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线正坐在他的线轴上,来回摆着尾巴,吃着一根芹 菜。
"喂,听着。"当他看见德佩罗时说。"你瞧瞧,那爱上过一位人类公主的小老鼠孤身从地牢里回来了。那老司线会说我没把我的活儿干好,那是因为你还活着,我一定是把那线给系错了。可是并非如此。我怎么知道并非如此呢?因为那根线仍缠在你的脖子上。"他点点头,咬了一口芹菜。
"我需要它的其余部分,"德佩罗说。
"什么的其余部分?你的脖子?"
"那根线的其余部分。"
"噢,只是我不能把它交给任何一只年老的老鼠。"司线说。"他们说红线是很特别的、神圣的;不过我,我自己,干了这么久以后,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德佩罗说。
"线,"司线说,他耸了耸肩,喀嚓一声咬了一口芹菜。"不多,也不少。不过我还,朋友,我还有个要求。我能问一句你打算用那线做什么吗?"
"救公主。"
"啊,是的,公主。美丽的公主。这整个故事就是这么开始的,不是吗?"
"我必须去救她。只有我一个能做这件事。"
"看来大多数情形都是这样。除了自己谁也不会做那确实令人不快的工作。那么你究竟怎么用一轴线去救一个公主 呢?"
"一只耗子劫持了她,把她藏在地牢里,所以我必须回到地牢去,地牢里尽是曲里拐弯儿的路和隐藏在里面的许多 房间。"
"像座迷宫,"司线说。
"是的,就像座迷宫。我必须找到去她那里的路,不管她被藏在哪里,然后我必须再把她领出来,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惟一办法就是用那根线。狱卒格雷戈里在他的脚踝上缠
了一条绳子,这样他就不会迷路了。"那小老鼠说这话的时 候,颤抖了一下,因为他想到格雷戈里和他的断了的绳子,他就是迷失在黑暗之中而死掉的。"我,"德佩罗说,"我
…我要用那根线。"
司线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他说。他一边儿沉思一边儿咬了一口芹菜。"你,朋友,在探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德佩罗说。
"你不必知道。你只须迫切地感到要做那事,那眼前不可能完成的重要的任务。"
"不可能完成的?"德佩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