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未必,华生。纵然一个未受教育的女人也许会使用‘荒诞不经’和‘骗局’这种词汇,她也不可能拼写正确的。同理,既然卡普雷杰太太告诉我们她怀疑存在一场和钻石有关的骗局,我们大可想见,她尚不至于沦落到从垃圾桶里捡面包维生。”
“她结婚好几年了?而且并不幸福?”
“我们生活在一个讲究礼节的年代,华生。坦白说,我确实倾向于这么想。”
“那究竟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只有结婚多年、韶华已逝的女人,才会如此随心所欲地在电报中写下她的想法———当着邮局职员的面———她认为所有的丈夫们都荒诞不经。你一定觉察到了某种郁郁寡欢的迹象,以及颐指气使的做派吧?第二个推论:既然她所指控的骗局与她丈夫有关,可想而知她的婚姻一定非常不幸福。”
“可她的出身又怎么说?”
“请重读一遍电报的最后一句。只有苏格兰人或者美国人才说‘会① 拜访你’,而他,在这个例子中是她,本来的意思是简单的将来时用词‘shall’,任何英国女人,无论接受过教育与否,都会采取后一种用法。你的疑惑解开了吗?”
“我……我……等一下!你如果不是凭空臆想,又怎能据实断言她必然体貌健美!”
“啊,我只能说这很有可能。这一假设并非来自电报。”
“那却是从何而来?”
“哎,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认为她是一名美容师吗?从事这一行的女士鲜有其貌不扬的,因为她们自己就是自己的活广告。好了,如果我所料不差,我们的客人上门了。”
正说话间,我们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响亮而不容分说的门铃声。来者想必以为我们的房东太太会以正式礼节将其引介到客厅,所以耽搁了一阵。歇洛克?福尔摩斯将小提琴和琴弓收好,翘首盼望着格洛莉娅?卡普雷杰太太进屋。
她的确体貌健美———身材高大,气势逼人,一副女王驾到的派头,只是过于傲慢了些;她有着一头浓密而富丽的金发,以及冷若冰霜的蓝色眼眸。她那价值不菲的深蓝色天鹅绒礼服外罩着一袭黑貂皮大衣,头戴一顶米黄|色帽子,上面装饰着一只白色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