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看见梅歆的动作,他夺下梅歆手中的断肠草,说道:“歆儿,你做什么?为师我没事,你……”下意识地,竟认为梅歆是要殉情。
殉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黄药师也没有去深究。
梅歆痛得眉头一抽,苦着脸说道:“师父,不是的,这个就是情花的解药。”
“你如何得知?”黄药师问道,他眉目润泽,浑身湿透,一头青丝凌乱,一袭青衫贴着身子,又枕在梅歆的腿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端的是无比诱惑。梅歆内力高深,早就能做到黑夜视物,见此不由面色微红。
她稳了稳情绪,知道中了情花之毒,须得忍住不动情才会略微好受一些。于是硬着头不去看师父,说道:“是我们来断肠崖之前公孙小哥悄悄告诉我的。师父,你冷不冷,我方才看你情况很是不妙啊。”
“为师无碍。或许潇然泪和燕红绡所下的毒正好相冲…方才两种药物相斗,发作起来太凶,一时无力克制,方才晕了过去,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只不过……眼下还不能动。”黄药师慢慢说道,梅歆听得他的声音较为微弱
,心中甚为难受。
她一面勉强站起身,一面扶着师父起来,让他倚靠在旁边的一块山石上,不至于委顿在地。
“师父,你暂且忍耐一下,徒儿我去拾柴生火。”梅歆现在情况也不好,不能运真气为师父御寒,只得起身去捡柴生火。
梅歆经常在外漂泊,这些都做得惯了,她极快地清理了一块地面,露出最底下的沙石,放上收集的枯枝败叶,明亮的火光很快就燃烧了起来。尽管二人都能黑夜视物,还是觉得这样的一团火光异常的温暖、明亮,在这幽闭、寒凉的环境里,给人以极大的慰藉。
梅歆扶着师父,二人相偎着在火堆边取暖,她问道:“师父,你现在暖些了吗?”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断肠草是情花的解药,你小心点服用一些吧。”
梅歆取出断肠草,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慢慢服用,刚开始腹中有点绞痛,也还能忍得住,过了大半个时辰,“醉扶归”的药性果然慢慢被压制了下去,只是还有几分晕眩,眼前一片朦胧。
师父替梅歆把了脉,仔细地看了看梅歆的症状,说道:“这毒药应该还掺入了白色曼陀罗,所以才会有幻象出现,你调养几日自然就好了。”
“那师父你呢?这会儿感觉好点了没?”梅歆问道,见一向整洁的师父青丝缭乱还滴着水,便拿出袖袋中的梳子为师父理顺头发,火光跳动中二人的影子印在山壁上,二人之间的气氛极为温情。
“情花是潇然泪解药的主药,为师应该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不必太担忧。”黄药师温声安慰道,见到徒弟帮自己梳头,虽然心中略感怪异,也并未阻止。
“好了,为师调理一下内息,歆儿要是累了便靠着石头休息一会儿吧。”黄药师感觉自己能动了,便试着盘着腿为自己调理紊乱的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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