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霖便起身相就;单震、刘一鹤很知趣,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脸向外,装作不关心他们说些什么,好让杨仲海无所顾虑地说私话。
“少霖兄,”杨仲海嗫嚅着说,“不知道你身上方便不方便?”
第二个“方便”还未出口,吴少霖已一双手按到他肩上,“我替你预备好了。”他低声问道,“二十元够了吧?”
“够了,够了!”
杨仲海喜出望外——二等茶室的度夜资,大洋四元,加上杂项开支,有“袁大头”六枚,便可一夜销魂;额外加给两元已是阔客,原意只想借十块钱,不料多出一倍;自然精神倍增。
但等吴少霖悄悄将两张十元新钞票塞到他手中时,掌中却感到沉重;他的月薪一百二十元,“灾官”只能领到两成半,或者三成。三成只有三十六元,如今手里握着的,是半个月以上的衣食之资。
“怎么?”吴少霖倒奇怪了,不知他何以有不愉之色。
“少霖兄,这笔款子,我得分两三月还你。”
“小事,小事!”吴少霖拍着他的肩,在他耳边低语,“这年头儿,遍地黄金;只要你会捡!别愁,痛痛快快去找个乐子再说。”
听此一说,杨仲海的心境便又开朗了;紧紧地将吴少霖的手握了一握,感激之意,尽在不言中了。
等转过身来,却好“大了”——二等茶室对鸨儿的别称,也就是姑娘口中的那个“柜房妈妈”,来请“进本房”。
一推门帘,客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住了。大金子的那双眼睛特别亮,就像黑丝绒上的两粒金刚钻;怪不得!吴少霖心想,杨仲海一听说是她,就会有那种渴盼一叙旧情的神态。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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