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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远山(2)

( 装煤工杨海平出汗了。一车煤还没装满,杨海平头上的汗已经满了。杨海平一低头,汗珠子就掉在煤块子上。有个说法,汗珠子掉在地上会摔成八瓣儿。杨海平不知道自己的汗珠子摔成几瓣,顾不上注意自己的汗珠子。汗水流到眼里去了,杨海平觉得眼睛有些辣。杨海平用手背把眼睛擦了擦,眼睛还是辣。杨海平只得直起身子,抽出掖在领口的毛巾,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擦了额头上的汗,杨海平­干­脆把胶壳帽取下来,把头顶上的汗也擦了一遍。

当杨海平擦拭头顶的汗水时,另外几盏矿灯不约而同地照向杨海平的头。杨海平剃的是光头,头茬子还没长出来。在几盏矿灯的照耀下,杨海平的头皮显得有些白。几盏矿灯照到一处,有着聚光灯的效果,杨海平觉出来了。杨海平不反对别人照。

窑下的人各司其职,没人帮杨海平装煤。打眼工、放炮工、支护工,还有车倌儿,都在一旁看着。打跟工对杨海平说:伙计,你不嫌热吗?你捂那么严实­干­什么?杨海平说:没事儿,习惯了。打眼工问:你以前在别的地方下过窑吗?杨海平说下过。打眼工问杨悔平下过哪个窑。杨海平说了一个煤窑的名字。支护工问杨海平:你不会是下窑卧底的记者吧?杨海平反问:记者下窑卧底­干­什么?窑底下不是煤,就是骡子屎,有什么可卧的!支护工说:反正你跟我们不一样。支护工把自己的大腿帮子拍了拍,又做了一个类似健美比赛的动作,说:你看咱哥们儿,多­棒­,多利索!女人一见我就走不动。杨海平说:穿靴戴帽儿,各有所好,这没办法。车倌儿把矿灯执在手里,他的灯光在杨海平身上缠来缠去,绕来绕去,最后停在杨海平的ρi股上。他说:伙计,你的ρi股可是有点大呀!杨海平说:废话,我的ρi股再大,也比不上你的骡子ρi股大吧!车倌儿说:骡子的ρi股大瞎搭了,我的骡子是个公家伙。以朕的眼光来观看你的ρi股,你怎么像个母的呢!杨海平恼了,骂道:放屁,我看你的头这样长,你才像个母的呢!骂人不是这个骂法儿。你想母的,母的不想你!车倌儿说:你说我像个母的,那好,我现在就可以把家伙掏出来给你检查。你呢,能把家伙亮出来跟朕比试比试吗?打眼工和支护工都赞成比,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谁的长,谁的短,一比就见了分晓。杨海平搬起一块更大的煤,扔进车里,说:我还要装车,没工夫跟你磨牙。你要是想比,还是跟你的骡子比去吧!放炮工出来打了岔,他问车倌儿:你口口声声朕朕的,朕是个什么玩艺儿?车倌儿说:­操­,你连朕都不懂,亏你还是中国人。朕就是皇上呀!放炮工说:依你这么说,你就是皇上啦?车倌儿说:差不多吧。放炮工说:听说皇上有七十二个老婆,你有几个?车倌儿说:这个,朕要数一数。放炮工说:你不会把你的四条腿的骡子也算上一个吧!车倌儿模仿戏台上的皇上,很威严地嗯了一声,说:你怎么说话呢,犯了龙颜,小心朕砍你的脑袋!放炮工说:不等你砍我,我一炮就把你崩到骡子­肛­门里去了。继而想到车倌儿在骡子肚里左冲右突,找不到出路的样子,放炮工不禁大笑起来。

车装满后,车倌儿驾车走了。下一辆车还没进工作面,杨海平有一点空闲时间。有空闲时间,杨海平也不闲着,拿起铁锨,把巷道边的碎煤往一块儿归拢。打眼工还是盯着杨海平的工作服不放,说:小杨,你还是把工作服脱掉吧,你穿着工作服,我觉得别扭。杨海平说:工作服在我身上穿着,你别扭什么!打眼工说:我也不知道。你穿着工作服,我身上热得慌,比我自己穿着工作服还热。杨海平说: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把工作服脱掉,跟弟兄们保持一致。杨海平说着,开始解上面的扣子。扣子解开了一个,杨海平叉说:丑话说到前头,我要是脱光了膀子,弟兄们可不要害怕。这话怎么说的,哥们儿什么没见过,光膀子有什么可怕的?三盏矿灯齐齐照向杨海平。杨海平解释说:我小时候被烧伤过,伤得很厉害,身上疤瘌流星,难看得很。我从不到澡塘洗澡,我怕人家看见恶心。不瞒各位师傅,我跟我老婆­干­那事,从来不脱衬衣,也不开灯,我怕影响我老婆的绪。既然杨海平把不愿意脱工作服的原因说出来了,非让人家脱就没意思了。放炮工说:小杨,算了算了,你想穿工作服就穿着吧。我在澡塘的大池里看见过一个深度烧伤胸口长满疤痕的人,只看了一眼,我就从大池里出来了。那人哪是在洗澡,简直像清洗自己的内脏。人该有一层皮就得有,没有那层皮,实在是可怕。杨海平把解开的一个扣子又扣上了,窘迫地笑笑说: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拜托各位师傅,请师傅们不要把我这个**说出去。要是让矿长知道了,说不定矿长就不允许我在这儿千了。打眼工、放炮工、支护工,都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工种,在窑上被称为大工。而装煤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肯下苦力就行。装煤工是小工。小工比较好招,招招手就来一个,挥挥手就去一个。几位大工对杨海平这个小工说,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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