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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回 阿蒙才长

赵仲谋醒来之时,见自己和衣睡于一张大床之上,身上锦被盖体,再看房中摆设,却似在客栈之中。回想未醉之时,似与兄长邵传对饮,烂醉之后,却又不知为何会在此间安睡。赵仲谋起身出房,看天­色­已是次日一早。那店主堆笑着走近身来,赵仲谋一看,却非所识,问起缘由,方知昨日自己烂醉如泥,是邵传叫人背负至此歇息,他因有要事,已先去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赵仲谋拆开一看,只见信上写道:

仲谋吾弟:昨日兄弟对饮,何其欢也?不意为兄忽逢要事,急切之间,难以相告,特留书暂别。贤弟他日有暇,可往安吉净土村一行,届时兄弟再聚,一醉方休。愚兄邵传顿首。

赵仲谋读罢,怅然若失。

那店家见他心中不快,赔笑道:“客官兄长还命小店代购了一套衣衫,说是待您醒后更换,”说着从身后拒台中取出一套蓝­色­衣衫,交到赵仲谋手中,说道:“小店也不知客官您喜爱哪种式样,只是按客官兄长所穿照买了一套,您穿着若有不妥之处,小店自当负责调换。”赵仲谋闻言心中一阵感激,暗思自吴家破败以来,四年之中,从无一人如此相待,不禁为之感动。却听那店主又道:“昨日客官兄长在本店预先寄下五十两银子,除去住店、衣衫所费银两,尚余四十余两在此,小店现一并交与客官您了。”说着向赵仲谋递过所剩银两。赵仲谋伸手接过,取出一小锭碎银给那店主,以示谢意,那店主大喜,吩咐伙计备好早餐,并亲自把他引入客房,这才离去。

赵仲谋换过衣衫,用罢早餐,自觉­精­神许多,正自高兴,忽记起“沸血神兵”,不由得心头一惊:“可莫要喝酒误事,丢了祖传的宝贝银枪!昨日与兄长畅谈许久,却未曾提到此枪,醉酒之后,兄长命人把我送至此地,却不知银枪又在何处?”想到此间,急忙起身去问店主,孰料一转身便瞥见那银枪正自立在床头,当下暗暗自责,喏大杆银枪自己适才为何未曾看见,没来由地虚惊了一场。当下提枪而出。

刚走到客店门前,只见十数双眼睛齐向自己身上看来,赵仲谋心下奇怪,低声向那店主请问何故。那店主赔笑着低声说道:“客官您的穿着作书生打扮,却手提银枪,似乎有些……有些那个……出人意表,所以大伙儿瞧着……”赵仲谋顿悟,心道:“穿着书生衣衫却又手持兵刃,确是有些不伦不类,这倒也难怪他们这么看我了。”当下便将银枪交给店主,要他代为保管,自己不久来取。那店主见他出手阔绰,而银枪又非累赘之物,自是满口答应。

出得店来,赵仲谋径往闹市中走去。他虽独居临安三年有余,但一直专心习武,心无旁鹜,就连这临安城中街市,也甚为陌生,城中繁华富庶之处一直无暇领略,直至今日。此时虽是深秋,但暑气尚未退尽,赵仲谋见文士多手持折扇,便也在街边小摊上买了一把,挥扇而行,心下颇为畅怀。

赵仲谋行走许久,但见街道纵横,自己也不知已到了何处,正欲寻路而回,忽觉两边街道似曾相识,但一时又记不得自己何时来过。正自神思,忽听前面不远处人声嘈杂,数十人挤在一座楼前,争吵不已,赵仲谋心下好奇,忙快步走近。只见楼前一块极大的招牌写着“偎翠楼”三个大字,赵仲谋这才记起,这条小街名叫“胭脂巷”,自己三年前曾在这一带寻访“枪神”多日,而“偎翠楼”正是胭脂巷中最负盛名的一家妓院。赵仲谋心道:“怪不得似曾相识,原来自己以前确是来过。”

楼前数十人挤在一起,赵仲谋见这数十人中,老的已六十有余,年青的却只与自己相仿,个个穿着讲究,挤在这“偎翠楼”前,自是为一亲美人的香泽了,心想:“能教这么多须眉男儿为之倾倒,不知却是何等天姿国­色­?”心下虽觉无聊,但好奇心起,倒想看看此女究竟如何倾国倾城。

过得片刻,便见楼上盈盈走来一个少女,年方韶龄,长发垂肩,娇美可人,绿裙荡漾间,缓步走近身来。赵仲谋一见之下,觉得这位少女果然极为美丽,但却也称不上是国­色­天姿,何以竟会令众人倾倒如此?正自疑惑,却听众人齐道:“小瑕姐,今日小姐又出了个什么题目?”赵仲谋心想:“原来只是个小姐身边的丫鬟,却非众人想见之人。”

却见那丫鬟向楼前众人一瞥,微微抬起头来,轻蔑地道:“又是你们几个啊?”赵仲谋站在众人身后不远处,听她这话语间颇含轻视之意,心中略感不悦,心道:“连这小丫头却也这般傲慢,我倒要瞧瞧这小姐究竟是何等样人!”却听那丫鬟说道:“前两天出了两题都没人答得上来,小姐说这回出个容易的,免得你们又答不上来。”众人连声道:“多谢,多谢!”那丫鬟道:“你们听好了,这回还是对对子,我这上联是‘四季春夏秋冬’。”话音刚落,便听得人群中一人大叫道:“四好吃喝嫖赌!”众人一齐大笑,赵仲谋也不禁笑出声来,那丫鬟更是笑得花枝乱颤。那人见众人哄笑,怒道:“有什么好笑的,我对得不好么?‘吃喝嫖赌’对‘春夏秋冬’工整之极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一人对道:“四面东南西北。”旁一人道:“不对,不对,该对‘四花梅兰竹菊’。‘春夏秋冬’与‘梅兰竹菊’都是麻将中的牌子,正好相对。”……那丫鬟见了众人丑态,不禁抿嘴偷笑。

赵仲谋早年从父习文数年,诗词对联之类略知一二,心想此联看似平常,其实却颇难应对,难就难在前面第一字须避开“四”字另取数字,而后面却因字数所限,非对四个词义相近之字不可。心下思索半刻,便已有了下联。忽见人群中一人排众而出,手中折扇轻摇,神情傲慢,朗声向那丫鬟道:“快带我去见你家小姐,这下联我已对上了,当是‘三光日月星辰’。”赵仲谋闻言微微一笑,心道:“能对出个‘三’字来,这位老兄比前面几位是高明了许多,但却不知这‘辰’字是前三者的总称,又如何能与日月星相并列?”果听那丫鬟道:“不对,这‘辰’字与日、月、星三字不匹配,还是不工整。”那人急道:“小瑕姐,你这也说不工整,那也说不工整,倒底要如何才算是工整?你还说出个容易点的,竟比昨天那联还难了许多。”那丫鬟嗔道:“若是人人对得上,那我们小姐的门槛还不早让你们给踩断了?”众人无言以对,却又苦思不得,一时安静了许多。

赵仲谋上前几步,向那丫鬟说道:“可否容在下一试?”那丫鬟看他一眼,说道:“你尽管说来听听。”赵仲谋道:“我这下联是‘三王禹汤文武’。”众人闻言一惊,其中便有文才略高者心想:“这三王是指三代之王,虽只三代,却同指夏禹、商汤和周室的文王、武王四人,看来这小酸儒确是对上了。”那丫鬟上下打量赵仲谋片刻,见他剑眉朗目,形容俊美,作书生打扮,当下微微点头道:“对倒是对上了,却有一处不足……”赵仲谋问道:“何处不足?倒要向姑娘请教。”那丫鬟道:“这三王与四季之间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赵仲谋正­色­道:“对天下百姓而言,一个英明的君主尤如四季的轮回一般重要,二者又何言无关呢?”那丫鬟语塞,顿时收敛起先前傲慢之态,问道:“公子贵姓?我家小姐在楼上相候。请跟我来。”赵仲谋道:“敝姓赵,有劳姑娘引路。”心道:“这小姐居然能让胭脂巷如此轰动,倒要瞧瞧究竟是如何的倾国倾城。”当下缓步跟随那丫鬟而入。

楼前众人大哗,但各人自凭文才,对不上对子又怪得了谁。众人无奈之余纷纷散去,所幸偎翠楼中不考文才靠(考)钱财(才)的姑娘应有尽有,因此脑满肠肥的众纨绔子弟只好退而求其次,各叙风情而去,由此,这偎翠楼中钱财滚滚而来,老鸨自是笑歪了嘴。

赵仲谋跟随那丫鬟走进偎翠楼,但见楼内陈设华美,画栋雕梁,满目新奇,香气袭人。二人行不多时,便即到得小姐闺房门外,那丫鬟开门引赵仲谋进房,便即上前在小姐耳畔低声细语一番,言语间不时偷笑。赵仲谋见那小姐背身而坐,长发及肩,穿一袭白衣,身形婀娜,却瞧不见半分容貌。那丫鬟低语许久,轻笑一声,转身出房,关上了房门。

赵仲谋初涉风月之地,不知所措,脸上微微发红。却见那小姐缓缓转过身来,微笑道:“赵公子请坐。”赵仲谋见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肤­色­白腻,脸上隐隐透着一层红润之­色­,美目顾盼间犹如春水泛波,嘴角孕微笑,令人顿生亲近可人之意,虽在风尘之中,却也是清秀脱俗,未有风尘之­色­。赵仲谋一见之下,只觉这少女误落风尘实是可惜之至。

赵仲谋端坐在红木椅子上,一时不知何言以对,却听那少女说道:“赵公子文才出众,令小女子钦佩不已。”赵仲谋道:“姑娘过誉了,在下实不敢当。”那少女又道:“公子既已答出了小女子的题目,小女子自当遵守诺言,悉心侍奉公子。”赵仲谋问道:“在下偶过胭脂巷,见偎翠楼前众人对联,却无一人能对,在下一时好奇,这才上前一试,却不知姑娘先前所许何事?”那少女抬头注视赵仲谋半刻,神情间似乎颇有惊讶之­色­,继而又忽然变得娇羞万般,轻声道:“小女子自来偎翠楼,数十日来未曾侍奉一人,曾许诺:谁能对上所出之联,小女子便以身相许。”

赵仲谋闻言大惊,羞惭不已,忙道:“在下实是不知,对姑娘并无丝毫亵渎之意。”却见那少女一改娇羞之态,笑问道:“公子若是事先知晓,还敢对此联否?”赵仲谋道:“在下不敢。”那少女又问:“公子以前来过这偎翠楼吗?”赵仲谋道:“未曾来过。”“那胭脂巷中的其他院所呢?”那少女追问道。赵仲谋道:“也未曾到过。”那少女笑道:“那公子真是位难得的志诚君子了。”说着提起赵仲谋身前酒壶,筛了两杯酒,举杯向赵仲谋说道:“小女子敬公子一杯。”赵仲谋一饮而尽。

那少女又道:“但公子今日既已到此,又岂能令小女子失信于人呢?公子是志诚君子,有心令小女子今日得保清白之躯,但未知明日又是如何?在这偎翠楼中,谁又能长保清白之躯?”赵仲谋闻言似觉有理,无言以对。那少女道:“公子推辞,莫非是嫌小女子容貌丑陋么?”赵仲谋忙道:“姑娘容貌倾国倾城,又怎敢言丑。”那少女笑道:“既蒙不弃,小女子自当悉心侍奉公子。”说罢,小鸟依人般靠近身来,伸手便来解赵仲谋的衣衫。

赵仲谋顿时俏脸胀得通红,手足无措,满身功夫竟连半分也施展不出来,伸手想推开那少女,在她柔软的腰肢间轻轻一触,又忙缩了回来。那少女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扑噗”一声笑出声来,双靥生春。赵仲谋正自窘迫,忽觉胸口某处隐隐似有一股劲力涌到,若有若无,略无酸痛之感,心觉怪异,急运内力相抗,但却渐觉困乏,不多时便即沉沉睡去。

……

赵仲谋渐渐醒来,一睁开双眼,却见自已和衣躺在高床锦被之中,心头一惊,便即想起先前的情景,记得自己与那少女言谈许久,那少女正替自己解衣之时,自己便即沉沉睡去。赵仲谋茫然不知何故,仰身回顾左右,却见房内空无一人,桌椅罢设如旧,桌上却已点起了两盏灯,窗外一片漆黑,不知已是何时。赵仲谋心想:“先前只觉得胸前巨阙|­茓­附近隐隐似有一股劲力涌到,自己急运内力抗拒,之后便失去了知觉。”伸手摸了摸胸前适才感觉之处,心下蓦地一惊:“莫非是让人点了睡|­茓­?”但继而又想:“难倒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会是武功­精­湛的内家高手?不可能吧?或许是我自己酒醉入眠吧。”赵仲谋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桌上的酒壶,心想:“昨Ri烂醉一场,今日再醉,那也难说。”正自猜测,忽听门外脚步声响,二人推门而入,赵仲谋急忙闭目装睡,细心倾听。

只听一人道:“小姐打算明日如何对赵公子说?”另一人“咯咯”一笑,道:“明日我就怪他卖醉装睡,有意推辞。”赵仲谋听二人声音语气,正是先前自己所遇主婢二人,寻思:“不知她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丫鬟道:“小姐你这么大声,也不怕把他给吵醒了。”那少女笑道:“他被我点了睡|­茓­,若无深厚内功相抗,定要睡到明日天亮才醒,现在你就是推他,他也不肯起来,怕什么?”却听那丫鬟又道:“小姐,我们来胭脂巷也将近一月了,若是老爷知道了,也该气够了,这儿无聊得紧,我们还是回去吧。”赵仲谋心想:“这二人不知是什么人,会点|­茓­功夫,进这‘偎翠楼’来似乎还能来去自如,不知又为何无故捉弄于我。”却听那少女气道:“我就是要让他气个够!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但这‘偎翠楼’中数十日,却也实在无聊,倒还真想出去换些新鲜花样来玩玩了。”那丫鬟急道:“小姐你可别再出点子了,要知道你一出点子,我便第一个倒霉。”那小姐笑道:“好,你这么说我,我还偏再想个新花样来玩玩不可!”言罢,二人嘻笑不已。

过没多久,那丫鬟道:“小姐,夜深了,我要回房睡去了。”那少女却道:“小瑕,今儿个我房里有人,我总觉得怪怪的,你还是赔我睡吧?”那丫鬟闻言笑道:“我可得回房去睡,我们做丫鬟的四五人睡一房,姐妹们问起来,叫我怎么说?你不是说推他也不会醒来么,那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那丫鬟有意卖个关子,双眼望着小姐,咯咯笑个不停。那少女追问道:“更何况什么?”那丫鬟笑道:“更何况这位赵公子才貌双全,就算你真的嫁了他,也吃不了亏啊!” 那少女嗔道:“好啊,你敢取笑我!”作势欲打,那丫鬟笑着转身出房,随手关上了房门。

那少女无奈,移过一盏灯放在床头,拉过锦被,和衣睡在赵仲谋身侧,自言自语道:“你死人一个,怕你­干­嘛?”床头灯光直­射­在赵仲谋脸上,赵仲谋紧闭双目,却也微觉刺眼,心想:“这二人如此戏弄于我,定要想法子耍耍她们不可。”忽听身畔那少女辗转之声,脸上便有数茎秀发轻轻拂过,微微有些发痒。赵仲谋心知必是那少女转身相向而卧了,怕她发觉,未敢轻动。那少女向赵仲谋凝视许久,轻声笑道:“适才没有细看,原来你长的还挺俊的嘛!才貌双全,确是不错。只是你年纪轻轻便到这风月场所中来,品行却是不佳,可惜啊可惜!”二人面面相对,相距未过半尺,那少女言语间吐气如兰,向赵仲谋袭来,赵仲谋从未与年轻女子如此相对过,鼻中闻着那少女散发的缕缕幽香,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甜蜜之意。却听那少女又道:“我娘说:‘越是英俊的男子,越是用情不专’,我爹便是这样,你也一样,小小年纪便来偎翠楼找姑娘,还假作不知,找些籍口来掩饰。”赵仲谋闻言脸上微微发红,心想:“我虽无意于此,但旁人不信,却也在情理之中。”

赵仲谋正自凝思,忽听门外脚步声响,似有数人向这边走来,那少女也已听见,急忙吹熄床头灯火,拉过锦被,与赵仲谋一起和衣而卧。不多时,果听得老鸨敲门叫道:“清儿快开门,有贵客到了。”催促甚急。那少女答应一声,故意慢慢点亮了灯火,下得床来开门。昏暗的灯光下似见门外一齐走进五六个人来,老鸨进屋之后急忙把余下几盏灯也一齐点亮了。赵仲谋心想:“原来你叫清儿,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当下微微侧身,偷眼观望。只见适才自己坐过的红木椅子上端坐一人,此人三十几岁年纪,衣着光鲜,神­色­冷漠,态度倨傲,只凝目注视着清儿;他身后跟着四个随从,也是个个神情傲慢。老鸨向那公子赔笑道:“秦公子,这就是我们偎翠楼的清儿姑娘。”转头又向清儿说道:“清儿,这位便是临安城里大名鼎鼎的秦公子。秦公子今日光临偎翠楼,实是冲着你天大的面子,你可要好好侍奉秦公子啊。”清儿笑道:“原来是秦公子啊,小女子真是有幸,得蒙公子垂青,只是今日却是不巧,我房里正好有客,能否请公子改日再……”清儿说到这儿便不再讲下去,而言下之意自是不言而喻了。

话未说完,那老鸨便在她身后使劲扯她的衣角,示意不可拒人于千里之外,以至得罪了秦公子。秦公子微微一笑,尚未开口,便听得他身后一人怒道:“我家公子来了,任何客人都得让一让!”身旁又一人冷冷地道:“王妈妈你在胭脂巷中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么?莫非你这偎翠楼是不想开了!”那老鸨急忙赔笑道:“秦公子您别见怪,我们清儿姑娘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公子爷海涵。”一边又拉了拉清儿的衣角,示意她不可任­性­。那清儿却不理会,微怒道:“你秦公子有规矩,小女子我也有规矩,我若不高兴,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清儿也不卖他的账!秦公子想必是财雄势大,要对付我这偎翠楼中的小小女子,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要打要杀自是悉听尊便,要小女子屈从侍奉,却是万万不能!”

那老鸨闻言大惊失­色­,心道:“这下可不得了了,得罪了秦公子,只怕我这偎翠楼都会被他拆了。”先前说话那随从大怒,拍桌大声喝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那人尚待再说,却见那秦公子微笑着挥了挥手,那随从便即就此打住,只听秦公子淡淡地道:“今日姑娘既是有客,在下改日再来拜访。”说罢,站起身来,向那老鸨道:“姑娘若是有空,记得通知我一声。”那老鸨面­色­惨白,连声道:“一定,一定,改日我定叫姑娘向您赔罪。”秦公子转身便走,先前说话那随从道:“公子爷,就这么走了么?要不要我们把偎翠楼给封了?”那老鸨一听,顿时心惊胆战,却听秦公子笑道:“算了,若是把偎翠楼给封了,却又让我到哪儿去找这么有个­性­的清儿姑娘?”言罢,转头向清儿一笑,跨步离去。身后四人也即跟随而去。

五人离去许久,那老鸨尚自面­色­如土。清儿问道:“王妈妈,这秦公子是谁?”那老鸨颤声道:“他就是秦桧秦相爷的公子,秦相爷权倾天下,公子爷若是真要封了我们偎翠楼,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清儿啊,做妈妈的求你了,明儿个你给我好好侍奉秦公子,可千万别再得罪他了。”清儿笑道:“我可不怕,最多一走了之,难道他还张榜拿我么?”那老鸨急了,肯求道:“我的姑­奶­­奶­啊,算我求你了,就算做妈妈的待你不好,你存心拆我的台,可你也得替院里五十多个姐妹们想想啊,——封了偎翠楼,你叫她们可怎么活啊?”听了这话,清儿似乎心软了许多,道:“看在妈妈和众姐妹们的面子上,我就答应这一回吧!”那老鸨闻言大喜,连声相谢,回头看了看睡在床上的赵仲谋,笑道:“这小子还睡得真死,咱们说了这么多话,他还是不醒,想是刚才累着了……”说罢,吃吃偷笑。清儿娇羞不已,说道:“妈妈又在取笑我了。”不久那老鸨便即离去。

清儿移灯近床,和衣而卧,自言自语道:“这偎翠楼呆久了,麻烦也跟着来了,看来这儿是不能再呆了,等明儿个应付了秦公子,我们这便走吧。”言谈间,似在与赵仲谋商量一般。赵仲谋心道:“早知你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明日倒要看看你怎生应付那秦公子。”又想:“这秦公子便是­奸­相秦桧之子,那秦桧在朝堂上每每与岳叔叔为难,我整不了秦桧,明日若有机会,整整他的儿子,倒也不是件坏事。”想到这儿,不禁微微一笑。

二人正自凝思,却听“嘎”地一声,窗户无风自开,人影一晃,尤如一阵轻风般吹至床前。二人均未入睡,也都听得屋内有异,一齐睁眼,却见灯光下一把单刀疾向赵仲谋颈间砍到,赵仲谋听得劈空之声甚响,正欲闪避,心念方动,忽见身边清儿已一转身,俯身压在了自己身上,跟着双手抱住自己,身形再转,变成了自己压在了她身上,便在此时,钢刀劈空,砍在了床上。

赵仲谋惊诧之余,但觉娇躯柔软,幽香盈鼻,自己双目离她的俏目粉面只在一寸之间,不觉心神一荡。清儿抱着赵仲谋避过单刀,灯光下忽见一对俊如朗星的双眸怔怔地看着自己,心下不由得又羞又恼,重重地推开赵仲谋。赵仲谋急忙爬起身来,却见那单刀自上而下,又向自己右肩砍到,慌忙中只见那人身着黑衣,身形高大,至于容貌年岁,却也不及细看。赵仲谋身形欲闪,忽听耳畔劲风作响,似有一粒暗器发出,只听那黑衣人“啊”地一声轻叫,钢刀脱手,重重地摔在地上。清儿起身下得床来,伸手理了理适才闪避间弄乱的鬓发,向那黑衣人道:“跟我来。”言罢纵身从窗户中一跃而出。那黑衣人回头恨恨地瞪了赵仲谋一眼,也从窗户中纵身而出,跟随而去。

赵仲谋心中不悦,无故招来杀身之祸,定要看个究竟,当下施展轻身功夫,跟随二人而行。三人行不数里,便到得一处树林,赵仲谋见二人缓缓停步,当即在一颗大树后藏好身形。却听清儿向那黑衣人说道:“大师兄半夜三更为何惊我好梦啊?”黑衣人大声道:“师妹你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师娘他老人家急得不得了,命我四处打听寻找,总算运气不错,今晚在万盛客栈听人说起偎翠楼中以才定客的规矩,猜想或许是你,这才赶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我那一直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里的小师妹!”言语间愤怒不已。

趁着月光,赵仲谋这才看清楚那黑衣人的容貌,只见他四方脸,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身材比自己略矮。只听那黑衣人又道:“小师妹你身怀武功,旁人自是欺侮不到你,你身上随便摘件首饰,至少也能当个三四百两银子,为何沦落到要去青楼之中卖笑为生?”清儿不答,只道:“我自有用意,却不劳大师兄费心。”那黑衣人道:“我自是管不了你,可师娘命我找你回去,看在师娘的面上,你总该听我一回吧?”清儿冷冷地道:“我娘若是要我回去,自会来找我。”那黑衣人道:“好,那我这便去请师娘过来,看你到时候怎么说!”言罢转身欲行,忽又转头对清儿道:“小师妹,你执意不肯回去,难道是为了那小子么?哼,我瞧他也不太俊么。我带了师娘过来若是找不到你,就算那小子倒霉了,师娘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一口气非出在他身上不可!”说完嘿嘿一笑,转身离去。

赵仲谋见黑衣人离去,急忙赶回偎翠楼,才进房没多久,便见清儿也一闪进了房间。赵仲谋心想若论轻功,自己与她当在伯仲之间,但适才见她身手,在拳脚兵刃上,自己当能略占上风。清儿见赵仲谋对适才之事尤有余悸,坐在床沿,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当下关了窗户,便欲向赵仲谋解释适才之事,忽记起先前二人避刀之时,赵仲谋无端醒来,急道:“你……你怎么没睡着?”言语间,一张俏面不禁涨得通红。赵仲谋想起适才危急之时被她搂抱,脸上也不禁发热,说道:“我……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人推得在床上转来转去,哪还有不醒的道理?适才形势凶险,幸亏姑娘救了我,多谢多谢。”

清儿脸­色­疑惑,对赵仲谋所言将信将疑,心道:“按理点中了睡|­茓­就算再推也不会醒啊?”赵仲谋故意问道:“昨日在下在姑娘房里端坐,却忽然睡去,不知是偎翠楼美酒醉人之故呢,还是在下自己近日太过困乏了,以至于此。却不知缘何竟睡在了姑娘床上。”清儿脸上微微一红,含笑道:“昨日想是公子困了,又兼此间美酒醉人,公子因而睡去,是小女子服侍公子睡的。公子才高,可惜小女子却无缘侍奉,实在可惜。”赵仲谋心道:“你点了我睡|­茓­,却来怪我自己,我且不点破,看你接下来如何演这场戏。”当下说道:“那可多谢姑娘了。”又问:“适才那黑衣人又为何要对在下不利,不知可是为了姑娘?”清儿心想:“适才情形你已看见,这个谎倒是不好说。”当下含糊说道:“适才那人冒犯公子确是为小女子之故,让公子受惊了,小女子敬公子一杯,权作陪罪吧。”说罢,提起桌上酒壶,筛满了酒,递到赵仲谋手中。赵仲谋一饮而尽,道:“适才之事既是有惊无险,姑娘也不必放在心上。”言罢,二人对望一眼,一时无语。

赵仲谋略作思索,说道:“在下见姑娘容貌秀丽,文才又非泛泛,年纪轻轻,为何流落于此偎翠楼中?”清儿略一思索,感叹道:“公子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只因父亲病故,无资安葬,小女子才不得已卖身葬父,以致沦落于此风尘之地。”心道:“不知我说得象不象,不过姐妹中确有几位是为此而被王妈妈买来的。”又想:“爹爹贪花好­色­,半年多不问家事,现在却要你做个无资自葬的穷汉,算是对他的一个小小惩戒吧。”赵仲谋心道:“你口中说是卖身葬父,神­色­间却殊无悲痛之意,这又骗得了谁?适才听你言语,知你在这儿来去自如,我又怎会受你之骗?”当下说道:“单是姑娘卖身葬父这份孝心,便足以令人敬佩,姑娘容貌才智皆在万人之上,若有意脱身此间风尘之地,在下愿为姑娘赎身,从此还姑娘一个自由之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清儿闻言脸上一红,说道:“公子好意,小女子铭感于心,只是小女子自入偎翠楼以来,衣食花费甚巨,公子若要代为赎身,须费千两之资。再者,婢女小瑕与我情同姐妹,我也不忍与她分别……”心道:“这赵公子不知是什么来路,竟要替我赎身,我在这偎翠楼也呆不下去了,反正要走,顺便捉弄捉弄他也好,只不知他真是­性­情仁厚的志诚君子呢,还是年少风流的纨绔子弟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明日待应付了秦公子,弄个千余两银子来给王妈妈,我和小瑕这就走吧,顺便再戏弄戏弄这个赵公子。”赵仲谋道:“姑娘若是不愿与小瑕姑娘分开,在下自会与此间主人商量一并赎身。”清儿道:“公子厚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言罢,屈膝便跪。赵仲谋急忙伸手扶起,道:“不必多礼。”此时赵仲谋双手托在她玉腕之上,只觉她双手柔若无骨,那少女一仰头,赵仲谋便见一对艳如秋水的眸子,直看着自己,二人不由得顿感羞涩,飞霞满面,一起微微侧过了脸去。

赵仲谋见窗外天­色­已明,起身告辞道:“在下这就回去筹措银两,今日午后,便来替姑娘赎身,姑娘稍候,在下先行告辞了。”清儿道:“公子走好,恕小女子不远送了。”赵仲谋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赵仲谋到偎翠楼前付了帐,转身出门,一摸身边银两,邵传所赠之资,已所剩无几了,心想:“这赎小姐是一千两,丫鬟再算一千两,二千两银子该足够了吧?却到哪儿去找个为富不仁的财主去盗他一笔?”思虑间,信步出了胭脂巷。

赵仲谋行不多远,忽见前面十余丈外数十人围作一团,吵吵嚷嚷。走近一看,只见一人身穿茧绸长袍,身形肥胖,留一部短须,满面红光,一副骄横拔扈的模样,指着地上的一条死狗,向身前一个作农夫打扮的中年人说道:“我家小黑最是温顺,从不随便咬人,现在无端被你打死,你说该不该赔?”身边立时便有三四个作家丁打扮的人附和道:“该赔,该赔!”其余众人却不作声。那农夫辩道:“我好端端在这儿走路,这疯狗便上来咬人,我顺手拿锄头打了它几下,就把它打死了。你们看,现在我腿上还疼着呢!”说着卷起裤管,果见他两只小腿上鲜血淋漓,齿痕尤在。先前那胖者道:“我家小黑从不随便咬人的,定是你无端招惹了它,它才咬你的。要不然街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咬你一个?再说,它咬你,你就不能咬还它么?……”此言一出,围观众人一阵哄笑,赵仲谋也不禁偷笑,心道:“这家伙还真够横得!”那胖者身边三四人高声喝道:“有什么好笑的?”众人不敢再笑,神情间却尤自掩饰不住笑意。

那胖者继续说道:“我家小黑咬了你几口,你就把它给打死了,这还有公理吗?想来若是我也咬你几口,你也要一锄把我打死了?”那农夫气昏了头,心道:“没想到竟还有这般不讲理的。”结结吧吧地言道:“我……我又不是狗,又怎能咬还它?你也不是,又怎会咬我?”但眼见他身边人多势众,围观众人又不敢出来主持公道,当下只得说道:“你若是一定要赔,那我把我家养的那条狗赔给你,总也不会比这条差吧。”那胖者冷笑道:“就你家养的狗还能好到哪儿去,看你这副穷相,还能养出好狗来?告诉你,我家的狗,吃的是上等的­精­­肉­,喝的是上等的花雕,……”言未毕,又有数人不禁哄笑,那胖者不理众人,说道:“你若要赔,便赔五两银子吧,你家的狗我可是不要的。”那农夫一听,顿时气炸了肺,怒道:“五两银子,十条狗都买来了!反正银子我是没有,狗倒是有一条,要不要随便你!”那胖者冷笑道:“好啊!你小子倒比老爷我还横,打死了我的狗还不肯赔钱,我今天要是治不了你,老子我就不姓董!来人哪,把他给我押起来,叫他家人拿了银子来赎人。”说罢,身旁四个家丁便欲上前动手。

赵仲谋眼见此人如此蛮横,不禁心中大怒,本就想Сhā手治一治他,这时听他自报姓氏,心道:“怪不得这么蛮横,原来也是姓董的,小爷我可是专治姓董的!”当下走上前去,微笑道:“这位董爷说的不错,打死了人家的狗确是要赔钱的,又岂是胡乱找条癞狗所能搪塞的。”那胖者一听,居然有人附和自己,心中甚喜,忙对那农夫道:“你听,旁人也说你无理。”那农夫狠狠地瞪了赵仲谋一眼,大怒之下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仲谋又道:“不过这位大叔身边确是无钱,你逼他也是无用,这五两银子便由在下先行垫付吧。”说着从身边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那胖子手中。那胖子和那农夫连同围观众人都不禁向赵仲谋呆看许久,心道:“这小子莫非是个傻子,无端卷入这场是非之中,花个五两银子,旁人却未必领他的情。”那胖子迟疑片刻,伸手接过银子,笑着向那农夫道:“好,今日就看在小哥面子上,饶了你这回,你以后打狗时,记得看看主人!”言罢,与四名家丁转身离去。赵仲谋微笑着向那农夫挥挥手,示意他赶块离去,随即远远跟在五人身后。

尾随五人东行一二里,赵仲谋见前面楼阁纡连,好大一所庄院,料想必是那姓董的胖子所居之处,心道:“到家了,该下手了。”当下在身前泥地里寻只蚂蚁,捏在手里,快步赶上前面五人。

那胖子见他尾随而来,不禁心中一阵恼怒,瞪眼问道:“这位老弟跟随而来,又有何事?”身边家丁一齐盯着赵仲谋,神­色­间似乎只要他回答不善,便要动手相抠。赵仲谋笑道:“适才董老爷所言,在下以为甚是有理,弄死了人家的牲畜,原是要赔的,只是董老爷不喜人家弄死自家养的牲畜,缘何却弄死了我家养的牲畜?”那胖子怒道:“我几时弄死了你家养的牲畜?”赵仲谋一伸手,指着掌心那只蚂蚁说道:“就是这只牲畜,在下适才亲眼见你走上前去,一脚把他踩死的。”那胖子大怒,强笑道:“好,好,今儿还真遇上个讲理的,你说吧,要赔多少银子?”言语间向身边四名家丁看了看,心道:“你孤身一人,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若不教训教训你,只怕你定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却见赵仲谋微笑道:“董老爷果然明理,我讲给您听,我家养的这头‘金目神蚁’喂的是千年灵芝和成形的首乌,算起来身价也当在二千两以上,看董老爷您这么爽直,这零头我也就不说了,就赔二千两吧。您看如何?”那胖子大笑道:“好,就二千两!你们四个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钱!”说到这儿,不禁神­色­大怒。

四名家丁几步走上前来,更无言语,一齐挥拳向赵仲谋身上打来,大喝:“银子来了!”赵仲谋早料到他们会动武,身形一晃,从四人拳脚间闪身而出,举手间便点了四人腰间要|­茓­,四人顿时如泥塑木雕般动弹不得。赵仲谋走到那胖子身前,微笑着说道:“董老爷,你的家丁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不动了,这动不动原与我无关,可您答应的二千两银子却还没给呢,您说怎么办?”那胖子大怒,再也按捺不住,伸手一拳便向赵仲谋脸上打来。赵仲谋侧头闪过,右脚轻扫,把那胖子钩倒在地,笑道:“董老爷您怎么了,赔不出银子也不必如此动怒啊!”那胖子气道:“好,今日算是我的不是,适才那五两银子,我还给你,你也别再戏弄我们了。”赵仲谋笑道:“适才银子赔狗的买卖已经做成,又何必再提,现在是你踩死了我的‘金目神蚁’,这笔帐可得跟你算个清楚。”那胖子怒道:“什么他妈的狗屁蚂蚁值二千两,一句话,老子我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好!”赵仲谋赞道:“董老爷果然讲理,银子若是没有,赔命倒也可以,”说着看了看那胖子,道:“你踩死我家的‘金目蚁’,那我就踩死你,大家以命抵命,两不亏欠!”那胖子怒道:“你倒底讲不讲理啊?”赵仲谋微笑道:“讲理,怎么不讲理了。对别人讲的是‘直’理,对董老爷您这种‘横’着走的,就得讲‘横’理了。”言罢,跨上几步,右脚踩在一块大石头上,微一运劲,便把那块大石踩入了泥地之中,随即转过身来,一脚踩在胖子那颗肥头上。

那胖子大惊失­色­,急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赔银子,我赔银子!”说着从胸前衣衫里掏出几锭银子来。赵仲谋却不把脚从他头上移开,看了看他手中银两,却只五十几两。那胖子苦道:“只是我身边确是没钱了,可否容我回家去取?”赵仲谋点点头,说道:“不须有劳董老爷了,你随便叫个家人去便是。”那胖子连声答应,转头向四名家丁中一人道:“董安,快回家去跟夫人要二千两银子来,快去!”那叫董安的家丁道:“我……我现在……”赵仲谋走近身去,伸手在他身肩头一拍,顺势解了他被封的|­茓­道,说道:“老爷叫你,还不快去!”一脚踢在他ρi股上,复又回身把脚搁在那胖子头上。董安跌出数步,急忙回头看了看众人,飞也似地跑去了。只听那胖子催促道:“快去快回,别让老爷久等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远远便听得十数人走近,忽尔人声隐没,只一人渐渐走近,赵仲谋一看,正是先前回去的董安。那董安把一包物事放在赵仲谋身前泥地上,打开包袱,露出白灿灿一堆银子,向赵仲谋说道:“这位好汉,二千两银子我已带来了,请放了我家老爷。”赵仲谋道:“好。”右脚从那胖子头上放下,提一提包袱,也不一一清点,说道:“如此便两清了。”转身就走,向那胖子笑道:“董老爷以后出门小心点,可别再踩上‘金目蚁’了。”

只行得数十丈,便见前面闪出十余人来,都手执木棍,作家丁打扮,口中大呼:“小子,把银子留下!”赵仲谋心知这是董家的家丁,适才董安取银子时,便已叫来了,待自己放过那胖子,便来找自己麻烦。当下问道:“众位兄台为何要留下我的银子?”其中一人大声道:“只因你踩死了我的‘金目蚁’!”赵仲谋笑道:“在下走路很小心的,从不会踩死什么牲畜,这‘金目蚁’定是后面那死胖子踩死的,可不关我的事!”先前那人尚未开口,只听旁边一人大声道:“别跟这小子啰嗦,弟兄们给我打!”跟着十余根棍子齐向赵仲谋身上打来。

赵仲谋运气于臂,伸手格当,顿时格断了五根棍子,身形一闪,避开身后打来三棍,右臂疾伸,抓住一棍,夺在手中。众家丁尚未打出第二棍,赵仲谋提棍横扫,一招“横扫千军”,打翻身前四人,紧接着以棍作枪,施展家传知遇枪法中的“百将束手”、“三军夺帅”二招,又打翻戳倒了五人,忽然间身形跃起数丈,木棍当头直击,打断一名家丁手中木棍之后,又重重地打在那人右肩之上。这招原是赵仲谋在忠义门中所学的“摩云掌”中的招式,此时化掌为棍,却也甚是­精­妙。一阵猛打,待得赵仲谋站定身形,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董家家丁。众人口中哼哼哟哟不住叫疼,另有二人眼见赵仲谋如此厉害,急忙逃之夭夭了。赵仲谋将手中木棍朝地下一扔,笑道:“你们还要赔‘金目蚁’么?不赔我可就走了?”言罢拍拍身上尘土,向来路而回。赵仲谋心知那胖子和报讯的董安等人必在先前不远处,若要再寻他们的晦气,他们自难逃脱,但心想二千两银子已有了着落,那胖子也捉弄得够了,便也不再和他们计较。

赵仲谋心想:“我在山间苦练二年余,虽自知武艺大进,却从无对招之趣,今日方才略为过瘾了。只是这十余人武艺太低,与他们对招,于自身武艺并无太多收益。”继而又想起了云龙村的董家,心道:“当时我若能有这般功夫,对付董伯天自是绰绰有余,也不须姐姐亲身犯险了……姐姐若是得知我习得如此武艺,却不知有多喜欢……”想到这儿,不禁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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