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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美人惨死豺狼落魄

“行了,吕庆,瞎嚷嚷什么!把包背上,咱们继续赶路!”

“哎哟,我的哥哥,兄弟我现在四肢乏力,咱们歇会儿不行吗?”

“你小子别作梦了,你以为我不想歇吗?大王这几天总想吃鲜鱼虾,而那帮穷鬼们却迟迟不送,所以大王才派咱们两个人出来,在窑子里已经耽误了大半日,如今你还想歇,你不想要脑袋了,快走吧!”

吕庆听完,极不惊愿地背起艾虎的包袱,懒懒地跟在了雄后面走出庙去。火堆倏然熄灭,破庙沉在一片笼统的黑暗之中。

艾虎一觉醒来,只觉浑身紧梆梆的,便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顺手在地上划拉自己的包袱。但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此刻睡意便醒了一半。他往四面看了看,哪里有包袱的踪影?这下可把艾虎急坏了。他一下子钻出神案,窜到庙外,只见四野茫茫,连一个行人都没有。他努力地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发昏的头脑一点也不给他信息上的帮助,但他还是一点一点的在推测:对,一定是那群渔夫趁我酒醉睡熟的时候把包袱拿走的,真是一个个见钱眼开,一点也不为他人着想。

想过之后,文虎觉得总该把包袱追回来才好,可他连那几个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追讨。但是,他记得那几个人是渔夫,是渔夫就得靠打鱼为生,只要找到一条大河就不愁找不到他们。打定主意,艾虎顺着一条大路往下奔去。

说来也巧,艾虎跑不多时,迎面碰上一伙人,抬着东西走过来。艾虎眼尖,一下认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昨晚和自己交手的史云,对面那几个渔夫也看见了艾虎,都不觉加快了脚步。不久,双方还是走到了一起,都是怒目相视。艾虎心疼自己的包袱,大喊一声:“你们几个贼,还不把我的包袱交出来。”

“臭小子,你别瞎说,你抢吃了我们酒­肉­的帐还没算,还跟我们来要包袱,我们拿你的破包袱有什么用?”

“你们这些无赖,我吃了你们的酒菜照赔就是了,你们­干­什么拿我的包袱,呜……呜,那里面有­干­娘新给我缝的一套衣服,我还没来得及穿呢?”艾虽然本领不赖,但遇到这种事,却也不知所措,情急之下竟呜呜啜泣起来。

那几个渔夫一见小艾虎急哭了,火气顿时消减了不少,一个人嘟囊着:“你别哭啊,你的包袱确实不是我们拿的,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那还是昨天晚上史云大哥怕冻着你给你盖上的呢,别看我们这里白天挺暖和,可晚上却冷得厉害!”

“你胡说!我穿的是自己的……”艾虎气嘟嘟地一抹眼泪,低头一看,这下子可傻眼了,原来是自己果然披着一件不是自己的衣服,而且还散发出一阵阵新鲜的鱼腥味,心里才知道人家所说的确不假,但嘴上却不肯吃亏,不情愿地说:“我冷不冷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你们多管!”

“小伙子,我们这儿地道不算太好,贼可多得很呢!”他们这里榥嗦着,冷不防又冒出一个人的Сhā话惊喝:“呔,你们说谁是贼,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随着这一声叫唤,两个瘴头鼠目的家伙从路旁窜了出来,其中一个­阴­声怪气地说:“我说史云啊,这几天该着你们村进贡鱼虾了吧,怎么没见着你们有什么动静呢?”

那群渔夫一见这两个人,脸上满是惊骇的神­色­,只有史云还算镇静,低头说道:“启禀二位寨主,近几天实在没打着什么东西,并非是我们不想进献鱼虾。”

“呸,你甭跟我玩心眼儿,没打着什么,那你们抬的那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我们昨天费了很大力气逮着的一个大家伙,正想送给孟县令请点赏钱呢!”

“孟县令?孟县令算他妈什么东西!我们大王要是想吃鱼,他连鱼腥味都不敢闯!”

“吕庆,不要胡说!”另外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突然出言喝上,转身对史云说:“史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赤石崖的手段,就甭再东绕西绕的了,这几天大王想吃新鲜鱼虾想得厉害,这条鱼先送给我们大王,回头抓着大的再给孟县令也不迟!”

这时,艾虎突然看见吕庆的背后背着自己丢失的包袱,跳起来大叫道:“你这恶贼,还不把我的包袱还给我?”

他这一闹可把那二位吓得够呛,转眼一瞧,吕庆说道:“哪里来个浑浑噩噩的臭小子,敢来这里冒认,赶快滚蛋,别惹老子生气!”

“你们这两个臭贼听着,小爷艾虎,北侠欧阳春是我义父,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但不还我的包袱,还要强抢别人的财物,没的说的,还不撒马过来让小爷教训一顿!”

吕庆瞅了瞅艾虎,“扑哧”一声笑了,对了雄说:“丁哥,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说话这么狂。”丁雄冷笑一声,应声道:“我看也差不多!”话音未落,丁雄冷不丁一转身,挥拳照艾虎面门打过来。幸亏艾虎早有准备,闪身避过,飞起一脚照吕庆踢过去,三人顿时打在一起。丁雄和吕庆虽然咋唬得厉害,但拳脚上并没有什么本事,不多时就被艾虎打得东倒西歪,哭爹叫娘。两个小子一形势不妙,递个眼­色­,吕庆从背后拽下包袱向艾虎扔过去,嘴里叫道:“穷小子,还你破包袱!”趁艾虎接包的时候,他和丁雄掉头狂逃而去。艾虎连忙转身把包袱交到史云手上,说道:“诸位哥哥,昨晚小弟多有冒犯,待我捉到这两个贼人之后再回来赔礼道歉!”说完,艾虎转身追了下去,史云再想阻却连人影都看不到了。史云急得直跺脚,叹息道:“完了,完了,这孩子太毛躁了!”旁边的渔夫劝他说:“算了,史大哥,北侠是这孩子的义父,想必那帮贼人也不敢捋虎须,我们先把鱼送给县太爷吧,回来还得真打点儿鱼虾给他们送去呢。”史云也是­干­着急没办法,暂时也只能这样,便唉声叹气和众人抬起鱼继续赶路。

丁雄和吕庆两个人逃的本领不错,窜上跃下,又加之地形熟悉,艾虎一时之间还真追不上。两个人正没命地向前逃窜,忽然看见前面来了一伙人,仔细一看,可把两个人乐坏了,一边挥手,一边高声喊道:“二寨主,二寨主,快来救命啊,我们两个要死翘翘了!”

对面的人也看见了两个人的狼狈样,急忙加快脚步。不多时,两伙人汇聚在一起。来者并非旁人,原来是赤石崖的二寨主葛瑶明带着几个喽罗。可等丁雄和吕庆把葛瑶明等人仔细打量完之后,心里面早乐开了花:这几个主的德­性­一点也不比他们俩强,一个个灰头土脸,尤其是二寨主葛瑶明,连耳朵都少了半拉,鲜血流了满脖子。吕庆刚想拍拍马屁,葛瑶明却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你甭多嘴,我问你们,是谁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的?”

“喏。”吕庆向后指了指,只见艾虎从后面大步流星地追上来,继续说道:“我们本来是给大王来找鲜货的而且也已经物­色­好,谁知那小子突然杀了出来,当下动起手来,我们打不过他,只好跑回来向大王报信。”

说话间,艾虎已经跑到跟前,葛瑶明上下打量打量他,回头问那哥俩儿:“有这么厉害吗?”丁雄附在他耳边说:“二寨主,这小子可是北侠欧阳春的­干­儿子,看样子不是吹的?”

葛瑶明虽然占山为匪,但北侠欧阳春的威名却也早有耳闻。听说艾虎是北侠的义子,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冲着艾虎说:“喂,小子,你今天虽然冒犯了我们赤石崖的弟兄,但看在你­干­爹的面子上就饶你不死,不过得给我们哥儿几个赔礼道歉。”小英雄一见他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小嘴一撇,“呸!臭山贼,今天撞在小爷手里更是你们作恶多端的末日,还不快快过来受死!”一句话把葛瑶明气得哇哇暴叫,挥拳照艾虎打过去,文虎也亮开架式和他打在一起。

两个人打了几个回合,艾虎心里有了底,原来葛瑶明一样是个花枪架子,比了雄和吕庆强不多少。趁葛瑶明一脚踢过来,艾虎伸手抓住他的脚脖子,顺势一带,借他身体前倾的,刹那间一脚踢向他的裆部。这一脚疼得葛瑶明“哎哟”一声惨叫,跌坐地上,冷汗直流,隔了老半天才恶狠狠地叫道:“他妈的,你们这帮蠢材,还不给我揍他!”那些喽罗还以为葛瑶明能打败艾虎,谁也没想到他输得这么惨,被他一喝,这才醒过神来,呼啦一声,一条恶狼般扑向艾虎。这一下艾虎可忙活得要命,左遮右挡,上窜下跳,一会儿就挨了几拳。忽听地上的葛瑶明又说道“当心,别把他打死,留着他还有用呢!”头头吩咐,喽罗自然不敢怠慢,手脚上也就不再锡刚才那么用力,这下了可给艾虎施展的机会了。他抡开拳脚,实足一顿乱打,把这一帮土匪打得鬼哭狼嚎。但在这些成|人面前,他毕竟还太稚­嫩­,时间一长,体力就跟不上了。一个不留神,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跌倒在地,众土匪一拥而上,把他捆绑起来。葛瑶明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地走到艾虎面前,恶狠狠地扇了艾虎一记耳光。骂道:“你这小兔羔子,敢打老子,回去再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完,葛瑶明一挥手,众喽罗押着文虎赶往赤石崖。吕庆在后边问葛瑶明为大寨主蓝骁寻找新鲜鱼虾的事情怎么办,葛瑶明推托说以后再说,反正那帮穷鬼们也不敢拖欠太长时间。丁雄忽然又注意到那半个耳朵,强忍住笑,装作关切地问道:“二寨主,你的耳朵是怎么弄伤的?”“唉!别提了!”葛瑶明一脸懊丧:“今天咱们才叫祸不单行,我看见大寨主这几天烦闷得要命,想找个女人给他开开心,谁知找了半天,净是些歪瓜劣枣不中看的货­色­,好不容易在前边山上碰上两个打猎的女人,其中一个貌若天仙,简直迷死人,我想这回肯定能成,没料到,我们几个刚说了几句,那个臭丫头一弹弓打来,我的耳朵就少了半拉。算了,算了,回去千万别跟大寨主说,要不然咱这脸可就丢尽了。”丁雄连连称是,一伙人押着艾虎松松垮垮地赶往赤石崖。

包拯相从邵邦杰那里得知施俊确实不是凶手,忙从狱中把他提出,无罪开释,嘱他好好读书,将来好为朝廷报效微薄之力。而后,包拯让邵邦杰南行赴任,他自己则下定决心铲除盘踞赤石崖的山匪。

县令黄如龙一听包拯要来剿灭赤石崖的山匪,自告奋勇,要率领本县的驻军同去。包拯想了想,说:“好吧,本来我们的兵力尚无,正好用你县的驻军一解燃眉之急,你回去收拾一下,过几日启程剿匪。”黄如龙领命而去。

夜晚,包拯和公孙策二人坐在书房内闲谈,公孙策问包拯:“大人,早就有人传言襄阳王要谋权篡位,不知大人对此可有对策?”

“依公孙先生看怎么办呢?”

“包大人,襄阳王素来城府极深,深居简出,而且又是当今皇上的叔父,没有十足的证据根本反不倒他。而且现在他的势力仍在不断扩展,应该找要人对他实施牵制才是。”

“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谁敢牵制?前襄阳太守张守仁对襄阳王极为不满,后于书房内被人暗杀,我估计就是襄阳王所为,但却苦于没有证据,而且襄阳太守这个职位一直空缺,应该尽快物­色­下一个人选。公孙先生看谁能担此重任?”

“依我看金辉大人是上上之选。”

“公孙先生不是开玩笑吧,金辉虽然出生官场,但脾气暴躁,就像炮筒子一般,点火就着,怕他坏了大事。”

“大人,襄阳王耳目无所不在,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好,倒不如让金大人这个炮脾气炸他一下,只要他沉不住气,事情就对我们有利了!”

“这个馊主意也只有公孙先生能想得出来,好,我这就上书皇上,启用金辉为襄阳太守。”

曲曲折折的汉水流过整个湖北全境,最后注入长江,汇聚力滚滚滔滔的长江水,奔腾到海。汉水流经的地势低平,土壤肥沃的地方都是有名的鱼米之乡,物产富饶,人民安乐,成为北宋政府兵源补充,粮食补给的重要区域,因而北宋政府对湖北境内的管理也就较为严格。

包拯和公孙策及襄阳县令黄如龙率领一班人马乘船赶往武当县剿灭山匪蓝骁。其实,对于蓝骁这个人,三人都知之甚少,只是最近才风闻一点关于他屡屡作案而又屡屡击败围剿官军的消息。

船越往上行,河道越窄,水流也越来越急,而两岸的山岭陡地却逐渐多了起来。船行走间,包拯与公孙策、黄如龙坐在舱中,三人面­色­都不太轻松,包拯问黄如龙:“黄县令,据我所知,朝廷曾几次派兵偕同地方部队剿杀赤石崖的匪徒,不知为何都失败了?”

“包大人,”黄如龙欠欠身说:“下官也是刚到任不久,对那几次剿匪情况不太熟悉,不过听县内颇识掌故的衙役们说,那几次行动本来都是朝廷突然发难,但消息却还是尽数被山匪得知,山匪有了准备,既借助山势险峻之利,又加之其骠悍凶顽,因此至今匪患未除。”

“这么说来,我们此次前去恐怕也会是无功而返吧!”包拯不无调侃地说到。

“包大人,学生已经在临行之前让展护卫去联络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前往赤石崖帮助我们剿灭蓝骁,如果顺利的话,他们此时应该也已接近赤石崖。”公孙策在一旁接口说。

“如此更好,有这些江湖人士助威,对付蓝骁等几名匪寇应该不成问题。”

逆江而上,船速虽然不快,但众水手轮班奋力摇桨,船不久就到了襄阳县。这一天,包拯几人又坐在舱内闲谈,看看窗外两岸的景致忽然觉得船逐渐慢了下来,最后竟然停住,心里非常疑惑,正要差人去问,张龙急匆匆跑了进来,说道:“启禀大人,此地水道太浅,而我们乘坐的船又吃水很深,现在船已经搁浅,大人您看该怎么办?”

包拯还未答话,一边的县令黄如龙说:“下官真是疏忽大意,只想着能够装多点人手,却没想到船大行不了浅水,这一下了误了事了。”

“这却无妨,”包拯接口说:“本来我想走水路是为能掩人耳目,攻蓝骁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汉水不予方便,我们也没有办法,张龙,你下去传我命令,众人都换上便服弃舟登岸,注意把武器藏好,不要惊吓了乡村百姓。另外,不要给我预备轿子了,我和大家一起步行。”

张龙答应着下去传令,包拯和公孙策及黄如龙也忙着换上寻常服装,和众人一起弃舟登岸。刚上岸,众人忽然听见一阵嘹亮激昂的渔歌从上游传来,不觉都回头观看,只见一条渔船从上游驶来。船借水势,如流矢一般,而船上的渔夫却岿然不动。小船走到大船搁浅的地方,船上渔夫一摆手中橹掉,船打了一个横,而后稳稳地停在了水面上。岸边众人齐声叫好,喝彩声未尽,又有三条小船从上流飘下来。包拯走在队伍的最后,对这四人­精­湛的使船技巧也是暗挑大指。为首冲下水流的渔夫抬头看了从大船上下来的人,一眼瞅见包拯,心中暗赞:“好一副大家气派!接着便拱手说道:”诸位想必不是本地人。“

“你怎知我们不是本地人?”公孙策反问道。

“本地人哪一个不知道汉水在武当县境内水道又窄又浅,根本走不了大船,而且我也知道诸位不但不是本地人,恐怕也脱不了一个‘官’字,不知我猜错了没有?”

岸上众人不知是谁“咦”了一声,公孙策也很奇怪,不动声­色­地问道:“是官非官,你又是如何判断得出?”

“诸位衣著光鲜,不见灰尘,而且又人多势众,不是官又是谁,不过诸位是不是官倒无所谓,我史云只盼你们不是来剿灭蓝骁的。”

他这一说可把岸上众人给弄愣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汉急了,嚷叫道:“你为什么盼着我们不是来剿灭蓝骁的,难道你和那匪徒有什么瓜葛不成?”

“我们怎么会与那恶贼有什么瓜葛!”史云身边的一名中年渔夫说道:“我们绿鸭滩的诸位乡亲受那恶贼的­骚­扰难道不够吗?”

“诸位官爷有所不知,蓝骁在此为患已有多年,朝廷也派人剿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大败而回,而且每次都把蓝骁搞得怒气冲冲,对我们压榨也是变本加厉,剿还不如不剿,省得我们更加受苦。”史云接着说道。

众人听完,都默不作声,没想到前几次的兴师动众非但没起到丝毫的震慑作用,反而成了扰民行动,这次如果依旧不成功,那么就会使赤石崖周围的民众苦上再加苦。包拯想了半天,正要答话,忽见远处尘土飞扬,几匹骏马向这边飞驰而来,等到跑得近了,人们这才看清,为首马上之人正是南侠展昭,后边几个人看不清楚,但从穿著打扮上看也是江湖中人。

不多时,几匹马来到河边,展昭甩蹬离鞍,后面同人也都下了马随展昭来到众人面前。走在前边的士兵自动让开一条路,展昭几人直接面见包拯禀报道:“包大人,我听从公孙先生的建议,出去找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因为时间仓促,只找到六个人就赶了回来。走到武当县内,听人说汉水行不了大船,这才沿江寻找,果然就找到大人了。”

“展护卫辛苦了,赤石崖上只有蓝骁等几名匪首难对付。有你们几位就足够了。”

展昭这才忙着介绍自己同来的几个人,他们是欧阳春、智化、卢方、韩彰、徐庆、蒋平。有的包拯见过,有的没见过,但名字却都熟悉。六个人一一与包拯见礼,包拯笑着问:“当年五鼠闹东京,闻名天下,如今四位都来了,怎么独独不见五侠白玉堂呢?”

展昭面有难­色­,压低声音对包拯说:“包大人,其实原因都在我这个绰号上,本来我与玉堂交情莫逆,但自从皇上踢我绰号‘御猫’之后,他就对我心有芥蒂,避而不见,这次又对我漠然置之。”

“包大人,”卢方说道:“我那五弟生­性­狭隘,不能容人,你们几个都劝不了他,回头我们再多开导开导他。”

包拯摆摆头,然后命令众人掉头前进。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包大人,请等一下,”众人回头,只见刚才那四名渔夫都跪在船头,那个名叫史云的说道:“包大人,刚才草民几个言语粗狂,请大人恕罪!”

“你们本无罪过,谈什么饶恕不饶恕。”

“谢谢包大人,草民斗胆问一句,大人此次可是为了剿灭蓝骁而来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包大人这次是来剿灭蓝骁的,那么我们也想跟着去。”史云说着,回身对一个看上去比较瘦弱的人说:“长顺,我们三个要跟着包大人去打蓝骁,你把船弄回去,顺便跟家里人说一声。”

“好,”那个叫长顺的随口答应一声,却又突然醒悟过来,急急叫道:“哎,哎,你们都去打那恶贼,为什么单单让我自己回去?”

“你那么瘦,又没力气,到那儿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子,不让你还能让谁回去?”其中一个渔夫接口说道。

“不!无论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今天就是不回去!”

几个人竟然为让谁回去的问题争了个面红耳赤,谁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包拯在岸上瞅着他们,不禁莞尔一笑,说道:“算了,你们也别争了,四个人一齐来吧。”四个人一听都乐坏了,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船拴在大船上,跳上岸,一行人向前走去,史云紧走几步,来到欧阳春身边,低着问道:“敢问一下,您可是北侠欧阳春吗?”

“我就是欧阳春,不知壮士有何见教?”欧阳春疑惑不解地回道。

“不知欧阳大侠是否听说过艾虎这个名字?”

史云这句话一出口,欧阳春还没来得回答,一边的蒋平就“噌”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智化也跟着凑过来。原来蒋平和艾虎不幸被分开之后,蒋平一直担心着艾虎安危,恐怕他年幼无知,被别人暗算,如今一听史云这么问欧阳春,他哪里会不着急,急急向史云询问艾虎的情况。史云一见三人急慌慌的样子,忙把艾虎和他们相遇及被葛瑶明等人抓走的情况简短扼要地说了一遍。三个人听完之后,蒋平首先跳了起来,大骂道:“好个葛瑶明,贼子真好大胆子,让我逮着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

“蒋大侠不要动怒,几位大侠威名传遍江湖,哪一个不知道,而且听葛瑶明那口气好像也对几位颇有交结之意,我想他们不敢伤害小侠的。”

几个人为艾虎的事儿唠叨了半天,也没争出个头绪,但他们都知道此刻的艾虎即使不死,也会在饱受煎熬,而且艾虎的­性­子又刚烈正直,吃软不吃硬,落到那帮强盗匪徒手里,苦头肯定少吃不了。一会儿,这个消息就在这些人当中传开了,他们都不觉加快了脚步,因为他们已经确立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救艾虎,杀蓝骁。

武当县县衙。

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县令孟秋生的书房内还亮着一点烛光,在这昏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忽然,两条黑影从墙上跳到院子里,快速地,悄无声息地移到书房的门前。其中一个黑影一抬头,屋内的烛光倏然熄灭,四下一片黑暗,黑影乘机闪身进屋,屋内响起一声惊呼,接着便是一阵因惊恐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孟县令,你害什么怕,是我们哥俩儿!”一个­阴­冷的声音低沉地喝道。

“你…你们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们这不是给找麻烦吗?有什么事情,你们赶快说吧!让别人听见了咱们都得倒霉。”

“你他妈的瞎嚷嚷什么,别忘了你这个县令是怎么当上的,敢跟我们哥俩儿翘尾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另一个人颇为蛮横地说道。

“好了,好了,二位寨主爷,算我怕你们啦,有什么事情,赶快说吧!”

“蠢材,我告诉你,老包这几天就要到了,到时他肯定先来你这儿,他来的目的就是为剿灭赤石崖,如果我们倒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在县衙里趁机把他­干­掉,那样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什么?杀包拯!你们疯了吗,他手下既有展昭,又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哪一个不是有两下子的,你以为说着玩呢!”

“你他娘的就是胆小怕事,咱不杀他,他就会来杀咱们,你可别忘了,以前那个狗皇帝派来的几个领兵的狗官可都是在你这小衙门内丢掉­性­命的!”

“好了,事已至此,什么事儿我都听你们的,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外甥打灯笼——照旧呗,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们本领高又怎么样,行了,我们哥俩儿先领人藏起来,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话音落后,两条黑影又迅速地开门逸去,转眼间便消失在深浓的夜­色­中。孟秋生颤抖着双手重新把蜡烛点上,一ρi股坐在椅子上,方方阔阔的脸上血­色­全无,止不住地唉声叹气。

原来这孟秋生并不是直接被任为武当县县令的,武当县县令昔日是一个姓吴的,孟秋生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师爷。吴县令刚直不阿,从不贪赃枉法,对赤石崖的这群匪徒也是矢志剿杀,终被蓝骁派人暗害。而孟秋生则见势转舵,与赤石崖匪徒相勾结,作假破了几件疑案,成绩显著,上边也就没派官员来接任,破格提擢孟秋生为县令,孟秋生也就从此被赤石崖所挟持,言听计从,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隔了一天,孟秋生正坐在书房内冥思苦想,衙役来报说包大人来了,孟秋生慌忙整理衣服去迎接。走到门口,孟秋生不禁被吓了一跳,只见门外黑压压地站了许多人,为首的正是面皮黝黑的包拯。孟秋生上前行礼说道:“不知包大人大驾光临,下官孟秋生未曾远迎,万请大人恕罪!”

“孟县令免礼!”包拯说道,“孟具令倒是一派清闲,这样的时候衙门里没有案子办吗?”

“启禀包大人,下官刚刚从衙门里回来,并无什么案件要审理,可巧大人这就来了。”

说话间,孟秋生已把包拯让进书房,其余兵士也都让他们各自安歇。坐定之后,包拯问孟秋生:“孟县令,不知你把贵县治理得如何?”

“启禀包大人,敝县虽山区面积广大,但民风淳厚,各得其乐,不久前还有几位渔夫将自己打来的一条大鱼送到县衙,下官把它做熟之后分给衙役们吃了。”

“那么赤石崖的山匪呢?”看着孟秋生那不无得意的神­色­,包拯突然问道。

“这个,这个……”孟秋生极力想回避这个问题,谁想包拯还是一针见血地提了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迟疑半天才说:“不瞒包大人,赤石崖的匪徒在此地为患已经很长时间,朝廷几次派人来剿灭也都无功而返,我这个小小的县令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啊!”

孟县令一边说,一边用眼光瞟着包拯。包拯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孟秋生一见包拯不再说话,忙起身说:“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了,下官这就领你们下去歇息,剿灭匪徒之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包拯一路随众人走来县衙,的确也有点累了,而且自己的行动想必也已被蓝骁得知,并不在乎一日两日,便答应下来。孟秋生领着包拯,公孙策和黄如龙等人径直来到书房后边的一幢房子前面,回头对包拯说:“包大人,下官这个县衙早已建成,地方窄仄,只好委屈诸位住在一起了,以前几位大人来时也是住在这儿的,大人有什么事儿可以再呼唤下官。”

包拯点点头,孟秋生转身离去。公孙策推开房门,众人先后进屋,见里面虽然布置简单,但颇为幽雅,光线也很好,都非常满意。不一会,有下人端进热水和饭菜,几个人洗过脸,吃饱了饭,倒头便睡。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几个人奔波了很长时间,都累得够呛,睡意颇浓,然而有一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就是随包拯前来的襄阳县令黄如龙。凭良心讲,黄如龙为官一向清正廉洁,爱民如子,谁想在施俊这件案子上意气用事,冤枉了施俊,要不是包拯及时赶到,恐怕就要冤杀无辜的施俊。虽然包拯并没有过份责备他,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做官的最重要的是两点:一个就是清明。不管有多么廉洁,如果断案稀里糊涂,那么这个官也不会得到人民的拥护,而自己却偏偏在这清明二字上出了差错。念及以往的经过,黄如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就在他独自烦闷不已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奇异的轻微的声响。他猛地一惊,侧耳倾听声音的来处,奇怪的是他怎么也判断不好声音的方向。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变得悄无声息,他急得从床上欠起身来。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上方悬挂的一幅画突然莫名其妙地动了起来,接着是一阵轻轻的摩擦声,一段墙皮竟奇迹般地向外开了出去。躺在床上的黄如龙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的,没错,那墙是被打开了。正当他被惊骇得睁大眼睛的时候,从那个破开的墙洞里一个接一个地跳出四个人来,而且照直向包拯的床摸去。借着从外面隐约­射­进来的微光,黄如龙看见那几个人手上都拿着闪闪发光的刀。这可把黄如龙吓坏了,他一边大声叫着“抓刺客,抓刺客”,一边从床上跳起来向刺客扑过去,而这时为首的刺客也向沉睡中的包拯举起了刀。

血光迸溅,只听见凄惨的叫声响起来。

在门外守卫的王朝和马汉听见响声,急忙破门而入,只见前面那名匪徒正从黄如龙身上拔出刀来又要再刺,便大吼着冲了上去。刚刚躺下休息的展昭和张龙、赵虎听见喊声也连忙穿上衣服赶了过来。那四个刺客一见人越来越多,眼见刺杀包拯已是不可能了,还是尽早逃命要紧。四个人打个暗号,就要往来时的墙洞那边跑,谁知打开的那块墙皮竟然莫名其妙地关上了。四个人一下子傻了,后面赶过来的展昭等人趁机砍翻了两个,另外两个见状抛下手中的兵刃夺路往门外跑去。王朝与马汉紧跟着追了出去,却又瞬间转了回来,只见欧阳春和智化把逃走的那两个刺客一人一个给提了进来,一下子掼在地上。二个人在地上蜷作一团,不住地颤抖,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包拯相这时和公孙策也都醒过来,了解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欧阳春也从怀中掏出止血生肌的金疮药给县令黄如龙敷上。展昭冲着那块关闭了的墙皮叫道:“四哥,你还不出来,里面不闷吗?”

话音刚落,那片关闭的墙皮又慢慢打开,蒋平笑嘻嘻地从里面跳出来,指着地上蜷缩的两个人骂道:“你们几个小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敢来这里撒野,有我翻江鼠在,你们还想跑吗?”

包拯稳定心神,吩咐张龙:“张龙,你赶快去把县令孟秋生找来,这里闹得这么厉害,他怎么还不见踪影,而且此屋的秘道恐怕他也知道。”

张龙去不多时,就回来了,向包拯说道:“包大人,卑职去找孟县令,没想到他已经在寝室中自尽身亡,现在一家人正伏尸大哭呢。”

包拯听完,点点头,把他自尽的原因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时张龙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包拯道:“包大人,那孟县令自尽前给大人留下一个纸条。”包拯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字迹凌乱不堪,可见孟秋生留此言时心情如何。纸条上写道:“叩拜包大人足下,下官孟秋生罪孽深重,与山匪勾结,为祸朝廷,殃及百姓,自觉于理于法皆无存身之地,乞以死相谢,惟念妻儿皆无辜,万请包大人饶恕,令其归乡,下官孟秋生再拜。”

一纸遗文,孟秋生畏罪而死,包拯也是唏嘘不已。沉吟半晌,这才沉下脸来问地上的两个人:“你二人从何处而来,为什么要谋害本官?”

两个人本来都吓坏了,经过这一番折腾,又有点缓过神儿来,其中一个面目­阴­鸷的拦住刚想说话的同伴儿,接口说道:“我叫丁雄,他叫吕庆,我们都是从赤石崖上赶来杀你这个贪官的,被你们抓住,是我们哥俩儿学艺不­精­,要杀要剐我们伸直了脖子侍候着!”

包拯第一次被人骂作贪官,一时之间竟有点哭笑不得。蒋平冲着欧阳春笑笑,欧阳春领会了意思,懒洋洋地走到两个人面前,故作夸张地看了两人几眼,突然从怀中掏出两根细长的东西来,丁雄和吕庆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瞧,只见欧阳春手里拿着两条小蛇。两条小蛇模样非常可爱,在欧阳春手中交颈相嬉,温驯无比,两个人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纳闷不已。只听欧阳春慢吞吞地说道:“我这两只小东西,什么都不爱吃,就是喜欢吃人的肝肺,几天没吃,两个小家伙也饿坏了。”说着,他拿着小蛇走到丁雄面前,左左右右瞅了个遍,瞅得了雄心里直发毛,“小子,你倒挺横,是条汉子,俺欧阳春佩服你,”说着,欧阳春又对手中的蛇说道:“小家伙,饿了吧,今天我让你们开开斋!”

那两条小蛇听后竟然在欧阳春的手上拍打了几下尾巴,好像极为兴奋的样子。欧阳春一把捏住丁雄的脸颊,使他闭不上嘴,顺手把一条小蛇放了进去,丁雄想吐吐不出来,想咬却又用不上牙齿,吓得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忽然欧阳春打了一个呼哨,只听丁雄惨叫一声,刚才钻进他嘴里的那条小蛇得意洋洋地爬出来,吱吱地叫了几声。欧阳春好像不高兴地喝斥道:“你这小家伙儿,告诉你不要咬人舌头的,你这老毛病怎么又犯了?”

众人一看,丁雄的嘴角果然有鲜血流了出来。欧阳春又拿着小蛇走到吕庆面前说:“兄弟,你也是条汉子,要不要试试,这次我保证不让它咬你的舌头。”

面对慢慢凑过来的小蛇,吕庆吓得紧闭双眼,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还不快点回答大人的问话。”欧阳春在一边不失时机地追问。吕庆睁开眼睛,瞅了一边的丁雄,丁雄本来想摇头,一眼又看见欧阳春手上咝咝吐着舌头的小蛇,吓得一哆嗦,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吕庆这才把事情经过讲述开来。

原来孟秋生自从与蓝骁勾结之后便在这座房子的墙壁上动了手脚,人可以由那个墙洞潜入屋中,上几次朝廷派来剿杀蓝骁的首领便都是在这个屋中被山匪杀害,群龙无首,这才被山匪屡屡击败。

包拯听完,非常吃惊,没想到朝廷命官竟然也和山匪勾结,荼毒生灵,要不是此次自己死里逃生,还不知这帮山匪会为害多久,看来天下决非一派平定安康。想到这儿,他突然问道:“吕庆,我且问你,赤石崖每年抢劫过往客商,所得钱财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是否都花费在你们山寨上了呢?”

“这个问题草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在寨中位卑职小,根本无权参与这些问题,不过了雄可能知道一些。”

正在一边强忍疼痛的丁雄听了这话之后,气得半死,狠狠地瞪了吕庆一眼,本想不说,却又看见旁边虎视眈眈的欧阳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慢吞吞地说道:“山寨中具体花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武当县内有个富户与山寨交情不错,但他每次进山都蒙着面,神神秘秘的,我也看不清,只听人说他姓赵。”

“我问你,你们前几日抓走的一个叫艾虎的孩子怎么样了?”身为艾虎师父的智化担心徒弟的安危,颇多忧虑与急迫地问道。

“我们知道少侠与几位侠客都有渊源,自然不敢太过得罪,现在正被寨主关在后山的地牢里。本来我们以为抓住艾小侠是大功一件,肯定会得点赏赐,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知从哪儿跑来个姓李的小白脸子,把大寨主和二寨主给唬住了,对他言听计从,我们哥几个可光剩喝粥的份了!”吕庆说得唾沫横飞,看来是怨气不小。

“那个姓李的是不是叫李平山?”一直在旁边聆听的公孙策Сhā嘴问道。

“可能是吧,看他那副德­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弟兄几个为山寨出生入死,到头来还他妈的不如他的几句话管用……”

包拯和公孙策对望一眼,佳蕙说得没错,李平山果然逃到了赤石崖上,而且混得也不错。这时,吕庆还在那儿唠叨不止,包拯摆摆手,王朝和马汉过来把两个人弄出去关了起来。

随后,包拯又把史云等人叫了起来,详细询问赤石崖的情况。赤石崖山势高峻,而且只有一条路能够通向山寨,其余三面全是悬崖峭壁,山寨易守难攻,而且赤石崖被蓝骁经营多年,匪徒也着实不少,真要打起来恐怕还要费点力气。不过好在有欧阳春、智化等几位江湖人士助阵,再在武当县衙中选点人手,力量也不可估量。而且一场酣睡也被丁雄几个人给搅了,几个人索­性­连如何攻山也商定下来。计议已定,包拯拉上公孙策,笑着说道:“公孙先生,随本官去看看黄县令吧,若不是他舍命相保,这武当县衙就是我包拯的葬身之地了。”

夜­色­更深,赤石崖大寨之内却一片光明。

蓝骁坐在一片烛光之中,满脸焦灼,一张黝黑丑陋的面孔显得更加吓人,二寨主葛瑶明和新进走红的李平山在一旁坐着相陪。

“不知丁雄和吕庆此行能不能成功,如不成功,我们只好和包黑子大­干­一场了!”蓝骁说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自言自语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也应该回来了,不知他们是不是被包黑子给抓住了?”

“大哥,”李平山站起来,走到蓝骁身边说,“让丁雄和吕庆去杀包黑子只是咱们反击的第一招,不行还可以依山势死守,量他们也奈何不了咱们,再说咱手中还有后山石牢里那个死小子作人质,包黑子他们敢轻举妄动就剁死他,最惨咱还可以去赵无忌那里避一避。”

“不行,不行!”葛瑶明呼地站起来说道,他的耳朵上还包着纱布:“赤石崖我们已经营多年,轻易不能放弃,再说占山是咱的看家本领,换个地方还真怕适应不了呢?”

“好了,好了,”蓝骁在门口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们都别争了,时间也不早啦,都回去歇着吧,让我清静一会儿。”葛瑶明和李平山答应着往外走,蓝骁却又把他们叫住说道:“回头儿你们告诉张立,如果包黑子派人来攻打山寨,我们抵挡不住的话,就让他把那小兔崽子提到前山,能挡一时就挡一时,到时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就不信这个邪!”

清晨,武当县衙笼罩在一片缈茫的雾气之中,偶尔有几声鸟鸣从茂密的树林中传出来。包拯信步出屋,看着眼前恰人悦目的景致,神采飞扬,对随后走出来的公孙策说:“公孙先生,如果不是为了来剿灭蓝骁,这里倒的确是一个避暑纳凉的好去处,蓝骁也挺会选地方的。”

“是,大人连日­操­劳不已,学生也在为大人担忧,不如就在平定赤石崖之后在此小住几天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那要看到时是不是有时间。”沉吟一会,又说道:“传令下去,全体人员快用早饭,饭后出发去攻打蓝骁!”

婉蜒曲折的山路上,包拯等人正艰难地跋涉着。史云不停地在后边指着前行的道路。公孙策忽然问道:“史壮士,你说赤石崖上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不知是否还有路可通?”

史云摇摇头说:“据我所知是没有了,我们几个都是以打鱼为生,不常走这里,而且这里又被这群恶人占据,连一般的猎户都不敢来。”

“果真如此,那还真要费点儿力气。”

“公孙先生,”老三徐庆把脑袋伸出来说:“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哥儿几个在,包管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灭一双,把个赤石崖杀得­鸡­犬不留。”

“老三,别胡说,你别忘了,艾虎可还在人家手上呢!”老大卢方生­性­持重,对冒冒失失的徐庆训斥道。

众人爬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一座迥然不同的高大山峰突兀地挡在面前。史云抬手一指说:“包大人,前面这座山就是赤石崖了。”

包拯抬眼往上看去,只见赤石崖拔地而起,山上群林拥翠,怪石磷峋,山间飘浮的云雾迷蒙地笼住了山巅,山下根本看不真切,一条小路直向上爬升到飘摇动荡,湿气氤氲的云雾之中,这可能就是通向赤石崖的路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对后边的人说道:“大家分散开来,顺这条山路往上走,小心敌人的突然袭击。”说着,他率先往山上走去,展昭、王朝、马汉等人连忙护送左右,众人提高警惕,往山上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山上出奇地静,连一点儿风吹草动也没有。不一会,队伍停下了,原来前面修了一道寨墙,依山而建,高不可攀,而且城墙之上人头攒动,刀枪林立,有不少人把守。众人仰望高墙,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蒋平忽然趴在展昭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展昭笑笑,随手打了蒋平一拳,回身从士兵中叫出几个人来,挤到前面。包拯正纳闷不已,那几个士兵却破口大骂起来,几个人语调一致,对那些骂人语句又出口成章,滔滔不绝。无论是谁,如果成为这几个人的攻击对象,都会放弃涵养而怒气大发的。公孙策笑着对包拯说:“大人,你我果真是疏于阵仗,连这最简单的骂阵之法,都想不起来。”

那几个人使足了力气,口沫乱飞地狠骂一通。起初,寨里的人忍耐得住,后来就嘈杂之声渐起,不时地有人探出头来对骂几句。底下骂阵的几个人时间一久也觉得疲累,索­性­搬块石头往当中一坐,不绝于耳地向上骂起来。

蒋平在后边对展昭说道:“熊飞,你看着,这帮龟孙子们可要忍不住了。”话音未落,寨门“哗啦”一下打开了,一群喽罗从里面怪叫着冲出来,为首的是两名身材高大、面貌丑陋的男人,其中一个耳朵上还包着白布,正是蓝骁和葛瑶明。

两军对垒,公孙策扬声说道:“蓝骁,你占山为匪,谋害朝廷命官,鱼­肉­一方百姓,罪大恶极,现在包大人已经来此,你还不快快缴械投降,这样还可对你予以轻判!”

“呸!”葛瑶明胀红了脸,大声叫道:“你甭吓唬我们。我们可不怕官,割掉了脑袋不就碗口大的疤吗,有什么招儿你们就尽管使吧。”

话虽说得硬气十足,然而底气却不足,一副­色­厉内茬的样子。这时,徐庆手提一根大棍从后面挤过前面,冲着葛瑶明一挑大拇指,说道:“嗯,不错,不错,有骨气,我徐庆就佩服你这样的人,来,来,咱俩人比划比划!”

葛瑶明一听对面的这人就是五鼠之一的徐庆,差一点没尿了裤子,却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装诱,硬着头皮走上前来,颤抖着举刀向徐庆抱抱拳。徐庆见状,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举棍向葛瑶明砸过去。葛瑶明一见来势凶猛,一咬牙,一闭眼,双手捧刀向上挡去。只听一声震响,火花迸溅,葛瑶明只觉两手疼痛难忍,几乎把刀扔了,趁隙把刀拿过来一看,刀刃上被砸开一个大缺口,这才知道徐庆力气大,非自己可比,再也不敢以硬碰硬,只好采取周旋躲避的招式。但是,他连艾虎都打不过,又怎么是徐庆的对手。一不小心,刀正好磕在徐庆的棍子上,葛瑶明一咧嘴,刀撒手而飞,稳稳地Сhā在很远的一棵大树上,刀柄依然嗡嗡颤动不止。

葛瑶明一看麻烦了,掉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大哥,李平山呢,还不赶快让他把艾虎那小子提过来挡上一阵子!”蓝骁一听也醒过神来,左右看看,又喊了几声,却没人答应,这才着急地对着葛瑶明喊道:“老二,这里没有他,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那还快撤回去!”葛瑶明几乎都要哭了。众喽罗慌忙掉头逃窜,蓝骁边跑边回头喊:“老二,快点儿,快点儿,那只老鼠要追上你了。”

其实葛瑶明何尝不想跑快点儿,然而脚丫子就是不听自己使唤,徐庆从后面紧赶几步,挥起一棍,葛瑶明连哼都没哼一声,脑浆迸裂,倒地而亡,这边的官兵见状,兴奋地叫着掩杀过去。蓝骁一跺脚,也不要葛瑶明的尸体了。倒头猛跑,眼看要到寨门了,他冲着上面守城的匪徒喊叫着:“关寨门,快关寨门!”

就在蓝骁刚刚逃进寨门的那一刻,寨门“咣昇”一声从里面关上了,不但包拯他们被关在寨门外,就连有些喽罗也因为行动迟缓被丢在后面。他们一齐拥在门边,一边用惊恐的眼光看着后边逼近的官兵,一边哀号着请求蓝骁开门,然而寨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随后,一幕令人高兴的景象出现了:那些被关在门外的喽罗抛下手中兵刃,转身跪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包拯见状,命令众人不要滥杀,让人把这些缴械投降的喽罗集合在一起,留人看守,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寨门前。但是却从此止步,因为那寨门根本不可撼动,众人虽到门前却无法破门而入。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寨内变得一片混乱,不断有呼喊之声隔着门缝传过来。

“哎哟,不好啦,那个臭娘们的弹弓太厉害了!”

“他妈的,这几个死老头子也不好惹,赶快逃命吧!”

“哎哟,疼死我了,那个臭娘们的弹弓把我的眼给打瞎了。”

只听见里面鬼哭狼嚎,一片大乱,外面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卢方转身对韩彰说道:“老二,你的活儿可来了。”

韩彰答应一声,走到门边趴在地上,从背后掏出两个类似于人手的东西套在手上,开始挖起来。包拯看了大为惊异,问道:“难道二侠要从这里挖土进去不成?”

“大人,你莫要忘了,我韩彰的绰号叫什么。”韩彰回头笑着说。

眨眼之前,韩彰的身边就堆了一堆土,他把头埋进去继续挖。土不断地被他从里面甩出来,地上渐渐隆起一个大土包,而韩彰却从地面上完全失去了踪影。公孙策低声对包拯说:“大人,我曾听展护卫讲述,韩二侠绰号叫作‘彻地鼠’,他的拿手好戏就是土遁术。”

包拯赞许地点点头。过不多时,只听里面传来几下轻微的叩门声,接着便是一阵吱吱呀呀的铰链响动,众人忙在门外合力推门。在一片欢呼声中门被推开了,而里面的韩彰却正得意洋洋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正在寨内山路上乱作一团的匪徒们一见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更加惊恐,四处寻路逃窜,无奈四周都是缓坡,而缓坡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失足跌下悬崖的喽罗的惨叫声惊醒了其他人,一个劲儿地往山上猛跑,不再四处逃窜。

欧阳春惦记着艾虎的安危,一眼看见蓝骁几步赶了过去,挥刀指着蓝骁说道:“恶贼,你把我那义儿怎么样了?”蓝骁眼见大势已去,自恃绝无活命可能,一咬牙,撒泼似地挥着狼牙­棒­照欧阳春打去。欧阳春使刀一撩,“嚓”的一声,蓝骁手中的狼牙­棒­便短了一截。原来欧阳春手中拿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两人打了几个回合,蓝骁手里只剩下一截短棍。欧阳春一刀砍去,蓝骁举棍儿相迎,只听“咔嚓”一声,短棍被削断,而刀却随势砍在他的额头上,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蓝骁惨叫一声,二目圆睁,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气绝身亡。而后,欧阳春运足力气向山上喊道:“你们这群人听着,蓝骁罪大恶极,已伏诛而死,你们负隅顽抗也毫无益处,不如缴械投降。”

剩下那些唆罗一见蓝骁都死了,索­性­把手中兵器一扔,双手一举,都投降了。本应有一场凶杀恶战的战斗却在短时间内结束,官军忙着打扫战场。蒋平眼光四处寻觅,忽然看见远处有五个人正拐上一条小路,非常纳闷,又多看了几眼,一下子看见为首的高个子背后背着一个大红葫芦,乐得一蹦多高,扯开喉咙喊道:“沙大哥,沙大哥,沙大哥,沙龙,沙龙,我是蒋平,你们别走啊!”

远处急急走的那五个人听见喊声,停住脚步侧耳听了一下,然后大踏步向这边走来,蒋平等人也大笑着往山上跑去。为首的那个高个子率先冲下来与蒋平拥抱在一起,接着又与其余几人说说笑笑,随后又有两个人从山上大叫着冲下来,笑个不停。原来冲下来的这三个人也是江湖人物,高个子叫沙龙,另外两个一个叫孟杰,一个叫焦赤,与蒋平众人都极为熟悉。几年前,沙龙和孟杰,焦赤及家人隐居起来,没想到竟在这里偶遇。沙龙笑着呼唤最后走过来的两位年青女子道:“凤仙,秋葵,还不赶快来见过几位叔叔!”

两名妙龄女郎走过来与众人一一见礼,沙龙介绍说那个手拿弹弓,长得俊俏美丽的是他的女儿,名叫凤仙;另一个手拿大­棒­,长得比较丑陋的是他收养的女儿,名叫秋葵。葛瑶明那半个耳朵就是被凤仙用弹弓打掉的。

一群昔日好友几年之后重逢,情景自然十分热闹,分头述说分别这几年的各自经历,仿佛已有多少年未见似的。寒暄之后,展昭对沙龙说:“沙大哥,包大人今天也来了。你是不是过去见上一见?”“我看就不必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臭脾气。”

沙龙正推辞着,包拯却笑着走上前来对他说道:“沙壮士,今日一仗,你的功劳不可埋没,否则不知又要费多少周折,本官代表诸位军士多谢你了!”说着,包拯就向沙龙拱手行礼。沙龙虽然是个江湖汉子,却也知道包拯的礼是不好受的,慌忙跳在一边,以手相扶,后边的诸位侠客高声喝起彩来。原来沙友等人隐居之后住在高赤石崖不远的一个名叫卧龙沟的山村里,终日不问世事,以打猎为生。蓝骁行径他也略知一二,但人单势微,不好行事,而蓝骁也知道沙龙等人不好惹,亦不去­骚­扰,卧龙沟与赤石崖可以说是相安无事。昨天,沙龙偶然之间听说朝廷要派人来剿灭蓝骁,而且声势与以往不同,便决定出一份力,领着自己的结拜兄弟孟杰,焦赤及两个女儿凤仙,秋葵赶来帮忙。刚才包拯等人在门外听到的混乱吵闹之声便是由这五个人一手创造的。眼见官军已攻破大门,山匪大势已去,不愿再涉足尘世的沙龙这才抽身离去。谁知蒋平眼尖,一眼看见他背后背的家传宝贝,出言呼喊,众侠客才因此相见。卢方抓住空隙问道:“沙大哥,都说这山只有一条路,你们是从哪儿上来的?”“不然,赤石崖一条路只是对那些武功平常,不谙地形的人说的,如果武功有一定根底的话,山侧也不一条路可以爬上来,这是我打猎时发现的。”

“大人,”一直站在包拯身边的公孙策开口说道,“怎地没有见到李平山呢?”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是啊,让个始作俑者又跑到哪里去了呢?葛瑶明死前曾叫着让李平山去带艾虎,当时众人也未加理会,那么他是不是去杀害艾虎去了呢?蒋平第一个先跳了起来,急急叫道:“好个恶贼,竟敢去害我侄儿,我非把他碎尸万丈不可!”

众人正急得直跺脚,忽然徐庆嘿嘿笑了几声,用手往山上指了指,张张嘴,众人这才看清山上正走下两个人,这时徐庆才说道:“你们都瞎着什么急啊,那个小瘸子不是艾虎又是谁?”

众人定睛一看,可不是吗,艾虎正步履蹒跚地被一个人搀着往山下走,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矫健和硬朗,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欧阳春看着心疼得泪差一点儿流下来,连忙迎了过去。艾虎一见义父站在面前,面容惨白地笑了笑,就要躬身施礼,欧阳春一把将他扶住,眼含泪水说:“孩子,你受委屈了。”

“义父,”艾虎颤抖着手指着搀扶他的人说:“这个人叫张立,也是山寨上的,但孩儿却多亏他照顾又提前藏在一个山洞里,要不然就被那个叫做什么李平山的恶贼给撞上了,望父不要为难他。”

“救了义儿你是大功一件,义父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难为他,而且他能痛改前非,包大人也会宽恕他的!”

包拯听到艾虎提及李平山,转身问展昭:“展护卫,你可曾看见李平山?”展昭摇摇头,又问其他人,结果也一样。众人暗自纳罕:难道李平山飞走了不成?

正在众人犹疑不已的时候,一边仁立的沙凤仙一拽沙龙的衣角说:“爹爹,咱们上山时不是碰到一个人下山吗,那个人是不是李平山呢?”

“不会吧,那个人分明不会武功的,沙龙摇摇头,却又对包拯等人说道:”我们上山的时候,正碰上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我们问他,他说是被蓝骁掠来作师爷的,刚刚趁乱跑出来,恐怕走正道会被刀剑伤着,只好走这条路,我见他一副瘦弱斯文的样子,就告诉他那条路没有武功的人根本走不了,他却说自己带着绳子呢,不知那人是不是你们说的李平山?“

“那人是不是面皮白净,穿著颇有书卷气,而且嘴边有一颗特别明显的黑痣。”公孙策在一旁仔细描绘着。

“好像是的,”沙龙小心回忆着,忽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对,对,没错,我记得他跟我说话时嘴角边有一颗黑痣上下乱颤的。”

“大人,”听完沙龙的话,公孙策对包拯说:“李平山虽然依附赤石崖不久,想必他也四处摸好了地形,今日一见找不到艾虎,或许他也清楚既使有艾虎亦无济于事,知道留下只有死路一条,便由侧路逃走,同时撒谎骗过沙龙等人,平安脱身,这样看来,李平山果真­奸­滑无比,也算得上是个角­色­,只是不知他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脱不了自己的罪恶的。”说着,包拯转身吩咐王朝等人:“你们速去清点一下伤亡数字,所俘山匪先关在武当县衙,待新任县令到任时交由他处理,我们下山吧。”

“包大人,”蒋平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凑上来说道:“匪徒今天虽然杀的杀,抓的抓,但匪巢却还在,说不定哪天又有一群人来此占山为王,祸害百姓,那咱们这罪可就白受了。”

包拯点点头说:“这的确是上问题,但不知蒋四侠有何对策?”

“什么对策?一把火把这贼窝烧了不就一了百了啦!”说着,蒋平回头对沙龙说道:“沙大哥,这回可该让你的传家宝发发威啦!”

沙龙答应着从背后解下大红葫芦,把葫芦嘴冲着山上的贼巢,“啪啪啪”拍了三下葫芦ρi股,三颗火球高高飞起来,划过几道优美的弧线直落在房屋中,不一会儿,熊熊大火就燃烧起来。蒋平不慌不忙地叫过许多兵士,吩咐他们照看火势,防止蔓延到树林里,又分出一拨人马把寨墙也扒掉,这才转身对包拯说:“包大人,这么做还行吧?”

“好,好,蒋四侠果然颇有大将之风。”

“包大人过奖,过奖!”

蒋平笑着打个哈合儿,众人这才在一片火光映照和尘灰飞扬之中往山下走去。包拯边走边对公孙策说:“公孙先生,本官记得丁雄曾说过赤石崖和武当县内一姓赵的富户交往甚密,也许李平山会逃往他那里,回去之后应迅速查找武当县内赵富户,有嫌疑的要秘密盘查。”公孙策点头答应。

蒋平等人走在后面,焦赤忽然压低声音对蒋平说道:“四哥,不知咱那艾虎侄儿至今可曾婚配?”

“没有,没有,欧阳老头管他挺严的,再说也没有合适的,怎么,你难道想给他作媒不成?”

“四哥,你看我那凤仙侄女怎么样?”

“不错,不错,人既漂亮,又懂事,还会武功,我看蛮不错的。”

“那咱俩就使点劲撮合撮合吧!”

“好,好!”两个人在后面嘀咕个不停,到后来竟大笑起来,仿佛事情已经办成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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