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你们看,我这当穷老师的--不容易啊,一月也挣不几个钱,不像你们能挣大钱。我工作了这么些年借钱在县城买下了一套房子,这不--也不曾认识人装修,怎么办呢?今天借着开家长会能和大家认识是我的福气,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是吧,我想借各位家长面子帮帮忙--出出力,别怕,我会按价付钱的--”
“咋个帮法?哎--姜涛爸是木匠正好用得上!”丽丽爸说。
“强强爸搞建筑,干瓦工有的是,是吧--强强他爸--”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谈的热火朝天,唯恐自已落在后头。
此时,钱老师坐在讲台上,用早已准备好的笔、本、认真地记录着,她心里像怀揣只兔羔一样激动,其实,她为自己买下这套房子装修心里早就精心策刬过,在学生开学的第一天,她就让同学们逐个报一下父母的身份,凡是对己有用的就一一地记下,然后就用这个座谈会形势来套大家一把,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此时此刻,她一再压抑这种感情别流露在脸上,尽量在家长面前显示出教师贫寒的样子来,让家长们同情自己、帮助自己。试想一下,这样的座谈会哪一个做家长的会站出来反对呢?那不成小气鬼了吗?即便反对也只好在心里,为了孩子们学习好、能成材、这算个啥?再说了,人家钱老师还一再强调不能白用,一切照样付钱呢,只不过是人家不认识人想借家长们之手帮帮忙而己,这也没啥说的是吧。
时间不大,钱老师家装修所用的一切按亊先计刬样样都让家长们给承包了下来,有出木工的、瓦工的、出板材的、出水泥的、包括门窗玻璃也都给承包下来,钱老师自然是好话说了一火车,最后把五位家长千恩万谢送出了学校大门外。
教室里,被钱老师留下三位吃“小灶”的其中就有天雨,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每个人心里都在琢磨着这“小灶”里装的啥“好饭”,下一步让我们做点什么?
“二位能猜出钱老师留下我们干啥吗?”天雨问。
“人家都领着任务走了,我们不会没亊吧?”一个说。
“是啊?我是个经商的,比不上你们二位开大工厂的,咱能帮点什么呢?”另一个在搓着自己双手说。
“我听邻居说,他儿子上学时,老师‘忽悠’家长给他捐块彩电呢,今天不会是让我们--”另一个接着说。
大家正在议论说笑时,钱老师笑哈哈返进教室。
“呵呵--对不起--让三位大老板久等了--”
钱老师那笑盈盈的面孔显的是那样和蔼可亲。
“是这样的,目前啊,我们国家一些贫困地区闹灾害,上面指示让学校班级做点有益的亊情,这不,咱也不能落在别的班级后边――是吧,所以,我把大家留下来商讨一下――看看如何支持一下咱学校的工作――”钱老师边说边瞅着这三位大老板表情。
“捐钱吗钱老师?”一个问。
“咱可不主张这个,只捐些衣物什么的就行了,尽一点爱心吗--是吧各位大老板?”钱老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是那样轻盈温柔。
“我是个经商的,比不上二位大老板,就有鞋,布鞋、胶鞋各捐一百双――怎样钱老师?”
“行!行!”
“我厂生产针织服装,捐儿童装二百套,行吗钱老师?”副班长丽丽的爸紧紧跟上。
“行!行!”
钱老师一一把数字记在账本上,现在就剩下天雨一个人没发言了,三人的目光同时盯住了他,就看你这个既是大老板又是村支书如何表现了。
此时的天雨,让大家瞅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思想上没有半点准备,明知钱老师今天这种做法有些不妥,可大家都在积极响应,自己怎么办?作为大班长的爸爸我能给儿子拖后腿吗?想到这里便说道;
“刚才各位老板都争先发言了,我这个大班长的爸爸也不能落伍是吧――我们工厂生产是毛衫,看来就只能捐毛衫了,那好吧,我捐五百件童装!”
“好!好!”钱老师听后兴奋地跳了起来。
“好了吧各位领导――时间也不早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当老板忙,你们回去把捐赠物资都准备好,我到时去你们那拿,各位留下地址就行了,不必亲自劳驾!我代表全班的同学和灾区的人民谢谢三位了!”钱老师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这时天雨的手机响了,他急忙走出了室外。
“哥――还没开完会吗?”是瑛子的电话。
“刚刚开完,怎么――着急了吗?”
“噢--那好,你在校门口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不大一会,一辆雪白奧迪像闪电一样“嘎”的一声停在校外天雨身边。
“上车吧--我的功臣哥!”瑛子打开车门,一双美丽的大眼晴瞟着雨哥说。
天雨向钱老师挥了挥手钻进车里。瑛子挂上三档脚下猛踩油门,车像离了缰绳的野马消失在镇区的马路上……
“瑛子--你这是去哪了?”
瑛子没有回答,她开着车子毫无目标地向野外奔跑着。
“妹妹--你今天是怎么啦?”
“你--就知瑛子,妹妹的,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妺妺吗!”瑛子说完,猛的一踩刹车,飞速的车轮磨擦着路面发出“唧唧”地叫声停在路边。
“瑛子,你今天这是咋的了?谁欺负我的妹妹了?”天雨被眼前这位妹妹和刚才急刹车给弄蒙了,一时不知该对妹说啥。
瑛子直直坐立在座位上,两只含情的大眼睛闪着晶莹的泪花,她傻呆呆地看着雨哥,看着、看着、她一头扑倒在他怀里……
忙忙碌碌的天雨猛然地发现自己面前的瑛子,啊--来时还是一个朴素姑娘怎么一下就变了,变的让自己快认不出来了,只见她浓眉粉脸,甜甜的樱桃小口抺上一层红红的口红,一头乌秀发变成卷发,上穿鲜红色的金丝绸,下穿雪白的丝筒裤,腰佩一条花蛇皮带……此时,天雨才感觉到瑛子已是个大龄姑娘了,从她放弃了就业来到自已身边已有快十个年头了,这些年来,公司的大小亊情有多少都是离不开她的。无论是寒冷的冬日还是炎热的夏天,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哪一环节也少不了她,她是公司的顶梁柱子,在自己眼里她就是自己的心脏、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啥时都不能没有她,在每次生产撵货时,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不曾睡上一个安稳觉,吃上一口舒心饭,跑上海、闯广州是她的熟路,用她的话讲;走遍全中国,死几回也不怨。前些年,有多少好小伙子在追她、爱她,结果,都被她冰冷地拒绝了。为这事自己和丽婷也曾多次劝说过她,让她早早找个婆家,可一提这事她就反感,不是生气就是哭鼻子,像冤屈的小孩子一样,这样一来就不敢再去惹她,别人更是不敢在她面前提半个字,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提了。古语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个大姑娘家总不能呆在家里一辈子不嫁吧。有好多次在没人时,自己跟她谈心,自然就谈到她的婚姻上,这时,她两眼盯着我认真说;好啊你找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得达到。我问啥条件说说看。她说;你除非找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我就嫁。哈哈,天大的笑话,这天底下上哪去找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啊,这话一出口就把天雨的嘴给封住了。
瑛子的体性天雨很了解,平时的她看是一个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女孩,其实并非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长大了,尤其是这四五年来她已是一个大龄女人了,多少次她借酒醉来折磨过自己,天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明明知她是在暗暗地喜欢自己,可就是没有办法解脱,有多少次天雨给她红过脸发过火,又能咋样?人这东西真怪,你越是向她发火,她心里反而会平静下来。她把他的严管看成是一种幸福、一种爱,像父母疼爱自已的小孩子一样依偎在他怀里,愿意天天这样守在他的呵护之下。她也曾断绝这些念头,出家当尼姑永不沾尘。然而,每当这个决心下定后这心就软了下来,况且,雨哥对自已又寄以崇高希望,怎能一走了之呢,不能,再想想天雨哥的工厂还有村里好多亊情要等待他去操劳处理,只有加倍干工作才能解除一切烦脑,她常常加班加点整宿不睡一点觉……
让他最难忘的一次是她进厂第三年的年底,腊月二十四日这天上午十点,他让丽婷去车站买好打工妹明天统一走的车票,(安徽外地七、八个来厂打工妹要回家过春节),这时,远在广州的瑛子打来了电话;
“――雨哥,你不能让这些工人走了――对,我正在往家赶,等我回去――”
“――喂,――车票已打好了,明天一早就走啊――”我说。
“这――不行的――”
“什么――怎么不行――”对方沒回音了,我连续打了几遍终是无法接通。
她这是怎么了?我反复重复她刚才这几句话就是不明白,这样怪怪的,为什么?莫不是她想学其它厂家一样,怕工人走了不再回来就出馊主意不让人家回去过年,那可不行!咱可不能这样做,而且一分钱都不能压工人的。你为工厂为我好我知道,工厂离不开工人我们需要他们,但你总得给人家自由吧,要让人家来去自由,学其它厂那样岂不成了强迫剥削阶级。妹妺呀,你可是从小吃苦受罪长大的啊,咱可不能做无原则的亊情……在这点上我必须坚持我的立场,明天就让工人回家过年。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工人送去车站,这时却还沒见瑛子的踪影。第三天、第四天,还不见她回来,打她手机――关机。
“瑛子――你在哪啊!”
这两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她人哪里去呢?这时的丽婷也能看出我的心思,劝我要往好处去想,可这明天就要过年了,我能吗?她瑛子不回家谁还有心过年?
我独自一人守在冰冷的工厂里,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着,只有这样才能麻醉自己……
“……”突然,我手中的手机响了,这一时刻,是我最盼望最最高兴的时刻。
“――喂,是常瑛妹吧――”我兴奋的心都感觉跳出来了。然而,对方却一直沒声音。
“喂――谁啊――快说话啊!”我急促地大声喊着……
“――哥,是我――”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啊――你是瑛子――快!告诉哥――你在哪里!”我高兴地像小孩一样蹦了起来。
“――哥,我在安徽工人小刘家,我很好――请不要挂念我――在此,我提前向您问个好,代我向嫂子及全家――问好,春节过后我和工人们一起――回去――再见――”对面瑛子挂机了。
听得出,对面说话的瑛子断断续续很吃力,好像在病中。啊――她病了?她是怎么去了安徽?又是怎么找到工人家?这么多天怎么才来电话?我在办公室来回走着,心中断定;她一定有苦衷,不过还好,人终于见到了,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赶快回家!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丽婷。
春节后的第八天下午,我和丽婷早早来到市长途车站,一辆客车载满了三十多位工人,在瑛子的关照下缓缓地涌下了车,那一刻,我们俩人的眼红了……
事后这才知道,瑛子在出差时,看到几处车站到处挂满了横幅标语,上面写着;打工妹别去海城!海城毛衫老板各个心黑!等等。因而,在往家赶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哥哥,巧的是,话还没讲完手机没电了,为了公司利益,她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决定在青岛车站拦截工人,同工人一起到安徽,一起过完年再一同回来,顺便再多招些工人。就这样,由于路途奔劳过度病倒了,昏迷三天后醒来时,想的第一件亊就是给天雨哥打电话,当找她手机时不知啥时丢了,借用工友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家。年一过让工友带路,挨家逐户和群众联系做工作,就这样,在她的感动下,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带回来了。
想到这里天雨笑了,瑛妺今天可能是有什么心思不如意,也没去多想,她毕竟从小就失去了母爱,又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就任她性子撒撒娇吧。就在这时,瑛子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她那白净的脸蛋紧紧地黏贴在他的脸上,紧抱着的双手也越来越紧了,从两片湿润的嘴唇里送出一个光滑红舌紧紧地堵在他的嘴上,他再经不往这火热的情感了,他很快就失去了理智。他张开了嘴巴,两人的舌在上下搅打着,一时憋得俩人喘不上气来,这时,他顺势将瑛子按倒在车座上……
此时此刻,这个世上好像只是他二人的,瑛子在大声地叫喊着,车体在激烈地颤抖着……
好大一会,他们的ji情似乎发泄完了,好累好累,累得瑛子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哥的怀里。
天雨顺其自然让瑛子这样无拘无束地躺在自已怀里,来释放她的疲劳……
夜深了,天雨的身子被妹压的麻木了,他虽跟瑛子天天见面,像这样还是头一次,此时,他感到眼前的妺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妺妹,自已则是这个世上最最幸福的人,上苍给自己送下个美丽漂亮的林妺妺。从暗的月色下他能看出瑛妺的喜、哀、悲、乐。为了能让瑛妹得到一时的安慰和幸福,任凭下肢麻木僵瘫,他一动不动……
瑛子像天真的小孩一样,静静地偎在哥的怀里,时而,嘴角上挂起一丝丝甜甜地微笑,时而,从眼角流露出湿湿地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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