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手，低着头，陷入默哀之中。然后，他抬起头，充满渴望地望向山谷对面。

“那你的民族后来怎么样了？”看他不愿多说什么，我问道。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们生活在遥远的西方，一个被杰尼亚人称作屏障山脉的山脚下。多么愚蠢的名字呀。它们并不是屏障，而是桥梁。山上满是猎物和树木，山间长满了花朵与水果，溢满香甜的汁液。茂密的森林遮蔽了强烈的阳光，使夏天变得清爽宜人；粗壮的树枝抵挡了皑皑的积雪和凛冽的寒风，让冬天变得温暖。森林提供给我们生活所需要的一切，积雪融化后的河流里满是鱼、血蛙和乌龟。曾经山上的一切都属于我们，为我们提供打猎和放牧的土地。我们也曾是富足的民族。在森林里，我们和斑点人一样打猎收获。但是我们也去平原上探险，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斑点人不敢，因为他们的眼睛和皮肤无法承受白昼的日光，他们是夜行者。在山脚下的平原上，我们建造村庄和城市，修建博物馆和公路。我们夏天时会圈养很多牲畜，到了冬天，我们带着牲畜回到森林，享受它的庇护。我们的生活繁荣昌盛，家畜成群，­妇­女勤俭持家，男子勤劳勇敢，每年都有许多新生儿降临，因此每年都会建造许多房子来满足居住的需要。”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直到斑点人开始大量出没于我们上方的森林里。他们嫉妒我们的牲畜不断增加，强烈抵制我们增加牧地，建筑房屋。他们说我们的山羊和母牛食量过大，我们的塔堤将蜿蜒的林间小道践踏成平地。他们还抱怨我们毁林开荒，我们每砍一棵树都要无病呻吟一番。他们声称森林归他们所有，要确保一草一木都完好无损。我们只希望被允许在这里生儿育女，像我们的父辈和祖辈那样打猎收获。我们与斑点人理论，最后上升为战争。”

“斑点人是一个讨厌的种族，像朽木中黄黑­色­的火蜥蜴那样狡猾。我们不想他们受委屈，愿意与他们交换商品。但当我们进行贸易的时候，他们却欺骗我们。她们的女­性­像酋长一样贪婪，不会勤俭持家还在外面到处鬼混。她们肆意勾搭我们的武士，生了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这引发了我们士兵的内讧。斑点族的男人比女人更坏。他们不会手拿鹅颈刀或长矛进行一对一的战斗，却躲在远处用石头和弓箭伤人。被他们杀害的勇士屈辱地倒下，灵魂无法回到神的领地，只能像猎物一般流离失所。我们不恨斑点人，但当他们压迫我们时，我们也决不退缩。当我们横扫他们的村庄，杀死一切没有逃生的生物时，他们发誓要对我们进行报复。他们吹来了死亡之风，让人们蜷缩着咳嗽而死。他们使我们的孩子成为孤儿，却不收养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他们放出瘟疫，像猎狗对待受伤的麋鹿一般对付我们。这样的死亡会使生命彻底终结，因为被身体背叛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德瓦拉陷入沉默之中，但他那长满毛发的胸膛却仍因激动而不断起伏。这个男人的沉默中充满了强烈的无法宣泄的仇恨。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你们的战士现在就生活在斑点人声称的森林的边缘。你们的战士很强大。没有哪个平原人能与奇多纳人抗衡，而你们却打败了我们。我向你讲述我们被斑点人打败的历史，向你透露我们的耻辱就是想让你明白斑点人不值得你的善神的同情。你们应该像对付我们一样将剑指向他们；用你们钢铁制成的武器远距离­射­杀他们，不要靠近他们的人民或房屋以防被他们的魔法所害。他们应该像虫子一样被踩死。他们应该经受耻辱，对他们再残暴都不算过分。想想他们对我的民族的所作所为，你就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他们毁掉了我们通往梦想世界的桥梁呀。”他垂下双手，“我死后，就将不复存在，我将无法回到灵魂的诞生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