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梦玉穿一身紫色的连衣裙出门,他发了疯似地在后面追,还喊着‘小秦!小秦,你等等我!’那样子很可怕,两只眼睛瞪得放光,双手伸开了,象只疯狂的猩猩。梦玉跑上楼躲了起来,他还在外面砸门,拼命地喊,把梦玉都吓哭了……”
“他还骚扰过谁?”
“好象再也没有了。”
“那张派对汤凤有过其他的表现没有?”
“张派去过汤凤的家,医院东边那幢的宿舍楼,去干什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
“就在汤凤出事前几天。”
“大都是张派清醒时,给汤凤送些吃的!那时,我们护士还与汤姐开玩笑,说:老情人送饭了。而汤凤也不回避我们说,也真邪门,张派谁的话都不听,只有汤凤说让他去干什么,张派就很快去办。例如,我们搬些仪器和氧气瓶,没有装卸工或男医生时,都招呼张派来做,张派也做得很高兴很自愿,干完了还冲着汤凤笑,招招手就走了……”
“你觉得他正常吗?”
“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刺激,应该说不犯病的正常时间应持续很长。”
常标沉默地望了一眼凌小菲。
已近黄昏时分,风有些凉。
灰楼对面的路上,走来一个身材瘦长穿着黑衣的人。他眼睛空大而无神,头发灰色,长长的脸上颧骨突出,他手里提一黑兜,放一把雨伞,径直走过来,从常标与凌小菲的中间穿过去,面无表情,象一个幽灵,直奔锅炉房而去,那背影使常标联想到被关押在“集中营”释放出来不久的军人。
他就是张派。
常标望着被风撩动如蓬草的灰发,还有抖动的黑衣,心里不禁有些酸楚。他会对女人下手?一个连自己情感与灵魂都丢失在那个年代的人,这个曾经风流倜傥的“主刀”医生,这个曾从上海名牌医学院毕业的青年学生,难怪常博一直对他分析的那么多不可能。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的失误,但此刻职业又提醒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不能忽略一个人的行为,也许假象能蒙住你的眼睛。
警觉让常标慢慢地随在张派的身后,并示意凌小菲离开,一直跟到锅炉房的根前。
“小秦,今天我给你带来好吃的来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黄花鱼……”
那声音给人撕心裂脉的感觉。
张派又从黑衣裤兜里掏出一盒火柴,……
他擦亮了一根,那光亮映着他那长消瘦的脸和呆空无神的眼睛,熄灭了!然后,他又擦亮了一根,口中念念有词,火柴熄灭了;他又擦亮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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