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祺……”陈孝之开口,神色幽幽。
慕晋霖手臂一扬,陈孝之便闭上了嘴,慕晋霖很快就大步离去。
雪樱被守卫拖着朝外走去,她不停的挥舞着双手,可却是徒劳无功,看到陈孝之站在那里无奈的看着自己,她立即大叫起来,“先生,你是好人,你救我,不要关我,我不要去地牢,不要……”
陈孝之看着慕晋霖凛然的背影,暗自叹息了一声。
"仲祺……”陈孝之大步追上去。
“孝之,我做事有分寸,这个女人性子太烈,不给她吃点苦头,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慕晋霖冷冷的说,直接拒绝了陈孝之还没说出口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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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姐是我的人(5更 4000字)
天色大亮,夜雨洗涤过的城市空气中漂浮着湿润的气息,但烈日高照,这时冷时热的天气烤得人的心也焦躁不安。
死在林荫路上的三个壮汉面色狰狞的还躺在那里,很快就吸引了路人驻足的目光,这年头,路上偶尔出现死尸早已见怪不怪了,有的死尸是乞丐,饿死在路边,有的是路人甲,病恹恹的倒在街上,也就这么去了。懒
但这三个人死相狰狞,路人纷纷尖叫而过,不敢靠近。
警察很快到来,将尸体抬走后,就有刑侦队的人前来侦查现场,这条幽径通往英国大使馆,除了英国大使馆紧闭的大门,紧挨着它的就是一栋独立的小洋楼,顺着还残留在青石路缝隙里的血迹,刑侦队的人很快就将凶手锁定在洋楼内。
云菁一大早正欲去学校,刚拉开洋楼的门,就看见自己铁门外已经黑压压的站着一大批警察,她吓得面色苍白,立即将头缩了回来。
“姐姐……姐姐……不好了……”她慌慌张张的奔上楼去。
云影拉开门,低声训斥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云菁抓住她纤细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姐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警察!”
云影心当下一沉,她快步走到窗台前,站在窗户内侧,轻轻撩起窗台纱幔的一角,目光朝楼下扫了一眼,果然,铁门外已经站满了警察,各个架着枪支,看上去阵容无比强大。虫
云影的目光落在躺在自己床上,还未苏醒过来的甄佑良身上。
“你先回房间去,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不要出来,知道吗?”云影低声叮嘱站在门口吓得还瑟瑟发抖的云菁,云菁点了点头,直接抱着书袋去了洋楼的阁楼内。
“开门……”下面已经响起了剧烈撞击铁门的声音。
云影站在卧室内缓缓踱着步子,整齐的黛眉紧锁出一丝不安,她转身,又重新走到窗台前,朝下望去,领队的那个警察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胖女人推开门,也是忧心的神色,“云影,这下怎么办?外面都是警察!”
“不怕!”云影冷冷的说,简洁的两个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矮胖姑妈听到,倒也镇定了许多。
突然,屋顶上方响起几声沉闷的枪响,紧接着,是冷沉大喝的声音,“开门!里面的人听见没有!”
“云影!”胖女人焦急的望着她。
云影面色依旧沉静,她不疾不徐交代道,“你从后院出去,速去督军府见慕晋霖,我在这里应付他们!”
“是!”胖女人这时候也懒得拿身份来压云影,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听了云影的话,迈着细碎的步子很快就去了后院,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云影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下面的状况越来越激烈,她却是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床榻边,看着甄佑良直挺挺的躺在这里,唇色发白,还在昏迷中,云影忍不住叹息道,“四少,我到底是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恨你,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我自己随时都可以脱身,但你在这里,情况就不一样了!”
说完,云影扶起他的头,给他喂了几口水,又替他盖了盖被子,这才披了间外衣起身。
“或许,你我注定要如此纠缠不清!”
锁上卧室的门时,隔着缓缓合上的门缝,云影苦笑。
云影出了洋楼,气定神闲的踱步走到铁门前,看着眼前黑压压的警察,她有些不耐烦的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开门!”有人大喝。
云影站着不动,扬眉讥诮的问,“笑话,你们是想擅闯民居么?”
“我们要抓凶手,少废话,给老子开门!”阴厉的嗓音传来,隔着雕花铁门,云影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面上肌肉松弛,一双如老鼠一般的眯眯眼正迸射出骇人的光泽,但看到云影,该人顿时眼前一亮。
云影敏锐的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尤其是那浑浊眼眸里陡然闪过的亮光,带着阴冷的气息,记忆缓缓涌来,她算是认清了他,原来就是她要出租界时,一枪毙掉那个出逃修女的邢队长,而当时,他硬是将自己强行带走……
不怕君子的计谋,最怕的就是小人的毒招,在邢队长即将暗自阴笑出声时,云影快速从他身上移开了目光。
“你们有搜查令吗?没有,恕我不能开门!”云影冷然的问,目光凛冽而不屑。
邢队长嘿嘿的笑了起来,靠近铁门,赤,祼,祼的打量着云影,眼睛里邪恶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云影朝后退了一步,恹恹的转身就要走。
突然,身后有子弹飞来,射在她右脚不远处的花盆上,顿时,花盆崩裂,土壤松散开来,云影背脊一僵。
“你敢不开门,老子一枪毙了你!”
邢队长阴冷的要挟道,看着云影的背影,上次在甄佑良面前受到羞辱的那一幕又重回他脑海里,这次,他发誓,不借此机会办了这个女人,他就不姓邢。
云影怔怔回头,铁门外的枪口齐齐对准了自己,她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铁门外,面无表情的拉开了铁门。
邢队长手一挥,跟在他身后的警察顿时蜂拥而入,云影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们冲进洋楼内,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悉数传进她耳膜内,定是那般匪警在大肆搜寻了,云影忍不住冷笑起来。
邢队长拖着步子走到云影面前,看到她精致的脸颊冷艳的神色,他啧啧笑道,“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云影别过脸去,鄙夷的扫了他一眼。
“嘿……”邢队长冷笑出声,越是这么冷傲,他就越觉得有意思,当下,他猛地喝道,“来人,将她先拿下!”
“是!”
“放手,你们凭什么抓我!”云影挣扎着,奋力推着前来抓她的警察。
“报……”突然,一声疾呼从洋楼内传来。
有警察冲下来,当下附在邢队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邢队长挑眉看了云影一眼,唇角浮出一丝奸笑。
军靴蹬蹬的踏上二楼的旋转楼梯,邢队长一脚踢开还未关紧的房门,眼眸一扫,就看到床上正躺着的甄佑良,他紧绷着脸走过去,手臂一挥,盖在甄佑良身上的被单就被他掀下,甩得老远。
邢队长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伤口上,顿时,他脸色便浮出得意的微笑。
只见他俯下身,附在昏迷的甄佑良身边阴冷的讥讽道,“四少啊,四少,真是风水轮流转,您一定没想到,您这样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也会有一天落在我手里吧!”
邢队长心情舒畅,有什么事情会比逮到曾经整过自己的人开心呢?没有,完全没有!
云影焦急的看着四周,看着那个阴狠的男人大步从洋楼出来,唇角挂着得意的微笑,她顿时就明白了,定是甄佑良的伤口被他发现了,这样一来,他们肯定认为甄佑良杀了那三个人,而她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包藏他的共犯。
“凶手已经被我找到了,你们先撤了,其他的人暂时留在这里!”邢队长大吼着,霸气的脸上哆嗦着的两团肥肉让云影看了,有种作呕的冲动。
“嘿,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凶手已经被我抓到了,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去,否则,我要你好看!”邢队长靠近云影,紧捏着拳头在她面前使劲挥了挥,想吓她,没想到却遭来她的冷眼。
“他不是凶手,他只是受了伤,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他不是,那你就是了?”邢队长突然捏着云影的小巴,低低的奸笑出声,突然,他可惜的摇了摇头,感叹道,“要是你是杀人犯,那我可就心疼了!”
“放开你的脏手!”突然,铁门外传来更为阴厉的冷喝声。
云影心头一颤,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她急切的抬起头,果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慕晋霖穿着威严的戎装正站在铁门处,目光如炬,冷冽的五官更好像是被刀斧凿过一般,棱角分明,刚毅中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和强大的气场。
在川州,没有警察会不认识慕晋霖,邢队长一看到是他,立即松了手,掐媚的朝慕晋霖走去,笑嘻嘻的问,“督军大人,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慕晋霖的目光一直落在云影的脸上,鹰隼的眸子里全是云影无法捉摸的情绪,面对他,她还是有些心虚,于是,云影将脸别像一边。
慕晋霖收回目光,冷冷扫了邢队长一眼,漫不经心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督军,我是刑侦队的副队长,我叫邢大勇!”邢大勇见慕晋霖主动问他的名字,心下一阵窃喜,若是攀上了慕晋霖这根高枝,他升官发财可是指日可待了。
慕晋霖了然的点了点头,“什么事情?”
“回督军,这里发生一起凶杀案,被杀害的三个男人,凶手杀人手法极其凶残,上头已经下了命令,要严肃查处此案件!”
“那你还不去查案,站在这里做什么?”慕晋霖突然厉声问。
邢大勇打了个哆嗦,他笑嘻嘻道,“督军大人有所不知,这凶手我已经找到了……”
说完,邢大勇的目光投向云影,慕晋霖扫到,故作不可思议的问,“是她?”
邢大勇点头,“她是凶手之一!”
慕晋霖听到,突然面色一沉,冷喝出声,“你是怎么查案的,云小姐是我的人,怎么会是凶手!”
听到慕晋霖一声大喝,邢大勇顿时抽了一口冷气,云影更是心口一紧,她偏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慕晋霖,看他冷酷的脸色不容人反抗,看他坚定的目光不容人质疑,云影的心,突然跳得厉害,甚至还有一些慌乱,她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那两个字,顿时因他这一句话,化成无限温暖的力量。
她就站在那里,尽管两人中间隔着数人的目光,但她还是有感觉,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就在身旁,她无法忽视,安静等着,她知道,她只需要等着就可!
她只是情急之下让姑妈去找他,没想到,他来了,而且如此神速,像是天神一般降临,拯救她于水生火热之中。
邢大勇拧着眉头打量着云影,又怯怯的看着不苟言笑的慕晋霖,试探的说,“督军大人,不对呀,她的确是凶手,不止是他,屋里还有一个呢!”
慕晋霖没想到事情会突变,他神色顿时有些微变,望着洋楼内,邢大勇立即道,“督军,您跟我来!”
慕晋霖点头,大步踏进洋楼内,上了二楼,就可以闻到属于她的香味,但是当邢大勇的身体移开,正安静躺在床上胸部中枪的甄佑良出现在慕晋霖的眼前时,他额头的青筋顿时暴跳起来。
“这……督军……这甄家少爷该不是你的人吧?”听似回答的话,却充满了讥讽的意味,邢大勇看着慕晋霖紧绷的神色,有些幸灾乐祸。
慕晋霖却根本不为他所说的话动摇,他望着邢大勇冷笑出声,“单凭一个受伤的人就断定是凶手,难怪川州的治安越来越差,这件案子,你不用管了,尽快撤出这里,三天之内,若查不出真正的凶手,我有你好看!“
最后一句,慕晋霖附在邢大勇耳边阴冷吐出,一阵寒意直窜入他心底,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在官场上混了许久的他,没理由听不懂慕晋霖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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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
慕晋霖却根本不为他所说的话动摇,他望着邢大勇冷笑出声,“单凭一个受伤的人就断定是凶手,难怪川州的治安越来越差,这件案子,你不用管了,尽快撤出这里,三天之内,若查不出真正的凶手,我有你好看!“
最后一句,慕晋霖附在邢大勇耳边阴冷吐出,一阵寒意直窜入他心底,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在官场上混了许久的他,没理由听不懂慕晋霖的暗示。
很快,邢大勇便点了点头,手臂一扬,只听见他大喝道,“都给我撤了!”
聚集在洋楼内的警察很快就散去,卧室内又恢复了平静,邢大勇嬉笑着靠近慕晋霖,讨好的说,
“督军大人,我听您的,只要您说啥,我大勇绝对会办到!也请督军往后能提拔提拔再下!”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慕晋霖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邢大勇点头哈腰的下了楼,慕晋霖站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陈孝之,冷傲的唇角抿出阴冷的弧度,他目光缓缓扫向四周,从卧室的陈设看出,这是女子的闺房,而这卧室的主人,怕就是云影吧!
慕晋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目光阴沉。
挑开窗帘纱幔的一角,慕晋霖目光向下,看到楼下的警察退去,而云影则独自站在那里。
他心下沉了沉,沉重的军靴踏在奢华的地毯上,声响不大,可一直站在铁门处的云影却听清楚了,知道他下来了,她的呼吸开始有些变得不稳。虫
慕晋霖大步迈来,背脊挺得顺直,魁梧的身姿在清晨的阳光里像是披上了金色的光芒,淡淡晕着他魔魅的五官,看上去如从天而降的天神,虽冷酷威严,却还是给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知道云影站在那里,却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经过,没有半步的停留,仿佛正在无声的告诉她,她和他的关系,仅此而已,仅此如此陌生。
云影怔怔的追了一步,细着嗓音叫了他一声,“仲祺……”
这一声轻呼是鼻息里发出来的,她只是本能的想要叫出他的名字,没有期盼他会听到,会因此而停下离开的脚步。
可慕晋霖却真切听到了,他收回迈出去的脚步,定定的站在那里。
云影心口一阵欢喜,有种心有灵犀的悸动之情涌上心田,她又朝前走了两步,这才声音大了一些,她几乎是鼓起勇气叫他,“仲祺……”
慕晋霖眉角微挑,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眸,像块墨玉,闪烁着深邃的光:“跟我走?还是留下?”
“啊?”云影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呆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面色沉静,琢磨不透的表情看上去很稀松平常,他停了一会儿,像是在等待着云影的回答。
云影被他的目光锁住,不由得低下了头,“可是……他受伤了……”
慕晋霖收回深邃的目光,垂在衣摆下的另一只手在云影看不到的方向蓦然收紧,他又问了一句,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跟我走?还是留下?”
“我……”云影支吾起来,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
这次慕晋霖没有等那么久,他意味深长的望了云影一眼后,便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了。
云影追上去,“仲祺……”
他没有回头,反而脚步更快了,紧绷的神色恍若暴风雨就要来临一样,凝着所有情绪,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全部暴露。
拉开车门时,慕晋霖坐进车里,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站在一旁的守卫正欲关门,一只素白的手却压住了车门。
一抹淡淡的兰花香飘进车厢内,云影定定的站在车门处,看着不苟言笑的慕晋霖。
感觉到云影还是来了,紧绷的一霎那,慕晋霖的手掌陡然松开,他别过头来,看了云影一眼,没有做任何表示。
云影低着头,上了车,车门很快关上。
慕晋霖的车开动,云影根本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他身边,脑海里还盘旋着他留下的那句话,跟他走,还是留下来。
她犹豫,不是不想跟他走,而是,床上那个受伤的男人还需要人照顾,可是,看到绝然离去的那抹高大身影,不知为何,铺天盖地的空洞与失落感涌来,她竟然像是没了魂一般的追了上来,然后,在他漠然注视的目光里,上了车。
这车是去哪里?她不想问。
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也不想知道。
如果他要她跟着他,管他天涯海角,她还是跟来了。
不求有永远的路程,陪上这一段,她也无悔了。
开车的司机不知道督军要去哪里,从后视镜里看到督军冷酷的表情,感受着车里几乎要被冻结住的空气,司机竟然不敢开口问。
于是,慕晋霖的车,围绕着整个川州的街道转了一圈。
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慕晋霖开口了,他淡淡的说,“回督军府吧!”
司机忙不迭的点头,车子也加快了速度,待回到了督军府时,竟然天边一片霞红,橘色的光芒映照着整片天空,如血色一般的鲜艳。
原来已经是傍晚了,而车子停下,慕晋霖这才发现云影歪着头,微微靠着他的肩膀已经睡着了。
司机想说话,一看身后两人这样的状态,顿时乖乖的跳下车去,将车留给了两人。
她是太累了吗?这样居然都能睡着?看来,她也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的惧怕自己。
慕晋霖不自然的低了抵头,拧着眉头扫了靠在自己肩头的云影一眼,看到她略为发白的肌肤,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羽翼,轻轻浅浅的覆盖在眼帘去,悄悄的翘起一截,看上去,她恬静睡着的样子,似乎有多了几分可爱与娇憨之情。
还有她挺直而精致的鼻子,紧抿着的双唇,虽然颜色也不好,但他知道,它是何等的柔软有弹性,他亲吻上去的感觉,会比嗅到花蜜还要甜,还要沁人心脾。
慕晋霖唇角情不自禁动了动,刚才紧绷起来的冷峻在不由自主间已经慢慢舒展开来,他眼眸亦是滑过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一抹柔情,搁在自己衣摆下的手臂突然扬起,想揽住她的肩膀,可他却猛地一僵,手臂扬在半空中,他讪讪的又收了回来,然后,目光移向车窗外。
夕阳一点一点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夜色,云影的头突然重重的搭下来,鼻尖撞到一方坚硬,她顿时就睁开了双眼。
看到慕晋霖挺直着脊背坐在自己旁边,云影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夜色,意识这才回来。
她睡着了,只怪一晚上没睡,又受到那几个死士的追杀,此时,坐在慕晋霖旁边,她竟然毫无防备的睡着了,还睡到了天色大黑。
“不好意思,我太累了,所以……”云影想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慕晋霖却是一言不发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云影只好追了上去,没有叫他,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她只需要跟在他身后就行了。
意外的,慕晋霖哪里都没有去,直接去了云影的卧室。
门一推开,一股暗沉的夜色铺面而来,云影跌跌撞撞追进房间后,房间没有等,她知道他在里面,她急切的唤他的名字,“仲祺,你在哪里?”
身后的门突然被锁上,云影急切的回头,借着长廊外幽暗的灯光,她隐约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撞上他的眸子,竟然在这么漆黑的房间里还璀璨生辉,熠熠簇着一团火光。
“仲祺……”云影喃喃的叫他,伸手想要去触摸他。
很快,一股只属于他的凛然气息逼来,云影被拉进他的怀抱里,慕晋霖掐着她两腮,直接捧起她的脸,狠狠的吻上她的唇,他很用力,整个嘴都包裹着她的,仿佛要生生将她整个人都吸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云影站不稳,连着退了几步,他手臂一拦,随她朝前走了几步,将她重新禁锢在自己怀里后,黑暗的房间内便响起细碎的声响,他太霸道,太疯狂,以至于他们撞到了房间内的陈设,东西在他们身后落了一地。
“唔……”有微弱的抗议声从云影唇间滑落,可慕晋霖听来,这只是仅属于他可以听到的嗓音,于是,他更加深了唇角的力度。
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他活生生的像是要将她吃下去一样,动作粗鲁无比,呼出的气息时冷时热,交替烤着云影的心,让她竟然有种迷晕过去的错觉。
慕晋霖狠狠的攫住她的唇,唇舌霸道而狂野的和她交缠着,使劲吸着她檀口内的清甜蜜汁,怎么都不够,他像是饥渴许久的兽,怎么都喂不饱一样,搂着云影的腰,几乎要将她抱起来,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更紧密的贴近自己,云影只觉得,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让她有些怯意,因为他实在是太疯狂,吸得她的舌根都有些发麻。
她根本推不开他,在被他的气息包裹着时,云影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分开,就任由他这么粗暴的对待自己,这样的时刻,她的心出奇的静,哪怕是身体正在承受着暴雨的侵袭,但她的心还是安稳的,因为,有他在身边。
慕晋霖粗粝的大掌带着久违的温度窜进她的衣襟里,直截了当的往下一扯,云影只觉得一阵冷风袭来,她的衣衫已经松松垮垮的披在了肩上,露出白皙而优雅的颈子。
她没有反抗,任由他像疯子一样将她的衣服撕扯开,然后甩得老远,直到他狂乱的眼神看到她玲珑的身体,饱满的酥胸,光洁的小腹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还呼着热气,但却停下来看着云影,像是一只老鹰在俯瞰着自己的猎物,鹰隼的眸子锐利,甚至有些锋利,像是在评估猎物的价值,又像是在思索,这猎物能不能让他餍足。
凌厉的目光扫视着云影的全身,从她的额,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胸,一直到她脚下站着的方寸之地。
他放肆的打量着,这目光让云影隐隐不安,她缩了缩脖子,突然抱着自己的胸,有些怯意的叫他,“仲祺……”
慕晋霖没有回答,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站着没有动。
云影弄不懂她的心思,她本来的觉得这样有些羞愧,于是弯身想要拾起自己被他撕碎下来的衣服。
“吻我!”他突然霸道的宣布,云影双肩一颤,这凌厉而带着隐隐期待,甚至还有些羞涩的两个字,让她陡然瞪大了眼眸。
盈盈水眸蓄着遗忘春水,手中的衣衫滑落,云影咬了咬牙,定定的看着黑暗中这个紧绷着神色的男人,他是如此威严,连在这黑暗中,都还不肯让下自己的身段。
云影忽然垂下眼眸,脸色开始发烫,幸好有黑夜的遮掩,他没有看到她红的透彻的脸蛋。
没有灯光,云影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她站在原地,盈盈扬唇,朝他所在的方向露出一个妩媚而迷人的微笑,笑容绽放如黑暗中蓦然绽放的妖娆花朵,还带着欲拒还迎的羞涩之情。
云影身体缓缓倾斜过去,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其实她也是个霸道的女人,所以,在这主动中,她甚至像是带点强迫的意味,她的唇缓缓贴了上去。
感觉到他的唇瓣沁凉,不似他主动吻自己那般的炙热,她的心有些冲动,冲动的想要将他这冰冷的唇给捂热。
于是,她有些生涩的来回磨了磨他的唇瓣,感觉到他吞咽的声响,她心有些慌,为自己这笨拙的动作而有些害羞,大掌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腰间,慢慢收紧,仿佛在提醒着她,她还可以更深入一些。
云影抓着他手臂的手指开始掐入他的肌肉内,老是昂着头,她有些难受,于是,她开始掂了掂脚尖,小巧的舌试探的撬着他紧抿的双唇,慕晋霖只觉得喉间口干舌燥,他低下头,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紧闭着双眼,很认真的吻她的唇,明明她真的不会,那么生涩,可她却是那么认真,他的唇嗒了嗒,她在他唇瓣外徘徊的舌顺势就滑进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吻他,她没有任何技巧,却是昂着头,掂着脚尖,紧闭着双眼,神情柔然的深深吻着他,有些急切,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用力,呼吸着他的空气,感受着他最敏感的体温。
她红润的唇,摩挲着他肌肤的纹路,柔巧的舌,生涩而笨拙的邀他嬉戏。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精致,窗外飘来一抹幽淡的月光,拉长了两人的背影,交缠相拥的两人被倒映在斑驳的墙壁上,仿佛进了时光隧道,凝固在那里,不消散也不会远去。
她深切而情真的吻着她,哪怕毫无技巧可言,但她却是用这初次的行为来证明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在自己心里,是不一样的,仅仅如此简单而已。
他不会和别人一样,他就是他的,哪怕现在还不属于她。
慕晋霖的四周都缠绕着淡淡的兰花香,孤傲而独立,却为他悄然散开,他感受到她的吻,心开始一点一点的缩紧,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柔软。
他终于没有让她再主动,于是,低下头,缓缓开始回应她。
两人相互拥抱着,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肌肤彼此试探而渴望的摩挲着,暗黑的卧室内,温度陡然升起,热得有些灼人。
突然,云影的脚尖开始离地,慕晋霖低头含住她的唇,拦腰将她抱起来,利落而急切的将她放到了偌大的床榻上,裙摆被扯开,像是盛开的花朵缓缓在天空中挥舞,最后安静的落在某一角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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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织的身影
突然,云影的脚尖开始离地,慕晋霖低头含住她的唇,拦腰将她抱起来,利落而急切的将她放到了偌大的床榻上,裙摆被扯开,像是盛开的花朵缓缓在天空中挥舞,最后安静的落在某一角落内。
玲珑的身体彻底暴,露在男人鹰隼的眸光下,慕晋霖深吸了一口气,困在牢笼里许久的兽终于要蓄势待发,他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却看得云影有些害怕,她蜷起身体,沙沙的叫他,“仲祺……”
慕晋霖头一低,将她最后的束缚扯去,同样甩得老远。
在云影细微的惊呼声中,慕晋霖已经开始扯着自己的衬衣,解腰间的皮带。
他身体猛地压下来,云影皱了皱眉,他感受到她的紧绷,立即半撑起自己的身体,他低头封住她的唇,在狂野急促的呼吸中,两人的唇瓣开始粘合在一起,纠缠,吸,吮,舔舐,唇舌交缠,有粘腻的液体从两人的唇角滑落,顺着她光洁而精致的下颚缓缓拉丝落下,分不清是谁的。
他的手掌滚烫得厉害,沿着她纤细的腰肢缓缓向上,大掌突然紧握着她胸前颤抖的丰盈,云影身体一颤,感觉到她还是如此紧张,慕晋霖手下的力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大力,更凶猛。
“呃……”云影紧咬着唇,羞愧的不敢叫出声,身体被他揉得发烫,他眼中的火焰也越来越旺盛,她根本不敢对视他的目光,只得将头别像一旁。虫
慕晋霖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手指间悄然绽放的花朵,他眼眸逐渐变得深邃,那嫣红的尖端似乎非要诱,惑他似的,竟然不受云影思维的控制,擅自挺,立起来。
慕晋霖喉结翻滚着,低叹一声张嘴将它吸进嘴里,一阵温热的包裹,他竟然贪婪的品尝起来。
身体的震撼顿时从四肢百骸处涌来,云影浑身战栗着,忍不住拱起身体抱着他的头,想要他放开,又想要他更离自己更近一点。
黑夜像是给人蒙上了不属于自己的面具,身体异样的感觉如电流击过,云影还是忍不住抱着他的头尖叫起来。
“仲祺……”她沙哑着嗓子叫出他的名字。
慕晋霖感觉到她嗓音里的艰涩之情,唇角浮出得意的微笑,他开发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后,他便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于是,他的大掌缓缓游移着,云影一惊,颤抖着声音道,“不,不要……”
慕晋霖不说话,自顾自的行动着,云影突然大口喘起气来,她昂着头,睁大着双眼瞪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体因他而带来的另类悸动。
“呵……”终于,云影放开所有的束缚,发出最真切的呻,吟。
阵阵娇吟引得慕晋霖喉间翻滚的节奏更快,他抬起眼眸,隐忍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她面若桃花,身体布满了因欲潮而袭来的红润。
慕晋霖唇角勾了勾,低吼一声,猛地冲进她的身体内。
云影彻底尖叫出声,她弯起身体,勾着他的脖子,狠狠的朝他肩上腰下去。
慕晋霖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种渴望好久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身体内,慕晋霖紧绷的冷峻丝毫没有放松,他扳着她的双肩,一鼓作气的冲到了最深处,男性的原始本能让他一开始就倒弄不停,一顿深入浅出后,他有节奏的的时重时轻的撞击着她。
身体被填满的感觉,竟然让人想落泪,原来,她也是渴望他的,渴望他手掌的温度,渴望他胸膛的灼热感,有种让她彻底和他焚烧在一起的强烈冲动。
云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里哼哼唧唧的叫着,这放松的感觉让男人更加兴奋,他的双手滑到她的胸前,粗鲁的用力捏着她已经微肿的花朵,腰间却是残酷的不停撞击着。
也许是心里还有气,他竟然持续了很久,而且变换着各种姿势要她,直到云影终于大叫不要的时候,他才大吼几声,面色狰狞的将她掐进自己怀里。
激|情过后,慕晋霖附在她身上,喘着粗气,两人的汗水粘在一起,将滚烫的肌肤仅仅粘在一起。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每次见到她,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折磨她,特别是在她远离自己时,那些孤身一人的夜里,他本该早已习惯,可他却生生的夜不能寐。
原来,他想她,不止是身体,还有那颗跳动的心脏。
云影体力透支,脑袋已经一片空白,思绪早已抽离了身体,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无力的躺在那里,像是晕了过去一样。
慕晋霖深邃的黑眸深深凝着她,他以为她在假寐,唇角勾出坏坏的微笑,很满足的拨了拨她的头发,然后又用自己下颚的胡渣狠狠的蹭她脸颊柔嫩的肌肤,云影没有醒,慕晋霖有些懊恼,低头看了一眼身下,他的还停留在她体内,已经开始不听话的苏醒过来。
低头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慕晋霖这才咝咝的抽了一口气,不得不离开了她的身体。
扯过薄被,将两人裹在里面,他滚烫的身体贴来,云影感觉到身体一轻,她倦倦的缩了缩身体,然后本能的朝他胸膛靠去,窝在他怀里,像是温顺的小猫咪。
慕晋霖目光清冷在黑夜里异常透亮,他缓缓闭上眼睛,将头歪了歪,靠着她散开的发,嗅着她的发香,沉默不语。
云影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墙壁上的一簇黑影,她疲倦的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睡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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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事故(3更)
云影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墙壁上的一簇黑影,她疲倦的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睡倒在他怀里。
一抹亮光从斑驳的窗台倾斜而入,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昨日欢爱过的气息,慕晋霖慵懒的睁开双眸,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惬意之情。懒
低下头,床边却空了,他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云影……”
没人回应他,只有安静的阳光淡淡的洒满柔软的地毯,慕晋霖意识回来,昨晚一幕幕激|情的片段交替在他眼前浮现,他揉了揉额头,眸光深邃,唇角还是情不自禁的扬起,滑出温柔的弧度。
门拉开,原本守在卧室外的守卫已经撤掉,慕晋霖拧起眉心,逮住在花圃里修剪草木的佣人,沉声问,“有没看到云小姐?”
佣人没想到督军还会如此轻声问自己话,立即恭恭敬敬的答,“云小姐早上天刚亮就离开了,什么话也没有交代给我们!”
“噢……”慕晋霖眼眸一暗,原本的欣喜散去,直觉告诉他,他有些失落。
佣人退下,慕晋霖还独自站在那里,匆匆步入督军府里的李沁看到慕晋霖的背影,顿时心急如焚的冲到他身边来。
“督军,不好了!”李沁气息都有些不稳,刚毅的脸颊上都布满了汗珠。
慕晋霖回头,沉声问,“什么事情?”
“王信来电,昨日深夜我们有一千人遭到临州匪军的偷袭,现在死伤无数,请督军……”虫
“为什么昨晚不来报?”慕晋霖怒斥了一句。
李沁有些怯意,声音低下来,细声道,“王信说是今晨发现的……”
“饭桶!”慕晋霖低吼了一句,上一秒刚卸下的冷峻此时瞬间冻结住,他手臂一反,急切交代道,“叫上孝之随我去,你暂时留在督军府,有事情随时向我汇报!”
“是!”
陈孝之听到李沁的话,心急火燎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仲祺,金州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电话王信,金州昨日遭人偷袭,现在死伤无数,我们得立即过去!”
慕晋霖神色堪忧,他话音刚一落,吉普车很快就发动,一溜烟消失在督军府外。
幽深的长廊尽头,缓缓出来一抹黑影,匆忙的脚步中,露出明黄的衣角,随脚下的风劲扬起,点亮越来越深暗的长廊。
推开门,看到立于窗户处的清瘦黑影,九王爷眼眸一亮,立即转身将门关上。
“贤弟,让你久等了!”九王爷关上门后,礼貌而客气的说。
清瘦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精明的眸子闪过犀利的光,他躬了躬身体,恭敬的叫了声,“王爷!”
“你我不需要这么客气!”九王爷拍了拍男人肩膀,手臂撩起长袍,坐在太师椅上。
男人抿了抿嘴,背着窗外的光线坐在九王爷对面。
九王爷还没说话,就开始长长叹息了一声。
男人随即问,“王爷最近有烦心的事情?”
“不瞒贤弟,听了你上次的谏言后,我就一直想尽各种办法拉拢慕晋霖,就想将他为我们使用,但如今,却是没有任何进展,所以,我不得不再来听听贤弟你的意见?”
听到九王爷的话,男人冷笑,“这慕晋霖,我们对他礼让三分,他还倒是得寸进尺了,若不是王爷你派人各处对他行方便,如今的他还能如此平静,看来,他还真将自己当成是川州的主人了!”
“可不是嘛!本来是想暂时麻痹他的视线,没想到这个人谨慎得狠,不管川州的军界,政界,他都要Сhā上一脚,现在外面风声越来越紧,我真有些担心,如今这形势怕是不利于我们行动啊!”
九王爷忧心分析道,说道慕晋霖时,他眼眸的凶光一闪而过。
男人压了压手,神色在背着的光影里忽明忽暗,多了几分诡异与神秘,“王爷放心,我已经织好网,只要时机成熟,我定会逮住慕晋霖这条大鱼!既然不能为你我所用,那就只能将他废了!”
九王爷一听,眉头立即往上挑,欣喜的神色隐隐弥漫在他脸颊的肌肉上,压在心底的一颗大石块此时似乎也掉下一半,不过,想起另外一个人,他眉心再次紧锁。
“对了,贤弟,现在慕晋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我不得不提防她,上次我本来想除掉她,没想到我派去的三名死士居然死在她手里,后来听说巡捕房的人查到她,竟然慕晋霖出手,将她给带走了!”
“你说的是宋云影?”男人声线平稳,仿佛这些事情都在自己意料之中一样,他并不觉得奇怪。
“贤弟,你也知道?”九王爷有些惊讶。
男人点头,站起来,清瘦的身影缓缓转向窗边,只见他沉声一字一顿交代,“宋云影这个女人暂时还不能动她,现在我们要做的事,要即刻铲除一个人!”
“是谁?”九王爷立即站起来,靠近男人。
男人唇角噙出一抹残忍,“他就是前段日子投靠王爷的刘富贵!”
“是他?”九王爷挑了挑眉,“这个人对我忠心耿耿,他会有异心?”
“不……他没有异心,但是他是最适合在适当的时机死去的小军阀头目之一!”男人凉薄的唇吐出阴冷的话,修长的手指散开转了一拳,最后紧握成拳,带着不可拒绝的坚定。
“行,我听贤弟的,我立即派人去办!”九王爷也没有多问,立即应承下来。
男人点头,背影冷酷,站在黑暗里,越发的高深莫测。
慕晋霖赶到金州时已经是两天后,所见的情况比电话里说的要惨烈许多,除了被火烧过的士兵,还有身挨数刀,却苦苦支撑着一条性命的士兵更是不计其数。
陈孝之一来就投入到了伤员的救助中,无奈手上药品有限,看到那些伤员的伤口因周围温度升高而开始发炎流脓,他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仲祺……”推开,房间的门,陈孝之立即喊慕晋霖。
慕晋霖正边看着金州附近的地图,边听着王信汇报着那晚深夜突发的偷袭,起先是粮仓失火,接下来是毒箭齐射,最后在人心涣散时,被敌人全力围攻。
慕晋霖神色越来越冷,最后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旁边的茶杯盖都开始颤抖起来。
陈孝之见气氛不对,只好站在一旁。
慕晋霖倒坐在椅子上,看到陈孝之,他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哆嗦站在一旁的王信,“给我滚下去!”
“是,督军!”
见王信走后,陈孝之这才上前,他神色万分忧虑,“仲祺,这里的救治的药品完全不够啊,现在天气热,伤员都伤口发炎,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运输消炎药过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消炎药!”慕晋霖挑了挑眉。
“是,消炎药,只要是可以消炎的药都可以!”陈孝之补充道。
慕晋霖点头,很快拨通了督军府的电话。
“李沁,你听好了,今晚将川州所有药店医院的消炎药给我收购进来,明天一早派人运到川州!”
“是,督军,我立即去办!”
电话挂断后,慕晋霖紧绷的神色还是没能放松下来,陈孝之随他,又去了伤员救治区,陪着那些伤员熬了一整夜,天边刚露出鱼肚白。
慕晋霖刚回到房间内,王信就接到了李沁打来的电话,于是将话筒快速递给了慕晋霖。
“药品是否有准备好?”慕晋霖简练的问,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督军,川州所有的药店都没有消炎药,白俄人开的医院有消炎药,但是数量加起来却是一百支不到,我听说,川州所有的消炎药之类的药品都是由日本商人所提供的,目前,这些日本商人已经离开了川州!”
“什么?”慕晋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额头的青筋开始暴跳起来,这雪上加霜的消息他半个字都不想听到。
“但是……”李沁顿了顿,继续道。
“但是什么,你快说!”慕晋霖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在医院打听到,现在川州所有的药品都囤在一个人手里!”
“谁?”
“甄佑良!”
“是他!”
慕晋霖挂断电话后,那日见药商的一幕顿时重回到脑海里,那日,甄佑良就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原本他可以提前拿到日本商人手里的那批药,以备后患,当时因为云影在,他居然就放弃了。
此时,慕晋霖想到当时自己如此轻率的行为,懊恼不已。
什么时候起,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原则和立场?
“我马上回川州见甄佑良!”慕晋霖沉声说,交代完李沁后,他重重合上电话,眼皮开始也烦躁的上下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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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少爷没心情
“我马上回川州见甄佑良!”慕晋霖沉声说,交代完李沁后,他重重合上电话,眼皮开始也烦躁的上下跳个不停。
川州,艳阳高照,洋楼外的灌木丛里不断响起虫鸟的鸣揪声,阳光从窗台扬起的纱幔安静的洒在柔软而奢贵的印度长毛地毯上,卧室内一片安静,唯有听见床上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云影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脚步轻缓,像是生怕惊醒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甄佑良还是醒了,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倩影,他咧嘴笑了笑,想坐起来,却被云影急忙按住。
“我扶你起来,你自己容易弄到伤口!”
云影关切的说,甄佑良只好靠着她肩膀与手臂的力量,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你床上睡这么久?”甄佑良看着四周的陈设,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属于云影的香味,他吸了吸鼻子,唇角挂着坏坏的笑。
云影低头笑,调侃道,“你再不醒来,我就将你扔到乱葬岗去了!”
甄佑良瞪了瞪眼睛,做出惧怕的样子,云影噗嗤笑出声来,“害怕了吧!你这种人,就应该多被吓一吓!”
甄佑良嘿嘿的笑,突然捉住云影一只手,表情随即变得很认真,“云影,谢谢你,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如此照顾我!”
云影微怔,不是应该她表示感谢的吗?,明明是他救了她,云影有些晃神,甄佑良看她发呆的样子,低头温柔的笑,冰凉的唇轻轻印在云影手背上。虫
云影急切抽回自己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里,她不自然的扯出一丝微笑,“谢谢我做什么?明明是你救了我!你这么容易满足,也就这点出息!”
听到云影训斥的话,甄佑良不怒反笑,他玩世不恭的扬起唇角,负气道,“在你面前,我的要求一向简单!”
“好了,不贫嘴了,吃点水果吧!”云影将果盘端在甄佑良面前,眼神使了使。
“不,我要你喂我!”甄佑良坏坏的说。
“你太坏了!”云影不干,立即将果盘撤了回来。
甄佑良开始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拉着云影的手,晃了晃,“看在我是为你挡子弹的份上,你喂喂我吧……”
“不可以!”云影斩钉绝铁的拒绝。
甄佑良神色落寞,松开自己的手,颓然的看着她。
云影站起来,逃避他幽深的眸光,将目光落在窗外。
那晚上的事情,他定是看得真切吧,只是要如何提那晚上的事情,如何解释,云影一时有些气结,搅着手指站在窗户处,眉心凝满了纠结的情绪。
再转过身来时,与甄佑良目光相撞,云影淡淡笑了笑,“佑良,那晚上?”
甄佑良定定的看着她,表情很认真,仿佛正在全神贯注的等待她讲下文,云影看到,更加不自在了,好几次想开口,却找不到顺理成章的理由,最后没等到她开口,似乎又看出了云影的窘迫。
甄佑良自嘲的勾起唇角,故作轻松的说,“那晚上发生什么,我现在根本想不起来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憋回去吧!”
云影一怔,她正愁如何解释,但他已经给她台阶下,她心莫名涌出一股情绪,好似一股暖流,云影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诚心道,“佑良,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告诉你!”
“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要每天都可以看到你……”甄佑良俯了左肩过来,俊美的脸颊逼近云影,修长的手指也缓缓扬起,摩挲着她的脸颊。
感觉到他突然的触碰,云影心一慌,立即站了起来,甄佑良眼眸滑过一丝失落,云影低着头不看他,只是急切的说,“我突然想起你,你晚上要换的药水没有了,我去药店买一点回来!”
“云影……”
看着云影有些仓皇逃离的背影,甄佑良喃喃叫出她的名字,对他来说,什么有用的药都没有用,只有她……
慕晋霖马不停蹄的赶回到川州,还没来得及回督军府歇歇,便又风尘仆仆开车去了甄家。
甄家佣人一见慕晋霖下车,便立即奔走进去汇报。
很快,甄老爷就由甄信良搀扶着出了甄家大门,见到慕晋霖站在自己家门口,甄老爷大感意外。
“慕督军,没想到今日您大驾光临我甄家,再下有失远迎!”甄老爷手驻着拐杖,恭敬的欠了欠身体。
慕晋霖上前一步,双手扶起甄老爷,对于他的礼貌客气,他颇为抱歉的说,“甄老爷不用这么客气,我今日来,是想见一见您的四公子,不知他现在在不在府内?”
“噢,原来督军是找佑良,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混账儿子在外面又犯事了?”甄老爷有些试探的问。
慕晋霖微笑着摇头,“那倒不是,我是有些事情想找他帮忙!”
“原来是这样!”听到慕晋霖的话,甄老爷悬起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转过身去,望着自己大儿子,“信良,有没有看到你四弟?”
甄信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他细声道,“父亲,四弟,已经连续八天没有回家了!”
听到甄信良的话,慕晋霖下意识就响起那个地方。
甄老爷听到,生气得长长的胡须都翘了起来,看到慕晋霖微变的脸色,他只好抱歉的说,“督军,万分不好意思,我那混账儿子今日不在府内!”
慕晋霖抿了抿嘴,点头,“那甄老爷,我还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督军,既然来了,就到府内喝杯茶吧!”甄老爷想挽留,慕晋霖一颗心早就飞到了那栋洋楼内,他摆了摆手,淡淡的说,“下次吧!”
看到慕晋霖转身突然离去的背影,甄老爷驻着拐杖又走了几步,他凝着那扬起灰尘的马路,沙沙的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可千万别给我出事啊!”
甄信良听到自己父亲的唠叨,清瘦的脸颊上滑出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弧。
车上,李沁急切的问,“这找不到甄佑良,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英租界!”慕晋霖冷冷的答。
对于慕晋霖的回答,李沁心生好奇,但却也没有问,对他来说,执行他命令的速度最重要。
还没到英租界,慕晋霖就让停车,带着慕晋霖专属标志的吉普车停靠在洋楼一侧的树荫下,李沁跳下车,正与跟上去,却被慕晋霖拦住,“你就在车里等我!”
“是!”
推开洋楼外的镂空雕花铁门时,慕晋霖心口还是情不自禁的跳了跳,他沉了气息,大步迈进洋楼内,直接去了二楼的卧室。
卧室的门虚掩着,果然,他看到甄佑良半祼着上半身靠在床头,神情悠哉,手里捏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根本不像是中了枪伤的患者。
奢华柔软的地毯抹去了慕晋霖的脚步声,甄佑良眼睛的余光瞟到一抹黑影在向自己靠近,便懒懒的开口,“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正欲放下手里的书,突然,自己手里的书就被人提了起来,慕晋霖似笑非笑的翻了两页,然后扔在了一旁。
“是你?”甄佑良见是慕晋霖,大感意外。
慕晋霖扫了房间一眼,沙沙轻讽道,“四少这伤养得可真够惬意的!”
甄佑良一听这话,心头大好,他不甘示弱的答,“的确,云影在这里每天都照顾我,看到他,我的伤口根本不需要擦药,就会自动痊愈!”
听到他故意提起云影,慕晋霖便知他是想激怒他,的确,在听到这一句话时,他唇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不过,再转身过来时,他面色变得异常冷峻。
“四少,今日我特意来找你,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噢?督军有事情找我?可惜,我这正在养伤,恐怕有些不便……”甄佑良故意掐下话,挑衅的看了慕晋霖一眼。
慕晋霖定定的看着他,分毫未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我现在急需你手上那批药,我愿意出两倍的价格买你上次那批药!”
“是这事?”甄佑良迎着慕晋霖冷厉的目光,气场依旧不输他半分,他唇角噙着戏谑与得意的微笑,既不答应也没拒绝,两人就这么在云影的卧室内相互对视着。
突然,甄佑良的话音扬起,语气冷厉的程度并不亚于他——
“本少爷没心情,不想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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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
“本少爷心情不好,不想卖!”
慕晋霖听到这话,眼眸陡然一沉。
甄佑良则是眯着他那桃花眼缓缓从云影的床上站了起来,精气神十足,见到慕晋霖黑了脸,他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突然脸别了过来,“要不?我以十倍的价格卖给你?”
“你……”慕晋霖眉一挑,冷峻的五官布满愠色。
甄佑良得意的扬起嘴角,以为他会讨价还价,没想到在短暂的思索后,他听见慕晋霖的话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行!”
甄佑良倒是自己愣了,他转念一想,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卖了!”
“什么?”
“没听到吗?你出十倍价格我也不卖!”
“你耍我?”
慕晋霖逼近他,突然拔出枪,冰凉的枪洞突然对准他的伤口。
甄佑良低头看着抵在自己伤口上的枪,邪魅的勾起唇角,挑衅的说,“我耍你又怎么样?现在是你在求我!”
慕晋霖捏着枪柄的手开始用力,他冷冷的噙着笑,看着甄佑良痞气的脸,一团怒火窝在心口很快就聚集在手腕上,枪口用力的顶着他的伤口,很快,甄佑良胸前就开始有鲜红的血液渗出来。
云影回来,看到慕晋霖的车竟然停在洋楼外的树荫下,她顿时脸色大变,立即奔过去,只见李沁正坐在车里,她拍打着车门,急切的问,“李沁,你怎么来了,仲祺呢?”
李沁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云影,他立即开车门跳了下来,“云小姐,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我家!”云影急切的说。
“哦,督军刚进去了!”
云影一听,提着东西的手指陡然收紧,她推开铁门,几乎是一阵风似的朝二楼卧室内奔去。
一进门,就看到甄佑良半祼着身体站在慕晋霖面前,两人似乎僵持着,但让云影大惊失色的是,慕晋霖的枪正抵着他的伤口,她立即冲了过去,捏着枪柄,要将它移开。
“仲祺,你疯了,快放下枪!”
听到云影急切的话,甄佑良率先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有些挑衅的盯着慕晋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影,浓浓的爱意从他眼眸里流淌出来,灼到慕晋霖的眼,他捏着枪用力朝甄佑良伤口一戳,甄佑良顿时就皱起了眉头,面色开始因伤口撕裂开而痛得狰狞起来。
“仲祺!快放下枪!”云影急了,声音开始抬高。
慕晋霖这才冷哼了一声将枪收了回来,甄佑良死撑着,紧绷着俊魅的脸不肯让步的看着慕晋霖,伤口开始流血,他都不低头看一眼,生怕此时在慕晋霖面前输了自己的气场。
云影也懒得管两人为什么争吵了,她慌乱的开始找纱布,找药,准备帮甄佑良的伤口止血。
两人眼睛的余光情不自禁的都齐齐刷向那抹焦虑的身影,刚才的较量完后,尽管甄佑良在身体上处于下风,但看到云影在慕晋霖面前为他着急的模样,甄佑良抿出得意而挑衅的笑弧。
甄佑良终于开口,可他的话却是让周围空气瞬间都开始冻结。
“我可以将药原价卖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甄佑良看到云影怔愣的转身望着他们,他漫不经心的说,“我的条件,就是我要你去沈家向沈家三小姐提亲!”
“什么?”
云影和慕晋霖竟然齐齐出声,一个表示惊讶,一个表示不可理喻。
甄佑良得意的笑,“我就这条件!答不答应,我随你!”
云影走上前来,疑惑的望着甄佑良,呐呐的问,“甄佑良,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的,督军大人要我卖药给他,我是良心商人,绝不会借此哄抬价格,发国难财,刚才我说的就是我唯一的条件!”甄佑良顺手搭在云影的肩上,目光却落在慕晋霖脸上,似笑非笑站在那里。
云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甄佑良这个条件,她的心忽然一慌,下意识就去看慕晋霖。
慕晋霖却是噗嗤笑出声来,他冷冷道,“幼稚,我看是你疯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走去。
云影身体一斜,也懒得管甄佑良身上还有没有伤,她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仲祺……”她追着他喊。
慕晋霖边朝前走边摆手,也没有回头,脚步匆忙,只是示意她不要跟着自己。
云影跑起来特别快,就像一阵风,很快,她追上慕晋霖,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微喘着气息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晋霖扳开她的手,有些急促的说,“你回去,我很忙!”
云影怎么都不放,她目光固执,嗓音却有些颤抖,“我不问什么事,我只想知道,你会听他的去沈家提亲吗?”
慕晋霖一怔,将她所担忧的全部看在眼里,他眼梢略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云影昂着头,迎着他的目光,却觉得有很多东西她看不透,这一眼,就像是她隔他隔了千山万水!
“你也想和他一起疯吗?”慕晋霖突然说。
云影怔怔的松开手,蹙着眉头琢磨着慕晋霖说的这句话,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
慕晋霖抬步就走了,云影心一急,再次抓住他的手,“他的枪伤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他为我挡枪,我可能已经……所以……”
云影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他解释这件事,她说到后面,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好似这是多么多余的事情,她非要这么直截了当的说给他听。
慕晋霖眸光始终平静,丝毫不为她这句话感到意外,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嗓音暗哑,“我没有怀疑你!”
云影陡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晋霖。
慕晋霖此时完全笑不出来,但他还是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淡淡的说,“我走了!”
“仲祺……”云影有些不舍的看着他离开。
待他上车了时,她又追了上去,边跑边挥手,大声的叫他的名字,车子开出老远,她还在追,慕晋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抹越来越娇小的身影,神色复杂。
吉普车消失在被灌木包围的林荫小道上,云影终于停止了追逐,站在那里,脑袋里的思绪全部被这个男人占满了,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还在仔细而精准的分析着。
最后,她笑了,有落叶从高大的梧桐树枝桠上落下来,飘洒在她肩头,模糊成一抹美丽的风景。
甄佑良坐在沙发上,自己用纱布沾着伤口裂开渗出的血丝,听到卧室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即抬起头。
云影悻悻的走进来,一看到他站在那里,对着自己微笑,她就觉得窝火。
忍了忍,她想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
“要不要紧?”她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语气听上去,特别温柔。
甄佑良今日风头大出,潜意识里有些得意忘形,他昂起倨傲的下颚,摇头,“不碍事,好得差不多了!”
一听这话,云影立即转身,将他的衣服全部摔在他身上,看她突变的脸色,甄佑良摸不着头脑,只好试探的问,“怎么了?”
“你不是说不要紧吗?既然不要紧,那你可以离开了!“
云影面无表情的说,顺手将买来的药品全部扔进垃圾桶里,甄佑良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即眉头一拧,倒在沙发上痛苦的呻,吟起来,“哎哟,好痛好痛,慕晋霖太狠了,戳我伤口戳得好痛!”
“够了,甄佑良,你别在我面前装了,我命令里立即出去,离开这里,你爱去哪就去哪!”
云影气得双手叉腰,像是被激怒的刺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甄佑良不停摇头,“听不见,听不见,好痛,我只觉得好痛!”
他话音一落,立即钻到了云影的床上,就像是生怕云影赶他走似的,立即用被子将自己蒙在里面。
云影没办法,跌坐在沙发上,无奈的望着床上那个男人。
甄佑良见房间内突然变得安静,他偷偷探出头来,盯着云影看,两人目光相撞,甄佑良看到她的目光,有些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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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温暖
“王信,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上次联系好的药可否有送到驻地?”
书房内,因慕晋霖急促而担忧的话而连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慕晋霖高大的背影立于窗前,遮挡着书房内大部分光线,他的背后,也越发的深暗。
“督军,陈医生派人已经全部用上了,临近各州的药能收的已经全部都收了,具体能用多久,这还得问陈医生!”
“让陈医生听电话!”慕晋霖急切的问,他只想知道,他手里的药能维持多久,能救多少伤员,别的什么都不想想。
“督军,陈医生说有急事,先回川州了,估计马上就会到你那边!”
“行,那就这样,有紧急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慕晋霖挂断电话后,坐回到书桌前,想起和甄佑良的一番对话,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陈孝之赶回来时,满身灰尘,神色疲惫,他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见到慕晋霖,他眼神晃了晃。
慕晋霖立即将他扶到沙发上,“孝之,怎么回来了?那边情况如何?”
“那边医护人员已经安排妥当了,唯有我们在金州收集的药,只能维持三天啊!”陈孝之喝了口茶,神色忧虑的说。
慕晋霖眼眸微暗,他点燃烟,抽了几口,望着窗外的夜色,他沙沙的安慰着陈孝之,“不担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甄佑良那边怎么说,有没有卖药给我们的打算!”陈孝之问。
慕晋霖摇头,“正在讨价还价中!”
“啊?那怎么办?”
慕晋霖低头笑,“我有办法的!你先去休息吧!没好的精力,这场仗是难以扛下的!”
“嗯!”
陈孝之离开后,慕晋霖坐回到沙发上,头仰起,定定的看着书房上方的梁柱,幽幽一声叹息后,他眼皮上下莫名跳起来。
云影下车,急切朝府内走去,刚走到花圃处,就见陈孝之神色匆匆的朝自己走来,她立即叫了一声,“孝之……”
陈孝之听到熟悉的嗓音,一看云影正站在自己前方,他立即奔了过去。
“云小姐,你来了?”
“是的,孝之,我想问你!”云影看了书房紧闭的门一眼,将陈孝之拉到一阴暗处。
“孝之,你们现在为何这么紧急要药?”
陈孝之听罢,顺势蹲了下来,点燃烟,抽了一口,随后才干着嗓子道,“云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在川州的部队,四天前一个晚上突然遭到匪军的袭击,死伤无数,我们储备的药品根本不够,所以现在我们到处在收这些药,可惜,我们收来的药最多只能维持三天!”
云影听到,心一沉,垂在衣摆下的手也情不自禁紧握成拳,投向书房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忧虑。
“那只能维持三天,该怎么办?”她低头,问陈孝之。
“我们知道这药一直只有日本商人有,他们在中国进行药品商贸往来,经打听,这些日本商人已经离开了川州,而手上还有药品的就是甄家四少爷,甄佑良,听仲祺说今日去找了他,我想,他们应该正在谈这笔交易!”
日本商人,云影皱了皱眉头,那晚上的应酬,她有参加,没想到,那日不以为然的一笔生意,此时却牵连着这么多伤员的性命。
陈孝之见云影有些出神,他站起来,温温的笑,“几天没合眼了,云小姐,我先去休息了,仲祺在书房里,你可以直接过去!”
“嗯!”云影点头,挤出一丝微笑。
陈孝之走了,她却有些不敢挪开脚步朝那紧闭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靠在沙发上的慕晋霖突然歪过头来,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目光滑过一丝柔软,“是你!”
“嗯……”云影走过来,浅浅的笑。
“会很累吗?”云影走到沙发后面,替他捏了捏肩膀。
慕晋霖粗粝的大掌覆上她柔弱的小手,低头亲了亲,“还好,已经习惯了!”
云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在自己手心处,看他温柔的样子,完全不似白天见到的那个冷酷冰冷的模样,这个男人,原来也会在自己面前显示最脆弱的一面,她忽然有些心疼的感觉。
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云影温顺的将头靠在他肩头,细着嗓音问,“要不要我帮你?”
慕晋霖揽着她肩膀手一滞,低头凝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女人,目光深邃,云影昂头,定定的望着他,慕晋霖笑了笑,摇头,“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你不要Сhā手!”
云影垂下眼帘,神色有几分黯然,她伸手抱着他高大的身体,头朝他胸膛蹭去,“可我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每天都紧绷着神经,没有放松的时候,这样我会觉得你好累!”
听到云影喃喃述说着自己的担忧之情,慕晋霖疲倦的神色很快就敛去,他低头,啄了啄她的额头,又捏紧她的小手,沙沙的低叹,“我也想隐居起来,不问世事,但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很多事情想去做,却发现阻碍很大,你不要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扛得住!”
“除非……”慕晋霖顿了顿,像是故意掐下要说的话一样,目光熠熠的望着云影。
云影听到一半,疑惑的抬头,只见慕晋霖咧唇一笑,自嘲的勾起唇角,“除非你离开我……”
他的话音一落,冰凉的食指就落在他微张的双唇上,云影挡住了他要说的话,看着他,目光坚定,“我会陪你!”
她温柔的话,声线不高,却充满了力量。
慕晋霖还是有些惊讶,那几日所有因被她挑起的焦躁不安,此刻这些,立刻没有了踪影,他低头,温柔的吻上她的唇,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她的唇瓣,仿佛不敢加重一丝力气,只是温柔而细致的亲吻他,像是呵护着心底最珍贵的柔软。
看他紧闭双眼,万分认真的亲吻着自己,云影的心如平静的湖面顿时被投下小小的石块,涟漪一点一点晕开……
他的亲吻,传递着他的温情,云影闭上双眼,微微撅起双唇,用最平静的心感受着这尘世间离她最近的温暖。
淡淡的灯光洒在两人中间,没有激烈的**,有的只是瞬间心心相惜的感动与柔情。
慕晋霖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低低的笑出声,“会不会后悔,我脾气很暴躁……”
“可你会对我温柔!”云影毫不犹豫的答,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慕晋霖一愣,很快继续道,“可我还会很固执!”
“我会改变你!”云影挑眉,暧昧而挑衅的笑。
慕晋霖为她的自信而感到舒心,他额头抵过来,突然护在她耳边阴沉道,“我会杀人!”
云影双肩突然一颤,心一阵慌乱,她暗自舒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因听到这四个字而产生的恐慌快速敛去。
慕晋霖看到她慌乱的样子,颇为得意的笑,他捏了捏她的脸,轻哄道,“我唬你的!”
“讨厌!”云影娇嗔的横了他一眼,哪里会不知道他还是故意说的,可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甚至有些害怕。
慕晋霖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云影鼓着腮帮子道,“我更不怕,你怎么会舍得杀我?”
说完,她就扑进了他怀里,小女儿娇憨的模样惹得他的心此时越变越软。
慕晋霖把玩着她柔软的发梢,偶尔低头嗅了嗅,贪婪的闻着属于她的清香。
“要抱我去哪?”云影发现自己突然被抱起来,忙娇羞的捶着他的肩膀。
慕晋霖低头笑而不语,只是步伐越来越快,云影将脸埋在他胸膛,戳了戳他的胸肌,“仲祺,晚上不要啦!”
“不要什么?”慕晋霖低头,坏坏的问。
云影脸一下就红了,她懊恼的横了他一眼,双手举起,当着长廊上众多守卫猛地揉着他的脸。
慕晋霖此时脚步更快了,劲风嗖嗖,不过怀里女人似乎玩得越来越起劲,慕晋霖斜眼扫了一眼旁边的守卫,有几个还偷偷的望着他们。
他当即嘘声道,“喂……他们都看着呢……”
“我不怕!”
“你当然不怕!可我没面子!”
“就让你没面子!”
“……”
*8
PS:早上去教堂了,更晚了,抱歉,接下来还有四千字哦!
好好办了你(3更)
云影被抱在床上,以为慕晋霖会饿狼朴食一般的扑来,但慕晋霖却没有,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了床榻上,然后盖好薄被,自己翻身找了柔软的丝绸睡衣出来,吩咐佣人提来热水,便出了云影的房间。
“我去冲个澡,放松一下!”慕晋霖低头咬着她的耳垂,沙沙的手。
云影缩了缩脖子,心一阵慌跳,其实更多的是为自己刚才那直接的想法而有些害羞。
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复,慕晋霖进来时候,神清气爽,灯光下的他卸去白天坚硬的神情后,更多了几分柔和与淡雅,见云影躺在双手定定的看着自己,他手里捏着书,坐回到床上,轻声问,“还没睡?”
“睡不着!”云影老是回答,在他的府内,若他没睡在她身边,她发现自己真的难以入眠。
慕晋霖笑,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
云影睁着眼,含娇带羞的飞了他一眼,清润的眸子璀璨生辉,目光流转,仿佛一只小小的手直接挠进了慕晋霖的心窝里,惹得他心头的那方柔软竟然发痒起来。
“没你,我睡不着!”她略带埋怨的说。
慕晋霖捏着书的手指一紧,被她类似渴望的眼神撩拨得下腹一热,俯身不自觉的低头,身子缓缓往下滑,呼吸如跳跃的火苗,蹭蹭的扑在她敏感的耳垂下方,嗓音魅惑,似乎,还带着几分挑,逗……
“想我了……”
“没有!”
云影缩着脖子,他的气息烘得她有些脸颊发烫,而那炙热的眼神更是不怀好意。
“真的没有?”他粗粝的手掌开始摩挲着她的脊背,云影双肩一颤,身体朝床里面挪了挪,慕晋霖放肆抿出轻佻的笑弧,越挨越近,很快,他的身体就压过去,云影清澈的眸子陡然睁得老大。
他布满青渣的下颚坏坏的在她脸颊来回蹭着,似乎很享受对她如此细致的折磨,云影吃痛,低低的叫了一声。
慕晋霖眼眸深邃,迫不及待的有些想要去寻找那仅属于他的软腻触感,粗粝的手掌早已悄然探进她衣摆下,盈盈一握的温香滑软,刺激着他全身的热血都开始倒流,瞬间也沸腾起来。
他低头,温热的唇贴上去,强势的舌撬开她白皙编排美好的贝齿,邀她缓缓纠缠。
云影唇角翘起,眯起双眼,贴着他的唇,温柔的刺进他的嘴里,逮住他追寻的舌柔中带硬的刷,闺房的事,向来不需要老师,只需要有一颗热切而渴望的心,什么都可以无师自通。
慕晋霖惊讶她的主动,深邃的眸子宛如漆黑天际的星子更加灿亮,她细致的触碰他,慕晋霖只觉得脑袋都被炸开,因她生涩却渴望的动作,他压着她,仿佛身下拥着的是最绚烂的珍宝。
衣衫褪下,娇俏的容颜布满红晕,他的手掌开始滑过,偶尔轻捏揉捻,惹得床榻上的女人模糊的溢出长串的字符。
云影的手胡乱的抓着他的衣服,想要探去他坚硬的胸膛内,胡乱挥舞的动作撩得男人兽性大发,他拉起她,让她跪在床上,自己一俯身,热切的剥掉她最贴身的束缚,附在她肩头又啃又咬。
云影抱着他的头,同样热情而放肆的回应他,身上的麻麻的感觉串进心里,她毫无顾忌的呻,吟出他的名字,太过热情,她的嗓音都开始发哑。
最爱就是这呢喃的耳语,妩媚如丝,一点一点将他坚硬的心缠紧,一点一点将他冰冷的心捂热融化。
慕晋霖动作不受控制的变得更加粗暴,他急切的脱下自己的衣服,长臂一挥,飞到了门口处,蹭着斑驳的门窗悄无声息的落下。
云影搂进他脖子,学他的样子咬着他的肩膀,淘气的香舌勾着他的耳垂,肆意逗,弄着他一触即发的敏感心思。
慕晋霖低吼一声,直接将她搂起来,坐在自己腰间,
感觉到他的火热抵着自己,云影尖叫出声,身体忍不住一倾,慕晋霖没有坐稳,两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慕晋霖有些暴躁,急切将她重新拉回到怀里,云影咯咯的笑了起来,娇嗔的飞了他一眼,“这么急干吗?”
“看到你能不急嘛?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这个男人,平日一副冷酷模样不说,此时,说起这暧昧的情话来,倒也还听入耳,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与轻狂。
云影故意推开他,自己撑起上半身,眼波转了转,妩媚而勾人的盯着他。
慕晋霖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她的手臂枕在鸳鸯枕上,精致的锁骨凸起,滑出性感诱,人的深弧,薄薄的丝质贴身内衣滑到了纤细的腰间,春光大泄,灼得他的眼睛开始充血。
“不急……”她咬着红润的朱唇,妩媚的笑。
修长白皙的长腿突然伸展开,朝他腰下勾了勾,身体缓缓往后退了退,白皙的肌肤上盛开着大片粉红的花朵,都是欲潮染过的痕迹。
看着他不停吞着口水,喉结上下翻滚着,云影还不忘火上浇油,娇羞而无辜的看着他,眼神迷离而梦幻,她目光故意向下,打量着他那里,然后做出惧怕的样子。
慕晋霖粗喘了几口气,直接拉过她的腿,摩挲着那柔软莹润的肌肤,然后猛地如狼似虎的压了上去。
“我今天要好好办了你!”他愤怒的揉捏着她的身体,粗粝手掌所到之处,均泛起深深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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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度探取(4更)
慕晋霖粗喘了几口气,直接拉过她的腿,摩挲着那柔软莹润的肌肤,然后猛地如狼似虎的压了上去。
“我今天要好好办了你!”他愤怒的揉捏着她的身体,粗粝手掌所到之处,均泛起深深的红晕。
云影咯咯的笑,光着身体开始躲避着他,伸手拉过薄被,将自己卷在里面。懒
慕晋霖眉一挑,直接抱着被子压上去,伸手探进薄被里,撩拨得云影更加笑个不停。
他真的要惩罚她,炙热的吻密密麻麻的铺上来,云影拱起身体,也不甘示弱,小小的舌头在他僵硬的肌肤上调皮而舔来舔去,这细致的折磨简直疼进了骨髓里,慕晋霖难耐的闭眼仰起头,重重的喘息了一声,揉捻她身体的手更加用力。
“轻一点……”
她被折腾得渐渐失去了力气,只好老老实实的软在他身下开始哼哼呀呀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吟哦。
见她如此乖巧的样子,某人被欲潮冲的猩红的眼顿时冒出凶光,一时之间,又想起那个躺在她床上的男人,心中醋得想就这样将她弄死在自己身下。
这次,情爱的开始比任何一次都要柔情蜜意,但又比之前的那几次更疯狂,在他强势进攻里,云影再也没有半点反抗与挑,逗的兴致,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柔软的泥,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任由他一次又一次无度的探取,而她这柔弱无力的魅惑模样,助他变得更加激烈。虫
夜,深沉,她攀附着他的身体,只想做属于他身体的那块肋骨,与他水|乳交融,骨血相连,生生世世都软在这男人的怀里,哪怕天崩地裂,天荒地老!
被折腾完,云影窝在他怀里,倦倦的根本都不想动,连呼吸都有些吃力,昏昏沉沉睡去后,后半夜,她又被他弄醒。
他双手搂着她的腰,禁锢着她的小腹,死死的朝自己身体里压,云影眼睛睁开,只觉得四周一片晃荡,开始发着白光,在他的怀里,她被他撞得都快魂飞破散,死死抓着床榻一角,指甲都开始发白。
“仲祺……不要了……”她无力的媚声求他。
他听见,不依,反而抓着她往死里弄,最后,云影索性不求饶了,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似乎多说那么一句话,身体就要瘫掉了一样。
她细细的小腿无力的晃荡着,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慕晋霖变换着姿势开始逗着她,云影只觉得又羞又痛又无力,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随了他,随他怎么摆弄她,慕晋霖心头一软,却还是咬牙切齿道,“真想在床上弄死你!”
这个香艳的夜,如此放纵的抵死缠绵,仿佛明日就是世界末日一般,云影是死在他怀里,他也是死在她身体里,迷乱疯狂的激|情过后,只剩下彼此交缠着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云影睁着迷离的眼,用力的想要撑起自己的思绪,看着这个男人埋在自己的发里,刚毅冷峻的五官布满了红潮,她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
而同样放纵过后的他,搂紧她的身体,霸道的占着她最柔软的那一方,温柔而情深的凝着她。
云影傻傻的笑着,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慕晋霖已经清醒过来,他只有在与她相处的几个小时里,才彻底放松下来,天空刚泛出白亮的光,他又全身戒备的变成了那个冷酷而严厉的慕督军。
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时,慕晋霖特意下了命令,不能吵醒还在沉睡中的云影,而他自己,则洗漱后,手里咬着大馒头直接去了书房。
陈孝之早早起来,也随在他身后。
“我就不相信只有甄佑良手里有药!”这是慕晋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好像不是说给陈孝之听的,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陈孝之疑惑的望着他正神色威严的发着电报,他颇为困惑的问,“仲祺,这除了他哪里还有?”
“我发电报去东北问问!”
慕晋霖沉声说,陈孝之了然的点头,很快就喜出望外的说,“是啊,我们怎么能将东北给忘了?”
电报发到东北物资储备处后,等待了许久,对方很快就回复,有药,并且会全力支持慕晋霖!
慕晋霖顿时大喜,不过,在他捏着回来的电报时,他又陷入了沉思。
“孝之,从东北运药过来,会要多长时间?”慕晋霖神色担忧的问。
陈孝之的兴奋一下就降到了谷底,他怎么会没想到这个问题,“药品只能走陆路,若是走陆路,从东北抚顺过来,最快也得一个月左右!”
“时间太长了!”慕晋霖摇头。
陈孝之整个人也泄气了,慕晋霖放下电报,就准备出去。
“仲祺,你去哪?”
“去沈家!”
慕晋霖丢下三个字就走了,陈孝之百思不得其解的站在书房里,没听说沈家有经营药品生意啊?
云影醒来时,已经是晌午,她梳洗完毕后,就去书房找慕晋霖。
碰到正呆在慕晋霖书房研究西药的陈孝之,她有些诧异。
“孝之,仲祺不在?”云影微笑的问。
陈孝之合上书本,淡淡的答,“云小姐啊,仲祺一大早就去沈家了!”
“什么?”云影顿时脸色微变。
“怎么了,很奇怪吗?我也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孝之,我先走了!”云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扯出一丝微笑,急匆匆的就跑出了督军府。
慕晋霖车子都停在沈家大宅门外了,可他还是别扭的不想下车,一想到甄佑良那该死的条件,他就浑身不舒服!
PS:更新完啦,督军大大好猛啊!哎哟,我最喜欢这样滴猛男了,花痴的留口水中……
除非你嫁给我
慕晋霖进了沈家的门,意外的是,他坐在那里,沈家根本没人出来见他,派人进去通报了好几声,给的答案都是,沈老爷正在书房见客,必须等。
好在慕晋霖此时沉了性子,若是以前,早就拍桌走人了,偌大的沈家大堂内,没有一个佣人候在那里,更不说斟茶倒水了,茶水都不曾又一杯,慕晋霖倒也不在乎这些,他自顾自的坐在那抽着烟,眼眸子眯了眯,等得理所当然。
婉如早就听到自己贴身丫鬟说慕晋霖来了,正在大厅坐着,她心一颤,委屈的泪差点又落下。
“小姐,你别伤心,说不定督军这次来是来赔礼道歉的呢!”丫鬟细声的安慰着婉如。
婉如坐在梳妆台前,目光盈盈,她低头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沾了沾眼角不小心渗出来的泪花,细腻着嗓音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丫鬟突然关上了房间的门,神秘兮兮的说,“小姐,我跟你说哦,我刚才听大堂的伙计说,督军来了,都没有人搭理他,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等老爷,样子好可怜哦!”
捏在手里的手帕陡然从掌心滑落,婉如脸色开始因激动而泛红,她急切的站起来,朝外走去。
“不行,我要去看他!”
“小姐,你不能去,你忘记老爷跟你说过的话吗?”
婉如一怔,站在门口不安的搅着双手,过了许久,她定定的望着阁楼下通往前厅的长廊,倔强的吩咐道,“你去沏一壶上等的碧螺春来,我要去见他!”
“小姐……”丫鬟无比惊讶。
婉如眼眸一暗,幽幽道,“虽然他毁了我们的婚约,但他曾经也是我未嫁的夫婿,我不能让他受如此冷遇!”
“是,小姐,我马上去!”丫鬟欠了欠身子,很快就跑开了。
婉如其实还很胆小,她不安的颤抖着双肩,迈出去一步后又怯怯的收回来,最后在自己房间内徘徊着,内心挣扎了好久,丫鬟将茶沏好了,她才拾起落在地上的手帕,牙微微一咬,出了自己闺房的门。
慕晋霖独自坐在颇为冷清的大厅内抽着烟,眯了眯眼睛,心里还在想着如何开口,没料到眼睛的余光却瞟到了一个细小的身影,他缓缓定眼看了看,没想到居然是沈婉如,她和丫鬟一起朝自己正走来。
慕晋霖顿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手里烟灰抖了抖,面上却依旧沉静。
沈婉如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手心开始发汗,她低头,看了一眼丫鬟,丫鬟懂事的立即快步上前,替慕晋霖斟上茶水。
“督军,请用茶!”
慕晋霖手指敲了敲台面,没有做声。
丫鬟很快就下去了,婉如这才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慕晋霖面前。
“仲祺哥哥!”她细细的叫了一声,却不敢抬眼,他坐在那里,她便只有他坐着那么高,慕晋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给她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慕晋霖将目光落在沈婉如身上,上下打量着她,看出她的窘迫,他低头抿了口茶水,顿了顿,这才沙沙道,“婉如,最近还好吗?”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听在沈婉如心里,她顿时泪如雨下,她猛然抬起头,有些慌乱的眸子里是欲落的泪。
慕晋霖被她这番表情弄得更加不自在,他鲜少和女人打交道,尤其不会哄这样娇弱易哭的女子,一时之间,他唇角抽了抽,竟然说不出话来。
婉如站在他面前,一直傻傻的看着他,她心里那么都苦,那么多无法告诉旁人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她凝着自己盼了接近二十二年的男子,泪眼模糊。
慕晋霖低头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婉如这才回神过来,如惊慌的小鹿一般心口乱撞,目光也由刚才的痴迷转为羞涩与难堪。
正在两人都为这场面而尴尬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婉如,你给我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房去!”
是沈老爷的身影,他正大步迈进堂内,身后跟着一脸掐媚的秦管家。
慕晋霖见到沈老爷出来,立即站起来,“沈伯伯!”
“爹爹,我是来给仲祺哥哥沏茶的!”沈婉如的嗓音细弱蚊声,似乎生怕沈老爷怪罪自己,站在那里,急急的解释道。
沈老爷听到慕晋霖的话,却并没有理他,反而更加呵斥起自己女儿来,“家里没有下人吗?这等粗活也让你干,一个女孩子,还没嫁人,就这么不知廉耻的出来会男人了,这传出去,我们沈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婉如没想到自己爹爹会说出这般难听的话,顿时,她脸色因羞愧而涨得通红。
慕晋霖也觉得这话刺耳,便沉声道,“沈伯伯,婉如只是……”
“慕督军——”沈老爷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冷然的打断慕晋霖的话。
听他语气,并不友好,慕晋霖眉头一蹙,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慕督军,老夫教育自家女儿,就不劳烦慕督军Сhā嘴了,要知道就是因为老夫没有教好自己女儿,所以才碰到薄情寡义的男人来退婚,这些都是老夫的罪过!”沈老爷暗讽出声。
慕晋霖脸色微变,冷峻着脸颊,有些难看。
沈婉如当着自己爹爹的面,还是鼓起勇气替慕晋霖争辩道,“爹爹,仲祺哥哥不是薄情寡义的男人!”
“混账!”沈婉如一出声,沈老爷便大怒。
“秦管家,将二小姐给我立即带下去!”
沈老爷话一出,沈婉如就被秦管家连拉带拖的拽下去了,可怜她这个小脚女人,被拽着的时候,脚尖都在地上拖着,婉如只觉得钻心的痛袭来,她硬是第一次倔强的忍着,没有再哭。
慕晋霖看着这一幕,尽管没有出手阻止,但他的心还是泛起一股愧疚感。
辜负一个柔弱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却处处维护自己的小脚女子,哪里会是大丈夫所为,只叹世事无奈,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也是个自私的男人,竟然给不了别人承诺,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早些舍掉。
沈老爷气得手直哆嗦,平缓了很多,他才篾然问慕晋霖,“督军大人,不知道今日来我沈府有何贵干?”
慕晋霖挑了挑眉,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沈老爷诧异的望着他,“慕督军,老夫最近很忙,身体也欠佳,不知今日您到访,到底是何时?如果没事的话,老夫就先回房休息了!”
慕晋霖听到此话,眼眸沉了沉,随即站起来,挺直着脊背冷冽的说,“我今日前来,主要是来看望一下沈老爷,既然沈老爷抱恙在身,那我就不打扰沈老爷休息了,告辞!”
沈老爷原本想继续奚落他一番的,没想到慕晋霖一开口就说这话,而且他一说完,转身就走了,他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大步迈出他沈家的门,他只好在他背后吹胡子瞪眼的死死瞪着他。
慕晋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沈家,这番冷遇他何曾受过,想起甄佑良痞气的嘴脸,他的拳头就捏得咯噔直响。
云影知道慕晋霖去了沈家后,没有立即追上去,反而去了自己的住所,刚从洋楼外下了黄包车,就看见,林荫小道上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正在她疑惑时,轿车前头那只寒光闪闪的鹰头立即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来是甄佑良的车。
果然,甄佑良很快就出现在云影的视线内,他由阿青扶着,正朝外走来。
云影上前去,挡在门口。
甄佑良一抬头,就看到云影正冷着脸站在自己面前,他立即勾起唇角,笑了笑。
“你回来了,我在这里也住了不少日子了,伤口好得差不多,我该回去了!”
甄佑良淡淡的说,他也是骄傲的人,知道眼前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也不想再让自己在这里碰壁。
那种感觉,让他很难受,尽管他不想承认。
“甄佑良,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将药卖给他?”
云影的话一出,甄佑良的伤口好像又被刀口重新划开,顿时,鲜血流了一地。
他吸了吸一口气,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焦躁的女人,凉薄的唇一字一顿的说,“很简单,除非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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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她
他吸了吸一口气,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焦躁的女人,凉薄的唇一字一顿的说,“很简单,除非你嫁给我!”
云影听到这话,唇角滑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她上前一步,一瞬不瞬的盯着甄佑良,沙沙的问,“四少,你是怎么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我说的是认真的!”甄佑良昂起倨傲的下颚,冷然道。
云影冷哧了一声,随即严肃道,“四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慕晋霖要药,是为了救人,难道他是为了自己吃?你想想,现在很多人受伤了,没有那些药,他们的伤口就会发炎,溃烂,后果不堪设想,你就不能宽容一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耍少爷脾气?”
云影的话并没有激到甄佑良,他目光闪了闪,唇角翘起,不怀好意的笑,“云小姐,你想必是还不了解我,我甄佑良不是什么好人,我没有慕晋霖那么伟大,我手里有药,我是一个商人,商人追求的就是利益最大化,我如今只给慕晋霖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让他去沈家提亲!我没有趁机哄抬价格,去为难他!”
“可你要他去沈家提亲难道就不是为难他?”云影反驳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她眼眸里的光都变得犀利起来。
甄佑良冷冷的笑,看着云影,他上前走了两步,目光冷酷的落在远处看不清轮廓的高山密林上。虫
云影无奈转过身来,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想尽最大力量说服眼前的男人,“四少,如今,这个世道已经够乱了,那些受伤的伤员,他是别人的丈夫,是别人的儿子,或许还是别人的父亲,若是因为没有救治而死去,我们放弃的就不是一个伤员,而是整个家庭,他们整个家庭都会因他们而崩溃,如果那些伤员中有你的兄弟,难道你忍心看他们因病痛的折磨而死去吗?”
甄佑良目光收回来,唇角嗫嚅着,云影已经走到他面前,期艾的凝着她,这眼神,何曾为他凝视过!
他突然就笑了,脸色平静,沙沙的说,“抱歉,我真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我不要去做天下的英雄,我只想得到一个人,那就是你!”
“四少……”
甄佑良扬起手,不想听云影再说。
阿青迅速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甄佑良走了几步,眼睛的余光瞟到云影还站在那里,他勾唇笑了笑,自嘲的说,“如果你这么想要帮他,那只有一个条件,你嫁给我,如何?”
他知道云影不会回答,所以他说完,扶着自己胸口那块伤口,就朝那雕花铁门走去。
云影气急了,冲着他背影大喊,“甄佑良,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扶着甄佑良的阿青听到云影的话,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云影一眼,目光又回到自己少爷身上时,他看到甄佑良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晴不定,太阳|茓两边的青筋也在不规则的跳动着。
阿青低着头,连呼气都不敢大声,扶着甄佑良快速回到车里。
看着车子远去,云影气得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她郁闷得一脚踢碎了搁在喷泉岩石上的花盆。
云影直到天黑才回了督军府,直接去了书房,见慕晋霖趴在书房里竟然睡着了,她定定的站在书桌前,看着伏在桌上的男人,有些心疼。
正欲帮他披上衣服上,警觉的慕晋霖一下就醒了,见是云影,他脸上紧绷的线条这才松弛了一些。
“回来了!”他捉住她两只小手,将她牵到沙发旁。
“嗯……”云影浅浅的笑,挨着他坐在沙发上。
“仲祺,你今天去哪里了,我一天都没有看到你!”云影靠在他肩头,喃喃的问。
慕晋霖望着她,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去了沈家的事实,于是,他坦荡荡的答,“我去沈家了,见了沈老爷!”
“噢?”云影急切昂起头,漆黑的眸子里布满了忐忑与不安。
慕晋霖看得真切,他笑了笑,顺手又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心,我没有去提亲!”
云影为自己的心思被他这么快而了解,顿时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她娇嗔的飞了他一眼,别扭的扬起嘴角,“我才不担心这个呢!”
慕晋霖这些天来,积压在心里的阴霾顿时因眼前女人娇俏逗人的小女儿姿态给弄得烟消云散,他低头,啄了啄她的额头,手臂更紧的将她搂进怀里。
“我今天去沈家,不但没有提亲,还被沈老爷奚落了一番!“他自嘲的说,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眉角笑得都快飞了起来。
云影听着,心里却开始泛酸,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安慰道,“仲祺,真是委屈你了!”
“这怎么能说委屈呢,上次我退婚本来就得罪了沈家,如今我登门拜访沈老爷,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奚落我那是正常的,更何况,他也是长辈,曾和我父亲要好,我并不介意这些!”
慕晋霖了然的说,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夺取的是什么,想要珍惜的又是谁,所以,对于一些旁人的冷眼与嘲讽,他根本不屑放在心上。
云影点头,却情不自禁的问,“那你现在介意的是什么?”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何能筹备到伤员需要的药品及一些最基本的物资,眼看三天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一天了,我……”慕晋霖声音突然低下来,似乎带着许多的无可奈何。
云影却是更用力的抓紧他的手,想要将自己坚定的信心传递给他,“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药的,我们要有信心!”
慕晋霖低头,眼眸深邃透亮如璀璨的黑曜石,坚毅的唇角此时也泛出丝丝柔情,他笑,眉眼却是晕出一抹淡淡的愁绪,“小影!”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云影瞪大了眸子,看着他低头,亲吻着自己的手背。
“你会不会发现,我并没有别人看到的那般强大,我在川州,连伤员最需要的药都无法解决,甚至,没人能帮我……”
“不……”云影伸手挡住了慕晋霖的双唇,她一个劲的摇着头,“不是的,仲祺,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只是我们生错了时代,这个乱世,人人为己,我们怨不得别人,但我相信,上天会赐好运给我们,会帮助你度过这个难关,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一席话,让慕晋霖微怔,他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云影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气息,他过了许久,才在她耳边呢喃出声,“谢谢老天,谢谢它,将你带到我身边!”
云影伏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听着这个男人第一次说出肯定她的话,她的心涌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甜蜜之情,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焦灼的苦涩,难以言语……
一夜平静,可云影却没有睡着,一直挨到下半夜,身边的慕晋霖终于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云影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她从床上下来,悄悄穿上衣服,然后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
门合上的那一刻,慕晋霖突然翻了个身。
天色大亮,庄严的督军府内,开始看到走路的守卫,云影直接从厨房端来热腾腾的馒头,送到了慕晋霖的书房。
慕晋霖正在打电话,听他的语气,好像有些暴躁。
“仲祺,先吃点东西!”待他挂断电话后,云影这才开口。
慕晋霖点头,抓起馒头,咬了几口,又坐回到书桌前,眉头紧锁,开始翻阅着李沁最新送上的文件。
“仲祺……”云影趴在书桌上,细声的叫他。
慕晋霖头也没抬,冷沉沉的说,“我今天打算去一趟驻地,你会不会无聊,无聊的话,孙书秀还在府里,让她陪你出去逛逛!”
云影嘟了嘟嘴,“你就记得那个孙书秀,我才不要她陪我!”
慕晋霖正低着头,听到云影有些酸酸的话,他挑了挑眉头,昂起头,这才看到云影似乎有些不一样,他不由得打量起来。
原来,她已经换下了那妖娆的旗袍和奢华的大衣,今天穿了一件淡雅的浅蓝色开襟衫,还有黑色的裙子,长长的青丝没有优雅的盘起,而是编成两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清新娇俏的模样,顿时让慕晋霖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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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已经换下了那妖娆的旗袍和奢华的大衣,今天穿了一件淡雅浅蓝色开襟衫,还有黑色的裙子,长长的青丝没有优雅的盘起,而是编成两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
云影看他看着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眼眸里仿佛有戏谑的光芒,她顿时就紧张了,搅着自己两条细细的辫子紧张的问,“为什么看着我笑,是不是我这样的打扮很老土?”
“没有,挺好的,很美!”慕晋霖微笑的赞叹道,云影低着头,偷偷的笑,再抬眸时,她蹦到慕晋霖身边,撒娇道,“你都是这样哄那个孙书秀的吗?”
慕晋霖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妮子八成是吃那孙书秀的醋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鬼灵精怪的,那孙书秀自从来了我督军府,我就没见过她!”
“那你还记着她!”云影不依不饶。
“我记得督军府里每一个人!”慕晋霖很严肃的解释。
云影自己哼哼唧唧了几声,这才趴在他肩头,讨好的问,“仲祺,你今天可不可以实现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噢?什么愿望?你说?”慕晋霖饶有兴味的问。
云影眼睛眨了眨,细声道,“我今天特别想去街上走走,你陪陪我,好不好?”
“这……”慕晋霖有些迟疑。
“好不好嘛?”云影摇晃着他的手臂,非要他答应。
慕晋霖还是迟疑,云影便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期待的眼神直叫他不忍拒绝,终于,慕晋霖开始松口了,“好,最近我真的很忙,仅此一次,下次不准提这种要求了!”
“一定一定,你快去换衣服!”云影一个劲的点头,迫不及待的将慕晋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我为何要换衣服?”慕晋霖不理解。
“哎呀,你穿成这样出去,别人以为我是你丫鬟,再说了,你会吓到别人的,我们要便装,就像古时候,皇帝微服出巡那样!”
“好,爱妃!”慕晋霖站起来,一下搂紧她的腰,不经意低头重重吻下去。
“好了,别闹了!”云影羞涩的推开他,慕晋霖这才依依不舍离开她娇艳微肿的唇瓣。
川州老城,停留下来后才发现它有着沉淀后的厚重感,斑驳的城墙,喧闹的茶馆,五颜六色的丝绸铺,安静低调的银,川流不息的来往商贾都将这座城市烘托得无比沉静与安宁。
慕晋霖换了灰色的袍子,卸去硬朗气息后多了几分书卷气,只是他标志性的鹰隼眸子还是给人造成不容靠近的压迫感。
云影一路雀跃,兴奋的带着慕晋霖穿过川州狭小而热闹的巷子,慕晋霖走在她身后,看她如小女孩一般的兴奋,他唇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微笑。
“哇……风车……”突然,听到欣喜的声音。
慕晋霖快步上前,云影手里已经拿起一个被长长竹竿撑起来用红黄蓝亮片纸做成的风车,她眨着眼睛,鼓腮帮子一吹,风车呜呜的就快速转动起来。
隔着转动的风车扇叶的间隙,慕晋霖看到一张清纯的脸,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冷艳的疏离感,没有犀利的眼神,有的只是如洗尽铅华后的恬静与清澈的美。
他抱着双肩,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云影一个劲的吹了好久,最后发现腮帮子有些发麻,她才依依不舍将风车放下。
“多少钱……”慕晋霖低头问小商贩。
“大爷,这个两文钱!”商贩笑眯眯的答。
云影拉了拉慕晋霖的手臂,细声道,“不要了,仲祺……”
“喜欢就买回去嘛!“慕晋霖将风车硬塞到云影手里。
云影吐了吐舌头,嘴角翘起,做了个鬼脸,“好啦,谢谢你啦!”
“这么客气,难道你小时候没有玩过这些东西?”慕晋霖低下头,微笑的望着云影。
云影看着手里的风车还在缓缓的转动着,她昂起头,无奈的笑,“没有,我小时候家里很穷,买不起!”
“是吗?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慕晋霖顺着她的话问,眼眸里的目光有些期待。
云影则是低下了头,一个劲的摇头,“不说了,小时候太苦了,说出来心酸!”
慕晋霖目光微暗,似乎感觉到她内心难言的苦涩,慕晋霖随即站直了身体,目视着前方,只是垂在衣摆下的手掌捏紧后又松开,最后,在云影昂起头,凝着他的侧颜微笑时。
他宽厚的大掌这才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微凉的手指收拢在自己掌心里。
云影一怔,低头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再看慕晋霖,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似乎还有些羞涩之情,真是个别扭的男人,云影噗嗤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慕晋霖故作镇静的问。
“笑你!”云影调侃他。
“噢?”慕晋霖不解。
云影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弧,清润的眸子,亮晶晶的望着他,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细声道,“我笑你紧张,你的手心都出汗了!”
“我哪有……”慕晋霖尴尬的想要松手看一看。
没想到云影却反手扣住他的手掌,不让他放手。
>两人站在原地望着对方,突然齐齐笑出声来。
云影低下头,脸颊泛过浅浅的红晕,她低头走着,时不时吹着手里的风车,以掩饰自己突然心跳过快的异样感觉。
慕晋霖唇角噙着笑,紧捏她的手,素日里大而快的步伐此时也不得不放缓,随了云影的小碎步。
突然,街上行人的脚步开始变得匆忙了,云影诧异的望去,原来匆匆而过的妇人都不断朝前方奔去,她抬头看了慕晋霖一眼,果然,他眸光也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云影拉住其中一名妇人,急切的问,“大婶,前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前面的普光寺今日开门纳香,我们现在都赶去烧香拜佛,顺便为自己求一支好签!”大婶说完,就混在人群中跑远了。
云影站在原处,若有所思,“仲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了,我很少相信这些!”慕晋霖用手抵着自己下颚,不断的摇头。
云影撒娇,“去嘛,去嘛,你最近不是有很多烦心事吗?我们一起去看看,去拜拜佛,希望佛祖保佑!”
慕晋霖没办法,只好依了她。
两人跟着一群妇孺来到普光寺,寺庙位于街头的深巷内,庙不大,却香火旺盛,檀香萦绕,有几分熏人。
云影拉着慕晋霖进来,见慕晋霖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她便微笑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替你拜拜佛!”
挨着那些虔诚的妇孺,云影立即跪下,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慕晋霖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却极为认真,他忍不住笑了笑,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要强迫自己做这些事情,还真有些难,为了不亵渎神灵,慕晋霖还是悄悄退了出来,想在外面等云影。
刚抬脚出了佛堂,就遇见一名穿深黄|色袈裟的和尚,和尚胡子花白,目光熠熠,看上去,仿佛是有几分仙气,看着慕晋霖,他眼睛陡然掠过一丝亮光,“施主……”
慕晋霖捕捉到他目光,不以为意,别过头准备走,没想到却被和尚叫住。
“施主,请留步?”
慕晋霖诧异的打量着眼前的和尚,淡淡的说,“有事吗?”
“施主!”和尚双手合上躬了躬身体,“施主,我看你天庭饱满,目光迥异,器宇轩昂,定是大将之才呀!”
“哦?”慕晋霖挑眉,心下觉得好笑,和尚夸人不都是那几句话么?
“但是!”和尚突然沉了声音,满是忧虑的望着慕晋霖。
“但是什么?”慕晋霖还是问了一句。
“施主你眼神焦虑,肝气旺盛,怕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麻烦事,如果施主有心,或许可以求支签为自己化解一下!”和尚说完,便指了指搁在案台上的签柱。
慕晋霖拧起眉头,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云影一眼,她还跪在那里,诚心的祈祷着。
于是,他眼睛眯了眯,点头,便随和尚去了抽签处。
“施主请!”
慕晋霖并没有立即抽签,而是从袖口处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和尚,“香火钱,希望佛祖能普济众生!”
和尚诧异,便也欣然接受。
慕晋霖随手抽出一支签,递了过去。
和尚一看,脸色微变,很快就蓄满了笑容,“施主好运,此乃上上签。”
慕晋霖淡笑,却也没表露出自己过多的期待。
“施主,上上签都是有求必应,签上指示,施主您主富贵,这支签签文上干支是“辰巳”辰巳主生肖,龙与蛇,从你所求来看,这里的辰巳不是主生肖,而是主五行四时方位,辰巳是指的“东南方向”(辰指东,巳指南)即日前,能帮施主化解心头危机的定是东南方。”
“东南方?”慕晋霖眉头微皱。
“是的,施主,签文主前三日和后两日,有利于施主的时机应该是后两日,签文需守本尊,施主只需要守住菩萨本尊,以不变应万变,方可安然渡过此次遭遇的小小劫难!”
和尚解完签,双手合上躬了躬身体,就离开了。
慕晋霖眉头始终紧锁,心中却是被这签解得大惊。
东南方,后两日,莫非签上所知的便是这次自己药的事情?
他细思着,情不自禁迈出步子,走到了寺庙外。
云影站起来,看到慕晋霖徘徊在外的背影,唇角勾出淡淡的笑弧,她拍了拍自己裙子的灰尘,并没有立即去慕晋霖那,而是朝佛堂侧门走去。
“这是我的香火钱,谢谢方丈!”云影走到刚才为慕晋霖解签的和尚面前,递上银票。
和尚依旧是恭敬的接下,只是在云影转身时,他看了看手里还未解完的那支签,他急急叫住云影,“小姐,请留步!”
云影疑惑的回头,“还有事?”
和尚上前,将签递在云影手里,“刚才那位施主的确是大富大贵之人,但在不久,他将有血光之灾啊!而他的姻缘,似乎,似乎也是波折重重!”
听到和尚一番话,云影心一紧,一阵没来由的慌乱后,她淡然的说,“知道了,求签只是求运程,上天有注定的事,但也要
事在人为!”
说完,她将签重新还给和尚,和尚没再说话,只是妥当将那只签收起,如果他没有预料错,他应该还会遇上这个求签的男人。
而看着云影的背影,和尚则微微叹了叹气。
“仲祺……”来到慕晋霖身边,云影软软的叫了一声。
“出来了?”慕晋霖眉心舒展开,心情看似不错。
“嗯,刚才我特意去求佛祖,佛祖说所有烦心事都不需要担心!”云影自信的说,眼睛眨了眨,像是有些得意。
“佛祖也跟我说,以不变应万变!”慕晋霖微笑道。
“真的额?那太好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再愁了哦,相信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的!”云影惊讶的瞪大了眸子。
慕晋霖笑着点头,牵着她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这香火旺盛的普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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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贴的提亲信
甄家大宅,南北两颗冲天大树将大宅庇佑得冬暖夏凉,看似沉闷的老宅在碧绿繁茂的枝桠掩盖下,倒多了几分宁静的意境,慕晋霖从车里滑出来,抬头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四周环境几眼。
甄家三子一女,大宅外看似乎并不庞大,但内侧却是别有洞天,甄家老大老二老四的独立厢房也是一一隔开,而三女甄玉汐的闺房则是在独立一栋阁,只是自从她出嫁后,便很少回来住,阁基本上由丫鬟打理着。
此时,甄佑良正悠闲的躺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阿青老老实实呆在他旁边,看他惬意的听着西洋音乐,口里吃着晶莹剔透的提子,一副慵懒的模样,少爷痞性十足。
佣人在外叩了扣门,甄佑良眉也懒得挑起,直接沙沙的吩咐道,“阿青,开门去!”
“是,少爷!”
阿青开门后,是甄家的老管家站在门外,阿青一紧张,以为是老爷又叫自己少爷去训话,顿时结结巴巴的问,“管家,是……是不是……老爷……”
“阿青,少爷呢!”管家一改昔日对阿青冷漠高傲的姿态,掐媚的问阿青,浑浊的目光则是不断朝里面望去。
“少……少爷在里面!”阿青站直身体,试图挡住管家朝离望的视线。
管家笑,收回目光,拍了拍阿青的肩膀,“阿青啊,跟少爷说一下,慕晋霖慕督军登门拜访,想要见少爷!”
“噢……那你等一下!”阿青老实的又重新关上门,这才走到甄佑良旁边,细声道,“少爷,管家来说,慕督军来了,想见你!”
“噢?”甄佑良修长的手指正夹着一颗提子,听到阿青的话,他眉梢都快飞了起来,猛地将提子塞进嘴里,他颇为得意的吩咐道,“去,请慕督军来我房间坐坐!”
“是……”阿青立即出去了。
管家跟在阿青身后,忍不住试探的问,“阿青,最近四少爷都在忙些什么?怎么跟督军来往了?”
“我也不知道!”阿青本分的答。
管家努了努嘴,又问,“前几日四少爷不在家,你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阿青再答。
管家讪讪的瞪了他一眼,嘲讽的挖苦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傻!”
阿青装作没听见,他一路小跑快去去了前厅,管家停住脚步,看了下四周无人,便闪身进了大少爷甄信良的房间。
甄佑良见到慕晋霖,眼眸里全是戏谑的光,慕晋霖也不在乎他的目光,站在他面前,俯瞰着他,冷冷的问,“四少,上次你我的交易可否作数?”
甄佑良挑了挑眉,站起来,礼貌而客气的说,“督军何必着急,先坐下,阿青,沏茶……”
“不必了!我没这么多时间在你这里喝茶!”慕晋霖一口回绝了甄佑良的话。
甄佑良诧异,看他冷冰冰的样子,他也不怒,反而笑嘻嘻的坐下,昂头望着慕晋霖。
“督军,今日找我何事?”
“四少,你上次说只要我去沈家提亲了,你就会将你手里的药卖给我,不知道你的药现在在何处?”慕晋霖冷然的问,有些迫不及待。
甄佑良审视着他,抿着唇角笑,他靠在沙发上,懒懒的问,“督军的意思是,你已经去沈家提亲了?”
“的确是!”慕晋霖昂首答。
“那沈家可否答应你?”甄佑良再问。
“正在考虑当中……”慕晋霖有些不耐烦了。
“啧啧,原来督军大人也让人如此不信任了!”甄佑良忍不住奚落道。
慕晋霖浓眉如剑一般挑入发鬓内,他俯身猛地抓住甄佑良的衣领,冷声喝道,“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耗,快说,你的药在哪?”
“怎么?你想派人去抢?”甄佑良挑眉问。
慕晋霖犀利的目光盯着眼前这张挑衅的脸,猛地松开手,目光迥异道,“如果四少实在不配合,我只有采取武力措施了!”
“哈哈……”甄佑良大笑,他站起来,两人冷厉的气势针锋相对,卧室里的温度陡然大降。
“慕晋霖,别以为我们甄佑良是好糊弄的,你只是去了沈家一趟而已,你并没有提亲,甚至连提亲二字还未说,你就被沈老爷激走了,如此糊弄我,你还想我将药卖给你,你真是笑话!”
甄佑良讥讽的扬起唇角,丝毫不惧慕晋霖眼眸里愈来愈阴暗的光芒。
“你到底想怎么样!”慕晋霖沉声喝。
甄佑良冷冷的笑,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在慕晋霖面前扬了扬,并笑容邪肆的说,“我知道督军大人面子薄,这刚退婚了,怎么还有脸面去提亲,所以,为了帮督军大人和沈家尽快结亲,我已经替督军大人拟好了这封信,只要督军你将这封情真意切的信交予沈老爷,我甄佑良所有的药,将会按原价卖给你,并且会亲自派车送往金州,如何?”
“成交!”慕晋霖想也不想,就将信件夺过来。
甄佑良抱着双肩得意洋洋的笑,慕晋霖捏着信愤愤的转身就走了,这个人,他不想再见。
回到车里,慕晋霖的怒火已经快爆发,他思索了许久,还是将信件拆开,
只是展开一看,他顿时有种被捉弄的感觉。
“吾仰慕沈家三小姐月如已久,爱慕之心早已深入骨髓,自此茶饭不思,辗转难眠,今日特来向沈伯父提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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