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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若虚-蛊毒 > 第29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9)

第29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9)

鹿惊风把酒送到口边,沉沉道:“汉人也罢,夷人也罢,都是天地生人,打仗有什么好,生灵涂炭,没意思。”

青衣男子暗暗掐了一下手掌,“你赞不赞同与汉人作战,我暂不强求,不过,请河神归位总能做得到吧?”

酒碗微微离开鹿惊风的­唇­边,他慢悠悠地说:“山神已归位,若河神归位,你便是我圣教师君,承继神祗,统领群生,这个我懂。”

青衣男子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大师兄是师君最得意的弟子,师君早有传教之意,若不是当初你因故离教,这圣教师君之位还是你的,如今大师兄复返圣坛,我可以拥护师兄为尊!”

鹿惊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师君既然把圣教传给你,我自然拥戴你,绝无二心。”

青衣男子目光闪动,“再一事,金蚕花…你知道在哪里么?”

鹿惊风迟迟道:“金蚕花么…你怎么不去问傅彝?当初是他和我一同去擒拿雍穆蓉,如今我回来了,他可还在逃。”

“傅彝?他失踪十年,早寻不得人了。”

“那你就确定金蚕花在我这里?”

青衣男子唯唯地敷衍着,又试探道:“你身边的汉人武官,是雍穆蓉的孩子么?”

鹿惊风冷淡地说:“想套我的话么?”

青衣男子眉峰微微一蹙,“大师兄,金蚕花乃本教圣物,我而今持掌圣教,自然要查明圣物下落,你当年奉令逮拿雍穆蓉,请回金蚕花,为甚途中忽然叛逃,其他子弟又是怎么死的,这事可一直没说清。”

鹿惊风把手中的酒碗稳稳放了,“那今日就说清楚。”

青衣男子见他变脸,和缓了一下语气,“我并不是要与你为敌,只是当年变故突然,权且一问,你何必做出咄咄之态,来来,我们饮酒!”

鹿惊风却没碰那碗酒,他注视着青衣男子,“阿古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剖心窝子说出来!”

“我能有什么打算?”青衣男子­干­­干­地笑道。

鹿惊风冷冷一哼,“要我说出来么,我这次奉令重归总坛,到底是师君之令,还是你的谋算,你请我回来,是要重修旧好,还是想攫取河神,再打探到金蚕花下落!”

青衣男子的笑声更苍白了,“你这样说,便生分了,我可是一片好心,你说我要攫取河神,更是说偏了,师君仙逝,二神本该归位,重回圣教尊主手中,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你若不服我持掌圣教,我说奉你为尊,你又不肯,而今反来疑我!”

鹿惊风目光一凛,“我不稀罕什么圣教之尊,我只要你还我一个真相!师君是怎么死的?他的遗令为何至今看不到?你和朱褒孟获勾连,当真是为了反抗汉人,还是满足你的野心?”

青衣男子被他的步步追问逼得一退,“你这是做什么,太,太…”他往后偏了偏头,正看见缩在角落里的高示其,忽然目露凶光。

“混账,你怎么不退下!”

他举起了手,掌风掐灭了面前的一点儿火光,高示其躲了一下,可掌风还是擦着肩膀砍下去,她轻轻一声惊呼,没有一点儿反抗,像一捧草似的摔落尘埃。

青衣男子咬牙道:“机密之事,怎能容宵小之辈窃听!”

他回头时,鹿惊风已站了起来,目光穿透空中交错的光,似乎在打量那被他“打死”的小卒,他讪笑道:“大师兄,猜疑的话不必说,我们…”

鹿惊风打断道:“阿古蛮,别骗我,我什么都看得见,也看得清!”

青衣男子的笑意消失了,语气冷冽得像面具上嗜血的神鬼,“你非要步步逼人么,那我也问你,你当年背叛圣教,带走了雍穆蓉的孩子,是不是想独吞金蚕花?”

鹿惊风冷笑,“做贼的喊抓贼,你说反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青衣男子闷了口气。

鹿惊风冷哼道:“要我说出来么?”他将案上的酒碗抬起,轻轻一嗅,“陈酿美酒,香!”他将那酒碗高高举起,“毒残蛊,无­色­无味,中此蛊者形若废人,可任由你摆布,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你当真厚道!”

青衣男子一震,长袍掩盖下的一双手微微发抖。

当啷!鹿惊风将酒碗砸了。

两人互相仇视着,顷刻便是剑拔弩张,昏焰欲灭的房间里像有一根即将崩断的弦,火光跳腾着,熄灭着,所有的情绪都冲上了临界点,要么崩溃,要么爆发。

有人重重敲门!

“天师,出大事了!”

青衣男子面对着鹿惊风,慢慢地向门边靠去,他背身开了门,闪身走了出去。

听得外边鞭炮似的对话声,而后是青衣男子的咆哮,“怎么让他跑了!”

便在一片嘈杂声里,鹿惊风向那“小卒”靠近,他低下头,目光里交织着怀疑、诧异、惊愕、痛心。

他张开口,掰开了嗓子眼,“你…”

门被撞开了,青衣男子奔了进来,“阿鹿­干­!”他似被激怒了,再没一点儿的尊敬,“把河神交出来!”

鹿惊风瞬间恢复了冷傲,“二神若是落在你手里,你就能借神祗号令群生,你以为我能交给你么,想都别想!”

青衣男子用力一掐手骨,“那我就夺过来!你如今可是在圣教地盘上,你以为你躲得过么?”

鹿惊风毫不畏惧地摊开手,“试试!”

青衣男子闷喝一声,袖底卷起风,朝鹿惊风扑了过去,鹿惊风举起了手,可就在两人即将过招之时,青衣男子背后腾起一个身影,他心知危险逼近,可挥出去的力量收不回,又要防备鹿惊风当面重击,想要躲避却是来不及了。

青衣男子奔跑的脚步停了,一柄冰凉的匕首已抵着他的咽喉,一个声音骂道:“给我老实点!”

鹿惊风已是呆了,那挟持青衣男子的“小卒”朝他瞪了一下眼睛,他忽然很想笑。

“你是谁?”青衣男子问。

“你祖宗!”

“你敢劫持我!”

“我就敢了,天什么狗屁师,给大爷走!”

鹿惊风便和小卒高示其押着蛊毒教天师,一路从圣坛走下去,途中不时有蛊毒教子弟一排排围上来,又一排排退下去,没一个敢上前动手。

高示其命令道:“去给大爷找一匹,不,两匹快马,不然,我拧断你的脖子!”

青衣男子无法反抗,只好对教中子弟说:“去,去找来!”

蛊毒教子弟飞跑去牵来两匹快马,鹿惊风带路,一直走到村寨路口,身后跟着一群蛊毒教子弟,却都因为投鼠忌器,不敢动手救人。

“阿鹿­干­,”青衣男子喘息道,“你放了我,你走吧,我不和你记仇。”

鹿惊风目光如火,“我问你,师君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重病…”

“放屁!”鹿惊风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

高示其说:“别和他废话了,带回去慢慢收拾!”

她押着青衣男子上马,缓出一只手去扶住马背,却是这稍稍的松动,那青衣男子已腾出力气来,单手翻起一掌,擦着高示其的胸口击下去。

“丫头当心!”

鹿惊风狂呼,他顾不得什么招式,仓促间只管飞起一脚,踢在青衣男子后背上,那忽然爆发的力量震得青衣男子收不住脚,摔在两名圣教子弟的身上,可那一掌虽错了位,仍旧击中了高示其的右手臂,匕首脱了手,摔得没了影儿。

高示其被击倒在地,她心里闪过的念头是,我怎么又受伤了?

青衣男子到底得了自由身,他抖索着手指,“抓,抓了他们…”

危险已是火烧眉毛,鹿惊风又一脚踢中一匹马,那马受了惊吓,嘶鸣一声,冲入了迎面跑来的蛊毒教子弟中,登时把他们冲得七零八落,趁此混乱之时,鹿惊风单手抱起高示其,飞身跳上另一匹马,一纵缰绳,马蹄飞扬,闪电般冲入了茫茫夜­色­中。

两人一骑奔出村寨,沿着河岸疾奔不停,飞溅出杂沓浪花儿,把苍茫远山、冷峭月­色­统统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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