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楚谦被文氏劈头省了一顿,霎时悻悻的应了下来,笑了两下就朝内室走去,从床上取来床铺,自个在长塌前摆弄着。
亦然掩嘴一笑,刚想出声喊绿眉进来帮衬着,却被文氏阻了,“就让这小子自个弄,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凡事要知道轻重,千万别被那混小子哄乱了心。”
亦然听到这先是脸一红,然后不禁要为自个夫君抱不平一番,“娘说的尽是,可是楚谦也知道分寸的,不会乱来,他事事都为我着想着呢,娘不必担心。”
听到这个文氏才放下了心,想道,这年轻人热血方刚,楚家也从来不兴找通房丫鬟或者小妾什么的,女子怀孕的时候,男子的确也郁闷得慌,于是霎时轻咳一声,寻回原来的话题道,“我本是来找回香囊的,你可有瞧见?”
亦然立刻从边上的小几取过一个绣工精美的香囊,问道,“娘说的是这个吧,我道时辰晚了,准备明儿再送回给娘的,这倒要劳烦您亲自来一趟了。”
文氏接过香囊揣回兜里,笑道,“这无妨,我顺便也来看看你,这香囊离了身我怕是会睡不好,这香味闻了几十年了。好了,时辰晚了,我暂且回去了。”
亦然听罢便也不留,和楚谦一道把文氏送了出去。只是文氏前脚一走,两人回到房里楚谦立马就走到软榻上把刚才弄好的床铺又搬回了暖帐里,形色自然得很,似乎文氏没有来过一般。
亦然连忙几步上前,笑道,“且慢,相公难道没有听见娘说的,从今儿开始您就睡在外头了,要是被娘发现您怠慢了,可要说我的。”
楚谦笑哼一声,扔下床铺转身就抱住了佳人,凑上去“吧唧”就亲了一口,“娘子,您我不说,娘怎会知道,再说,要是离了您,我怎能安生睡着?可是?娘子,吃不了甜枣给舔一下总是好的。”语罢搂着亦然就进了暖帐。
亦然见楚谦耍赖便笑欢了,嗔怒道,“就知道你这人表面忠厚,内里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可是言语还没蹦出,就被楚谦双唇给吞了。
……
敛府之中,敛誉给敛老爷请罪之后,敛老爷深觉不妥,便随手留下了敛誉贴身小厮,冬田瑟瑟地站在他面前,垂首不语,腹诽,这回惨了,公子向来是个狠手的,老爷愈加,关于灵梦的事儿说与不说都要遭殃,想着想着,连老爷子未出声便连连掉汗。
敛老爷想了好一会儿,坐定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厉声问道,“冬田,公子的事儿你一概清楚,且说说吧,这灵梦到底什么来历?”
冬田擦了一下汗,还是决定按照主子的口供去说,“回老爷,不过是公子认识的一个相好而已,喜欢公子已久,可惜公子近日忙于开设酒楼的事宜便没有心神理她,谁知那个泼妇竟然找上门来撒野,公子实在是冤。”
敛老爷微微一眯眼,就知道冬田不会说实话,便突然转了话题,“也是个命苦的,你们公子向来风流,如此也作罢,不像是你对待女子这般痴心,不过无法,那叫白萍的小丫鬟夫你们人准备送给库房的李大汉做妾,就当报答他母亲的托付了。”
冬田一听霎时脸就惨白了,“咚”地一声跪下,猛地磕头道,“老爷,这万万不可啊,白萍是夫人身边的可人儿,那能配给一界马夫做妾……”
敛老爷一抬手,不悦道,“此事不必多说,李大汗是家生子,其母是你们夫人的陪嫁,夫人厚爱些也是理所当然,再说那李大汉虽然粗鲁些,可对女子也算是温柔的,你暂且放心罢。”
冬田听到这个心里早已经海浪翻滚了,他前阵子才向老爷求白萍的姻缘,这阵子老爷这不是摆明在威胁拿捏他么,李大汉今年三十有余,长得高壮又粗鲁无理,妻子便是被他打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萍要是嫁给了他哪能好,老爷这般是看准了他对白萍的心才说的话。
冬田霎时崩溃了,连连求饶,“老爷,我说了,我都说了,求您不要如此对待白萍罢。”
敛老爷一挑眉,自知鱼儿上钩,也不作声,捻起了茶杯。
冬田一看有戏,立马就全盘托出,“灵梦原是公子在青楼买下的小宠,养在郊外一处别院,公子前些日子到楚府拜访的时候,尚且看中了一个女子,便想着用美人计拆了人家的姻缘,把佳人夺走,可惜灵梦无用,被赶了出来不止,今儿还在楚家的面前丢光了脸。”
敛老爷听得心头一突一突的,那如此说来,岂不是楚家全然得知了他儿使诡计的事儿?这还了得?霎时一想道,怒问,“看中的女子是谁?”一开始敛老爷想是无瑕,可这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冬田吞吞吐吐,怎么也说不出口,但是一想到白萍,只要硬着头皮道,“是楚家的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