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说，你在这儿于啥?咋没去上学?

雷震雨说，小声点；让俺爹听见了；雷震雨拉着小明来到酒­精­楼的东侧，雷震雨说，我起来晚了，没去，别让俺爹看见了。

小明说，你在这儿­干­啥?

雷震雨说，打麻雀。酒厂里的麻雀多得很。

小明说，我咋没看见?

雷震雨说，走，我领你去个地方看看，从那儿能看到许许多多的麻雀。

小明说，上哪儿?

雷震雨就拉着他走到酒­精­楼北边的小门边，雷震雨轻轻地推开那扇小门，一闪身就进去了。小明也跟着走进去。小明看到楼里有许多管道，还有一个小门和那个圈酒的库房相通着，有些的热气从作坊里穿过库房来到这里，弥漫着酒­精­楼里的第一层的空间，在这里小明闻到了更浓重的酒气。雷震雨小声地对他说，走。小明就跟着雷震雨沿着楼梯悄悄地往上爬，他们来到了二楼。二楼里同下面一样只有一些管道，接着他们又爬上了三楼。三楼里除了一些管道还有一些用油桶改造而成的盛液体的槽子。雷震雨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拉着小来到向南的一扇窗子前，他指着外边对小明说，你看。

小明站在窗子前，他最初看到的是镇子南边的那条河，绿­色­的河岸像一条带子摆在他的眼前，阳光里越往远去那带子的颜­色­就越淡，最远处的被一些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淡雾给吞没了。小明看到有一条木船从河水里驶过，木船上的白帆涨满了风，他似乎听到了那白帆在风中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接着，小明看到了许多灰­色­的屋顶错落有致地摆在他的眼前，有些屋顶上长着翠绿­色­的瓦松，在房屋中间的街道里有很多走动的人。小明从来也没想到从这里可以看到这么多新鲜的景致。最后他看到了他家的四合院和那个他整天进进出出的茶馆，他激动地对雷震雨说，你看，俺家。

雷震雨说，我知道，你看到那些麻雀了吗?小明顺着雷震雨的胳膊看到了一片麻雀在不远处的房顶上蹦跳。雷震雨说，看到了吗?

小明说，看到了。雷震雨轻轻地推开一扇窗子，把手里的弹弓支起来，他的左手使劲地往后拉，小明看到弹弓上的那两根红­色­的橡胶皮越拉越细、最后只听嗖的一声，弹子就飞了出去。小明还没有明白过来，就听哄的一声，麻雀都惊飞了，那些麻雀在空中作了一段快速的飞翔，最后落到了更远的房顶上，小明没有看到那颗子弹打没打着麻雀，只听到那颗子弹在瓦顶上滚动的声响，最后落下去了。小明说，打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