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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有狐(一)

( 有狐(一)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ww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 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 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诗经.卫风.有狐》

传说青丘山有狐九尾,灵­性­非常。愈是见不着的东西,传言往往就愈玄奇:九尾狐鸣如婴泣,九尾狐食人,而食九尾狐之­肉­却能助人不受邪气侵害,九尾狐善于惑人,最yin最媚……对于青丘的狐,世人也多是只有传闻,除了几个道行高深的道士僧人,修习有成的英雄侠客,恐怕都没有见到九尾的机缘。

未靡与白浮生带着秦玉凌施法到了江北一座大城。山上终年积雪,山下却已是晴翠芳菲的一片好景。

城外东郊一处大宅子,独门独院左右无邻,傍着一大片竹林,像是人闲居之所。

“他果真回到此处了……”白浮生望着灰墙绿瓦,自顾自喃喃。

“这是何处?”秦玉凌问道。

“主人唤作方舍成,原是有名的武林世家公子。亦是……景阑此世所爱。”

三人并未通报,隐去身形进入宅子中,径直走入一间僻静厢房内。纱窗绮碧,帘影沉沉,里头的榻上卧了个人,榻上还放了一只大木匣子,那人一手搭在木匣子边上,朝里歪着睡下。

未靡沉声唤道:“柳凤歌。”

那人一惊,忙翻坐起来,秦玉凌见这人身骨纤细,面­色­惨白有病气,是个薄福的面相,怕是不能长寿之人。

那人一见白浮生也在,脸­色­立马晦暗起来。也不理他,只同未靡道:“你愿替我医治小狐么?”

“下界妖物,岂能相助。”未靡冷声道:“且不说这个,你一带罪之身,自保犹不及,以何要求助此妖物?”

柳凤歌思索片刻道:“我已说过,我死而复生,原是逆天之举,神仙不妄杀凡人,但料必让你厌恶至极。……若你能替我救这狐儿一命,我愿自绝­性­命,归入轮回,不用你亲自动手,从此天界规矩秩序又可清明严正……你不亏的……”

话语未毕却听白浮生含怒道:“好好的扯什么一命换一命,你也把命看得太轻贱些。他不救怎么也不问我能不能救。”

柳凤歌垂眼,惨惨地笑笑:“谈什么轻生慕死,我本就连活都不想活……”

秦玉凌听了这话也不由心下一颤,霎时一室的人都被梗得说不出话来。白浮生立在柳凤歌面前,只­阴­沉地盯着他沉默不语。

良久方叹道:“小狐呢,叫出来让我看看病得如何。”

柳凤歌转身从榻上小心翼翼抱起那大木匣子,好似抱婴孩般轻声道:“吟醉你乖些,我就送你去治病……”

柳凤歌将那木匣些许犹豫地送去白浮生手里,一旁的未靡登时拧起眉头,连秦玉凌都能感觉到——好刺鼻的血腥!

“这浓重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柳凤歌顾不上回答,忧心道:“你们快些带它去,待会下人送药过来见着了不好。”

白浮生问道:“你还病着?”瞥了一眼未靡,又道:“你的身子魂魄合一不久,尚不稳定,待我将赤白柽里的汁液取出炼药,再给你送来。”

柳凤歌摇头,无力苦笑:“莫再白费心机……白浮生,我说过我不愿活……”

“为何这样说,方舍成亏待你了?”

柳凤歌咳了几声,皱眉捂着心又躺回榻上,挥挥手道:“……一切有劳你们,若小狐狸还有救,我愿倾尽所有为报……”

白浮生还待要说,却听门外有人靠了过来,便只得同未靡与秦玉凌隐身退去。

果然一个小丫头端了药碗进来:“柳公子,药好了,趁热喝了罢……”离开前最后一刻,秦玉凌又回望了一眼:柳凤歌挣坐起来,双手捧了药碗,眼睛却仍直直望着三人隐身离去的方向,半是无奈半是哀伤……

三人在城中一间客栈住下,未靡这些时日强行多次使用仙法,有些疲乏,又厌极妖物,便自去打坐。秦玉凌便跟着白浮生回房,要那狐狸。

“……这里头是……景阑身边的那只小狐狸么?”

白浮生点头:“当年我被贬,便带了它下来,叫它守在景阑身边。”边说着轻轻掀了一角木匣子的盖儿,往里张望一眼,又立马把盖儿放下,有点愣神。

秦玉凌疑道:“怎么了?”也凑过去要掀盖起来看,白浮生道:“你还是别看的好。”

秦玉凌道:“我在­阴­间做活时什么没见过。”便打开木匣,提着火烛照去——

一个血淋淋的­肉­团!

秦玉凌猛地一看也不由得将木匣盖子一丢,有些骇道:“这里面……是什么……”

白浮生面­色­凝重,轻轻敲敲木匣子,道:“吟醉,是我,白浮生。”

只见那小­肉­团忽然动了起来,一下下抠着匣子,发出呜呜地哀鸣。

秦玉凌直觉得有些不对劲,边强忍住作呕的劲儿凑过去看,道:“这分明,是给人扒了皮罢……”

白浮生将一个琉璃瓶里的东西朝那­肉­团倒去,­肉­团嗷呜一声缩成一团,不停倒抽气。

白浮生道:“狐儿,你现在试试看化成人形,我有话问你。你那样血气太重,我没法治你。”

只见匣子里放出淡淡的光,不一会儿白光一闪,便见桌边立了个白衣少年,比柳凤歌还要惨白的脸,面上还有些婴儿肥,一双眸子黑溜溜噙着眼泪打转,浑身颤抖着扶着桌子立着,没一会儿便支持不住向后倒去。秦玉凌连忙凑去接住,谁知那少年反“嗷”地一叫,咬着嘴­唇­滚下眼泪来。

“你放开他,他浑身都是伤,碰着可疼。”白浮生道。

秦玉凌便推了个椅子到他后面,让他稍稍倚着坐下。少年勉强坐了,一动不敢再动,盯着白浮生,细声细气道:“不用救我。我要回去。”

“回哪里去?”

“……方舍成的宅子……”

“回去做什么?”

白衣少年沉默了,偷偷抬眼看了下白浮生,继续沉默。

白浮生问道:“狐儿,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样一回事。你原先不是变做凤歌的模样留在方舍成身边的么?”

小狐狸还是不肯说话。此时秦玉凌道:“……小狐,你若死了怕是柳凤歌更不想活了……你还是乖乖听话治伤,再告诉我们这其间的关系的好,兴许我们有办法不是。”

狐狸少年还是低着头,许久方半信半疑低低道:

“我是药引……”

由这句话开始,小狐狸糯米糍粑般黏糊糊的声音道出一个傻气愚笨慕情追爱的故事,秦玉凌好一阵心酸。月下窗纸外有一人影子,未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一同听完了这个故事……关于旧爱新人,关于一袭狐裘,关于人妖隔阂,关于一方药引……

翌日,城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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