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李文君的脸始终保持着阴云弥漫,我抱着朵朵小心的琢磨着自己的心事,遐想的思绪如放飞的风筝乘着东风飞得很高很远。飘飞的思绪到底是迷失的航船在寻找停泊的港湾,还是落伍的大雁在追寻遥远的家乡?我萦烟绕雾的思绪说像飞得好远好远犹如绑着的风筝,其实那是不确切的,绑着的风筝永远飞不远飞不高,束缚着的人亦永远寻不到自由。狂傲的风曾几次欲将风筝托得好高好高,却终于被绑着的绳子拉得好近好近,飘逸的思绪曾多少次流浪得很开心,却也终于被伤逝的心灵折磨得很痛苦。
多少次我努力的挣扎,想挣脱那可恶的绳索,想摆脱心灵的孤寂,可我越是挣扎,却越招来黑暗中几只闪亮可怕的眼睛的团团包围,越是挣扎,绳子绷得越紧,就像小时候跟人打架被母亲硬生生的拉回,得到的是一顿打骂。然而挣扎的同时,我又隐隐的有些害怕,我不是怕我逃不出去,而是我不知道我极力逃避的理由,我也不知道一旦我有了自由,我的前途又在哪里,不知道强拉受伤的心突出重围,会不会面对乱世而迷失自我,绳子断掉的那一刻,我是被摔得粉身碎骨,亦或是自由快乐的活着,所有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但我却固执地想挣脱它的,我不管这之后的一切,因为我被这伤逝的心灵压抑了好久好久。
这魔鬼般的黑暗包围了我许久,使我始终见不得一丝光亮,使我找不道内心的归宿和伟大的理想,我多么急切的想要一缕阳光来安慰我的心灵,冲散我四周纠缠不清的黑暗,但愿那一缕阳光早早地到来……
我萦绕的思绪在狭谷里欲欲试飞了两个小时,我的疼痛的心也澎胀了两个小时,双垂的泪眼看到车外一块招牌,距自己要下车的地方只有2公里了,我说:“下车了。”李文君看了窗外一眼,说:“这么块就到了,我以为还要坐半个小时呢。”
春节客流量像长江东流水,一浪接着一浪,永不断流。平时我们回家时就可买到家的票,逢时过节就没有中途票了,一切是长途票。李文君看着比平时多了一倍的车费,心痛得就如要割去一个男人的生植器官,心在揪心的痛,甚至在随着痛楚的过程中还在膨胀,他看着手中的车票,道:“以后再也不在这个时节回来了,要多花好多钱。你看是在暑假回来还是寒假回来,随你选择,回来就多住一阵子。我们现在没有钱,不能与别人比。”
“手头没有多余的钱,六亲都不认了,好个青年小伙子!”我们下了车去了大姐家。
大姐看到我们回来非常的高兴,从我手中接过朵朵,亲了亲,道:“姨妈抱,小乖乖!”她的小孩从房间里飞似地跑出来,人没出来,声音已传到客厅,“小姨!”姐夫看着她们呣子兴奋地抱着朵朵,站了起来,道:“我来抱,你去倒茶。”“哦,真的,我还没倒茶。”姐歉意的一笑,像小鸟一样欢悦地飞去厨房。
中午我抱着朵朵在手中睡觉,放在床上睡一会就醒了,这样在手还可睡一两个小时。大概下午三点,朵朵开始啼哭了,即使喂她奶也哭,哭哭停停的一直到四点,姐夫说:“小孩应该奶一衔到嘴里就不哭了。”姐也担心的问:“是不是不舒服?”
“去他家感冒了,我喂点药试试看。”我从箱里拿出药,这是从李文君家回来,晚上带朵朵去儿童医院开的药。
晚上十二点,小孩哭得更凶了,姐走过来,接过她,哄着睡了放到床上,不到半个小时朵朵又哭,断断续续,没歇停,姐说:“应是有点不输服,明天去医院看看。”
“坐的士来时,我看太热,开了窗,是不是吹了风。”我说。
“有可能,我下午问你,你说在家感冒了,吃点药就可以了,知道是这样下午就去医院。”她焦虑地说。这下子可让李文君得意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心肝地说:“梁静茹这人,是太倔强了,我说了要缓一天来她硬是不。看,惹出事来了。要不我们明天还是回去算了。”
“没事,不要紧。”姐用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
朵朵通晚哭闹着,我与姐一休未眠,到天亮了,哭累了的朵朵已睡了,睡了大概一个小时又哭,李文君看着哭闹的小孩,恶狠狠地道:“累死你,看你还这样不!”
对于他的无情我已习惯了,只是在心里压抑着自己的怨恨,劝慰着自己说:“不要吵,千万在这里不能吵。”吃了早饭我们去了县医院,看了医生,说仅只点小感冒,可能是有点造生吧。医生开了的药我们有没买。下放二姐打电话来说要我们去她家吃晚饭,大姐道:“她家有老人,你要送点东西。”我与姐去方便店买了三十块钱的东西。李文君看着我手里拎着东西,本来不高兴的脸拉得更长了,眼睛透过镜片折射出来的光似乎要把我吞并一样,嘴里甩出瓮声瓮气的话:“看你回来要用多少钱,我回去什么钱也没用。结了婚还不知重心在哪,哪有你这样不顾家的人。”
“忍耐,忍耐,一定要忍下去。”心中有千万个声音在对我说。
我们到二姐家,她们的招待非常客气,有杏仁,两个黑美人西瓜、开心果,桂园等。二姐从大姐手中接过朵朵,道:“乖宝宝,姨妈抱。”她婆婆忙着倒茶,做饭,洗菜。“你们今天晚上就到我这里睡。”二姐说。
“去大姐家睡吧,我怕朵朵又吵,昨晚我被她吵得没合眼,已恐惧了。”我说。
“我随便你们。”大姐说。
“怎么会呢,你看我抱着她多听话。”二姐说。
“没带牛奶,尿布湿也没带。”我说。
“我等会去给你买来就是,她是吃什么牌子的牛奶?”二姐把朵朵哄睡了,去外面买东西了。
李文群躺在沙发里,嗑着瓜子,吃着水果,一副优哉游哉的老爷样,小孩他是不会理的,姐她们在张罗,喂牛奶,喂水,我就坐在沙发里烤着火。
晚上,我带朵朵与二姐睡,果真很听话,而且这个晚上我睡得也非常的踏实,安稳。朵朵由二姐带着睡,醒了,她起来给她喂牛奶,端尿。
第二天早晨,李文君起得很早,他起来一个人在市场溜哒了一圈,回来时我刚起来。他看到我就道:“我吃了饭就回去,你一个人去你家。”
“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太不讲道理了。”我气得心都膨胀起来,粗呼吸几乎把鼻孔都增大了,在心里我用另一种声音压抑着自己的愤慨情绪,“一切都忍着,让他去了家里,随他住几天,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装得很平静,说:“去我家吧,我也去了你家。”
“你要在家里住一个月,回来我一个人坐车,好寂寞的。你叫你姐她们送你回去就是了。”
“你是我结发夫妻都不送我回家,她们有什么理由要送我回家?”心里是这么想着,却不能脱口而出,我得顺着他的毛摸。“我就与你一起回来吧。”这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说的,“他一个人在家一周只上那么四节课,轻松得很,我一个人带着小孩住在娘家,为什么就还要让年迈的父母为我操劳。夫妻本是同怜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不去了,你叫你姐她们送你回去。”他的意思是她们那么对你好,你不是也只想着与她们团聚吗?叫她们送你都不行,还是什么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