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要说:扒皮,慎入!!
不能怪我更这章慢……实在是……太不好下手了
啊……对呆毛小动物下手不是我的原则,但是是某墨同学的指定情节
我只能……
天……tt 这是我虐待狐狸宝宝的极限了……摔桌!以后不许打劫我这种情节有狐(四)
那日花吟醉别了白浮生,下山途中遇着了点麻烦,被一个迷障绕得晕乎乎,也不知胡乱撞了多久,才走出这仙山的法阵。
花吟醉一出仙山便施法急急赶回方家,只怕自己耽搁了时日,方舍成见不着自己,定会担心了。
风竹清幽,芳径曲折,城外方府周遭静谧如昔,毫无一丝波澜。待进了府内,只见几个婢女往来从容,见到他也同平日一般问好,看来自己并没回的太晚,方舍成还未发现自己不见。可又一想,自己出门时是白天,此刻回来仍是日头杲杲,怎么也不像是当日去当日回的。
花吟醉到方舍成的房内望了望,这几日嗜睡卧床的人不在,四下找了找仍不见,便叫了一个丫头问道:“方舍成去哪里了?”
“莫不是还没回房?今日好像在祠堂那里见过他。”
方舍成虽离家独居,但仍在宅中设了祠堂,也只是逢年过节祭拜,平日里并不常去。花吟醉放轻手脚走进,掩了门。
帘幕沉沉,灯芯如豆,比其它屋子更为阴凉。一个个灵位排列齐整,更显森冷,几柱香还燃着,香灰点点剥落,气息隐隐勾人回肠。
方舍成背倚着墙角,坐在地面,一动不动,犹如磐石。灯火不明,尚看不清他的神情。
花吟醉掌烛凑过去,轻声唤道:“方舍成?”
方舍成缓缓抬头,目光迷离:“……凤歌……是你么?”
花吟醉认真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嗯?你眼睛看不清楚了么?”
方舍成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却失了往日温度,他瞧了花吟醉许久,方道:“你回来了。”
“我错了,”花吟醉撒娇道:“下次出门前定会先告诉你……我饿了,我们何时开饭?”
“……你先去叫厨子给你做点好吃的,让我再在这儿呆一会儿……”
花吟醉隐隐觉得不对劲:“那我也在这里陪你……”
方舍成摇头:“你先出去罢,我一个人想些事情,再呆会儿便出去……”
花吟醉只好悻悻地直起身,要离开的片刻,多向方舍成看去一眼,那人藏在阴影里,背靠墙角闭紧双目,疲惫非常。唯独手里始终握紧了一个灵位不放,花吟醉这才发觉,那牌位还是崭新,上头也未写上名姓。
没有纸钱,没有素衣,只有一个灵牌几柱香,还有方舍成无边的悲伤,慢慢放大漫散开来,就连花吟醉也能感知。
是夜忽然落起雨来,打着竹叶窸窸窣窣,枕簟生凉,花吟醉裹紧被子仍觉冰冷。这几年常与方舍成同榻,今夜独宿倒也不是因白天方舍成冷落了自己而闹脾气,只是怕万一又不小心吸走了方舍成的阳气,故而不敢同他接近。
若凤歌醒了,自己就真得离开了呢……小狐狸心里发酸,想到日后再不得与方舍成抱抱亲亲,胸口似堵了一口气,今夜怎样都想见到方舍成,多看一眼是一眼。
夜雨飘进回廊,沾湿花吟醉的中衣,水气冰冷,直渗进骨子里。灯笼熄灭,被风吹得飘摇不定。狐狸畏水,花吟醉快快地穿过廊子,到了方舍成的房前。
灯花晃影,泪烛将残,方舍成半开了窗,不顾雨水飘入,定定向着窗外,看那幽竹夜雨。
伟岸挺拔的身躯却蓦地显得孤独伶仃,他看得出神,晃似不知觉有人进来。
“……你在做什么呢?”花吟醉问道。
“看雨。”
花吟醉嘟囔:“……下雨有什么好看的……又湿又冷,怪不舒服的……”
方舍成没答话,过了一会儿关上了窗,转过身来,面色有些灰白。蕴含玄机的眼深深停在花吟醉身上,半晌又移开了。从衣橱里取出衣物银两,走到桌前收拾起一个包裹,将那些东西一并放了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呢?”花吟醉有些怀疑。
方舍成道:“我要出趟远门。”
“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
“去多久呢?”
“……短则几个月,长的话……”方舍成没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自己被花吟醉突然扯紧的衣袖。
花吟醉道:“你病没好,我和你一块去……”
方舍成摇头拒绝。
花吟醉却莫名觉得不安,好像他这一走便不回来了,哀求道:“你带我去好不好,你又生了病,怎么还要出远门呢。我会乖乖听话,不会添乱,你带我去吧……”
方舍成还是断然拒绝:“不行。”
花吟醉又急又委屈,眼泪都要出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一走就不回来了?”
久久没有回应,小狐狸都要急的跺脚了,却突然一只大手抚上自己的脑袋,手很冰凉,却还是温柔地在自己头上揉了揉。
方舍成目光沉沉:“不会不要你。”
不会不要你。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叫小狐狸“呜”一声窜进方舍成怀里,紧紧抱着,鼻涕眼泪一把擦上他的衣裳。
方舍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狐狸道:“……真的不带我去么?”
“嗯。只是出门,替一位故人……办点事。办好了便回来。”
小狐狸收了盈盈泪花,郑重点头道:“那我等你哦。”
方舍成从衣橱里又拿出一件大氅,将花吟醉裹紧了,道:“别总顾念我。你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么。我走以后,你可千万多留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别惹出一身毛病来。”
花吟醉点头,还要说话,却见方舍成挥手道:“先回房睡吧,我这还要收拾好一会呢。”
“我帮你收拾。”
“不用。你别添乱了,赶紧去罢。”
见方舍成如此说,花吟醉也只得出去。才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便又回到方舍成房外,舔破了窗纸往里瞧。
只见方舍成从床底搬出一精致的大木箱,从里头取出一把生辉夺目又嵌了七星宝珠的剑。拔剑出鞘,剑气冷冽,直把小狐狸一时镇在当场,手脚都难以动弹。
幸而方舍成很快便将剑收回鞘里,小狐狸才如蒙大赦,慌忙化了原身逃回房去。
花吟醉越想越不对劲,方舍成染疾在身,却身怀利器要出远门,况且情绪古怪,怎么看也像经历了什么变故。
花吟醉心里更为不安,翌日方舍成前脚才出了宅子,他后脚便化作了原身追去。
策马扬鞭,蹄走尘飞,小狐狸前日闯了仙山迷阵,此时术法几近耗竭,因而跟得 ...
(有些吃力。也不知那人去往何方,方舍成一路上歇息的次数不多,丝毫不顾惜自身似地。小狐狸有些埋怨。
终于行了大半月,方舍成走马负剑入了一个人烟荒芜的境地,又行了几十里,进了山中。花吟醉见四周之景愈渐熟悉,才终于明白方舍成要去哪里。哪怕是已经离开了几百年,也不会忘却的故土……青丘。
花吟醉再笨也大概知道方舍成想做什么。世人寻访青丘,大多只为了青丘的狐。传言中最有灵性的九尾,传言中鸣泣如婴又善于惑人的九尾,传言中生食其肉能御邪的九尾……不论来访者的目的是何,对于青丘的狐儿,从来都是有害无益。譬如说白浮生当年闯入,将自己抓走,也是要用自己的皮毛做狐裘送未靡,若非景阑阻拦,恐怕早都被穿在他人身上了,也无怪乎自己怕白浮生怕到现在。
他看着方舍成半生不熟,却每次都险险地破解了青丘的迷阵和幻术,用的手法直叫花吟醉又惊异又难受,分明就是从前自己和他絮叨青丘故事里提过的。原以为他当故事听,谁想他却一直记得。
小狐狸一没留意,再回神时才发觉方舍成已不见了影儿,只得赶紧追去。小狐狸一路颠簸已经疲累至极,因而拖慢了脚步。
突然只觉浑身僵硬,再往前勉强跑了几步,却如同撞在墙上,被弹了回来。小狐狸换个方向跑,亦是如撞墙面。知道自己是掉入了别人的阵术之中,小狐狸耳朵竖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警觉四望。
却见自己一直追赶的那人神情冷冽地从山石后走出,缓缓向自己靠过来。
小狐狸从未觉得这人如此可怖,呆在这人身边会如此危险。自己术法已然耗竭,竟变不回人身。
方舍成盯着它,从背后抽出那把嵌了七星宝珠的剑,剑光四射,刺得小狐狸眼都要睁不开。他持剑逼近小狐狸,小狐狸腿已不支,浑身都在发抖,全身如针芒在刺。
一阵眩晕后,只见方舍成睁大了眼,有些讶异:“……这是……九尾……”
小狐狸扭头往身后一看,方知白浮生用来隐去它其他八尾的法术已被这剑气破解——自己的九条大尾漂亮地抖动,耀眼如春阳白雪。
方舍成的表情又再度冰冷起来,手中剑持得更紧,一步步沉稳地靠近小狐狸。
小狐狸避无可避,恐惧之至,哀哀叫唤,那人充耳不闻。
总是温柔抚摸自己的大手用力揪住自己的尾巴提起,他那总是习惯殷殷关切的嘴吐出一句:“……抱歉,故人遗愿未了,今取你皮毛一用……有冤有仇,阴司里只管告我便是。”
剑光一闪,一阵摧心碎骨的剧痛,眼见着皮发离身,只有撕裂的声响与血腥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