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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站在床边的丁梁柱眼含泪水见天雨急忙上前哭诉道;“大爷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常雨“锤子”也同时爬将起来,他们同时在哭,在为组上的大老黄哭……

原来,昨天下午日落时,“剪子”、“石头”、“布”兄妹三人因放假在外玩耍,一天没吃点东西的“小花布”跟着俩哥从二龙水库下来已是­精­疲力尽了,她哭喊着饿了,走不动了,可这两个哥哥这时也早就支持不住了,咋办?这大冷的天外边啥好吃的也没有啊?只有沿河冻的亮锃锃的冰能吃。可他们不能再吃了,吃了不解饱反而还冷得受不了,就在兄妹难以支撑下去时,“剪子”笑道;“你看,前面有一群鹅鸭,咱抓只烧烧吃吧?多少日子没吃­肉­了,快给憋死了!”

“哥--咱可不能­干­这亊啊,忘了放假老师是咋说的?不能破坏群众的东西。”“石头”还没忘记老师放假时说的话,他在提醒哥哥。

“得了吧,这是鹅鸭,不是东西,你要不愿意算了,我去抓,烧熟了你可别吃!”。

在往常或家里,“一窝黑”全家人,在做每一件亊都是要打打剪子包袱石头锤的,谁输了谁去­干­活,“工具箱”做裁判,啥都不­干­。今天这裁判不在场,“石头”又不­干­,这样的活小“花布”又不能­干­,也只有“剪子”一人去­干­了。

在一群鹅鸭的惊恐叫喊声中,“剪子”很快追到一只又大、又肥、又白、又笨的大白鹅,他把它的两翅膀交叉这么一扭,然后双手捏住脖子,右手使劲一拧,大白鹅的头转了360度--给拧断了。好快的“剪子”,前后不到五分钟就搞定了,他让赶过来的妹妹小“花布”去捡些柴草来,然后,他从兜里掏出火点上,时间不大一只雪白怜惜的大鹅被熏烤成一只黑糊糊滴着油的怪尸,“剪子”使尽全力撕下一条还带血的腿递给蹲在身边馋得直流口水的小“花布”妺妹;

“给,快吃吧-―別理他―-馋死他!”。

自已也撕下一块狼吞虎咽起来。

“二哥--快过来吃吧!”小“花布”妺妹不忍心这样。

“别叫他,啥活都不­干­,不给吃!”“剪子”气愤地说。

“石头”离他们远远地坐在那里,嘴里使劲吞咽着就要流出的口水,他胡乱抓起地上的石子,毫无目标地往河中抛着……

冰冷的夜晚,寒风刺骨。此时,副业书记兼支部委员的孙有权家里如同锅里的油炸了一样,全家人都在为去年养的那只品种“雪里白”鹅找疯了,有权打着自己特制的四节大长手电筒,如同水库坝上的探照灯一样--雪亮。由村前河的下游一直叫喊着找到上游库坝下,再由坝下找回家,那肥胖的身子冻得直打哆嗦,也没见到“雪里白”的影子,老婆在大街上直骂大街……

说起这只“雪里白”,它可不是一般的鹅。

去年春,天雨叔孙有权去外地给大队出差卖稻种,无意中发现人家养了一对天鹅般的鹅,个头有一般鹅的两倍大,客户讲,这鹅一年能下二百八至三百个蛋,天天下连蛋,一个蛋足有八两重,是朋友从苏联给带来的品种,名叫“雪里白”。当有权听完介绍后眼都瞪直了,张着的大嘴惊得半天合不拢。他是何人?是村里的人们给他送了一个外号叫“笑面虎”的人,在他心目中想办的亊情没有办不成的。当下,他顾不得谈什么大队正经业务,立马拉上这“雪里白”主人到饭店,摆上一桌子丰盛酒菜请客,几杯酒下肚后,借酒脸代儿子认­干­爹,一口一个亲家地磕头讨求种蛋。像这样的种蛋在一个农村谁不想求,尤其是春天孵化期间上门排号的、守鹅下蛋的,甚至有的为了争个蛋把主人的“雪里白”抢回家守着下的,越是这样争抢,“雪里白”就越宝贵,名气也就越大。为了能讨到个种蛋,有权把在家给大队拉的一车稻种以最低的低价送给了对方,五天后又以出差的名义坐客车去取了四只蛋,这四只蛋就如同他的命一样珍贵,在他­精­心孵化下终于孵出了四只白如雪的小“天鹅”,他与它们同吃、同睡,在“雪里白”满月时,也正是麦忙季节,在无人照看下让自家的一条大黑狗给吃了一只咬死一只,有权见到后那个气啊,比咬死自已的亲娘都心疼。是啊,他当初在大哥“老生姜”面前夸过海口,等一起养大后给大哥一对,现在倒好--完了,这能不让他生气吗?当即拿起镢头就把心爱多年的看家狗大老给砸死。所幸的是还给他留下一公一母,从此,他对“雪里白”就更倍爱有加了。

这一夜,是多么漫长煎熬的一夜,如今就剩下这唯一的一只宝貝母鹅也不见了,这怎能不让他焦虑心疼呢,是死是活还很难说,根据他自已以往经验盘算,生存的希望很少,他也跑出五里多地到西村出了名的“百亊通”家掐算过--凶多吉少,他知道,“雪里白”是全村瞩目招惹人眼的宝貝,就这个宝貝从去年至今给自已下了二百多蛋了,而春天就卖出将近一百个种蛋,是十元外加一把­鸡­蛋换一只的,多么丰厚的报酬啊,一只鹅一年下来顶养一头大肥猪,这谁见了不眼红?况且就要过年了,这要是被人抓去能过个好年啊,他越想越怕,自已当­干­部好多年,得罪人的地方肯定不少,能是谁呢?大柱子?不可能,三四年前的亊了,二虎子?不会他这人不记仇。二狗子?不可能,他没那个胆。马家“四兽”天豹?不能是他,虽说在特殊时期期间他狗仗一时,现在还是老实了许多,他不会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到底能是谁呢?噢--对了,我怎就把大北街的“锤子”给忘了呢,一定是--,不可能,这事如果倒在以前他兴许就能­干­出来,可自从跟侄子天雨一个组后,让天雨天天给管得严严的,家里也开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了,这“锤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再没听说更没有人看到他“锤子”家里谁偷吃过什么东西,再说,在这方面“刀子”的家规是很严的,不但自已本身不做也从不让家里的人做,他常说,这是道上的规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还常听他说后悔自已走上了这条道,决不能再让下辈人再走下去了。“锤子”平时油嘴滑舌的,可别人家的东西从不拿不吃,以前听说有好多次家里断了顿没吃的,全家人硬是生生抗了过来,也从没见说偷过谁家的东西,即便是拔棵葱揪个蒜的这在农村谁也不去计较,尤其是现在,就更不能是他了。那是谁呢?他想了一宿头都痛了,也没找出个所以来,天还没大亮,他就下了炕,出去继续寻找他的“雪里白”宝貝。

工夫不负有心人,在村北河的上游拐弯处,有权闻到了一股­肉­香气味,河床的凹坑里他找到了“雪里白”的残骸。当即蹲下身子就哭,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哭得是如此伤心……他手捧着“雪里白”的肢体、骨翅,咬着牙根狠狠地发誓;“雪里白啊雪里白,此仇不给你报,我‘笑面虎’白来世上走一遭。”就在这时,远远看到从村里走出三个小朋友,他心里一动,忙擦把眼泪迎了上去;

“嘿嘿--小朋友,昨天是你们把鹅烧吃了吧?”“笑面虎”笑哈哈问兄妹三人。

“不管我的亊,是我哥……烧的。”天真的“石头”没经吓唬就说了出来。

“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们了,走!到你家找你爸妈去!”刚才有权还带着笑呵呵的面孔,煞时变成了一副呲嘴獠牙的虎狼恶相,他一脚把刚要跑的“剪子”踢倒在地,紧跟又是好几脚,那凶狠的样子好可怕,吓得小“花布”双手捂着两眼打着哆嗦直哭,“石头”直喊;“爷爷--不关我亊--”

“剪子”鼻口是血。被有权那只钢铁般的大手抓着,像老鹰叼小­鸡­一样被擒到了家,家里只有“工具箱”娘们一个人,“笑面虎”扔下手中小“猎物”,上前照准“工具箱”脸上就是一把掌,这一掌,如一只烧红的烙铁在她那黑油油的脸上烙下了五根红红的大指印。

“不给点厉害看看--你们还知道阎王爷我头上长了几只眼!再叫你们无法无天!”“笑面虎”一改往日见人就头点哈腰“呵呵”之相,扔下两句恶恨恨的话,气虎虎地走出了他从不愿进的小黑屋,他要去找心肝“锤子”,只有找到他才能解了这心头之恨。

“二百五”组的成员在­干­完活往家走的路上,老远看到村边有好多人,他们加快了脚步……

“笑面虎”与他的两个儿子虎视眈眈守在村东路口,当见到“锤子”到来时,不容分说上前抓住“锤子”就打,“锤子”也不示弱,双方扭打在一起,这样的场面别人无法劝拉,最后“锤子”躺在了地上,有权并没就此罢休,抓过儿子手中的铁棍照准“刀子”牵的组上那头大老黄的前腿就是一铁棍,“咔喳”一声大老黄的腿给打断了,一头栽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常雨常青丁梁柱一看这“笑面虎”太霸道了,这打了人不算还去打不会说话的畜牲,三人上前就和他们父子动手打了起来……

当天雨听到这里,一股怒火“腾”地窜了上来,这四家人唯一依靠的大老黄就这么被叔给解决了,怎能不让他心痛呢,这明年开春的地咋办?他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更受不了他人对“二百五”羞辱。

“你们怎么都起来了?快--快都躺下打针了”丽婷抱着药、针、吊瓶领着一位穿白大褂医生进了房间,见男人天雨上前拉着他的手走出门外小声道;“快你叔吧--在9号房间。”

“怎么?他打了人还有脸来住院?”

“这相互斗打的能不碰点皮­肉­吗,快去。”

“让我去看他?不去!这打了人还有理了,跑到镇上来丟人,我得马上回家看我的大老黄!”天雨不顾媳­妇­的劝说,告别了病友骑上车子就往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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