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山羊胡子老儿对她露出赞许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就又闭了眼目养神,段琦百无聊奈,见木大小姐如此反觉无趣,于是坐了她身边和她聊天:“你的手不痛吗?”他多希望能听到她喊声疼,如此他才能象个师傅样地训她几句。
“我骑过马,拉过缰绳。”木大小姐兴高采烈地说。
“瞧你那细皮嫩肉的,时间长了一定会起水泡,还会出血——”段琦吓唬她。
“多换几次手就好了。”木大小姐笑嘻嘻。
“拿来——看你赶的什么车?差劲死了!”段琦气坏了,他是师傅!做师傅的都有机会教训徒弟,只有他没机会——哪怕是要在鸡蛋里挑骨头,他也得训训她!
“做什么?我赶得好好的——”对被抢马缰的事,木大小姐极其不高兴。
“你那也叫赶得好?你看——马鞭得这样拿!缰绳应这般拿,看到没有?”段琦示范道:“你那样,时间长了还不将车赶进田里去?”
“喂!我是你那样拿的好不好?”木大小姐不快。
“根本不是!你都没学好!得再多看、多学些时候!”段琦装得象个严师般喝道,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这一路就让木李灵一个人赶车好了!干嘛累自己?
山羊胡子眯了眼缝瞧着他俩的后背直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慌了一家
木大小姐嘟着嘴,深觉没意思的瞄了瞄身后又瞌了眼的山羊胡子老儿——说实话,这老儿还真忙,朋友也真多,因为他常常几天都不在。问段琦,段琦就说他是去走亲访友去了。每当这个时候,他们俩就得在某一集镇等上个几天,直到老儿来会合为止。
木大小姐不明白为何老头儿走亲访友都不肯带上她和段琦,所以一路问过几次,回答是——大人们的聚会,带小孩去没意思。
小器!她也不要稀罕待在一堆老人中!哼!
就因为这老儿亲太友多,所以他们的路线是从长安走间道(也称荔枝道)至涪州(今涪陵),再由涪州折转向西经渝州(今重庆市)至泸州——几乎是绕了一个弯,走了将近一个月才风尘朴朴地到达目的地。其中辛苦不必细述,还是让我们话分两头先到洛阳木家走一遭。
木家从没如此这般人心惶惶过,近半个多月来,木大小姐“派人”凭借她的“玉”先后自太原、苏州、益州(即成都)三个大钱庄[都分属木家]各取走银票一百万两,合计三百万两——想不通她要那么多银子何用?!可看到如假包换的五色玉,三个管事没人敢不拿出银票来——以玉石质地来讲,和田玉堪称良品,而和田玉中的羊脂玉则为其中极品,往往被用来制作皇帝的玉玺。而木大小姐的这块玉则又可称为极品中的罕品,一玉能有互不干扰的两三色就难得了,何况还是五色,其包心处又还莹白如最软最柔嫩的羊脂!另外这玉又有一个特点,它被木大小姐太祖父让当时最巧的工匠在其边缘处刻记了一个木字(此字为木大小姐太祖的手笔),且这字小如蛟蚋,要到放大镜下才能看出——象这样的一块价值连城的玉,是极难有造假的,有本事造假的人只怕还不希罕区区几百万。所以应是木大小姐的玉错不了!
“益州屈管事同太原柳管事一样,认为事有蹊跷就在银票上动过手脚,只要银票一被使用出,便可依其顺藤摸瓜查出用者为谁。而苏州王管事,干脆故意给了假银票,奇怪的是,拿走银票的人也不曾再出现过——”木家总管小心翼翼地望着堂上坐着的三位当家人,小心翼翼地说。
“好了,我们都知道了,”木老爷挥挥手道:“三位管事都做得很好——你先退下吧。”
“是——老爷。”木总管喏了一声,领命退出大堂,在走道上重重叹了口气。
“爹——半个多月内从太原到苏州又至益州取银——这显然不是灵儿的所为,难道又是花如玉?”木子瑾道:“我相信花如玉还活着。”
“适才我收到李虎他们的飞鸽传书,”木子瑜Сhā话道:“他们在广州见到了花如玉,功夫象传说中的一样极其了得,但——对方是男子,长得和我们见过的花如玉不像。”
木老爷与木子瑾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木子瑜,他的话几乎是在摧毁他们的希望——“花如玉”毕竟是寻找木子灵的线索。
“不过,据我所知——虽都是在说威远镖局的花如玉,说法却不一,有人说花如玉是个年介花甲的老人,有人说花如玉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有人说他正处壮年,又有人说他是个丑妪,或者如花少女——花如玉是极其神秘的人,所以,李虎见的花如玉,未见得就是真的花如玉——这条线我们还是不能轻易断……”木子瑜接着补充,说得木老爷和木子瑾连连点头称是,关于花如玉的传闻,他们都有听过。
“大哥,我当你身在官场,只懂官事,不了解江湖情况。”木子瑾道:“没想到你对花如玉了解得这么多!”
木子瑜还待说话,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不一刻就有人闯进大堂来报:“老爷,二位公子,大夫人翻墙,被管家看到——管家不让大夫人走,大夫人也不肯下来,说是要去找小姐,在那里闹呢。”
初到泸州
“夫人你还是下来吧,不要让我们为难,这样吧,好歹报备老爷一声再走……”
再又:“你若现在走了,我就撞死在这面墙上!”
“夫人!!下来!下来!”木老爷见了骑墙不下的姜氏,亦连忙奔去墙下叫道:“真丢人!丢人!”
不说还好,一说姜氏更不下来了,怒道:“我怎么丢人了?!家里一堆大男人,都护不住一个小女孩!如今她不见了,做娘的心急,想去找她,怎么丢人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是不是?”木老爷急道:“几十岁的人了!这样子让人见了,象什么?!”
“我管你象什么!之前跟你提了我要出去找女儿!结果你找几个功夫高的人来看管我,让我走不成!所以我这样还不是你逼的!哼,木管家说要报备,我此时已经报备了!所以,木大老爷,再会了!”
“等等!娘亲!”木子瑾在姜氏即将飞身下墙的霎那急中生智道:“我们有灵儿的消息了。”
姜氏闻言,顿时不动,立于墙头望了儿子道:“什么消息?”
“娘您不也是因为有了灵儿的消息,确定了她所处的方位才要去找她的吗?”木子瑾问。
姜氏飞下墙头,不过不是飞向外边,而是飞向里面。
她快步走向木子瑾,喜极问:“这么说——你们知道灵儿现在在哪?太好了!”
“原来娘亲不知灵儿在哪,只是要到外面以大海捞针的方式寻人。”木子瑜的声音冷不丁的自一旁响起:“这样寻法,头发白了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子灵呢。”
“是呀,大哥说得对——”木子瑾一边唱和道。
“那怎么办?坐在家里更不是办法。”姜氏泄气地道。
“广平王着人来催我结束定省节日程,尽快回长安,还让我带去妹妹的画像,说是要分发给全国各州府,请他们依画像暗地寻人。”木子瑜道:“此法寻人总比娘四处乱撞好一些。”
“此法甚好——”二夫人董氏在惜墨她们的搀扶下也来到了他们身边,应是听到家人说大夫人在此闹事她才来的,但听她款款道:“姐姐的心情和我一样,所以我能理解姐姐,可子瑜说得对,还是先知道她人在哪再找去比较好。”
“可我担心——灵儿——”姜氏道。
“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董氏道。
望着董氏毅然的脸,姜氏无语。
··········
木大小姐忽有些自责自己太过莽撞了,花如玉留条让她来泸州,她便傻傻、身无分文地来了——可恶的山羊胡子老头!一到泸州正街上就把她赶下马车,还说:“现在用不着你了,你要去哪去哪吧。”然后就带了段琦走人,头都不回。
泸州,虽比不上洛阳繁华却也商铺林立,行人如织,闾里巷弄,茶寮酒肆应有尽有;泸州,虽不如长安那样有建筑宏伟、广厦千里却也有豪门朱户雕梁画栋、鳞次栉比,再还有大街小道四通八达——如果是在一个小乡村,找个人会比较容易,只要把名字报出来,就会有人知道你找的那人在哪,若看你顺眼,说不定还带着你去你要找的人家里。但在大都市,只凭名字来找到一个人恐怕有点难度……
可花如玉留的条上但言要她独自来泸州,泸州哪呢——了无片言只语。
算了,这也难不倒木大小姐,木大小姐的眸光在看到泸州的“真面目”后灰暗了还不到一刻光阴就又闪亮闪亮起来——
初遇"阎王"
花如玉是名人!这是一定的!不然不会让父兄急得要她以“逃”来解决她的“逼婚”!既是名人就再好办不过了。
“这位小哥,请问花如玉住哪?”木大小姐拉住一个匆匆赶路的货郎问。
货郎吓了一跳,但极快就定下来神来,呆呆地望了木大小姐的脸。
原来是傻子!木大小姐叹息。
可她很快又寻到新的问讯对象——沿街一家大首饰店内的掌柜!他灰白了胡须,一副见多识广又温和的模样。
“大叔——”木大小姐进店讨好地问询:“您可知花如玉住哪?”
首饰店内掌柜努力思索了一会,然后摇头——难道花如玉头上、身上那些首饰都是偷来的?!木大小姐可是大商人的女儿,花如玉的首饰简单却都是值钱货(她看一眼就知道),以此论理花如玉应为大主顾!也应喜欢进这种货品齐全的大店铺购物才对!但掌柜摇头?!
木大小姐不甘心,又寻了几处地方问,有人当即说没听过名或不认识,有人嘴张了半晌,呐吁呐吁一阵,害木大小姐当对方有印象而白高兴一场后仍说不知晓。
“什么嘛?长安比这里还大,可问皇上住哪?陈丞相住哪?三岁小孩都能带我去。”木大小姐颇为失望——她认为是名人,就合该如此。
就在木大小姐失望地在街上乱晃的当儿,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鸡飞狗跳声。
木大小姐转回头正要瞧个究竟就被一“好心人”拉了往街旮旯边钻去。
“怎么了?”木大小姐不理解。
“挡了那小阎王道不死即伤,你还不知道吗?”好心人边说边低了首,他人差不多快贴到墙面上去了,再看那一街人,差不多个个如此——连做小买卖的人都护了篮框,往墙根边瑟瑟地躲,可见来人有多可怕!
“小阎王是谁?”木大小姐问。
“公子是外地人?”好心人低声道:“难怪不知要躲闪,小阎王是我们都督的小儿子,我们都督——”说到此处他突然噤声不语,也不怪,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街,现已鸦雀无声,他一个人若还咿咿呀呀,搞不好会惹出麻烦来。且他嘴里的“小阎王”此刻亦已一身华服施施然显摆显摆地走在了街心,并向他们这个方向而来,其身后则是一群嘻嘻哈哈地痦式的人物,济济了大概有二三十位之多。
木大小姐张大眼望着“小阎王”——象这样的纨绔子弟她见得多了,并不以为怪。
“小阎王”长得其实并不“阎王”,甚至可用俊秀来形容,可惜他那双邪佞的眼破坏了整张脸的斯文气息更兼整体美感——让人一望就知其非“正人”。
“烂人”身边往往都有一群臭味相投的“烂人帮”,看来这位活“阎王”身边亦没少掉这样一批人。这群“烂人”真的很烂!“小阎王”在前边走,他们在后边玩,玩什么?其一:占便宜!见了街边好吃好玩的随手拿了就走,即使付钱,也不过一二文,还要看他们心情好不好——做小生意一天能挣几钱?如此那些贩夫还不想哭?木大小姐明白那些做小买卖的为何护了箩筐。其二:找美女,但凡女孩子他们都要多看几眼,见到垂了首的就围过去,非要弄得对方抬起头,让他们看清长相才罢休。倘若对方有几分姿色,他们就围着吹口哨,调戏、嬉笑(真有够无聊,可他们显然乐此不疲)。
“公子!公子!”他们中的一位忽然指了路边一女孩子象发现新大陆般唤了“小阎王”道:“有美女!”
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情地投向那人说的美女身上——布衣裙衩,苹果似粉嫩的面庞,秋水翦,的确漂亮。那女孩子当即哭了,象被告之她患了绝症般苍白、凄苦了脸。 然后“小阎王”瞅了她多久,女孩儿的身子就抖他多久,“小阎王”最后皱了眉。
“比刚才那个如何?”他问身后兴高采烈的一群人。
“当然是差些。”那些人纷纷说:“不过,那女人没趣,太不识抬举了。”
木大小姐观望至此又开始眸光闪亮闪亮——
“小阎王”是色狼!
花如玉是大美女!
——色狼一般都认识美女!至少知道她们的姓名、芳龄、家住何方等等等等。
木大小姐笑了,笑得很甜。
她走至大路中央,那里暂时没人敢去,但她走过去,还带着甜甜的笑……
再见花如玉
路边紧张地站着的那些人又都来望了她,为她捏了把汗——他们猜测她是位侠士,现在上前去应是因为路见不平,想要拔刀相助——从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事。
“公子,好!”木大小姐上前对“小阎王”揖了揖手——大家全呆了。
“请问您认识花如玉吗?”木大小姐甜甜笑了问:“您知道她住哪吗?”
如不是都靠了墙,现在只怕要倒一地人——都是哪跟哪?
“小阎王”望着面前这个穿青布衫笑得很甜蜜的人,表情古怪——以经很久了,都没一个平民敢在大街上主动找他搭讪,更别说是问人或问路。
“哟——这位小哥,”活阎王身后的人哄笑起来道:“找花如玉呀,名字真好听,可是一位大美女?”
“你们既知她是大美女,就一定认识她了?!”木大小姐欣喜不已,这次她总算问对人了!
“哎呀!真的是大美女!”
“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大美女?!”
“怪事!”
那群人七嘴八舌地骚动起来。
“应不是泸州人吧?”
“不然是新来泸州的?”
木大小姐的眼中的熠熠光彩至此完全熄灭。
泸州没有花如玉?那她留条让她来此是何意?!
“喂!你叫什么名字?”
木大小姐恍惚中听到有人问她,可她没心情回答。
“小哥!我们公子问话呢!”又有人提醒她。
木大小姐不想理他们——她抬头望了望天,现在也不知什么时辰?她又该何去何从呢?她若——木大小姐的思绪就此打住,因为看到了一个人!
木大小姐若同我们大家一样是南宋辛弃疾的后辈,一定也会引用那句快炙人口的句子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花如玉!!!!!!!!!!!!!
花如玉此时也在看她,那眼神分明表示——她认识她!
“花如玉!你!!”木大小姐遥遥指了花如玉大叫——她终于又见到了花如玉!
花如玉用举起丝巾半掩了面,掉转头向南疾走。
“等等!花如玉!等等!!!”木大小姐正要追上去。
“小阎王”的狐朋狗友之一见状伸臂拦道:“干什么?!你!!”
“走开!”木大小姐推开他——谁也不能拦住她!她好不容易见到花如玉!她一定得要回她的玉石!!一定!!!
“你——”那群人中的几位还欲再拦,却被“小阎王”挥手制止,只得眼睁睁地着木大小姐追了过去——
“可是——那是……”那群人中的一位说。
“没关系——让他追去——”“小阎王”哼哼道:“有热闹瞧也不错,最近泸州都没发生一点有趣的事,一点也不好玩了。”
“那么——这位——”这群人指了还在一旁哭,却又不敢走开的美女问。
“我还是比较喜欢刚才那小妞,有悍劲,敢反抗我?!够味!”小阎王说。
“是,是,是。”后面的人连忙附合。
“让赵全弄清那女人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后,就来告诉我。”小阎王说。
“是,是,是。”那群人点头。
“那么——现在,我们先回家看热闹去……”小阎王阴笑。
^^^^^^^^^^^^^^^^^^^^^^^^^^^^
今天,我在此说个题外话:
今天是中秋佳节!祝各位今日合家团圆!幸福快乐!且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天天快乐!吉祥如意!
还有,别忘了,给此文投票+收藏+有想法话便留言!全部留言我都会看的,呵呵……
莫名追逐战
木大小姐弄不清是出了什么状况,她追上了花如玉,可差他三步远——也就是伸长了手臂却离他衣袖大概还有两个手臂加一根手指长短的这种距离。
她飞快地追,可无论快追慢追她都离他有三步远!
她着实跑不动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她仍离了他有三步远,不多一步,不少一步!!
她不跑不停——跟在花如玉身后走,她也还是离他堪堪三步远,不多一步,不少一步!!!
“你究竟想干嘛?!”木大小姐气昏了——猪都会觉得前边的人是在耍她玩。
“你又想干嘛?”到一僻静处花如玉忽然回过头来冲她嫣然一笑,妖魅十足、荡人心魂——若不是木大小姐已知他为男人,她的心神只怕也要稍稍荡上一荡,可此刻,木大小姐只觉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你居然还敢问我想干嘛?!”木大小姐更气!另外连胃都在难受,因为花如玉的笑。
“让我想想——你是想通了,愿意嫁给我了。”花如玉理所当然地说。
“你!!”木大小姐快要气炸了:“你想得美!臭美!做梦!做梦!!”
“那你还追我追到泸州来?”花如玉问:“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我?”
“谁要追你?!鬼才舍不得你?!!!!!我是来要回我的玉的!!”木大小姐咬牙切齿。
“玉?”花如玉的睫毛闪动了一下,对木大小姐伸出他的手掌,那光洁的指掌中间赫然横陈着木大小姐的——玉!!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和田羊脂玉!!!
木大小姐激动着要去取来玉,可还没挨到那块玉的边花如玉就又收回手去。
“干什么?!它是我的玉!”木大小姐红着眼睛怒视花如玉,恨不得上前咬他几口才好。
“现在玉在我手,就是我的了。”花如玉说:“你若想要回它,得凭本事。”
“什么?你?!它本来就是我的!怎么成你的了?你还给我!”木大小姐扑上去抢,可花如玉比鱼还滑,木大小姐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连他衣角都抓不到一块。缠来缠去,结果还是变为开头所见的那一幕——花如玉在前边跑,木大小姐在后面追,不多不少隔了三步。
尽管木大小姐后来一直喊着:“还给我!还给我!”可看到这一追一跑场景的所有泸州人仍固执地认为木大小姐是个花痴,所以才对前边彩衣鲜艳的大美女死追着不放!
不过木大小姐也没追太久,因为花如玉不多时便穿过了一条小巷,然后又钻进了明摆着是一大户人家的后门。
后门处有几位丫头仆人远远一见他便摆好架式预备躬身相迎,结果连话句迎接的话都不曾说出口便见他已奔入庭院去了,再来连他身后追来的木大小姐他们也没来得及拦下——没办法,比及人到他们面前时,已象两阵风,一阵彩的,一阵清的,晃一晃就过去了一——跑得还真快!
木大小姐一直跟得很紧(可以这么认为,毕竟花如玉一直都在她前面三步远),可跑过几个院落后她眼前就忽然失去了花如玉的踪影。
木大小姐停下身形。不然怎么办?
事已至此,她只好先打量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白墙绿瓦,回廊曲院边有修竹亭亭绕,四下里又还都拂净无尘,极是清新雅致。
也许是花如玉的住所?这么想着时,木大小姐又开始寻寻觅觅,且理所当然地去推开几个厢房的门。
无人?!
木大小姐再观察了一阵,觉得中间那间厢房最有可能住人,于是走过去推开——
“谁?!”有一女子压抑的声音惊问。
有人!!!!
木大小姐高兴透了,走进去,然后便见到了——花如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古怪“花如玉”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找到你吧?!”木大小姐得意地道:“你如今是不是该把玉还给我了?不然我可要告官!这应是你的家吧——你这贼!若不把玉还给我,我就叫官府来搜你的家!那样你在此地的名声可就……”
“花如玉”见了她很吃惊——象一个极守规矩的大家小姐忽然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闯进了她的秀房时那样吃惊。
只一样不同——她很镇定!
“你是谁?!!”她问。
“你想装作不认识我?!”木大小姐气呼呼地道:“没门!我告诉你花如玉……”
“花如玉”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又接过话去厉声问:“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叫花如玉?!快说!不然我就要你的命!”说着时还去拴了木大小姐刚才推开的门。
木大小姐傻了——这男人究竟想玩什么花样?!好!她奉陪!!
“是你告诉我——你叫花如玉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木大小姐恨恨地答。
“我?我告诉你的?!告诉你我叫花如玉?”花如玉指着自己。
木大小姐点头。
“我什么时候——”说到此处花如玉忽然顿住,因为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响动来的人可不少。
另外又还有人在厢房外叫唤:“十一姨娘,你在哪?”
“你先躲起来——”花如玉突然象是有些慌了。
“不!”木大小姐断然拒绝:“除非你先把玉还给我!”
“什么玉?!”花如玉奇怪地问。
“你少装!你偷走的!我的玉!”木大小姐恼怒地说。
“什么?我偷你的玉?!”花如玉象是更奇了:“算了,不管了,你先躲起来再说!”
“不,你先还我的玉!”
“你不听话躲起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花如玉错了——错在她不该用“杀了你”三个字来威胁木大小姐!
“救命啊!”木大小姐大叫。
花如玉听到那三个字就知道自己错了,可为时已晚——门砰地一声已被人一脚踹开,几乎同时门边就围来了一圈人,他们望着他和木大小姐,神态各异……
············
木大小姐不傻,当然不傻!
花如玉口口声声“杀了你!”——证明他是个喜欢杀人的魔头!她若躲起来,那不就谁都不知道她来找过花如玉??若等那群人走后花如玉见左右无人一时性起杀她灭口——不也就连个见证都没有了吗??
想得倒美!!一定要让很多人看到她和花如玉在一起——万一个万一她“不幸”了,她的哥哥们也能凭此查出是谁害了她,为她报仇。嗯——
再来,木大小姐不是听话的人——除了她哥哥木子榆,她谁的话都不曾听过。
花如玉很惊慌!
木大小姐真开心,花如玉不是一直都不可一世吗?原来也有惊慌的时候?!但她的得意维持了还不到眨眼工夫就——
官老爷的“男”妾
“小子!”她被一个人大力抓了过去,接着又被那人一双壮实的手擎了领口把她象皮猴似吊在了半空中问:“你是谁?!在十一姨娘这儿做什么?!”
“你!!”木大小姐大怒!竟敢揪着她木大小姐的衣领?!!她恨恨地瞪向对她施虐的人,然后倒吸了一口气——
小阎王!赫然是小阎王?!!!!天!她怎么如此倒霉?!!
“你!你、你!你放我下来!”木大小姐口吃地道——象这类持势骄狂、自大的公子哥她见太多了!傻瓜才要在他这种人的地盘儿上骂他(木大小姐本欲骂人,比如混蛋之类)。尤其此时骂他就只会让自己白白吃亏(挨揍之类)——好汉不吃眼前亏!
“爹!”小阎王全没放下她的意思,只转了头对他身后一位官派的中年长者道:“我说了您还不信——现在您看吧。”
木大小姐瞄向小阎王身后那官派的中年长者——面色铁青,连胡子都象是在发抖,似乎是气的。
花如玉此时反倒似定下了心神,一旁悠悠问道:“请问公子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哼!”小阎王阴声道:“十一姨娘,刚才我们唤你,你可听到了?为何不答?又为何把门拴了,和这么个小男人躲在里面不吭声气?”
花如玉还没答话,木大小姐已然不服气地还嘴道:“谁不吭声?!我不是叫了救命吗?!”
“你——”小阎王似没料到木大小姐居然敢还嘴,谁知她不仅还嘴,末了还动手,扑腾扑腾花拳绣腿地对了他捶打且嚷嚷道:“喂,我说你……我快呼吸不过来了……放我下来……小心我告官,告你意图谋杀!谋杀!”
“十一姨娘——”那官派的老爷没空听她罗嗦,开腔直捷向花如玉道:“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我来解释!”木大小姐急于获救,不等花如玉说话就急急道。
木大小姐的话很有效果,官派老爷向小阎王使了一个眼色,小阎王便放下她来。
木大小姐襟口一松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象几十年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似的。
“喂——”小阎王有点不耐烦。
“好,我说,我说——”木大小姐忙道:“我是来找她要回我的玉的!”
“玉?什么玉?”官派老爷面色稍缓了一些问。
“家传宝玉!被她——”木大小姐指了花如玉道:“被她偷了去!”
所有人都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但花如玉不答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偷他的玉?你如想要玉,跟我开个口不就成了——”官派老爷对花如玉说。
“等等——”小阎王忽然Сhā话问木大小姐道:“你说十一姨娘偷了你的家传宝玉,那我问你,她什么时候偷的?又是在什么地方偷的?”
“上个月洛阳官道——”
木大小姐话还没说完就被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七晕八素,惨的是连这两巴掌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小阎王当肚一拳痛抠倒地,比及她感受到脸颊和肚子上的痛楚时已被小阎王踩倒在地上挣不起来——确切地说,是踩在了她的半边脸上,重重的!
“混帐!混蛋!混蛋!”木大小姐能说出话来时冲口就骂:“你这混蛋!干什么打我?!”刚才不骂是不想白挨打,不过既已挨了打就另当别论了——转为不骂白不骂。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混小子居然敢打且还踩她木大小姐的脸?!她木大小姐尊贵的脸?!!痴长十七年,除了木子瑜还从没人动手打过她一下!真真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