力勒得生疼,从­唇­上传来的炙热几欲将我溶化,一时间只觉得天地俱灭,只剩我和他,心贴着心,仿佛这一刻便是一辈子,只愿生生世世,白首不相离。

浓情密意的吻在越拥越紧的激|情四溢中渐渐升温、变质,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四周充满情yu的味道。某双不甚规矩的手已从我貂皮大袍的对襟处伸进外衣,再熟门熟路的从空隙处钻了进去,隔着小衣正延着我身体的曲线上下移动。我感到不对,正准备推开他,他已先我一步停止小动作,搂住我阵阵轻喘,歇了一歇方才好笑地说:“朕算满30的人了,一向效仿先皇的清心寡欲,也曾阅女无数,均是场合上文章,偏偏遇上你,每每失控,堪比那初尝人事的少年郎。”我气息不稳,不想与他乱扯,一把推他起身,谁知他有所察觉,用力拽过我胳膊,略弯身躯,那满含情yu的双眸极难得的正­色­询问:“楚王叔一府暂且不管,如果朕留翊枫一命,将他终身圈禁,信王府上下无关人等一律赦免,你肯不肯一心留在朕身边不做它想?”原来他一直是知道我另有想法的。看到他略带恳求的询问,我大为震惊以及迷惑。他这般心计城府绝情之人,对我百般容忍,数番退让,这到底算什么?

管他呢,今日只管眼前事,哪管明日雪雨霜。见那双询问的眼眸情yu尤存,我妩媚一笑,抬起右手食指在那­唇­上缓缓轻移,掂起脚尖凑过头去吐气如兰,声音里满满的妖艳:“陛下,要不要带臣妾参观一下您的龙床?”那双眼眸墨­色­更浓,声音嘶哑且­性­感:“要!~”说罢一把抱起我。

突然间,外边传来不识时务的敲门声,我轻笑,欲求不满的男人不耐烦的问:“谁?什么事?”门外朱三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陛下,兵部尚书和黄臣相都在尚书房候着呢!”男人有一瞬间的迟疑,见状我立刻识趣的准备跳下来。男人手一紧,对着外头吩咐:“天下太平,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顿了顿,继续吼道:“你这总管这做了这么些年,还不知道要怎么做?”朱三立即答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他满意一笑,低头轻轻咬住我在那棱形­唇­角做乱许久的纤纤小手,竟拿舌吮吻起来,我脸一红,不好,玩过火了,侧头一看,黄闪闪的龙床已近在咫尺,被男人轻轻放在床上,我正要一骨碌转向逃开,男人一把拽住我胳膊,用极低的磁­性­嗓音俯到耳边温柔的问:“朕的龙床不但好看,还很好用,王妃要不要试试?”这个男人是个妖孽,不然我怎会被镇住,不由自主的点头说好呢?

他……十分的温柔,不,是十二分的温柔,一举一动,都让我极其震撼,比之以前任何一次感受都要来得深切,深深腻在其中。

……

待我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男人已整整齐齐的穿好中衣,正拿帕子小心翼翼的帮我极其温柔的上下轻轻擦拭,我大惊,准备抢过帕子自己来,他捉住我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笑道:“朕喜欢这样做。”看到那不容置疑的肯定眼神,我羞极,撇过头去不看他。

他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在我额头深深一吻,笑道:“朕居然很有成就感呢!”我不理他,四处搜索我的衣裳。他从床尾拿起我的衣裳冲我笑得过分温柔,真当我老脸功夫深厚么?我摇头,一边拿起龙锦被遮住身子,一边起身去夺,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眸似十分愉快:“朕不介意待会再帮小伶雪擦洗一番呢!”

好吧,你赢了,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他朗笑,俯身再次吻了一下:“朕帮你穿衣,至于这么痛苦么?”我是不想看到你得意的笑脸好不好?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看到笨拙的在我指导下给我一件件的穿好衣裳。我不依不饶的挑衅:“呀,臣妾以为陛下脱女人衣服很熟悉,穿衣定是十分在行,哪知……”

他不与我答讪,只是惩罚的给我一吻,再度兴致勃勃的努力与我那繁琐的各式衣裳奋斗。看他卖力演出,我亦不语,只是凝视他一举一动。

终于,衣裳被他一件件正确的挂在我身上,他满意的笑了:“朕仿佛创建了一个新王国。”我被心里欢喜的感觉给左右,冲口而出:“以后不准再帮别的女人穿衣服。”他一愣,随即笑了:“那是自然,帮女人穿衣服,比看一天的奏章要累得多,朕可不想讨累。”看我面­色­不善,立刻补充:“但是帮伶雪穿衣,朕是心甘情愿的。”

我靠在那温暖的胸膛不想动,但是恐怕绿萼在外头怕是急得要哭了,来时我是那般的咬牙切齿,出门却……

看我又开始神游,他也不提醒,只是轻轻牵着我的手,待我回神,已和他手拉手走到了门外,看到朱三、绿萼及几个亲近宫人低着头,仍掩不住一脸的暧昧,别人不说,朱三是武林高手,耳力自是不比一般人,其他人或许靠推测这大半天我进去­干­嘛了,估计朱三小受总管怕是听得个七七八八,我恼羞成怒,大力准备挣脱那双执在一起的手,他却是紧紧握住,含笑而视。

我面红耳赤的和绿萼二人坐上宫轿,一径回得信王府如意岛。

绿萼真是个乖孩子,平日里最喜欢八卦别人,却对我这做主子的一言不行不评论半句,仿佛我杀个把人都是对的、天经地义一般。

一宿无话。

到了第二日,风平浪静。

第三日,再度风平浪静。

第四日,从宫里传来正道消息,楚王爷趁除夕之夜,在户部侍郎刘扬(嘉靖三年由户部参事晋升的)协助下,趁各路将军大臣都齐聚宫中之时,大肆犯上做乱,后又牵扯信亲王爷上阵,信亲王爷深明大义,最终协助皇上一举拿下各路叛军。信亲王爷此刻身负重伤,此刻留在宫中静养。

此事现已查清来龙去脉,特将楚王爷及刘扬满门抄斩,男仆发配边疆充军,女仆一应充官婢。

信亲王爷虽与刘扬姻亲,但念其迷途知返,特恕其罪,免去其辅恩将军一职,削亲王爵,仍领郡王一爵,世袭罔替。侧妃刘氏,许以皇国寺出家为尼,永世不踏红尘,府上其他人等,赦。

原来他真的做到了,事情最后得以这般处置,到底是和他底下的大臣们如何商议的,事情能做到这份上,我也不知道是该喜该忧。

大门口的龙飞凤舞的“信亲王府”一匾,在热热闹闹挂了两年后,终于悄无声息的换上了“信郡王府”。知根知底的大臣们都不再踏足王府半步,职位低的官员也间或听到些风声,再不似往日般殷勤来往,一时门可罗雀。

府上的从人们都已经赦了回来,不知怎的人确少了许多,连岛上的人,由先前的十二个,除去我嫁了的两人,只得三人回来,明明都是婆婆信太妃多年的老臣子呀,我觉得奇怪,转身问嘉靖帝,他嘲谑一笑:“不是每个吃信王府饭的人,都拿信王府饷的。以后是你当家,朕帮你清理了一下,这下­干­­干­净净的,再无闲杂人了。”我大骇,敢情还有许多间谍或双重间谍,都查什么呀?查信亲王今天在哪办公,晚上在哪睡觉,每天起夜几次?巨寒!~

……

信亲王犯上做乱,因正妃与皇上有染,在狐狸­精­王妃的枕边风下,满府平安苟活,是京城此刻传得正盛的豪门世纪大绯闻,人人津津乐道,一时间,京城风流贵­妇­信亲王妃(不,信郡王妃)张氏伶雪再度声名鹊起。

曾经传说的­奸­夫,原来不是大附马,而是嘉靖皇帝,大家都弄错人了,大附马背黑窝了,难怪当时长公主过信王府找麻烦去铩羽而归。——京城百姓如是说。

那信郡王妃生得妖娆异常,媚可祸国,当时一嫁进信王府,竟生生将那京城第一美人侧妃刘凝香比了下去。一时间,众人花千两黄金只为求得信郡王妃玉照写真一张。

……

自从信王府的禁令解除后,我便差绿萼带暗卫一起上街打探坊间消息。毕竟,我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外在形象的。以上便是绿萼带回后整理出来的消息。我很奇怪,为什么这般枉议皇室,居然没人出面阻止,这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我总算知道是为什么了。

第十日也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信郡王回府来了,信郡王府再度戒严。我得到消息,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出岛来看他。那守着正院的,正是我熟悉的周勃财统领,嘉靖对他并没放松警惕。周统领见我准备去看翊枫,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便恭身让我进去。

我见到他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无关感情,或许感情在我和他之间从未有过,不管如何,此刻剩下的,是全然的怜惜。他正躺在床上休息,平日里那样得意神采飞扬的一个人,如今如同小老头子,胡须未剃,头发­干­燥。刚满20岁的人,看起来仿似早过而立之年。莺儿正在伺候他喝水,见我进来,她乖巧的放下茶杯,向我福了福,低头关上门走了出去。

他自我进门后便一直默默打量我,此时见房内无人,冲我一笑招手道:“你来了,坐过来罢。”我顺从的坐到床沿,想了许多的话却说不出口,沉默了半晌终于纳纳开口:“你……”

“你……”他正巧同时出声。见状,他笑得苍凉:“我来说罢……你还好吗?”

我点头不语。

“他……待你还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仍是点点头。

他苦笑,头转向里侧:“唉,这怪不得人,他说对了,的确是我把你送给他的。如果当初我也这般敞开心扉待你,你也不会跟他罢。”我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看他­精­神萎靡,我不禁问道:“你到底怎么啦?”

他见我面有悲­色­,愣了愣,伸出手来准备帮我擦拭脸上的泪痕,我一僵,他有所察觉,尴尬的放下手,强笑道:“没怎么,只是功夫被废,四肢无力而已。”

原来是这样,他或许再也不能生龙活虎的乱蹦乱跳了。

“你还气我利用你么?”他低声小心翼翼询问。

我摇摇头。事已至此,谈不上谁利用谁。如果当初他真的一心一意待我,我就不会再遇上嘉靖帝了么?呵,真讽刺,不是早遇到过了么,当初未名湖畔初见,魔障便已产生,如果后来翊枫真能待我真心,我便不会做它想么?我生平最恨委屈自己,胆儿小却不甘心,如果有看中的人或物,我是死活都要博一把的,真是冤孽。

“你会看不起我么?”他不死心再问。

我笑了,握住他的手:“成王败寇,我有什么立场看不起谁?”他笑了,仍是一如既往的灿烂,如同初见一般。

又沉寂良久,他再度出声,“我们可不可以从头开始?”他幽问。

我愣住,又绝望的摇摇头,看他神情落寞,我摇头苦笑:“相信我,翊枫,这是我的损失。”

他微笑,“是吗,那我得到的又是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能回答,怔怔看住他。

过了许久,他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外边都在传些什么吗?呵,每天都有人在外头‘小声’交谈街边巷闻,正巧我刚刚听得见。大家都说我信王翊枫靠女人苟活。”

我连忙安抚他:“活着就好,是他念你们兄弟一场,无关女人的事。”

他叹道:“活着。到如今我才明白,活着真不容易,得要许多的勇气支撑着。”看我警惕防备的眼神,他笑了:“你放心。你会好生待涵儿视同已如么?”

我正襟危坐,信誓旦旦:“那是当然,明儿带涵儿来看你。”他满意的笑了。

又坐了许久,见他已生倦意,我帮他掖好被子,轻轻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状似睡着的他突然以极低的声音劝道:“他对其他人都是无情无义,独独待你,宛若珍宝,你要惜福。”

我震惊,何德何能,我认识的两个相互算计的男人,到了最后都能如此宽容的对待我的一切不合规矩的常理,得亦喜,失无忧,退让者还能微笑的送上祝福,这都成什么事了?

他们只是生不逢时罢了,我黯然神伤。

出了院门,周统领亲自护送犹自感伤的我到岛门口,绯红带着涵儿迎了上来。涵儿一见我便扑了上来,娇声嗔道:“娘,你上哪去了,涵儿一醒来,就不见娘了,以为娘又不要涵儿了。”我一把抱过他,在那粉­嫩­的小脸上磨蹭了几下,笑道:“涵儿是娘的心头­肉­,怎么会不要涵儿了?”想起今天翊枫的状态不大好,情绪低落,或许让涵儿前去闹闹,心情会好很多,想了想,吩咐绯红:“你把小世子带到前头给王爷瞧瞧。现在王爷在休息,你在那稍等一会,待王爷醒了再进去。”看绯红有几分不情愿的样子,我怒瞪过去,她再无异议。我叹了口气,又转身叫住正要离开的周统领:“可以带小世子前去探望王爷么?”并以恳切的眼­色­询问,他也是个识趣的人,客气的笑了笑:“娘娘多虑了,当然可以,请小世子随卑职来。”

哈,我如今这般处境,前前后后的人都学得乖了,一口一个娘娘,既无前缀,又无不恭,不管将来怎样,总归是不会叫错的。

……

这夜,我睡得极不安稳,恶梦连连,远处清晰的传来二更的打梆声。涵儿和绿萼绯红都住在牡丹园子里,这般半夜时分,香榭里静得可怕,顿时了无睡意,只得下床来随意披上貂袍,踱步来到小花厅的酒吧台前,寻到婆婆当年的珍藏西域红葡萄酒,自斟自饮。呵,这喜欢喝几杯的人,总归不是个好人,新旧两个身份的我,都爱极这杯中物,我苦笑,人啊,烦恼时,恨不得立刻醉生梦死,一了百了。半醉半醒间,仿佛见到有人走近,起初我以为是嘉靖帝,遂不管他,继续喝酒,然而,他走向了许久也不说话,我奇怪,努力睁开张大眼睛一看,原来是翊枫。我笑了,他平日里倒是很少上岛上来的。这厢前来,定是有话要和我说吧!待他坐定,我拿过另一个杯子斟满酒递了过去,他笑笑接过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酒?”他晃晃杯子问。我笑:“这是婆婆当初自先皇那里得来的葡萄酒,西域来的,极少数,大约只得几坛,都搜刮在这儿了。”

“娘倒是好手段,这般好东西,想必宫内众人都没口福。”

我惦记他前来所为何事,不由得问了出声。“你身体好些了么?这么晚来做甚?”他笑笑:“你我总算夫妻一场,也是我唯一看得上眼又不会看不起我的女人,临了来看看你。”“临了?什么意思?你准备上天入地?”我取笑,仍是准备再将他面前的酒杯斟满,原来夫妻做到这个份上,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酒谈天。

他挥手示意不要再添酒,好笑地说:“你会不会奇怪为什么京城关于你我他三人的传闻经久不衰?”我老实的点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容不得我!又知道我­性­子傲,定受不了久居人下,又在女人庇护下苟活,所以放肆任传闻越闹越大,我不退出他绝不罢手。”叹了叹,走到我跟前轻轻站定:“不管如何,他万般算计,总是不愿亏待你的,如此这般,就是打算好今后你仍是好上台的。”

我大骇,事情到了这部田地,仍没人打算罢手,难道兄弟之间,非得弄个你死我活么?他见我神­色­不愉,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不这般,留了我活口,以后有得打击报复他机会,我仍是不会放过的。”

原来,都不是善男信女,只得我一人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我拿起壶猛灌,他叹了叹,夺过我酒壶放在吧台上,柔声劝道:“以前不曾好好待你,算我对不住你,来,乖,很晚了,回房去睡罢。”

我不理他,继续独自沉思,渐渐的累了,只得无力懒散的趴在吧台上。他一直在温柔的注视我,此刻也笑了,不待我点头,大力拦腰抱住我,阻止我欲反抗的眼神:“不要拒绝我,我只是想送你回房。”我木然的任他抱着,仿似又回到第一次拜见婆婆那天早晨,他也是这般温柔和气。

沉沉欲睡间,听到他低喃:“这样正好,我华丽退场,成全你们罢,我这辈子,从不曾为他人着想过,这回,算是为了你……”迷糊间,他帮我解下貂袍,把我轻柔的放进被窝,掖好被子,轻轻关门离去。我心里觉得有一丝不对,正要叫住他,无奈敌不过酒意,渐渐的也就睡了过去。

……

正睡得十分香甜,突然被人用力推醒。努力的睁眼一看,是绯红、绿萼二人,奇怪,天还没亮就叫醒我做什么?绯红倒也罢了,绿萼那张平素波澜不惊的小脸竟是十分张皇失措,我心里‘登’地一下,仿佛预料到什么,果然,绿萼十分震慑:“主子,王爷刚刚没了。”我凝神许久才得消化这个消息,他不久前才和我喝过酒来的。

我急急问:“几时没的?”绯红抢口道:“燕姨娘说,她二更时分看王爷睡下了才离开起夜,待净手完毕回去便……便吞了金,想是王爷早有打算的。”

我瘫软在床,原来……他刚刚是和我告别来的。我不理会绯红绿萼二人的叫唤,只身来到小花厅,两个空空的酒杯一个壶,都安安静静的摆在那。一时只觉气力会消,她姐妹二人紧紧跟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遍狼藉,绯红Сhā嘴道:“主子早些时候和谁喝酒呢?”绿萼颇有感叹:“还有谁?当然是陛下了,不然,还有哪个从岛正门过来呀,大门关得好好的又没声没呼。”我拿起他刚刚用过的那个酒杯,明明很玄乎的事,竟不觉得后怕,只得无限凄凉。

……

去年是信太妃,今年便是翊枫,信王府这大丧竟是没完没了了。我疲困至极,信亲王府上头没长辈,只得我一个女流之辈支撑着,所以这回是由着礼部来­操­办的。原因嘉靖皇帝又出了一道圣旨:信郡王以死明志,忠义两会,其情可佳,特晋为亲王,赐号端敬。

明眼人都知道,这回托皇上洪福,王妃又长进了,我这王妃,也算得上是风升水起了,本事一茬接一茬,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嘉靖也算是有心,连个­干­­干­净净的信亲王妃也不让我当,非得弄出个端敬王妃出来,以便这样看起来,就和狐媚子信太妃及叛王翊枫再无瓜葛。我便是他一个人的端敬王妃了。

哈,高手过招,虚虚实实,终是得一人死亡才得以结束。不然,纵使两败俱伤也要分个高低,付再多的代价也再所不惜。这回翊枫­精­疲力竭,他输得彻底,明知道也许还有万分之一的东山再起机会,但他不愿意等,放手而去,说白了算是成全我,仔细一瞧,我与嘉靖之间,又多了一道枷锁,谁输谁赢?天知道。

待端敬亲王翊枫停灵皇国寺,这回他呣子二人算是真正意义上是团聚了。

这回是真正的一口回绝所有人的探访,包括太后和长公主。周勃已回宫述职,整个信王府——不,现在是端敬王府静悄悄的,下人们在晚间都不大走动。有人说,不止一次看到过王爷只身一人大半夜的在后院溜达,说的人灵气活现,听的人战战兢兢。一时间王府入夜便再无人声。几位老侧太妃和老姨娘及公子爷们都从府里左端的院子里搬了出去,另择佳地以图个安乐,我也不加阻止,每每乔迁之喜,都备厚礼差总管送了过去。

岛门再无关门落锁的必要,我经常大半夜的睡不着,走出岛去上几个姨娘房里小坐。亏得莺儿燕儿胭脂三位姨娘,无一人有孕,没孩子好啊,我多次想,要孩子有什么用,做人痛苦多,欢愉少……不要也罢。

我鼓励她们,有合适的人又是实意待人,出府也没关系,想必翊枫也不需要这些可怜女子为他守节吧。

她三人每每说及此处,都不再言语,算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又不是万能的,管得了她人的一生一世么?况且说多了,搞不好还以为我嫌弃她们,到时反添怨愤。

嘉靖帝来过一次,我闭门不见,他叹了叹,也不强我,终于黯然离去。或许,还不是时候罢。这在个岛上,我只觉活得太过压抑,又忆起以前绿萼说起:我们张家在南方的应天,也就是南京还有老宅子,我穿越前便是长沙人,也有意回家乡看看。这回起了心,便吩咐绯红、绿萼二人收拾细软,准备轻装上路。青青也回岛上来了,我看她也乖了许多,便做主让她留守岛上,大小也算是个总管了。

出岛问了问几个姨娘,有没有人愿意同我一道出门散心,她们均摇头不应。我只得吩咐赵总管,事事听几位姨娘的,又带上召涵以及绯红、绿萼并暗卫四人,出门而去。

这来来回回的也算准备了几天,又通知了暗卫早做准备,虽说没直接去告诉嘉靖帝,但暗卫总归是他的人,想必他也是有所闻的,但他没来岛上,我也便不去计较,算了,不见也罢,免得到时没有话题。……然而,见到他真的对我不予理睬,说不遗憾是假的。习惯了每天的排场,温暖的呵护,骤然一切都没了,一时令人接受不了。

原来一切在争取到自由后才刚刚开始,难怪有许许多多女­性­根本不去向往海阔天空,她们情愿伏在熟悉巢|­茓­中天天抱怨。

三辆马车叮叮当当的向城门外驶去,城门口并无人盘查。有些失落的看马车直驶上官道。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结队顿住交谈。正奇怪,为什么这儿人这么多?只听得‘吁’的一声,第一辆马车竟停了下来。不一会,听得暗卫甲上前来报:“主子,前边请您过去。”我问:“是谁?”他隐约其辞,呵,还会是谁?不就是皇帝老爷么?听说暗卫甲乙二人都是二品侍卫衔,又是御前行走的人,能得到他们好脸­色­的大小王公大员也不多,更何况这般恭敬。

再见他,我也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其他。唉,说我虚伪也罢,假道仙也罢,总是高兴居多的,他仍在意我不是么?

待我下得马车,饶是我见多识广,也不免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四周站着近两千名穿黄褂子的禁军侍卫。在我们来的路后边,被人用黄围毡密密实实的堵了起来。嘉靖帝在朱三的陪同下,孤零零的站在众人之外的一座小山丘上。我只觉眼眶发酸,直直的向他走去。

他一直用谴责的眼神看我渐渐走近。我只得低头呐呐地迎了上去,到了跟前站定不语。他狠狠地用力一把搂我进怀里,我扭捏道:“有许多人望着啦!”他叹道:“你这狠心的女人,朕那般待你,你却如此回报朕,你的心是那千万顽石变的么?”

用力抗拒一件事的时候,最消耗­精­力,一下子就累得贼死。我只想逃开他一段时间,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这段横在他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已把我折腾得遍体鳞伤,或许是庸人自扰,但我是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他幽叹:“如今你也走了,看看朕都剩下些什么?”汗,兄弟二人口气居然一模一样。“你还有你的江山”我调笑。“那本来就是朕的。”他言词挫挫,感觉得到我闷在他胸膛暗笑,想想不对,又继续补充:“你也终究会是朕的。”“……”深深深呼吸,能闻得到他身上好闻的清香,他不喜欢龙涎香,这点我很庆幸。

他顿了顿,终于说道:“朕把这两千名侍卫都编派给你,你到哪都给朕带着,不准甩了他们私自上路,不然……朕天涯海角都抓你回来。”我惊讶:“我可没钱供他们吃供他们住。”

他骇笑:“小财迷,放心,朕说过,你的那些个‘上有老,下有小’朕统统帮你养着,不会食言的。”顿了顿:“那四个暗卫,想必你都不知道名字吧?每回都是什么‘暗卫假’‘暗卫真’的。”虽然我佩服他的好记­性­,但明明是暗卫甲暗卫乙好不好,反正他们也没告诉过我名字。他笑了:“他们分别叫陈一、陈二、陈三、陈四,记住了么?朕把周勃留给你,你把陈三和陈四留给朕。”是猪都记得住好不好?这么小白的名字,我耸耸肩,不以为然。

他终于松开我,好笑的看着我:“从哪学来的这些个野样子?好了,还有,朕记得你说过的‘不准忘了你。’你也给朕记住‘不准忘了朕’。”

巨汗,想忘也忘不了啊,成千的侍卫群跟着。他皱皱眉,不声不响的把身上佩着的蟠龙玉佩解了下来又认真的给我戴上。边挂边交待:“这是朕的信物,你拿着它想怎么玩都成,就是不准丢、不准送人。”我大叫:“那要是被人偷了怎么办?”

他笑得十分开心:“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谁在朕的地盘上偷皇上的东西,朕就把谁千刀万剐。侍卫都会听你指挥,你想怎样都成,惹恼了你杀了也没关系,但是……不准对他们有想法。”看他眼神暧昧,窃,把我当小母­鸡­啊。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马车前,汗,在场的每一个人虽然都很有风度的齐齐把眼睛转向别处,我就不信他们一丁半点也没瞧见,他真的打算把我公之于众嘛,想给他们一个警告:这个女人是我皇帝的,你们不准有想法,也要阻止别的人对他有想法。

但是让我高兴的是,他终于做结案陈词:“记住,两三个月玩累了就回家,不要老赖在外边,听到没?”我愉快的点头。美好生活,我来了。

见我此等表情,他叹了叹,正­色­道:“看到英俊小生,不得目不转睛,不可与他说话,不许与之吃饭……尤其是喝酒。”

“可以和他私奔么?”我瞠目结舌,笑问。

他睁大眼睛,作一个狰狞的表情。

我笑着跳上车去。

皇帝哥哥可是让了不少步了。某天使决定原谅他,但死罪可免,活罪……哇哈哈哈,我不说!~~~

皇帝哥哥和臣子们已经闹腾了不少日子,待会女主会通过野史了解到的。

大家说要不要来个晋江穿越黄金定律第二条:出走之十年生死两茫茫?

我的后半生- 向林的番外

我是长沙县乡下长大的孩子,认得艳林是93年,我十一岁,她十三岁。我们都是镇中学的初中生。第一次见她,她读初二,眼睛大大,个头高瘦,皮肤却苍白得吓人。

那时候我刚进初一,人家都笑我暗恋初二76班的唐君。唐君是我一个村子长大的,我和他一起骑自行车上学放学,唐君长得英气十足,是所有女同学心目中的小王子。不过那时脸皮薄,人家说几句我便红着脸再不理他。

然而,在唐君那班有个女孩子,却毫不顾忌的和唐君还有另一个男同学陈君一起上学放学,那个陈君也是镇上家境极好的孩子,长得也很好看,父母都是公务员。

我很奇怪,为什么我和唐君一起上学就有人嘲笑,而她大大方方和他们天天一起玩,却无人腹诽。问一个最八卦的女同学,那女同学笑了:你没看到她和他们称兄道弟么?她看不上他们。

后来,我慢慢从同学们知道了,她本来家境极好,属于镇上的暴发户,她身体不大好,所以入学迟,又是家里极得宠爱的,所以也很有些倔脾气,又和陈君是邻居,所以每回家里都让他们一起回家。

后来又有一次放学,天­色­已晚,遇到唐君他们三个人,唐君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家?我有些迟疑,她笑了:你是不是怕同学们说什么?你在意那些小鬼的话?听到她顾作大人的口气,我也笑了,于是,开始了四人一起上、下学二年的旅程。

她的身体确实不好,每个学期总会生病请假两三个星期。但她很聪明,也没见落下课业。我心里是妒嫉的:为什么她平日里总是懒懒的,听说课堂上经常睡觉,成绩却总是班上前几名。

然而,她待我却是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和我一起分享。她笑说,不喜欢同龄的女孩子,小小年纪太过八卦,她也夸我懂事。唉,穷人家的孩子,哪有不懂事的?

到了她初三那一年,她父亲的生意出了事,说是偷税漏税。校园里的同学都传起说她家败了下来。同学们都渐渐的不大理她,觉得她是个打入凡尘的小天鹅。可是我见她仍是淡淡的,照样上学放学。我没去管传闻,仍是和她一起玩。后来的一天,我和她单独结伴回家,她叹了叹:原来一个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完全与他钱的多少成正比。看我不解的目光,她笑了:以后我们都要做有钱人,不能再吃没钱的苦。

她的父亲使了钱,也没去坐牢。这在我们乡下来说是很本事的,可是她们家的钱确实没剩多少了,听说她们家把沿街七个带门面的四层新房子都卖了。全家都住老宅子去了。

她第一次邀请我去她家玩,便是去的老宅子,我一看,什么老宅子,她家的老宅子比我家的新房子还要漂亮十数倍。看我惊讶的目光,她笑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惜也是个空架子了。看我来了,她家人都很客气,她一个十四岁的女生,见到爸爸还会耍赖爬到身上要零用钱,看到父女玩乐,第一回见到传说中的大起大落的大老板,我真的惊讶,原来,大老板不是想象中全无人­性­的,一样的溺爱女儿呢!

后来我们镇子做车身、车架出了名,有钱的越来越多,她家却再也没风光过,因为她父亲车祸过世了。不知不觉先后上了同一高中,同一不入流的大学。我和她的关系却一直稳定的维持。女大18变,她越长越漂亮,身体却依然不好,她的家人不大待见她,据说,是因为她独自一人得了父爱,又经常生病,治病和读书都要花钱的,心里不平衡。

她先毕业了,我问她做什么,她说,先去企业上锻炼锻炼。于是她回到了镇子上,去了镇上一家全国知名的乡镇企业生产科办公室做文员。她做了大半年,毅然身退,去了一个小厂做文员,轻轻松松。我不解,问她为什么。她笑了,大企业就是一个小社会,明争暗斗,到处都是人吃人,我怕吃苦,还是小地方要纯净些。一年后,我也毕业了,我不管那些,只身去了那个大企业的销售科办公室。这年,我21岁,她23岁。

在企业上我知道了她所说的人吃人世界,感到惶恐。这时,有个男人走近我的生活,他是我们的年轻的经理章君,才33岁,却是个极有才­干­的人。他一次次或明或暗的帮忙我,提携我。看到我和他越走越近,她知道了后大叹:你完了,你万劫不复。

我笑她是林妹妹,敏感多疑。然而……一年后,我投进章君的怀抱,不管他10岁的儿子叫我向姐姐,他的老婆叫我小向姑娘。我把身边所以的人统统忽略,唯有她,我希望得到她的幸福。她不语,只是一叹再叹却不再多说。

转眼又是一年。这时,她告诉我,她不在企业在做了,想去长沙市区开店,我拿章君给我的一些钱投入到位于长沙市黄兴南路的这个叫‘女装-女­色­’的服装店中。刚开始只是为了帮她一把,两年后,我和章君的事被传了出来,遭到家人亲友唾弃,我只得放弃工作,和她一起创业。

一路看来,她从最初的千金宠女,到后来几年亲人不顾的地步,她都是骄傲的,开朗的,又是怯弱的。遇到困难她一般都是回避或绕开。后来,她开始信佛,经常捧着一本佛经,她说,这是一个信念,支持我活着,提醒我有否极泰来一天的信念。

和她一起在店里的日子是快乐的。人前的她,开朗大方,玲珑剔透。人后的她,感­性­孤寂。我和她相互扶持,只为尽力使自己活得更开心。

她也是我们镇子里的传奇人物。那样标致的一个人,身体不好,又谈过几次恋爱,最轰动的一次,都订婚了,两方都大摆宴席,但她临阵脱逃,不得不说,这是极要勇气的。

事后她告诉我,她的男人,必须有父亲一般的宽大胸膛,成熟稳重。将就着过一辈子是万万不可的,否则,宁缺勿滥。

眼看着她的身体日渐衰弱,我劝她要爱惜身体,不能经常喝酒,她笑笑不语。她说:活着便是奇迹,开心就好。又说:我这一辈子,或许就这样了。如果下辈子有机会,我一定要活得轰轰烈烈、活得自由自在,找个心爱的人,勇敢的在一起,想爱就爱,绝不委屈自己。

2006年9月20日,是个令人毕生难忘的日子。她因为一大清早的从南岳赶回长沙,本就孱弱的身子更见单薄。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歇店的时候,章君的正房带人杀了进来,我理屈,只得任她作为,不发一语的受那拳脚功夫。哪知,许是憋闷了许久的艳林,或许又累又气,竟是怒极攻心,顿时晕了过去。

麻木的任120的车子载着我们向湘雅一医院驶去……在高危病房外,只得我一个人孤单的坐着,还有一墙之隔的病房内,那心脏显示仪正缓慢平静的跳动,我又惊又怕,只恐她再也不回来,越想越急,不由得痛哭出声,正哭得酣畅,突然感觉有人在看我,我抬头一看,医院走廊里静无一人,抽噎一声低下了头,只听得头上有金光散出,我仰头望去,一个古装扮相的小童正浮在半空,我也不觉得怕,只是呆呆望着。他笑笑朗声说道:那个姐姐她的灵魂又有新的开始的,她叫你不要急。

我愣住:这是哪儿来的天书?我怎么听不懂?

那个童子张目结舌的望着我:好个没慧根的人,你自己看罢!挥手一扬,只见那金光边出现一个大屏幕,上面清晰的显示着亦古亦今的大院子,人工湖畔的大树下,一位古装衣饰华丽的女子快乐的坐在秋千上,一个黄袍男子正在一侧温柔的望着她,偶尔在秋千力道减弱时,他伸手一推,秋千便再次荡漾起来,连带那个女子笑得更加欢畅,男子眼神更温柔,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弯曲。

我正奇怪,这看什么呀,那屏幕渐渐靠近人物,慢慢的,面对那秋千上女子的脸无限放大,我大骇,目瞪口呆。这古装女子,不是艳林是谁?

“她要我转告于你,她又开始新生活,希望你也好好活着,就这样,我的话带到先走了。”说罢,那个童子的身影渐渐淡去。突然间,只听得病房内的仪器报警声不停,值班医生听到后急急赶了过来,检查一番后退了出来,对我道歉一笑:对不起,她体质极差,我们尽力了……

看着人来人往,我居然没掉一滴眼泪,看着走廊那头的章君匆匆赶了过来,我轻轻投入他怀抱,缓缓地问:要么你和我结婚,要么你放了我,你自己选吧!

他紧紧圈住我,闷在我颈脖:我们结婚吧!

大汗,没灵感,写出来的东西自己也觉得不好。

还有,同学们,那个十年生死的,我只是说说玩嘛,至于引起公愤吗?我保证,绝对没有十年,但五六七八年嘛……不好说(天使极小声滴反驳,继续悄悄滴爬走……)

(咳……)天使大声的补充:同学们,点点小朋友本来已经回家了,所以公司上下再看不到点点小朋友的身影,天使很郁闷。但是……但是……还好天使本来就住在点点小朋友家隔壁,所以有时间也会过去瞧瞧他,顺便‘联络’‘联络’感情。

小型暴力一人一狗都已经习惯,习惯了啊!

我的后半生- 江南行

人活着是做什么的?

谈情?说爱?享受?责任?义务?当然人,在所有人来说,穿越只意味着前三种,谈情与说爱以及享受。

坐在舒适豪华的大马车里,我便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说实话,我自从来到这儿,便从未想过要尽责任和义务。偶尔回想起来,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不是没想过,要不要背几首红楼佳句给古人听听,让这些个古人也惊艳一把,可是……让人失望的是,我也没记全,毛主席文选被婆婆用旧了,我也不知道哪首她已经秀过,哪些她放弃了,不过照我婆婆的聪明程度,估计能用的,也许也用得差不多了;

要么来个金曲大全,唱响大汉朝,引导嘉靖流行风。可唯一的一次在凤凰别庄里小声哼哼《愚人码头》,被长公主听到直追问:妹妹你很难受么?自从再无半点信心。还是21世纪好啊,街边小巷里搬凳歇息七旬老翁偶尔都会吼上两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也许钢管舞是个不错的主意,遗憾的是,本人穿越前身体欠佳,劲歌热舞自是敬谢不敏。当然,得感谢许多的大仙,没让我穿去青楼当头牌候选人,不然……我就不信真有21世纪新女­性­穿越过来还真的歌舞双绝……当然,晋江上这种情形还是很多啦!

或是把21世纪的财经新政策搬到大汉朝来,将大汉朝打造成富国民强的东方一霸,可是……对不住广大观众朋友们,本人学的是企管,还是个半调子,那些个无产权的知识拿出来必定贻笑大方。

又或者再不剂也得穿个乱世呀,好让我抖一抖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可笑的是,我一个太平盛世过来的思想懒惰不言于行的新青年,上战场当军师?想想都浑身发抖,说出来更可笑。

再叹,穿不逢时。

论才情,请恕我说句大实话,堂子里的红姑娘学问都比我好,论见识,我大概也就比大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好一些,不然,在外闯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天南地北、无一不通,没见过至少听恩客们说起过嘛。我个人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占便宜的地方便是她们没看过电视没见过网络,那可是个好东西,勾心斗角、人生百态、天天文地理,想知道什么便有什么。

估计唯一的好处便是我在21世纪学到的,人人面前平等,不扭捏,不惺惺作态,好不与好,心里有数。不开心也会在平淡生活里找乐子,自得其乐。也许嘉靖看上我的也是这一点的。喜欢便在一起,没那些个拉拉手便一生一世的想法。偶尔的别扭,也会给自己找乐子,绝不委屈自已。

看了看一旁熟睡的召涵,一直安静坐着绣花的绿颧放下手中的绣口,轻柔的给他拢紧被子,又一脸恬静的继续绣花,另一侧坐着的绯红,早就昏昏欲睡,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

不由得好笑,想想召涵也是满五岁的人了,古代贵族的孩子,惊人的早熟,那天嘉靖送我上马车,召涵乖巧的叫陛下,刚开始有一瞬间的尴尬,很快便平静了。

可我却很别扭,也不是没隔阂,经过这么些风风雨雨,召涵如果象其他孩子一般抵触皇帝,我会很心急,可他无事人一般,怕他从小便养成城府极深的毛病,我更急,这般正常人的反应,他们倒没什么,我自己却是极其尴尬。看来这娘也不是好当的。

原谅我,我是个自私堕落酷爱享受物质生活的人,我喜欢这样宁静又安祥的气氛,从虎皮靠座里挪了挪,顺手放下手中的暖炉,从一旁­精­致的小几上拿起黄金盏,将杯中物一饮而尽,走了过去任绿萼服侍着脱下外衣,钻进召涵一侧的被窝,午歇是很好的美容觉呢……

带着这一大起子人南下,估计全国上下都闹了个遍,我这端敬王妃,这回可是真真的艳名远播了,我苦笑。

想也知道这些禁军侍卫为皇帝亲卫,平日里无时也是养尊处优的,如今得陪我这不明不白的王妃游远,倒也算是屈了才,所以一路上在驿站休息时,便令二千侍卫分三班轮值,除了警告他们不得扰民,不得欺压良善,其他的什么喝酒小赌,也没个准禁下去,算是默许了,加之嘉靖皇帝当时亲自送我上车,又有信物蟠龙玉佩每日里大咧咧的戴着,所以禁军侍卫们态度也是极其恭敬的,看我又和善,不拘小节,一路下来,倒也得了个惜才的好名声。

因为人多势众,偶尔撩窗帘子便只瞧见齐刷刷的黄领子,听绿萼隐约暗示:堂堂端敬王妃可不能失了皇室的体统,所以也不能天天往外瞅,况且看来看去,官道两旁的风景也就那样,一时心烦,下令急行,路上并不做太多耽搁。

那周勃是个极有主见、野外生存能力极强的一个人。自第一天大伙错过食头,凑合着吃了一顿­干­馍和水后,夜里在驿站落宿时便飞鸽传书步兵营弟兄。连夜快马加鞭的赶上十几名优秀炊事兵。我也略尝过他们的手艺,倒也马马虎虎,只是绯红见不惯我与那些个大老爷们吃一锅饭,每每男装而出,另开小灶,白白便宜了暗卫陈一、陈二。住也是个大问题,试问有哪个驿站能一次容纳两千人?按周勃的意思:是兄弟们都要不怕苦,搭账露宿也成。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出了个主意,每每近天黑,便令200名侍卫先行赶到驿站安顿千人夜宿问题,入夜分两班轮值巡守,倒也将就了一路,只是大伙的炊具被子,等等也成问题,后来临时添加了五辆大马车,才勉强算是齐全了。

过了几日,我便心烦意乱,给大汉朝最尊贵的嘉靖皇帝陛下修书一封,拿出当年毕业时的论文­精­神,洋洋洒洒的五千来字,重点阐述了侍卫人数众多带来的种种弊端及不良社会效应。末了问上一句:把我忘了没?最后用白信封装上完后,顺手丢给周勃,吩咐了一声:第一时间交到皇帝陛下手里。他一愣,立刻领命而去。

嘉靖小情人的回信很快便来了,我兴冲冲的打开一看,气了个半死,等于没说。上边简单单几句答复:我很想你!一切照旧!!不敢忘!!!不能忘!!!!空了一大段,末了也来上一句:朕不介意小伶雪称呼朕为桀郎。

他倒是­干­脆又煽情,还有,我教的感叹号很能学以致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封信,叹了叹丢在一边算完事。

我一气之下,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结果这两千侍卫,居然也没让我­操­心,不知打哪混来了马匹,一路疾风而驰,倒也不慢,然而吃在我们这辆豪华马车的亏,体笨迟缓,还是半个月才到了目的地——应天(即南京)。这天,是汉嘉靖五年四月廿九日。

折合公历,此刻的应天,大约为1398~1400年南京,因大汉朝开国初期定都应天,所以又称南京或是初都。

我们张家老宅子,大概位置便是莫愁湖畔,离秦淮河极近,秦淮河畔的贵族世家聚居之地,据说也是极有名的文人墨客荟萃的地方。我们一行人从北门进城,浩浩荡荡的向张宅驶去。路过夫子庙一段,我不由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从黄领子的缝隙中瞧去,还是上午时分,本以为秦淮河畔正是寂静时分,艳妓们也许正在休息。

哪知我想错了,也不知是谁透露出端敬王妃今日带着数千禁军侍卫凤驾抵城,满城轰动,上至城中贵族官员,下至平民百姓,贩夫走卒,全都沿城门往张宅两边集中起来,那些个花舫上的姑娘,不管头牌、妈咪、大茶壶,统统都站在花舫外头张望打量,好一出花红翠绿,让人眼花缭乱。都幸好禁军侍卫见识多,不卑不亢甚至是趾高气昂的一径往宅子前进。

我终于明白,封建社会的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丝毫也不亚于拥有报纸、电视、网络等传媒的现代社会,经过京城的系列事件,皇帝迷恋上端敬王妃张伶雪的消息已经在神州大地广为流传,简直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就连街边乞儿,也都窃窃私语,私下相互求证。

好不容易到了宅子前边,正门大开着,从车缝里依稀可见门口的石狮子挂着大红锦锻子,门内的下人齐刷刷的跪了满大街,车子略微停顿,绿萼看了看我,我略一点头,她下得马车,走到跪在正前头的总管前边说道:“王妃娘娘吩咐:都叫起吧,有劳各位了,大伙儿先进去,待会里屋再见礼罢。”绿萼在我身边,大小也是个生活主管,不声不响也是颇具威严的,我估摸着以绿萼的姿­色­教养,定能让南京城的父老乡亲们惊艳数把,果然,她一下场,四周一遍冷气直抽,再把场面话一说,那叫一个­精­彩。

马车在停顿数分钟后,仍是直直的向门内驶去。一进门,便有总管张有材及材婶两人前进汇报工作。

张有材的父亲是老太爷定边公的马童,深得信任,后来国家安定,便让他爹当了管家,后来张有材又袭了父亲一职,如今年事已高,特留在祖宅养老,顺便掌事。

张有材的大儿子,便是京城张宅的管家了,可惜在张宅火灾事件中,以身殉职。此番看材老爹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我不忍心他俩口子给我跪着回事,特免了大礼,又让绯红安排着赐座。

他老两口子见了我,又是感动又是敬佩,一迭声的不敢。材老爹看到我,第一时间老泪纵横:“当初京里那场大火,老奴本想着咱张府就这样败了,哪成想小姐您还有此等造化,真是祖上积德呀。”巨汗!!!我看张宅里上上下下,井井有条,客气了一番,又让绿萼给了赏,便借口旅途疲惫,让他们退了下去,回到后院看到给我准备的院子,太过熟悉的摆设,院子里里外外同京城张宅的倚雪院一式模样,进了厢房,里头的摆设更是同如意岛上香榭里我的睡房不差分毫。不由得冷笑一声,走到花厅沉声吩咐绿萼:“请周勃进来。”

这间的檀香散发出令人舒坦的香味,我悠闲的坐在铺了虎皮软垫的太师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进贡的御茶,或时不时的拿手指玩弄那块御赐的蟠龙玉佩。周勃神­色­紧张恭敬的站在下头。屋子里宁静而……气闷。

周统领见我半天不动声­色­,赔笑道:“娘娘有何指示?卑职一定尊从。”我冷笑:“哪敢指示周统领呀,周统领可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

他连忙进言:“娘娘是陛下最看重的人,当然也听娘娘的。”

“周统领倒是很得陛下的心呀,什么事都为陛下想得周周到到的。”他一愣,连忙打了个千:“陛下一切都是为了娘娘,但凡娘娘的事,也就是陛下的事。”好忠心的奴才。

我正襟危坐,放下茶杯直接追问:“所以的一切,在我未出京城就安排好了罢?”

“嗯,陛下在听说娘娘想出京散心时,想了一个夜上,便让卑职安排着娘娘回祖宅的一切事宜。”

我皱眉:“这两千侍卫是怎么回事?”

他呆了呆,瞅了我一眼,又低头回道:“朝里有些个老臣子,不服气陛下这般推心置腹的待娘娘,千方百计的想为难娘娘,陛下的意思,是拿这一起子人,唬住那些不长眼的狗东西。”

“想必那些个狗东西,人数还不少吧?”我笑了。

他神­色­更拘谨:“陛下说了,娘娘只管开心玩乐便好,等两三月一过,什么事都没了。”呵,敢情他这么­干­脆的同意我出京,是想借着这事,在朝中有所作为。又恐我出来有人变着方子为难我,所以让侍卫们大张旗鼓的保护我。

他……真这么看重我么?

“当初晋本妃为端敬王妃,都有哪些个大臣子有异议呀?”

“嗯……黄臣相、葛臣相都颇有微词的。”他想了想,又继续说:“不过咱们出城时,陛下已经说服了两位大人。”

嗯,这个‘说服’的力度有待考究。

我略为思索:“这南京城里,万人空巷又是怎么回事?”

他苦笑:“卑职估摸着,也是陛下的意思,当初的凤凰传说,已经流传甚远,如今陛下想让娘娘入主中宫,所以在天下百姓前过,把事儿摊开来说。”

入主中宫,他倒是一厢情愿呵,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当初在大殿,我说不愿意,估摸着他以为我矫情,哪知我是真的不愿意进那见不得光的鬼地方。

我更奇怪另一件事:“怎么着朝里的事,你也这般老实的说与我听?”

周勃尴尬一笑:“当初娘娘让卑职给陛下递信,回头陛下给娘娘回复时,也稍了几句话给卑职:讲卑职好生给娘娘讲清原因,不能让娘娘气坏了身子。”敢情是我自个儿生了许久的闷气,他倒是一早准备好了解释,只是我挺沉得住气,一直不闻不问的。

我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在绿萼绯红的服侍下,换了身睡衣,只觉得累极,倒头便睡下来。

在这种似是而非的环境里,我是很浅眠的,看外头月­色­正浓,我披着衣服来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发呆。

看着月­色­,不由得想念21世纪的的夜晚,此刻或许正在沿江大道吃着口味吓,天南地北的神侃吧!

想起以前和向林一起吃遍长沙大街小巷时,不由自主的落寞起来,她,应该还好吧。思至此,扬声吩咐:“陈一,给本妃找坛子好酒来。”我没看见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在暗处某个角落里称职的担任保全工作。

“春末时节,露气还是有的,娘娘身子要紧。”一个陌生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抬眼望去,只见白衣飘飘的一个人坐在屋顶上,顶着月光,犹如嫡仙。看我望着他,那人一个飞身,坐到我对面,放下几个酒坛子和两个杯子。这下我看清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帅哥。只见他状似慵懒的坐在我对面,眼神温和,不知怎的,可以想象得到他锐利如鹰的样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我叹道:这古代男人,怎地一个比一个好皮相?

不由得笑了:“这位公子不知又担任何种要职?”

他一愣:“此话怎讲?娘娘这般不惊不乍的,就不怕在下是登徒子么?”很小白的一个人,我可以肯定。“本妃不才,也知道身边的几个侍卫深浅,公子能大大方方的坐在这,自然是有来头的。”

他笑了:“娘娘果然机灵,在下柳无烟。”

哦,江湖第一采花盗,轻功无敌柳无烟,有传闻他俊雅风流,猎艳无数,看中的女人,从不失手。我能这般熟悉他,是因为当初的‘­奸­夫事件’之后,嘉靖皇帝曾拿过一系列涉案人员的档案资料给我看过,对于江湖中的人员,尤其是采花大盗,我对他颇感兴趣。当然,我也没敢告诉嘉靖,不然有我好受的。“能请得动柳公子来给本妃送酒,不简单哪。”我取笑道。

他脸一红。

我大惊,在十四的月光下还能看清他在脸红,那他的脸肯定不止一点点红了,他居然脸红了,能让采花大盗脸红的人,的确不简单。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口拿出一块玉佩来,眼神温柔盯着它,仿佛它便是最最心爱的情人。我睁大双眼,看那凤形纹理,雕工­精­致,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出柔柔的光来,很熟悉的感觉,心念一动,正­色­道:“本妃愚钝,不知柳公子原来和长公主也很熟识。”

他仿若情度初开的小伙子,蓦然听人谈起心仪的姑娘,满心欢喜又羞于开口,我暗自好笑,这人,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长公主有什么话要交待么?”我拿起一个酒壶,倒了一杯在自己杯里。

他低下头,似在缅怀过往:“她说,让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还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罢把一颗通透的纯玉玫瑰雕花轻轻放在桌上。我记得这玉玫瑰,是我当初和她一起进宫见翊枫时,她给我佩戴的头饰。

忆起当初,我也笑了:“我相不相信你,重要么?”

他一愣,继而自负一笑:“娘娘相信在下那是最好,不相信也无所谓。”

“我不相信外人,但我相信长公主。”我一饮而尽,长公主把他送到我这儿来,我也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为了我,希望他能保护我,又或许是为了他,他在嘉靖的眼皮子底下,估计日子也不好过吧。大概是想我找个机会,为他正身,不管怎样,长公主这步棋,我愣是没明白。

突然想起长公主的身份地位,咳了一声,敛住笑脸问:“你对长公主印象如何?”

他茫然的望着我:“在下只见过她一次,她是个好人。”他顿住,我笑了:“本妃有时间听故事的。”

“当初我拿钱办差,哪成想惹上了皇室,被暗宫的人追杀,那次心急,便躲进凤凰山庄……”呵,原来嘉靖暗地里还是下手了。算你不笨,知道最危险的地方相对而言更安全。

他再度停顿,看我脸­色­如常,继续说道:“后来还是被暗宫的人追来了,我跑到湖边,见她一人站在亭中……那晚的月­色­,也如这般清亮美好……她转头见到了我,我仿似见着神灵……”呵,皇室艳遇,我洗耳恭听。

“她当时也呆住了,望着我良久,见到我身后的暗卫,于是她把凤佩给我了,暗宫的人也没为难我,但也再没让我出山庄,可是她从那晚起,也再没来过山庄。”他的语气极其遗憾,犹如心被人剜去。

原来……古代也有一见钟情一说的,我暗叹,自从我穿越后,小说的情节在我身上或身边一一出现,宛若童话。

“来,喝酒。”我举杯。

他淡淡应对。

喝到五成醉,我扬手数拍,绯红从屋里走出来,轻轻扶起我,进得屋去。关门的一刹那,仍可见那柳无烟还在继续独酌,形单影只。

第二日醒来,唤来周勃,问道:“陛下准备把柳无烟怎么着?”

他呆住:“柳无烟?”我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昨儿个夜里他陪我喝了半宿的酒,也劳您几位守在外边,辛苦了吧?”

他尴尬一笑:“陛下知道柳无烟与长公主有纠葛,也不好Сhā手,此时长公主亲自找上陛下,又说了想命他随伺南京,陛下也没说什么,想必是想让娘娘帮着出个主意。”这都什么事,全乱了。

我笑了笑:“嗯,就不知道昨儿个夜里,几位大人们都听到了些什么?”

他连连赔笑:“夜里卑职们离得远,也没敢听,所以……”

“没有就好,下去吧。”事关长公主的清白,我总得小心些。看周勃、陈一、陈二小心翼翼的待我,恭敬十足,这都是托他的福,如果哪天他恩宠不再,呵,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这般亦步亦趋?

来自天使滴保证:出走只得两年,没办法,人家皇帝哥哥亲自下江南抓翘家不归滴小情人来了!

我的后半生- 江南行(二)

剥削阶级当着还真的是舒服,完全贴合我享乐主义的本­性­,时间一长,还真是乐在其中了。

江南的山好水好人美,我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唯一要忽略的是,某个神经错乱的皇帝的种种示宠的表示。

嘉靖五年五月初五端午节,嘉靖皇帝下旨:端敬王妃一等随侍丫鬟绯红、绿萼行止有度,安和娴雅,封为秩二品淑仪,钦此。

根据大汉宫律:淑仪,是宫中品级约第二等女官,唯列六尚官之下,位列众女官之首,凡女官皆可节制,见嫔以下品级的嫔妃、婕妤、贵人、才人、美人等等,均可以不必行礼。

给我这端敬王妃的侍女授予宫中女官职位,嘉靖皇帝这是明摆着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大汗淋漓。假若我此刻仍在京城,不晓得还会不会让绿萼她们在端敬王府另列尚宫一职?

嘉靖五年六月初九,嘉靖皇帝陛下亲赐南京张宅御笔亲题匾额——端敬王府别院。一应规矩,按亲王府规格行事。

挂匾那日,当时南京城那个热闹呀,在这里我就不具体形象化了,大家请自行想象十一黄金周大都市步行街的情形。

嘉靖五年七月初一,嘉靖皇帝旨意:从即日起,江南一切进贡物什,须先行往端敬王府别院朝贡,待端敬王妃择优后再行进京。

这是拣了几个大事件,余下的更别提京里十天半个月的大小赏赐。

……

这个男人他疯了,不可否认,这种大张旗鼓的爱情攻势,在一个皇帝的演绎下,更有说服力,也更能打动人。

此情此景,我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当然,张府上上下下是极高兴的。张管家现在不叫管家了,叫总管。据有材婶说,她以前在南京城里,也就是一个王府亲戚下人的身份,现在出门在外,路上碰到隔壁诚郡王妃的马车,诚郡王妃都请她先行,见了面都尊称一声:“材婶。”

我亦喜亦忧,恐有人浑水摸鱼,故发话下去:张府上下以及张府名下的各种产业,不得以各种名义在南京城里胡作非为、欺行霸市。否则一经查处,严惩不贷。

禁军侍卫也在端敬王府别院住下了,嘉靖怕我有事,命他们24小时值勤。我看他们也不容易,定了一条制度。分二轮值日,十天一轮,不当值的上午­操­练,下午及晚间可休息或自行处置时间。每轮的1000人,分早、晚两班,两班倒。本来他们对我发布的条款极感兴趣,然而想起君令如山,均有迟疑,我命周勃拿托盘供起那块蟠龙玉佩,绕­操­场一周,众人皆欢呼: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当然,这些都不够我头疼,最头疼的是:南京城里的大小贵­妇­、命­妇­,都想趁机和正得宠的端敬王妃搞好关系,三天两头的上府请安示好。历史又将重演。可惜现在没有一个长公主可以搞怪,我命禁军侍卫把好关,以端敬王妃身体欠佳,急须静养等缘由,一概挡在门外。

既知道嘉靖打定主意要和我纠葛一辈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人自打出生以来从没出过国门,不确定那些个半调子的英语能不能唬住中世纪的欧洲同胞。

所以……事已至此,不如好好的享受现在的生活,争取让自己尽量活得开心,或是说做到一定范围内的随心所欲。

历史果然再度重演,想我堂堂端敬王妃,想出府透透气,还得从偏门出府……最好还是晚上。

带着绯红、陈一和陈二几人,兴高采烈的直奔目的地,晋江穿越女必到之地烟花场所——十里秦淮河畔。

想起前世网络上的介绍,说秦淮风光带地处南京城南,东起东水关淮清桥秦淮水亭,越过文德桥,直到中华门城堡延伸直西水关的内秦淮河地带,包括秦淮河两岸的街巷、居民、附近的古迹和风景点,一千八百年以来,这里始终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美称“十里珠帘”。秦淮风光带以内秦淮河为轴线,夫子庙为中心,具有明清风格、庙市街景合一的文化、旅游、商业、服务等多功能相结合的秦淮风光带。1990年它被选为中国旅游胜地40佳之一。

在21世纪,我一直没机缘来南京,倒是上海却是一年三次的飞,对于传说中的秦淮八艳之流,我神往已久。因为秦淮河一带是大汉朝王公贵族的纸醉金迷之地,“画船箫鼓,昼夜不绝”,在这短短的十里河畔,曾上演过不少凄艳哀绝的风流韵事。

绯红自从和我在京城外头玩过几次后,对男装出行兴趣极浓,每每刚说及要带她出门,她便早早的收拾妥当,装做青衣侍童,最可爱的是配合那几次娇俏几分不羁,十分夺目。

绿萼每回都帮我打扮成一个式样,一袭素衣方巾常服。我十分不爱那素衣衣裳,记得以前看亦舒文章,听她言及男人着装,她说男人穿白最矫情,一种幼稚的炫耀,成熟的男人多数已返璞归真,不必靠一套白衣裳吸引注意力,这一点我十分认同。

21世纪的男人,我就不说了,古代的男人,也是最喜欢穿白­色­的,比方说:大附马、柳无烟(这厮大半夜的也穿白衣显摆,由此可见)比方说:那嘉靖四年的那些个

我穿男装最爱淡蓝­色­,浅灰­色­又或者是深青­色­。女装更是喜欢淡紫、浅绯。绿萼十分无奈,只得在进贡的衣料里,选一些我喜欢的颜­色­,另行缝制男装。

……

初夏入夜的秦淮金粉地,沿河一带十分的热闹,处处芬芳罗绮,嘹亮笙歌,在视线所及的画舫美人中,各团扇轻绔,缓鬓倾髻,软媚着人。

画舫凌波、笙歌彻夜,好一派繁华的秦淮金粉地。

走上一艘名为‘茉莉香坊’的花船走廊上,老鸨早就眼尖的瞅见我们一行人,一溜风的走了上前,准备挽着我的手说恭维话。被陈一不声不响的挡了开来,她一愣,随即笑得十分喜庆:“这位爷今儿是头一次来咱们茉莉坊吧?快快请进,一回生,两回熟,爷您多来个几次,保管您夜夜销魂不思归!~~”那满笑的媚笑,惹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尤如雨后春笋般踊跃而出。绯红姑娘已被臊得满脸通红,我笑笑拿扇在她那小脸上轻薄的溜达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跟着老鸨走进花舫。

看了看花榜上的牌子,排第一位的姑娘的牌子已经翻了过去,第二位的是罗香儿,我拿扇遥指罗香儿的牌子,那老鸨笑得更开心,自行领着我们一行人上了画舫二楼的罗香儿香闺。

走到二楼香儿房闺门口,正巧对面的房间有递茶水的小丫头走出来,房门大门,里面坐着的,居然是我们的老熟人——魏进。他是嘉靖三年的探花郎,曾官拜吏部侍中,正五品,准御前行走。

又看了看身后明显一脸震惊的绯红,我笑了笑,推门而进。一个老儒生打扮状似戏文里的师爷人物见我们不请而入,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怒道:“哪里来的没规矩的,没看到魏大人在么?”

那魏进本来正在喝酒,见到我后,有一瞬间的迷茫,待老生一喝,他手一抖,酒杯一洒,全倾到在桌上,他没时间管那些,急忙喝止:“张师爷,不得无礼。”匆匆走了过来,正待行礼,我抬扇止住,笑道:“魏大人好雅兴,今儿兄弟到风月场合见识见识,不必见礼了,如不嫌弃,兄弟我点了罗香儿的场,要不,请两位美人一起做陪如何?”

他一愣,随即恭敬的抱扇作揖:“进一切随伶兄的意。”又转眼吩咐那张师爷:“张师爷,请来这边见过伶公子,他……是我在京中旧识。”

他当初和我在一品居经常斟酒而谈,­奸­夫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伶公子即信亲王妃想必他也是知道的,后来嘉靖四年的除夕夜又出了那样一场事,他是朝庭命官,又是极得圣恩的,我当时是众目焦点,他又怎么会不识得?

那张师爷很是圆滑,见魏大人都如此小心翼翼,赔笑道:“不知伶公子是大人旧熟,请公子勿怪。”我笑着点点头,那边的罗香儿果然抱琴进来,和屋角一直静声候着的素衣淡妆美女站在一块。魏进连忙介绍:“这位便是茉莉姑娘了。”那茉莉也是风尘里见惯的人,客气的福了一福,算是打过招呼了。

魏进让我在主位上坐了,又重新招呼小厮上过酒菜。我笑问:“魏大人今天怎么有此雅兴……?”

他脸一红:“诚郡王约小弟上这谈事情,诚郡王看小弟至今独身,所以……”呵,原来是单身金领男,失敬失敬。

我顺势借着话题问:“魏兄纬武经文,怎的仍是独身?”他神­色­一黯,转瞬又笑了起来:“小弟功名未就前,曾有贤妻,然日子踵决肘见,妻吃不得苦,仍是回娘家,后来待小弟上京,方知她另有所意,所以……成全了大家。如今只身上任,也逍遥自得,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原来……是又一个不能共患难的夫妻。

我收敛嬉笑,神­色­正经:“魏兄不必担心,后福无穷的,”想到当初他在京城一品居傲睨自若,大谈抗倭之策,后来又在朝中领了职,不知如今怎么回到南京上任?思至此,不由得问了出来。

他一愣,惊讶的望着我:“伶兄不知道?小弟本来是京官,四月初皇上命我出任南京按察使,正三品大夫。这次出京,是陛下特地指派的。”说罢意有所指的望着我。看他隐讳的言词、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恍然大悟:大约是嘉靖怕我在南京委屈了,特指魏进到南京任职,顺便暗中照顾,他居然做到这般……

见我神­色­恍惚,他不好出声,倒是绯红轻声催促:“主子,咱们还看节目么?”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和魏进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小茉莉和罗香儿一唱一和的表演。青楼女子文化素养一直都是很不错的,她二人又一个是头牌,一个是花榜眼,更是不同于其她的姑娘。看她二人的专业表演,我却心有所思而不能凝神欣赏,一曲既毕,我命绯红赏了,魏进拿眼瞧绯红,突地一惊:“这位小童就是当初出手教训俊杰兄的小侠士么?”我笑着点点头,绯红那张小脸,居然羞红了。

当年那赵俊杰推倒小孩的表现,碍于嘉靖在场,当时我并没有表示,后来又……又和嘉靖去了凤凰山庄,但那事我是心有余悸的,所以过两天又命绯红背地里出手教训了他。这事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哪成想魏进也知道,不过看绯红一副春天来了的表情,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她也20岁,在古代应是早该出嫁了。自从我穿越过来之后,绯红绿萼二人经我耳濡目染,也是心气极高,一般的奴才小子自是看不上,我也不想委委曲曲的把她们随随便便嫁了,所以也是一拖再拖,既然她早两年也看得上,如今魏进也勉强算成功人士了,哪怕在古代背上个职业媒婆的名声,我也认了,为了她们的幸福,我自当全力促成。

见我再度走神,魏进终于出言相询:“伶兄来江南也有两三月了,京城发生了大事,想必兄台也不知道了?”

我回神一笑:“哦?都有什么大事?”

他见我神­色­不似作伪,有一瞬间的呆住,半晌张口结舌的问:“今年五月时分,黄臣相上表病退,陛下同意黄大人辞官归隐,本以为新臣相是在六部尚书中选任,哪知陛下下令撤了中书省及臣相一职,留太师、太傅、太保、只设六部尚书,由陛下直接管辖。”说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又怕我不懂,正要解释,我挥手示意不用。我不懂,呵,再笨也知道,他在朝中大刀阔斧的搞改革。黄臣相是反对留信王一府上下活口的最大势力,后来嘉靖皇帝把我从信郡王妃直接晋为端敬王妃,他也是竭力反对的,听说还联合了一部分朝臣冒死直谏,被圣上以私事为由挡了回来,又将直谏的众官吏一一降的降,罚的罚,搞得朝中上下­鸡­飞狗跳的,除了黄臣相。而这回半推半就的将黄臣相病退,又撤了他的官爵,如此一来,黄臣相的请辞是有心也好假意也罢,竟是连他的退路也给挡了。而现在看魏进的表情,莫不是以为黄臣相请辞,又撤了臣相一职,都是因为我。

不是不惊讶,但人贵有自知,说嘉靖为了讨好我,三天两头毫无顾忌的打赏、封爵,这都有可能的。但是为了我而在朝里肆意妄为,拿江山社稷来博美人开怀,呵,也不知是高估了我还是低估了他。

通过这么些年的观察,知道他不是一个为女­色­弃江山而不顾的昏君。他有他的原则,看他这么宠我,另一头仍是在朝中大员家中选部分大家闺秀进宫,以笼络人心而可见一窥。只是他极少亲近她们罢了。

要他放弃我?没可能。要他放弃江山?更不可能。问他如何在两者之间取舍?他定会以傲睨万物的表情不屑地说:天下还没人敢逼朕做这样的选择,永远!!!

那厢魏进因是和我这身份尴尬的人一同就坐,还有两不卑不亢的御前侍卫(暗)守着,很是别扭,现在见着我神不守舍的样子,又客气一番后便借口有事起身告辞,我也没那心思和他唧唧歪歪,挥挥手示意他退下了。

这边的小茉莉和罗香儿常年风月场中混,哪个不是七巧玲珑的女子?见魏按察使都对我点头哈腰、唯唯诺诺,估摸着假凤虚凰也是看在眼里的,但职业道德就是好,知道花钱的都是大爷。遂磨磨蹭蹭的上得前来,问:爷还要听什么曲?

还听什么曲?哪还听得进什么曲。身边形形­色­­色­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提醒我:我是多么的受圣宠,要惜福!

命绯红重金打赏了两个姑娘,在老鸨一迭声的:“爷,您走好,有空再来呀!”的呼声中,带着陈一、陈二一起出了茉莉花舫。

走在岸边,只觉笑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佳人们花团锦簇,顾盼生情,如此热闹繁华的地方,我却觉得无限空虚和寂寞。

突然间,只闻远处传来阵阵清扬的洞萧声,曲声悠扬,声音不高不低,却恰恰盖住了秦淮河一众莺歌燕舞声。连我这五音不全、不懂音律的人也听得懂其中缠绵悱恻的浓情爱意。正纳闷在这种风月场合,怎会有如此辗转柔情的曲调,听声音似是从上游传过来的。绯红一脸的钦佩:“好高深的内力。”陈一、陈二见状,也连忙靠了过来。

过了许久,才河中央的上游有一艘灯火通明的­精­致船只缓缓随波而下。我抬眼一看,那船只不大,却是十分的­精­致。只得一主两次三个舱,均是灯火明亮,十分的养眼,那箫声正是从靠在主舱窗边的一个男子口中传出。

在灯火的映衬下,那男子的神采清晰可见,端的好相貌。一对天眉,剑眉星目,修长的身形,也没用现在流行的男子头巾包扎,黑发只简单的用玉箍束起,一袭素­色­的束腰白衣,简单又飘逸。此刻他一边吹萧,一边拿温柔得腻出水来的眼神凝视着对面坐着的女子。那女子亦是好相貌。清而不冷,媚而不妖,艳光四­射­,肤­色­如雪,眉目如画,柔顺的写满爱恋的眼神正一来一往的回应吹萧的男人,说白了就一个字——惊为天人。

我叹了叹:人家那才叫男才女貌,天作之和,好一对壁人。

天使周日吃了同学的喜酒,周一吃同事的喜酒。

另外,周日晚上和同学们闹了大半夜的洞房,下半夜又在麻将场上一决雌雄(战绩:负)。巨汗,我的血汗钱~~~

我的后半生- 江南行(三)

我叹了叹:人家那才叫男才女貌,天作之和,好一对壁人。

一旁的陈二亦警觉奇道:“咦?为什么‘多情公子’和‘毒小仙’怎么凑成对了?”绯红一听,也恍然道:“江湖上果真只得多情公子叶双溪有这般绝世风采,也只有毒小仙宋小楼的姿质气势与之相当。”我听他们的语气似是十分的惊讶,说起多情公子时,语气虽是十分平淡,却无过多的情绪,而看向那毒小仙的眼眸却又多了几分讶然……与怜惜。

呀,从朝堂到江湖,一下子还不能适应环境的我,听到有江湖大八卦,兴致迅速提高了N个档次。直接追问陈二:“多情公子和毒小仙是什么人?”陈二躬身答道:“多情公子是武林第一世家无锡叶府的独子,其父叶晓云,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其母谢万紫,是关东谢家的独女,叶双溪此人正直好义,玉树临风,且平日里行事过目不忘、思维敏捷、才能卓越,深得武林儿女的喜爱,当然,最出名的还是他的多情博爱,和品花公子柳无烟有得一比,故人称‘多情公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毒仙子’苏小楼,父为江洋大盗宋世雄,母为20年前名动大江南北的京城第一名妓秦小小。12年前宋世雄夫­妇­在一次仇杀中双双遇难,临终前遗孤托给拜把子兄弟‘漠北毒圣’,汪青宏而后追随妻子而去。苏小楼转投毒圣门下,倒也是个一等的人才,短短5年便出道独闯江湖。本身是个十分高傲冷绝的红颜绝­色­,却因母亲出身过低,一度被江湖中人看低,间或有些江湖朋友同情她的遭遇,也曾仗义执言,替她出头,她却毫不领情,后来渐渐变得更加的孤癖。”

见我若有所思,陈二识趣的不再Сhā话。

然而……我想的却是,这样骄傲的一个女子,至恨别人同情她、可怜她,尤胜别人鄙视她。你们越同情她,她越不领情,你鄙视她,她越发草芥人命,宁肯你们都畏她惧她,总胜过其它虚情假意,造成如今这般结果,也不知什么是因是什么是果。

看着四周的各式才子佳人、莺歌燕舞的好不热闹。不由得叹了口气,呵,人家是好是坏关我什么事?况且现在他俩比翼双飞的姑且羡煞无数人,连我还望着眼红呢!~

算了,不想了,回去看儿子、喝酒、睡觉是正紧。

回到王府别院,在绯红绿萼的帮助下洗漱无毕,又检查了一番涵儿的功课,见他已有倦容,让绯红带着下去休息。又习惯­性­的准备上小花园歇息并喝两杯,绿萼跟在后头拿着新酿的梨花醉,到小花园亭子中坐定。

绿萼才来得及斟第一杯酒,听闻院子里的粗使婆子来报,说周统领有要事求见。

最近因周勃正主子的事,我没有给他添事儿,所以平日里没传唤,他倒是从不出现在我眼前,如今这么晚,他不避闲的到后花园求见,定是为了他主子了!

他站到亭子外头行礼打千,一脸的笑意:“耽着娘娘休息了,陛下给娘娘来信了,卑职不敢耽误,特呈娘娘亲启。”绿萼连忙接过信递了过来,我随手接过一看,不由得好笑,估计嘉靖也没写私信情书的经历,信封上一片空白,却在背面郑重的加盖玉玺封口,感觉十分的滑稽与搞笑。

抬头一看绿萼、周勃都已识趣的的退下了,满眼笑意的启开信封,里头却有两叠信纸。想了想,拿起厚的那一叠,却是洋洋散散的几页,开头便是“小伶雪玩得可好?你倒好,在外头逍遥快活,我却每天极其无趣的处理奏折,你好恨的心……”呵,又闹了个笑意满怀。分明是乐在其中,却拿这个来向我讨喜,可以想像得到他写信时那装模作样眉儿紧锁的苦恼样子。

接下来便是诉说他工作中遇到的几个颇为费神的朝务……听人说过,当一个男人,尤其是最最骄傲的男人,肯向他亲近的女人诉说工作中的不顺及难处,那他定是爱惨了她。也许……我应当相信他的。

“小伶雪迟迟不肯回京,定是我的不对,令你有心结。这回你出门,我是真的希望你玩得开心,等回家时能把过去种种都抛之脑后,到时我们一起笑看山河、举案齐眉。”举案齐眉?哼,说得倒容易,这男人啊,都喜欢花言巧语的哄女人开心。

最后,他在末尾写道:“香榭前边园子里的牡丹大部分都开了,各式品种都有,十分绚丽夺目,小伶雪,它们都是为你而开的,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哈,这个男人,真这么想我回去?看着落款行云流水般的“桀”字,心底最深某处开始渐渐的柔软。

拿起梨花醉,缓缓地喝过两杯,仍是拿起薄的那页信纸看了起来,展开一看,不由得好笑,这张纸是对信封上空白的说明与补充。上边寥寥几语:“一想到此信得在至多三人的手中转换,便会多几人默念封面的‘伶雪宝贝’亲启字样,朕便觉得十分的不痛快,故反复思量,还是做罢!”

我哈哈大笑,将手中佳酿一饮而尽,疾步回房,乖巧的绿萼早已文房四宝备齐。我执起绿萼小手摇晃:“乖绿萼,这般妙人儿,以后我定不能将你随随便便嫁咯,太可惜。”她红着脸退了出去。

走到桌前坐定,我仍是觉得十分的开心,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也知道自己的爱一点也不伟大,但我知道,在这举目无亲的古代,他爱我、宠我、放任我自由,这便足够了,足够让我爱上他。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他的,有人说相爱的人应当坦白的说出爱意。但是……爱情一旦变成了你浓我浓,一天相互说上一百遍‘我爱你’,神仙也厌倦。他那样的人,或许不会倦,但定会更加的骄傲的。

不由得‘扑哧’一笑,提笑写道:“桀郎好雅兴,鱼传尺素还不忘加盖玉玺,嗯,果真够分量。

江南山好、水好、人更好,但我不准备在这里一一细说,毕竟整个江山都是你的,听说你当太子时,也喜欢外出巡游的,所以我知道的,你大约也知道,我来过的地方,估计你都来过,多说无益。江南风光无限有,桀郎有无意向来个圣驾出游?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为自身套上一副枷锁,紧紧囚在牢笼里,不能动弹,也算是庸人自扰。但桀郎如此待我,这枷锁总有自行脱落的一天,待我回家时,便是拨开云雾的日子,到时,希望桀郎不会嫌我矫情又难缠便好。

牡丹不是为我而开放,它们是你种的,你­精­心呵护长大的,所以是为你而开……我暂时不回来,想去楚地长沙一游,曾在梦中见过楚地风光,醒后仍是十分的眼羡,此次出门,想一偿宿愿……这回不带你的侍卫军们出门了,带着陈一陈二,并20来个­精­选侍卫出去,其他的人,留在南京罢,待我从长沙回来便回家。

……偏要在信封上注明‘桀郎’亲启等字样,最好是让那些个想在你身边捞份位的女人看见,哼,看谁敢吭声?我拿着蟠龙玉佩灭了她!”

把信纸装在信封里,果真在封面上写‘桀郎亲启’等字样,又自个得意了一回,拿浆糊封住。又看了看一旁他的来信,背面明晃晃的玉玺标志看着闪眼,眼睛骨碌四转,一时恶向胆边生,索­性­取下一直乖乖挂在襦裙旁压幅的蟠龙玉佩,在红砂印泥里按了按,狠狠地在封口住按了下去,那上面栩栩如生的龙型图案居然看起来不错,拿起信封哈哈大笑,大声唤绿萼进来。

绿萼闻声而入,见到一团乱的桌子,随意丢在印泥里的蟠龙玉佩大惊,急急扑了过来惊叫:“小祖宗,这个玉佩哪能这样玩?”见她不同以往的焦虑神情,不由得奇怪:“这玉佩怎么啦?”

她抢救起玉佩,小心的从书柜里拿过一条新帕子,认真的擦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主子您不知道,早两日周统领说漏了嘴,奴婢才知道这蟠龙玉佩是圣祖皇帝遗下来的‘如朕亲临’的信物,在紧迫情势下可以调集国内四成的兵力。”

汗,这个东西果然不好玩,我大咧咧的带着它出门也不是一两回了,周勃又特地跑到绿萼面前‘说漏嘴’,想必这玩意儿,相当于一块兵符了。

我就奇怪,嘉靖这死鬼,好玩不好玩,­干­嘛拿这烫手的山芋给我?就不怕我拿着­鸡­毛当令箭?咳……不对,是拿着令箭当­鸡­毛……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就不怕我造反么?

嗯……不对,万一我还没造反,被有心人看见了,哪还有我的好日子过?到时还不会一天到晚的­鸡­飞狗跳?我还玩个鬼啊!

赔笑的看着娇嗔的绿萼,我扬了扬手里的信:“这不是你来我往么?”

她叹了叹:“主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也就您拿它不当回事,罢了,奴婢给您弄­干­净得了。”什么不当回事呀,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一回事好不好?还以为只是皇帝的随身物,挂着只能起显摆的作用而已。

我看了看她小心擦拭的动作,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是玉的呢?要是万一我不小心摔着了,它会不会碎?”

估摸着我的眼神里的歹意太过明显,绿萼把玉佩拿得离我远些,一脸的警觉:“主子,您想怎地?”又想了想,红着脸笑道:“主子今天怎么这么……顽皮?陛下万岁又给您说好话了罢?”

我笑了笑,是呵,今天太过喜形于­色­,做人啊,还是收敛些好。接过绿萼已经擦拭好的玉佩,把信递给她,嘱咐道:“明儿一大早,把这信给周勃递过去,让他第一时间传回京里,不得有误。”

她点了点头,拿过信封封面一瞧,见上边的字样,一时又面红耳赤,却是掩不住满脸的笑意。

嗯,太晚了,还是睡觉去罢,看样子,明天是个好天气呢!

……

心情好,自然睡得实在是舒坦,睁开眼已是艳阳高照了,唉,南方的夏末,总是热得不象话,还好屋子里的冰块充足,不然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然而转念一想:当初在21世纪读书的时候,在火炉子长沙,夏季最热的时候,四个女孩子睡一间寝室,只有一个吊扇,吹来吹去尽是热风,整晚上都睡不大踏实,都是早早的起来,打起冷水直接洗个起床澡,或是起晚了,连澡都不洗的,仍是兴高采烈的直奔教室,也没见着这般矫情,天天喜笑颜开的,嘻嘻哈哈,日子过得十分痛快,如今在旧社会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番,待瞌睡全消,正要唤绯红打洗脸水。哪知绯红急急忙忙的敲门进来,见我醒了,一脸不自然的笑:“主子,赵老夫子在前院求见主子。”见她的神­色­,我便知道定是召涵那小家伙又有麻烦了。

无奈的摇摇头,绿萼此刻也赶了进来笑秉:“主子,我把信拿给周统领了,他让我转告主子,两日之内一定送抵京。”衬着她二人,洗漱完毕,穿了一件常服,和绯红一道上前院来。

一路上不禁笑思:这个赵老夫子是南京一带极有名的夫子,这回肯前来教他,实在是卖了……许多人的面子。然而涵儿这家伙,聪明得紧,两个月下来,便觉得他古板无趣,经常时不时的耍小聪明为难他。这类似的夫子投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唉,怎么办呢?

自从出京后,他便日渐活泼起来,那­性­子竟越来越似他的父亲,我很困惑,虽然聪明一些,我也很自得,但心眼太大,着实另人担心。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他学什么东西,只是想通过知识能使他了解,并不一定非得要位及至尊才算数。

思绪间已到正厅门口,只见那赵老夫子正在厅中焦急的走来走去,涵儿却知这次又惊动了我,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

赵老夫子见我进来,站起来一脸的愤愤然:“王妃娘娘明见,小世子睿智非凡,老夫愚钝,不敢屈材。”我欠身一笑,示意给老夫子奉上进贡的好茶,待他喝过茶,气消了不少,才缓缓开口:“老夫子这话怎么说?”他皱皱眉:“老夫不敢自称学富五车,好歹也是饱读诗书,小世子居然……居然……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唉!娘娘还是另请高明罢!”见他不似虚伪狡诈之人,也难为他一大把年纪还被小涵捉弄,看样子

我咳了一声:“敝子顽劣,让先生费心了,既然如此,先生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待我家法好生教教他再议。”他连忙站了起来:“那倒不必,小世子还小,只是聪明外露,只是拘拘他­性­子便可。”

赵老夫子见我已松口,略坐一阵便起身告辞。

见涵儿仍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我叹了口气,出声唤道:“涵儿,到娘这里来。”他扭捏着走到跟前,揪着我的衣角求饶:“娘,饶了涵儿这次罢,下次儿子再也不敢了。”听他的软语撒娇,实在是提不起恨来。遂问道:“涵儿乖,你究竟是想要一个怎样的先生呢?”他见我的语气似有转弯,抬头笑道:“娘,赵老夫子授课实在是太无趣了,孩儿想学一些有用的东西。”我头痛不已,有用的东西?你觉得什么东西才有用呢?

见到绯红在一旁偷笑,我撇撇嘴,哼,一个两个都给我护短,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涵儿成为一个正直的人呢?我还打算近期到长沙去走一趟,如此这般,到底要不要带他去?见绯红无趣的站在一旁扭手帕,心一动,计上心来,喜道:“涵儿,理论不如实践,你也七岁了,我给你找个先生,你跟他学真本事。”他喜眉笑眼:“娘,是哪位先生?”

我瞅着绯红笑得灿烂:“我给你找一个当官的先生,他呀才华横溢,足智多谋,能言善辩,为人也极光明磊落,你每日跟在他一旁,看他如何当官,如何为民请命?”我费尽­唇­舌,他果然很感兴趣的问:“是谁?”

我眉飞­色­舞的解答谜底:“是按察使魏进魏大人。”

意料之中的看到绯红呆若木­鸡­,挤眉弄眼的补充:“涵儿,你不是还想和绯红姐姐学武么?娘让绯红姐姐天天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在先生不得闲时教你学武,如何?”他一听,喜得手舞足蹈:“那敢情好。”

见绯红脸都红得不行了,悠然自得的说:“这样啊,你们俩就跟着我一起去官衙走一趟罢。”

把涵儿丢给绯红去打理,我急冲冲的走回房里,见到绿萼,略一思索,问道:“绿萼,我的正服你带出来了么?”她一愣:“带出来了,怎么,主子今儿个想起来要穿?”

我神采奕奕的向绿萼一一道出刚刚的来龙去脉,她也笑了:“那敢情好,姐姐她本有心,主子倒是有成|人之美。”

“嘻嘻,我只是给他们机会,如果魏进那小子不懂得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见绿萼似有感叹,连连补充:“若以后咱们的绿萼姑娘有了心上人,主子我一定也会成其好事的。”

她羞嗔:“好个不怕羞的主子,尽拿奴婢姐俩取笑。”我正­色­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一口一个奴婢,下回再这样,你主子我可就要翻脸了。”

……这不,穿上朝服,坐着马车来到官衙,报上本妃的名号,魏进连忙亲迎了出来,见我正装而入,他也摸不大清底细,只是正­色­请我进门。我嘱咐绯红带着涵儿四处走动,带着陈一守在门外,待两人坐定,我站到魏进跟前福了福,他唬得几次跳了起来,想我端敬王妃,那是见到皇帝、太后都有旨免跪的,如今行正装行半礼,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他连忙说道:“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卑职不敢受此大礼。”

因有求于人,我直言不讳:“嘉靖五年除夕的宫变,魏大人当时在场想必也知道情况,现在信王遗有一子,本妃如今带在身边了,这孩子固然聪明,但恐有其父遗风,本妃知魏大人是顶天立地之人,所以……想请魏大人在办差之余,带着身边教化一番,也不枉本妃今日特地登门拜师之情。”说罢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见我这番真心实意,也有所感,知道我此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想了想:“卑职……定当尽力,只是,卑职不是那故弄玄虚的人,所以日后小世子有何不服管教之处,还请娘娘多多海涵。”

见他已基本上同意了,我松口气笑道:“魏大人请尽管指教,本妃绝不Сhā手。”

转身拍手示意陈一招呼涵儿绯红过来。待涵儿进门后,令其给魏进跪下拜师。礼毕又出声招呼:“本妃就把世子托付给魏大人了,世子身份不凡,本妃留绯红姑娘在世子身边,她是峨嵋门下首徒,好歹也有些帮衬。”又让绯红正式给魏进见过礼,魏进听说绯红是行武出身,居然也十分客气的回礼。

见一桩心事已了,十分的痛快,立刻打道回府,准备收拾行李,不日选日子下楚地长沙。想到21世纪的家乡,很是开心。

出发前一日,见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连侍卫都选好了,只等明日晌午时分出发。见一切顺利,开开心心的回后院多喝了几杯,便早早上床睡觉。

哪知赖床的习惯并未因早睡而改变。第二天醒来已是巳时末了。(上午10点多),正要起床梳洗,听闻绿萼急急忙忙回报:长公主来了。

咳某天使帮人起名实在是没什么天赋,所以,关于某龙套男叶双溪某天使在这里要郑重滴解释一下。其实,叶同学是某天使在晋江滴朋友,俗话说得好:朋友嘛,大部分时间是用来利用滴,关键时刻还得派上用场,所以,恭喜叶双溪同学,您中了天使牌龙套奖。(蛤蟆,你别pia我,那个多情叶公子,虽说天使有意把他刻画成薄情寡­性­之人,但但总算也是翩翩佳公子,已经很对得住你了。)(叶双溪同学也是晋江写手哦)

做为公司一个混吃混喝的财务人员,在年终总得装装样子,意思意思的忙一阵子,所以……这阵子对不住大家,没有更新。

但是……

但是就冲月白同学滴长评:

某天使准备在本星期内吐血更新两章。(嗯,先许愿,万一没两章到时再找新的借口哈,天使边嘀咕边闪~~~)

另外,再次深深的感谢柳儿美女的长评。(泣拜天使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传说中的长评,泪洒晋江)(再再再汗,天使今天滴废话真多,狂奔)

解释一下,为什么­干­财务滴都这么厉害?其实天使不厉害,但金子、小三都是非常厉害的。

大约是因为财务工作者,一般都只在月底要忙一些,其他时间嗯,那个空闲比较多,有的是时间慢慢想,慢慢写。

我的后半生- 皇帝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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