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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包青天 > 第十七章 展昭杀人夜半捉贼

第十七章 展昭杀人夜半捉贼

“起码并不比展昭差。”展昭接口说。

“也许凶手是借助某些东西跳上来的呢?”吴守仁Сhā嘴说。

“这也非常有可能。”

几个人都点点头,连展昭也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儿。

与陈解元告别,走出木器店,包拯只觉眼前一片光明,天空也依旧那么晴朗美丽,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压抑,这种压抑给了他一种莫可名状的沉重。他转身对公孙策说:“我们回去就分头行动,尽快抓住凶手。”

说着,几个人步履沉重地走上长街。

忽然,迎面走过来一男一女,灿烂地冲他们笑着,笑得包拯、公孙策和展昭都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县太爷,您这是微服私访啊?”男的恭恭敬敬地向吴守仁打着招呼,原来他们认识吴守仁。

“县太爷,是不是又发生什么案子了?”女的也是笑眯眯的。

“没什么案子,一点小事情,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回大人,我们打算去买点儿好菜,吃得丰盛一点儿,晚上还得去赶夜市呢!”

“你们做活也够辛苦的。”

“辛苦什么,要不是吴大人您帮忙,我们兄妹俩恐怕连肚子都填不饱。好了,吴大人,您去忙您的,我们兄妹俩先走了。”

说着,两个用眼光瞅瞅包拯等人,转身走了。吴守仁转过身,看见包拯正直眼瞅着两个人的背影,便颇为奇怪地问道:“怎么,包大人,你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了吗,他们不就是昨晚夜市上卖艺的一男一女吗?男的叫花满楼,女的叫花月妙。”

“是,我说怎么有点面熟呢!”顿了一下,包拯忽然又说道:“对了,他们兄妹俩也住在南城吗?”

“是,他们住在城南一座废弃的破庙里。一个月前,他们兄妹俩来到平阳县,找到我,当时的样子非常可怜,说要在夜市上打把式卖艺,混口饭吃,我就答应下来,不但在夜市上给他们找了个地方打场子,又让他们住在破庙里,虽然破,但毕竟不用掏钱啊。所以,兄妹俩也就对我挺感激的。”

“这兄妹两人是哪个地方的人?”

“福建漳州人。”

“那罗亦刚是不是也是福建人?”

“是,罗亦刚是福建南平人。”公孙策回答道。

几个人回到县衙,已是中午时分,包拯连歇都没歇,又找到那个昨晚跟踪罗亦刚的差役,再去城东的悦来客栈查一查罗亦刚的底细。差役答应着转身而去。去不多时,便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说罗亦刚已经在今天早晨结帐面去,仆人三成也不见了,就连那满屋子的竹器也一个不剩。

一条线索断了。

包拯忽然问那名差役:“那店家是否知道罗亦刚什么时候住入悦来客栈的?”

“一月之前。”

恰好与花家兄妹来平阳之日期相同。

包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这时,早已久候的仆人急匆匆地把饭菜摆了上来,几个人这才饥肠辘辘却又食不甘味吃下了今天的第一顿饭。杯盘撤下之后,几个人又冥思苦想这连续的几个案件。包拯最先说道:“昨天一夜,高玉蓉姑娘被掳失踪,陈翠玉姑娘被人弓虽暴而死,而平阳境内的治安以前却又一直不错,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暂且认为这两个案子是一人或者一个团伙所为呢?”

公孙策和吴守仁点点头。

既然县内治安一直不错,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案子为滞留此地的外地人所为呢?“公孙策又补充道。

“这几年平阳县发展很快,最能吸引外地人眼光的就是平阳夜市,外地人纷纷涌入,数目众多,管理起来也着实不易。”

“欲壑难填,凶手既然尝到甜头,同时又没有得到我们的反击,一定会再次行动,我们不如以静制动,守株待兔。”包拯站起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夜幕初临,华灯渐上。

城西的夜市又一次渐渐热闹起来。街市上的人们说说笑笑,和往常一样,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如果你仔细看看,你还会发现出一些异样。

两名很少在街头上露面的平阳县差役化装成商人在大街上来回闲逛,不远处若即若离的正是张龙和赵虎,他们俩还没来过夜市。

宴宾楼。

夜市区最高大,最繁华的酒馆。此时,里面坐无虚席,人声嘈杂。最高的顶楼临窗处,展昭要了一壶酒,两个凉菜,坐在那里,也不喝酒,也不吃菜,只是眼睛如鹰隼般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搜寻着一切可疑的人物。

那两名差役一个叫丁立,一个叫许云。

丁立站在一个樱桃摊前,买了一点儿樱桃,付钱时不小心把钱袋抖落在地上,银子洒了一地。丁立急急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把银子拾起来,生怕别人看见。但是还有不少人看到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许云看上了一个玉如意,价钱不贵,他便忙着从袖子里的钱袋中掏钱。然而掏了好几次都是五两一个的银子,他骂了一声娘,好不容易掏出来一块碎银子,买下了那个玉如意。

夜市上,还是花家兄妹的那个把式摊前最热闹。而且仍有不少人往那里涌去。固然是他们的功夫不错,但另一个原因也不容忽视,凑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

丁立和许云也大摇大摆地挤了上去,而且不时地高声喝彩。许多人都开始注意他们了。

然而,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那沉静无比的夜­色­。

县衙之内,展昭、张龙、赵虎、丁立、许云五个人,一字排开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讲述着这一晚的经过,包拯在给他们鼓劲儿,直到他们一个个都再一次­精­神抖擞起来。而后,包拯又吩咐王朝和马汉两个人率领班差役夜间巡逻,以防凶手再入民宅发泄兽欲。

第二天早上,众人眼睛通红,空手而回。

夜间巡逻一无所获,凶徒收手了吗?

夜市又热闹起来。

丁立和许云仍旧像花花公子似地在人群里转来转去,不时地掏出银子买点东西。

宴宾楼顶楼的窗户边也看得见展昭那半掩半露的面孔和炯炯有神的眼睛。

逛了一会,丁立和许云又挤进了观看卖艺的人群之中,而且不时的关照一下袖中的银袋子,看看是不是被人偷了。

这时,花月妙走上来,冲着观众笑着拱手转了一圈儿,朗声说道:“诸位乡亲父老,我兄妹二人自来到贵地已有一个多月了,多谢大家施惠,我兄妹二人才得以衣食无忧,为感谢大家的厚爱,特地奉献我们的压箱绝技‘猿猴上树’,请大家观赏!”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只见花满楼紧紧身上的衣服,手提长棍,站在场边,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往前紧走几步,以­棒­端拄地,两只手攀住另一端,身体直向上飞出去,那条棍子也在压力下弯下了一个弓形。他的身体继续往上飞升,双手也离开了棍端。而在此时,那根被压弯的棍子也因压力的突然释放而猛地向上弹了起来。身在空中的花满楼用手极优美地抄住弹起的棍子,而后身体才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声息皆无。

人群发出如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丁立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忘了自己袖子中还带着许多令人眼红不已的银子。

当他从兴奋之中醒过来,随手摸了一下袖子的时候,他顿时惊呆了。

袖子中的银袋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他懊恼地四处寻找着,然而什么都没发现。

银子的确是没了。

他无可奈何地向张龙作了一个手势,张龙示意不要声张。

许云也在看这­精­彩的场面,但他却没有忘记自己袖中还有银子,窃贼垂涎三尺的银子。

就在众人热烈地鼓掌喝彩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袖子被人用手托住,银袋一滚,从袖中落了下来。他偷眼观瞧,只见后面伸过一只手接住银袋,又奇怪无比地缩了回去。

“抓小偷啊!”许云一边叫着,一边急急转身去抓窃贼。然而,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却有意无意地挡在他的面前。刹那间,接钱的窃贼已经分开人群,夺路而去,连赵虎都没抓住他,因为赵虎刚一动,就有好几个人挡住了他。

许云揪住那两个阻挡自己的壮汉的衣服。那两个人一惊,叫道:“你为什么抓我们的衣服?”

“因为你们阻挡我捉拿窃贼。”

“冤枉,我们在这儿看卖艺人的绝技呢,何曾阻拦过你!”

说着,两个人就想挣脱许云,夺路而逃。忽然,他们觉得后面也被人挟持住了。张龙、赵虎、丁立都拥了上来。两人无奈,跟着四位直奔平阳县衙。

这发生的一切,坐在楼上的展昭没有动;花满楼的绝技,虽然心里也挺吃惊,但他也没有动,他有他自己的任务。此时,他的眼光正紧紧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两个人。

那是两个女人。

两个妙龄少女,那么地美丽动人,又是那么地天真烂漫,清纯可爱。她们毫无戒备地在人群之中穿来穿去,不时地爆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那么清脆,那么甜美。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凝视,凝视着这两个美丽可爱,天真无邪的女孩子。

展昭也在注目着她们两个人。

她们玩累了,手拉着手穿过人群,离开那繁华热闹的街市,慢慢地往家里走去。她们走得很慢,仿佛在回味着刚才的令人心情舒畅的美好时光。

卖艺的花氏兄妹俩也收了众人的银子,开始收拾摊子。他们虽然来卖艺,但所带家伙倒不多,只有一根一剑,还有几件短兵器。奇怪的是他们却带着一个不太小的箱子,卖艺时就放在人群外面。另外,他们还带着一辆车。

奇怪,他们带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

那两名女子出了夜市并往城南走去。

而花满楼和花月妙也推车往城南走去。

这时,夜市并没有散。

展昭扫视一下夜市,并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出现,忙下楼结帐,尾随在花氏兄妹的身后。

平阳县城的街道都修得非常平整,而且房屋也建得中规中矩。展昭跟在花氏兄妹的后面,听着那叽哩咕噜的车轮声和前面两位少女隐约传过来的说笑声,心里也嘀咕自己这次的目标是否盯对了。

忽然,花月妙拐进一条小胡同,并没有和她的哥哥一直走下去。展昭这下可更奇怪了。当他走到那个胡同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了花月妙的踪迹了。

她会去哪儿呢?

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问题了,他觉得还是应该跟定花满楼。前边的花满楼开始一点一点地加快自己的步伐,那车轮声也变得急促起来。一会儿,一个女孩儿推开街边的一户人家的门,笑着对另一个女孩儿说:“不如今天你就睡我们家得了,天都这个黑啦!”

“没事,我又不是胆小鬼,再说我要是不回去,爹妈会不放心的。好了,你回家吧,我自己走啦!”

说着,那个女孩儿挥挥手,独自向前继续走去。只听一阵门栓响动。花满楼站在门前停了一下,推着车子向前赶去。不一会儿,他就追上了那个女孩子,开始与她并行起来。

“姑娘,一个人走夜路你不怕吗?”他开始搭讪道。

“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姑娘笑呵呵地回答。突然又惊讶地叫道:“咦,你不是夜市上卖艺的那个人吗?”

“姑娘好眼力,我叫花满楼。”

“花满楼?好名宇!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呢?”

“今天我觉得不太舒服,所以就提前收摊了,回去歇歇,这几天搞得挺累的。”花满楼有力无力地回答着,忽然往后边看了一眼,幸好展昭及时闪身,才没有被他发现。却听他“哎哟”叫了一声,展昭偷眼观看,车已经停了,花满楼站在地上一边揉眼睛,一边痛苦地叫着。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那姑娘停住了脚步。

“有个虫子飞进我的眼睛了,哎哟,疼死我了!”

“我给你看看吧!”

说着,姑娘凑到花满楼跟前,忽然花满楼那只捂着眼睛的手一下子捂在她的鼻子上。姑娘娇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花满楼的怀里。卖艺人狞笑着把箱子盖打开,将昏迷的姑娘放在箱子里,盖好,展昭这才明白了箱子的用处。

花满楼刚想推车往前走,一个人猛然拦在车前。

“你想­干­什么?”花满楼­色­厉内荏地喝问。

“把箱子中的姑娘放掉,随我去平阳县衙受审。”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开封府展昭。”

花满楼一听面前这个便是南侠展昭,吓得一哆嗦,定定神,猛地从车上把自己那条棍抽出来,对展昭说道:“原来是只瘟猫,少拿大话吓人,先胜了我掌中这条棍再说话也不迟!”

展昭见过他卖艺知道他也有几分武功,忙从腰间抽出宝剑,二人转瞬间便战在一起。花满楼把棍抡开,一寸长一寸强,展昭一时也攻不进去,只在外围不时用剑招试探一下。打到十二个回合,展昭瞅准棍影中的一个破绽,一剑刺了进去。花满楼正在那儿舞得高兴,却见剑尖猛地伸了进来,吓得大叫一声,缩颈藏头,命是保住了,发髻却被剑给削开了,头发顿时都被散下来。展昭趁机飞起一脚,把他踢个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棍也撒手扔在一边。他刚想跳起来,脖子却突然感觉到­阴­冷可怕的剑气,展昭已经站到跟前。

花满楼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转眼便被展昭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展昭这才把箱子打开,把那个姑娘从里面架出来,向花满楼要了解药,给姑娘服下。眨眼之间,姑娘悠悠醒转过来,见眼前模模糊糊蹲一个人,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叫着:“你别碰我,别碰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姑娘,你仔细看看,我不是坏人。”展昭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姑娘睁开眼睛仔细看看展昭,又看到一边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花满楼,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用迷惑的眼光看着展昭问道:“你是谁,你怎在这儿呢?”

“我叫展昭,是我把你救下来的。”

“展昭?你是不是开封府包大人手下那个武功高强的展昭啊?”

“是,但我的武功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高。”

“但是你却把这个坏人抓住了!”姑娘满是鄙夷地指着地上花满楼。“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我叫安晓慧,就住在前边不远。”

“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安晓慧灿烂地笑了起来,看上去那么美丽动人。

展昭站起来,把车上的箱子搬下来扔到一边,对地上的花满楼说:“今天你就多委屈委屈吧。”说着,展昭把他提起来往车上一放,推着车子和安晓慧向前走去。

“你穿着这身衣服,再推上这么一辆车,可真像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贩呢?”

晓慧咯咯地笑着。那明亮的眼神,飞扬的神采,能令每一个男人心动。展昭也是一个男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其实我穿上官服也蛮帅的呢!”展昭也纳闷自己怎么如此幽默起来。

“是吗,有机会穿上让我看看吧!”

“行啊。”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夜­色­中的长街上,忘记了忧愁,忘记了过去,也忘记了车上还有一个花满楼。他们就这样亲密地谈着,仿佛是一对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似的。

忽然,晓慧在一幢房子前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展昭低声说道:“到了,这就是我家。”

“怎么,这就到了吗?”展昭说完,忽然又醒悟过来说:“到家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回去吧,我还得赶紧向包大人交差呢!”

“展大哥,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

展昭点点头。

“展大哥,谢谢你!”说着,她忽然贴近展昭,轻轻吻了展昭一下,说道:“展大哥,你是一个好人,晓慧会记住你的!”

说着,姑娘转身跑进了院中,门栓响动。展昭站在门外,抚摸着刚才被安晓慧吻过的脸颊,伫立良久,这才推着花满楼赶往平阳县衙。

走到半路,也就是花月妙拐进去的那条胡同旁,包拯向花满楼:“半路上你妹妹从这里拐进去,她­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不愿看到你那肮脏的行径而避开了呢?”

“我的行径肮脏吗?”花满楼翻着白眼儿。

正说着,从胡同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个人,把两个人弄得一惊。跑出来的人衣衫不整,神情恍惚,差一点撞到展昭。展昭一侧身,伸手扶往他说:“老兄,你怎么啦?”

“兄弟,”那人突然抓住展昭的手问:“你知道读书人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好好读书,争取金榜题名啊。”

“不,你错了,”那人使劲地摇着头说:“一看你就不是一个读书人,你知道吗,读书人的信条是‘功名虽可贵,名节为最高’,如今我却连自己的名节都丢了!”

“怎么,你难道做了有毁读书人清誉的事情吗?”

“非也,非也,我和你简直说不通。这三十多年来我一直把它视为珍宝,好好收藏,即使在我最难以忍耐的时候,我也没把它丢掉,没想到今天晚上竟被人夺去了!”

“别人夺走你什么啦?”

“我的处男宝!”

展昭听到之后,差一点没乐出声来,真是酸腐得到了极点,却听那人继续说道:“你别看我今年三十多岁了,可一直没和女人好过,是一个标准的处男。晚上我从夜市上回来,走过这条胡同,见边上一个女子正埋头哭泣,读书人应该怜香惜玉,我便上去想安慰一下,谁知那个女人冲我一招手,一股异香扑进鼻孔,我愣了一愣,接着就觉得燥热难捱,心里老想着女人,而那女人就偏偏冲我笑,她的笑美极了,我伸手想去抱她,她就一下子扑倒在我的怀里,我觉得她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乱摸,开始脱我的衣服,我也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服,接着……接着我们就躺在地上­干­了那苟之事,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觉下身潮湿,那个女人却早已不知去向,我的处男宝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夺去了,你说我能不难过吗?”

展昭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忽然问道:“老兄,你是否记得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子?”

“我当时晕晕乎乎地,根本没记住什么东西,不过我仿佛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像夜市上卖艺的那个女人。”

展昭听完,瞅瞅车上的花满楼,这才知道花月妙为什么中途要和自己的哥哥分路走,原来她是一个倒采花的女­淫­贼,拐进胡同的目的是想等待男人上钩,以供自己­淫­乐。这倒正好和她哥哥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但都无耻之极。想到这儿,展昭拍拍那个兀自沉迷不已的读书人的肩膀,说道:“老兄,你什么都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你就会觉得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读书人答应着低头走出去。刚走几步,忽然又折回来说:“兄弟你是一个好人,多读点书吧,这对你有好处的。”这时,他才注意到车上的花满楼,惊呼道:“这是谁呀,怎么把他扔在车上呢?”

“老鸨!”

“还有男老鸨?”读书人愣住了。

当展昭把花满楼押回县衙的时候,包拯等人正在连夜审问被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展昭见状,便把他先押在一边,也去听那边的审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包拯威严地问道。

“我叫杜飞”,“我叫于宾。”

“你们是不是窃贼的同伙?”

“不是,不是,包大人冤枉!”

“那你们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

“草民也不知道,我们两人正在看卖艺的那个什么绝技,谁知却被这几位爷稀里糊涂地给带到这儿来了。”

说着,他们俩指了指一边张龙、赵虎和丁立、许云。

“那你们为何阻挡许云捉拿窃贼?”

“哎呀,小人何曾阻挡这位官爷,只因这位许官爷生得太过高大,小人看不见东西,这才左右晃动着看,不想竟阻了官爷,小人虽然无意,但却误了大事,还请包大人责罚!”

“你们两个臭贼倒生得一副伶牙俐齿。”丁立被窃贼偷去银子而不自觉,正憋着一肚子火,禁不住怒气冲冲地嚷着。

坐在前面的包拯忽然打了几个哈欠,睡眼迷离地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也挺累的,你们先委屈一晚,明天再给你们一个明确答复。”

说完,他吩咐丁立和许云把杜飞和于宾带下去交给狱官暂且监押一晚。等四人走后,他马上叫过张龙,让他赶紧去见狱官,交代狱官办一些事儿,必须要赶在那人前面见到狱官。张龙答应着,转身急奔出门。

包拯这才长出一口气,笑着问展昭:“展护卫,你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大人,你可还记得那花氏兄妹?”

“记得,记得,怎会不记得。”

“难道他们也作­奸­犯科不成?”一旁的吴守仁急急问道。

“正是如此。”

接着,展昭就把自己跟踪花氏兄妹,抓住想劫掳少女的花满楼并偶然之中发现花月妙底细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包拯听后,面­色­平静,好像对此早有预料似地,但吴守仁可就气大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热心帮助的人竟然就是搞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凶徒,他怎么也不能平心静气地接受。

“把花满楼带上来。”包拯知道吴守仁也想自己说这句话。

“大人,那花月妙怎么办?”展昭问道。

“展护卫,你现在就带领几名差役速去南城破庙内去捉拿花月妙,要仔细查找一下高玉蓉姑娘!”

展昭领命而去。

两名差役把花满楼架到堂上来。在车上颠了半天,花满楼被颠得头昏脑胀,歇了好长时间也没缓过劲来,虽然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但为了防止他逃跑,脚和手还是捆着的。

一上大堂,包拯使用眼光灼灼注视着花满楼,而花满楼竟也大胆地注视着包拯。

“你叫什么名字?”包拯冷冷地问。

“花满楼。”语调也相当冷静。

“是你劫掳了安晓慧姑娘?”

“是我。”

“那么高玉蓉姑娘是不是被你掳去,陈翠玉姑娘是不是被你弓虽暴而死?”包拯激烈地质问道。

“不是,草民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花满楼的平静连公孙策和吴守仁都佩服不已,是不是真的不是他?

“那么你劫掳安晓慧姑娘­干­什么?”

“包大人,”花满楼忽然再次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再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包大人,都是小人一时昏了头,被钱障住了眼,请包大人饶恕小人!”

“你别哭,慢慢说。”

包拯也有点儿奇怪。

“包大人,我是从福建漳州到平阳县来混饭吃的,前几天一个来平阳做买卖的同乡找到我,对我说:”如果我能在这里给他弄个漂亮的女人过去,事成之后就给我六十两银子,小人见钱眼开,便趁夜劫持了安姑娘。谁想竟被展大人窥破捉住,是小人鬼迷心窍,求包大人饶恕!“

包拯听完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花满楼会这样说。他不但找不出一点理由来驳斥花满楼,而且竟也开始有点疑惑,花满楼说的是否真是实情。

公孙策一见包拯也沉吟不语,忙走上前去,对包拯低声说道:“大人,展护卫还没回来,不如拖后再审。”

包拯点点头,奇怪,自己怎么这样幼稚。两名差役又把花满楼抬了下去。

南城的破庙内。

庙果然很破,庙门只剩半扇,屋顶也有几处透风,甚至连佛台上的供奉的是什么神都分辨不出来了。庙后有两间屋子,每间屋子都有一张床,看样子是兄妹两人的。

展昭和几个差役在庙里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搜了几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更没有发现昨夜引诱那个迂腐的读书人的花月妙。难道她已经闻声走了?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花满楼已经被抓住了啊。

几个人都垂头丧气,站在一张床边的展昭用手摸了摸床,觉得手很不舒服,举起手一看,只见上面脏乎乎的,满是尘沙。奇怪,睡觉的床怎么会这么脏,这怎么能睡人呢?展昭眉头紧锁,忽然对那名差役说:“这庙中可能有暗室,大家分头找找,要仔细一点!”

几个人又分头找起来,敲敲墙壁,跺跺地面,甚至连屋中的锅碗瓢盆都给挪了一个窝儿。

然而,结果再一次令他们垂头丧气,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们站在大庙里,看着那身上的金漆都已经剥蚀得七零八落的神像,沉默不语。一个差役急得大叫一声,一棍砸在供桌上,满桌的盘盏都被震得摇摇晃晃,连香炉都差点跌下供桌。

然而供桌上的一个花瓶却纹丝未动。

展昭眼光敏锐,看到了这一点。

他走到供桌前,看见花瓶里面没有水吗?他伸手把花从花瓶里拿出来,然后去拿花瓶。却没有拿动。展昭觉得非常奇怪,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花瓶一点一点地从供桌上被拿起来。原来花瓶并没有瓶底,只是被套在供桌面上突出的一截黝黑的铁­棒­上。

展昭小心翼翼地握住那截铁­棒­,使劲一拧。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供桌底下发出轧轧的绞链响动声,供桌向左移开,底下现出一个洞口,微微的光亮从里面放­射­出来。

展昭等人脸上露出笑容。

他们一个接一个悄悄跳下暗洞。里面的空间非常大。几个人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一阵让人意漾神摇的­淫­荡的男女交合的呻吟声。几个差役觉得呼吸有点急促,心跳也开始加速。展昭伸出手每人轻轻拍了他们一下子,差役们这才清醒过来,脸红红的。

呻吟交合声继续传过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你可真够劲儿,想累死我啊!”

“看你那软样儿,你怎么不说前天晚上你那副猴急样儿呢!”

“得了,得了,别揭我老底了,我说你哥哥怎么不让我碰那个姑娘呢,原来那姑娘这么正点,不说她那脸长得多水灵,单说那两个­奶­子,哇噻,坚挺得要命,比你这两个强得太多了,你这两个玩艺儿松松垮垮,一点没有弹­性­像­奶­过孩子似地。得了,趁你哥哥不在这儿,我也赶紧尝尝鲜吧!”

“哎哟,”女人意犹未尽的呻吟声:“你个王八蛋,我这儿还没完事儿呢!”

“行了,行了,一会儿再轮到你,看你那­骚­样儿,你今天不是已经得手了吗?”

“你是说那个又酸又臭的读书人啊,唉,也是他妈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老娘这还没来劲儿,他却先哼哼起来了,哎,哎,你别碰她,我哥哥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怕什么,反正他现在又不在这儿。”

忽然,展昭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全身赤­祼­的女人惊叫一声,扯过一件小衣服勉勉强强遮住胸部和下­体­;男人也一把捂住私|处,惊问:“你们是谁?”

“开封府展昭!”展昭大喝道:“花月妙,你还认识展某吗?”

床上赤­祼­的正是花月妙。

展昭忽然看见那男人身边也有一张床,与这张床之间隔着布帘,那床上也躺着一个女人。全身赤­祼­,面­色­苍白,头发蓬乱,好像痴呆了似地。

展昭从地上拾起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她突然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高玉蓉。”

原来这女孩子就是失踪的高玉蓉。

“你又是谁,怎么在这儿?”展昭又转身怒气冲冲地问那男人。

“草民高二楞,是花月妙的老乡,碰巧来到这儿的。”

“好了,我不管你是碰巧来的,还是专门来这鬼混的,都跟着我们去见包大人吧!”

说着,展昭和那几名差役背过身去,让高玉蓉把衣服穿上。蜷缩在床上的花月纱突然叫了起来:“哎,她穿了我的衣服,我穿什么啊!”

“怎么,你也知道羞耻吗?”一名差役开口说道。

“什么话,难道我就没有羞耻吗?”

说着,花月妙竟“噌”地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手里的遮羞布也不要了,胸前及下­体­袒露无遗,两个Ru房示威似地颤颤地乱抖着。

“无耻!”

展昭恨恨地骂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衣甩在花月妙的身上。

丁立和许云把杜飞、于宾带到狱官郑金忠那里。一名狱卒把两人接过去,丁立和许云回来向包拯交差。

狱卒领着杜飞、于宾走进监狱。监狱里面­阴­森森的,让人能起­鸡­皮疙瘩。走在里面,不时地有犯人贴近铁栏,怪里怪气地叫道:“嘿嘿,哥们儿,又来了两个作伴儿的。”

“正好,管他作伴儿不作伴儿的,进来先狠狠收拾他一顿再说!”

接着便是一阵狂笑,那个狱卒也不住声地大声训斥着。

“怎么,你们这监狱里还打人吗?”于宾有点害怕了,声音颤抖着问道:“这不很正常吗?”狱卒满脸不屑地说:“知道什么叫送见面礼吗?在我们监狱里,老犯人打新犯人就叫送见面礼,这监狱又大,我们人手又少,只要不打死人,一般我们也不管。”

“啊?”两个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这没什么,一会儿你们见着我们头儿,照样也会挨打。”

“监狱官也打人吗?”

“这叫忏悔­棒­,每人四十大板,是我们这里多年的规矩了,目的是想让每一个进监狱的犯人都忏悔一下自己的罪行。”停了一停,那狱卒又说:“你们俩是因为什么被送进来的?”

“我们是被冤枉进来的。”

“冤枉进来的也不行,只要到了这儿,就得挨打。”

“能不能不挨这四十大板啊?”两个人凑近狱卒,那神情是颇为虔诚的。

“这得看你们是不是聪明啦!”

“聪明,聪明,我们都挺聪明的。”两个人跟在狱卒后面一路小跑:“对了,你们狱官姓什么啊?”

“我们头儿姓郑。”

郑金忠就坐在平常审犯人的地方。他长得是一副天生的凶恶相。

“你们是杜飞和于宾吗?”

两个人连忙答应。

“犯的什么罪啊?”

“大人,草民两人是被冤枉的!”

“胡说,被冤枉的怎么会送到我这里来,再说包大人会冤枉你们吗,分明是哄骗本官,藐视公堂,来人哪,每人重责四十大板!”

“大人,大人,不打行吗?”

“这是规矩。”

“大人,草民两是被那窃贼牵票才为包大人怀疑,这一晚受累受惊,实在禁不起这四十大板,大人且莫震怒,等我们兄弟俩睡一夜,养养­精­神,明天再挨这四十大板也不迟啊!”

杜飞和于宾正要再说,忽然一个狱卒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禀报:“郑大人,刚才包大人让人来传令说他那里又抓到两名重犯,这两个就暂且在这里多押几天。”

“好了,看来这板子今天不打,以后也还有得打,明天再说吧!”郑狱官松口了。

两个人长出一口气,这才知道聪明的确很有用,可他们还是怕那四十大板,趁屋中无人,便说:“大人,只要你不打板子,小人一定报恩。”

“听你们这意思,好像要对本官行贿,那我明白告诉你吧,本官可是个清官,要的是清正廉明,而不是银子,你们还是早早打消这个主意吧,好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杜飞和于宾走出郑金忠的大堂,正好见到那个领他们进来的那个狱卒。

“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指点迷津,我们哥俩儿这顿板子算是挨定了!”两个人感激之意甚浓。

“有些时候,聪明人就是少吃亏,不是我好指点,是你们悟­性­好,会办事。”

“可是,有一件事挺不好办,我们哥俩儿也挺为难的。”

“什么事情?”

“郑大人说自己是个清官,不收别人的贿赂。”

狱卒冷笑着。

“别看他那样,会不是在装样子给人看吧?”

“我刚才还以为你们很聪明,现在看你们一点也不聪明,我向你们说过我很喜欢银子吗?”

“没有,所以我们兄弟二人更感谢你。”

“屁!我不喜欢银子,可用什么去填饱肚子,娶妻生子啊,我现在告诉你们吧,我很喜欢银子,喜欢得要命,我这么帮你们的忙,你们却一点表示也没有,我很生气。”

“大哥别生气,是我们失礼了,这些银子,务必请你收下。”

说着,杜飞从怀中掏出几块银子,看样子大约有二两多重,伸手递到狱卒面前,然而那狱卒却不接,一个劲儿地拒绝,连杜飞和于宾都有点奇怪了。

说话间,三个人走到一个僻静之处,那狱卒却劈手把银子抢了过去,连忙收在怀中,颇带恼怒之­色­地说道:“刚才当着那么多人你们就给我银子,这不明摆着是行贿,你们这不是害我吗?”

“是,是,兄弟知错,兄弟知错。”

“光给我银子不行,重头戏还在我们头儿那里。”

“是,是,我们一定多送几两。”

“几两,那够­干­吗的,人家可毕竟是个当官的,银子少了不行,你们在这里还不知道得呆几天,不把他打点好了,你们的日子能好过吗?”

“可我们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啊!”两个人都面露难­色­,忽然又说:“大哥,你能不能给我们跑腿取一趟银子吗?”

“怎么着,就二两银子,你们就想使唤我?”

“不,不,大哥,你别误会,我们这不是出不去吗,事成之后,我们另有重谢!”

“嗯,这还像话,不过我去哪儿拿啊?”

“大哥,”杜飞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你可知道南城有个货品暂时存放处吗?”

“知道,知道,好像叫做什么‘满意放心’存放店来着。”

“对,对,就是那儿,”说着,杜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狱卒:“大哥,你拿着这把钥匙,去店里找到五零五号箱,打开后从里面拿二十两,得,拿四十两吧,拿回来之后我们再交给郑大人。”

“行,明天早上我就去给你们拿。”

“谢谢大哥,我们兄弟二人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哪?”

“我吗,还是算了吧,我给你们帮忙,你们给我银子,咱们两不相欠,回头你们出去了,咱们也就谁也不记得谁了,好了,我先给你们打开间双人的牢房呆着吧,省得者犯人们收拾你们哥俩儿。”

二人连连点头道谢。

第二天早饭过后,狱卒把银子取回来交给杜、于二人,说道:“行了,以后可没我的事了,全看哥俩的造化如何了?”

两个人揣着银子,走进刑堂。

堂里只坐着狱官郑金忠,依然一副凶相。

杜飞瞅瞅四处无人,从怀里掏出银子,恭恭敬敬地放到郑金忠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郑大人,我们哥俩儿可就拜托你了。”

郑金忠眼瞅着银子,忽然笑了,说:“还算你们聪明,行了,没问题了。”说着,他把头一扭,冲着后面喊着:“珠儿,赶快把这银子给你妈拿过去,又有人送钱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从后面跑出来,从桌上吃力地把银子抱起来,又跑到后面去了。杜飞和于宾心里暗暗骂:什么他妈的清官,穷装样子,暗地里却贪得要命。

“你们罪行未清,再说态度也比较老实,本官就把这四十大板给你们兔了。”郑金忠懒洋洋地说着。

“多谢大人成全。”

忽然,门帘一挑,从后屋走出三个人来。

杜飞和于宾晕了。

进来的是包拯、公孙策和吴守仁。

郑金忠从座上站起来行礼。

“郑大人,你做得非常好。”包公赞许地点点头,转身对杜、于二人说道:“你们还不交待吗?”

“包大人,我们交待什么啊?”二人稳稳心神,还想负隅顽抗。

“你们这是什么?”

吴守仁“啪”地一声把一包东西扔在桌上,正是杜飞和于宾二人刚才送给郑金忠的银子。

“包大人,草民知错,草民不该向郑大人行贿。”杜飞和于宾不得不低下头。

“是吗?我看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包拯冷笑着说道。

公孙策手中拿着一把小锤子,从包中拿出一块银子,重重一敲,银子“啪”地一声碎开了。

银子原来是假的。

公孙策从里面取出一块东西,走到目瞪口呆的杜、于二人面前,两人一看,那是一块锡,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贼”字。

“这四十两银子是本官让丁立、许云二位官差带到夜市上骗窃贼上钩的,看上去虽然和真的一样,但却是假的,里面裹的锡块,每个锡块上都刻着一个‘贼’字,而这四十两银子全部被窃贼偷去,又怎么会到你们手上?”包拯的气势咄咄逼人。

“不知道,不知道。”

“是不是你们每次偷的银子都要放在城南那个存放店里,你们是不是为了头目方便把钱取走?”

“不是,不是,”两个人的防线已经开始全面崩溃。

“朱金,你进来说话。”郑金忠向外叫着。

一个人答应着从外面走进来。正是那名收受贿赂的狱卒。朱金把手里拿着的二两多银于放到桌上,然后退在一边。

“朱金,你今晨取银时,店里的老板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包大人,他对小人说,几乎每天都有人往五零五号箱里放东西,而且都神神秘秘的。”

“好,朱金,你先下去吧。”

杜飞和于宾只觉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在!”异口同声的答应。

“本官命你们四人化装改扮成店伙计模样,去那‘满意放心’存放店内守候,只要有人往五零五号箱里放东西就把他们抓住,注意不得打草惊蛇,有几个抓几个。”

“是!”四人转身离去。

“你们千万别在那儿放钱啊!”瘫倒在地上的杜、于二人顾自喃喃祷告。

“行了,你们跟本官回县衙去等待你的同伙吧!”包拯满脸轻松。

当这一行人走进平阳县衙的时候,正碰上几名差役把刘二愣和花月妙提了出来。刘二愣和花月妙看见杜飞和于宾,愣了一下,却又马上交换一下眼­色­,低下了头。

这一切虽然发生在瞬息之间,却被包拯看在眼里。他的心一动,难道他们认识?

县衙大堂之上,花满楼又被带了上来。

“花满楼,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包大人,草民不是都交待清楚了吗,是草民一时被钱迷感了眼睛才犯此罪行,请大人治罪。”花满楼语气坚决。

“本官再问你,是不是你劫持了高玉蓉?”

“什么高玉蓉,草民不认识!”

“好一个铁嘴钢牙,带高玉蓉!”

经过这一夜的休息,高玉蓉的脸已变得略带红润,只是还有点虚弱。一进大堂,正好看见地上跪着的花满楼,大叫一声,疯了似地冲上去,张嘴咬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杀猪般的惨叫声猛地响起,花满楼痛苦地挣扎着。他的手脚都被捆着。

好长时间,姑娘才直起腰,张嘴吐出一只耳朵,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包大人,你要给草民作主啊!”

花满楼一边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一边大叫着。

“不得咆哮公堂。”包拯喝道。

“丁立,许云,你们怎么连一个女孩子都看不住!”公孙策慢慢说着。

“是,是,我们看住就是了。”嘴上答着,心里却止不住地笑。

高玉蓉姑娘擦净嘴边的血迹,依旧怒火未息地叫道:“恶贼,你也想不到会有今日吗?”

“高玉蓉姑娘。”包拯轻轻喊着:“你可认识堂下跪着的人吗?”

“这个恶贼,烧成灰我也忘不了他!”高玉蓉忽然间泪流满面,呜咽着说:“包大人,就是这个恶贼在这两日内对我百般棱辱,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乞求包大人为民女作主。”

“高姑娘,你暂且站在一边,本官一定会为你作主。”包拯转向花满楼:“花满楼,你还不认罪吗?”

铁证如山,不容抵赖,花满楼低下了头。

“高姑娘,那天晚上是不是他把你迷昏,放入箱中的?”

高玉蓉摇摇头,回忆说:“那天晚上,我和父母被人冲散,我正在着急地找寻他们,忽然一个人笑着走上前来向我是不是丢了东西,我刚想说没丢,他却冲我一扬手,我就稀里糊涂地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身在破庙之中了。”

难道花满楼还有同党?

“花满楼,本官再问你,当晚你是不是还做过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没有。”

“据高玉蓉讲,你在庙内地下室中将其­奸­污之后曾出去过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又上床抱着高玉蓉一直到天亮,其中不在的那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我上厕所去了。”

“胡说,上厕所难道要用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吗?”

“去完厕所之后我又去找朋友了。”

“那么晚了,哪个朋友还会没有睡觉,要出去活动吗?”

“这两天脑子太乱,我记不清了。”

“刚刚两天的时间你就记不清楚了,你的记­性­倒差得很,可你的妹妹花月妙却对本官说你又去寻觅另一个姑娘了,那是你们在劫持了高玉蓉国破庙途中看中的,是也不是?”

“她怎么能把这个都说出来。”花满楼额角开始渗出汗珠来。

“给她找个男人,只要她快活了,她什么事情说不出来?”许云满是鄙夷地说道。

花满楼狠狠地瞪瞪许云,说出了事情的经过:那晚,他和花月妙推车往回走,箱子中装着高玉蓉。走到半路,他偶然一抬头,正看到阁楼阳台上的陈翠玉姑娘往上张望,当时的陈翠玉长发微垂,穿着一件洁白的睡袍,宛如天上的仙女一般,引诱得花满楼立刻心猿意马起来。他暗暗记住陈家的住处,回到破庙之后迫不及待地把高玉蓉­奸­污了,而后他提着棍来到陈家阳台下,利用自己“猿猴上树”的伎俩,跳上阳台,跑到屋中把陈翠玉又给强Jian,陈翠玉认出了他,他就恶狠狠地把陈翠玉掐死了。然后,他又从阳台跳下去,回到庙里,搂着高玉蓉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晚上,他怕官府注意此事,一直没敢动手,却又­奸­污了高玉蓉,第三天晚上,他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对安晓慧下了手,没想被展昭抓获。

“高玉蓉并非被你迷昏,那么你可知道这是谁把她迷昏放到箱子里的?”

“草民不知。”

“不要叫自己草民,你已成为犯人。”

“是,犯人不知。”

“难道她会自己跑到箱子里去吗?”

“犯人确实不知。”

“你可知道,隐情不报还会罪上加罪!”

“犯人已是死罪,再加一项又能如何?”

一副穷凶极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包拯摆摆手,有人把刘二愣和花月妙带了进来。

“贼人,你竟然连你哥哥都敢出卖!”花满楼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打了花月妙一记耳光。

“跪下!”展昭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

“哥哥,我说些什么呀?”花月妙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肚子委屈地问道。

“你还问我,是不是你跟他们说我晚上出去­干­什么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呀,我刚被他们抓过来?”

花满楼这才如梦方醒。

“好啊,包黑子,你竟敢骗我!”

“若不用计,你能说出来吗?”公孙策一笑,让差役们先把三人押下去,听候审判。

两天之后,三人又被带上大堂。

包拯坐定之后,王朝忽然急急走进来,眼睛红红的,对包拯说道:“包大人,我等四人,奉命守候,前前后后总共捉到七个人,这其中就有罗亦刚和那假扮仆人的三成。”

“好,你们辛苦了,你是否问过他们以前所窃的银两财物都到哪里去了?”

“问过,他们说被他们的头儿拿去了,但却不肯说出他们的头儿是谁。”

“老板可曾说起过什么可疑人物吗?”

“没有。”

“那好,那你就让他们七个再加上杜飞和于宾都带到县衙前面去站着,刮风下雨,黑夜白天都别让他们歇着,让他们大哥看着,兄弟们可正在这里为他一个人受罪呢!”

说完,包拯又继续审讯花满楼三人。不过,还是一些老话,什么也问不出来。

午后,丁立跑进来,对包拯说:“包大人,三成晕倒了。”

“把他泼醒了。”

一会儿,丁立又跑进来,对包拯说:“包大人,于宾和罗亦刚也晕倒了!”

“把他们俩也泼醒!”包拯的口气依然强硬。

这时,花满楼突然开口说:“包大人,你把他们都叫进来吧,我就是他们的头儿。”

众人一片哗然。

“包大人,你厉害,我花满楼今日输得心服口服,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本官问你,你们窃去的那些银子都放在什么地方了?”

“在破庙地下室中,一个墙角的地砖能抠起来,底下是一层­干­土,­干­土下面就是银子。”

王朝和马汉听完转身而去。

“那么高玉蓉是不是你们兄弟迷昏的?”

“是被他们迷昏放在我箱子中的。”

包拯听完,一切都明白了。他与公孙策商议一下,开始宣判:花满楼­奸­­淫­女人一名,­奸­杀女子一名,判死刑;花月妙浪荡­淫­靡,专门以­色­相或是以迷|药引诱良家子弟,亦判死刑;罗亦刚、杜飞,于宾等人皆为惯偷,且形成团伙,危害­性­极大,判流放边疆。宣判之后,几个人除了花满楼之外,都吵嚷着说量刑不公,包拯也不予理会。

将众犯带下去之后,包拯对高玉蓉说:“王蓉姑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民女决定回家侍奉父母,从此不再嫁。”高玉蓉满脸刚毅。

“那么,玉蓉姑娘,你要多多保重。”

包大人你也要多多保重,穷苦百姓可都盼着你多做好事呢?“

说完,姑娘转身离去,包拯,公孙策和吴守仁目送良久。

狗头铡被抬了出来。

铡刀掀开,寒光闪闪。

花家兄妹被带上来,狗头铡已有很长时间不见人血了。

花满楼被放在铡刀下面。只听“咔嚓”一声,身首异处,了结了他那罪恶的生命。

花月妙又被放在铡刀下。她却媚笑起来:“哥哥,我的好哥哥,你真的舍得铡死奴家吗?”

她的笑容真动人。

执刑的人看呆了,手一松,铡刀落下,又是身首异处。

她忘了铡刀在谁手拿着了。

哄动平阳县城一件连环案终于了结,包拯长出一口气。忽然,一名差役跑进来,对包拯说:“包大人,卢方,韩彰二位大侠赶过来了。”

“他们去东京汴梁城送襄阳王写给赵无忌的书信,怎么又追到这里来了?”包拯心里也颇为纳闷,忙挥手让他们进来。

二人走进来,见到包拯,急急说道:“包大人,皇上下令不准我们再去查襄阳王。”

“为什么,难道皇上没见到那封书信吗?”

“我们已经交给皇上了。”

“是不是托王丞相交给皇上的。”

“是,信是直接由王丞相交上去的。”

“那倒怪了,皇上怎么会阻止我们查襄阳王呢,这是他钦命我去办理的啊!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回东京汴梁,问个明白。”

青天包大人要走了。

县城里的人夹道相送,依依话别。在他们眼中,包拯已经近似于神,一个断案如神,为民着想,不畏权贵,不徇私枉法的好官。是他们的代言人,是他们最可以信赖的。

走出城,展昭偶然一回头,只见城头站着一个身着彩裙的女孩子,清盈飘逸。

那不是安晓慧吗?

衣袂飘摇,安晓慧正在频频挥手。

再见了,我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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