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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3)

自从父亲告诉我格莱纳尔特勋爵同意我们的联姻后,我见过卡西娜不下十次了,尽管每次我们碰面都有他人在场。卡西娜是我妹妹的朋友,她来看雅瑞儿,有时一星期来好几次。尽管我们还没正式宣布订婚,要等到我骑兵学院毕业后才会举行婚礼,但是她和我都知道我们的命运已经结合在一起了。有几次在餐桌上我们的目光相撞,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来的时候,经常和雅瑞儿还有爱丽茜在音乐室一起弹竖琴,唱着女孩子们最喜欢的浪漫的古老民谣。我知道她们在自娱自乐,但是我经过那个房间看到卡西娜,温暖的竖琴靠在她的胸前,每个和声末尾她的小手优美地缓缓拨动琴弦,她的音调似乎为了我升高,唱道“我勇敢的骑兵,穿着绿­色­的军装,骑马为了他的国王和王后上战场。”每当我看到她在花园散步或者和我的姐妹们在房间里缝补,我也不禁会想,这就是将来有一天要成为我妻子的女孩。我们的目光在房间里偶然相遇时,我都得压抑着自己不去设想她和我一样做着尚未成形的关于一个拥有家和孩子的梦。

告别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被允许护送卡西娜到宴会厅。卡西娜和我的姐妹们作为当天的重头戏被留在了楼上,佣人们匆匆忙忙地上上下下楼梯,手里抱着很多刚熨好的亚麻布和蕾丝。晚宴开始前她们从楼梯上走下来,整个改变令人吃惊。我几乎认不出我的姐姐和妹妹,更不要说卡西娜了。我经常听到母亲对我的姐妹们建议,明亮的颜­色­很配她们白皙的肤­色­和秀丽的头发,因此雅瑞儿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袍,脖子上戴着暗蓝­色­的带子,爱丽茜穿着暗金黄|­色­的衣服。但是卡西娜穿着一件用似乎可以漂浮起来的材料做成的浅粉­色­的礼服,让我想起了父亲书房里的贝壳的内部,比她的肤­色­稍微暗些。透过衣服领口上的蕾丝花边可以看到她的丰满的胸部,我第一眼看见她时立刻屏住了呼吸。这个答应要嫁给我的女孩在这个屋子的每个男人面前展示出她成为女人的一面,这让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保护她的冲动。吃饭的时候,每当我抬起眼睛,我都看见她直接盯着我,想到盯着她看是种冒犯,我慌忙把眼睛转向别处。在我们起身离桌时,我听到她轻轻地对雅瑞儿说着什么话,她们低低的笑声让我的脸颊变得通红。我立刻转过头,万分感激地看到退休的哈登将军太太上前和我打招呼,她问了我很多对骑兵学院有何设想的问题。

那天晚上的后半时,开始进行为了未婚的年轻男女而准备的舞会,我拥着卡西娜跳舞,同我在舞会上和其他女孩儿跳舞时一样礼貌,没有任何冒犯。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在我怀抱里的女孩,是将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我不敢看她,我知道她一直对着我笑。我闻到她头发散发出的栀子花的清香,她的眼睛比她头发上的钻石小别针还耀眼。胸口的紧张和脸上的红晕让我担心自己会没出息地晕倒。我想凡是看见我们在一起的人都会猜到,我对她的感情里面夹杂着自豪、温柔还有呵护。我们轻快的舞步结束后,我不得不把她交给另一个人,和我一起跳下一支舞的女孩儿无疑会发现我是个步伐笨拙的舞伴。

宴会是为我举行的,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履行一个儿子的职责。我和那些自我还是孩童时就认识的主­妇­们跳舞,和她们交谈,谢谢她们对我的祝贺和美好的祝福。我为格莱泽夫人取来了一杯果汁酒——她丈夫是一个牧场主,在宽谷南部拥有一大片土地——刚好看到雅瑞儿和卡西娜穿过飘舞的窗帘,走进前面灯笼照亮的花园。晚上很温暖,我们都因为跳舞而脸上红扑扑的。我突然觉得到花园散步,远离音乐和客人们的喧哗,是个不错的选择。格莱泽夫人正在讲在孩子们的饭中加入香菜可以净化血液,我尽可能礼貌地寻找托词离开,然后就走向长廊眺望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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