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突然病重,元清正在乾卿殿等着洛华一同前去探望,洛华未到,前去宣旨的执事太监李洋倒是回来了,在元清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些什么,元清的丹凤目微微敛起,只是问道:“真有此事?”
刘洋点点头:“千真万确,奴婢亲眼看到的。”
元清对他挥挥手:“你下去吧,这事朕知道了。”
刘洋离去不久,洛华才到乾卿殿,已经换上一套全新的明黄|色宫装,上面的百鸟朝凤图明灿耀眼,外面披着一件白狐皮的披风,暖暖的白绒毛包裹在她的颈项上,越发显得面色红润。
“参见陛下”洛华对元清微微一福。
元清笑着迎上去,拉住洛华的手说:“洛华,你今天气色很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洛华摇摇头:“父皇病了,本宫心里正担心呢,哪有什么喜事?”
元清贴着洛华的耳朵问道:“刘岩那边,他怎么说?”
“本宫将陛下的意思传给刘大人了,让他转达献阳帝,尽快让襄王他回来。刘大人说他自己没法作主,要禀明献阳帝以后才能定夺……”
元清微微一笑:“刘岩是献阳帝的心腹,献阳帝的意思,他还能不知道吗?恐怕是心里早有结果,只不过掖着藏着不告诉皇后罢了。”
“掖着藏着不告诉本宫,就能瞒得过去了吗?”洛华问道。
“这倒是,该怎样就怎样,这事也不是献阳帝想避就能避得开的。皇后瞧刘岩的口风,翔弟他能回来吗?”
“本宫瞧着,有戏!”洛华言简意赅地说着,但是并未把琥珀国即将发生内战的消息告诉元清。
元清笑着将洛华搂在怀里;“这可是皇后的金口玉言呀,如果此事成了,皇后要什么都行。”
“很好,本宫要流水住到本宫的同心殿里来。”
自从洛华当了皇后以后,流水就被隔离在同心殿外面,今日恪蓝告知洛华,流水已经好几天郁郁寡欢,怏怏不食,打算拿绝食来表达对洛华的一片耿耿忠心。
洛华听闻以后,甚是心疼,许是世间人情单薄,使洛华觉得倒是在动物界,真情更为长久。
“皇后,你是打算以后让谒见的大臣都在你的凤驾前不敢说话吗?”
“他们如果连本宫的凤威都不怕,还怕流水的虎威吗?”
“呵呵,好,朕答应你就是了。”
“那留斑呢,以后怎么办?”
“它的年纪也大了,朕打算让它告老还乡,恪蓝会照顾好他的。”
就在这时,李洋前来跪禀:“陛下,皇后娘娘,御辇已经准备好了,请两位上辇。”
自泰安帝逊位成为太上皇之后,从乾卿殿搬到了太极宫,太极宫不如乾卿殿巍峨宏大,只是一个中等偏小的宫殿,完全是木质结构,规模虽然不甚宏丽,却也是一处修身养性的清雅所在。
元清和洛华的御辇到的时候,正碰上郑太医从里面出来,愁眉苦脸的模样,整张脸都好似山核桃的核仁一般皱在一处了。
洛华见他这个样子,就对元清低声说:“看来,父皇的病,不容乐观,您看看郑太医,愁成这幅样子。”
元清点点头,笑道:“郑太医是太医院的主事,一旦父皇有事,他是有连带责任的,如果朕恕他无罪,估计他就不会如此愁苦了。”
“陛下,您还真是……”
洛华明明知道元清说的是实情,但是世事都从他的嘴里这么透彻说出,总是有些可怕。
这时,郑太医已经拜倒在御辇的前面:“老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元清也不下车,只是说:“爱卿平身。”
“郑爱卿,父皇的病情怎么样了?”洛华关心地问道。
“难呀,难……”郑太医皱着眉头,连连摇头。
“皇后既然问爱卿,爱卿直说便是。”元清不想听他倒苦水。
“太上皇这病,是因为心结而起,如今一口闷气郁结在胸口,压迫心肺,微臣实在是无法呀……”
郑太医的本意,是想说泰安帝的病并非由医者可以治好,但是在元清和洛华听来,好似隐隐在指责他们逼泰安帝退位,导致了他有口怨气郁结在胸,才使他的身体一落千丈。
元清的喉结稍稍动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刚想说什么,洛华连忙打圆场:“郑太医,太上皇重病,你最近也劳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本宫如今先陪陛下去看太上皇,等空了再仔细问你太上皇的病情。”
“是,那老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