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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斯篇(一)

“如果没有意见,就签字。”马库斯的天籁在我终于阅读完毕后适时响起。我的心情波荡起伏,不是生气或怎样,怎么说呢,原本我一直担心他会要求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比如每天无偿供应他多少CC的鲜血啊或为他提供什么□服务或怎样,总之这些龌龊的想法确实在我脑子里出现过,现在具体看到实物了,我真的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过问题还是有的,我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和他打商量,“这个……每天负责打扫屋子我可以做到,但是花园里的那些花我真的搞不定,我完全不懂得怎么照顾植物。”

“我会负责教会你。”他这样回答我。

我耸了下肩,这样也行。然后又指着第三条说,“我每天都要到广场去摆摊,你要求我傍晚7点钟之前必须回到这里,这显然不可能。”

“那就取消你的摆摊计划。”

“拜托,我不去摆摊的话,我的生活费、我妈妈的住院费、我的学费怎么办?”我第一次用比平时高八度的音量和他说话,说完我就后悔了,冲动是魔鬼。好在他并没有和我计较这个,只是淡漠的看着我道,“我会付给你工钱。”我被他搞糊涂了,“我还欠你1030欧呢,先生。”我无奈的提醒他,他的协议上写的很清楚,每天负责打扫房子、整理花园、清洗衣物的话,可以抵消欠款,只要我做5个月,就能把欠他的1030欧还清了。如果他要同时付给我工钱的话……呃,其实这样也不错,我的脑子突然转过了弯,我真是笨啊,我做5个月的佣人,工资算是一个月才200欧多一点点,这显然吃亏的是我。

我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嗯……您打算支付给我多少工钱?”

“看我心情。”他淡然的瞟我一眼道。我嘴角抽了抽,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但我现在确实别无选择,我不可能在这些事上违背他的意愿,他所谓的协议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张我每天需要做的家务清单,这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和他玩过家家,总之这感触挺那什么的,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沉稳、冷漠、寡言、神秘的男人,但现在,我想,我对他的观点已经有所改变了。

我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让我觉得自己这是在卖身为奴。

从书房里出来,我先把一直孤零零放在门口的行李袋提上了二楼我一直呆的那个房间,之后又跑了三趟把那些新画具也搬到了房间。刚才马库斯已经说了,我以后就住这个房间。我下楼打算把从公寓拿来的调味料、面包、牛­奶­放到厨房冰箱里,上楼之前我到厨房里考察过了,有冰箱,虽然没通电。厨具、餐具、茶具也都很齐全,这应该是马库斯为了不引人怀疑才特意准备的。

在离开书房前,马库斯告诉我这个房子每周五会有清洁工人过来打扫卫生,不过现在有我了,所以他明天会辞退工人。这让我很是无语,他怎么会这么爱津津计较?

“你在做什么?”马库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吓的手一抖,正打算放进冰箱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我顾不上地上的面包,赶紧转身解释说,“我准备把面包放到冰箱里。”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面包上,我弯腰捡了起来,朝着他摇了摇,“我以后能使用厨房吗?”“你不是已经在用了?”他如此反问我,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讪笑,他又看了眼我手里的面包,然后对我说,“跟我来。”我不明所以,但也没敢耽搁,把面包往冰箱里随手一塞就追了过去。

马库斯带我参观了整栋房子,一楼除掉书房、洗手间、洗衣房、厨房、杂物室、餐厅之外,还有六个房间,二楼的房间他也带我参观了一遍,八个房间,一个比一个面积大,我要住的那个有落地窗的房间算是这些房间中最小的了,马库斯的房间在我房间的斜对面,是所有房间中最大最奢华的,包括小厅、书房、洗手间、卧室、更衣室……

参观了一遍之后,马库斯是这样交代我的,“屋子打扫不­干­净,扣钱。”之后留下瞠目结舌的我独自离开了,半晌后,我苦笑连连,要打扫这么大的一间屋子,这不是要让我挑战极限嘛。

洗完澡,我重新给左脚涂了药,又有点肿了。我的廉价手机那天晚上一直被我装在裤兜里,发生了那样的事竟然没有摔坏,这让我颇为欣慰。今天回公寓把充电器拿了过来,手机已经关机两天了,开机后除了几条没用的推销短信,没有别的。Сhā好电源充电,调好了闹钟,我必须要比以前早起至少3个小时才行,两个小时打扫卫生,一个小时用来乘公车去学校,中间还要转三次车,不知道一个小时的时间够不够。

这一晚我睡得很好,没有恶梦来­骚­扰我,闹钟响的时候,外面天还没有亮。我迷糊的睁开眼,立刻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马库斯。我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进来的?”这问题虽然问的傻,但我的意思他应该明白,这里已经是我的房间了,作为一个男­性­,怎么能随便进来呢?

但马库斯根本没搭理我,他只是静默的笔直站在那里。我无可奈何,以他的身份来说,整栋房子都是他的,我的小命也是他的,他爱怎样还不怎样?我撇撇嘴,从床上爬下来先到浴室刷牙洗脸,穿好衣服、收拾好新画具之后,我急忙忙的开始了第一天的佣人生活,至于马库斯,他爱怎样怎样吧。

打扫房子绝对是个体力活,虽然房子并不脏,但还是必须把吸尘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搬运,好容易用完了吸尘器,抹布又派上了用场,窗户、桌椅、花瓶、沙发、茶几……还有零零碎碎的摆设……

事实证明,两个小时根本无法将整栋房子都打扫一遍,这太难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打算等下午回来再继续打扫,我可不想迟到,今天上午是瑞克那教授的必修课,迟到的话绝对会倒大霉。回房间时,马库斯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一动作,我不得不先向他解释我的时间问题,见他还是不搭理我,我耸了下肩,赶忙抓起昨晚收拾好的手提袋转身就跑。

很幸运,在需要转三次车的情况下我没有迟到,瑞克那教授今天没有找我麻烦,一切似乎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学校还是那个学校,老师还是那个老师,我,却不再是那个我了。短短两三天,我经历了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再到现在的半死不活状态……我想,有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我这样类似的经历。

我下午没课,早上急忙忙的也没来得及吃面包,我先到超市买了几包速食面,准备回去下着吃。在公车上时,我接到了芬妮的电话,这在我的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我心里很清楚她会问些什么,曾经,我以为如果有人向我提起莎莉·史特的话,我一定会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但不是,我说话连贯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芬妮问我最近有没有见到莎莉,我趁机讥讽了她两句,她难堪加不高兴的很快就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想,我的心里住着一只魔鬼。在芬妮挂断电话后,我竟突兀的从心底涌现出了一股快意,我想起了莎莉·史特死去时的样子,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竟然笑出了声。我很快回神,之后身体开始发抖,在走下公交车时,我的腿一直在打颤,我觉得自己恐怖极了。

NO.12傲骨

我很害怕,刚才突兀的快意让我觉得惊悚。我知道,莎莉·史特的死是她咎由自取,她如果不那样对我,那么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但是,任何一个心理健康的人,在相同的情况下,都绝不会像我刚才那样,淡漠平静的令人齿寒。毕竟,这件事也仅仅只过去了三天而已。我想,我的心理可能出问题了,我的善恶是非观似乎发生了本质的偏移,我不知道该怎样梳理这种陌生的情绪,只能一再的自我安慰,这都是因为那晚的经历确实太过恐怖所以才会造成了心理­阴­霾,时间总会弥补好一切的。

推开铁门,在路过花园时,我看到花圃里长了些杂草。马库斯不在客厅,我想他应该在我的卧室,但事实证明我猜错了,他不在。他可能出去了,因为他也不在自己的卧室、书房也没人。我很好奇,外面阳光那么刺眼,他能去哪里呢?

他的事我无权过问,换了身运动衫,我打算下楼去把速食面煮了吃,之后再继续早上未完的打扫。马库斯不在,让我觉得这栋房子大得有些恐怖,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怕什么,也许是刚才的胡思乱想还在继续影响着我的情绪。

在所有要做的家务中,我最恨的就是擦窗户,这太难为我了,我的身高只有163,即使踩在椅子上,我的手也伸不到玻璃的顶端。杂物室里没有专门擦玻璃的大刷子,这让我不得不通过椅子踩上窗台,再踮起脚尖才能完成我的清洁任务。如果我想偷懒的话,完全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但我不希望马库斯觉得我是个做事不认真的人,毕竟我确实欠他的钱,他以后每个月都要额外付给我工钱,如果我没有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本分的事,会让我有占了他天大便宜的错觉,在他面前也许会抬不起头。

我爷爷是个本分人,他迂腐却博学,生在民国年间,经历的过的事很多。他最爱教导我的一句话就是: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这句话对我的影响很深,纵使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始终把这句话铭记在心。我不是想说我多么的崇高、多么的无畏,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如果不能坦坦荡荡的活着,那至少,不要迷失了本心。是的,不要迷失了……自己的本心?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我由始至终忽略的就是这个!莎莉·史特的死还有那晚的事让我的心里住进了魔鬼,和马库斯之间朦胧暧昧复杂的关系让我变得有些飘飘然,我已经逐渐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这个认知没有让我变得恐慌,反而是松了口气。我找到了问题最本质的纠结点,之前乱七八糟的猜疑和自我厌恶通通刹那间没了踪影,我不知道我是否会依然更多的迷失自我,但至少,我得到了一直想要迫切寻找的答案。即使这对我目前的处境没有多大的帮助,可心情却是好了很多。

一楼的窗户已经全部擦完,我现在要去擦二楼的窗户。刚从椅子上跳下来,马库斯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倏地一下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虽然已经见识了好几次他非人的速度,但我依然无法泰然视之。我吓的倒坐在椅子上,心脏的跳动频率快得惊人。

“以后不要站这么高擦窗户。”他淡然的扫了我一眼,之后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转身离开了。他去了书房,我坐在椅子上却觉得身心疲惫,我和他这样的相处模式又算什么呢?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的小命问题,但我的心却又矛盾的与他逐渐亲近,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对我更冷酷、更严厉、更残忍一些,他这样总是若有似无的关心让我很痛苦,但痛苦的同时心里又觉得甜蜜。我一直不愿意去正视自己的这个心态,可如今,我还能规避多久呢?

我母亲的前车之鉴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伤害,爱情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个恐怖和讽刺的名词。我总是自满的认为我不会走上爱情这条不归路,至今我都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爱,男女双方因寂寞孤单或是荷尔蒙不断增长下­性­的诱惑等等原因走在一起就是所谓的爱情?

马库斯之于我到底算什么呢?我之于他又算作什么?

我实在不愿意去思索这个问题,因为答案揭晓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万劫不复。

二楼的窗户我依然踩上了窗台,不是不知道马库斯的好意,只是……我真的不想因为自尊心作祟从而产生对他有所亏欠这样的错谬感。当然,这当中要除去我房间的落地窗,这个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踩在椅子上我是能擦多高就擦多高,反正没擦到顶。

当我擦完了所有的窗户,我已经累得不想动了。刚才的速食面基本被我消化一空,我饿了。原本打算到厨房把冰箱里的面包拿出来吃,却没想到马库斯竟然也在这里,而他的手上正拿着我买多没吃的速食面。我惊讶极了,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但我又不敢冒然开口,吸血鬼不用吃喝,我要问他什么呢?问他要不来杯茶?或要不要吃点泡面?饶了我吧,这种话我哪敢说啊。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感觉关系会很僵,我不想这样,“呃,房子我已经打扫一遍了。”这个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保险的说辞了。

“你很缺钱?”他突然开口问我,我怔了怔,这不是废话嘛,昨天就告诉他了,我全部家当只有500欧。虽然如此,我还是回答了他问题,“我一直都缺钱。”马库斯突然迈开步子朝我走来,我全身紧绷的盯着他那两条修长的腿,就在我呼吸开始急促加困难的时候,他终于在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他尊贵的脚步。

“这些是生活费。”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小打的钱递给我,我呼吸更急促了,这至少有3000欧,生活费?天啊,我一个月能用300欧就不错了,我纠结的看着他手里的钱,“那个……太多了,而且……你为什么要给我生活费?工钱的话,你应该一个月以后再给我。”当然,如果他每个月都给我3000欧工资的话,我会感激不尽。就算去广场摆摊,我一个月最多收入也不会超过2000欧。

马库斯眉心蹙了蹙,紧张感再次笼罩我。他那双漂亮的朦胧眸子眯了眯,我额头的冷汗就立时随之滑落了下来。

“不要让我在这栋房子里看到垃圾食品。”说着,他直接把钱塞进了我手里,然后径直走了。我呆立在原地,刚刚,我碰到他的手背了……冰凉刺骨,比冰块还凉,但却和冰块一样平滑细腻,虽然只有一瞬间的触碰,我却忍不住想要仔细的、更直观的去思索回味刚才的刹那。

这想法多少有点变·态,但我的大脑总是背叛我的意志。如果我和马库斯之间持续这样朦胧暧昧下去的话,他到底之于我算什么,我想我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钞票,心情比之刚才更复杂。这钱我是肯定不能要的,他说不想再看到垃圾食品,我可以用身上原本剩的钱去买点面粉之类的食材回来做也一样,虽然费钱还麻烦,但总比收他的钱好。

马库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他黑­色­飘逸的长发顺滑的垂落在他脸颊两侧,男人美到他这个份上,实在是可惜了。

我在心底为自己打气,佯装镇定的走到他面前。他抬头看向我,这是我第一次可以这样俯视他,但即使如此,气场上,我还是输了他一大截。

“这钱我不要。”我把手里的钱递过去,刚才在厨房里数过了,3500欧呢。

马库斯把手里的书合上,幸运的是他这次没有皱眉,只是淡漠的说,“自尊心不能当饭吃,偶尔接受别人的救济也是人生的一大学问,不要意气用事。”这算是他长久以来对我说过的最感~­性­的一句话了,如果是别的事,也许我会动摇,但这件事上,我不打算让步。

我把钱又往他面前递了递,“我不是意气用事,如果我真的已经穷到吃不上饭的程度,那么我会接受你的好意,但现在显然我还没穷到那个地步,如果我今天接受了这些钱,我会瞧不起自己。”最重要的,我不想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马库斯沉默的盯着我,我没有退让,手臂直直的伸在他面前,他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那么柔和,完美的五官呈现出醉人的风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我并不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有可以让人发笑的地方,但不可否认,他的笑足以令任何人沉迷。

“你是个诚实的姑娘。”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了我手里的钱,留下这么一句话,优雅的上楼去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同样的话他在以前就曾对我说过,大概是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让我帮他画像我再次拒绝他时,他就是这样对我说的,当时我因为这句话还郁闷了些时候,现在,我因为这句话沾沾自喜。

NO.13宣告

今天是周五,从学校回来前,我先到超市买了些煮饭用的食材和调味料,这花去了我大概200欧,心疼死了。今天早上马库斯交代我要给花园里的花锄草浇水,这不是我的强项,把食材在厨房里规整好后,我在杂物室里找到了小铲子和喷壶。站在花圃边,我有那么点抵触,因为我很怕虫子,或者说我害怕所有软体组织生物,那种软趴趴,黏答答又多手多脚的东西,看到就觉得恶心。

马库斯不在,我希望可以在他回来前把花园打理好,二楼的窗户还没有擦呢。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余晖还没有散去,我下了三次决心,终于在第四次时迈进了花圃弯腰开始锄草。本来一切顺利,我以为我今天运气会好一些,但当我看到前方一米不到的地方盘旋着的、此时正朝着我高高昂起头的花蛇时,我不淡定了。

我已经吓得动不了了,腿开始打颤,手也跟着不停的抖,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想呼喊救命,脖子却像是被什么勒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我害怕极了,那条蛇已经开始向我这边爬过来……

“别动。”马库斯的声音突然如一阵微风吹入了我的耳中,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条蛇已经被他撕成了两半,他和我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站在夕阳余晖下的他显得如此不真实。他回过头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这一刻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如此大的勇气,下一瞬我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继而嚎啕大哭。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哭的这么凄惨,泪腺发达的完全控制不住。

马库斯一直任由我抱着,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冰凉气息,我知道这样很糟糕,这也许会让我和他之间的某个临界点发生偏移,我能找到很多理由来批评我这一行为的不理智,但我却无法忽视此时此刻我心底深处的那种无以名状的安心感。

是的,抱着他,让我觉得安心。

我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十分钟左右。但是现在我陷入了相当尴尬的境地,我不知道眼前的情况该如何收场,我的冲动行为让我无法自然的去面对他。我的手依然搂着他的腰,然后我突然想起刚才锄草时貌似手上弄得都是泥,这个……

“松手。”马库斯的天籁在我耳畔想起,他口齿的凉气吹拂在我的皮肤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条件反­射­的放开了他。我把手紧紧背在身后低着头尴尬的不敢去看他,这太让人难为情了。

“去换身衣服。”他突然这样命令我。我啊了一声,反应过来,立刻哦哦点头,顾不得其它,飞也似的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跑。

泡在浴缸里,我乱七八糟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神啊,让我shi了吧!!!

从浴室里出来时,我的情绪已经基本恢复冷静,把头发吹­干­,换了身衣服,我鼓起勇气打算下楼去给花园里的花浇水,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该这么娇气。到花园时,我才发现花已经都浇过水了,没有锄完的草也已经被人清理­干­净。

只有一个人能帮我完成这些本该属于我的工作,我在花圃前站了很久,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我才回过神来,转身时,刹那间我看到了屋檐下笔直站立的他,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朦胧的灯光下,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话出口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我有些慌张,但却不想逃避,我急切的想要听到他的答案。

但是我失望了,他只是淡然的看我一眼,转身回了屋子。

我知道我完蛋了,死定了,因为我对那家伙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我不停的告诫自己他是个吸血鬼,有一天他会杀了我!可是,这无法控制,我的心出卖了我。

我一直都是个胆小鬼,马库斯的淡漠将我所有的勇气顷刻间打击的支离破碎。我回到房间,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听话的流了出来,我最近似乎变得特别的脆弱。我知道我和他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们之间差别太大了,身份与种族,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有了爱恋这种麻烦的情感,同时也是我人生第一次的失恋。

各种滋味五味杂陈,我不相信爱情,却偏偏爱上了,这不是一般的讽刺。

马库斯进来时,我的眼泪还没有­干­。我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看着他直直的朝我走过来。我仰头看向他,他蹲下·身平视着我,我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睛变了颜­色­,红­色­,似血的红­色­,依然朦胧,却炽烈如熊熊火焰。他的嘴巴里长出了尖利的牙齿,整张脸显得无比的扭曲。

我的身体不听话的开始颤抖……

“这才是我。”他的声音依旧如天籁,“不要被我的表面迷惑。”说完这句话,像是对某件事做出了决断般,他起身打算离开,我的身体先于思想做出了选择,我拉住了他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触碰他的肌肤,凉得刺骨。我打了个寒颤,却更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试试吧。”我的声音有点沙哑,但这并不影响我表达自己的初衷。我很佩服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的冷静,冷静的都不像我了。马库斯猛的转过头,他的眼睛和牙齿依然让我害怕,但我固执的不愿意退缩,我是胆小鬼,可在这件事上,我想要勇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焦躁,这个发现让我绷得特别紧的神经稍微放缓了一些,我深吸了口气,“你有爱人了吗?”看到他摇头,我立即接道,“我喜欢你,所以和我试试吧,打发时间的游戏也好,怎样都无所谓,即使最后你还是要杀我也可以,至少不要让我有遗憾。”

“这不是童话故事。”他冷然的看着我说。

我大胆的直视他,“我知道!”

“我是吸血鬼!”他继续道。

“从住进这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我随时都可能杀了你。”

“随你。”

“我是魔鬼。”

“引人堕落的魔鬼。”我故作轻松的补充。

他不再说话,只是一直沉默的看着我,我的心脏在此时此刻出奇的平静,没有狂躁的跳动,身体没有本·能的发抖,我和他对视,也许我这19年的勇气都押注在了这一刻,我知道,我这是在走向灭亡,我和他不会有结果,但我不打算以这个作为理由。我依然不相信爱情,但我想要尝试和他的爱情,这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思维,连我自己都读不懂自己。

他的左手依然被我紧紧抓住,如果他想挣脱的话,绝对的轻而易举,可是他没有,我是个女人,有与生俱来的特殊直觉,我知道,他对我绝对有意思。

终于,他有了动作,空着的右手缓缓抬起放在了我的脸上,“不要后悔。”他这样对我说,我抿­唇­笑了,“不后悔,死都不后悔。”

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步骤该怎么走。昨天晚上他拥抱了我,亲吻了我的额头,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学校。马库斯像往常一样在日出前出现在了我房间,这次,他没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而是走过来,站在床前,我朝他伸手,他握住我的手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这种感觉很玄妙,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的心情,­棒­极了,真的,我觉得我的心窝都是甜的。他的手很冰,我忍不住把他的手试着放在了我的脸上,今天天气似乎很闷热,正好可以降温。

从浴室里洗漱好出来时,他已经站在窗前触碰阳光了。依旧的令人震撼,□的皮肤像是闪闪发亮的晶体,我突然有了想要触摸它们的冲动。

“安。”马库斯的天籁打断了我的遐想,我不敢置信的看向他,这是自我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真的是第一次。我激动的不知所以,他却特淡定的对我说,“吃过早餐,就快点去打扫房子。”我登时无语望天,白他一眼,转身就要出门,他却像是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在我想要本·能的往后退的时候,他拥住了我的腰,在我的额头上烙下一吻,他的嘴­唇­同样没有温度,却让我的整张脸差点烧了起来,我强忍着羞意,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左脸颊,之后快步离开了房间。

打扫房子时,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我是否该去了解他的世界,吸血鬼的世界。

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大的挑战,他的世界!理智告诉我不要轻易去触碰,那不是我所能承受的东西,他是吸血鬼,他以人类的鲜血为食,他可能已经杀死了不计其数的人类。这些东西太沉重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一无所知没有负担的和他恋爱,直到生命终结的时候为止。但是不行,我不甘心,是的,很不甘心。

这个男人让我陷入了沼泽中,且越陷越深,如果最后我对他一无所知的死去,那岂不是太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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