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坛酒其实也倒不了几碗,苏若喝得很投入,时不时的还跟蒋彦南说说这里的风土和传说,她是一个非常善于讲述的姑娘,总是会带给你很多的向往和憧憬。
月光皎洁,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的雪纺裙,月光给她美丽的肩膀镀上了一层银光,有些耀眼的亮。
这酒果然是有劲,蒋彦南头有些沉,可是却很兴奋,他手支着脑袋,就这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听着她口中那些哀婉凄然却有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苏若!”蒋彦南打断她的故事,看着她的眼神儿有些迷离,“你还是一个在等待爱情童话的女人,你的心远没有你人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和淡定。”说完他呵呵的笑起来。
苏若仿佛一针被扎中了|茓位,她惨淡的笑了一下,“你是在嘲笑我是吗,都是二手货了,居然还在做美梦!”这话是真真的伤了她了,没有谁想做二手货,她真当那是可以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啊。可是有时候现实太强大,物欲社会里,感情已经远远没有名利的诱惑大了。
蒋彦南听她这么一说有些尴尬,“我错了还不成,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说话比较实在,实事求是。”他搓弄着自己的头发,他这是在承认错误和道歉?他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好吧,他咂摸了一下嘴,心中想,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这是绅士风度。
“你这是自我批评呢,还是在自我夸耀?还有你这哪里是道歉,分明就是在撒盐,什么实事求是,怎么了我就得面对事实了,我苏若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为什么就得面对现实?!”苏若有些嗔怪,这些话都说了,她有些醉了。
蒋彦南依旧是淡淡的笑,“可是你知道吗,什么都有的女人也是很难嫁出去的,毕竟像我这样什么都有的男人很少很少,而这样的男人呢往往又比较挑剔,或者干脆喜欢个花瓶,反正也不耽误外面的精彩世界。而你显然不是一个甘于当花瓶的人,我说的对吗,苏若。”他笑得很简单,没有一点儿做作,这个时刻让他觉得难得的放松。
苏若也笑了,伸手一个巴掌捂在他的面门上,“别臭美了,你有什么啊,拜金吃软饭,没了尊严,你什么都没有,狗屁不是。”她狠狠的蔑了他一眼,心里自是有些畅快,原来骂人是这么畅爽的一件事情。
“可是我有钱!”
“钱越多说明你越堕落,越没品,越垃圾,越混蛋,越不是人!”苏若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她忽的站起来,脚下没站稳,直直的扑向蒋彦南这边,他没有来得及闪躲,苏若一个胳膊肘正拐在他的两腿之间。
“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刚要开口指责,可是低头看见苏若趴在他的腿上哭起来,蒋彦南也不知道是哪里疼,反正是憋得慌,这女人喜欢趴在人家大腿上哭啊,真是能命中要害,不是凡人啊。
“好了好了,你这是怎么了,别哭了,别哭了。”他就是耳根软,见不得女人哭,可是一想似乎也不是,苏菲跟他哭着要iphone的时候,他就像掐住脖子弄死她,烦死了。看来女人哭也是有技巧了。
“你知道吗,那个郭韶雯来跟我示威,说我出身不好,她有钱有身份,怪不得别人。我付出那么多,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老总的女儿钩钩手指他就跟着走了。”
蒋彦南听着这些心里就烦,“你说就这么狗一样的男人,你有什么值得念念不忘的。不对,不能说他跟狗一样,狗会不乐意。”蒋彦南霍得就把她拉起来,“苏若,你告诉我,那么个靠女人上位,吃软饭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苏若腿有些软,酒劲上来了,有些她自己也控制不了,她倚在蒋彦南的身上,无措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求不高,我没有奢望嫁进豪门,我只想踏踏实实的过点稍有品质的生活就可以了。他曾经满足了我对一个男朋友和老公所有的期望,除了人品以外。”
“你还知道有人品这个东西算你还有脑子。”蒋彦南恶狠狠的,紧紧的握着她的胳膊,苏若有些吃痛,抬眼看着蒋彦南,“那你怎么也吃软饭?”她抬手摸着蒋彦南的轮廓,“别糟蹋自己了,没有真感情的,真的,不会幸福的,都是假的,人家玩儿你呢。”苏若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闪着月亮一般的光华,“蒋彦南,你说,现在怎么假的东西就值钱了呢?怎么假的就值钱了,真的怎么办,还有没有,有没有!”
蒋彦南的心忽然被塞得满满的,她戚戚然的调子和那满是情殇的表情,像是一根细极了的针,就这么扎进了他的心里,似乎一瞬间尖锐的痛,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他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因为真的太稀少了,没有办法用钱来衡量,所以真的不值钱,它们值更好的东西。”
苏若愣愣的傻傻的就这么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蒋彦南觉得只是那么一闪间,他便融化在她眼眸中的灼灼。他低头,轻轻的衔住她的嘴唇,只是一瞬的停留便不可抑制内心早已蓄积的澎湃,他紧紧的抱住怀里人,轻而易举的就敲开她的齿贝,里面留下的淡淡的米酒醇香,更加让人沉醉。
苏若干涸了很久的心田,突然被浇灌了甘露一样,她没有拒绝,甚至很配合的回应着他的疯狂,仿佛死了很久的身体又似乎一个细胞一个细胞的活了过来,她攀上蒋彦南的脖子,踮起脚尖,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
酒后说真话,酒后做的也可以是你最想做的事情。有时候喝酒的后果不是无意识,不过是理智崩溃了而已。
洗过澡的蒋彦南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已经昏睡的女人,她很安静的把自己蜷起来,表现着她即使睡梦中也带着的不安。蒋彦南这会儿就是这么看着也会觉得起反应,他转过脸仰头看月亮,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了,他是君子,做了禽兽也是要保留些人性。
他掐着自己的手指头,用牙齿咬着自己的骨节,天生优越的蒋彦南一次品尝了嫉妒的滋味,他嫉妒那个男人,那个得到苏若第一次的男人。
思量了好一阵子,蒋彦南拿出电话,走进卧室的洗手间,坐在马桶上面给陈景河打电话。陈景河正做梦呢,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快三点了,他皱着眉头,“你遇见鬼了?这个时候打电话。”
蒋彦南管不了那么多,“你帮我查个人,鲁飞,在诚天保险做业务的,翻翻他的老底,想办法整整他。”
陈景河一听就来了精神,他坐起来,“我说你现在泡着人家的女人,你还要整人家?蒋彦南,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天下男人的表率,正人君子,怎么能干这么不仁不义,卸磨杀驴的事情。”
蒋彦南一听就是味道不对啊,“陈景河,你是不是在背后调查我?我爸又给你好处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陈景河噤声,男人脑子太聪明真的很可怕,他吞了口水,“你忘记了,我跟她闺蜜整天腻在一块儿呢,我怎么会调查你,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敢调查你蒋少爷。”陈景河揉着自己的太阳|茓,反正他调查的是苏若,确实没调查他蒋彦南。
“总之,你照我说的话办,最不待见吃软饭的男人,我为社会除害。”说完他挂掉了电话。蒋彦南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苏若换了一个姿势,头发披散在米黄|色的床单上,有些诱惑的味道。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过不了这一关,男人都是好色的,他也是肉体凡胎,不能免俗。
他拉开薄薄的夏凉被钻进去,抽出自己的浴巾,转身用胳膊轻轻的揽着苏若的腰,吻着她微皱的眉心,“若若,跟着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蒋彦南有些懊恼,他不得不承认他学会包养女人了,可是有些东西会上瘾,碰了就会爱不释手。对苏若他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能说看着养眼,吵着有趣,做着有感觉,像这样的“二手货”做情人也当是不错了。
早上的时候,苏若和蒋彦南都没起来。苏家老小在楼下餐厅吃饭,气氛有些闷,苏妈妈的脸色有些难看,“怎么能这样啊,又没结婚像什么样子,在外面也就算了,来咱家也不收敛一下,不像话。”说着把碗拍在桌子上。
苏伟笑,“你们也是,把人家安排在一起住,还想人家坐怀不乱,咱家小若,是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的,何况他一直都在国外呆着,作风应该比较放得开,这太正常了。”
“我就是怕小若受苦啊,以前跟鲁飞在一起的时候,咱多有优越感啊,现在倒好了,咱家小若绝对不是在家人面前还这样的孩子,别是在人家面前受气,委曲求全的才好。”苏妈妈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倒是爷爷淡定着,“是她的怎么都是,不是怎么都不是,你们就是多事,管那么多干嘛,吃饭!”
这一夜似乎睡得很安稳,蒋彦南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团黑,苏若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依旧睡着,蒋彦南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看到她恬淡的侧脸,他微微的笑,心情大好,只是也有些小纠结,该怎么说,要么干脆告诉她我就是蒋彦南,他心里想着。
苏若翻了个身,觉得身上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样的难受,她脑子开始慢慢清醒,伸手依旧能碰到身边的人,她闭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坦诚相见”。她喝多了,但是不是不省人事,她能清清楚楚的回忆昨晚的一切,那些接近疯狂的姿势,那些低婉缠绵的浅吟,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的性感,她都被自己迷住了。
蒋彦南知道她醒了,他扣着她的纤腰,“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还好吗?”作为肇事者,依照他的经验,他觉得她现在不应该好。
“很好!”苏若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这事儿有些荒唐了,作为一个有知识有修养的现代女性,她居然嫖了一回牛郎。她想起身,可是腰似乎要断了一样。
蒋彦南呵呵笑,翻身看着她,“别死撑了!”说完他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锁骨,“若若,你太棒了!”
苏若侧目,愤怒的眼神直直的射向蒋彦南,“神经病!”说着她裹着被单艰难的起身,几乎是滚下床的,她背对着蒋彦南穿衣服,“回去我会跟你在报酬之外单独结这一次的账!”
22
蒋彦南一愣,眉头深锁,片刻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绕过床,从身后把苏若抱进怀里,“你什么意思,是要给我过夜费吗?”他暧昧的在她耳边低低的问,说完还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廓。
苏若很敏感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有些羞怯,“蒋彦南……”
“嘘!”蒋彦南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嘴边,“想让你爸妈知道,昨晚是付费的?”
苏若噤声,脸色都青了,她压低了声音,“蒋彦南,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很清楚的感觉他此刻的生理变化,苏若有些心虚,“这是我的家,你不要太过分,我家人都在。”
“你昨晚怎么不收敛点儿,你以为你家人现在会觉得我们昨晚只是一张床上躺着?”他扯掉她身上刚穿了半截的内衣,拥着她靠在墙上。苏若被她制得死死的,眼下蒋彦南就抓着她的小辫子,她一声也不敢吭。
蒋彦南就这么欣赏着她的身体,是欣赏,没有一丝猥琐的表情,可是苏若依旧无法承受那种可以把人烧着的目光,她抱着胸蹲下来,“蒋彦南,你别这样,昨晚我们都喝多了……”
蒋彦南却不想给她躲避的机会,他一把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他本没有这么恶趣味,可是她竟然把他当牛郎,这还是让蒋少爷心里狠狠的火了一把,“苏若,你知不知道,我很贵的,你根本买不起。”
蒋彦南说得很平静,没有愠怒的腔调,也没有狰狞的表情,可是却森森的让苏若觉得有些害怕,“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蒋彦南,我,我们有合同的。”
蒋彦南一听,笑了。他突然不想跟她坦白了,心里有些坏坏的想法,他转身拉起床单给她披在身上,“苏若,别跟我谈钱,真的感觉那也是不能拿钱买的。”说完他转身,也不觉得自己没穿衣服有什么尴尬,“要一起洗吗?”说完自己笑了起来,“算了,看把你吓的,这次是给你的教训。”说完就自己进了浴室。
苏若浑身发软,一ρi股坐在床上。女人就是要时时自重,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咬着嘴唇,锁着眉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昨晚到底是谁的过,他不想停,她也没有叫停,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没有尴尬,没有羞涩,也没有感到羞耻,她就那么坦然安心的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给了那个男人。
有些时候最怕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就好像现在,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变成三手货了。
苏若和蒋彦南在楼下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十点了,蒋彦南穿着一身的阿玛尼,深棕色的休闲裤,淡蓝色的衬衣,袖子挽上去到手肘的位置,戴着一款百年灵的表。看见大家坐在客厅里正看着他们下楼,蒋彦南伸手搭上苏若的肩膀,笑得一脸的满足。
“爷爷,伯父,伯母,对不起,我们下来晚了。”他没有丝毫的拘谨,倒是真有些大气的范儿。
如果不是称呼没改,苏妈妈还以为这是女儿回门儿呢。她不知道说什么,扭过脸去,没有应答。
蒋彦南看看苏若,抬了一下眉,苏若的脸却是红得厉害,“爷爷,爸,妈!”
苏爸爸没有看自己的女儿,站起身看着蒋彦南,“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苏若惊了一下,立刻抱住蒋彦南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爸,你要干嘛,有什么话跟我说就好了,你别吓着他。”
苏爸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能吓着他吗,全家人都没把他吓着,不像话,还有你……”苏爸爸刚要冲着苏若发火,蒋彦南抢前一步把苏若挡在身后,“伯父,这种事情是情到浓时,如果一定要怪那也怪我,不要责备若若,我会对她负责。”
苏若的心陡然沉了一下,她仰着脸看着蒋彦南,不知道他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念台词。她的手心有些出汗,说不出的不安和慌乱,怕是真的,又怕不是真的。
“那好啊!”爷爷坐在沙发上发话了,“我看小蒋是个不错的孩子,不如跟你家里商量商量,没什么问题就赶紧定了吧,那你们就爱干什么干什么。小若,你不是上次说,蒋先生要来看他的偏头疼吗,爷爷有时间,看他什么时候方便,正好一起商量商量。”
这话刚出口,蒋彦南猛地回头看着苏若,眼睛里面全是震惊的神色。苏若的脸也一下子也铁青铁青的,她把这个茬给忘记了,这样一来铁定穿帮,总不能去找蒋仲廉套词,说我帮您找了假个儿子吧。
苏若紧张的浑身发抖,牙齿都打颤,木木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蒋彦南狠狠的握着她湿漉漉的手,“我爸爸这阵子恐怕是不能来了,荣安的两个全资子公司要在海外上市,我父亲这阵子都国内国外的飞来飞去,可能暂时无暇这件事情,但是只要那边结束,我会马上跟他提这件事。”
苏若没想到蒋彦南这么快就有了应对,可是她心里还是没底,都是自己不好,蒋总总归是要来的,也就是说这戏是迟早要穿帮的。她一急,眼睛都红了,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一场风波就在这么三言两语中间就化解了,苏若借口说要带蒋彦南去逛逛江南小镇就借着苏伟的车走了。
蒋彦南觉得苏若一夜比较辛苦,执意不让她开车,可是自己路又不熟,于是两个人在路边找了一家为旅游开发的客栈就进去了,这里还好,吃住都有,也很有地方特色,蒋彦南很满意,对于他而言,奢华的东西永远没有吸引力,因为早就腻了。
看着满桌子的江南小吃,苏若连筷子都没动一下,蒋彦南嘴里塞得满满的,抬头看她,“怎么不吃啊?”
“都这个时候你还吃得下,真是佩服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冒充的是谁啊,万一追究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知不知道。”苏若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焦躁。
蒋彦南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你这是在替我担心吗?怕我有事?”
苏若眼神闪躲,别开不看他的脸,“谁管你,我怕我自己有事。”
“亏我还那么卖力的罩着你,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说对你负责,你今天死定了,你看你爸妈的脸色,啧啧,绝对倒霉的是你。”说完他继续低头吃东西。
苏若却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盼着这个男人对自己负责,可是当这句话真的成为台词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钝痛,她的手在桌子下面抓挠着,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感觉,她想她可能只是对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身有些不甘吧。转念一想,又有哪个男人会为─夜情而负责任,真是活见鬼了。
苏若沉沉的出了一口气,抓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蒋彦南有些被吓到了。
两个人吃晚饭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景区里面晃着,苏若已经很久没来了,突然间发现有些面目全非的感觉,只是在她心里还是那些旧时光好。
陈景河在餐桌旁边看报纸边吃早饭,他看看杨沫的房间,有看看自己的手表,“怪不得住那种地方,不然真的要天天迟到。”
杨沫之前住的那个小区是距离律师楼最近的平民小区了,说是要改造,但是因为拆迁的费用太高一直就那么悬在那里,物业已经名存实亡,保安更是好几辈子也见不到一个影子。
陈景河放下报纸走到房间门口想敲门,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个丫头大概吓得不轻,休息不好也不能工作,还是算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上开庭的材料,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砰的一声响,然后就看见一个女人蓬头垢面风风火火的跑出来,身上只穿了内衣内裤,“糟了糟了,怎么搞的,又晚了,怎么办,出庭啊,出庭!”说着就在客厅的旅行包里开始扒拉开来。
陈景河被震了,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女人,尤其是这么邋遢却非常有料的女人,那蓬乱的头发配着D罩杯和小蛮腰,一下子有些夸张的性感味道。他咂摸着嘴唇,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她把行李箱翻得乱七八糟,然后站起来搓揉着已经乱得要命的头发。
杨沫不经意的转头,正对上陈景河色迷迷的眼睛,她怔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话说出口,她脸倏的就红透了,她啊的大叫,抱着膀子就跑回房间,“陈景河,你这个臭流氓,我告你性骚扰。”
陈景河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啊,我等着,千万别忘了。到时候记得跟法官说,你在我家客厅里穿着三点,然后我站在家门口骚扰你的。”说完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还有,别迟到了,庭审迟到多了,小心律师协会请你喝茶。”
说完他忍不住笑,关了门就大笑了起来,有些时候不住在一起,你还真不知道谁什么变得,看杨沫整天收拾的精致无暇,竟然也会有这么挫的时候。他下楼看看天,嗯,晴朗,心情莫名的好,非常非常的好。
23
杨沫庭审结束从第十审判庭出来,走到二楼就看见陈景河从第一审判庭出来,紧接着一大群的记者,像是苍蝇见了臭鸡蛋一样,呜啊一下子,长枪短炮的就围上去了。她垫着脚尖看着他的狼狈样子,想开心却开心不起来,说白了,一个律师能有这样的礼遇,那也是一种相当大的成就了。并不是每个律师都有几十亿标的的大案子可做。
杨沫呲了一下牙,怪不得呢,名利双收的案子不接是傻子。开始她还在猜测陈律师是不是转了性了,他一向不做诉讼,怕是连法院门朝哪里都不记得了,忽然却为这个案子忙乱。
陈景河本无意争名,只是大块的肥肉在眼前,上千万的代理费他没有理由不要,这样被记者围着问东问西他有些烦。
他眼尖,从人群缝隙一闪还是看见了杨沫,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小套装,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明显在看热闹,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大家不要再向我提问了,作为律师,委托人的利益就是我的工作目标,我不方便就案件本身做任何的评论,我现在了解的就是我当事人的利益受到了侵犯,我对法律有信心。谢谢大家,谢谢!”说完他顶着自己的文件包从人群里面挤了出来,抬眼一扫,杨沫已经不见了。
市法院的新大楼有些偏僻,这会儿又是中午时分,打车有些困难。太阳很大,杨沫从包里拿出一本案卷顶在头上来回的张望。
陈景河开车出来就看见她站在马路边上,他把车停在她的跟前,打开车窗,“杨律师,站街呢?”
杨沫瞪眼,“怎么说话呢?”说着上前就拉车门,可是拉了几下都没拉开,陈景河把车门锁了。
“你干嘛?开门!”杨沫顶着大太阳,站得有些晕了都。
“搭顺风车还这个态度。”
杨沫小姐脾气蹭的就冒上来了,可是抬头看看太阳又压了下来,“现在很难打车,帮个忙,搭个顺风车。”她满脸堆着假笑,心里恨得痒痒的,大小姐能屈能伸,有你倒霉的那天。
陈景河看着她那个矫情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想笑,可是还是秉住气,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是要回律所吗?”
“恩,恩!”杨沫不停的点头。
“那不凑巧了,我中午要陪客户吃饭,不顺路啊。”说完他也撇着嘴假笑,“杨律师,你还是在这里慢慢等吧。”说着就关上车窗,一会儿又打开,“哦,还有就是注意性骚扰,你这样挺危险的。”说完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
杨沫恨得牙痒痒,“陈景河,你去死吧!”说着冲着车子的方向又踢又踹。陈景河从后视镜里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沫回到律师楼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她伸着舌头,手不停地在脸旁扇着,“死人了,死人了。”冲进茶水间的时候就看见陈景河端着杯子在里面喝咖啡,看见她还一脸微笑的跟她打招呼,“这么快!”
杨沫的脸一下子拉下来,“托你的福,很快。”说完她抽出一个纸杯取了一杯凉开水。
陈景河很不怕死的走到她跟前,“你是属狗的吗,我怎么看你伸着舌头散热啊?”
杨沫的脸一瞬红了,然后一刹又惨白惨白的,她手里的纸杯就这么变了形,水也洒出来。陈景河怂了一下肩膀,“干嘛动这么大气,顺顺,顺顺。”
“啊!”杨沫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她大吼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陈景河你怎么这么恶劣,你到底还要怎么样,这么整我有意思吗!我招惹你了吗!”
陈景河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她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可是杨沫似乎还没有明白,“我告诉你,陈景河这事儿没完,你少欺负人还在这里卖乖,晚上回去我们再算、总、账!”说完转身,马上就定在了原地,茶水间的门口已经站了很多的同事,这会儿大家都震惊的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陈景河低头,用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茓,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了,热闹已经看完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主任发话了,大伙很快就散开,这个中午这个严谨而高效的律师楼终于有了法律以外的学术的问题。
“陈主任真是差劲了,开始只知道他花心,到处拈花惹草,没想到还包养着情妇,而且还是窝边草。”
“杨沫看着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做这样的事情。”
“我早就看出她就是个闷骚样儿,怪不得去给陈主任做助理去了呢,早就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小刘这下伤心了,心目中的女神已经被人把了。”
……
杨沫一个下午都没敢抬头,也没敢四处走动,生怕被鄙视的眼神给杀死,水都没敢去倒,自然也省了上厕所了。可是陈景河跟没事儿人似得,有什么工作,还是一个劲的把杨沫往办公室里面叫,“叫什么叫,自己做会死吗?”她有些不忿。
晚上杨沫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小楼,真的是不打算再回陈景河那里了,可是本来就已经很少有人住的楼,现在仿佛死了一样的安静,杨沫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她把东西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拉开门就看见一人站在外面。
“啊!”杨沫尖叫了一声,定睛一看是陈景河,“你想吓死个人吗?”
“你怎么不去唱女高音啊,入错行了吧。”他接过杨沫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就下楼去了。
杨沫有些委屈,就这么跟在后面,“这到底算什么嘛,我的名声就这么被你搞臭了,你都不知道同事们都怎么看我。”
陈景河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我给你那么多暗示,你跟疯了似的,这能怨我吗?再说,你不是一直都在觊觎我的美色吗?”
“少臭美了!”正要抱怨呢,电话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是苏若。杨沫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搞砸。”她有些兴奋。
苏若听着这语气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好像很盼着我搞砸的样子。”说着她瞥了一眼旁边开车的蒋彦南,“托你的福,暂时还没死。我家的空调好像忘记关掉了,你帮忙去看看,找物业把电断了吧,我怕出事故。”
苏若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杨沫,“小若,我住的那个地方杀人了,我不敢住了,我能不能再回去啊?”
苏若有些累,低着头,这么一听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蒋彦南,蒋彦南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了,突然发现我很帅?”他笑,调侃着,心情不错。
苏若一下子泄气了,“那倒是没问题,你那个地方我早就不让你去住,你偏图方便。回来住吧,正好跟我作伴。”
“那我这就是陪你住了,你是不是不能收我太多房租?”杨沫娇嗔着,耍赖想不掏钱。
陈景河听着就有些别扭,手扶着后备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有些小沮丧。
苏若这会儿没心思贫,“整天到处哭穷,装穷人挺有意思的?”说完苏若就挂掉了电话。
蒋彦南没怎么听明白,“怎么了?”他问了一句。
“没什么,杨沫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苏若闭着眼睛养神,瑶瑶到他们家去了,今晚上注定又是一场大戏,原来演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蒋彦南手没把住,车子在路上打了一个滑,他瞪着眼睛看苏若,声音有些大,“她没有地方住吗,为什么要住你那里。”
苏若蔑了他一眼,“你管得着吗,我家,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蒋彦南没说话,他怎么管不着,杨沫住进来了,那么他要住哪里啊。他的心情突然间就变差了,他斜眼睨着旁边正闭目养神的女人,要么说女人就是无情,居然一丁点儿的留恋都没有,真的是卸磨杀驴,完事就让走人啊。
杨沫放下手机,看见陈景河正呆呆的看着他,手举着,摸着后备箱盖子发愣。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哎,想什么呢?”
陈景河回过神,一撇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你好看呗。”
杨沫好歹话还是能听出来的,“哼,我告诉你,你少来招惹我,我住不了几天,等苏若回来我就搬到她那里,你要是敢在这几天造次,我就豁出去了,我就告诉同事我是杨副院长的女儿,到时候舆论导向反转了,你可别怪我。”
陈景河抱着膀子假装害怕的打了一个哆嗦,“杨副院长他女儿,你想吓死我啊。”
杨沫最受不了陈景河贫了,没有抵抗力,她脸色微红,“你个大混蛋,说完就拉开车门上车了。”
陈景河站在原地,歪着嘴坏坏的笑,“我混蛋的样子你还没见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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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下了车就看见自己家门口停了一辆宝马的X3,她回头看了一眼蒋彦南,眼神里面恍然有些惋惜的神色。蒋彦南捕捉到了,他一愣神,随即露出笑脸,“羡慕她?”说着把她的肩膀揽进自己的怀里。
苏若没有反抗,似乎也很自然的靠进去,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不想见她,从小就没让我舒坦过。他们家老是跟我家较真儿的,瑶瑶的爷爷跟我爷爷是有些渊源的,她父亲是我们这里医院的副院长,老早出国留学,你也知道有些西医就是很看不起中医的,所以……”苏若瘪了一下嘴,“我们两家梁子很深的,完全是貌合神离。”
苏若这么一说,倒是让蒋彦南想起了另外的意见事情,他看着苏若的脸,“是你一直在帮我爸爸针灸?”
苏若一皱眉,“你爸爸是谁啊?”诧异的问了一句。
蒋彦南愣了一下,然后又笑开,“蒋仲廉啊,我是他儿子,你忘记了?”他故意的调侃起来,一副坏坏的表情。
“你就是怕我心里没有操心的事情,这下可坏了,不知道我家人和蒋总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看我。”她抬头看着蒋彦南的脸,“我看你回头还是赶紧跑路,出去躲躲吧,我父母一定以为你是一个大骗子,骗财骗色,很可能报警的。”
蒋彦南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完全可以不安排蒋仲廉来的,随便找个借口,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我们和平分手以后再找机会澄清这件事情。”
“他是你父亲哦,你怎么当儿子的,居然这么坏!”苏若篾了他一眼,学着他的口气调侃,她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从小在中医世家长大,耳濡目染,也知道医者父母心,这样的事情她可是干不出来。
蒋彦南心里有些乱,他站着不动,却紧紧的揽着苏若也不松手,“不过你要是帮着治好他的病,对你以后的职业发展确实会很有好处,等你达到了更高的层次,会认识更多有权势的男人,宝马X3就不算什么了。”他挑眉,看着苏若。
苏若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她瞪着眼前的人,“果然是小白脸的思维,无利不起早,他就算不是蒋仲廉,是大厅门口的保安,我知道了,也不会不管的。宝马怎么了,我宁可每天出去笑着等公车,我也不做开宝马的怨妇。”说完她耸了耸肩膀,想要挣脱开,可是蒋彦南就是不撒手。
“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哎呦,没想到你的脾气还真是不少。”说完又把她抱得紧了一些,“走吧,你不想让你的死对头看见我们不和谐吧。嗯?”他很挑衅的扬起了声调,就知道至少现在他就是苏若的救命稻草,何况他心情好,就是喜欢逗着她。
“你不准进去招摇,凡事清淡点说就好,牛吹大了不好收场。”苏若最后叮嘱了一句
进了家门就看见客厅里面坐了一屋子的人,不光是瑶瑶和她老公来了,还有瑶瑶的父母也过来了,这城里有名的妙手回春的两家人就这么凑齐了。
瑶瑶结婚的时候,苏若借口去国外公干没有来,而在C城独自疗伤,今天她也是第一次见在所有人眼中和口中都是完美老公的男人。
老实说那个叫李泽的长得确实很好,但是跟蒋彦南完全不是一个类型,蒋彦南是英挺,而他则是美丽,虽然他是个男人,可是苏若还是要用美丽来形容他。但是比较起来,她还是比较喜欢蒋彦南这种长相的,至少看起来有男人样儿。
苏若有些愣神,蒋彦南看着她那眼神儿有些酸,他在背后轻轻的捅了苏若一下,“花痴,看呆了?”他附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
苏若回过神,脸色微红,有些羞怯的样子,看上去倒是分外的可人,“叔叔,阿姨,你们好,不知道你们回来,我跟彦南去镇上转了转。”话还没有说完,瑶瑶就冲着她过来,拉住她的手,“小若,你真是不够意思,我结婚的时候你都不来,我都觉得好像没有被祝福一样,难过了好久呢。我给你介绍,我老公李泽,现在是全国最大的医药公司在华东区的大区经理。”
苏若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难看,“对不起,那会儿我在国外培训,实在是没有时间回来参加你的婚礼。”瑶瑶突然的热情让苏若非常的不适应。蒋彦南看着那女人的一脸假笑和恶心的炫耀就有些生理性的厌恶,看着苏若的尴尬和不自然,他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聒噪,“小若,不介绍一下吗?”
苏若顿了一下,然后拉着蒋彦南到了客厅的中间,“叔叔,阿姨,瑶瑶,这是我男朋友蒋彦南。”
“啊?”瑶瑶叫了一声,“怎么换了?鲁飞呢,你们两个分了啊?”
苏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惨白,她紧紧的攥着蒋彦南的手,极力的保持着镇定和微笑,“我们之间出了点儿问题,大家感觉不太合适,所以就分开了。”
李泽在旁边一瞬不瞬的看着苏若,脸上的惊艳表情似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坦白讲这并不奇怪,蒋彦南第一次见到苏若的时候也被她的美艳所震。可是此刻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好,他一侧身,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李泽也似乎觉悟到自己的失态,“苏小姐真漂亮,怪不得瑶瑶总是在我跟前抱怨。”
“哦?”苏若倒是不解了,不知道有什么好抱怨的。
“瑶瑶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们是好姐妹,你没来参加婚礼,她真的好大不高兴呢。”
苏若嘴上没说,可是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说白了还不是一个向她炫耀的好机会没有了。从她跟鲁飞在一起,瑶瑶就一直看不上那个男的,本来这么好的一个炫耀机会苏若竟然缺席,她恼火也就不奇怪了。
“不知道蒋先生是做哪行的,现在在什么单位啊?”李泽继续问。人都会扬长避短,成功的男人也一样,总是喜欢拿自己的长处去与人交流,他很从容的掏出名片递给了蒋彦南。
苏若有些紧张,撒弥天大谎总是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蒋彦南倒是完全不怯场,他看着手里的名片,脸上隐隐的有一丝不屑,可是还是努力忍着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对不起,李经理,我这次是出来散心度个假,所以一切与公事公务有关的东西我都没带在身上,所以没有名片。我做的行业比较杂,也不好具体说是什么行当,就是跟着我爸爸在公司里面做。”蒋彦南轻描淡写的,倒是很得苏若的心意,她不想把动静搞得太大,最后不好收场,丢人的还是她自己和家里人。
瑶瑶的脸上露出些得意的神色,在这个小商品经济特别发达的地方,大家都很活络,几乎大凡家里有几个钱的都开厂子做公司,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
“那小蒋是什么学历啊,哪里毕业的。”瑶瑶的妈妈在旁边开口,自己家女婿可是国内名牌大学的博士毕业,这一直都是让她骄傲的地方。
蒋彦南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心里有些恼,这好像是非要全方位把他比下去的样子。李泽很优秀,可是在蒋彦南看来,他们还不属于一个层次上的人,他不屑于在这些人跟前炫耀什么,可是这家人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是让他很反感,他转身看着那位很端庄的中年女人,“阿姨,我在国内就读到高中,然后一直在加州伯克利读书,是管理学和金融学的双硕士,另外还修了一些社会学和心理学的课,只是比较贪玩,最后没有拿到学位。”
苏若只觉得自己仿佛是顶了一脑门子的官司,这牛吹得也太大了吧,刚才她就生怕他石破天惊的说自己是北大的,可是他丫直接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果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心有多大,牛就能吹多大。
瑶瑶一家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李泽也有些震惊、欣赏又嫉妒的神色。
“蒋先生这么高的学历,难道就甘心这么屈就着跟着父亲做点儿小生意?”瑶瑶有些不甘心,憋着一股子劲想戳穿一个真相一样的追问。
蒋彦南觉得好笑,“所有的事业都是由小到大做起来的,其实我还真的是很想把一个企业从无到有的自己做起来,但是荣安规模太大,我又是家里的独子,所以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来做主。荣安现在六十多个亿的固定资产,接近四百亿的资本规模,也不算是小生意了,能把这些打理好,我也算表现优异了,我想起这件事就诚惶诚恐,实在没有什么可屈可言。”
一家子的人一下子都错愕的呆坐在那里。包括苏若的家人,他们知道荣安是大公司,但是到底有多大,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知道蒋彦南是有钱人,可是到底有多少钱,似乎现在才有一个模糊的抽象概念,那就是太有钱了。
瑶瑶一家子现在是羡慕嫉妒恨,苏若的家人现在也开始没底了。苏若手心里面全是汗,她找个机会把蒋彦南拖到院子里,“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蒋彦南!你让我以后怎么收场,我们全家都会成为一个笑柄的。”苏若一急,眼圈就红了。
蒋彦南看着心有些揪紧,他忽然拉住苏若的手,“如果我真的是那样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苏若目光灼灼的盯着蒋彦南,随后无奈的撇开脸,“蒋彦南,你是在报仇是不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害我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明天我爸爸搞家宴,我不想以后大家都指着我说我被有钱少爷玩弄过。”
蒋彦南松开手,看着眼前忧虑的女人,他突然认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是不是真的在玩弄人家,还有他到底对这个女人是怎么样的感情。─夜情他没玩过,不知道这是不是就算,还是……
蒋彦南忽然从苏若的脸上移开目光,他有些怯,竟带着一丝慌乱,她是一个为别的男人堕过胎的女人,蒋彦南提醒自己,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若,你相信我,我现在做的都会给你留有余地,不会让你太难堪的。”
毕竟他不是冒牌货,或许到那一天他会给她一笔钱,给他所能给的一切来补偿她名誉上的损失。
25
晚上,苏若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蒋彦南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看杂志。苏若觉得很尴尬,可是又不好说什么,现在就后悔自己卧室里为什么不摆一张沙发,这样还可以将就一下。
蒋彦南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苏若不怀好意的坏笑,“来啊,这里!”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一副很优越的样子。
苏若脸红,直接把擦头发的毛巾给他丢过去,正摔在他的脸上,“臭流氓!”说着她打开柜子,从里面倒腾出几件衣服,拿着就又进了洗手间。一会儿她再出来的时候,真的吓了蒋彦南一跳,她穿了一件长袖的T恤衫,下边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还把衣服塞进裤腰里,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
“你怎么不选一副盔甲啊?!”蒋彦南半是调侃也有些认真,难道她就打算这么睡一晚上?
苏若不理他,从柜子里面抱出一床大被子,然后挡在床的中间,“一人一半,谁要是过界了,就算是违约。”她厉声看着蒋彦南说。
“违约了会怎么样?”蒋彦南歪着脖子,故意把胳膊搭在被子上,把手伸到这边来,一副挑衅的表情,“支付违约金吗?好像合同法有规定啊,违约金不能超过合同标的的40%,我们之间的合同标的额是两万块,也就是说违约金不能超过8000啊。”
苏若脸憋得通红,根本就拿他没办法,虽然说这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可是却指望着蒋彦南来撑场面,所以还真的是不敢造次。都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可是蒋彦南吃着她的,拿着她的,怎么短的就是她了呢。
苏若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愤愤的就爬上床,然后用夏凉被把自己紧紧的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蒋彦南有些恨得牙痒痒,把他当什么人了,只要她说不可以,难道他还能强上不成?他翻身拿起床头的遥控器就把空调给关了,然后就穿着大短裤和汗衫这么大喇喇的躺着。看谁先认输吧。
A市的十月依旧很炎热,晚上也会有将近三十度,苏若在被子里面躲了半个小时就觉得大汗淋漓了,她睁开眼,看着旁边的蒋彦南已经睡熟了,这一天的确不轻松,大家都累了。
苏若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下床换了一件棉质的睡衣,穿成那样怎么能睡得着。她拿着遥控器,把温度调得有些低,不然盖着被子不舒服,可是又怕蒋彦南感冒,又给他搭了一条薄薄的蚕丝被。
苏若这么折腾了一遍,刚才的睡意都消得差不多了,她呆呆的看着熟睡的蒋彦南,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还会努着嘴,苏若忍不住笑出来,“蒋彦南,能做个正经男人吗?做点儿正经的事情。”她收敛了笑容转身走到窗边,外面月光皎洁,洒向大地一片清辉,合着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自是美得让人心醉。
苏若没有忍住,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让人泛起内心的酸楚,眼泪也不经意的流下来。没有人能真的了解她内心的苦,当爱已经渐渐远去,留下的伤口不再是那个人的离开,二是深深的悔恨与不甘。
纯洁永远都是女人最好的陪嫁,即使现在观念开放了,其实也改变不了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和思想。这让接受变得不再那么理所当然,而是一种伟大的情愿。蒋彦南说她依旧在期待爱情的童话,这话不假,如果没有爱,谁又愿意如此情愿的对你好。
苏若,一个外表时尚前卫,可是骨子里,她依旧是个传统细腻的女人。过于美艳的外表,掩盖了她最最宝贵的低调内敛的气质。
夜深了,仲秋时节,夜凉如水。苏若打了个冷战,身后却被人批了一床小被子。她回头,看见蒋彦南站在那里张着嘴巴打哈欠。
“半夜三更的,装鬼吓人啊!空调打得这么低,想要冻死我是吧!”蒋彦南依旧嘴硬,醒过来的时候,握着手里的被子,撇头看见窗口的人,还有那一滴折着月色清辉的眼泪,蒋彦南的心里忽然被什么塞得满满的。
苏若没说话,又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蒋彦南,你说一个男人逼着自己的女人去堕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里状态啊。”
蒋彦南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一下子就醒了,一股子火气就冲上脑门,他一把就扯过苏若甩在墙上,一手撑着墙,直直的盯着她,眼睛里面冒着火星呢,“苏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都这样了还忘不了那个男人?你想知道是什么心态是吗,那我就告诉你,那种男人他妈就是个禽兽心态,根本不是人,他才是玩你呢,找到高枝立刻就把你踹了,只有你才会傻到这个样子,对一个畜生这么念念不忘。”
苏若痛哭,无奈的摇头,“我是忘不了那个孩子,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睡着了做梦也会想。”说着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这些她谁都没有说过,甚至她的父母亲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过,有些祸自己闯了,就一定得自己承担后果。
蒋彦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轻轻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想要给她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苏若,你能不能别在我跟前说这个,我真的不想听。”听一次他就难受一次,就会越发的痛恨那个人,把他搞得也跟失恋了似的。
苏若推开他,硬是忍住哭泣,“对不起,我不该在你这里倾泻情绪垃圾,你快睡吧。”苏若要挣脱他的束缚,蒋彦南却不允许。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若,你不要曲解我话,我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种仿佛是嫉妒与憎恨的无明业火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蒋彦南就这么捧着苏若的脸,她脸上清晰可见的泪痕让他心肝颤,他用拇指腹轻轻的给她擦拭掉,“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更不能总是活在悔恨里面,往前看,苏若一定有幸福在等着你的,其实你还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有些蠢,才会被男人欺骗感情。”
苏若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恼火,也不清楚到底他是想安慰自己还是挤兑自己,看他那一脸认真又诚恳的样子,她也没力跟他多去计较什么。
苏若转身上床,靠着床的一边盖好被子侧身闭上眼睛假寐。蒋彦南则调了空调的温度也爬上床,他掀开被子钻进来,从后面抱住苏若,感到她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
“别紧张,我不碰你,只是想给你点儿温暖,你看你浑身都冰凉的,不冷吗?”
“冷!”苏若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迸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不是身体冷,是心冷了。
蒋彦南紧紧的锁着眉头,怀里人抽泣的颤抖把他的心肝都震碎了似的,他紧紧的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能够体会她心中的苦楚,那一刻他们觉得他们的心很近很近,跳着一样的节奏,有些快,也有些乱。
早上苏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趴在蒋彦南的怀里,昨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很安稳,一夜到天明。她微微的抬头,发现那男人还睡得很熟,苏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趴回去,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样荒唐的关系让她有些无地自容,这到底算什么,苏若把脸埋在蒋彦南的胸前,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蒋彦南有些迷糊,伸手揽住她,“醒了?”他声音有些慵懒,略带些沙哑,“怎么了?”蒋彦南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头。
“不知道该怎么看自己,觉得自己很无耻,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苏若突然很在意蒋彦南对自己的看法,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无可辩驳了。
蒋彦南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头心,“都是寂寞惹得祸!起床吧,今天不是还有一场重头戏吗?明天下午的班机我也已经订好了,直飞比较舒服一些,时间也短。”
苏若没有说话,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中午的时候,苏若穿了一件中式的蛋青色的旗袍,头发挽了一个髻在头顶上,看得蒋彦南又心里痒痒的,他就是有些纳闷,怎么就有女人怎么弄都好看呢。
“别那么看人!”苏若有些不太喜欢他的眼神。
“打扮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怎么还不让看了,偏看,就看,就看。”
蒋彦南恨人的样子,让苏若因为羞赧而微微的脸色泛红,刚要跟他计较,蒋彦南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竟然是陈景河。
他接通电话,避开苏若,“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打过来。”
陈景河坐在办公室探头看着外面忙碌的杨沫,“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陈景河惊了一下,“那么快干嘛,不多玩玩?”
“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今天中午去见见他们一大家子的人,吃顿饭,我就功德圆满了。没想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种事情还真的挺不容易的啊,以后我会善待你的。”他一本正经的口气,苏若站在他身后却听得很不是滋味,她默默的转身,自己走到车前等着他。
陈景河皱着眉头,“杨沫现在住在我那里,说是苏若回来就搬到她那里,你懂的。”说外就看着外面的人坏笑。
蒋彦南一听乐了,他回身看着远处的苏若,“你个笨蛋,这种事情还找我帮忙,你不是情圣吗,看不起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朝着苏若过来。
中午这顿家宴吃得波澜不惊的,这么大的少爷让家里的亲戚也都很拘谨。苏若很怕蒋彦南被灌酒,可是似乎他很能喝,根本就不惧怕,倒是本家的几个哥哥,三下五除二的就被他给放倒了。
送走了客人,蒋彦南依靠在门旁,显然也快撑不下去了,苏若有些心疼,直接在酒店给他开了一个房间休息。把他扶进房间,放到床上,看着他在那里喘着粗气,苏若皱眉,“干嘛跟他们那么拼,身体是自己的,不知道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蒋彦南看着她不动声色,苏若要转身的时候他忽然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倒在床上,翻身悬宕在她身上,目光灼灼,似乎能把眼前的人点着。
“蒋彦南,你别这样。”
“白酒真是难喝,可是这是你的事情,我得尽力啊。”他笑,然后倒在她身边躺下,胳膊却揽着她的肩膀,“苏若,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了。”蒋彦南说完,片刻自己呵呵的笑出声。
苏若安静的躺在那里,眼睛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久,她幽幽的开口,“蒋彦南,回去我给你找份工作好不好,踏踏实实的做点儿事情,不需要你挣很多的钱……”苏若侧过身,发现蒋彦南已经睡着了。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滚出眼眶,“蒋彦南,你喝醉了,我也喝多了。”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新,冒着巨大的风险上班码的,大家留言啊!送分哦
26
苏若起身把死沉死沉的蒋彦南搬到枕头上,帮他脱了外套和鞋子,往身上搭了一条夏凉被,然后就这么站在床边,她看不懂床上的人,她有时候觉得他恍然就是真的少爷,举止里都是贵族的得体和高雅,可是在他拿出他痞痞的样子,跟她谈钱的时候,她就会那都是伪装,其实他什么都不是。
苏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管是豪门公子还是小白脸都不是她所希望得到的人,可是她茫然间就在这看不清的纷繁芜杂中迷失了自己。
她退后几步,慢慢的坐在椅子里,手肘支着扶手,抚着自己额头。她觉得有些荒唐了,她跟蒋彦南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就半个月的时间而已,或者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不过是寂寞而已,身体需要得到慰藉。
她翻出手机打给了杨沫,“沫沫,你帮我把材料挂到相亲网站上,把你的资源都调动出来吧,我想结婚了,什么我都不要求,不求高薪,不挑家庭背景,也不需要有房有车,只要人本分点儿就成。”她真的是累了,倦了,只想安稳下来。
杨沫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出来,这一听可是惊了一下,“苏若,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你不用这么着急吧,现在就跳楼价甩卖啊。”她只顾着骂人,没抬头这不小心就撞上了眼前的人,一不小心整杯的咖啡全都泼到了人身上。
杨沫抬头,看见眼前是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他眉头微皱,可是却没有发火。她自知理亏,忙放下杯子和电话,“对不起,真对不起!”说着拿起纸巾,就在他胸前帮他抹起来。
陈景河在办公室里等咖啡等了半天了,他开门出来,就看见杨沫点头哈腰的在帮一个男人收拾,他脸一瞬就沉下来,“杨沫,你在干嘛!”
林致远回头,把杨沫推到一边,“景河,我就是来找你的。”然后转身看着杨沫,“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处理就好了。”然后就冲着陈景河过去。
陈景河看着他胸前脏了一大片,直直的瞪了杨沫一眼,“出去给林总监买件衬衣,真让你笨死了,我的客户全都给你浇跑了。”
杨沫就这么杵在那里,也不敢造次,那人的衬衣一看就不是普通商店里买的,怕是高级定制的,她不是很缺钱,可是还是舍不得。
林致远淡淡的笑,然后掏出钱包,拿出信用卡,“麻烦这位小姐跑个腿吧,林致远,宁静致远的致远,签名卡。”
她双手接过信用卡,对眼前的这位绅士好感倍增,“不知道这位先生有什么要求?”
杨沫笑意盈盈的样子让陈景河看着有些不爽,他把林致远拉进办公室,“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没什么要求,不要两千块钱以下的,快去快回。”
杨沫没有生气,她桃花眼儿一篾,背对着同事,摆了一个口型,“吃醋了?”
陈景河的脸色一沉,“你愣着干嘛。”
杨沫来劲了,她垫着脚,越过陈景河的肩膀,“林先生,我马上回来,请稍等!”说着迈着轻快的小步子就出了办公室。
陈景河回头,就看见林致远抿着嘴在笑,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个就是杨副院长的女儿?”
“非要说是杨副院长的女儿吗,不能直接说杨沫吗?”陈景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你不准打她主意,听见没有。”
“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嘛,怎么自己不要还得占着,你这人什么心态啊。”
陈景河顿了一下,然后一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我说我不喜欢她了吗,我没定性的,我怕伤了她,我们兄妹时间太长了,或者只是错觉。”
林致远一眯眼儿,看不惯有些人就是死鸭子嘴硬,他倾身上前,“我看那姑娘不错,长得漂亮,学历也不错。我定性,不如给我们介绍介绍?”
陈景河直直的看着他,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不舍得?”
“怎么会,我是想,我们是铁哥们儿啊,我不能害了你,她那个臭脾气,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邋遢,懒惰,娇气,还有……”他一时想不出什么诋毁她的话,“总之就是很不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林致远不动声色,就这么看着他,直到看得陈景河心虚。
“我还真没接触过这样的女孩儿呢,交往看看也不错,不合适再散,合适最好了。”他依旧不依不饶的。
陈景河没辙了,他把桌上的东西一收,“你今天就是来拜托我说媒的?”
“那倒没有。”说着林致远拿出一叠的文件,“这是天成保险这个季度的融资的报告,我觉得有些问题,你帮我看看法律的部分,我觉得他们这次的小范围的并购有些违规。”
“哦!”陈景河一听来了精神,鲁飞不就是天成保险的准女婿吗,他还犯愁怎么能满足蒋少爷的要求呢,这不,生意又送上门了。
“这件事情牵涉很广,所以我亲自来找你,你亲自做,有消息也直接跟我说,我们也想拓展保险领域,你明白的。”
陈景河笑,“放心,但是……”
“价格还是老规矩。”林致远把烟灭在烟缸里,“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但是事情一定要做得漂亮,利索点儿,不要有麻烦。”
陈景河捻着手里的签字笔,“我就干细活儿的,放心,只要在法律里还有一微米的空子我就能钻进去,但是违法的事情我是不做的。”
“看看吧,我知道你喜欢挑战没做过的,我是正经生意人……”林致远还没有说完话,杨沫就敲门进来了,依然是一脸笑容可掬。
“林先生,衬衣给您买来了,不知道您是不是满意,还有就是这件衬衣是我给您弄脏的,所以这件配给您,虽然比不上您高级成衣定制,也算是我的一点儿补偿。”
林致远瞟了一眼正在磨牙的陈景河,“你手下的员工怎么都这么通情达理。”说完面向杨沫,“杨小姐有男朋友吗?很想跟杨小姐认识一下!”
杨沫愣了一下,一瞬她笑开,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那真的是我的荣幸了,不知道林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算是我赔罪。”
“你已经赔过了,不如我请你,算是谢谢你送我衬衫。”
陈景河实在看不下去,他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你们俩怎么回事,故意的是吧,林致远,我的窝边草你也敢来叨两口,你欠抽是不是。”说完瞠目向着杨沫,“你不出去还在这里呆着干嘛,还想帮他换衣服?”
杨沫仰头看着林致远,“我先出去了,我们再联系。”说完掏出自己的名片,很恭敬的双手递过去。
林致远看了一眼陈景河,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也掏出了自己的名片,“杨小姐无聊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杨沫笑得花枝乱颤的,捏着名片就出去了,陈景河在身后咬牙切齿的,“你真打算泡她,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欺负她。”
林致远不紧不慢的脱着衣服,“你干嘛这么激动,我说我要祸害她吗,我是认真的呢。我就等你一句话,如果你留着,那我不能碰兄弟的女人,你说你不要,我立刻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我看她跟你说的不一样啊,很识大体的。”
陈景河站在那里看着林致远换上一身新衣,还是杨沫送的,那个丫头天天嚷着喜欢他,可是什么都没送给他,他心里有些酸,像是泡了醋了。
林致远挑眉,“我要去约人了?”他一手拉着门。
“林致远,还做兄弟你就给我离她远点儿,这个女人我不要你也不准碰!”
林致远回头看着他,脸上渐渐的换上了认真的表情,“缘分出现了不容易,别矫情了,稍不留神就有缘无分了,不是骗你的,真的。”他没说假话,只是他碰上个潇洒的女人,只是一个转身,她便消失不见了。
送走林致远,陈景河格外的烦躁,他打开门咆哮着,“杨沫,你马上给我进来!”
杨沫现在是不惧他,有苏若的前车之鉴,男人就是贱,你越对他好,他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越不待见他,他立马上敢情的。
杨沫进了陈景河的办公室,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陈主任,找我有事?”
陈景河被气到了,他伸着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女人,“你,你,你……”他抿了两下嘴唇,“看上林致远了?”
杨沫心里有些得意,可是面上却不懂声色,“难得有个不错的男人我看着顺眼,也看着我顺眼,我觉得可以接触看看,你不是也说不让我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老板还管着员工谈恋爱了?”
陈景河一时语塞,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老板管不了你谈恋爱,不过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还在律师楼,你作为助理就不准下班。”
“薪水呢?”
“算加班费!”
“那我没意见,反正我觉得林致远也能挺忙的,八成也得十点之后才有空儿见面。”说完就拉开门出了办公室。
陈景河吃瘪了,闷闷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然后就打电话给蒋彦南,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他有些等不及,“我帮你解决鲁飞,但是你必须留在苏若的家里,不能让杨沫搬过去。”他编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杨沫也是满心欢喜,林致远这个人似乎真的不错,苏若那种人见人爱的跟这种翩翩绅士最合适不过了。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是忙啊,所以更新不及时啊不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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