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倾城梦 我的后半生 > (四)缘来是你

(四)缘来是你

父皇在传授帝王术时曾提到:为人君者要做到深沉二字,不能让臣下猜到帝的心思,不然朝臣全都会看帝眼­色­行事,逢迎帝心,处理国事时便会有许多的偏差。另外,为人君者还要学会揣度臣下的心思,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句是半真半假,不能让那些个有二心的臣子在帝的眼皮子底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觉得很累!一直到现在,位极九五,仍是夜夜不安,但是,如果让做一个昏君,让祖宗江山在朕手里败下去,朕做不到。到现在为止,朕也不知道自己的本­性­是什么,除了皇帝,我还能做什么?从小到大,经历了许多明的暗的大大小小的事,朕便知道,除了皇帝,朕只能做皇帝了,这是朕唯一的路,没选择的路。

看到那个送茶水的小二瞬间即逝的狠毒目光,我便知道那茶水有问题了。然而心底深处仿似爱极了这个大胆又纯真的女人间或浮现的羞涩。所以偶尔也会用一些看似暧昧的动作或语气撩拨她,她一如想象中的可爱。见她慌乱的往小嘴里塞点心,我肚子都笑开了,见她猛地灌茶水,率真活泼,我心爱极,拿起她咬过的点心,就着她吃的地方,一口全咬,她小脸更红,朕心更愉悦。嗯,太甜了,朕素不喜甜食,但是今天也不排斥就是了,也拿起茶水漱口……

朕从没丢过这样的脸,从不在外乱吃东西的我,明知道茶水点心有问题,居然在这小女人不自觉的迷惑下都尝了一遍。还好……还好只是。

一夜春恩——听说她要回府找翊枫……解决,朕十分生气,她居然将朕视如敝屣,朕就这么不入她的眼?但怕惊了她,还是软语相求,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出心中的怨念。朕婉言求女人这事,看朱三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样子,便知道日后他定会唠叨的。唉,不管了,听闻那女人肯留下来,还说‘凤凰山庄离这不远’,朕说实话——我心雀跃,只觉得心荡神迷,宛若当初登基般心情。

看她正襟危坐、不慌不忙坐那喝茶,朕也不催,这小丫头,肯定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鬼主意,嗯,看她在受药效影响的情况下,又要斟酌用词,那眉宇间不自觉流落的妩媚,朕……咳,朕居然能清楚的知道身体的变化。看那小鬼还在磨磨蹭蹭,朕忍不住准备提醒她进入正题。

她很快便将那三个条件脱口而出,虽说她准备事后和朕撇清关系使朕有些小小的不痛快,但她其他的两个条件……嗯,朕……不,我都接受。

牵过她的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品尝那垂涎已久的美好,朕觉得满足……和幸福。这个小丫头,累了许久居然还没睡意,不过,朕也无睡意,调整自己的睡姿,将小丫头轻轻搂在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感觉……很不坏。

想想以前,每回在宫中临幸后宫女子,都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找几个有利朝堂的大臣之后,或是毫无背景关系的女子。每回均是泄过愤恨,便让宫人送去她们来的地方。朕习惯一个人睡,习惯了高位独处,习惯了不让任何近侍的人近身,一直以为那样的感觉才是顺理成章的。但是搂着这个丫头,朕觉得,这感觉,居然也顺理成章的……不赖。

她居然在床第之间、在欢好之后质疑朕,居然说和朕共渡春宵是——将就?我有些生气,但是接下来的她,让我啼笑皆非,药力再度发作,我和她略谈了几句,她好像不喜欢朕的帝王作风,居然占领了主动权,我考虑了一番,长这么大还没有女人敢这么大胆……算了,既然她想玩,就让她玩好了。

……

略微睡了睡,还是早些进宫罢,不然……有这么个小甜心在这里,朕还真不愿意走了,想想还是让朱三进来伺候更衣。顿了顿又出声让朱三先在外候着,我把纱帐放好,又帮她掖好被子,这才在朱三的帮助下穿好衣裳。

临走前看到睁大眼睛望着我,没有做作的矜持,没有虚伪的羞涩,只是望着。朕欣赏不排斥这样的感觉,要是她能天天这般目送我穿衣、上朝该有多好?然而……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走了上前,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被子下的美好身段,冲口而出的却是:“王妃好勇猛,看朕这一身伤痕累累的”可是这个小丫头,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居然顺口和朕调笑起来。看朱三在一旁尴尬的咳嗽,我有些不爽,损了他两句,他连忙退了出去,那个小丫头在一旁大笑,十分的灿烂养眼,想到昨天在茶楼里那些世家子弟的猥琐目光,朕无奈的提醒:“以后不要在人前这样笑。”她眼光一闪,居然诱惑朕,看着她那媚态毕露的眼、­性­感的­唇­、迷离轻柔的吻、顺势而上的妙曼身躯,都足以让朕再度冲动与……兴奋,何况她还在质疑朕话的真实­性­,可恶,居然怀疑朕骗她。不管了,要让她得到教训。

呵呵,这个小教训让她终于累得趴下了,朕也倦极,但心情很愉快。我吻吻她的前额,顺便告诉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亲爱的小伶雪。

一路上,朕甚至很快又愉悦的想起她,如果不是上朝时辰在即,朕一定要搂着她,久久,久久。她很不错,我很欣赏。不管白天晚上,真实。尤其是夜间,不压抑自己的感觉,不被动,享受生活,享受一切物质、­精­神以及身体上的享受,嗯,是时候考虑考虑一下朕和她的关系了,以后到底要怎样相处才算完美?

……

据多方准确消息,原来这一切都是翊枫在背后搞鬼,还把楚王叔给牵扯了进去。这些都很重要,不过不急,他们一举不动都在朕的掌握之中,不怕他们会翻出五指山去。另一个事也很重要,朕这几日一直在考虑和伶雪的关系。伶雪……这个名字反复在朕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偶尔甜蜜、偶尔苦恼、偶尔……深思。想起和她那般亲近,搂着睁眼望着天亮。本以为是朕的习­性­改了,只在回宫后的第三天传召了每月一次的赵皇贵妃。身为皇帝,规定必须每月初一、十五传召皇后;初五传召皇贵妃,其她不限。可是,面对皇贵妃,朕没有激|情,没有冲动,只有责任。闭上眼,想象她是另一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但是……感觉不对。事后朕先没提及送皇贵妃出门,她也顺势睡在一侧,朕闭目养神许久,仍是不自在,终于开口唤朱三提示送皇贵妃回贵妃寝宫。见她双目含泪,朕除了不耐毫无其他感觉,莫非,朕真是无情无义之人?

然而……朕连续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全是伶雪她笑、闹、说话或是赖皮甚至故做正经的样子。有几次恨不得立刻从当初父皇专修的密道里过去,紧紧搂在怀里,重重的吻下去,再狠狠地将她吃­干­抹净。但是朕不能,她还是信亲王妃,翊枫的妻子,日后的反贼家人。

听说皇姐上她家去了,虽说没闹,但因没旁人在场,说不定也会有几句不大中听的话的,朕怕她委屈了,特地让暗卫陈一替消息过去,问她如何?

朕在朝中日渐不耐,几近暴躁。这日,终于暴发出来了。关于倭寇问题,众朝臣骨子里的劣根­性­全都显现出来了,成天唯唯喏喏,说一些毫无建树的话。朕大为光火,狠狠的罚了几个人,朕的江山,靠他们还不定要败成什么样。

然……朱三来了,带着她的信来了。准确的说,那不是信,只是一张字条,朕愣住。缓缓的打开,说实话,朕有些担心,朕怕她的委屈、怕她的眼泪、怕她伤心。但是……让我好气又好笑的是,上边只得一句话:他们抓错­奸­夫了!后面那个感叹号的作用,曾听她说过的。看着字条,宛若她此刻便站在我跟前,一脸的狡黠、耸耸肩,半是无奈半是顽皮的笑道:看,他们抓错­奸­夫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至极。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该笑还是该怒,她居然说朕是­奸­夫……她居然敢说朕是­奸­夫?明知道这么多朝臣在前边跪着,但朕就是控制不住雀跃的情绪。满满的柔情爱意宛然将倾心而出。

哈哈,原来朕除了皇帝之外,也是可以当‘­奸­夫’的。看到­奸­夫二字,朕觉得自己还是个人,除开皇帝,也是个有自己的喜乐的人。象一个被层层迷雾困住的路人,此刻阳光出现,雾渐散,发现目的地就在眼前。

原来,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就注定了的,朕迷上了那双活泼的大眼睛,那自由自在的灵魂。从凤凰山庄的内湖岸边。

所有的人,上朝下朝,里里外外的男男女女都只把朕当一个皇帝,他们所敬仰、羡慕、朝拜的都是皇帝——这个封号而已。只有她,她把我当一个男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可以谈条件、也可以设计的男人。是她让朕知道,除了皇帝的外衣,我还是她的男人,她的­奸­夫。

这个­奸­夫,朕心甘情愿,朕甘之如饴,就是这个­奸­夫——朕当定了。

为了确定我们家小桀的深情好男人形象,本来还有个(五)执子之手,本天使已经YY了一半了,但迫于某位尘老大滴­淫­威,只好先发出来。

看(五)能不能今天完结,如果能完结我就晚一点贴出来,不能就等下个礼拜贴在皇帝回忆录的下个章节里好了。

明天又要吃喜酒,唉,我滴人民币,我滴命根子!~~~(郁闷滴再次抓走)

我的后半生- 皇帝回忆录(五)

翊枫,你的计划正在进行当中么?没关系,咱们一次定输赢。让兵部尚书葛存忠及辅圣将军一起去除倭寇。哼,几个岛国倭人还妄想觊觎我大汉国土,门都没有,一战便让你们通通滚回小岛上孵蛋去。

翊枫,你不是望着朕的龙椅打主意么?朕要让你永远看得到、摸不到。

伶雪……每回念及这个名字,心口便被温柔填满。我在上书房傻傻的呆了一整个下午,只是揣着那张字条呵呵的笑,朕,已经堕入一个叫张伶雪的魔网,不想也不能挣脱。

原来……从一开始,那双纯净可爱的大眼睛,便是我失落灵魂的救赎……

用过晚膳,算计着天已全黑,在暗卫陈三的带领下急急走入密道。陈三呐呐的指着露台右边一个亮着灯火的院子,低声说道:“那便是小王妃的……香闺了。”

听暗哨介绍过,她和信太妃赵竹心都不喜欢晚间着人伺候着就寝,所以一入夜那水中香榭便没得闲杂人了。

香榭果然如意料中的清静,小伶雪的香闺也如她的人一般,大方、简洁、舒适、温暖,家什不多不少,刚刚好。但是,整个房间最吸引人最可爱的地方莫过于素­色­锦被子上用青线大大咧咧的绣着一双撒丫的欢快足印。毫无疑问,这双不属于三寸金莲却仍秀气可爱的足印,定是出自那个闹腾的小女人的了。呵呵,别的贵族女子哪个不是以小脚为荣。只有她,有着别的女人所唾弃的天足却毫不在乎,甚至很得意,从素­色­锦被面上也让丫头帮着绣上自己的脚趾一样,真顽皮。

我吹熄了房间里唯一的灯,坐在床沿轻轻的摩挲着被面的丝绣足印,静静的坐在黑暗中等她。任她的气息四周溢散,飘荡在空中,无形的将我包围,是那么的温柔……甜腻。

感觉上只是一瞬间,又或许是一个时辰,她终于回房了。听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种狂喜的感觉在心中冉冉升起。第一时间紧紧的抱住她,把她拥在怀里,宛若拥有整个世界……

信太妃赵竹心是真心关心伶雪的。得到这一认知,我对她也不再那么反感,或许……也是一个可惜的女子,但她不在我所关心的范围之内。不过她是小伶雪关心的人,我还是很耐心的告诉她,父皇当然并没负她,只是……情非得已。赵竹心有一瞬间的不甘,但她很快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态度认真的问:“你准备如何对待伶雪?”嗯,能关心伶雪证明她也不算太坏,我郑重地用一个帝王的口吻许诺:“她——张伶雪,总有一天会是朕最心爱的皇后,然后……一辈子都是。”

她放下心,我也放下心结,回头去找我的宝贝,可是……只找到一个醉意盎然的小­精­灵;一个游移不定的可人;一个永生至爱。

醉了的她也很可爱,很大胆而炙热……看她累极而睡,我心满意足。糟了,我忘记告诫她:以后要少喝酒,对身体不好。看她睡得香甜,我笑了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没关系,朕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提醒她……

……

听暗卫秉报,说她主动邀请我过府述话,我很欣慰,这个小丫头终于想通了?来到岛上,见到她正在回廊上等我,突然忆起,这种感觉就叫幸福。

见她迟疑的反复思量,似在下最后的决心,很显然不是无情的绝裂,我放心了,只要不是不要我便好了。(朕汗颜,居然怕被她嫌弃)这刁泼悍强­精­灵的女孩原来也会有犹疑的时刻,我很耐心的望着她,自觉的放下身段,拿出躲藏了三十年的柔情来待她。

哈哈,这个可爱的丫头居然弄出一个什么同居协议。虽说从字迹上……也许不是名家手笔,看她一身狼藉、辛苦忙碌弄出来的成绩,怕她生气,我认真的一字一句的看清条款内容。呵呵,有她一贯的风格,可爱、温暖、直白。每看一条,便想亲亲她,再看下一条,又想亲亲她,然而,看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大眼睛骨碌碌的转,颇有些不自在。是呵,这些条款本来也没什么,不过站在一个皇帝和一个亲王妃立场来看……是有些苛刻,她有迟缓反应是正常的,不过,我二话不说还是签了,反正心都失了,况且几个并不影响我底线的条款……

喜欢我和名字和她的名字并排放在一块的感觉。见我利索的同意并签名,她喜极,又蹦又跳的,象一只小猴子,一下子窜到我的怀里,踮起脚尖用力爬上来死死搂住我的脖子,虽然呼吸有些不顺,但我很喜欢她这种表达欢喜的方式,直接又可爱。她大笑着说我是好人,我有些愣住,想到以后要对翊枫的打击,或者说是对整个信亲王府的行动,虽然会把她挪到我的保护之下,依她那般不讲感觉只谈义气的­性­子,少不得要间接伤害到她,我搂紧她,还是委婉的告诉她,我不是个好人,只是对她一个人好,永远。其他的人,不在我关心考虑的范围之内。我也是第一次觉得,我做为一个男人,长得这般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给她一些安全感,能让她安心。

因为,在我的怀里,在我蓄意的温柔下,她很快便昏昏欲睡,这一夜,不曾有更亲密的‘活动’,只是紧紧抱住她,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见她不设防的小小迷糊,只为我一人而绽放的温柔笑颜……一向信奉万物顺圣意的我,也第一次诚心的默默祈祷:老天保佑,让我和她永远恩爱、幸福、不离不弃……

信太妃赵竹心过世了,虽然知道她很坚强,仍是担心她会受不了,偶尔溜回岛上,见她没大哭大闹,只是理智的处理事件,只有背着人的时候,才会抱着我喃喃低语:我会幸福,大家都会幸福,你也一样……

翊枫终于开始行动了,知道我打压了他联合倭人的企图,这回搭上楚王叔趁除夕之夜百官齐聚时,将我及保皇派一举歼灭。

我独坐上书房,听暗卫一一回报他们的最新举动,翊枫,你这个笨蛋,知道什么叫螳螂扑蝉么?连葛存忠这个一个老臣子都准备拿了过去,哼,识人不明,大约是想我的龙椅想疯了。我要是你,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整个计划到目前为止,翊枫很满意,楚王叔很满意,朕也很满意,除了不知情的伶雪……我不想伤害她,但冲突一发生,她在一个两难的位置,总会受伤了,我左思右想,狠狠心:罢了!罢了!大不了过了这件事情以后,我天天给你赔小心,天天来哄着你,让你当朕唯一的最心爱的皇后。要我因为你放弃这个计划,伶雪,你知道的,我做不到,但是放弃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管是谁要添乱,我都不会放过他。

除夕的那天凌晨,我到了她的闺房,有淡淡的心伤,她平日里嘻嘻哈哈,一旦动了真火,最烈­性­,见她睡眼朦胧,毫不知道的平静睡颜,我很是犹豫,但见她睁开双眼含笑望着我,我仍是没忍住,狠狠的要了她,恨不得将她揉碎,搓成小圆子,吞进肚里,和着我的血­肉­溶在一块,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除夕之夜,事情很顺利,我还是皇帝,翊枫却成了贼寇。哼,那些个贼子,知道朕和伶雪的关系,一再的把剑尖指向她,临了还逃走?想伤害她的人,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灭了他/她,哪怕是死了,我也要翻出来戳尸。一下子解决了心腹大患,我在开心之余,仍有一丝的心痛,到底是伤到她了……第一次看她无措的样子,我心揪得紧紧的,伶雪,朕的宝贝,放心,从今往后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保证!!!

正月初五,实在受不了她的冷漠,她的不闻不听,她的无动于衷。所以我婉言让刘太后出面请她进宫。

从她进宫开始不久,我便候在慈宁宫外,不去管朱三带领的太监宫女猜测的目光,不去管后宫女人带领宫女小太监的‘路过’或是蓄意的‘慈宁宫请安’,只是守着,让那些女人都滚回自己的该去的地方去。不去管正月里的严寒,只是固执的守着,仿佛我错过了这次,她便再不属于我……

太后和她交谈半晌,知道我在等她,所以刘太后也没太留,便让她出了慈宁宫。

听说她马上要出来了,我有些忐忑,到底要怎样和她说?说我离不开她,请她永远陪在我身边?

见到她,反而安下心来,明明是好言想请她留下当我的皇后,出口却成了轻薄佳人的调侃……她骂我‘不要脸’我愣住,我心也没了,魂也失了,还要脸做甚?对于她,我可以放下帝皇的尊严而死乞白赖。想约她去乾清宫静谈,毕竟,让一个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伏低称小,对我对她都不大好。但这个丫头,就是每回都有让我崩溃的本事。她居然死死抠住轿门嚷嚷:“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竟是个十足十的小泼皮。

罢了,罢了,抱着她过去好了,想想抱在心爱的佳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走来走去,感觉应该不错。

她迟疑一瞬,说出来不去的理由居然是:去皇帝安寝宫,什么名声都没了!

哈哈,事隔多年后我每每喜欢拿这事糗她,说她当时只记得抱着进去就没了名声,却不料孤身上皇帝寝宫什么名声都没了,况且在除夕夜不是早就­奸­情败露了么?

见她与我不以为然的交谈,眼神却十分的清冷,心知大事不妙,这下她定是要跑了。连忙拿出她最在意的事情:王府众人­性­命——来挽回她。知道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又最爱惜自己及他人的­性­命,本来想让王府的奴才吃些苦头,但为了她,算了,放过那些不知情的奴才好了,毕竟,她才是最重要的。翊枫——翊枫我也暂时放过他好了,反正我有的是机会除了他,现在也不是除他的最好时机,我得为伶雪以后的日子着想,不能让她担着罪臣之妻的名义再受人非议,我得寻个最佳时机让她上位,当朕的皇后。

她果然笑了,在我软语相求下,她很开心。她也很大胆……在我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好,她居然问我要不要带她参观我的龙床!~我的宝贝,别人不行,你想要龙肝也成,况且这个‘参观’,是个男人都会想要的,不对,哼,别的男人没这个机会,因为……朕不会给他机会的,觑视我的女人的男人,下场只有一个!!!

这个龙床是朕私人的,伺候的也只有朱三一人,宫女也不许进门,后宫的女人不准进来,伺寝另有地方。但是我不介意小伶雪与我分享……伶雪,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真心而全然相信我的。

吃­干­抹净朕不介意自己来处理‘善后事宜’。第一次自己帮自己处理­干­净后,又第一次帮女人处理,虽然在处理过程中望着‘作品’吞了数次口水。朕再度鄙视自己:三十岁的人了,平素定力好得令人骄傲,今天这是怎么了?没见过女人么?至于这般么?

她醒了过来,见我忙得正欢,羞得不行,我喉头再次一紧,咳,岔过话题,‘作品’完成,下一步该怎么办?哦,对了,穿衣。

她警惕的望着我,目光犹带未散瑃情。朕放任自己警告她:再跟朕作对,朕就不忍了。反正都已经处理过一次了,第二次应该会熟练许多。她很识趣的闭上嘴,任我再度实行穿衣大计。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绩,原来帮女人穿衣的感觉……也很幸福,自从认识她以后,我便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时时幸福的。

多年以后朕才发现,喜欢事后帮她处理且穿衣,件件不假手于人,或许是那次遗留下来的好习惯罢,朕也是个好男人呢——喜欢听她这样表扬我。

咳咳,顺便说一句:朕更喜欢帮小伶雪脱衣。

……

我想小伶雪当我的皇后,这件事有点小麻烦,不,或许是大麻烦。小麻烦来自于朝中大臣的反对,不过那些不要紧,朕一个皇帝,还能事事任由他人摆布?大麻烦在于——小伶雪她自己不同意。这个就颇有些麻烦了,她这人,认死理,真的决定一件事,一万匹马也拉不回来。这个女人怎么就不明白,她的地位越高,能受到的伤害就越小呢?固执的女人很让我伤脑筋。

翊枫还是死了,不过不是我下的手,我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个‘传说’。除了伶雪,对其他的人我都能做得到心狠手辣,一击即中。但是她……唉,算了,不说了,总之,朕都认了。

她这回没生气,只是失望。她不见我,通过暗卫我在第一时间知道想出京城散散心,也罢,随她去罢,或许在外头逛逛,累了、想我便会回来了。很利索的让人布置一切下江南事宜。

事实上,我还是不放心的。朱三问:会不会有人趁机迫害于她。哼,朕不会让人有这个机会。我把最好的暗卫留给她,拨最­精­练的禁卫军给她,人数不能少,既要做到震慑旁人,又要起到明示暗示圣意的意思——我要让众人都知道,她,张伶雪,昔日的信亲王妃,今日的端敬亲王妃,明日将是我大汉朝独一无二最受宠爱的皇后。

昔日父皇把最好的暗卫都留在信太妃赵竹心身边,朕一度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陈一:暗宫副首领,擅长轻功与暗器,昔年以杀手‘影子’的身份行走江湖,一身功夫很是了得。陈二:暗宫第二堂堂主,擅长使毒,曾以皇家子弟身份拜四川唐门大当家唐勇为师,唐氏子弟无人知晓。

他二人均是大汉朝贵族庶出子弟里的人才,从小便被选为暗宫使者。以后,以后待伶雪安全回京,朕便赏他们出身,堂堂正正的当宗室子弟。

但是朕还是不放心,那禁卫军2000人,虽极忠义,但也是养尊处优的,怕不服管教,唉,还是让他们的头——周勃亲自带队好了。

这样,总算是万无一失了。

送行的那一天,我知道那个懒丫头肯定不会早,下了朝便带上禁卫军早早守在门外,她见到我,很是心虚,当然,也很开心,我叹了叹,你能开心也不枉我这一番布置。

临行前故意让众人都看到朕对她的亲昵与重视,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怠慢于她。想想还是不放心,最后,朕连压箱宝都给她了——蟠龙玉佩,见她眼神极淡,便知她定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说不得哪天就会弄碎了,罢罢罢,碎了便碎了,只要她平安回来便好……

……

因为思念她,朕不故形象的几次给她长脸,赏赐、恩典不断。朕就是要闹得天涯海角、举国皆知,好让这个不自觉的小家伙长些记­性­,知道自己是朕的女人。

转眼一年过去了,我几次三番的催促她回京,她赖着不回,说是想上楚地一游,况且她不是说从楚地回来就回京么?又见大皇姐私自大摇大摆的下江南了,想想两个女人总归是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朕想好了,回来便封她当皇后,这样……她便永远是朕的嫡妻了。

乱子是没出什么乱子,不过从楚地回南京的伶雪,不知错了哪根筋,居然又赖在南京不回来。朕一月四封信,她仍是偶尔回一封,对于回家的提议却是不予理睬,仍然在南京玩得有声有­色­。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不甩朕的面子,搞得朕无心赏花,无心吟诗,厌恶后宫的女人,成天埋头于政务……以及思念她,她居然甩手不归。

朕决定了,朕要按她信里的提议——下江南。朕一定要把那个不回家的女人捉回来……狠狠地打她的ρi股。

一定……

哇呜呜~~~某天使把小桀皇帝YY得太痴情了,搞得某天使自己一天到晚的想变成张伶雪。

另外,某作者是不是太­色­了?每回都揪着人家小两口的桃­色­事件不放?

汗,下回改过,下回改过。

下面是某天使姐姐非常严肃滴训话时间:

上一章留言的LY同学,别东张西望的,就是你,什么你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皇帝情人,排队,排队懂不懂?好歹某天使是排在候补第一位的,你往后站,不能Сhā队。

我的后半生- 江南行之完结篇

一大早的睁开眼,想想今天起程去楚地长沙,家乡啊家乡,我来了!正赖在床上憧憬我美丽可爱的家乡时,炸弹丢进我被窝里!

长公主殿下来了!

大汉朝独一无二的、有着‘玉面黄郎’为附马的、本王妃的身份尊贵的贴心小姐妹不迟不早的到南京来了!

在十秒的目瞪口呆之后,我立马反应过来,准备以神速之势起床穿衣洗脸,刚来得及穿上中衣,长公主殿下那本来很冷清此刻却有些略微激动的声音从屋子外头传了进来:“就知道咱们最爱圣宠的端敬王妃还没起床呢!”我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情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后,随意汲双绣花拖鞋,直奔向刚跨进门的长公主瑾玉,和她来了个21世纪的拥抱后,直接甩开她,再奔她身后的蔚蓝姑娘,笑得那叫一个殷勤:“蔚蓝,我好想你的点心呢,你的点心想我没?”

紫烟在一旁掩嘴笑道:“王妃主子还是老样子呢。看,衣裳都没穿整齐……”

我正­色­解释:“知道么?这就叫诚意,听说你们来了,我衣服也不穿了……”“是没来得及穿罢?”长公主顺口挪揄。

众人又是一番好笑。待我好生整理并安顿长公主一行,已是一个时辰后了。此刻正和长公主悠闲的坐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喝茶叙旧,长公主将我看了又看,打量又打量。终于松口气问:“好妹妹,最近如何?”

我极正紧地回答:“韬光养晦,成绩斐然”。她一愣,继而大笑:“算了吧你,还不知道你?你几时会韬光养晦了?大老远在京城都听说你逛过好几回花楼呢!”

窃,这消息可不是我说出去的,估计她的皇帝小弟也不会说,那就只有柳无烟了。那丫的怎么泡妞还用这一套?没话找话。

和长公主相处久了,知道她在知己面前是个随­性­子的人,所以也不废话,直接告诉她:我准备南下长沙。她愣住:“我才来你就要去?那我一块去。”我若有所思的问:“那……柳无烟柳大侠去不去?”她脸一红,啐道:“我哪知道,我才刚来。”我不放过调侃她的好机会,立马顺势问:“要不……你先在这和他聊聊天。”话音刚落,院子外头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哈,古人追女子,都用这一套,嘿,你别说,古代的女子就吃这一套,看长公主那满眼柔情便知道了。

我衷心希望这个柳同学是个身心健康的小伙子。毕竟,长公主已经35岁了。她还没经过人事,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古人不比现代人,认为过了30多岁生孩子便不大好了,古代年过40仍再接再励生一迭孩子的­妇­女还很多,古人没啥其他的夜余爱好,所以……只好到了晚上早早关灯歇息,顺便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最后就又搞出小礼物来了。

……

长公主和柳无烟依然是遥送秋波而非秉烛夜谈。知道古人不习惯速食爱情,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兴高采烈的拉着长公主,把绯红召涵留在南京跟随魏进身畔。带着绿萼及陈一陈二并侍卫二十人,并长公主府一行,在耽搁了半个月后从水路正式向长沙挺进。

除去一路上的艰辛不说,十日便抵达长沙——这个在大汉朝约位列第七重城的我的家乡。

然而……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景观,所有的思乡因子一下子全都胎死腹中,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岳麓书院是有的,可是和六百年后的21世纪有很大程度的不同。至少……它是原装的,而我们花30块去参观的却是整容数十次……甚至数百次后的翻版。

桔子洲也是有的,上面却是乱草丛生,没亭没阁,根本是个不毛之地。

开福寺也是有的——周围那些个趁机兜售开光佛器的小贩却没了,新河汽车站没有了,111路拥挤的公共汽车没有了,四周景观和21世纪大相径庭。

这个长沙,大汉朝的长沙,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火遍全国的娱乐文化,全是陌生的,那些曾经很熟悉的景点,现在站在面前,却只剩陌生与隔阂。

……

没有熟悉的五一广场,没有亲切的解放路酒吧一条街,‘魅力四­射­’、‘苏荷’这些个酒吧、慢摇吧都是我遥远的而几近陌生的梦。

眼前所见的和印象中的长沙相差太多,有的只是一座普通的南方城池,似是而非的长沙口音,面目全非的湘菜,统统都变质了。也不知道到底现在的长沙才是长沙,还是21世纪的长沙才是长沙。

我有些后悔,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当初义无反顾的跟着金童身后附魂重生,只道新生活开始了,美好的将来在向我招手。本以为以后每每思念21世纪的家人和朋友,只要回古代长沙一游,什么思乡情结统统可以根治……全是P话……回不了头了。

一个不象家乡的家乡,一个不是家乡的家乡。让我没了来之前的欣然雀跃,有的只是失落。本以为有熟悉的山水给我凭吊,但是熟悉的景点放在不熟悉的环境中,只让我感觉恐惧。

在长沙城最好的客栈里包了整个后院及前院的雅间。和长公主静静的住在后头的小楼里。长公主对一切陌生的景观兴趣一般,因柳无烟一直默默的跟在后头陪着,她心情还是不错的。但细心的她仍很快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于是乎放下身段,也没自以为是的说一些看似关心却不痛不痒的话,只是静静的陪我四处观看。我说累了,她便吩咐众人休息,我起身她连忙跟着,唉,有朋友的感觉——真不错。

我想回家了,真的,现在有种强烈的感觉,有嘉靖皇帝陈桀的地方,有他陪着我的地方,那才是我在这儿的家。长沙——回不去了,只是一个回忆。

长公主在陪我住了半个月,默默看着我虽沮丧却仍孤勇的坚持,终于忍不住低声询问:“伶雪,好妹妹,咱们还是回南京罢。”

我摇摇头,这回是真正彻底的气馁。固执的不想离开,只是在陌生而熟悉的环境中费心尽力的抓住一些我潜意识里隐约期待的东西。

她叹了叹,再不提一个回字,只是尽心尽力的让自己开心,我让开心。

我一直在气馁中消沉、迷茫,这种气馁在见到那个如诗如画的女子后到达顶点。

这日,是农历冬至。按长沙人世代传下来的习俗,是要吃糯米八宝饭的。我们在客栈吃过午餐,长公主说她想去开福寺许愿,见我神情恹恹,也不强我,关照我在客栈好生休息。

她出门后,我无聊的在客栈里转来转去,天天睡都睡出毛病来了,遂决定上江边看看。任绿萼用狐皮大衣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带着陈一陈二,一行三人幽然来到湘江河畔。湘江岸边没有我所熟悉的沿江大道,没有­精­致的人文景观,只得冬里的荒凉。正在缅怀过往,只见一个服饰­精­致女子抚着肚子站在江边,孤独、落寞,俨然有随波而逝之意。

我大惊,最是心痛那些动辄轻生的女子,不管是什么原因,难道生比死要难?无视陈一陈二阻止的目光,摇摇头悄悄走近她,她虽沉浸在自己满是悲伤的世界中,但有外人的靠近,仍是很是警觉起来,飞快转过身来面对我,垂在一旁的左边也连忙护着自己的肚子。

这个女人我认识,她就是三个月前在秦淮河畔见到的与多情公子一起比翼泛舟的毒仙子苏小楼。我一老早就看这苏小楼有种淡淡的熟悉感觉,此刻面对面站着,才发现,原来苏小楼和我的穿越先锋婆婆信太妃,长得有八九般相似,就冲这般,也冲她一可怜被人始乱终弃的女人,这个人,我救定了。

我睁大眼睛,只是看着她。她见我毫无敌意,却也没自以为是的说一些劝解的话,也是不做声。

她见我没说话的意思,想了想终于开口:“我见过你的。那日你男装在秦淮河边游玩。”这次轮到我愣住,当初我在河边走,心事重重,她在湖中游,欢喜雀跃,怎么就注意到我了?见我面带疑问,她缓缓说道:“当初在秦淮河畔,那数不尽的一­干­酒­色­之徒神­色­迥异,唯你一人鹤立­鸡­群、气势尊贵。尤其是身旁有绝顶高手护着,怎的不让人上心?”我笑了笑:“绝顶高手?你认出谁来了?”她道:“当时还是溪哥一直盯着河畔瞧,至于是谁,我们都猜不出,只知道你那一行人气势不同罢了。”

可是当她的眼光扫落到一旁恭敬候立的陈一的身上时,脸­色­终是一变:“果然好大的架子,居然请得动‘影子’当护卫。当时应该也是影子在一旁罢。”

陈一在一旁只是不语,神情却一点也没放松,我望了望陈一,安抚一笑,又转过头问苏小楼:“他不要你和孩子了么?”她大惊,唬得连忙抱住肚子,怒道:“你说什么?他是谁?你怎知道我有孩子了?”再汗,这古代行走江湖的小姑娘,任你武功再厉害,单纯总是容易上当受骗的。一见外人便死命抱着略显凸出的肚子,不是有孩子是什么?难不成想让大家以为那里面只是藏着一个枕头?

我尽量温柔地解释:“他是谁我不知道,你这般伤心,他总归是个薄情寡­性­之人。”苏小楼愣住,几番变脸,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不要我了,他说他父母嫌我出身不好,不能入叶家的门,他们……他们都羞辱我,说我娘的坏话,他……他也说不想让他父母伤心。”

我冷冷接口:“所以只能忍痛放弃你们呣子罢了。”

她见我神­色­严厉,心中更是委屈:“我出身不好又怎么了?连他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只有死给他看。”

我摇摇头,正­色­道:“记得听人说过:女人用自己的­性­命来赌男人已过期的爱,结局注定是输,你的自残行为看在不爱你的人眼里,除了徒增厌憎外没有半点其他作用。你是你,他是他,你自杀,无关他,他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如果你侥幸赌赢了,良人被你的行为感动了,迫于社会舆论屈服了,那恭喜你,你接下来会输得更多。因为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瓜只能拿去喂猪。”

她显然被我这番说词给愣住了,思索了半晌才瑟瑟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以为然:“当然是好好活着了。比和他在一起还要活得更好。”

“我一定会比以前活得更好吗?”她抹抹眼泪问。我叹了又叹,难怪人家会骗你了,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好看又实在太好骗。如果我说明天一定会更好,此刻的她定会深信不疑。

然而秉着实话实说的原则,还是负责任的告诉她:“不一定,或许……会活得更坏,比你最不堪的情况还要不堪。”

果然实话总归是伤人的,她咬咬­唇­不语。半晌才幽幽地说:“既然会更差,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况且天大地大,我无处容身。”

我笑了:“你跟我走罢。”她又警惕的望着我:“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笑得更灿烂:“因为我愿意呀!……你愿不愿意呢?”

……

嘉靖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善良可爱的端敬王妃从湘江河畔拾回绝­色­女子一名,……顺带未出生的宝宝一个。

见到苏小楼,刚回客栈后院的长公主极度惊讶。我让陈一当着苏小楼的面,对长公主及几个大丫鬟一五一十的说出她的经历,顺便也说出我和长公主的身份。

苏小楼远比长公主更惊讶。对于我的行事,长公主和苏小楼都十分的不解与尴尬。我让陈一当众说出她的不幸及出生经历,苏小楼是有所不快的,但她也没说什么,因为我说了:“我们说说你都不舒服,以后千人说万人指你该怎么办?”她立刻不做声了,脸­色­也更平静。

看我和长公主从头至尾没有半分的看不起与鄙视她的意思,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们不会看不起我么?”我笑了:“为什么要看不起你?你也是人,我们也是人,无所谓谁看不起谁。”

长公主则耸耸肩:“伶雪她喜欢你,总归你是不错的,我没关系。”

等我让几个丫鬟一同向苏姑娘行礼时,她的眼眶再度红了起来:“我不配”。看看这剥削阶级,我的丫鬟和长公主的丫鬟,还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女官,走出去比大多数富家、官宦人家的小姐有脸面。

长公主抓着她的手笑道:“江湖儿女,­干­嘛这般不­干­脆?”又把紫烟拨去先照顾她,众丫鬟连忙抢了上前向新主子道喜,神­色­毫无半点不敬。

尘埃落定。

三日后,长公主提议起程回南京,我同意了,物是人非,不,似是而非的家乡令我恐惧,还是早些离开,一意念着心里那个纯21世纪的家乡好得多,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嘉靖六年十二月二十日,农历过小年这日,我们又回到了位于南京莫愁湖畔的端敬王府别院。

毒仙子苏小楼成了端敬王妃义妹,端敬王府的半个主子。

在长沙的时候,一月两封收到署名桀郎的情书,只是催促我早日回南京。现在回到南京,改成一月四封,只问我几时回家。

我又回到那个惶恐不安的皇帝情人角­色­了。见到多情公子和毒小仙那样的璧人也因种种原因分开,事实上,是苏小楼被多情公子始乱终弃,我心更不安,原来,那样美那样纯的一个女子,曾经那样的深情,也还是会被男人所抛弃,我不甘心,我更怕,怕自己重蹈覆辙。

所以退守南京,不去管那一封比一封急促的来信,和嘉靖皇帝各据一方,遥遥思念总比日日生厌来得好。

现在的我,仍旧拒绝了南京城贵­妇­的‘情感交流’,和长公主窝在府里不出门,偶尔逗逗不常回家的涵儿,他又长高了些,也懂事多了,知道世事艰辛,我很骄傲,有儿万事足。

端敬王府还是表面上的圣赐不断。刚开始只是嘉靖皇帝的赏赐。后来,太后她老人家不甘寂寞,也来个懿赐。比当日在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端敬王府隔大街的人流量猛增(王府正街闲人勿近),相邻地段地皮升值,能与端敬王府比邻而居是贵族的新流行。店面生意更好,乞丐更多,人流窜动,短短数月成为南京繁华新地段。

没听过端敬王妃这人,说明你不是大汉朝的子民,没听说端敬王妃最新的新闻,说明你不是南京人,没听说皇帝又给了什么最新赏赐,说明你不是南京上流社会的人。南京城的小混混,出了城都比其他地方的有脸面,毕竟,他们见过王府别院的围墙是什么形状。或曾经和张府一族的某个破落亲戚同在一个码头打过架。

端敬王妃此人,再次成为全国上下男女老少统一YY对象。以­妇­人之姿重夺圣宠,且宠得无法无天,比当日唐明皇杨贵妃有得一比。男人在梦中一律以一亲芳泽为幸,女人更直接,个个恨不得飞身成为张伶雪此人,享受圣宠。

和长公主雷打不动的三日一小饮,五日一大饮,晴天赏月,雨天看景,日子过得舒坦而自在,……只是没有他。

长公主和柳无烟的感情渐入佳境,基本上已经到达有和我小楼在座仍可眉目传情的状态。这柳无烟,呵,真不知该如何说他才好,想当年也是阅女无数的风流浪子,居然就是长公主看对眼了,还可以这般只是看看,聊聊天,细水长流的谈起恋爱来,嗯,不错,我最欣赏回头浪子了。

小楼姑娘也比以前要开朗许多,安心待产,偶尔也过来和我及长公主聊聊天气,谈谈宝宝的最新动态。

常对自己说,要知足常乐。

这夜,长公主找到正在房里喝酒的我问:“又不开心了?”我沉默,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在想圣赐隆恩过后,我如何看待冷宫生涯。”长公主嗔道:“什么呀,你是又多心了,都道你最是豁达通透之人,哪知,最最小心眼便是你了。”我还未做答,便听外头敲门声,绿萼应门后,请了门外的苏小楼进门。那厢紫烟笑道:“奴婢知道此刻长公主殿下定和王妃娘娘在一块喝酒哪,苏姑娘睡不着,所以奴婢建议姑娘过来和两位主子一块坐坐。”

见苏小楼仍是有些不大自在,我起身笑道:“是啊,一块坐吧。不过紫烟,如今不能让苏姑娘喝酒,她是有身子的人,喝酒不大好。”

长公主拉苏小楼的手笑道:“咱们苏姑娘长苏姑娘短的,叫着别扭,以后叫你小楼罢。你也别什么长公主殿下、王妃娘娘了,直接叫名字吧。”最不经意的洒脱也最能安慰人,长公主这样一说,那小楼果然神­色­间放得开了,笑了笑:“小楼上辈子得来的福分,承两位姐姐看得起,我……”连忙阻止了小楼的获恩感言,三人重新坐下,小楼也是极爱杯中物的江湖女子,这点很得我心。加上她自己本身医毒两绝,很会照顾自己,所以三人也不废话,直接喝酒闲聊。

那小楼,除去武功不错,用毒很好,人,居然很单纯。也难怪,从小在师门长大,独门弟子,无人交谈,出得江湖也只见得两种人:看不起她的和她看不起的。所以,一言不合便是你死我活,自然是纯纯净净的,不过……下手挺狠的。

我说南京的风光景­色­,长公主说京城趣事,小楼说江湖新奇,居然也相谈甚欢。

末了,已近深夜,三人酒量均可,只是微醉。小楼终于说到:“本以为多情公子一定多情,哪知……”我截口道:“这世上啊,表面上极多情的人,最是无情,多情都是假象,说穿了,自恋狂,只爱他自己。”

长公主大笑,拍案称是。小楼感慨:“原以为……传说是不可­性­的,我平日见的大户千金,哪个不是假学道,出口便成章,哪成有这般洒脱爽直?”

我挤眉弄眼:“你知道么?我平生最恨两种人,自以为有学问的女人和自以为生得漂亮的男人。”小楼一呆,大乐。

自此起,三人以名字相称,如同莫逆。

当然,莫逆,从共同赖床开始。因为在某王妃的带领下,某公主和某武林大虾都习惯了晚睡晚起。

如此这般春去冬来,本以为日子就只会这样过了。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冬日上午,一个晴天霹雳:嘉靖皇帝圣驾下江南来了。

他是成心的,因为我听说此事时,龙船已经抵达南京城外了。

难怪他本来一月四封信,这个月才一封,害得我胡思乱想了许久。他成心对我府上封锁消息,看我和长公主、小楼三人宿醉九点还未醒便知道了。大概都不知道他要下江南来吧。

这日,喝了不少的我睡得正酣,听长公主只着中衣急急忙忙的奔向我房里死命的摇我,我努力睁开眼,看长公主形象全无。心道不好,定有大事。定神听她一说,果然是大事,而且非常的大:我的皇帝小情人来了。而且……就在城外。

见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两人大眼瞪小眼,相视半晌,终于,齐齐尖叫。两个女人的尖叫非常具有攻击­性­,这不,把住隔院的小楼、丫鬟们并同那些个大小侍卫齐齐惊起,直问:主子怎么呢?

我和长公主连忙胡乱的洗漱,又按品妆穿戴好。想了想,牵过小楼正­色­道:“小楼,我的男人来了,我和他有点小矛盾,所以麻烦大了。但是……你是我妹妹,还是要见见他的,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在家等我们吧。”长公主在一旁轰然大笑,两人终于不再紧张,急急忙忙带上2000侍卫家丁,齐齐赶往江边。

听前来城边接应的漂亮宫女姐姐朱颜说道:“陛下听说王妃还未前去迎接,非常生气,南京百官已在江边跪了半个时辰了,都没见叫起,还……还摔了龙碗来着。”我翻了个大白眼,怪我啊,明明是你想和我玩惊喜,现在我迟到能怪我嘛!摔摔摔,哼,摔你自家的东西,你以为我急呀!哼,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因一个女人的迟到而闹­性­子,说出来都笑话。

不过这个漂亮宫女姐姐我还是蛮佩服的,她就是嘉靖五年除夕夜里那个武功高得吓人还给我端茶递水的姑娘了。

看着她熟悉的面庞,便联想到那张武功高强的绝­色­小受脸,我冲口而出:“姑娘,你和朱小三是姐弟吧?”她一愣,万想不到在此时刻我居然想的是这个,仍是笑着回答:“回娘娘话,三儿是奴婢的亲弟弟。”

啊,原来如此,说来说去都是几个熟人啊。

还未待我感慨完毕,江边到了。撩开帘子便可看到,好端端的一个黄金码头,此刻鸦雀无声,那艘金光闪闪的硕大龙船静静的泊在岸边,船上的侍卫也都跪着,岸边则是跪满一地的臣工百姓,所以我的侍卫群和家丁群脚步声、马车叮当声在此刻一下子打破了诡异平静。跪满的人群此刻纷纷自觉的悄悄移向两边,侍卫们在离江边不远处便停止、跪下。任由我的马车叮叮当当的驶到码头前才停下。赶车的陈一、陈二早就跪了下来,蔚蓝、绿萼一左一右的跳了下去,然后利索的扶我和长公主下车,刚下车,可以感觉得到所有跪着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在我们下车的同时,那龙船上的金黄身影也正同步下船。

当我和长公主整理衣裳准备行礼时,那个金黄伟岸身影不迟不早正好走到跟前,正好托住了正要行礼的我,我不敢侥幸以为他心情不错,鬼都看得出他此刻很不爽,尤其是他托我的手用的那个力,妈呀,要不是人多,我差点就要呼痛耍泼了。

嘉靖皇帝一脸不悦的终于开圣口了:“不必多礼,都起吧。”所有人都解脱的慢吞吞的爬了起来。任谁在地上跪一个小时都不能活蹦乱跳。

但是我心情仍很郁闷,是受前面这个男人的影响。大汉朝最伟大的嘉靖皇帝陛下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死盯着我,眼中偶尔略过的怒意仿佛控诉我的不归。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见此时气氛不对,我和他又这般对峙,再不废话一句就不好了。我咳了一声,顾做大方的说:“嗯……今儿天气不错!”说完自己鄙视自己,果然是废话。

圣诞大福利来了。

我的后半生- 别来无恙否?

“嗯……今儿天气不错!”

此话一出,邻近受低气压逼迫的臣工们俱是一惊,失策呀失策,本朝最被看好的狐狸­精­王妃和皇帝情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太没营养了,简直让跪了大半个时辰的他们严重的失望了。

我正对面的男人咬牙切齿的神情一下子赤­祼­­祼­的暴露出来。在极具扼杀­性­的眼神怒视下,我很自觉的低下头去忏悔。皇帝陛下总算没当众失态,只是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两个字:“……还好!”

感觉得到天空乌鸦群飞的我更觉尴尬。努力提醒自己:说话,说话是缓和气氛的最佳办法。微仰头配合他的高度,用上一个勉强可以称得上喜悦的微笑,补充一句:“……嗯,路途还愉快吧!”

此话一出,我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又是废话。

此话一出,周围窃听的臣工们几近绝望,这王妃这太……会废话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长公主朝我配合的送上‘你没救了’的眼神。

此话一出,众人的焦点人物——大汉朝最英名神武的嘉靖皇帝陛下面部表情再次龟裂,托着我的手再略用力,可以清晰的听见手部骨头关节的脆响。怒目圆睁的望着我半天,怒极反笑:“……还好。”

天要亡我!这般情况、这种气氛下,说什么做什么才对?是不是要在第一时间黏上去,抱着龙臂,带上媚眼,嗲声询问:“陛下,想我么,是不是来找我的?”呸呸呸,想想都恶心,大庭广众的,破坏生态平衡。长公主啊长公主,我们那么要好,关键时刻你怎就不出来救场呢?

基于手部相联的部位疼痛加剧,四周几千人鸦雀无声的诡异,对面男人快要崩溃的怒气,我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示弱吧,示弱吧,这男人就吃这一套,好汉不吃眼前亏,咽了下口水,又向怒气根源挪近五寸,软声低语:“先办事,有什么咱们回家再说。”

许是我的认错态度得到他的部分谅解,又许是我怯怯的靠近让他解气,又或许我的那句‘咱们回家’取悦了他,再许是一直怒视我时发现他的手劲确实用大了些,以至我的面部又多了一种‘我很痛’的表情。总之,他暂时放过我了。

看着他逐渐恢复正常的表情,霎那间,太阳出来了,空气好多了,气氛也热烈了,四周诡异的气氛终于让阳光打败,众人都纷纷抬起头,脸上堆满“恭迎圣驾”的喜悦表情,围观的百姓开始了小声而热烈的交谈。

嘉靖皇帝带上他的职业笑容,绕过我缓步走向臣工们,用他一贯的语气陈述:“朕这次巡游,是为了体察民情,爱卿们有何难处尽管向朕说。”看,这样热忱工作的男人多招人喜欢,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只是来找我的?

在众臣们唯唯诺诺的“陛下圣明”中,愣在当场的我悄悄拽过一旁的朱三低声询问:“小三,你们要到哪里去,我和长公主现在要做什么?”朱三也是一脸的迷茫:“娘娘,陛下没交待呢。要不……您自己看着办吧。”一旁的长公主幸灾乐祸的低声笑道:“伶雪,皇弟不大高兴,估计你也走不开,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三两步走到他背后大声说道:“陛下,臣姐先告退。”天啊,落井下石。

嘉靖皇帝看她一个人,点点头,又望了望仍愣在当场拽住朱三衣袖的我,似笑非笑:“朱三,好生伺候王妃,不要走丢了。”朱三连忙躬声应了。这个男人,想从现在开始就看管我么?我步履维艰的跟在后头嘀咕道。

看他坦然坐上从龙船上抬下来的龙辇。我愣住,这是城外,难道要我和大家一样走着进城?正犯愁,我的马车又叮叮当当的驶了过来,我兴高采烈的刚准备上去,瞅了一眼准备到御前服侍的朱三,想想,连忙开口唤道:“小三,来,和我一起坐。”在嘉靖皇帝的点头默许下,朱三红着脸坐进我的马车,大爷呀,拜托你,不要长着一张小受脸还稍带一张小受表情好么?搞得大家看我的眼神,俨然和看一个暴力女没两样。

小三坐上马车又驶过三条街了,他仍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乖乖的侧坐在马车的左翼软凳上,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袍子衣摆,偶尔抬起头便可看见一副你要敢用强的我就死给你看的委屈眼神,我彻底无语。我以前怎么着他了我?况且……况且我亲眼见他徒掌击剑的本事,听说还是大内排名第一的高手,据某皇帝在床上无意中透露,他还是暗宫的宫主,居然在我面前这副死样子,你说我怎么能下手嘛?……咳,不是,是怎么能套消息嘛?

别过脸不去看他,正了正脸­色­,终于开始了我的十万个为什么?

“小三,你主子为什么下江南?”

“娘娘,您……您明明知道的。”小三同学迅速抬起头,言语中间或透露对我的不满:“陛下这大半年来,一日比一日暴躁,处置朝政也比以前要严厉,百官颇多忌讳。”

朱三望着对面一脸无辜表情的王妃娘娘,心叹:陛下他从来都是冷冷清清,从容不迫,任你是天崩地裂也不能令他变­色­,在外人面前他永远不露一丝一毫的情绪,要么便是不动声­色­的处治不法之臣!而回到乾清宫,私下里怒气冲天,一天到晚的叨叨念着: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敢不回来……后来,再后来便在朝中也略显颇多不耐,众大臣人人自危!

……

“小三,你主子有没有天天去后宫找女人?”

他迅速悄悄望了我一眼,见我正心平气和的盯着他,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何用意,只好努力的斟酌用词:“嗯……没有天天,很少,除了宫规中规定的皇贵妃月召,其她便很少了,一月没几次的。”

朱三大概以为我是没心没肺的,却不知我现在非常的生气:虽说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有个有名位的小老婆皇贵妃就已经足够了,­干­嘛还去找其她的女人?再说了,明明自己有女人,为什么搞得我抛弃了你一样?还迁怒于人?窃!~~

“你主子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见到我了还没消气?”想想那个盛怒中的男人,还是侥幸的期盼他能一笑抿……情仇。

小三同学的小脸上立刻浮现出“您请节哀”的表情。我顿时气竭,垂头丧气的盯着脚下,只盼这段路走上个十年八年。

然而……天不遂人愿,又或是故意的,马车立刻就停了。朱三撩起帘子望外看了看,同情的望着我,用十分怜悯的语气陈述:“娘娘,已经……到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就不信你一个当皇帝的男人,难道还能跟我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况且凭我——优雅自信、积极上进、从容镇定、应对得体、仪表出众、魅力超群、风华绝代的端敬王妃,还怕你一个不幸看上我的男人?再说了……万一不济,我也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吵架……Who怕who?

这般给自己打气,仍是底气不足的我,愁眉苦脸的在朱三的搀扶下跟在那抹明黄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进了南京府衙。

那个男人在他的专属座位上坐下后,我乖乖的站在跟前,低着头用肢体语言表达最大的悔意。而嘉靖皇帝也用见面以来最柔软也最欠揍的语气低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嗯?”语调冷清,知道和一个生气的男人斗嘴是十分不明智的事情,况且吵起来吃亏的也是我。我撇撇嘴,不做声的退到一旁站定。

真不懂这男人在想什么,这是很正式的场合,他们君臣一堂,叙说国事,我一个身份尴尬的女人——还是个寡­妇­,站在皇帝身边成什么体统?况且还是个没吃早餐的女人。我抖抖腿,晚睡早起加上宿醉,嗯,身体状态还未复元,又城里城外的跑了两趟,肚子里空空的,又被这个男人吓了几吓,全身都有气无力的。于是,我的头低得更甚,神情更显怯怯可怜,偶尔还用我们家小涵惯用的撒赖的弱弱的眼神抬头瞅瞅他。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吃软不吃硬,见我认错态度好,很大方的让朱三搬了张椅子坐在他身畔。当然,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假客气,也就很大方的坐了下来。

此举让堂下站着的大大小小或中央或地方的官员大跌眼镜。但这不是我关心的事,大家有意见,可以向上级反映嘛!~~~

听他们君君臣臣的用职业用词联络感情,叙说政绩,偶尔有小丑臣说几句冷笑话,满堂均乐,就我一人低着头心道:一点也不好笑!一个时辰了,他们还在继续,我本就欠缺的睡眠终于又找我共叙前谊了,在朱三同学几番暗地里推搡下,总算没当众当呼噜。

身畔的男人大概觉得在他的威慑下我居然还敢打瞌睡的行为十分的不满,面­色­渐渐不耐起来。这堂上站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哪个没几分看眼­色­的本事?一个个废话两句后,终于说上他们的题外话——也就是我关心的正题上来。

南京知府第一个站出来奏请圣上,文诌诌的说了大约一刻钟,根据我的同步翻译功能,确定了他说了半天的文言废话后,转换成白话就几句:皇帝你想在南京玩到什么时候,府衙后院很不错,驿站也修葺了一番,你想住哪里?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也对,你一个皇帝本来就应该住官衙的,这样也好,省得找我麻烦。

嘉靖皇帝笑得十分开心,见我的表情或忧或喜或不屑他的臣民的说话方式,遂很直接的告诉他们:“朕此次南巡,不意劳师动众,朕看端敬王府别院就很不错,在南京的这些时日就住那里好了。”

妈呀,你还没完没了了?你住我家?这不明摆着让众人知道我们早就勾搭成……那个啥了?

这底下的官员就是比朝中的官员要狡猾乖绝,立刻众口一词:陛下圣明。

圣个P,我立刻抬起头,几番欲站起来建议他们换个地方考虑一下,看嘉靖那威胁的笑容,毫不忌讳的越过两把椅子而轻握住我的小小手。我知道,我认栽了,那些个什么不屈不挠的鬼话全放到一边,势头不对伏低称小是正经。

他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坦然接受了众朝臣的三叩九跪之后,又大大方方的牵过我的手,越过众朝臣的中间,在‘恭送陛下娘娘’的口号声中,从容的出了门。什么都好,手拉手受众人大礼的感觉很舒服,将我和他的名号放在一起念的感觉也很不错,手牵手出门就更爽了,除了……这个男人拽我的手,有些紧,紧得有些痛了。

这回我的待遇就没来时那么好了,因为某个生气的男人弃龙辇不坐,让人抬着空的龙辇,自己和我挤在一个马车里。朱三没坐进来,只是坐前边赶车的位置旁边。我低着头,一言不发,那个男人也不说话,只是那拽着我的手从府衙开始便一直没松开。

气氛十分的不对劲。

还好终于到家了。马车越过王府别院正门,从窗帘处可以看清两侧跪了一下的王府下人、家丁或侍卫。马车又滴滴答答的驶到大堂前。他牵着我的手,从马车里下来,不管跪了一地的我的和长公主的大丫鬟。

来到大堂前,他沉声问:“你住哪?”看样子估计是想把我就地正法。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我饿了,吃了饭再骂我好么?”他顿了顿,狠狠的盯着我,终于叹了口气,问:“在哪吃饭?”

饭厅。

王府众人正努力的在一旁摆御膳物什。

另一侧的休息区,皇帝陛下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休息,我委委屈屈的站在左侧。看了看一直都没放开的手,天气不太暖和,这个男人的手还是可以拿来当暖炉子用的,心里念着的却是今天死罪没了,活罪难逃,这男人,听人说起,行事心狠手辣,不留余地。我三番两次的让他不好看,就算他再再再能忍,看他此刻的神情,怕是我的小日子不好过了。

突然想起那临阵脱逃的长公主回来就没见人了,再说我还想让小楼来见他呢。

遂开口询问自我进门后,一直在后头默默伺候着的绿萼:“长公主和苏姑娘呢?”这小丫头,居然和长公主一同撤退,记帐先。

绿萼抹了抹汗,连忙答道:“长公主和苏姑娘此刻都在后院歇着,说等陛下召见时再过来。”我立马‘咻’的拿恳切的目光崇拜的望着某不爽的皇帝,顺便将连在一起的手讨好的用力的摇了几下。

他看了看我,缓和了一下脸­色­:“传。”

朱三恭应了声,出去传口喻去了。

饭菜准备完毕,在我期盼的目光中,圣驾移至饭桌旁。桀大老板,您老到现在还拽着我的手,我怎么吃饭呀!

长公主和小楼总算来了,来了好啊,一块吃饭。我热心的想。

她们俩个很是规矩的给嘉靖皇帝陛下行礼。这个小楼,明明说让她穿最漂亮的衣服,她居然还是家常的衣裳。不过没关系,人长得美就是穿什么都好看。

我这人最值得表扬的地方就是:喜欢热闹。看,人一多我的胆子就开始大了起来。待她们站起来后,我立刻热情的邀请她们一块吃饭。

说罢又问问脸臭臭的男人:“大家一块吃饭好不好?”他点点头:“好。”

待她们坐定,我终于松了口气,吃饭要紧,突然想到:“咦?你第一次见我妹妹,怎么没准备礼物?”

话一出口便知要糟,我已经调摆他许久了,从进门开始,此刻又为难他,怕是他脾气又上来了,抬眼望去,还好,没发火,甚至还有些微笑意:“朱三拟旨,端敬王妃义妹苏小楼,温柔婉约,行止有度,特御封南楚郡主,钦此!”顿了顿,又道:“按郡主规格赏赐下去,另赏玉如意四柄、龙凤玉镯二对。”小楼听罢,大震,正欲推辞,却因是圣赐,一时两难。

在朱三同学带头的屋子里伺候的众人终于一迭声的跪下,道恭喜,她才回过神­色­,落落大方的谢主隆恩。

南楚郡主?不错。以暗卫们的忠诚程度以及对江湖八卦的了解力度,估计小楼那孩子是哪个晚上有的他都比我要清楚。现在他承认了小楼是我妹妹,嗯,真好。

我很高兴,因为他认同我的妹妹,我笑得很开心,一瞬间忘了他正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忘记他要骂我、要罚我。

他只是呆呆的望着我笑,待我笑罢,终于松开拽了我一个半时辰又两盏茶的工夫手,只是轻轻的揉揉我的头,叹道:“吃饭。”

事隔多年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当初只以为他认同了我的妹妹我便很开心,哪知他见我因为妹妹的事情,而表示我和他是一家人才会要他拿礼物,他也很开心。

暂时忘却了他的怒气,我很开心的吃完一碗饭后,又添了一碗,另外还喝了满满一碗的玉米羹。

顺便也留意到,他的食欲也不错,看我添饭,他也不声不响的添了一碗,待我吃完,他示意朱三添玉米羹,我以为是他自己要的,谁知却把碗递给我,柔声劝道:“来,喝些汤。”我接过碗,一高兴,拿起玉碗又添了一碗递给他,眉飞­色­舞的说:“你也喝。”他慢条斯理的接过,优雅的喝完。

长公主和小楼这回是真的乖乖吃饭,不说话,待我们喝完汤,她们终于相继放下筷子。我吃饱喝足了,如果这个男人的态度更亲切,我会客气的邀请他散散步,如果再有闲,还可以顺便邀他一同午后小睡一会。

可是,看他那明显郁闷的表情,还是不要算了。

“吃饱了么?”一个温柔的嗓音打断我的心猿意马的想法。我条件反­射­般的点点头,看到长公主暧昧的笑颜,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扭头看一旁坐着的男人。

嘉靖皇帝陛下宠腻的抓着我的手,用十二分温柔的语气询问:“那就回房吧。”语气不见得不客气,却让人觉得毫无转还的余地。

午时刚过,陛下,这么早就回房,不好吧?我无语。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这么快饶了我,他,他不会一时情急,怒发冲冠而来个SM吧?

天啊!~~~

就本人最受争议的女主才情问题做一小段弱弱的辩证

就21世纪就也是在我们现在的生活而言,一个­性­格坦荡、对自身有自信、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小资并已经很小资的女人、活得洒脱而不做作,已是现代成功男人极喜欢的女人类型了。

更何况穿越到古代~~~

顺便说几句话我重复多次的废话:学问是什么?是会流利背诵红楼佳句?还是会唱歌?还是会拿21世纪的财经知识去古代搞活经济?西方的经济论跑东方来还有地域­性­或思维­性­的障碍呢!我不是天才!

穿越过去成功的活着,并活得有滋有味,已经是一门极具挑战­性­的本事,已足够让自己沾沾自喜并以此为荣,这,便是我骄傲和得意的本钱呢!~~~

啦啦啦,啦啦啦,天使是无良作者啊!

关键时刻我就此打住,哇哈哈哈!~~

想看SM?明儿请早。

况且我还没打算让小桀搞什么SM,顶多是再创造个一夜春宵呗。

我的后半生- 秋后算帐

回房的路上我仍是低着头忏悔,身边的男人走得不快不慢,步调优雅、气势尊贵。牵着我的手的感觉,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时间/地点/气氛/天气不对,我会很爽,但我现在一点也不爽,还很郁闷。

偶尔在要转弯或是分岔路段时,男人才会略顿一顿,我会立刻很识趣的怯怯的指指正确的方向。不是没想过多逛两个圈,但以这个男人的­精­明,还不如直接把脖子送到刀架前痛快些,太过聪明的男人做情人也是有坏处的。

一路上不算寂寞,因为牵着我的手的男人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废话。

比方说,他现在就很愉快:“今儿天气不错。”我翻了翻白眼,终于也从牙缝里挤出两字:“……还好。”

越过两个回廊,他又开口了,语气明显的喜悦:“在这住得愉快?”我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个男人一再的废话是故意的。他在报复我在码头时的废话,小气鬼。我努力强忍想K人的冲动,翻了翻白眼,答道:“还好!”

或许知道我也快崩溃了,男人识趣的闭嘴了。当然,我也停住了脚步,因为,我倚雪院到了。

他抬头望着院门楣上的匾额,毫不迟疑的牵着我继续往里走。刚进院子里,他站住正容扬声说道:“不管什么人,都给朕管远点,没朕的命令不准靠近。”很快,从院子外边闪出陈一,他默声作了个揖,识趣的把院子门从外带关。

一片寂静。

大冬天的,又只得两个人的院子里,空落落的,估摸着这儿和京城王府的内院景观有几分相似,嘉靖皇帝四处打量一番后也不出声,只是点点头,又牵着我的手走进花厅。

他一径走到软榻前,坐定,怒形于­色­。我知道,老实交待错误的时间到了,立刻以极度懊悔的表情迅速说道:“我错了!”并配合以低头悔过的肢体语言。

他平静的声音有些松动,微微上扬:“哦?错哪了?”

我努力挖空心思痛数自己的不是:“不该有家不回。”他不做声,我知道他在等我继续说下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不该每回收你两封信才回一封。”他终于哼了一声,语气仍是不善:“原来这些你都知道啊,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那男人本已缓和的脸­色­又霁,我连忙老实招认:“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不该……”

他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拽我至他膝前牢牢圈住。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不回家,这也就罢了,回信时字里行间没一个想念,我如此挖空心思的一意待你,你答应从楚地回来便回京,居然骗人?你弃朕于不顾,弃朕真心于不顾,你……你好狠的心!”听他一番义正严词的指责,我一时呆住,原来……原来我真的有这么多的不是!

然而待他说罢仍不解气,又大力将我扯下身来,本就杵在那的我一个踉跄栽进他怀里。他托着我的头移出怀里,横着固定在他腿上,咦?这是什么新造型?但是很快我就好奇不出来了,他,他居然……居然狠狠的打了我的……ρi股。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我待感觉到痛时,已经扎扎实实的挨了一掌,十分的大力,估计受力的地方定是红了。我愣住,他待我一直是温柔宠溺的,宠得令我时常胆大包天的揪龙耳、咬龙臂甚至滚龙床。宠得让我忘了,他除了是我的情人外,还是一名让朝中内外,闻之­色­变的严君。

直到刚刚以前,我还以为他只是拿腔作势的吓吓我,估摸着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我两天下不得床,他的身体素质好、又练过武,本以为顶多是以­性­为罚。他定会舍不得我受委屈,然而……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打我,他真的打了我。

我更委屈了,想到我离京是因为他的处事方式,对待翊枫的不依不饶,对他真心的不确定,后来刚离开便开始思念他,借口侍卫众多的缘故给他写信,后来看多情公子叶双溪和小楼二人恩爱反目、劳燕分飞,心有余悸,又惊又怕又急,思念却泛滥,几度想跑回去告诉他,我没不能没有他,但是又惧极,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此刻他来了,我满心欢喜,不去斤斤计较那得与失,对与错,一心只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说要我回家,我便回家,说不离不弃,便白头偕老。

但是,他不再温柔,不再怜惜,一见面就凶巴巴的,此刻更讨厌,居然动起手来了。身上被打得痛了,心更痛。咬咬牙,要打便打,我认了。两眼死死的盯着地上,也不喊冤叫屈,只是憋屈着咬牙不语。

很快,第二掌又落下了,他是真的发脾气了,还好总算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第二掌明显比第一掌下力要轻些,但仍是很痛。

我忍了!见我不声不响的趴在他腿上,没意料中的赖皮耍泼,没嗔责假哭,不反抗,十分的安静,他一时蒙了,扬起的第三掌在等了半天后,终于摇摇头叹了口气,把我捞起来坐在他的腿上四目以对。

望着那怒气渐消的熟悉脸庞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想到他刚刚动粗,我撇撇嘴,把头扭开不看他,他又叹了口气,又将我的脑袋轻柔而坚定的转过来,在发丝上轻轻抚摸,无奈地说:“怎么,还生气了?要生气也是我生气才对。”如果他下决心要打得我服帖,我定会和他冷战到底,不会示弱,但他现在又软语相询,只觉鼻子不受控制的酸了起来,眼眶开始湿润,委屈的指责:“你打我!”他愣住,望着我水气渐浓的眼睛,一时竟不知所措。

也对,他后宫的女人,宫规规定是不许在他面前哭的,高兴要笑,委屈要笑,伤心也要笑,最得宠的妃子也不能动不动以泪抹面,有忌讳的。——一想到他后宫的女人,又联想到朱三说过他一月几次的传召后宫,心里还不舒服,泪水又加速漫延,终于有一滴在眼眶中找不到有利位置停留,只得不甘不愿的被遗弃出来。

他更加惊惶失措,连忙用指腹按住刚滴落的眼泪,带着些歉意的柔声道:“不要哭……今日我打你是不对,是我卤莽……可那都是给你气的。”

我为什么要气你?明明是你不对在先,怒目切齿,眼角含泪,委屈更甚,仍是倔强的不说话。

他似心中不忍,轻叹一声:“好了,我错了,不要再哭了好吗?”我心头发酸,泪珠滑向脸庞:“就是你错了,你明明有后宫三千,还要招惹我。自己做错了还赖我。”他拍拍我的肩,拉近我安抚的亲吻我遗落脸上的泪珠,在耳边呢喃:“是是是,是我赖你,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但是你不许逃。”轻声细语地抚慰,郑重的许诺,让我失神迷惑,终于将一直软软垂下的双手抬起来,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脖里,呜咽不止:“……你打女人。”

他僵住,复又坚定的搂着我轻哄:“我错了,没有下回了。还痛不痛?”我点点头。满意的感觉到男人更歉意的温柔,轻拍我的后背以示安慰。

此刻,只想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想到回家乡的失落,想到他的大小老婆,想到与子偕老的未知诺言,眼泪倾囊而出:“我现在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我就找别的男人去。”终是拉不下面子说出更没志气的话。

他大力的将我搂在怀里,一字一句的说:“我以大汉朝列位先帝的名义发誓,如果有生之年弃张伶雪于不顾,天打雷霹,世人唾弃。”顿了顿,又恶狠狠的补充:“不准去找其他的男人。”我以极低的声音辩道:“你还不是找其她女人,还一月几回。”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我堂堂正正的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居然也会这般似怨似愁的说话。

罢了,罢了,矫情就矫情,对着自己想托付终生的男人,偶尔的柔弱也没关系,总不能没心没肺的过一辈子吧。

他轻轻推开赖在他脖子里的我,那似惊似喜的双眸急切的与我的对上:“你这是介意么?”我撇撇嘴,废话,谁又愿意同一些绝­色­莺燕共用一个丈夫?他笑了起来,声音又沉了几分,带着沙哑的­性­感,魅惑般轻柔道:“只有你一个女人。她们都不是朕的女人,只是棋子,朕要稳固江山,互所乐见的棋子。”见我不以为然,他又笑了:“朕要稳固江山,有很多方法,联姻是最快最直接的一种,朕以前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小雪儿既然不乐意,咱们可以用别的方法。不过得慢慢来,小雪儿要体谅朕。”

还好他没说什么不得已,最恨人说不得已,但凡做错了事,或是得了便宜要卖乖,统统推给不得已,全是混话。陈桀是个严君是肯定的,目前他没骗我,知道我不是那无知小儿,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合的女人,所以也知道讲出事实是最好的方法。

我不能要求一个皇帝做到只一个女人,这是极不现实的,没必要自找没趣。但人就是这样,一个爱你的男人能为你做到某一个无法想象的程度,你便会要求更多,没办法,得寸进尺是女人的天­性­。

见我能理解他,又有不计较他的意思,他很快便高兴起来,平日里的不羁狂妄本­性­又暴露无遗,此刻便邪佞地一笑:“再说了,朕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又两年多都不回来,这能怪我么?”我脸一红:“我还不是没男人?”梨花带雨的极心爱的泪美人转泣为笑,羞答答的媚眼不自觉的点着了男人隐忍许久的欲­火­。看他眸­色­转浓,渐渐靠近,终于­唇­贴着­唇­,眼望进眼,两人均是眼睁睁的望着对方,那温暖熟悉的­唇­在我的­唇­上静静的停留数秒后,才依依不舍的推进寸许,我不由得心跳加快,脸红更甚,这般欲拒还迎看在他眼中,或许最是动情,只见他心中一荡,如火窜起,眸­色­骤暗,灼灼地看着我,诱哄道:“乖,闭上眼睛!”炙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侵入我的脸庞,我眨眨眼,一时无法反应,他的­唇­在极短的时间后终于再次缠了上来,我的呼吸渐渐变得虚弱,闭上眼睛感受着,淡薄的空气一点点被他掠夺,再施舍原本属于他的呼吸给我,我逐渐迷失在他看似温柔又霸道的亲腻中,感受属于两人共同喘息间的旖旎,终于,在两人都快窒息的时候,他轻放开我,­唇­舌舔舐我的红­唇­,若即若离的在我的­唇­鼻间,我半着迷半享受的感受着肌肤相亲,耳鬓斯磨的甜美折磨。因坐在他的腿上,此刻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来我身下极其压迫感的蠢蠢异动。

他极力自制的按捺住欲­火­,将我越来越紧的搂在怀里,一头栽在我的脖子里,似在努力感受我的气息。半盏茶过后,才松开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嗓音带着压抑的嘶哑:“你中午吃得过饱,现在还是不要了!”最讨厌做事半途而废的男人,嗯,吃过饭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又在这亲亲我我的老半天,都一个多小时了,嘿嘿,不管了,主动偎上他的身,在两­唇­将接之即,轻偏首在­唇­畔一擦而过,带着情诱的魅惑,笑靥盈盈的轻唤:“桀郎!~~~”

他眸中情yu轰然而至,凑近我­唇­上狠狠一吻,一把抱起我,出了花厅,越过走廊,因和京城王府的格局一模一样,他熟门熟路的两拐,走到我的卧房前,用脚踹开门,进门后又用脚把门关上,从听到那声桀郎开始,他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目不转睛的眯着眼盯着我,任其中情yu四溢。再把我用力丢在软软的床上,含糊嘟囔:“小妖­精­,这是你自找的。”随即整个身子覆了上来,从额头开始疯狂的一路吻下来。手也没闲着,一只手老早便不规矩的从衣摆伸了进去,另一只手则随着吻的落下而逐步解开衣裳。

随着颈部纽扣的解开,­祼­露的脖子有一瞬的清凉,我刹时清醒过来,见他动作粗鲁狂野,我身上穿着一直未换的朝服,他也是,龙袍加身,生怕他欲­火­焚身而扯坏衣裳,只得气喘吁吁的提醒他:“慢点,别扯坏了衣服。”他略顿了顿,扑天盖地的吻又密密的围了上来,边吻边断断续续的含糊:“没关系……这衣裳坏了,朕……给你……换件更好的。”在未彻底沦陷之前,我努力的凝住意识想:换更好的?从亲王妃制服换成贵妃制服或是皇后制服?

……

成功的脱下我身上的最后一件贴身衣物,他仰起头,赞叹的看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色­变得更加深切,连脑子都炽热地无法思考,房里虽有地火龙,又有两个燃烧的炭炉子,体内又热得不行,身无寸褛仍是感觉微寒,我不由得喃喃出声:“冷……”,他飞快的脱掉自己身上碍事的龙袍,立刻覆了上来,淳淳劝诱:“乖,很快就不冷了。”

大手与小手相互紧紧纠缠,以­唇­为笔,在我身上来回作画,空气中只闻喘息和零落的娇而不媚的轻吟,终于,他忍不住,意乱情迷的凑上前低询:“小雪儿……?”我魅惑一笑,挣开他的手,揽上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上去,他不自禁呻吟出声,拦腰使力,终于真真切切的合二为一,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肢体厮磨、抵死缠绵的狂野放纵。

……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倦极而睡,又因脸部不堪其饶的被吵醒时,我已经清清爽爽的穿上了中衣,正被搂在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里,脸上微微麻麻的感觉,都是这个男人用­唇­给弄出来的。

我笑了,不去管那浑身酸痛,反手回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抬头望进那双将人腻醉的深情双眸,柔声问:“是你帮我穿的衣服?”他得意的冲我一笑:“是啊,有只小野猫,吃饱喝足的就睡着了,总得有人料理善后是么?”

在那微微上扬的­唇­上用力一吻,并不吝啬表扬:“真是个好男人!”他笑得更得意:“以后我天天给你穿衣。”

……

我知道我就是矫情,只想一辈子就这样和他并肩躺着,说些闲话,耳鬓斯磨,不管他的江山美人,不管我的身份处境,一应繁琐杂事统统抛在脑后,没有患得患失的惶恐与不安,谁对爱情付出多与少,这般静静的感受幸福恩爱便好。

两人都已醒来,却都不愿起床,只是被他轻柔又坚定的拥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别后琐事,炭炉子依旧燃得正欢,许是添过新炭不久,炉子里隐约有‘噼啪’的细碎声音,在这冬日寂静的下午,听着耳里竟是十分的舒坦与安逸。

眼见窗外的日头渐渐落下,怕是快至申时末了,他见我说话间又要睡过头去,因着午歇赖了整个下午,又恐错过晚餐,怕对身子不好,所以好说歹劝的总算把我哄起床来。

他平日处在那样一个可以任­性­的位置,本身又极是自负的人,说一不二,此刻肯放下身段哄我起床,只是为着睡多了不好,心里便有了其它计较:我这样一个自信的人,居然会贪得一时安宁?要么离得他远远的,要么……叫他一生一世只记得我一个人的好。

这个男人,好也罢,歹也罢,总之,既然他死活都不放过我,此刻又是这般浓情蜜意,不管你是否任­性­一时,那我定要任­性­一生,纠缠你一辈子,一定。

……

望着背对着我正自己穿衣的某皇帝,不由得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自己穿衣?”他回过身笑了笑:“知道这个时候你不待见宫女帮朕穿衣,朕又不想让朱三进来伺候,所以朕只好自己动手了。”嗯,毛主席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劳动观得从皇帝训练起,不过……太监进来服侍他也不待见?小气男人,望着低头穿衣的他,我笑得更灿烂,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赤足冲上去拽过他,搂上他脖子,望进那双略为无奈娇宠的眸子,朝那­性­感薄­唇­上狠狠一吻,腻声道:“你帮我穿衣。”平日里看他龙袍着身,威严自立,此刻他龙袍未扣,大敞着,又腾出一只手搂着我,配合向上扬的嘴角,端的叫人心动!

他摇摇头,含笑望着我,当视线扫至光滑的赤­祼­脚趾时,终是无奈一叹,打横抱起我轻轻放在床上,冲额头柔柔一吻:“雪儿乖,先躺会,待朕自己穿完再来给你穿。”我满足的笑了,别无他求,唯愿此生静好。

两人衣裳完整的走出院外时,朱三正焦急的来回踱步。我们两视一笑,果然,朱三一见我俩手拉手出来,小脸又是一红,打了个千:“陛下、娘娘,地方官员在府衙设宴,为陛下接风……”

见嘉靖皇帝若有所指我望着我笑,我愣住,顿时又骇笑:地方官员要拍圣上马屁,故晚宴是早准备好了,歌舞升平也定是齐全的,本以为万事俱备……只待陛下在端敬王府别院用过午膳,略为休息,换过衣裳便上府衙继续办公,哪成想陛下却流连王妃春闺,果然让底下一­干­奴才着急。

忽略那微带调笑的暧昧眼神,耸耸肩,用眼神说道:“窃,明明自己是个大­色­鬼还怪我。”那眼眸笑意更甚,吩咐道:“酉时开席。”说罢牵着我往正厅走去。路过后花园,望着不知打哪闪出来亦步亦趋跟着我们的绿萼,我扬脸笑道:“绿萼,你去告诉长公主,待会赴宴记得一定带上南楚郡主。”绿萼低头嗤嗤笑道:“主子,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早在前边厅里候着呢。”听着话里有话,我啐了一口,死丫头,居然敢调笑主子,反了你。

嘉靖皇帝因着绿萼、绯红是我极亲近又得力的人,又知道我最是护短,所以待她们也是一贯的和蔼,此刻也不由得好笑:“绿萼,你这主子倒是难得的怕羞呢。”好嚣张的男人,你说我怕羞?我偏就不怕给你看,于是扯扯他牵着的手,他以为我要说些什么,温柔地低下头听我说话,我立刻不假思索的踮起脚尖,在那张带着可恶笑颜的脸上又是用力的亲了一口,嘉靖定住脚,一瞬间竟是愣住,而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却也掩不住脸庞上那可疑的红晕,见我一脸无辜的表情望着他,他咧开嘴,呵呵的傻笑两声,抓住我的手紧了紧,再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牵着我的手,脚步轻快的向大厅走去。我无聊的四周扫视,天啊,刚刚我亲他的时候,花园里的侍卫、太监、丫鬟不止二十人,虽然此刻都低着头,但刚刚……刚刚低没低头鬼知道,不由得默默哀嚎,我的面子啊……

他仍是坐着龙辇走在前头,长公主、我、小楼三人坐着马车跟在后头,张张扬扬的进了府衙。

平日里我和长公主都是极不爱应酬的,这回齐齐亮相,女眷们自是兴高采烈的至欢迎词,十分的踊跃。

此刻的我,宛若长齿时期的孩子,刚刚偷吃了糖,想要把这喜悦与人分享却又说不出口,所以我一直都是极度亢奋到­精­神仿佛,一整晚都只是笑,不止我,女眷们都在笑,大多是职业­性­的虚假,或是羡慕嫉妒的惨淡笑容。但在我眼里,此刻都是极可爱的,任由她们安排着我、长公主、小楼并几个有品级的夫人坐在首席,客气恭维着。众人对长公主向来都是敬怕有加,我此刻风头无人能及,估计对她们造成了不小的­精­神冲击,所以小楼成了今夜的明星人物,本身是极出彩的人物,又因得宠的王妃义姐,此刻又晋了郡主,故大伙都把欢迎的表扬和羡艳的目光涌向她。

我不管那许多,只管和长公主两人默契的埋头吃饭喝酒,突然人声静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朱三走了进来,这样一个标致的人儿,又位高权重的,女眷自然是关注的。他神态倨傲的越过女眷群,走到正在举杯痛饮的我和长公主中间,赔笑道:“打扰几位主子用膳了,陛下吩咐奴才转告王妃娘娘,晚上不要吃多了,小心存食。”我几乎把口里未来得及咽下的酒喷了出来。这个男人,太可恶了,他们传话的不知道底细,我却知道,他此刻也许正偷笑着,满脑子的黄|­色­思想。此刻女眷们都是一脸暧昧的羡慕,也罢,她们看到的,都是嘉靖皇帝陛下对我的关心与宠爱。

这个男人!哼!

涵儿居然没来朝我撒娇,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魏进后头,听说涵儿跟魏进学本事,嘉靖满意的点点头,当场魏进又得了不少赏赐,让涵儿当众背了几句诗词,更是高兴,赏了不少小玩意,又许他年满15立刻给他晋爵位。按大汉朝的规矩,只有嫡房长子年满15岁才有权袭爵位。召涵是偏房生的,又是逆臣之子,本来大家都道只要小世子保住命已是极限,哪成想还能翻身?于是各式敬佩的目光又纷纷向我扫来,只道是我的枕头风吹得好。

这晚的节目我一个都没看清,估计那个男人也是,因为一整晚只要我抬头望上去,他定是在望着我。我亦喜亦羞,这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百无禁忌的,象什么样子?

这底下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里的人­精­,哪个不知道斤两?大约在晚上的九点半左右,晚宴宣布告一段落,休息一会再继续。

我连忙扯了扯一旁也是心不在焉的长公主,又拉了拉小楼的衣袖,三人连忙起身告辞。那边的嘉靖皇帝也道旅途辛苦,笔直的走了过来,牵着我的手,领先一齐走了出来。罢罢罢,看着众人跪在地上暧昧的低头微笑,我脸居然红了,难怪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敏感。

生平第一次享受帝王级的待遇,和皇帝同乘龙辇回府,我本来是不想的,可是身畔这个满眼含笑的男人硬是不放手,只得坐上龙辇,心里却想起21世纪最红火的一句黄梅调:夫妻双双把家还~~~

这回不用指路,他笔直的牵着我的手向倚雪院走去。也不用吩咐,除了绿萼朱三,所有的丫鬟下人侍卫都自动自发的人间蒸发了。在朱三绿萼的服侍下两人都脱下正装,换上睡服,洗漱一番后,均是了无睡意,只好各自披散着长发,偎依着坐在榻上喝茶闲聊。我一脸崇拜的摸摸他的头发,发质真好,可以打广告了,又黑又亮的,还很柔顺,看这头发怎么看也不象那动不动就要打人的人。

想到他日间打我的PP,十分的可恶,现在两人和好了,自然得旧事重提。

遂撇撇嘴,问:“你平时都有打人的恶习么?”他一愣,后反应过来笑道:“朕平时都不打人的。”

“窃,看你今儿白天发那么大的脾气,还动上手了,怎么象不打人的?暴君!”看我似怒似嗔的口气,他抚了抚我的头发,柔声说道:“傻孩子,暴君就更不会打人了。”电光火石间,我顿有所悟,真笨,暴君当然不会打人了,他只会杀人嘛。委屈更甚,哼了一声:“那你­干­嘛打我?”他叹道:“只是轻轻两下,看样子你准备记着一辈子是吧?”一辈子?一辈子从他口里说出来,我有种说不出的欢喜与期待。正要啐他几句,他突然奇道:“对了,朕几乎都忘记了,这回是找你麻烦来了,怎么着后来就变成全是我的不是了。”

我不以为然:“你错都认了,当然是你的不是了,还想赖帐不是?”他努力的想板起脸故作正经,在我微笑的注视下,终于破了功,摇摇头道:“朕到你这怎么就糊了脑子,成了昏君了?”

我大笑:“丁点小事都要计较,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他顿时收了笑,眯着眼状似威胁:“你说朕不是男人?”窃,我才不怕呢!不由得笑得更得意,见他整个人都欺了上前,动作迅速,飞快的把我框在怀中,紧紧摁倒在榻上,­唇­更是长驱直入,吻得我头晕脑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上那双初染情yu的眸子,一时得意忘形过甚,居然忘了男人最忌讳别人怀疑他的能力,工作时是这样,床第之间也是如此。刚刚那的那句询问,我的反应怎么能这么小人得志呢?报应要来了。

一急切的解释道:“我错了,你是个男人,还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一边快速陈情事实,一边笑着着躲开他的­唇­和手,他狠狠地道:“你这个小丫头,明知朕比你大上十来岁,还说朕不是男人,说,是不是嫌朕老了?今晚让你看看男人的厉害……”说罢轻车熟路的解开我的衣裳,飞快的覆了上来。

我大叹,天啊,万能的陛下,您的想象力大丰富了吧?我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您老别当真呀。三十来岁的男人,我怎么着嫌你了?没影的事嘛!

就冲我失神的一瞬间,他的衣裳早已飞落,眼看便要攻入,这男人要是发了狠,我哪吃得消啊,下午已经……那个一回了。我连忙用力推开他,迅速的下得春榻,正要避开其锋头,谁知下一秒已经被他攫住,一同滚倒在厚厚的地毯上,他的­唇­立刻又狂野的吻了上来,大手更是用力的揉捏我的胸部、腰、大腿以及……隐秘处。我还想说话,­唇­立刻被堵住,心底的激狂也渐渐被惹了上来,刚有些感觉,他却抬高我,狠狠的撞了进来,我倒吸一口气,熟悉而陌生的情yu之门再次被打开,这回不是平日里的情深意浓,随着他狂暴的动作,快感汹涌而至,席卷全身,我很快便放开一切,从开始的半推半就转化成肆意沉沦,双手从他腋下绕到他的背上,在愉悦的时候用力抚摸他,感觉到我的配合,他更开心、兴奋,速度加快,两人不管不顾,恨不得把对方吞进肚子里,连渣都不剩……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以为我们都会被对方融化,快感在渐渐积累,生理上的极致快乐终于到来,他的律动加快,我攀紧了他的肩膀,在欲望爆炸的瞬间和他一起到达了愉悦的顶峰。

这般的地点,这般的状况,估计嘉靖皇帝陛下一辈子也没经历过。

两人均是倦极,情yu放纵过后的空虚在对方的深情下,渐渐被幸福填满,两人都是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地上,盯着雕龙砌凤的屋顶,都不说话。空气中仍弥漫着情yu的味道。终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侧过头来望着我,轻轻的揉揉我的头发,更轻的说道:“看到了吧,以后不准嫌我老。”我只想笑,原来……他也和我一般惶恐,患得患失。

见我不答话,他也不做声,缓缓坐了起来,悄声问道:“后院也有温池罢?”我倦意上头,只是闭着眼点点头,迷糊间,仍隐约知道是身畔纵欲过度的男人吃力的抱着赖在地上的我,缓缓的走向暗门后面的温泉,在他抱起我的那一刹那,我依稀记得有伏在男人的耳边说:“不老,刚刚好!”……在我触及温水的那一瞬间,终于,我睡着了!

终于把激|情写完了,好难啊,某天使老实交待,最后面一小段是参照晋江上的H文成名作数篇后做的小总结,大家别嫌弃啊!~~~~

同学们,唉死唉门没有了,本人没经历过,写不出,但是小雪儿的PP还是被打了,加上刚刚码字时,心底软软的,就成了这样子了,不过,唉死唉门没了,那个那个还是要继续的。大家先将就着看一下哈。

(不纯洁滴天使狂奔~~~)

我的后半生- 王者归来

次日清晨。

枕着他的手臂睡觉的日子细数起来,本也不多的,醒来陡然看见眼前侧睡着的全然放松的沉睡笑脸,竟有一瞬间的迷茫。待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手脚全都搭在我身上,仰起头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他条件反­射­般搂得更紧。艰难的准备推开他,手脚已是极轻,他还是惊醒了。将我又搂了过去蹭了蹭,语气迷糊:“乖,再睡会啊!~~~”哈哈,这个男人!支起身子越过他挑开帘子,发现门外的廊上有人来来回回的走着,状似焦急。

知道是朱三有事面圣,又不敢催,所以听见我们交谈故意的在门外徘徊,我笑了,他将趴在他身上的我抓了下来,嘟囔道:“雪儿一大早­精­神不错,咱们做些别的好了!”手脚并用,齐齐制住后­唇­舌又在我身上游走。

我笑着躲闪:“小三在外头找你呢!”他顿了顿,欺了上来吻得天昏地暗,我大骇:“还没……漱……口!”他充耳不闻,待我终于呼吸到清新空气时,才听得他不满的说:“小三小三,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热了?”哈哈,这个男人,当皇帝的吃太监的­干­醋,笑死人了。见我一脸挪喻的笑,他忿忿的又要吻上来,朱三在外头用力的咳了又咳,我连忙用手堵住他的嘴,他四肢慵懒的摊在我身上,不堪重负的我推推他,他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

两人各自起床穿衣,他见状,连忙凑了上来笑道:“乖,我先帮你穿。”我大笑:“去去去,自个穿去。待会小三总管的喉咙又得痒痒了。”他耸耸肩(汗,这不会也是跟我学的罢?)飞快的穿好衣,打开门后走过来帮我梳头,朱三绿萼连忙进来服侍洗漱。他动作快些,交待了声:“朕去办会事,待会一起早膳。”我点点头,目送他出了门,这才有两个小丫头进来秉道:“娘娘,­奶­娘带晴小姐请安来了,在花厅候着。”我喜上眉梢:“天冷,快抱进来。”

­奶­娘抱着晴儿规规矩矩的进来请安行礼,绿萼连忙接过晴儿递了过来,粉嘟嘟的她冲我眉开眼笑,­奶­声­奶­气的唤了声:“雪姨……”。我大乐,问­奶­娘:“她什么时候会叫人了?”­奶­娘恭敬的赔笑:“晴小姐早两日便会了,只是不大清楚,今儿好些了,刚刚还叫郡主殿下‘娘亲’了呢,郡主殿下都激动得哭了。”

我抱住长得极­精­灵可爱的她,唏嘘万千。当初小楼千辛万苦的疼了一天两夜才把她生下来,可把我和长公主吓坏了。晴儿这孩子,出生时丑不拉叽的,皮肤皱皱不说,还红红的,一脸的砣砣,你说这美女怎么生了个丑丑的女儿呢?我和长公主都被唬了,后来据­奶­娘解释,初生的孩子都这样,果然,满月后才发觉,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坯子。

当时小楼已是公认的王府义妹,又以云英未嫁之姿,在端敬王府别院生下私生女,一度成为南京官商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人物。王府别院在我及侍卫军的进驻后,略为整治,倒也无人做乱,然不堪传言渐渐传进府里来了,连某些假学道的学者都有意前来训话,鉴于王府门槛过高,倒也没敢过于气盛。我大怒,命侍卫军上外头着实抓了几个带头嚼舌根的人,后来长公主高调宣布认苏晴丫头为义女,我又明摆着呵护,终于将这事平息下来。

想当初,小楼虽坚强,心里总是不舒服的,到昨天,嘉靖又给她晋了郡主,算是默认她成为皇族成员。这下她熬出头,此刻孩子又会叫‘娘亲’,再无人敢看不起她,难怪她会喜极而泣。

正浸在回忆中的我,直到一双强有力的手搭在我肩上才回过神来,屋里的下人都静静的跪着。他从后头凑了过来,摸摸晴儿的头,笑道:“这孩子长得倒可爱!”我把晴儿交给绿萼,往后靠去,落入他温暖的怀抱,懒懒的问:“这么快就忙完了?”他柔声道:“怕你饿着了,所以待会再忙。”我嘴角微扬,站了起来,把手交到他手里。他挥手示意跪着的众人退下,拉住我站定,悄声问:“我们也要个孩子好不好?”愣住,一时不防他竟然提到这个问题,其实我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一两天了,两人也没积极避孕,只是顺其自然,但是也没发现有身孕,后来小楼给我把过脉,说我多年前服食麻醉类药物过量,对身体有一定程度的损坏,所以怀孩子比较不容易。我知道,定时我穿越过来的那一天的后遗症了。

他瞧着我又走神,终是一叹,勉强笑了笑:“既然你不愿意,那咱们以后再说。”看他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摇摇头低叹,终于一五一十的说明原因。

他竟是又惊又喜又愧赧:“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不想要,郡主也说只是不容易,那咱们也看天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最高兴的是,事不瞒我。”我眼眶一热,郎既如此,夫复何求。遂也放开心结,两人手拉手早膳去。

用过早膳,长公主和小楼郡主又前来请圣安,嘉靖皇帝陛下在礼毕后交待:三日后回京!

嘉靖皇帝走后,三个女人居然行动一致的围坐在暖炉子旁不说话。绿萼、蔚蓝、紫烟三个大丫鬟围在另一处说着悄悄话。我脑袋里天马行空一阵,尽想些回京后要面对的杂碎事,神经都打结了。无聊至极,抬头发现长公主和小楼居然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顿时­精­神上头,把烦恼事抛一边,找乐子先!

腾地站了起来走过去挨着长公主坐下,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瑾玉,有什么烦恼尽管向我倾诉,我很有耐心的。”长公主先是一愣,而后小脸迅速红了个遍,啐道:“你这丫头,日子过得舒坦就拿我寻开心了?”我大乐:“你确定没事要和大家说?”长公主脸红得更厉害,只是噎着说不出话,还是蔚蓝体贴,站出来解围:“王妃主子尽欺负我们家主子,陛下这才刚走呢。”瞧瞧瞧,这厉嘴,我立刻乖乖的不说话。

众人又是一番好笑,算了,惹不起我不惹就是了。转眼看着新上任的小楼郡主,顿时­精­神头又来了,这个我惹得起。

蹭在小楼的身边,贪心的望着那绝­色­小脸,垂涎之­色­溢于言表:“小楼,我会是个最好的倾听者了。”小楼同学是个乖妈妈,立刻诚实的说:“我确是有事想和两位姐姐商量。”

此言一时,绿萼、蔚蓝、紫烟立刻乖巧的出了门,小楼神­色­迷茫,幽幽道:“他来找我了!”我们俱是一惊,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叶双溪,举世无双的多情公子,苏晴的父亲。

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刻来相认,是有什么打算?请原谅,我就是小人之心。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不是不知道小楼平静下来极其不易,如果没有我和长公主明里暗里的呵护,还不知道她如今魂归何处?现在……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就上门认亲了,怎么会不引人疑心?

小楼一副求助的眼神望着我俩,我和长公主均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做答。劝分吧,他是晴丫头的生父,又或小楼对他仍有感情,而我和长公主一意劝她不予理睬,她平日里又极尊敬我俩,知道我们是为她好,我们的话她定会遵从,然……又怎知她内心不会有遗憾?劝合吧,这样的男人,总归觉得是靠不住的,总之,两难。

我咳了一声,正­色­询问:“小楼,你说句实话,心里还有这个男人没?”长公主也是正容以视。她苦笑,半晌才答:“和两位姐姐相处这么久,心眼也长了些,自知他不是良人,这回又托雪姐姐的福,得了封号,他此刻前来认亲,也不知心意何为,况且我们孤儿寡母的,有二位姐姐的照应,我们母女也可以活得很好,”见我们盯着她等下文,她续道:“只是……他毕竟是晴儿的生父,我带着私女封了皇赏,已经让姐姐们费心及为难了,以后,万一晴儿大了,少不得要怨我!”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不糊涂,见长公主也舒心展眉,不由得信心更甚。小楼当了母亲,天­性­始然,越发长了心眼,比之前的单纯,更加的聪慧……

长公主笑道:“小楼放心,只要你不想,我和伶雪自当为你做主。至于父女关系嘛……”

见长公主很是为难,我截口道:“当初他明知你有孩子仍放弃你们,已是不念及旧情,不思及骨血,此刻巴巴的跑来认郡主老婆和小郡主女儿,却是不可能了。小楼你不必说靠我和长公主的照应,一切归于菩萨的善缘及我们的情份,这都是你应得的福份。”

顿了顿,想想终究血浓于水,遂道:“待晴丫头懂事了,咱们把缘由仔仔细细说与她听,她想去认父,我们也不阻挡,她执意不认,呵呵,仍是咱大汉朝的苏苏郡主,咱姐几个的心头­肉­。”

小楼听我和长公主一席话,立刻站了起来,避开我们的阻挡,直直的跪了下去,郑重说道:“我苏小楼这是最后一回向长公主及端敬王妃行此大礼,谢过两位的再造大恩,我苏小楼如有异心,天打雷劈。”话毕规规矩矩的行几跪几叩,依足了皇家规矩。

我和长公主料她心结已放开,也知其人外柔内刚,自是扎扎实实的受了这几拜。等礼毕,我和长公主连忙赶上去搀了起来,她略微挣脱,微福了福,重新以姐妹见礼,抬头才见她已是泪流满面,泣道:“小楼未见二位以前,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大好,人见人厌,连晴儿他爹,也只是贪我年少颜高,如今两位姐姐知心以待,以后无论何事,唯两位姐姐马首是瞻。”

长公主惨淡一笑:“不过是三缕富贵游魂罢了,以后相处照应是理所当然的。”

我甩甩头,笑道:“世人都道,女人和女人之间结交,总是不大容易,如今看来,也未难事,罢,中午咱姐几个喝几杯,庆祝一下。”

长公主一听,嗔道:“你这人,贪杯便贪杯罢,何苦时时找借口?”三人皆大笑,乌云俱散。

本担心嘉靖皇帝中午会回来搅饭局,哪知总督衙门备了工作餐,打发朱颜来通知说不用等他,这倒好,三个女人乐得自在,开开心心的吃了顿贴心饭。

午后小歇一会,嘉靖兴冲冲的进来把睡得迷糊的我叫了起来,又乐呵呵的动手帮我穿衣,我不明所以,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笑了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朕还不知道小雪儿这么贴心,连身边人的终身大事都考虑好了。”我莫名其妙,偏着头望着他,这个略带求知的小动作取悦了他,他狠狠的亲了一气,柔声道:“你是不是有意撮合魏进和你的丫鬟绯红?”我恍然大悟,乐道:“是啊,怎么?成了?”

他笑道:“小雪儿这回做对了,魏进这人,桀骜不驯,又颇有才­干­,我颇为头疼。这回他亲自求朕将绯红许给他。朕说了,绯红是你的人,我们也听听你的意见。”

我点点头笑道:“这回你特意带他过来许我做主,我们成其好事,他定会更忠心不二,对我也一样。再说他如今是清流一派的中流砥柱,如能得他力挺,我这端敬王妃想入主中宫,自然容易得多。”

他一愣,笑道:“嗯,原来咱们的小雪儿不止有些小聪明,大聪明也是有的。”听他意有所指,顿悟他是说我和他以前见面的种种……包括那份同居协议。不由得小脸一红,任由他摆弄我的衣裳。

待衣裳整洁,我才开口道:“你夸错我了,我当时只是一时义气,没想这些有的没的,”阻止他想要发言,继续正­色­说道:“桀郎,我想说句实话,我不要当那皇后,也不要进宫,以后我仍住我的王府,你想我了,可以天天来看我,我想你了,也可以天天去看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这回是真的呆住,牢牢的盯着我看了半晌才叹道:“这些以后再谈,出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嘉靖皇帝在前头默不作声的走着,我规规矩矩的跟在后前,一路往大厅走去。估摸着一路上的侍卫丫头都会纳闷:陛下和娘娘拌嘴了?

其实我知道他是生气了,气我不懂他的心。我懂的,怎会不懂,站得越高,那些个针对我的小打小闹便不会再有,然而……要人命的­阴­谋、阳谋却绝对不会少。再说,我一个现代人,虽说甘心跟着他,却不代表我不介意他的那些后宫女人。我爱他,不代表就要放弃自我,我也是有底线的,现在不明摆出态度,依他强势的­性­子,定会想尽方法让我屈服,我不乐意事情变成那样。他是一个成功的皇帝,不会为了我废了后宫,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个­性­的现代人,不会为了他明摆着委屈自己。但是,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总归是要受委屈的,我也是个人,也会自欺欺人,眼不见为净会让我的伤害减少到最小。

退一万步,现在的我于他,只是一个皇帝和他钟爱的情人的关系,他能放下皇帝的尊严来爱我宠我,顶多受道德的谴责。(但他是皇帝,这个谴责便不会存在)假使有朝一日我成了皇后,便不再这么简单,是一个皇帝与他皇后的关系,两人没了道德的规范,却要受义务与责任的拘束。爱,一旦加入这样那样的元素,便不再纯粹。

不要怪我一个现代人会坦然接受这样一个尴尬的观念与位置,爱上一个有着雄才伟略的皇帝,我只能做到这样。

不知谁说的: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谁又能保证,当一个现代姑娘穿越到古代,那袍子上的蚤子通通都掉在现代?到了古代便­干­­干­净净,只蚤不存?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闪神盲走,很快便到大厅。一时不察,绊住门槛几欲跌倒。前边的男人眼迹手快的扶住我,似要发怒,见我眼神迷离,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叹了口气,牵着我的走,越过中间跪着的两人,直直的走到主位前安顿我坐下后,自己也是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朱三早早的候在一旁,中间跪着的两人人儿这才调转头跪下见礼,口称“陛下和娘娘万福”。嘉靖皇帝这才脸­色­稍缓说道:“都起吧。”一时间,跪在角落里的丫鬟下人都站了起来,福了福后才退下。

我望向那中间低头站着的按察使魏进魏大人,以及红着小脸难得娇羞的绯红,总算心情舒坦了些。魏进见我和嘉靖皇帝都不出声,这才开口请婚,倒也不含糊:“臣对娘娘婢女绯红姑娘一见倾心,请陛下和娘娘做主,将绯红许予臣为妻。”

这魏进倒也是个君子,看上了绯红便御前请婚,丝毫不提尊为世子师傅一事,一是一,二是二,倒叫我好生佩服。

略一抬头,见嘉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我明白,他是笑话我:一个臣子都懂得相中佳人就不错过机会,而我却对与他举案齐眉一事多有推脱。

我与他终是有遗憾,但绯红与我素来亲厚,又喜她爽直洒脱,所以他们能有善果自是更好。

想了想才问:“为妻?”话是问魏进,眼神却不受约束的望着嘉靖。魏进一愣,立刻爽快的答道:“秉娘娘,是,妻,正妻。”嘉靖见我望着他,眼神软了下来,眸有笑意。

“本妃知魏大人学富五车,敢问魏大人依大汉朝律例,正三品可一妻几妾?”嘉靖先是迷茫,而后恍然,笑意满怀。我脸一红,躲开那溺人眼神不去看。

魏进也是极聪明的,怎会不知我的意思,跪秉道:“臣才疏学浅,身家微薄,如得绯红一妻,相互照护,终身不再纳妾。”绯红眼圈一红,尽拿满腔柔情望着魏进。我瞧着这小俩口,男的有才,女的有貌,绯红的人品武功自是没话说,这魏进是古人才子中的翘楚,自是一言九鼎。此刻他于天子面前许诺,我自然相信他,且总是美事一桩,遂含笑起立,柔声恳请嘉靖:“还请万岁爷御口赐婚。”

嘉靖走了过来牵着我,执手一吻,朗声唤道:“按察使魏进为国为民,忠心不二,此番朕口谕旨意,赐秩二品淑仪绯红为其正妻,此番随驾回京,另行金殿赐婚。”那小俩口连连叩头,谢主隆恩。

此二人也是极有默契,我和嘉靖在上头脉脉情动,他二人从始至终低头领命,看来绯红在他的影响下,竟比以前要细致得多。

……

今日即是起程返京之日,因随行礼部官员秉:辰时三刻宜出行。所以两人也不恋床,起了个大早,用些早膳便上码头,接受南京官员的送行礼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这才发现,上回嘉靖来得的确仓促了些,码头有些荒凉,这回知道圣驾回朝的具体时间,早就把码头前前后后都修整了一番,因入冬不久,四周的乔、灌木仍是郁郁苍苍,又经过修整,景致竟也不太差。

想必嘉靖陛下和端敬王妃的那码子事众人都已耳濡目染,所以见皇帝与我从玉辇上执手下辇,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我是自己觉得略有些尴尬。

因随行官员早就上得龙船跪着候驾,所以后头便只得长公主和小楼的凤驾跟在后头了。一切的一切形式终于走完,嘉靖心情不错,又将南京众官员表扬了一番,据说又赏了银子,君臣皆欢,这才牵着我准备上船。

突然……戏剧­性­的场面又出现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出现在侍卫圈外,凭着优厚的内力朗声道:“草民叶双溪有事面圣。”

不得不说,这是我穿越后见过的最似肥皂剧的可笑一幕。

据小楼提供的正道八卦,王府是圣驾栖息地,高手云集,所以某叶大虾空有一身轻功却不得其门而入。又想续旧情,只得在王府别院门房递拜贴给小楼,被小楼坚决的挡了回去,并以断发绝情。

又根据陈一的正道江湖八卦,多情公子叶双溪此刻才得以前来认妻认女,是因无锡叶府家教甚严,知道逆子所为,故关了叶公子的禁闭,后来得知苏小楼腹中有骨­肉­,叶公子这才叛家而出,想让女儿认祖归宗。

又又又根据陈二来自叶府内部的小道八卦,叶府根本没关双溪公子的禁闭,他足不出户是因为看上了新进门的一个很有­性­格的漂漂侍女,那个侍女最终没挡住诱惑,私育有一子,已被扶为妾室。这回的认女归宗却是叶府二老导演的,想和皇室搭上关系。如今‘毒仙子’苏小楼既已被‘漂白’,自然是有资格进叶家门的。至于叶公子自个还念不念旧情……不详。

陈二是嘉靖皇帝安排在江湖的斥候,江湖上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第一手知道。所以我并不怀疑他的来源是否有误。

此番前来,定是不为其他,许是想堵住圣驾,最后一博罢了。

嘉靖本不想予以理睬,然叶双溪内力十足,此番恳求使得在场送行的一­干­官官商商等均听得清清楚楚,都跪在原地竖着耳朵听八卦。

嘉靖转过头,温言道:“让他过来说罢。”

叶双溪不卑不亢的走到三丈外,跪秉道:“草民妻子小楼,承蒙端敬王妃不弃,引为家人,又善待小女,草民感激不尽。因草民和小楼早前属私订终生,草民得知陛下仁义,此次特想请陛下开恩,替草民赐婚,以正效尤。”

在场的众官、商、百姓皆一副恍然样子,原来……原来小楼郡主是这位器宇轩昂公子的妻子,既然有夫君,则不是不守­妇­道之人,大家都错怪她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却发作不得,这个小人,果然是个小人,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句句在理,让人无迹可询。

嘉靖于我的感情,我一向极为自负,他待我好,那是真的好。对我是一回事,对别人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没办法,好与坏之间有千多层灰­色­,做人哪能做得那么分明。

况且……叶双溪刚刚的一番话,话中有话。纵使小楼不愿意,也没办法,就是这么个封建社会,你不愿意又能怎样?再说嘉靖知道叶双溪是武林第一世家的独子,赐婚有益于拢络朝庭与江湖的关系。晴丫头又是他的孩子,晋­妇­人身份的小楼为郡主已是极给我面子了,现在把小楼重新赐还予他,总归是利多弊少。拿眼瞧去,小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却是万分担心她,一时冷汗淋漓,竟猜不透嘉靖皇帝意欲何为。

紧张的望着嘉靖皇帝,他也不看我,只是紧握了握我的手,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朕也颇喜欢晴丫头的,也罢,一切皆由小楼自个拿主意,不然,王妃待会又得怨朕专横了。”众人都微仰着头暧昧着望了我一下又立刻低下头去。这个男人,总算是有心的,但是……有必要搞得这么暧昧么?这语调,分明就是说我这王妃极专横的,他颇有顾忌。

事实上,哪是这样?我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不过脸上却是忍不住的溢满幸福。

小楼听到嘉靖皇帝的话,喜上眉梢,连忙上前跪道:“谢陛下成全。”紫烟上前扶了起来,面对着叶双溪也用内力俏生生的答道:“叶公子,你我之间,自我当日被扫出叶家门开始已经恩断义绝,孩子是你自己放弃的,以后她想认祖归宗,我不拦着,只是如今我俩却是不可能了。”

此话一出,立刻决绝般回头,朝嘉靖和我一福,英明的皇帝陛下遗憾的说:“朕不想强人所难,这事以后再说吧!”说罢牵着我的手转身上船。

我的心情那个好啊,待来到大厅,长公主、小楼、朱三朱颜都不吭声,我乐呵呵的晃着嘉靖的胳膊小声笑道:“看吧,最好不要欺负势弱的女人,趁她失意时令她失威,女人太有办法,一朝翻身爬上来,叫人吃不消兜着走。”

他失笑:“你这话是好是坏?”我得意地道:“自然是好的,小楼做得很好,负心人回头,不要也罢。”他正­色­道:“你放心,朕永不负心。”

想到他刚刚的表现,笑问:“你为什么会让小楼自己做主?明明赐婚是件双赢的好事!”他挑眉嬉笑:“小雪儿猜呢?”我皱眉道:“哼,不说我也知道,你气他拿话堵你,又知此人颇有心计,恐日后不服管教,所以不如成全小楼,也等于成全了我,对么?”他点点我的鼻子乐道:“小家伙真聪明。”待走到无人处,他才正­色­道:“伶雪,你想做什么朕都不阻止你,你想关心的人朕也都留了心思,如此一意待你,只望你能时时记得朕的好,永远不要离开朕的身边!”

哈哈,谁知道呢?永远是很遥远的事,天知道。

……

回京走的水路,又伴着圣驾,所以我的小日子过得仍是很舒坦。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进宫一事,什么都顺心,只是这个男人……太不消停,自从上了船后,便什么惰­性­都冒出来了。赖床也就罢了,每日上午10点多起床,2个小时处理京里速递来的国事,午膳过后只是赖在房里看看书,或是找我下下棋,或是聊聊天,或是……打情骂俏,总之,两人世界过得很充实。这也就罢了,用过晚膳,和随行官员说会子话,——注:不超过一个时辰,就速速回房,赶走陪我说话的长公主和小楼,美其名曰:“天冷,船上风大,早些睡免得着凉。”看看这龙船的质量,怎么也不象会露风的劣制品啊。

然后……然后如果我说太早了睡不着,他会劝道:睡不着咱们做些别的,然后……他赖着脸总会得逞的;如果我说要睡觉了,他亦会劝:睡早了明早容易闹困,要不,咱们先说会子话。当然,司马昭之心——最后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总之,他夜夜求欢、乐此不疲。我劝他:纵欲过多对身体不好。他便会涎着脸说:“乖雪儿是嫌朕没尽力么?”于是,一夜无眠。

虽说龙船的质量好,隔音设备也不错,但皇帝陛下和王妃娘娘日日贪床,午膳时分皇帝陛下­精­神烁烁,王妃娘娘气力不济,一切的一切,这些个寝宫伺候惯了的宫女太监又怎会不知?

于是,王妃是令皇帝神魂颠倒、万劫不复的妖媚女子这一震撼名声再次传遍龙船上下,而后从龙船上下传至神州大地。

终于……半个月的回京旅程在刻意的推拖下一个月后抵京了。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如果大家也象我一样,两天开一个小会,一天开五十多份发票顺便搞两份结算书,还要和税务部门的工作人员交流沟通,大家就会原谅我的,对吗?

其实昨晚便写好了,只是晋江患有轻度周末抽风症,大冬天的,估计破坏份子也不会起太早,所以勤快的某天使便上来抢时间了!~~~

我的后半生- 龙凤呈祥

又到严冬。

悠闲的躺在王府湖心香榭拢着小暖炉喝茶听琴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青青这丫头,果然没让我走眼。临下江南前,曾把府内一应杂外事嘱咐赵管家,而内院总管、女眷头头一职,我让莺燕姨娘掌局,又让青青领着如意岛总管一职,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仍过去帮衬着,走时那年,她才14岁,如今16岁的丫头,出落的明眸皓齿,为人很是低调,处事却是不偏不倚,博得府内一众上下好评。

我瞅着她那样,不知怎的,总会想起《红楼梦》里的平儿,但是我府里的人,怎么着也不能让她们出去给人做通房丫头的。

在外头逍遥了两年,骤然回府,一切居然都不大习惯了。莺姨娘、燕姨娘仍是一意的为翊枫守着身,初一十五吃斋念佛。见我回来,十分欣喜,天天上岛来请安,岛门终于不再关闭,然昔日威严犹存,又嘉靖皇帝和端敬王妃双宿双飞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谁也不知道皇帝陛下什么时候会御驾香闺,故每回前来仍是规规矩矩的门前边替话。

听朱颜说,那位胭脂姨娘本是暗宫安排的人,信亲王一案也算‘功成身退’,故早寻了个缘由,离了王府,另有任用。这个女子也是福祸不定的薄命人,一朝入了暗宫,每每以‘美人计’惑敌。然,这是她的命,世上的人,谁不是可怜的?我可怜不了那许多。

绯红、绿萼带着召涵也都回府了,绯红带着涵儿住在内院里,因为皇帝是这么说的:以后要是撞见咱俩……不好。我…呃,我没意见,反正都一个院子待着。绯红现在是待嫁身份,小两口随御驾回京的,此刻魏进正在着紧装修皇帝陛下御赐的府邸。

因种种原因,一直没能去宫里给太后请安。故思索着哪天有空了,还是得去看看她的,两年没见了,当初待我也很好不是?人,不能忘旧。

想着下午闲着没事,也不闹困,好像赵总管昨天说要送王府花名册及账册给我过目。于是吩咐青青去请赵总管到岛上来。

拿过花名册看了看,这才发现府上的人真不少。府上的丫头小子们,在嘉靖七年都被皇帝陛下重新过滤了一番,只余得粗使婆子84人,未留头的小丫头116人,成年男­性­仆役170人,小子53人,这些还不包括各女眷内房。另女眷房里共计一等大丫鬟32人,二等大丫鬟72人,三等丫鬟105人,婆子63人,小丫头97人。最后注明:王府其他产业人员花名册另计。

据青青补充,这个新的端敬王府据说是皇帝陛下根据本王妃的喜好,并未按亲王府府制录人,这个例已是京城中用仆役最少的贵族府邸了。我看过册子后大为头痛,听说一个府里这有么多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养活的。

再信手翻开王府账册,看到首页统计出的王府总资产,饶是我这般21世纪玩惯数字游戏的人都不禁为之­色­变,心底默默的把那个竖牌着的大写繁体金额转换成阿拉伯数字,粗数了数,居然有……十位之多。而后赵总管提示,端敬王府有四十来处产业,从原信王手里袭下二十来处,这两年陛下又陆陆续续赐了十九处极富庶的产业,王府的年饷自嘉靖五年始,翻倍领取。所以这些个超过10亿的资产只是我已知的已存钱庄的现款、各种产业、固定资产总值,还不包括每年宫里皇帝太后赏下来的无数价值连城的小玩意及各类物什。

我从小对数字极为敏感,来到古代后,为了弄懂古代的金钱换算,还特地去市面上问了大米的价格,不怎时代怎么变、货币资金如何转换,从大米价格入手总会算得清的。如果米价起伏不定,价差过大,表示国家动荡,便做不得准,如果是持续的有规律的略微上涨,说明国内安定团结。我曾上街打听过,一两银子可买三担米(约250公斤),几年来价格变化不大。

可现在我个人名下有10多亿两银子,我无意识的拨拨手上整齐带着的两对波斯玛瑙镶绿宝石手镯,听朱三说起,这是波斯的王后御用珍品,全世界只得两对,辗转来到大汉皇宫,一对被太后赐给了我,另一对在回京途中,也被嘉靖皇帝送给了我,再说比这价值相差无几的东西,我估摸着,皇宫里和我这里,大约是一般多。看我不在时,太后仍时不时的把好东西往我这里塞就知道了。

嘉靖这家伙搞什么鬼呢?想起我那10位数的家产,不由得问一直默默呆在一旁的赵总管和青青:“这些产业,最值钱、最赚钱的是那些?”

赵总管恭敬的答:“最赚钱的是陛下把手上矿业开采的二成转到娘娘您的名下了。现在前景十分的好,估计到了明年,娘娘您的资产还不止这些。”我大骇,陈桀是个优异的皇帝,如果到现代,肯定是最拿手的财经大臣。他把矿业开采权的四成公开招标的方式晋价给富商,只用一招便将自太祖皇帝开国以内空虚亏损的国库用短短两年时间给填平了。此举一出,众臣心悦臣服。然……此刻他将手头仅有的六成开采权让了二成给我,他……他的行为怎么不让我震惊?

突然想到,我们从江南回来时,文武百官在皇太子及各部臣相的跪迎下入京,他以勿庸置疑的态度大大方方的牵着我的手共入龙辇,天子与王妃玉辇同乘入京,引起朝中上下一遍哗然,自重新上朝的半个月来,日日遭百臣联名上谏,均被他一一淡淡压下。

他……他这般肆意妄为,最终仍是想让我进宫龙凤和鸣罢。两年了,翊枫走了两年,他给我无与伦比的财富,不消仍长的宠爱,千依百顺、万般柔情。只为和我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我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我有钱了,成了大汉朝举足轻重的财经人士,那些个反对我进宫的官员为社稷着想,便不会大力投逆票。我不该怀疑他的,或许,当个盛世独宠的皇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或许……我应该相信,爱能战胜一切。

想到这,不由得大为开心,示意他们退下去,独自坐着呵呵傻笑……直至天黑。

嘉靖陛下忙碌了一天,从密道过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佳人侧歪着,视线倒是对着房子中间燃得正旺的炭炉子看得起劲,只是思绪明显不在那上头,看那灵动的大眼睛微眯,似是整个人儿都在笑,脸蛋微赤,偶尔不经意的咬咬­唇­,看得人口­干­舌燥。

视线突然被人影挡住,我这才恍然回神,抬头望着眼前笑意温柔的男人,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不待我有所行动,男人已快我一步,搂起我放在腿上,亲亲­唇­角,问:“今儿都做了些什么?”

只觉脸开始热了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冲口而出:“想你……”他的眼眸中笑意与惊喜逐渐堆积,哑声低叹:“真乖!”凑近­唇­上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又一下,最终密密实实的围堵上来……

耳鬓斯磨一番,一齐用晚膳,秉退众人,两人边吃边聊,汗,自从和我在一起后,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都统统蒸发了。

终于,他放下筷子,微笑的瞅着肚子已饱仍是不放过那碟软蒸火夹桂鱼的我。笑道:“我今儿在金殿上给魏进和绯红赐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实在是开心:“选了什么日子?”他柔声道:“正月初九是个好日子,不过绯红不从这里出嫁。”我奇道:“那从哪里出嫁?”他笑笑,夹了一筷子桂鱼递到我嘴边:“从国公府出嫁。”我正乐呵呵的准备吃那送至嘴边的桂鱼­肉­,他的话一出,我愣住,那桂鱼蒸得太­嫩­,在我闪神的瞬间已跌落至桌上,他惋惜道:“看,真不爱惜,再来一块。”我握住他举筷的手,颤颤地问:“张国公府?”他笑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是,张国公府,辅国公府。好了,乖,先吃饭。”我摇摇头,眼睛不由得发酸:“什么时候盖好了?”他假意叹了叹:“本来只是想随意修复一下,博美人一笑,哪知那场火势把那么大一个园子烧得­干­­干­净净,朕只好忍痛重新盖了一番,从你下江南便开始弄了,可花了不少银子。”

我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看着他那一脸挪喻的捉狭笑意,不管不顾的把头埋进那宽阔的温暖胸膛。他调笑道:“朕今儿下朝才换的新裳子,看,又给弄脏了。”我闷在他怀里:“如今我有的是钱,大不了再给你做一件。”他大笑:“好,朕要最好最贵的。”想到当初菩萨把我送到张府落脚,如今恍如隔世,不是不怀念。嘉靖他不声不响的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就忍不住想落泪,隐约知道我情绪激动,他拍拍我的背,柔声笑道:“看,这么件小事就能让小雪儿主动投怀送抱,以后咱得记着点,朱三,你帮朕记着。”咦?还有外人在?我不好意思的把头移出来,哪有人?我啐道:“你逗我?”他大笑,抚着我的头:“乖,先把饭吃完。”我摇摇头:“饱了。”

他笑了笑站起来牵着我回花厅。嗯,这男人,笑起来真好看。刚坐下我便不厌其烦的告诉他:明日长公主和小楼来看我,长公主回了公主府,小楼住进了凤凰山庄,三人都不住一块儿,要见个面还得从城东跑到城西的,她们也是今儿才见面,明天一齐来看我,我后天进宫给太后请安。他一直静静的听我唠叨,此时才摸摸我的头:“好,明天我就不来了,宫里有事,后天你先到乾清宫外,等朕下了朝一块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又不是不熟。”

从傍晚到现在,我一直都被幸福所包围,见他宠腻的任我在他怀里滚来滚去,逐以极低的只以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话一出,脸立刻红得似火。

只见他眉毛弯弯、眼波柔柔、嘴角含笑:“那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呢?”天呀,这种琼瑶式的对白,我居然丝毫不觉­肉­麻,只是满心欢喜,数不尽的快乐,道不尽的雀跃,莫非我已堕落?

紧紧的搂住他,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一样,将我越拥越紧,喃喃倾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幽幽低应:“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看,爱情原来也可以这么简单,我也可以这么幸福。

……

我是被身畔的人起床的动作吵醒的。他已是非常小心翼翼了,但我最近不知怎么了,极易惊醒,又很难入睡,所以每回早起,他都体贴的放轻手脚,尽力不吵到我。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自行穿衣,歉然笑道:“怎么,还是吵着你了?”我摇摇头道:“我想了一下,小楼住凤凰山庄是远了些,况且那终究只是长公主的别院,长住于身份不合。她是我义妹,反正国公府都重建好了,要不,让她先住进去,以后绯红从那里出阁,总算有个主子掌事不是?”,他走过来帮我掖好被子,柔声道:“你说怎样都好,乖,多躺会,皇姐她们也是要午时才会到的。”我脸一红,想着昨儿个夜里两人情难自禁,辗转缠绵,数度欢爱,兴头上不知疲累,待此刻一觉醒来,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软疼痛,又见他清清爽爽的,漆黑的双眸别有深意盯着我微笑,不由得大窘:“来日方长,以后你得节制些。”他只是将手撑在我双肩处望着我笑,我更是面红耳赤,眼光左躲右闪就是不看他,他也不出声,待我视线不期与他对上,他仍是在笑,我又窘又羞,正待发作,他这才略收笑意,抵着我的额头轻轻呢喃:“以后我少不得忍忍便是。”我羞得浑身发烫,直想钻进被子里头去。却躲不过他的深情凝视,鼻尖宠腻的在我的鼻尖上蹭了蹭,语气却是溢出些许不满:“这般叫朕怎么忍?”知道继续耗待下去只会更不正紧,只得假装硬着脸啐道:“真烦人,快走,卯时快到了。”他吃吃低笑:“小骗子,口是心非。这回饶过你,回头咱们接着‘说’。”又依依不舍的抚抚我的头发,这才毅然转身离去。待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待会姐几个见了面,少喝些酒,身子要紧。”我含笑点头。

望着他的伟岸坚定的背影,满心欢喜,不是不明白,和我在一起缱绻温情的只是当皇帝的陈桀,而这个转身离去的,却是大汉朝最尊贵最有魄力的嘉靖皇帝。而我,爱上一个叫陈桀的男人,他不是皇帝我也会爱他,他是皇帝我更爱他。

……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待长公主和小楼带着晴儿上岛来,我才刚梳洗完毕,心叹这下少不得又叫长公主好一顿调笑。

果然,晴儿乖乖的靠了过来,叫了声“雪姨早。”长公主捂嘴戏道:“睛儿,什么早,不早了,陛下早走了,只有你雪姨才赖床。”我耳一热,啐道:“没正紧的,别教坏小孩子。”小楼立刻亲切解围:“是啊,是啊,别教坏了晴儿,人家想赖床,和谁赖床是她的事,咱姐俩以后睁只眼闭只眼就是。”我招谁惹谁了,都欺负我。只得紧紧搂着晴儿,把脸埋在她的小花衣裳里闷笑:“还是晴儿好,别学你两个娘,只会欺负人。”晴儿­奶­声­奶­气的问:“谁欺负雪姨?皇帝伯伯让么?”我骇笑:“这话谁教你的?”她见众人均是捧腹大笑,不解的问:“涵哥哥说错了呀。”涵儿平时极不喜欢亲近幼童,却对长似小仙子的晴儿另眼相看,在船上时,每每喜欢带着晴儿到各舱各处乱逛。

软软童音刚落,外头来报,说绯红姑娘带着涵世子前来请安。涵儿这小子,长高了,学问也好了,懂事了不少,又特机灵,待他规规矩矩的一一请安后,这才乖乖的站在中间等我发话,长公主一把搂过他笑问:“谁告诉你皇帝伯伯不让人欺负你娘?”他偷偷瞅我见我不似发怒,这才脆声道:“在回京的船上,孩儿想和娘多说会子话,陛下就说了,娘身子软,孩儿又大了,不能老缠着娘,更不能欺负娘,哪个也不许。”众人又是一阵暧昧笑意,我笑骂:“乱讲。”他假意委屈道:“圣口一言九鼎,怎么叫乱讲?再说了,陛下真偏心,不准涵儿缠着娘,自儿却是天天霸着娘呢。”此话一出,香榭花厅里笑开了锅,我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容易恢复表情对涵儿正­色­道:“以后别乱讲,同魏先生学学问最要紧。”他这才规规矩矩的答:“是,孩儿知道了。孩儿就不陪娘和玉姑姑楼姑姑了,上前头温习功课去。”我点点头,吩咐道:“天冷了,自个注意身子。”又嘱咐绯红一番,这才放他们出岛。

此刻已无闲杂人等,晴儿也让青青、紫烟带着上前头去玩耍。长公主和小楼这才继续一脸挪喻的笑望我。我微窘,辩说:“我最近身子是不大好……”又把我近来的情形说了一遍,小楼奇道:“姐姐你有没有按时吃我开的药方?”那还是从南京上船的第一天,嘉靖让小楼开的固本培元的方子,每天亲自盯着我吃药,后来回京了,就算自己没来,也天天打发朱颜过来询问,哪会没吃?想到这遂点点头。小楼立刻正­色­道:“姐姐让我看看,莫不是也有喜了!”我亦喜亦忧,颤颤的伸出手让小楼把脉,她反复探看,又观察我的脸­色­,这才笑道:“姐姐暂时没喜,不过……”长公主一惊:“不过怎样?”我听没怀孕,自己都说不清是何感觉,只是盯着小楼听下文。她叹道:“不过姐姐近来心力焦虑不安,情绪起伏不定,以至影响睡眠。”顿了顿,又红着脸道:“再来许是陛下和姐姐恩爱有加,身子略有亏损。”这……这不就是说我们没节制么?我大汗,一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她二人也是面红耳赤,终是没再继续调侃我,小楼窘笑:“不过姐姐的身子已是大好了,呃……那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的,照情况看,有身子也是迟早的事。”

三人都是尴尴尬尬的坐着,一时竟是冷了场。突然想到小楼刚刚的话,不由得奇怪:“小楼刚刚说莫非我‘也’也孕,那个‘也’还有谁?”眼珠子一转,盯着长公主暧昧打量:“也……?”长公主这下脸是红了个彻底。我大笑:“呀呀呀,是小无烟哟。”

她一愣,瑟瑟道:“妹妹,这事你怎么看?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收笑,讲老实话:“在你的立场,你的做法,完全正确。”顿了顿补充:“为什么不可以,大汉朝并无任何法例规定只准风流男人买了某某某的堂子里的姑娘或自用或到处送人,而不许成熟­妇­女结交美少年。再说了,大附马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也可以和绝­色­少年鬼混,长公主是个正常的女人,出轨又怎样?如果小楼认为生这个孩子不会威胁到你的健康,我当然会认同你。”

长公主听到我客观公正的评论,倒是一愣。

我继续说下去:“女­性­也只能活一次,不妨碍人,又大家高兴,何乐而不为。”

她反而收敛了笑容,说道:“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也终于抬起头来。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妒­妇­及不育的名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如果那时不是刚巧碰到妹妹,还不定能有勇气活下来。难也罢,易也罢,总归是要生下来的。”

此刻得了机会,怎会不取笑她:“无烟公子动作蛮快的嘛。”长公主红脸啐道:“当日在船上,你和皇弟鸳鸯共枕、形影不离,羡煞一众有心人……”我讪笑:“怎么又算到我头上来了?”

……

三人又絮絮说了会子话,绿萼前来回秉,说午膳备好了。午膳一词,也全怪嘉靖爷,他自回京后,喜欢上香榭用晚膳,所以上下都叫传膳传开了。这日谨记着嘉靖嘱咐,也不开怀大饮,只是小斟小酌,倒叫她二人又一番好笑。

膳后我才想起问长公主:“怎样向大附马交待?”她冷笑道:“附马他自己那样一个状况,当日却在先皇御前主动请旨求婚,婚后自个荒唐也就罢了,还闹出贼子夺爵的丑事来,我忍了十几年,过几日我便向他摊牌,如果他敢有异议,我便将这十几年的委屈闹到太后、皇上跟前去。都老脸老皮了,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哼,话说回来,谅他也不敢。”

知道长公主最是心高气傲,又极有主意,我和小楼自是不再发言,只是待长公主出恭时,我才拉过小楼小声嘱咐:“这事还少不得要麻烦你,大附马的­性­情咱也不大了解,再说也不好让旁人Сhā手,不如烦请妹妹去暗中探那附马爷的口锋,如果他能息事宁人那咱们当无事人,若有异心,妹妹是药王门下,用些手段也是无防的。”她连连点头称是,又叹道:“姐姐你倒是一心为着自已姐妹几个。”我笑道:“所以说我是成不了事的女人。据说最没出息的女人才珍惜女同胞,应当互相倾轧,争取男­性­的欢心才是。”

她大乐,戏道:“如果以后陛下有异心,要不要妹妹帮衬?”我黯然叹道:“假若真有那样一天,我也不知如何自处,或许会头也不会的离开他。”

她一愣:“你真能狠得下心?”

我苦笑:“女人对自己如果不狠心,男人对我们就会狠心。”见我神­色­悲戚,小楼笑劝道:“陛下待姐姐之心,日月可昭,万不会有那样一天的。”

我低头泣叹:“一个皇帝是真的不容易,总有他的不得已,如今尚在他的能力控制范围内,所以他尽全力待我好,诸端宠爱于一身,只为了那有朝一日,他万般为难须委屈我的时刻,我能念着今时今日的深情,记着他的好,不弃他而去便成了。”

“难怪皇弟会待妹妹这般全心全意,因为妹妹担得上这一番情意,妹妹,你才是最配他的女人,怪不得皇弟着翰林院召告天下,立妹妹为后。”长公主倚在门槛边幽幽感叹。

我笑道:“如果他一意为此,那我也没办法。”

我甩掉满头惆怅,用喜悦的语调告诉她们:“你们知不知道,陛下把国公府重新修葺了一番,小楼是我义妹,又是御赐郡主,自然也是国公府的主子,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让小楼搬到国公府就住。”

小楼靠过来拥住我叹道:“我知道,其实是姐姐你的意思,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长公主啐道:“呸,什么话,有缘份的姐姐妹妹一场,难道未得为了什么目的,谁帮谁不成?尽说胡话。”小楼笑着赔不是:“是是是,妹妹错了,晚上就罚小楼多喝两杯……”话峰一转,却是拿我开涮:“就不知陛下许不许,放不放人了。”

我骇笑:“别扯上我,我是没关系。太后也极想见见本王妃国­色­天香的义妹,今儿两位都在我这住下得了,让下人回府拿朝服,明儿一早一块进宫晋见太后。”

她二人均无异议,三人这才重新坐下,诉说闲谈。

晚膳知道明日进宫见懿驾,总该慎重些,所以也不多饮,三人饭后逗睛儿玩耍一阵便早早睡下来。

我心事全都放下,没有嘉靖在身旁居然也睡得很好,一大早起床,长公主和小楼业已起床,三人正妆打扮,齐齐坐上马车进宫。

本人今日消假上班,居然没人废话,经验告诉大家,当下属的偶尔态度硬实一些也没关系。哇哈哈哈~~~

下章预告:小小小虐。

我的后半生- 鸯鸯相斗

嘉靖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晴

皇宫离王府不远,只是从如意岛绕到正门,再从正门绕到皇宫门口,是得费好些时间。绿萼、蔚蓝、紫烟也都开开心心的,也是,她们陪长公主一齐下江南,都许久没进宫了,远远来到仁寿宫门前,早有机灵的小太监见到我的轿子,大呼大喊的跑去通报了。

待我们几个在仁寿宫前下得轿来,何先早已抢先一步撩开轿帘,赔笑道:“王妃主子好早!~~~”我笑道:“何总管早,娘娘起身了么?”他快步上前搀着我直呼:“主子小心。”见我安然下轿,这才笑道:“早起了,前儿个听乾清殿朱总管来报,说王妃主子您今儿来请安,娘娘一早便候着,这不,赵皇贵妃、贤妃、德妃几位娘娘也在里头呢!”

呵,他的女人倒也有心,这回齐聚婆婆这儿来会会自己男人的小情人了啊!不由得好笑:“这样啊。”长公主从前头下轿,这时才踱过来嗔道:“何总管眼里只认王妃主子,就不认得咱公主主子和郡主主子了?”何先自是极乖觉的人,赔笑道:“哪能忘了公主您呀,只是太后娘娘说了,王妃主子往后是一家人,所以奴才先奉迎些,指着日后多得些好处不是?”长公主素知太后待我甚好,但终究不是至亲,总怕是虚情假意,这回看何先的口气,自然是太后默许我进宫了,太后没意见,皇帝又上心,其他大臣们总归没话说,自然我进宫一事是十拿九稳了。

身后的小楼也是一脸喜­色­,我不好多说,只是尴尬的笑笑,三人一起向内宫走去。哪知赶巧朱三打发贴心小太监来传圣口谕:陛下请王妃娘娘膳前玉驾移至承乾宫一起午膳,不消说,又扎实让长公主和小楼偷笑了一番。

刚走到寝宫正厅前,,懿驾前当红的宫女姑姑亲手撩起了帘子,见到我后均是福了一福,一迭声冲里头笑道:“娘娘,王妃主子来了。”我不禁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我现在还是端敬王妃,至于么,皇帝来请安估计都没这么殷勤罢?

刚走到大花厅,里头的莺燕喜声立刻默契的止住。太后在彩云的搀扶下早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我渐渐走近,心绪却如万马奔腾。

当年在京里当信王妃的日子,太后待我视如已如,虽不是信太妃婆婆那般掏心掏肺,却也是极上心,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只要我看得上眼,一律尽数赏了下来,但凡有人在她跟前说我的不是,总是护着的。此刻我两年未回京,回来了也没即时回来见她,她也不计较,只是赏赐仍是日日不断,想她那样­精­致飞扬的尤存丰韵,两年未见也是显见风华了。

依旧­精­致的一个老太太,平日保养里想必很好,却也掩不住眼角些许皱纹,两鬓渐有华发,突的一想,她才46岁的人……红颜弹指老,我蓦然有顿悟。

转念间已走近她的身前,不由得真情流露:“娘娘身子还好吧?”语气掩不住的悲凄。太后只是不作声的盯着我,此刻听我说话,这才勉强一笑:“老了,尤其喜欢缅怀旧事,岁月不饶人啊!”唏嘘之情言抑于表,惹得我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正各自神伤,一阵清脆的娇笑声打破一室的压抑:“哟,臣妾几个好不容易把太后哄开怀些,瞧瞧这端敬王妃一进门,又惹太后伤心了。”我一惊,这罪名可不小,太后本是慈­色­的眼光中锐­色­一闪而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看,上了年轻这脾气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倒叫你们费心了。”又拍拍我的手臂以示安慰。我这才发现长公主和小楼已按规矩跪下了。连忙准备向太后请安,她一把逮住我的手笑道:“罢了罢了,都是自家人,再说以前不是有先例在么?何先,给哀家记着,以后这端敬王妃上咱这院儿里,一应虚礼都免了,自家的孩子还行这一套,看着闹心。”何先连连允是。

我无奈心道:这屋子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后妃,单单我一个是您太后的自家人,这让其她人怎么想啊?然太后的话比那圣旨的诚信度只高不低,只得福了福身,以谢懿恩。

那厢刚刚那Сhā话的娇俏声又软软的戏道:“端敬王妃好福气呢,咱这当媳­妇­的,母后还只不得人人记得,王妃两年未见,母后还天天念叨着,这回来了竟是比自个的媳­妇­还亲些。”我暗骂:笨女人,出头鸟是那么好做的么?哪天在这吃人的地方,怎么死在这张嘴上都不知道。

脸上却是越发的谦和,预备向目前这些身份比我尊贵的后宫佳丽行大礼,被太后和赵皇贵妃一人一手给挡了回来,赵皇贵妃笑道:“好妹妹,太后娘娘都让你免了这些个礼节,你倒是给我们行礼,这不是叫咱们做媳­妇­的登太后的脸面么?”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太后放开我的手,缓缓坐下,四下瞧了瞧,这才笑道:“怎么,哀家疼个孩子,媳­妇­们就不同意了?嗯,贤妃你怎么看?”那个声音怏怏道:“臣妾哪敢哪!”窃,我看你就敢,都言语挑衅上了。其她的后妃佳丽们则纷纷凑趣道:“哪会呀,端敬王妃本就长得怪让人疼的。”“母后好眼光。”

我暗暗嗤笑:哼,怕不是你们的男人有眼光的,关太后何事?心里却是渐渐不耐起来。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公主这才起身笑道:“母后是有不对的,儿臣来么这么久,也没见母后问孩儿在江南过得好不好?吃得香不香?睡得可安生?”众佳丽一阵娇笑。何先连忙帮笑岔过去的太后顺顺背,太后嗔道:“看看这张嘴,哀家这不是也没问伶雪么?”长公主笑道:“母后是没问,不过大约是想问了,所以儿臣先问出来了。”太后又是一阵好笑,抿了口茶缓了缓才道:“哀家偏就不问了,听说伶雪从江南来回个天仙似的妹妹,皇帝已御封为郡主了?也让哀家瞧瞧?”小楼连忙走上前福身道:“小楼见过太后娘娘,娘娘玉体金安。”太后拉过她的手,左看右看这才笑道:“果然是个漂亮孩子。哀家看了也喜欢,当初你姐姐第一次上哀家这儿来,哀家赏了些小玩意,今儿妹妹来了,哀家也赏些体已物什……”

那娇俏女声又Сhā话进来笑道:“得,既然母后都赏了,咱姐妹们也都该赏,端敬王妃带着这么个绝­色­的妹妹进京,指不定就是一家人呢。”屋内的气氛因此话再次冻结。我心一动,抬眼望去,那说话的丽人一直在望着我,此刻见我望着她,眼光也不躲闪,直直的回过来,竟是不掩怒­色­。咦?有几分面善,记得好像是那个也叫雪儿的贤妃吧,想必我的脸­色­也是不大好看,两人就这么僵着,太后咳嗽一声,似要发怒,一直不出声的赵皇贵妃连忙站起来赔笑道:“今儿是王妃妹妹来请安的日子,媳­妇­们就不多打搅了,母后您先歇着,媳­妇­们先行告退。”太后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也罢,你们都跪安罢。”

那一大群子后妃们这才纷纷退场,太后又重支起兴致和我们继续说些江南趣事。想到嘉靖说让我过去和他一起用午膳,又见太后已不复当年的­精­气神,不过多话了会子话,便萎萎恹恹的。

三人寻了个时机,起身告退。太后也不强留,只牵着我的手:“孩子,有空就来看看我,这宫里,冷清清的,怪寒沧的。”

我一口应承,她又笑了:“皇帝跟我说,想让你当他的皇后,我看着也合适,说不定以后这宫里就不冷清了。你也不要多心,有什么事,皇帝和我不会让你委屈就是。”我脸一红,支支吾吾的不再说话,只是起身告辞。

走出仁寿宫门口,长公主笑道:“两位妹妹,我得回去准备准备,晚上和驸马爷摊牌。”小楼则闲闲的说:“我回府看晴儿去,顺便整理一下,早些搬到国公府。”我连忙使了个眼­色­,小楼会意:“雪姐姐放心,小楼知道的。”

有短暂的静默,我笑笑扶着绿萼的手正要转身上轿,突然想到不对,又回头,果然长公主和小楼仍在一动不动的笑望着,我啐道:“怎么,不是三人一起走么?”长公主哈哈笑:“平日最­精­明的就是你了,一沾上皇弟就迷糊了……不过看我皇弟也差不了多少。去吧,皇弟在等着哪。”我羞红了脸,急急上得轿来,把她二人的善意的笑声挡在轿外。

轿子悠悠晃晃的,我心也悠悠晃晃的,想到他一屋子大小老婆,大多长得比我好,诗文写得比我好,琴棋玩得比我好,我就不服气,然……一想到他一心只对我好,想着日日夜夜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我又……忍不住满心欢喜。

正喜忧参半的思绪神游,只听得轿子停了下来,外头有娇声呖呖:“哟,这不是端敬王妃的轿子么?王妃真好命,一个外命­妇­的轿子居然也可以在宫中横来直去的。”我坐在轿中暗笑,久违了,李贤妃!

根据‘百晓生’绿萼姑娘的可靠情报来源,嘉靖皇帝目前有皇贵妃一名;另贤、淑、德三妃;昭仪、昭容、充仪、充容四名;美人、宝林、女御……嗯,人数不等。其中贤妃是吏部尚书李大人千金,丽淑妃是工部侍郎千金——嘉靖四年犯圣被降为美人,德妃李氏则是孝贤皇后的侄女——也就是当今天子的表妹,是嘉靖感念亲恩才给的舅家的恩赐。

另有皇子2名、公主4名。除皇长子的生母是赵皇贵妃以外,其他的1子4女的生母均品级不高,最优者才是李昭容。

这位李贤妃是我和嘉靖陛下‘勾搭’前的宫内宠妃。我不在的这两年,嘉靖倒是没在后宫捣鼓出小‘嘉靖’出来,只是德妃李氏和皇帝陛下的感情一直没超越亲情,但是听朱颜说及陛下偶尔的传召,也是在赵皇贵妃、李贤妃以及程昭仪、陈充仪四人中选一。皇贵妃那是有祖律在那儿的,躲不了。然而其她的宠妃,我也听说她们的父兄,均是朝中这两年得势的臣工。

我不在,以李贤妃的声势最壮,伺寝的时间也最多,我一回来,嘉靖几乎日日都从暗道到我那里过夜,自然不在有召妃伺寝的事发生,此刻李贤妃找我叙旧,怕是不简单,我……麻烦来了!

我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这贤妃看似天真烂漫之人,但凡见得多这种人,自然知道最喜欺喜怕恶,气势上总不能输了她,遂整了整身上的雀霓猞猁披风,才这袅袅婷婷的下得轿来,下得轿来几乎吓了我一跳,哪是李贤妃一人?这不知名的妃子才人,大约有十几,其她人均是一脸的钦佩羡慕的目光偷偷打量着我,也不出声,不下轿哪会知道这里集结了这么些美人?

原来是到了御花园的亭阁旁边。这御花园内,园林联翩,种满四季不败的奇花异草,珍贵名品,虽是隆冬,仍是绿荫葱茏,曲径探幽,美不胜收。这群花枝招展的后宫佳丽、环肥燕瘦,看着只觉无限……闹心。

其她的后妃许是有所顾忌,均是默默的好奇的张望着,只有那李贤妃,许是家势好,又有几分圣宠,自然气焰嚣张些。她见我只是下轿打量各式佳人,却是未曾出声,又不知我底细,也回头打量身畔各式妃子,神采飞扬的表情配合凉凉的语气:“端敬王妃,这里可不是太后的仁寿宫,规矩该要的还是要立……”绿萼上前一步正要说话,我连忙拦住她,自是一一行礼请安。

那李贤妃竟是一脸的得­色­,其她的佳丽则是表情不一,当然行礼到跟前时,略略侧开,或是稍含同情眸­色­的瞅向李贤妃处。

我暗暗惊心,这后宫的女人,个个心底九曲十八折,象李贤妃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终究是不多的,自然知道李贤妃此番作为无异无作茧自缚,只是不知她就怎么没弄明白,此刻让我面子上过不去,以我在嘉靖眼里如日中天的宠爱,就不怕嘉靖陛下事后知道给她难堪?

她们终于开始碎碎交谈,有如菜市场老­妇­。

这些人,简直辜负了良辰美景。

待我见礼完毕,李贤妃笑得灿烂:“听说陛下想接端敬王妃进宫,这也是件喜事嘛……”我笑笑,不置可否,静待下文。

果然,她接着道:“不知王妃知不知道,两年前信王谋反案,陛下好不容易平息众愤,保得王妃‘呣子’平安,如今又把进宫一事提上议程,百官们又老大不大乐意呢。”呵呵,这打击不了我,以嘉靖的为人,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就不算有谁强得了他。仍是昂着头看她玩变脸游戏。

“是么?”

见我仍是无动于衷,她急急道:“你以为容易么?告诉你,以我爹为首的百官准备死谏到底。陛下最惜才,不会不考虑众臣的意见的。”

“哦,知道了,谢谢贤妃娘娘提醒。”难怪她调子这么高,原来早知道我进宫不容易,或许根本就进不了这个门。唉,说来说去都是旧话,没新意,我转头四处张望,嗯,李贤妃在宫里混得不错嘛,我所熟识的宫人太监一个不见,全是后宫佳丽带来的亲信宫人,余下的只有几个御花园当值的宫女太监。她们见李贤妃一个劲的数落我,都是掩嘴一笑,可那笑过后的空洞表情,看得人心寒。突然便觉得悲哀,她们都是如花似玉的年龄,此刻都守着皇帝一个男人转,嘉靖又长得玉树临风,文恬武嬉的,哪个不爱?这间的女子们却是三两日新鲜过后便被他抛弃在一旁,想到我正刻正是新鲜期,指不定哪天我入得宫来,久了就落得和她们一个样?此念头一出,顿时把21世纪带来的那些个伶牙俐齿的爪子统统收藏,罢了,让她们出出气也罢,总归是我抢了她们的男人,而他的女人得罪了我,回头少不得又给我说好话。

许是我的态度惹恼了李贤妃,她怒道:“端敬王妃,你就乖乖的待在你的王府里当一辈子的情­妇­罢,你以为你能专宠到几时?哼,昨个儿夜里陛下还召我入寝来着……”

我有如五雷轰顶,一个踉跄后退几步,亏得绿萼扶住才勉强站住,自知此刻脸­色­一定苍白得吓人,他这般宠我、爱我、纵容我,回头还是要和他的妃子亲亲我我,日后感情不再了,我又如何自处?我……受够了!

许是李贤妃也察觉到我的不适,大约也知道哪是我的死|­茓­,变本加厉的说:“哈哈,你再得宠又如何?今日是我李贤妃,明日后日还不知道是什么妃子美人呢!”我有如醍醐灌顶,怀疑、猜测、不确定、患得患失统统缠上了我,我不要当什么见鬼的皇后!

她越笑越开心,我愈听愈心惊,几乎晕倒,一再的告诫自己:我是21世纪的人,要坚强,不能软弱。但是这感情的伤害,能让人生生从心底剐死痛死。

正百般不得法,几欲冲上去打掉那刺眼的笑容,却是软软的提不起力气。“怎么回事?”一声熟悉高亢的哑音及时出现,挡不住的威严。

正渐渐消失的气力又慢慢回转,抬眼望去,嘉靖那愠怒的眸子里满含担忧。四周的莺莺燕燕都跪了下去,‘叩见陛下’的淅淅沥沥的娇啼阵阵,他视而不见,只是关切忧滤的拽着我的双臂急切而轻柔的摇着。见他的神­色­不似做假,我怒火交加,用力挥开他的掌控,见他错愕无辜的神情,怒极,不由得抡起右掌向那俊颜挥去,他反应神速,一把抓住我的手:“雪儿……”雪儿、雪儿,你叫我雪儿?昨晚你还搂着你的另一个雪儿亲热吧?转瞬间不由得提足朝那他腿上用力踢去。他没料到我还有后着,被踢个了结实,闷哼一声,估计受力不轻,我的鞋尖可是镶嵌了金鞋套尖的。

他果然被引爆了脾气,正要发怒,从他身后传来一阵略带老态的声音:“大胆,居然敢冒犯天颜!”我本来是有满腔怒气,此刻打了几下,略有回缓,哪知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一个老臣子,看补子应该是一品大员,这位官员正怒视着我。我火气又上来了,怒道:“关你什么事?”

那老臣子没估计我这样一问,愣了一下:“陛下乃万乘之尊……”

“他都没说话,你有什么意见?”

老臣子也聪明,又转头长躬:“陛下……”我望着嘉靖,也是怒极:“陈桀……”

嘉靖皇帝死死盯着我,终是转向那臣工:“李卿家,不碍的。”

那李大人又连连急道:“她……她还直呼陛下名讳,大不敬。”

我冷冷道:“我乐意叫他的名讳,他也乐意让我喊。多事!”李大人被我几噎,几乎跪泣:“陛下……”

嘉靖缓声安抚他的臣子:“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后半句却是问我。想到刚刚发生的龌龊事,我怒气又腾的一下转回来:“问你的好爱妃呀!”正要转身离去,他一把拽住我:“你先别走,”又铁青着脸转头问跪在地上的李贤妃:“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两遍,那群妃子只是期期艾艾的,说只是叙旧。

嘉靖咬牙切齿的望向一个御花园当值的太监:“你来说。”那太监倒也口齿伶俐,三两下就把刚刚的对话包括语气、神态等等复述得只字不差。

嘉靖皇帝这才回过头来打量我,我愤愤然扭过头不理他。他也不介意,只是加重语气冷冷地问一旁的李大人:“李卿家,令媛教得好啊。对朝里朝外的事情了解得很透彻嘛。”

原来这个李大人,就是吏部尚书李通则。此刻也只是连连叩头,请皇帝陛下恕罪。嘉靖沉声道:“历朝最忌后宫­干­政议政,李雪儿听旨,撤除妃子封号,改为美人,扣薪禄半年。”

尊贵的嘉靖陛下不去看那李贤妃——不,李美人哭哭啼啼的娇泣,只是拉着我预备上承乾宫午膳,我先是呆呆的任他牵着,想想不对,他的美人还是美人,我们的事情还未解决,吃什么饭?要吃我自己回家吃!

转念至此遂一甩手掉头往回走,御花园里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都呆呆的望着我和嘉靖陛下两人吵架,看大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吃惊表情,我还能分神想到她们所想的:这端敬王妃小情人真不识抬举,陛下都为你废了贤妃,还想怎地?大吵大闹的给陛下脸­色­看,还背对着陛下走路,横呀你!

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而……凄凉。

对于我今日数度不配合甚至叛逆的行为,他终于火大了,站在后头大力吼道:“你到底要怎样?”我咬牙恨恨然:“我还能怎样?回……家。”

我倦极,这个时候声嘶力竭的跟他大吵大闹是毫无理由的,这是他的皇宫,刚刚已经为了一个情人而处决了他的宠妃,而那个宠妃的父亲还是他最得力的臣子,我应当知足或窃喜,毕竟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子而我只是情人,很有面子不是么?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不使自己当场失态,更不可能还保持优雅的风度和他共进午餐了。此刻的我,只想回家。

他脸­色­一沉,快步上前再度擒住我的手臂:“你太任­性­了。”我冷冷的看着他:“我是任­性­了。就恼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说罢头也不回的撩开帘子上了轿,还不忘沉声吩咐:“立刻回府。”

一路默不作声的回府、上如意岛,饭也不吃把侍女小子们统统拒在香榭外头,一个人窝在吧台喝酒。

我也想坚强的,也想不当回事的,脑子里尽想些晋江上的同期穿越姑娘们在遇到感情纠纷时如何游刃有余的处理得滴水不漏,可我没那本事,就知道自己是该死的受伤了,只想躲起来。醉生梦死的大半个下午,没他的消息。我气愤不已,去死吧,什么山盟海誓,全是假的。

天­色­渐黑,香榭上没丫鬟上来掌灯,黑漆漆的,更显悲凉。最后终是绿萼忍不住,不顾我的禁令,提着饭菜盒子两眼红肿的冲进厅里,把盒子往桌上用力一贯,赶到跟前一把跪下,语气急促:“主子,奴婢今日不怕死劝一句,您看您这是何苦呀?陛下一心一意的,主子也没放在心上,主子您先前也不是不知道陛下后宫充裕,这节骨眼上对陛下又打又骂的,陛下不计较那是打心眼里疼你、舍不得放重话,您一再给陛下难堪,这番又不吃不喝的,不是糟蹋了自个儿,急坏了奴才们么?”

这一番话听在耳里,只想冷笑:是啊,我糟蹋自己给谁看?他对我好,人人看在眼里,大庭广众之下任我打骂也无怨言,我还不知足,还妄想着独霸圣驾,都鄙视我了吧?

不由得苦笑:“绿萼,你也看不起我吧?”绿萼一听,眼泪都唬出来了,爬了两步上前抱着我的腿泣道:“奴婢哪会看不起主子?奴婢只是心疼主子,您好歹吃些东西,尽喝酒把身子搞坏了您让奴婢们以后怎么办?”我扶起她,勉强笑道:“我没事,来,看看今天吃什么?”

食不知味,就着绿萼期待的目光,仍是满满的塞了一碗饭,她终于破涕为笑,心满意足的收拾东西,又和青青一路把四处点亮,一室的狼藉收拾整齐,炉子里重新装好炭,这才一齐退了下去。

看她们有条不紊的做这些琐事,我憋曲了一下午的怒气终于缓了下来,脑子也渐渐清明通透。自已动手从炉子上拿锡壶里的开水冲好茶叶,只是不慌不乱的坐在花厅里边喝茶边等候帝王大驾。

看墙上的自鸣钟清脆的撞响了九下,我估摸着他已快来了,他是待我挺不错的,这自鸣钟还是西洋大使早些日子献给皇帝的,只得一架,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抬到我这里了,当时还引起朝中一遍哗然,望着这镶金嵌玉的大钟,感慨万千。正唏嘘间,嘉靖皇帝终于姗姗来迟。

一进门,见我清清凉凉的望着他,他愣住,很快又恢复温柔神情:“还没睡?”我回以温柔:“在等你。”两人均语气平缓,丝毫不见御花园里各种那股子怒气。

他皱皱眉,在朱三的帮助下除去外袍,轻轻走了过来俯在我脸上蜻蜓点水般触吻:“不气了?”我没抗拒,只是端茶递了过去:“刚泡的龙井,二道水,还不错。”他笑笑,抓住我端杯的手不放,用另一只手接过一饮而尽:“我不是来喝茶的……”话音刚落就准备欺身过来。

我挣脱他的钳制,不缓不慢的说:“我们谈谈。”

他还是挤进我垫有貂皮褥子的大椅,用手指拂去我掉落脸旁的发,心不在焉的问了声:“嗯,谈什么。”

我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顺势搂住我:“谈你的计划,谈你准备把那些钱怎么用?”他手一紧,随即又放松:“这话怎么说?”

我语音柔柔:“你疼我是真的,爱我……也许也是真的,但赐的那十九处产业,有十五处我就不大明白了,桀郎愿意为我解惑么?”

他推开我数寸,目光深沉:“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我也不想同他废话,坐正身子冷冷地道:“那后位之争是为了什么?你的钱为什么要挂在我的名义上?”

他的脸嗖地一下绷紧:“雪儿,你认为我故意让人阻挠你当我的皇后?”我摇摇头:“你现在保持沉默,任朝中大臣尽肆谏言,纵容后妃对我恶言相向,放出风声说刘贤妃有能力与我一逐后位,任她趾高气扬的骑在我头上,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拯救水深火热之中的我,最后将我放上后位,所有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你。或者……这一切都只是源于你爱我,桀郎,值得么?”

他凝神望住我,有许多的动容……以及深情,叹了口气伸手抚抚我的发丝:“你都猜到了?我就知道以伶雪的聪明,肯定会想得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切都是值得的!伶雪,你值得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不要生气了,你爱我,不是么?”

我娓娓一笑,语气坚持而决然:“是,我是爱你,但这不是全部。这回就算了,下回再出现这种拙劣的把戏……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的。”

突然间他的神­色­松懈下来,象是放下所有的担子,咽下所有的骄傲,用力环住我,把头倚在我的肩头,声音嘶哑恳切:“我知道你一旦冷静下来便明白一切,我只想用所有的宠爱让你忽视这一切,拖一日便是一日,直到你再也离不开我的那时刻。”这般浓情,足已让我动容,再度窝里那怀里,喃喃地道:“我没那么好,你看我,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吃喝玩乐一事无成……”他紧紧收拢胳膊,似要将我嵌进他的骨头里,嘴角变得苦涩,字字清晰的说道:“我这皇位来之不易,觊觎它的人很多,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守望着,直到它属于我,仍不放心,日日励­精­图治,只为做个有道名君,一日不敢懈怠,久而久之,只知道自己是个皇帝,而忘了做人的乐趣,每见到一个大臣,便要想他是忠是­奸­、有无异心;见到后宫女人却想她身后代表着谁,宠幸她对政事有无利弊,见到我均恭谨不已,口称‘陛下’,陈桀……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无任何意义,我只是‘朕’,但这不能怪别人,这都是我应得的。”顿了顿,“父皇为了一个女人,公私不分,我表面上十分厌恶,内心却是羡慕不已。我终于成为一个成功的皇帝,但心中失落总是有的,我便想,如果有那么一个女人——能入得了我的眼,而她又衷心爱慕陈桀的女人,我一定不要放过,我要做得比父皇好,比他周全。后来,我便遇见了你……”

他抚上我的脸,微微用力扭转面向他,鼻尖触着鼻尖:“一个聪明、狡猾、自私、矛盾又任­性­的小东西,几番接触,我便知道你就是我要的女人,我要陪着共渡一生的女人。那日你和长皇姐站在湖边,我隔了很远便看到,那时湖边那么多的人,最养眼的就是你,光彩照人,走近了才发现,你身上、脸上黑糊糊的,笑得明媚而阳光,象一只自由自在、五彩斑斓的蝴蝶,出现在我的眼前。………或许以前我会觉得,只要能看到你,偶尔在一起说说话,守着你,看你快乐便好。”我大惊,后头的话绝对沉重,我猛然一缩,他紧紧握住,不容我闪避,语气轻柔无比,泛着柔波的双瞳中映照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可现在相处久了我觉得,你是这么的好,不管最后怎样,我怎能让别人看到、得到只属于我的美丽?所以以后我都要留你在身边,不管你愿不愿意!如果你想飞离,我……朕宁可折掉你的翅膀,把你拘在我身旁。”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望着他:“如果你厌倦我了怎么办?”他笑了,那亮如星辰的眼睛柔柔的盯着我:“伶雪,我的雪儿,你以为这世上还能找出另一个你么?”

我正­色­道:“陈桀,感情事一码归一码,我需要绝对的自由,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生商量,你不能时时禁固我的行动,不然……大不了到时一拍两散。”

他嗖的眸­色­转沉,狠狠地说:“两散?想都别想,你这绝情的小东西,宁可玉石俱魂也不让我好过?”顿了顿,又似发怒又似发誓地强调:“知道你狠起来,是没什么人­性­的,所以我拿你在乎的皇姐小楼、绿萼绯红等来要挟你,你也不会在乎,但是你听好了,别想弃我登仙,上天入地我都缠定你了。”是,我就是这么一个骨子里冷清的人,活得好好的,有滋有味的自然会照顾好身边的每一个我在乎的人,但到了我自己都走投无路、万劫不复的地步,又怎会再顾及到她们?我可没那么伟大!~

闪神过后才发现,面对面的坐着的脸­色­铁青的男人正等着我的答案,无奈的点点头,这头龙总算又把怒喷火势压下去。

算了,跟一个独自欲特强又是当皇帝的封建社会男人讲人权,我还是换个话题好了,真见鬼,明明是夜审时间,怎么就变成了真情表白了?

“我那天文数字的家产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愣,显然‘天文数字’一词还得揣摩揣摩,而后又笑了:“那乖雪儿又认为是怎么回事呢?”我不­阴­不阳的说:“还不就是那么回事,现在你的皇位是稳住了,但总有些人不服气,本来朝内财政分散,历朝下来,国库颇为空虚,有什么事你还得和臣子们开口要钱,如今得了个时机,控制经济命脉罢了。”他的双眸闪耀着奇异的微笑,把头埋进我的发间:“看,朕最喜欢聪明又不自作聪明的女子,伶雪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和朕配合的天衣无缝,你叫朕如何会放开你?”

我悠悠地说:“你倒好,一举数得,这下倒成全了我这红颜祸水、千古妖妃的骂名。”他双眸含笑:“怕什么,我还是万代昏君呢,正好一对。”

见他一副千古情圣的样子,我好笑的问:“我真有那么好?值得你这样待我?”

他固执的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到底好或不好,总之我就是看上眼了。”见我耸肩不以为然,他又笑着补充:“不过脾气确实是大了些。”我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这个也打住,放一边好了,突然想到中午踹了他一脚,大约不轻,不由得关切道:“你脚还痛不痛?”他点头:“痛。”我啐道:“得,还登鼻子上脸了,这不是自找的么?”他只是笑着不说话。

眼珠突的一转,象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乐不可支,见我奇怪的望着他,他这才娓娓而谈:“昨晚我是召了李贤妃伺寝,但又不想碰她,只好说‘朕和王妃新好,纵欲频繁,以至力不从心,爱妃自个好生歇息,下回再说罢。’她白白当了这伺寝的名声,估摸着脸上过不去,所以今儿找你晦气越发上心了。”

我脸一红,羞他:“好没脸皮,什么叫纵欲频繁?”

他顿时嬉皮笑脸的涎上来,手也没规没矩在我身上的乱游:“是还不够频繁,今儿个日里让雪儿委屈了,我给你消消火……”

……

又是一夜无眠。

一早起来,他自己起身穿衣,我趴在床沿叮嘱:“两件事。一、我当皇后的事你先缓一缓,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他正欲发表态度,我皱眉死盯着他,见我坚持,他终是无法,叹道:“好吧,挪到明年圣寿节再说。另一件事呢?”我顿时苦着脸思索了许久,方才咬牙切齿的说:“你也不可能次次‘力不从心’,但陈桀你给我听好了,除了祖制规定的皇贵妃伺寝规矩,其她的女人该­干­嘛­干­嘛去,你少跟我借着拉拢朝臣的名声招惹她们,不然……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的。”

他眼神明亮,笑逐颜开的凑了过来,一顿乱吻:“是是是,知道了,咱小伶雪可不是泥菩萨,是浴火的凤凰小仙子,火大着呢,我可不敢惹。”

我拿过枕头丢了过来,他早已速速闪到门口,大声笑道:“雪儿好生歇着,朕下了朝就来陪……你。”最后一字落下时,人却已大步昂首的走到后廓的玉阶上了。

我查了资料,慈宁宫在以前叫仁寿宫,从今天起改回来,谢谢大家。

呀呀呀,我居然犯了这样一个低级错误,真没面子,嘻嘻,怪只怪我更新只凭感觉,从不对照前文的,又不爱检查(边嘟囔边闪~~~)大约是以前虐那刘侧妃虐顺手了。

完了,小小虐我也写不出来,写着写着又成幸福小两口了,巨汗!~~~

我的后半生- 情人的甜蜜

嘉靖七年除夕夜,我因为‘身子不舒坦’没有按往例进宫参加宫宴。因为早先和太后打过招呼,嘉靖又是一副能奈你何?的表情,这两人没意见,其他的人就更没废话了。我这肆宠而骄的名声可算是闹得大汉朝人尽皆知了,故也就不介意再加上这一条。

十二月二十四过小年那天,我在皇宫御花园和皇帝宠妃、重臣爱女李贤妃正面冲突,在皇帝的包宠下以绝对优势胜出,因此容登京城娱乐八卦版第二条的显要位置。而排名第一的头条新闻则是在御花园内对大汉朝最尊贵的嘉靖皇帝陛下大打出手后且能全身而退。

我也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到贵族群中,又从贵族中传到民间去的。当初动手时,我还是考虑了一下,如果动手对圣行凶的话,以我在御前的人气,这事了结后一准会成为无厘头的‘从未发生过’的烟尘。哪知还是传了出宫,短短五天时间,又在朝中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被嘉靖以极其坚决的态度压制下去而告终。这使得我在京城大小贵­妇­心目中的小妖­精­情人的地位又提升了N个档次,各人各显神通的从正道小道八卦上得知:我是皇帝、太后内定的皇后不二人选。(注:无候补选手)所有的人都抢在新年到来之前上端敬王府给我辞岁请安。我们的嘉靖皇帝陛下十分满意他的‘臣民’们得体大方又懂事的行为,嘉奖了第一位给我请安的工部尚书宋夫人后,其她的‘臣­妇­’们更是受到了鼓励般汹涌而止。

而嘉靖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的一纸圣旨,更将这种待我的恩典抬高到极处。这份圣旨说穿了就两字——“免跪”,入内(即进宫)面圣免跪,晋见太后免跪,见皇贵妃以平礼处之,见妃以下充媛以上受半礼,才人以下及外命­妇­皆受其全礼。在外(即面见大汉朝臣民)以最高品级亲王王妃的身份按例受众臣民全礼。总之就一句话,我是两人之下(太后、皇帝),万人之上。他的小老婆职称目前最高的是赵皇贵妃——平礼,其他职称的小老婆还得向我请安行礼。呃,很有面子。

面对各式各样的官场贵­妇­的请安,我渐渐头痛起来。大伙们都在打听我除夕夜的着装打扮、服装样式、从何地进场,何入歇息,何殿用膳……以及何地与皇帝陛下眉目传情。

如果我和嘉靖皇帝属于‘­奸­夫­淫­夫’一类的偷­情­角­色­,我会很大方很高兴的去参加由他的小老婆主持的宫宴。可现在都不一样了,我爱他,不想在其她人好奇的打量下和他的小老婆们虚与委蛇,和乐一家亲。

我自私,我知道,他也知道,所以不必故意装出一副我不在意甚至乐在其中的表情来参加除夕夜宴。

长公主和小楼都去参加除夕宫宴了,小楼体贴的把晴儿留给了我,她不想让晴儿在那种环境中受到众人的高调关注,而我也正缺个伴。

但是我是个寂寞惯了的人。再说在那种环境中我就不一定会开心,我知道怎样让自己不寂寞,所以我在端敬王府后院正厅举行了王府除夕家宴。

宴是王府的宴,可宴上的菜­色­全是太后赐下来的,听说和宫里的晚宴的菜­色­一模一样。参加人员有:我、涵儿、晴儿、莺姨娘、燕姨娘。另外让几个得力的能­干­的大丫鬟们也在一旁开了一桌。

我甚至还让后院的婆子们带着家宴上部分刘侧妃先前喜欢的素菜选了几样送去庵堂给她。

我已经不恨她了,其实也想通了,要恨也是她恨我至多,我拥有她所爱的男人的心却不知珍重,转而投向她男人的仇敌的怀抱。同是罪臣之妻,我成了人人羡艳的皇帝情人端敬王妃而她娘家家破人亡。

我令召涵去皇国寺另设的庵堂给她跪头辞岁。听婆子们回,她见到召涵很开心,劝他好好用功,不要忤逆‘大娘’,争取晋个爵位。召涵一一答应,并回说富贵天定,不必强求。

婆子们说庵堂的姑子们均是番外神尼,都待她很好,因为庵堂里还有许多先祖帝及先帝时期遗下的老太嫔、太妃、太嫔,又是皇家庵堂,这些个贵­妇­们在槛内槛外的生活差不大,每人仍配有丫头服侍,尼服都是锦锻料子裁制,最大的差别只是把生活重心由勾心斗角转化成佛理知识,每天吃的都是­精­心烹调的素食而已。

召涵这孩子,也真个乖巧,平日里好生读书。今日本是可以和魏进一起进宫的,但他回复‘以孝为先、侍奉母妃’为名留下来陪我。

晚宴时,莺燕二人都很感动,泪盈于睫。因为她们许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先是翊枫时期,她们没资格和王爷、王妃、侧妃一起共进除夕晚餐。后来翊枫过身,我又下江南,府里经过嘉靖洗牌后,她们得过圣上口谕,更加小心谨慎。

看着她们又是开心又是感动的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饭后又和闲话家常,知道她们是三世家奴,又是堂姐妹,两人生得聪明美艳,翊枫待她们有心,所以也都会读书识字,除了奴­性­重了些,倒也不失伶俐。

又和她们多喝了几杯,顿时有了主意涌上心头。

是时候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时候了。我要搞自己的事业,要么不做,要做就把场面作大些,长公主和小楼、莺儿燕儿年纪都不大,不能就这么窝在富贵圈子里每日按部就班的等着韶华渐近。

长公主肚子有宝宝的事,在风采绝伦的‘玉面黄郎’大附马的送入宫内的喜报证实下,成了放上台面的皇室喜闻。长公主和大附马成婚二十年后,35岁高龄扬眉吐气的怀上了贵胎。

据小楼说,她没有出马,是长公主和大附马白纸黑字的签了一纸协议。她不管他养小倌,他不管她生孩子。她保得他家世代荣华,他保得她平安生产。

后面特别注明的一点是因为黄臣相得罪了陛下,陛下手握黄家财产不明等腐败的证据,她出面求她的同胞兄弟嘉靖陛下息事宁人,万一皇帝不松口,她陪上­性­格求端敬王妃——就是本人,以及太后出面说服皇帝陛下。

后来长公主果然没求得动她的皇弟,又来找我了。嘉靖后来一脸的贼笑:朕知道如果朕不松口皇姐必定会来求你,就­干­脆送你一个人情,黄臣相是两朝元老,朕已经撤了他的官职,没收了他大部分家产,本也没打算深究了。

……

已是深夜,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嘉靖定会舍下他的江山美人,过来陪我守岁的,我得去香榭等着他。

顺便告诉他,我要搞事业——慈善事业。

因为是大年夜,王府里上上下下灯火通明,我因为现在家底子厚,所以待家中的下人们都很大方,工钱一律涨了二成、过年的红包加倍,又传令满府同乐,一时府内新春的气氛更加浓烈。此刻我扶着绿萼的手走在丽舍大道,后头召涵牵着晴儿屁嗔屁嗔的跟着,丫头婆子们小心翼翼的跟着,一式的红灯笼沿路以1米间距挂着,间或有各院的大小丫头们在奔走戏耍,远远的见到我都规矩的福身,口中满是脆脆的兴奋:“王妃娘娘新年万福!”我又喝了些酒,拉紧身上的貂皮袍子,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嘴角也是真心实意的微翘。挥手示意后头的青青大洒红包,口出吉言的则拿双红包,一时更是祥声瑞语不断。

走到牡丹园里,绿萼乖巧的把召涵和晴儿留在牡丹园的主院里休息。我独自一人快乐的走在玉廓上,口里哼着那首人尽皆知的恭喜发财‘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远远便瞧见香榭里灯火明亮,花厅正门大开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厅里左右徘徊,忽儿又甩甩头,听见我的歌声,抢步门外望着我,还不忘向我炫耀他那整齐洁白的牙齿,我不由得加快脚步,最后朝那张开的怀抱冲刺而去……

熟悉的怀抱,依然是那么温柔,那么缱绻,那么让人……心动。窝在他怀里感觉真好,都不想挪开。他却轻柔的推开我寸许,示意我看天上,我抬头,刚巧有雪花飘落到我脸上,我惊叹:“下雪了。”

那俊颜缓缓靠近,热热的呼吸密密的将我围住,终于吻住我的感叹,由浅渐深,渐渐地,气氛愈见旖旎,自始至终被深情的温柔所包裹,溺得人要被幸福窒息。

“当~~当~~当……”一下又一下从皇国寺传来的新年钟声,将我四散的神智悄悄唤回,正愈缩回挽在他脖子后头的手,被他察觉,不满的将我用力拥得更紧,两人贴合得几乎没有空隙,似要将我揉进他的骨头里,嘴也没闲着,一刻也不肯放开我,霸道的­唇­仍是狂野的掠夺着我的,更深更全面的肆虐着我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过了许久,在钟声的映衬下,他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我的­唇­,托着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胸前,待两人从意乱情迷中再次回过神来,刚巧是那108下钟的最后几响时间,最后一声荡气回肠的钟气并未似先前那般三秒后重响,便知道敲完了,钟声刚歇,四周竟又不约而同的放起了烟花,火光把天空都映得亮堂堂的,我一惊,宛若知道他的心意,这一切的一切,烟火、雪中拥吻,应都是他安排好的吧?我从他怀里抬头,不正不偏的跌进那温柔深情的眸海中,刚刚那似天长地久的吻,使得他原本严俊的双眸竟染上丝丝惹人魅惑的柔媚,两人相视一笑,他俯下身,鼻尖触着鼻尖,轻轻蹭了蹭:“伶雪,新年快乐!”我亦笑,抬头在那略为红肿的俊­唇­上轻轻一印:“桀,新年快乐!”

两人心意相通,一时都喜不自禁,相拥相依,双双抬头望着那雪儿纷飞中的漫天烟花,良久,烟花在最初的绚烂过后渐渐消散,他侧头吻了吻我的发鬓,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希望你今年一整年都记得,新旧交替的下着雪的时刻,朕——这世上最爱你的男人,吻着你,为你放烟花。”我早已控制不止自己的高昂亢奋的情绪,只得不停的笨笨的傻笑,惹得他的目光更柔更怜,我不管不顾的追问到底:“今年?那明年呢?后年呢?大后年呢?许久许久以后的某一年呢?”他手指缓缓移上我的­唇­,阻止我的喋喋不休,眼光更柔,笑意更浓:“明年的今日,我会再为你放烟花,不止这些,以后的每年都一样!”我不再回答,只是柔顺的靠在他怀里,止不住的点头。

他语声更柔:“雪越下越大了,咱们进去罢,乖!”我眉开眼笑的任他牵着走进我的房间。

刚坐定,两人各自脱下貂皮袍子,依偎着坐在燃得正旺的火炉子旁边。我笑问:“这火是谁添的?”他随口说:“大概是朱三吧,他跟着来了,现在倒没见人影了。”想到漫天的烟火,我奇怪的问:“如果刚刚新年到了而我不在屋里,你怎么办?”他自信的笑了笑:“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我赖进他怀里,继续唠叨:“那要是我在屋里不想出去呢?”他终于忍不住抓住手脚做乱的我:“那我用骗的也把你弄出屋去。”

……

很遗憾的说,这晚我没有时间告诉他我的新年慈善大计,因为……呃,因为我和我的情人又一次纵欲过度,我的皇帝情人固然很期待认真详细听到我找到新的一举数得的乐子而不是天天想着给他添乱,但今晚他宁可赔上一辈子的时间来听我唠叨甚至­精­尽人亡也不惜牡丹花下死,只为今晚的我,呃,很配合,甚至可以说是很主动,他爽呆了,凌晨两人都几近虚脱但那个男人的眼中仍赤­祼­­祼­地写着意尤未尽,虽然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但是……去他的习惯,我们喜欢就好!

单位近来分发过年物资,水果商拿了各式水果每样一件送到我们部门给我们‘尝鲜’,本天使不爱香蕉、苹果、雪梨、桂圆等等其它,独爱那广西玉林来的柚子。每天独自吃两个,爱吃柚子出了名,现在单位上的人都叫我‘柚子姑娘。’

柚子姑娘现在每天都在忙,原来年终总结搞完后,年初预算又来了~~~

巨汗。

这是我自认为写得最狗血的一章,尤其是最后的雪中拥吻的场景,很有几分琼氏风格,只因今天是过小年,希望所有看天使文的筒子们都能在2007年的除夕夜抱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共同度过那最美妙的温馨的时光,本人骨子里偶尔十分的传统,认为除夕夜的相守比情人节的相守更重要。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的后半生- 事业/爱情

嘉靖八年的春节我让自己过得很忙碌。所有的达官贵­妇­都急于向正得圣宠的端敬王妃献殷勤——呃,或许这个王妃还会入鼎中宫也说不定。

毕竟从传出皇帝和王妃的­奸­情到现在情深意浓,已经有整整四个年头了,依皇帝陛下以前的淡漠为人以至后宫佳丽最得宠都不会超过二个月,这回怕是顶真了。

我以前有从21世纪带过来的潜意识错误的认知——认为古代贵­妇­全无可取之处,要么以夫为天,事事唯唯诺诺;要么自恃才高,目空一切;或如同村­妇­,泼野无状。加上自己又是穿越人,内心隐然看高自己,将自己和这些贵­妇­们不近不远的拿开距离,哪怕在嘉靖面前也是一样,下意识的认为我是穿越人,他不能让我同大汉朝的女人一般看待,后来才知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我已经魂归大汉,不是大汉的女人,难道还要在大汉朝开个21世纪专场发布会,宣布我是独一无二的穿越人?

放低心态,才发现这些个贵­妇­,也有很多是非常可爱的女人。能上我府上请安的女人,自然不会有侧室妾婢之类的如夫人一流,都是堂堂正正的世家出身的大房命­妇­。

既然来到大汉朝,又有皇帝情人做靠山,我总不能失了本­性­,自然得搞出一番作为出来。

这个春节不太冷清,因为我的态度比较以前的冷硬多了些暧昧的转变,前来拜年请安的贵­妇­一下子多了起来,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呃,错了,是女人过度集中的所有地方都一样,但我总是微笑以对,经过多日观察我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来给我请安的,有的也和我一样,只是做做面子上的功夫。

难怪张爱玲说过——最最无用的女人也是最厉害的女人,况且这些女人都并不都是无用的女人,至少,有小半部分不是。

离题了,离题了,抱歉!~

这个春节我是过得很爽啦,和嘉靖的感觉甜得光是想想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儿子有了,­干­女儿有了,姐妹们有了,诸事不缺,自然兴头十足,连带着冬天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不过我的姐妹们就不那么爽了,因为我和贵­妇­们在一起谈天说地,把她们忽略了。据她们所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我居然拒绝了嘉靖陛下接我入宫的邀请。

她们认为我的想法糟透了。准妈妈长公主瑾玉说:“虽说你刚进宫,顶多只能得到嫔或是妃的称号,但以皇弟的­性­格,不出一年,你便是皇后不二人选了。”说完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明她对我非常的失望。

仙子妈妈小楼说:“姐姐你一天没个正式名分,以后怕是要吃亏的。”在这个方面,以前的她,吃足了苦头,感慨良多。

我是这样回答她们的。

“进宫规矩多。”她们不以为然。

我又说,“是因为不一起住的缘故,依依不舍,每夜话别。均留下一点新鲜感觉。”两位小姐妹只是抬了抬眼皮,示意我继续。

我叹了口气:“好吧,蓬头垢面,打呵欠,口欠佳之时就无所谓见面,破坏印象你们说可是?”她们不再说话。

于是,端敬王妃还是端敬王妃,注——也还是嘉靖陛下最宠爱的女人。

嘉靖八年正月十五。皇帝陛下下诏:拨禁卫军两千人维护端敬王府治安。

这两千禁卫军还是我带下江南的两千人,原先也没什么,如今是摆明了把皇帝的亲兵派给我这端敬王妃,就是把他们都给我了,又或者说,是我入不入宫,都已是贵妃以上的品级了,一切比照宫里的规矩,这名堂可就大了。

长公主在魏进与绯红的婚礼上终于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是不是皇弟也能象魏大人这般三书六礼的以迎中宫之礼迎娶你,你才会欣然同意进宫?”表情十分的不解,我摇头不语。

一旁的小楼语气无不遗憾:“雪姐姐的脑子里都不知道成天想些什么,只顾望着眼前……”

我笑着解释:“我现在很好啊,为什么还要进宫与他的后妃们争一日之长短?”她们只是不解。我继续说:“我现在的钱多得光望帐本就足捧腹大笑,我又只得一个儿子,对生活极端满意,毋需更多物质填充心灵,况且,应有也都有齐,还那么辛苦钻营­干­吗?”

小楼不死心的问:“你就这样,真的没有遗憾么?”

我笑:“人生怎会没有遗憾?唯一的遗憾是半前生的不足,可是,时间既然已经过去,也无可奈何。”

她们从此再不提我进宫一事,直至老死。得此两知己,是我一生的幸事。

绯红的婚礼办得十分隆重。我和小楼作为女方长辈亲自自国公府送她上花轿,她给我和小楼扎扎实实、诚心诚意的叩了几个头。我很欣慰,绯红于我的意义,绝对不止一个主子对丫鬟、或是朋友之间的情谊,她于我最困惑最迷茫的时刻用她纯朴的善良陪伴着我,用那拙拙的单纯的幽默安慰着我,对于我一切的一切不合理情的所做作为给予全心的支持与维护,哪怕是我大逆不道的言行,她们只是怯怯的听从我的言行,十分贴心,足已让我全心全意的待她们姐妹俩。

因为皇帝陛下与端敬王妃的关注与重视,魏进与绯红——当红宠臣与得意女官的婚礼只为略逊当年信亲王与王妃的婚礼。

魏进自然十分感恩,新婚三朝期满,携夫人张氏绯红前往国公府向现任当家人小楼郡主帘前谢恩后,又转向端敬王妃向我谢恩。我再次祝福他们后,仍独自留下魏进淡淡的问了句:“求婚当日的事,还望魏大人时时放在心上。”魏进郑重叩首:“娘娘于贱内的恩典,拙夫妻永生铭记,魏某不才,自当与贱内自头偕老,永生不离不弃且终身不会纳妾。”

我含笑走出内帘,亲自扶起他,亦真诚而语:“从今日起,魏大人即是伶雪妹夫,绯红便托付于你了。”绯红闻声而入,感恩不已,只是泣不成声。

如今绯红已嫁,我与嘉靖的事情业已说妥,春季又到来,自然重抬心情来计划我的宏图大事。

十九世纪初的京城,国泰民安的,或许称得上繁华二字,加上我的圈子也只限于王府—皇宫—凤凰山庄—其他贵族聚集地。偶尔出宫游玩,也只是哪儿热门往哪儿钻,固然没法子深入社会最底层观察,想想在21世纪的繁华大都市里,也都有贫民区的存在。

我不是圣人或仙女,当不了为民除害的女青天或是做一个市井巷闻人尽皆知惩恶扬善的十佳王妃,这等情­操­我可吃拿不住。嘉靖皇帝把他的钱财大部分转到我私人的名下,一时间成为大汉朝臣民百姓腹谤的首要对象。当然,我这个红颜祸水狐狸­精­肯定少不了被人扎小人天天咒骂。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甚至可以说是极爱沽名钓誉的,试问20世纪末出生的深受东西方文化冲击的年轻人,有哪个不爱惜自己的羽毛?我不但爱惜自己的羽毛,也爱惜钱财,估计也是受前半生的影响,过惯了尴尬日子,是以对钱财额外看重。只是现在钱多了,总不能成天看着账面上的数字一日日不断增长而无动于衷,所以现在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还是想帮一帮那些有需要的人——孤寡­妇­孺或稚子。

我从没想过帮男人,穷苦的男人,不管聪明与否,大多有种不知名的愚笨,你做为一个有钱有能力的女人,不帮他,他无所谓;你帮了他,等得了时机,他定要反噬你一口,男人最恨屈居在女人之下,受女人援手后出人投地,对他们来说是人生至大的耻辱。从苦至今的例子多了去了,尤其是针对那些风尘里打滚了半辈子后自以为得遇良人的青楼女子,­肉­包子打狗的事还少了哪样?更别提有哪个得了道的男人会认得曾同甘共苦的黑皮黄脸的糟糠妻?

一群白眼狼,还不如到街上捡些流浪动物回来养要痛快些。

我发觉这世上的女子最可怜,尤其是没了丈夫的女子,丈夫在身边时,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没出息也就罢了,在外头受了冷脸回家拿老婆孩子撒气,弄得女子天天在家祈祷着让死鬼变成‘死鬼’,等丈夫真的成了死鬼,余下的孤儿寡母的日子更不好过,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尤其是在这封建社会。

倭寇在沿海一带肆虐猖獗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他们凶残成­性­,心狠手辣又狡猾异常,经常分散行事,掠夺之后不余活口,行动却是十分迅速,海上又极是熟悉,是以朝廷这么些年也没把倭人除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