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门现在再也无法给阮二驴带来威胁,他可以和伏彩儿大方公开地见面,不用托辞帮洛王打探消息,或借袭月楼喝酒,或借东方家赏宝说媒。阮二驴很喜欢这样,好象生活在阳光下,前段时间像老鼠,躲着,藏着,掖着,出门要趁月黑风高。
伏彩儿却不这么认为。她的分析是洛王的优点就是做事直来直往且无能。
而即将到来的九风不同,当初可以为了权欲舍弃心爱的女人,如今又跑到昔日的主子跟前耀武扬威,一副奴才嘴脸,小人得志。况且洛门现在仅余亲卫队,而亲卫队由名宿前辈们直接指挥,这些人的智谋和能量应远超洛王。以前野家当道,亲卫队不受重视,几乎被边缘化,叫享乐队,而现在亲卫队重新成为洛门的支柱,可想而知,被抑已久的能量若爆发,绝不可小觑。
伏彩儿的分析有理有据,精辟入里,阮二驴不得不服。伏彩儿却很谦虚,提到若不是阮二驴的精密逻辑,恐怕到现在还无法解决洛门的终极武器——八卦图。
阮二驴还想客气。伏彩儿悄声说道:“咱俩有必要这样互相吹捧吗?”
听得阮二驴心神一漾,顿时迷失自我,满眼满心只有伏彩儿娇俏笑容和可爱身影。
伏彩儿听得阮二驴呼吸加重,目光痴迷,便狠狠地掐了一把阮二驴的大腿。阮二驴被疼痛拉回现实,很为自己定力太差,想入非非自责。可伏彩儿却很高兴,仿似阮二驴做了让她十分满意的事一般。
女人真是捉摸不透。阮二驴为自己缺乏对女人的了解而烦恼。伏彩儿安慰他道:“你不需要了解女人,了解我就行了。”
阮二驴听伏彩儿的语气竟有暗许终身的意思,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伏彩儿听得阮二驴表白心里乐开花,却道:“没羞,让你照顾,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
由此他们的话题转到了伏彩儿修炼《三元转轮》上来,伏彩儿的进度让阮二驴吃惊,他记得开花是在异马堂一战时,才达到转天轮地的境界,可伏彩儿说她已经对转天轮地稍有心得。
伏彩儿的解释是前面的基础做牢靠,后面就是水到渠成。阮二驴为开花不值,但他也惊叹于开花的领悟能力,开花练成转轮剑好比高空垒墙,无根无基,可开花的造诣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伏彩儿自信,若再遇天上下来的金仙,自己一人是可以取他性命。这可是阮二驴都不能有的把握。刺激的阮二驴重新思考自己的神识界,以后的情况仅凭自己现有的能力是不能应付的。若沦落到靠一个女人保护,阮二驴是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伏彩儿好象不知道阮二驴的心思一般,反而俏皮地道:“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阮二驴笑道:“我尽量争取照顾你,否则见了我以前的兄弟,我自夸的机会都没有了。”
伏彩儿道:“自夸什么?”
阮二驴笑而不答。伏彩儿不依不饶,非逼阮二驴说不可。阮二驴却趁伏彩儿撒娇之机,吻了伏彩儿的脸颊。
吓得伏彩儿再也不敢靠近阮二驴,总和他中间隔个桌子。
好半响,伏彩儿道:“你在想什么?”
阮二驴下意识地道:“香。”
气得伏彩儿一拍桌子,假怒道:“不许再胡扯。”
阮二驴也觉得这话涉嫌调戏,急中生智道:“我在想九风越来了,我是在明好,还是在暗好。”
这确实是个问题。伏彩儿思考一下道:“在明吧,你不喜欢躲躲藏藏的日子,就在明处吧。我考虑在明在暗,九风越都会防你,毕竟你和洛城的诸多变故皆有牵连,九风越不可能不知。你若在明处,他可以反而会提防的好些。”
阮二驴点头称是。思考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才最有利。
伏彩儿道:“你可以用吸虹家主的身份拜洛王,这样就可以成为洛门的客人,和九风越的地位一样,也能出席各种场合的仪式。”
阮二驴比较一下各种可能,认可了伏彩儿的意见。伏彩儿说要跟袭月楼的负责人谈包租价格问题,便离开阮二驴的房间。
伏彩儿走后,阮二驴思考自己被素女命名为《第五法门》的功法,怎么才能取得突破,使自己进攻、防害能力大幅提升。
阮二驴不由想到《幽冥神功》,若比照《幽冥神功》把自己推到处幽阶段,那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现在应该还是在弱水上下功夫。
现在的神识界里,除了一个会在自己受到攻击时出来保护自己的月牙铲外,只有弱水。月牙铲是吸虹家族异宝,自己想控制也不得其门而入,可弱水不同,弱水几乎是自己一手带着变大的。
当初在女妖岛初收弱水时中是神识界里的一个小池塘,而现在呢,波浪滔天,无边无际。而自创的《会心九字诀》更是用起来得心应手,屡屡在关键时刻转败为胜,力扭乾坤。
阮二驴又想到幻妖镜的器魂。按月老所说,器魂是法器的清魄,法器的威力全在器魂之上。幻妖镜是妖帝安身立命的法宝,能在奄奄一息间困住后羿,最终成两败俱伤之势,可见幻妖镜的威力绝非一般。造化玉牒府里记载妖族至宝除了山河社稷图、太一钟,就是这幻妖镜,但没详细列出法诀,也没有具体威力的描述。阮二驴想地也是这样开天时代的异宝器魂会被弱水吞噬,虽说弱水也是天造地设,独一无二。
阮二驴进了神识界,在弱水中徜佯,用心感受着弱水的点点滴滴。阮二驴控制弱水比自己的手指还方便,可谓心到水知,对得起“会心”二字。
阮二驴没在弱水中发现异常。返回房间,思考着别的方向。但弱水的经历中可圈可点的也就《幽冥神功》和幻妖镜。这两样都无法给阮二驴提供直接切实的帮助,阮二驴又转到水的特性上。阮二驴想着太上关于水的描述,把弱水绕成一个圆球在素扇上滚来滚去。
“上善若水。水善利才扬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乎道。”
太上所言水是最接近道的,可该如何把道的品质发挥出来呢。一只老鼠从梁上过,碰落一块泥团,阮二驴端起素扇迎了上去,泥团落在弱水球上,被反弹出去,令阮二驴心有所悟。
阮二驴用手在弱水球上使劲摁下,水不破而是被压扁,反弹的力道很强大。这个发现让阮二驴欣喜若狂,在心里琢磨很久,终于领悟出两招。阮二驴命名为《不欲二式》,取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阮二驴喊来己巳,叫她找来一把锤,一把剑,阮二驴要试一下《不欲二式》的威力。
锤、剑是常见刀兵,己巳很快就拿了进来。
阮二驴道:“驭飞剑刺我。”
己巳不知其意,嗫嚅不动,阮二驴只得给她解释清楚。不料己巳大惊小怪起来:“你的法术都是自创。”
“喊什么,狼被你招来了。”
己巳赶紧用葱葱玉指捂住檀红小口。阮二驴道:“来吧。”
己巳食指中指并拢一指宝剑。宝剑呛的一声出鞘直奔阮二驴刺来。阮二驴素扇一指,一道和宝剑宽度相当的水柱直抵宝剑。剑锋与水柱相触却不能深入,激起水珠四溅。四溅的水珠并没有飞上天或落下地,而是划了个弧形重回到水柱,在水柱与剑锋的相触部位,犹如盛开一朵通灵的水莲花,圆润光华。
己巳看呆了,这是法术还是艺术,己巳赞叹道:“美。”
阮二驴得意一笑,加大弱水的力度,水花更大,刚才只算含苞待放,现在是亭亭盛开。而弱水的吞噬能力也显现出来,宝剑越来越短,直至没顶而入,消失在弱水中。
己巳道:“这个什么法术?罂粟一样,让人心寒胆散的艳丽。”
阮二驴没接她的话茬,道:“换锤。”
己巳道:“我不会驭锤,不知怎么使用。”
阮二驴道:“你拿起冲我砸就行。”
己巳掂起锤,抡个圆弧,砸向阮二驴脑袋。阮二驴不闪不避,用素扇抛出一个水球去接大锤。
就在己巳的大锤接触水球的刹那,水球迅速扁下,而后闪电般弹起。可怜的己巳来不及松手,跟大锤一起破窗飞出。弹力巨大,己巳腾不了风,直落到很远处一座居民房里,破顶而入。还好居民早已逃难,不然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姑娘,还真不好处理。
己巳弹飞时的惊叫拖得很长,和她的身躯一样在空中划出弧形。“啊......砰。”女人的尖叫招来袭月楼里众多洛门弟子凭窗观望。而这时,正是阮二驴抱起己巳驾云飞回屋的时间,自是引来议论无数。
有的说凶魔太强挑飞了姑娘,有的说姑娘再贞节,也难逃凶魔恶掌。伏彩儿对小可说:“我相信他。”
小可道:“要是真的,咋办?”
伏彩儿笑道:“是真的,就权当他学技巧了,以后享福的还是我呀。”
小可道:“公主技巧很高明,为什么不亲自交。”
伏彩儿寒了脸,但她也不想给小可解释洛王只是在蹂躏一张驴皮。你们怎么想都行,我只要阮二驴相信我。伏彩儿暗道。
洛王恨恨地骂道:“这些本该是我,是谁让我堂堂洛王如此狼狈。”他想到云梦大泽第一美女,也就是伏彩儿之母,洛王后。那个美丽妖娆又给他带来耻辱和痛苦的女人;他还想到伏彩儿,那个让他耻辱定格的可恶丫头。但曾经的销魂,又让他美美回味。洛王好似沉睡一般。梦中他又回到云梦大泽的那个清晨,那个幽静的清晨,他遇到了洛王后,从此倾心。洛王欲火中烧,想有所行动,但洛王行宫已经失踪,他无处宣淫,只得颓然跌坐,神游香泽。洛王也曾想过为所欲为,象九风越一样随时坐拥美女,但他不敢,他怕亲卫队那伙老家伙撕了他。
阮二驴把己巳抱进屋,放到床上。己巳挣扎起来,却浑身散架了一般。己巳道:“我自修仙以来,就没这样摔过,连护体的法力都没来得及布满周身。”
阮二驴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护体法力不是自然而生的吗?”
己巳要不是顾及自己是美女的份上,都想骂人:“我什么修为,我哪有那境界。”
阮二驴连连道歉,取出石针,刺进己巳经脉,然后轻轻转动石针。己巳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洛王骂道:“又有一块肥肉被狗吃了。”心里忿忿不平。
阮二驴一套针法下来,己巳不仅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行走自如,常人一样。己巳道:“我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且,你说什么也是修真者,不是块提不起的豆腐。”
“不好说,我要对自己负责。”
阮二驴很无奈,但自己错在先,只好道:“不管什么时候,身体有恙找我,包赔。”
己巳笑道:“这下值了,摔出个大保镖。”
阮二驴道:“你再躺一会,毕竟有伤初愈。”
己巳安静地躺在阮二驴的床上。阮二驴又开始思索《不欲二式》,果然威力惊人。第一式就叫妙笔生花,第二式就叫起死回生。他把这两个名字说给己巳听。己巳连说贴切。
两人又聊起刚刚练招的情景,兴奋惬意的笑声飘满袭月楼。张一忍对张二忍道:“己巳做得漂亮。”
张二忍道:“我感觉不像那么回事。”
张一忍道:“人家这是情调,哪像你,蛮牛出憨力。”
另一间屋里伏彩儿对小可道:“我相信他。”
小可道:“可是......”
伏彩儿道:“真的又怎么样,只要他真心对我就行。”不由回味起阮二驴在她脸上的轻吻,心里美滋滋的。
小可心里暗想:再聪明的女人也有蠢的时候。
九风越要到了,所过之处鸡犬不宁。传言九风越有三大爱好:食髓、吮|乳、狼驾车。知道的人听这七个字都觉得恶心,而阮二驴听了这七个字虽具体不太明白,却已经决定除掉他,即使没有和伏彩儿的交易。
洛门一片紧张气氛,要把袭月楼重新布置,要改掉袭月楼为消魂准备的设施,毕竟洛门总坛,该有庄严凝重,威而不怒,卓尔不群。
就在这时,有人向洛王通报:“深海域向蓝宫吸虹家主阮二驴做客洛门,求见洛王。”
“这都是些什么,他又玩什么花招。”洛王怒道。洛王一点好心情都没有,听阮二驴三个字就来气加反胃。
倒是亲卫队的名宿前辈们认为阮二驴即托向蓝宫而来,洛门自不该怠慢,谁不知道向蓝宫主蛟魔是个难缠的主。
洛王无奈,他受不得这些老头的唠叨,亲自迎到门外,手挽手拉着阮二驴进了客厅,分主宾坐下。
己巳代表阮二驴给洛王献礼。一个礼盒,里面装些野果,阮二驴愣说是从深海域带来的仙果。
洛王不介意是什么礼物,他只介意献礼的人。昨天己巳的叫声让他想着就来劲,辗转了一夜。
洛王就要亲手去接己巳的礼物,眼里的欲火能把己巳烧成灰。陪坐的前辈急剧咳嗽,洛王只得命丫环接下礼盒,心里总有不甘,刚有的好心情刹那全无。
伏彩儿、伏侠儿也来陪坐。洛王设席宴请,自己却借故早早走掉,只是不舍得己巳,走前紧紧多瞅两眼,好象用眼光可以把己巳抱走似的。
己巳的酒量惊人。亲卫队的名宿前辈对阮二驴充满了讨好之意,若没己巳代酒,他阮二驴恐怕爬也爬不出去。就是这样,阮二驴也晕头晕脑,还好有伏彩儿的玫瑰花时时帮他解酒。到最后,几个老头却不胜酒力,醉倒了一地。而阮二驴却深深体会到他们对洛门的情意,又增加了几分对洛王的鄙视。这些渡劫无望的老天仙,把所有的心血都贡献给了洛门,却捧出个混帐洛王,阮二驴真替他们不值。
伏侠儿对伏彩儿暗帮阮二驴的行为颇有微辞,但他不敢说。从那天伏彩儿打他之后,他就发觉以前那个柔弱少语的姐姐不见了,现在的伏彩儿修为深不可测,眼光犀利,出手果断。
散席后,伏彩儿陪阮二驴回房间,又引来亲卫队的人一阵唏嘘:这小子活该脱阳而亡,美女咋就瞎了眼撞向他呢?但关门之后,却悄无声息,没有昨天的惊天动地,精彩绝伦。
伏彩儿这招很厉害。阮二驴成了亲卫队的坐上宾,除了洛门议事,那几个老头几乎跟阮二驴形影不离。
无凝亲卫队的名宿前辈是明智的,跟阮二驴接触的人都是获益匪浅。就像白马寺、东方、陆氏,可亲卫队又能得到什么呢?
亲卫队想要的是洛门的地位,洛门的未来。阮二驴心里清楚,但他却奔洛王这个畜生而来。洛王不在了,洛门将处何境地,有时想到这些,阮二驴都不敢面对这几个老头殷切的笑容。他不用面对了,因为九风越已到城外,洛王将带领包括阮二驴这个贵宾在内的所有人前去迎接。
洛城南门外,远远能看到漫天的灰尘直冲云霄,阮二驴等人翘首以待,可那灰尘笼罩下的前进队伍却速度如蜗牛。阮二驴实在想不通,贵为云梦君的九风越怎么就以扬起如此规模的灰尘,难道携家带口,牵羊赶牛,徒步而来?
终于近了,那是浩浩荡荡的队伍。最前面的是一群只穿短裤肩拉婴儿手臂般粗细麻绳的车夫,浑身黝黑,汗如雨洒,一律前倾着身子,做出努力的姿势。这车夫后面跟着一群呲牙咧嘴的灰狼,灰狼咆哮,时时准备扑向落后的车夫。灰狼旁边有一位骑着灰狼的大胡子,不停呼啸,灰狼便在他的呼啸声中前进或后退,步伐极有规律。大胡子高鼻梁,深眼眶,卷曲的头发,形象十分怪异,洛门知情者告诉阮二驴,这大胡子来自西北域佛国西部,就叫灰狼,驭使一群灰狼为九风越驾车,即为传言中的狼驾车。
阮二驴暗暗惊道都说西北域佛国是乐土,怎么有此凶恶之人?
群狼之后便是九风越坐的宫殿样子的车。车子飞檐勾角,璎珞倒悬,车身雕满云梦大泽的风景。最奇怪的是车子的轮子,居然是椭圆形,而且转动不一致:前面两个轮子转成竖起的椭圆,后面两轮恰好是睡倒的椭圆。如此周而复始,整个车子此起彼伏,蜿蜒前进。这也难怪行进速度慢,只不知有何妙用。
亲卫队的前辈小声说出了车子的妙用,竟然是为自动行房设计。阮二驴暗骂荒淫。
车子就要来到跟前,灰狼一声呼啸,群狼扑向车夫中最前面的一个,连撕带咬,眨眼间被群狼吃得只剩骨头,鲜血濡湿了土地。阮二驴一阵恶心,他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全部车夫都停了下来,依次递补位置,后面队伍中跑来一个填在最后。车夫表情麻木,木雕泥塑般,看样早已对这样的停车方式不起波澜。
九风越掀开车的门帘,群狼聚集车下,九风越踩狼下车。九风越一身黄绸宫装,峨冠博带,面白唇红,三绺长须飘散颔下,举止文雅,说话轻声慢语,对洛王行礼道:“多年不见王兄,甚是想念。”
衣冠禽兽。阮二驴在心里骂道。
洛王还礼道:“九风老弟能亲来洛城,实我洛门荣幸。”
试想,云梦君原是洛门属下,而如今洛王嫁女相邀,还说出“亲来”、“荣幸”之类的话。虽说是应景,也能看出洛王的无能及洛门的衰落。
九风越道:“王兄何不与我共享逍遥车,同回洛王殿。”
洛王欣然应允。但洛王却不踩狼上车,而是平步生云。两人一进车内,便听一女子惊恐的尖叫传出。紧接一声闷哼,从车窗抛下一女子祼尸,脖颈处鲜血汩汩涌出。群狼一拥而上,留下一具凌乱的骸骨在日光下发出惨白的光。
灰狼一声呼啸,车夫狠命便拉,那反应速度,比狼还快,而群狼已在车夫身后咆哮。
九风越的车子进城,一路洒下洛王的呻吟。亲卫队的名宿前辈一个个绿了脸,想是为洛王的无耻,也可能是为九风越的残忍。
阮二驴同亲队队呆在路边,要等九风越的队伍进城才能回去。
九风越的队伍分几个方阵。第一方阵明显是车夫,和前面一样的装扮,一样的麻木。第二方阵是一群童男童女,白白胖胖,却失了童真,少了欢笑,这正该玩耍的年龄,他们却一个个苦丧着脸,若仔细看还能发觉他们少了点血色。
第三方阵是一群孕妇,都腆着大肚子,步履蹒跚,满面灰尘,却又不得不用手撑着腰,时时有痛苦的呻吟。
第四方阵是清一色的小媳妇,面容憔悴,挂满泪痕。
第五方阵是九风越的门人护卫,都是法力高强之辈。阮二驴大概算下,约有上千人,九风越不知是来娶亲的,还是来攻城的,竟带了这么多人。
亲卫队见了第五方阵,心里暗惊:要是打起来,真不知道这洛城是姓伏还是姓九风了。
亲卫队的名宿前辈忿忿不平地对阮二驴道:“太无礼了,你是远来的贵宾,洛王应该早早介绍,同回袭月楼,怎么能让你跟我们一起喝灰吃土。”
阮二驴笑道:“还好他没介绍,若真让我登车,我怕我会跟九风越打起来。”
亲卫队的人面露喜色,若有变故阮二驴肯定站在亲卫队一边,那九风越就讨不好了。
亲卫队对阮二驴的这点亲切被九风越的几句话就给取消了。
宾主同坐袭月楼宴会大厅,洛王出面介绍。阮二驴礼数周全,九风越也是春风满面。
九风越道:“素闻吸虹家主有凶魔之称。异马堂一战,使东南域修真五去其四。不知这次莅临中域,意欲为何?”
这样的场面,阮二驴经得太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而洛门诸人都听得胆颤心惊,九风越说得一点都没错,从阮二驴到洛城,洛门便问题丛生,直至今日失去野家、东方、陆氏、白马寺四支重要力量,倒也是五去其四。
亲卫队的人看阮二驴的脸色都变了,仿佛这段时间是跟狗屎在一起,现在才闻到臭味。而眼光已经变冷变得杀气腾腾。
阮二驴心想:我只是被他们利用作为洛门内斗的手段,现在把责任都推我身上,这也太不分清红皂白了。
阮二驴索性来个软硬不吃,冷冷地对九风越道:“我欲为何,敢劳你云梦君牵挂?要是哪天伤到你云梦君的根脚,再问也不迟。”
这是赤祼祼的蔑视,九风越当时脸色就变了。他的门人护卫已经有人想站起来。
洛王赶紧圆场:“吸虹家主从遥远的深海域来到中域,哪能干涉我们的家事。”
阮二驴却不领情,道:“家事,那要看我爱不爱管。我要是想管,你打老婆的事我都会Сhā手。”
说完,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洛王和九风越对视一眼,压住亲卫队和九风越的门人,转而宾主言欢。
阮二驴成了无人答理的孤家寡人。
城门口,亲卫队还和阮二驴同仇敌忾,转眼间又和九风越的人称兄道弟。这难道就是大门派的人际规则吗?
席间,九风越的眼睛就象长在伏彩儿身上一样,只是有时闪过一丝忧伤却很快被炽热的欲望代替。
阮二驴有挖掉九风越双眼的冲动,但他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不能现在给伏彩儿找麻烦。
夜间,阮二驴、己巳坐在桌前。己巳知道阮二驴今天的遭遇,心情肯定坏透了,但也不好出面安慰,只好愣坐。
阮二驴想着怎么报复一下九风越,杀杀他的威风,左思右想,没有好办法,索性睡觉去了,无意瞟一眼己巳,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变成了伏彩儿。
伏彩儿笑意温柔,借着灯光散发出诱人的光辉。阮二驴想说话,伏彩儿用手指压在唇上,示意阮二驴闭嘴坐下,并用手指指躺在地上的己巳并作个无恙的手势。
伏彩儿递给阮二驴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好多东西,最后是一张地图。
阮二驴从第一面看起。
伏彩儿首先写道整个袭月楼都被九风越监视起来了,看来他有借机吞并洛城的打算。但不用担心,马上云梦大泽就会出大事,他九风越会自顾不暇。
接下来是介绍九风越进城时的几个方阵。第一方阵是车夫,这个都知道了。而第二方阵就是专供九风越食髓的。童男童女腿上都有一个直通骨髓的竹制吸管,卷起裤脚就可供九风越享用。
第三方阵全是即将临盆的第一次生产的孕妇,九风越是要等她们生完,享用头胎初|乳,传说头胎初|乳比Chu女阴元还宝贵。
第四方阵就是供九风越吃|乳的少妇,直至Ru房干瘛,才会扔掉。
阮二驴看的头皮发麻,双眼充血。
伏彩儿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伏彩儿的意思是让阮二驴把这些人救走,一可以出出今天的恶气,二也可以拯救这些即将被九风越折磨至死的人。
由于云梦大泽来人太多,袭月楼安排不下,伏彩儿就把这几批人集中安排在民房里。反正老百姓都跑完了,空着也是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