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没在意。我站在街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我试图弄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正装骑兵正在驱散围观民众,咒骂着推搡他们。我父亲默默地站在指挥官身旁,看着斥候护送女儿到他们的马边。她已经停止了哭泣,神情平静冷漠。斥候在她之后也上了马,两人慢慢骑马离开。我望了他们好久。当我转身看向父亲的时候,我发现只剩下他和指挥官还有我仍站在巷口。
“过来,奈瓦尔。”我的父亲说,就像是对一只迷途的小狗说话那样。我顺从地走到他身边,他低头看着我,手放在我肩上,问道:“你是怎么卷进这件事里的?”
我没想过要撒谎,就把事实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从帕斯把我晾在街上直到他来到现场。指挥官同他一起平静地听我叙述。当提到他们威胁我说要让父亲连我的尸首都找不到的时候,父亲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朝指挥官瞥了一眼,后者脸色很难看。当我说完事情经过,父亲摇了摇头。
我警觉起来:“我做错了什么吗,父亲?”
指挥官在父亲发话之前回应了,但不是对我,而是对我父亲说。“哈罗兰把他的混血女儿带进镇子的同时,也把麻烦带到了这里。凯夫特,不用折腾你儿子的小脑瓜了。如果我知道威夫是这样一个不服管教的痞子,我绝不会让他一家子进我的管辖区域。我只能对你们说我感到很抱歉。”
“我也是。”父亲简洁地赞同,口气没有缓和下来。
指挥官急忙接着说:“这个月底,我会派人带去军队征用羊皮的合同。这次竞标你不会有任何的竞争对手。和你交易我放心,你儿子的诚实说明了这点。”指挥官似乎急于获得我父亲的认同,而父亲却似乎有点勉为其难。
“我很荣幸,大人。”我父亲只说了这些,然后微微一躬表示致意。接着他们互相告别。我们走向马匹,帕斯就站在不远处,他的鞍具放在脚边,脸上怀着一线希望。父亲没有瞧他一眼,帮我上了马,因为马匹对我来说太高了。他牵着帕斯来时骑的马,我跟在他身侧。卫兵让我们通过城门的时候他一言不发。我渴望地看着路过的集市货摊,我很想同斥候的漂亮女儿一起探索这些商人的货棚,我们甚至都没有驻足吃顿饭,但我知道最好还是不要抱怨。我们的鞍囊里有夹肉三明治,包里有饮水,士兵总是会做足准备照料自己。我突然想到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叫她小骡子?”
父亲没有看我:“因为她是混血儿,儿子。一半平原人,一半杰尼亚人,在哪儿都不受欢迎。就像骡子是马和驴子的混血,却不是它们中的任何一种一样。”
“她施展了魔法。”
“你说过了。”
他的语调暗示他不想和我讨论那些,这让我觉得不自在,我终于又向他发问:“我是不是做错了,父亲?”
“你不该离开帕斯的身边。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么说不怎么公道。“如果我没在那儿,他们是不会让我去找那女孩。可就算我不在那儿,他们还是会试着把她拖进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