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二狗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二狗子见面前这位爷已看出了什么破绽,也不敢硬去顶撞,好汉不吃眼前亏么,何况自己得到这地也没钱盖,犯不着去得罪这么多人,一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毕竟自己还要在这村里混下去。
“爷们――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这是老狐狸在做怪,你去找他,告诉他――这房子我天雨非盖不可,谁也别想拦住――”
天雨火啦,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把二狗子吓的连滚带爬往“老狐狸”家跑去。
时间不大,只见刚刚上任的村委副主任兼治安主任的“大灰狼”带领两个随从气势汹汹走来。
“大家只管好好干活,谁也别去理睬――听到了吗‘锤子’?”天雨担心大家胡来,特嘱咐“锤子”别惹事。
“停下――停下――上级有指示,凡是以前批下的房基当年没盖的一律作废,这块房基地不是你们的,村委早就批给――给二狗子啦――”“大灰狼”吞吞吐吐说着,声音也不大,很显然是底气不足。
大家只管低头干活,没有一人看他,好像没人来到似的。
“怎么?主任说话你们都没听见――都聋了――”“壁虎”一手掐腰一手比划说。
在场干活的人看了看天雨都没支声,只管低头干活。
这时的“大灰狼”感到自己很没面子,这人他丢不起,为了显示自己他强打精神大声喊道;
“‘壁虎’‘山炮’――你们俩上前把――把线给我――给我掀了――”
“谁敢?先问问老子我这铁锨答不答应――”“锤子”、常雨、常青几个手提铁锨、镐头冲上去。
“你们――你们――反了――”
飞虎根据多年的经验,原以为拿出这招准行,一准能治服对方,农村人吗,从没见过大世面,都怕事,可是,今天不灵了,没想到这不怕死的三个家伙手提铁锨、镐头冲了上来,而“壁虎”和“山炮”两个脓包也不争气,手里捧着块大石头吓得直往自己身后躲,全都是些脓包。他心里明白,今天,这都是让天雨给惯得,以往谁敢?在大集体时老子说一不二,再退回十几年特殊时期期间,那年月,谁见我们“四兽”一家不惧怕上三分?如今社会变了,岁月也不饶人,自己这年龄也大了,不免这两条不听话的腿也开始发抖起来……
“常雨――你们都给我住手,跟他们打架别沾上晦气――”
此时,天雨一看这三人的眼睛都红了,再不管恐怕就要出大事,他赶忙上前把三人喝住。
“让舅哥受惊了――你们回去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房子我盖定了――跨省上县我天雨陪着你们――”
天雨这声音不大而有力,句句如同闷雷,一声高过一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生他养他的土地上发这么大的火,此时飞虎的两条腿抖得更加厉害了……
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第二天十点多钟,村中的大喇叭“哇哇”地响了起来。
“李常雨注意了,听到广播马上到村委来――李常雨听到广播马上到村委来――”
常雨听到广播在叫自己,他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天雨哥面前;“大哥,他们在叫我――咋办?”
“走――咱们会会去――”天雨说着,抓起地上的衣服同常雨一起往村委走去。
“你就是李常雨吗――”镇委房管的刘站长拖着官腔上下打量着常雨问。
“老子我就是――叫我干什么?有话快说,我还要干活呢――”显然,这两天常雨肚子里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
刘站长见来人如此傲慢,把脸一沉,举起右手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吼道;
“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抢占建房?是在犯法――”
“犯法?我犯的哪门子法?不知道――”常雨依然挺胸昂头不去搭理他。
“还横是吧――走,书记带头,马上去把他的地基掀了――”刘站长气的脖子上的筋蹦的老高,边说边从“老狐狸”的太师椅上蹦了下来。
“慢――”
这时,站在门外的天雨大步跨了进来。
“孙――孙书记,你来干什么?”刘站长同天雨几乎碰了个面对面。
“谁叫你来的?这不管你的事――”“老狐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刘站长――这村的详细情况你都了解吗?”天雨没去理睬“老狐狸”,上前去握着刘站长的手问。
“这――我都了解,孙书记把你们的情况都向我汇报了,我们今天来就是贯彻执行上级政策的――”刘站长气呼呼的说。
“好,那我问你――你们调查研究了吗?走访群众路线了吗?”
“这个――这个好像不是你该管的吧?”刘站长重新仔细打量面前这位下去的书记,然后拖起了官腔道。
“贯彻执行上级政策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这我懂,可这违犯原则的事我们也不去做,刘站长,农村人没文化,没见过大世面,刚才我这兄弟不会说话,还请你多多原谅,咱们也别跟他赌气,这样吧,你拿出文件来卡卡,我们这房子是前年春天你亲自给批的,这还有你批的条子,现在政策变了吗?为什么就不让盖了呢?怎么变成违章乱建了?这――您总得给个说法吧――”天雨看着刘站长,一连串的问号是话外有话。
“这个――好几年批的房怎么到现在还没盖?这个――恐怕说不过去吧――”刘站长说。
“我们这不是穷吗站长,这不――前二天刚刚杀了头猪才有了钱――”天雨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刘站长的语气开始温和了许多,此时他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昨天这孙得利带着人去站上报告说是村民在家违章乱建,可今天来看这情况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自己身为政府领导,怎么听了一面之词就跑来了呢?好在天雨及时进来说明,不然,这后果就不堪设想。
此时的“老狐狸”和他的大小干部们都把目光斜向刘站长,就等刘站长为他们开锣击鼓出口恶气了,然而,刘站长却有些站不住了,他的脸开始烧了起来。
“刘站长――消消气,来――点上支――”“老狐狸”手捧着香烟笑嘻嘻的来到刘站长面前道。
“去、去、去――你们这办的是什么事,一个闺女找俩婆婆,胡闹――小张――我们走。”
刘站长一行气得头也不回走了,“老狐狸”手捧着香烟仍傻傻地站在那里,像尊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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