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突然站起身,缓步踱向他的安乐椅。煤气灯亮着光,在欢快炉火映衬下,窗外阴郁凄凉的潇潇冷雨声愈发清晰可辨。
但他并未落座,而是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缓缓把手伸向壁炉架的右侧。当他拿起小提琴,也就是那把他所钟爱的老斯特拉迪瓦里琴时,我不禁精神为之一振。他告诉过我,由于心情低迷抑郁,他已有数周不曾拉琴了。
他将小提琴抵在颌下,轻拂琴弓,木质的琴身如绸缎般光泽流动。但我的朋友却犹疑起来,放下小提琴和琴弓,咆哮了一声。
“不,我掌握的资料还不够,”他说,“没有资料就付诸推理,是个天大的错误。”
“最起码,想到我从这封电报里推断出的东西和你不相上下,也是乐事一桩。”我笑道。
“哦,那封电报?”福尔摩斯仿佛从未听说过似的。
“没错。我忽略了什么问题吗?”
“唉,华生,恐怕你错得体无完肤。发那封电报的女人结婚好几年了,早已不再年轻。她拥有苏格兰或美国血统,受过良好教育,家境宽裕,但婚姻并不幸福,个性却专横跋扈。另一方面,她很可能体貌健美。虽然这些只不过是显而易见的琐细推论,但应该*不离十。”
几分钟前我还巴望着能看见歇洛克?福尔摩斯心情由阴转晴,只见他此刻精神抖擞,机警敏锐,眼中闪动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种嘲弄之色。我不由一拳捶在桌面上,震得那晶莹剔透的瓷器在雪白的桌布上咯咯抗议。
“福尔摩斯,这次你的玩笑也开得太过头了吧!”
“亲爱的华生,真的非常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如此认真……”
“你该感到羞愧才对!按照常识,住在汉普斯泰德和海盖特的只有下层普通民众,他们说话时‘h’通常都不发音。正遭到你冷嘲热讽的,很可能是个未受教育、濒临饿死边缘的可怜女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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