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太学传统出自于北大,至今演讲也是北大最亮丽的风景线,同时也是最凝重的历史缩影,透过这些演讲人的经历,我们看到了不仅是北大的历史,更多的是中国文人的成长背景,虽然这反映的只是匆匆的一百年,可谁又不清楚,中国的这一百年经历却是地动山摇般的巨裂。因为有着这些老先生们的传道授惑,才有着更加青春,更加活力的北大。他们通过智慧的语言,让每个学子感觉到了承接下来的责任,才有了一个更好的对接口,于是这个接力棒才是那么顺利的移交。在学校里传闻很多的就是季老为新生看包的事,其实我总想找个机会问问他,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故事的老头儿实在是可爱。这个在清华受教育的老者,与之有十四年的情谊,而在北大的任教却有四十四年,他把清华比作“诗仙”李白,北大则是“诗圣”杜甫。两个是好朋友,却各有各的风范,因为他们的出身及经历实在是天壤之别,于是历史也造就他们两个人不同的地位。他的《牛棚杂记》被出版界认为“这是一本用血换来,并用泪写成的文字。这是一代宗师留给后代的最佳礼品”。说起我们的老辈文人,每个人都可以谱写成一首《命运交响曲》,因为那个时代,谁也无法逃避。命运不是每个人能选择的,但是却可以完全的去创造。贝多芬是上帝的遗弃儿,因为他没有莫扎特优越的条件,没有肖邦高贵的气质,可是他却有卓越的音乐天赋,极强的叛逆性格、岩石般的坚强,还有无与伦比的百折不挠,他死的时候,暴雨雷电交加,可他依然还要挣扎,向上帝再要一些时间,贝多芬的一生就是一首最好的命运交响曲。一部作品总能反映着作者现实生活的本身,因为只有真实,而且唯有真实,你才能打动别人。记得有一群学生想去采访季老,由于临时决定的,他们在季老的门口犹豫和徘徊了许久,最后为了不打扰季老,就在他们家门口的土地上,用竹子将自己想问的话写出来,于是满意而归。在我们周边,总会因为那么一点点的感动让我们心潮澎湃。《牛棚杂记》绝对是一个时代命运曲,季老没有玩弄语言技巧,更多的是用了一种平常的,真实的笔调在写着自己的经历。季老只是那个时代的一个代表,而对于出生于资本家的我来说,从姐姐那里听到关于那个时代爸爸与爷爷是如何受罪的,如何被批斗的,而且这种批斗一定要让被批斗人的家人一起参与,来表明你的政治立场,想想那是多可怕的事情,人可以忍受身体的痛,怎么能违背自己的心,甚至违背人性呢?这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思想再教育。看到季老的那个杂记,我的眼泪汩汩而出,我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尽管我那个时候并没有出生,但是活着且有些迷糊的奶奶,每年我回家的时候,她还是要讲起那段生活,语无伦次,可是能听明白。我知道她出生在资本家,我也知道她袒护着爷爷,我每次去看她时,我是不能穿高跟鞋,因为那是资产阶级的思想。当我们不厌其烦的告诉她,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以自由了,什么都结束的时候,奶奶却小声的说,不要这样,还会发生的,不要这样,一定要小心,否则有一天你会受苦的。奶奶说起这话时,总是一脸的严肃,并且很生气。没有人能理解奶奶。奶奶可没有季老的文化水平,他不会像季老那样豁达与智慧,她只能这样谆谆教导的叮嘱我们,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奶奶怎么能和学术泰斗季老相提并论呢?可他们的命运在那个时代却是一样的,而内心的伤害也是一样的,同时灵魂的改造还是一样的。奶奶在电视上无意听到贝多芬的那首《命运交响曲》,从那以后每当这个音乐响起的时候,奶奶就着急的蹦起来,指着电视说:你看,你看运动又来了吧!音乐都响起来了,赶快,赶快把电视藏起来。我知道奶奶永远都不会像季老那样拥有那么多人的尊敬和喜欢,也不会像季老一样有机会为同学看包,更不会有人在门外等候的事情,因为毕竟时代不同了,学界泰斗,毕竟是学界泰斗,但愿奶奶的来世能和季老是邻居,这样她的灵魂就有希望能和季老一样得到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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