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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西门吹雪同人]花成蜜就 > 第十三章[VIP]

第十三章[VIP]

在这白雪覆盖的山道之间,有两匹骏马飞驰而过。而且白马上的两个男子,俱是相貌出众、气质非凡之辈。

这种寒冬深山之中出现这样的两个人物,不得不让路边零星走过,看见此二人的山民有所惊叹和诧异。

“吁……”江琦扯住缰绳减速,对跑在前方,这时回头看向自己的花月楼道:“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

花月楼点了点头,也扯了扯缰绳,减缓马速,等着江琦赶上来。

二人前行不远,便看见一个制作简朴的茶棚出现在眼前。

花月楼翻身下马,站在外面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这个颇为简陋的小茶棚。

江琦这时也下了马,看见花月楼的动作,笑着调侃道:“怎么,六公子嫌弃着小棚粗鄙,不肯入座?”

花月楼闻言转头看向江琦淡笑道:“江堂主若是非把在下当成那种吃不得苦的纨绔,在下也是毫无办法的。”

江琦道:“你就这么吃不得亏?说句话都要被你堵回来。”

花月楼此时已经将马匹在茶棚外拴好,向茶棚里走去,道:“江堂主若是说不过在下,那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江琦也栓好了马。走在花月楼身后,摇头叹息道:“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有当哑巴的打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前方的花月楼已经停了下来,向茶棚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看去。

江琦顺着花月楼的目光望去,看清坐在那里的人后,便微微的皱起了眉。

茶棚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处,正坐着一个人,一个白面微须,穿着身雪白长袍的人。

而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抬起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他的一双眼睛在这昏暗的棚中看来,就像是两颗寒星。

花月楼走了过去坐在那人的对面,挥退了想要上茶的小二,看了看放在那人面前的一杯清水笑道:“月圆之夜,紫金(禁)之巅。就是不知道是何时的月圆,在下是否有幸能够去紫金山见识一下。”

就在花月楼这话刚刚说罢,江琦便看见了那里一道剑光闪过。

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光。

忽然间,整个茶棚的人都已经处在剑气的笼罩之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

世上好似已经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这一剑。

花月楼也不能抵挡,是根本就不能抵挡。

对方的剑光已如惊虹掣电般追击过来。花月楼就算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之势的速度快,更何况现在他根本就武功不济,已无路可退。

花月楼并没有退,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在那里静坐不动。

但就在这时,剑锋已经在花月楼面前不到一毫的地方停住。

那人的剑没有使出多余的力量来,只是用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花月楼。

白衣人便突然回手,剑已入鞘。

花月楼也在看着他,忽然问道:“白云城主?”

白衣人冷冷道:“你看得出?”

花月楼叹了口气,道:“除了白云城主外,世上还有谁能使得出这一剑?”

白衣人终于点了点头,忽然也问道:“花月楼?”

花月楼笑道:“你也看得出?”

叶孤城道:“能说出我和西门吹雪比斗的内容,除了已经失踪的花月楼,还有谁?”

花月楼笑了起来。“白云城主”叶孤城虽然为人骄傲冷情,但却是个极聪明的人。花月楼一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花月楼道:“看来城主并不想杀我。”

叶孤城道:“哦?”

花月楼道:“你若想杀我,那一剑就不会停住。”

那一剑本就已算准了力量和部位,剑光刺到花月楼面前时,力已将尽。

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自己出手的每一分力量都算得恰到好处,绝不肯浪费一分力气的,何况这人本是高手中的高手!

唯一的解释,便是叶孤城并没有要杀他自己的意思。

叶孤城冷笑道:“我还不屑于去杀没有武功的对手。”

花月楼道:“看来在下的事情,城主已经都知道了。”

叶孤城冷冷的道:“能让西门吹雪放下比剑之约,急忙赶回去的人,我总是有些好奇,想要知道的。”

叶孤城凝视着花月楼,缓缓道:“你原先的武功也算是人中之杰,像你这样的对手,世上并不多,死了一个,就少了一个。”

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睛里此时似乎已经露出了些微的寂寞之­色­,慢慢的接着道:“我是个很骄傲的人,所以一向没有朋友,我并不在乎,可是一个人活在世上,若连对手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寂寞。”

花月楼看着他,微笑道:“城主若想要朋友,随时都可以找得到的。”

叶孤城道:“哦?”

花月楼道:“至少在下就有兴趣,成为城主的朋友。”

叶孤城目中竟似露出了一丝笑意,缓缓的道:“难道你认为自己能够成为西门吹雪的朋友,就也能够成为我的朋友?”

花月楼微微笑了笑,所答非所问的道:“在下武功已失,城主若是想在与西门吹雪决战之前找人试剑,在下倒是有个更好的人选。”

叶孤城沉默了片刻,问道:“谁?”

花月楼笑道:“陆小凤。”

叶孤城道:“他是你的朋友。”

花月楼点了点头,道:“所以我认为,他的灵犀一指,城主可以去试试。”

叶孤城道:“你认为他可以接得住我这一剑。”

花月楼点点头。

叶孤城道:“你知道我不信,所以我一定会去试试。”

花月楼又点点头。

叶孤城道:“他若是接不住那一剑,陆小凤就会就此消失。”

花月楼道:“若是接不住城主的一剑,陆小凤便会是个死人。”

叶孤城冷冷道:“不错,死人就是死人,死人是没有名字的。”

花月楼点了点头,道:“没有名字的陆小凤,自然也就不是陆小凤,他死了,世间便再也没有人配使用这个名字。所以‘陆小凤’会真的从此消失。”

叶孤城深深地看着微笑的花月楼许久。

随即,他便带着一直握在手中的剑走了出去。只是在经过静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江琦的时候,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中的温度,即使江琦这种身经百战,内心坚韧之人,都不禁有些发寒。

花月楼一直目送着叶孤城的离去。

他一直都知道,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有很多很多相同的地方。

他们都是非常孤独、非常骄傲的人。他们对人的­性­命,看得都不重——无论是别人的­性­命,还是他们自己的­性­命,都完全一样。

他们的出手也都是绝不留情的,因为他们用的剑法,本都是杀人的剑法。

而且他们都喜欢穿雪白的衣服。

他们的人也都冷得像是远山上的冰雪。似乎只有像他们这种冷情无心之人,才能练得出那种绝世的剑法。

花月楼微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好像开始想念某个同样臭屁的家伙了。

江琦一直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们,不发一言,对于花月楼和叶孤城的对话,也好似全然漠不关心,只是从他双目中闪过的那缕异样的微光,稍稍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山脚下的悦宾楼是此地最大的客栈,而从茶棚歇脚后继续赶路的江琦和花月楼此时,就落住于此间客栈。

他们住在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间客栈一流的服务,和热情的招待。

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此座悦宾楼是一言堂在北方的一处眼线。

每一个江湖中的门派都会有几处自己的房产生意,来维持日常的开销经营。

对于像一言堂这样名动江南的帮派,在各地都有自己十分盈利的盘口,也就不是什么让人感到奇怪的事了。

对于江琦来说,住在悦宾楼里自然是很方便,无论对于他想将花月楼困住,还是想阻止西门吹雪的查找,都是十分有好处的。

而花月楼对于江琦的这个安排好像也没有丝毫的异议,似乎没有什么过多的考虑,便随他一同住了进来。

江琦穿过布置­精­美的后园,向前走到里面最内院的一排雅居,在一间建造­精­美的屋子前推开房门,便看见了正姿态悠闲惬意的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梅花盛景的花月楼。

此时的花月楼有着几分的懒散与闲适,望着天上的月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江琦走了过去看了看花月楼,笑道:“第一次看到你时,你给人的感觉便是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怎么,如今难道还有让花六公子凝神苦思而不解的事情么?”

花月楼闻言笑了笑,看着天上的明月道:“在这世上,人的一生本就是都被烦恼充斥着,在下又不是杜绝七情六欲的神仙菩萨,自然也会有些烦心的事情。”

江琦听罢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庸人自扰,但我相信,能让你皱眉的,绝不是那些无聊的事。”

他微笑面对已经转过头来看向他的花月楼,道:“一般人应对烦恼的方法有很多,而且我也知道其中比较有用一种方法。”

花月楼笑道:“看来,堂主想要帮在下消除烦恼。”

江琦笑着递过去了一支竹箫,道:“我听说你曲子吹得不错。”

花月楼看了看江琦手中的竹箫,又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接过竹箫笑道:“在下的那些雕虫小技,倒是让堂主笑话了。”

江琦摇了摇头,笑道:“我也就敢现在听你的曲子,若是等你恢复了武功,对于能不能扛得住花六公子的碧海潮生,我可没有信心。”

花月楼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堂主确实很会挑时机,如此,在下就献丑了。”

他说罢,便执起竹箫,凑近双­唇­吹了起来。

霎时间,一阵呜咽悠扬,如泣如诉的悲凉曲调便从那支竹箫中传了出来,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分外的显出了几分的孤寂与清冷。

只听“啪嗒”一声脆响,那支竹箫突然间就掉在了地上。

江琦上前接住了花月楼已经绵软无力,从窗台上跌下来的身子,将其搂在了怀里。

他轻叹了口气,看着花月楼已经失去意识的脸庞,抚着他的双­唇­目光复杂:“你这么容易就被放倒,倒让我很是怀疑呢。我可不相信,凭你的智慧,会猜不到我在竹箫的气口上下了药。”

常州地处江苏省南部,北携长江,南衔太湖,濒临东海。由于其系春秋时期吴王寿梦的第四子季扎的封邑,所以亦有“龙城”之称。

当然现在坐在酒楼中的三个人,却是无心感叹这座未来清雍正年间的 “中吴要辅,八邑名都”,景­色­到底如何。

叶孤城是个滴酒不沾的人,甚至连茶都不喝。他唯一的饮品,就是纯净的白水。

而陆小凤却一举杯,酒已入喉。

他现在已经不想去回忆,自己刚才是怎么在那惊鸿的绝世一剑之下,保住­性­命活下来的了。

陆小凤此时只能在心里万分的庆幸,叶孤城当时并没有真的要杀他的意思,而只是单纯的拿他来试剑。

叶孤城看着陆小凤,仿佛觉得很惊讶,问道:“你喝酒喝得很多?”

陆小凤笑回道:“而且喝得很快!”

叶孤城道:“所以我奇怪。”

陆小凤疑惑道:“你觉得喝酒,是件很奇怪的事?”

叶孤城道:“酒能伤身,也能乱­性­,可是你的体力和智能,却还是都在巅峰!”

陆小凤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并不是时常都是这样酗酒的,我只不过在伤心的时候,才会喝得这么凶!”

叶孤城道:“现在你很伤心?”

陆小凤道:“一个人在被朋友出卖了的时候,总是会很伤心的!”

坐在陆小凤旁边的花满楼这时候笑了,他认识陆小凤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当然能听出陆小凤的意思。

叶孤城淡淡道:“你知道我来找你,定是有告诉了我,你能接住我的剑。”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知道我这两根手指的本事的人不少;可对我这两根手指这么有信心的人,就不多了。”

他顿了一顿,愁眉苦脸的接着道:“而最近这段时间里,想要让我不自在,故意来练我的胆子的人,就更少了。”

其实陆小凤现在已经隐约猜到了究竟是谁让叶孤城来找他的。

虽然能见到这个如风之轻,若云之洁,同样骄傲冷情的绝世剑客,并且有机会与他成为朋友,对于喜欢交朋友的陆小凤来说,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他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若是叶孤城已经见过了花月楼,那么就意味着,他也见过了西门吹雪。

这两个人都是不世出的剑客,无论谁死了,都是个无法弥补的损失。

最可怕的是,这两人用的都是杀人的剑法,只要剑一出鞘,其中就有个人非死不可!

陆小凤想到这里,不禁心里又开始犯堵,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每天早晨自打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得面对数不清的麻烦。

花满楼当然也不是傻子,相反,他还是个极为聪明的人,陆小凤能猜到的事,花满楼当然也能猜到。

所以他这时向陆小凤笑着劝道:“六哥肯定也是知道,你的胆子一向很大,而且城主他也并没有真要杀你的意思。”

陆小凤气道:“但他那一剑却不是假的!”

花满楼闻言又笑了笑,道:“陆小凤当然也不是假的。”

陆小凤听到花满楼的这句话,心里才稍微好受了点。

随即,陆小凤便向叶孤城问道:“你已经见过西门吹雪了?”不得不说,他现在还是有点不死心。

叶孤城冷冷的道:“你看出来了。”

陆小凤勉强的笑了笑,道:“至少到现在你一句也没有问过我关于他的事。”

叶孤城道:“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剑术的巅峰。”

他说着,冷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兴奋之­色­,慢慢的接着道:“我若能与他一较高下,才真是平生一大快事!”

陆小凤听到叶孤城的这句话,却是已经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陆小凤接着问道:“那么你们已经定好了……”到此处,他却是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实在是不希望得到这个回答,虽然这个答案,是他必须知道的。

叶孤城淡淡的看着陆小凤,道:“你不希望我与西门吹雪见面。”

陆小凤老实的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他没有丝毫的必要来否认。

叶孤城道:“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他的朋友,你们的反应却不一样。”

陆小凤眨了眨眼,疑惑道:“你说的是花月楼?”

叶孤城道:“至少看他的样子,就对我们之间的对决很好奇,而且还问我定在什么时候,希望到时候能去观战。”

陆小凤这时却从叶孤城的话中发现了点不同寻常的地方,好像事实与他所想的,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陆小凤道:“你们约定时间对决的时候,花月楼不在现场?”

叶孤城闻言没有说话,那个人的事本就与他无关,他如今已经说了很多,陆小凤若是还没有察觉出来,那也用不到他来费力。

陆小凤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见到花月楼的时候,他没与西门吹雪在一起?”

叶孤城看着陆小凤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看来花月楼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

叶孤城的话音刚落,陆小凤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就连坐在他身边花满楼,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发白。

从常州到金陵快马急驰而去的话,只用三天左右,便能到达。

可是花满楼却觉得,这短短三天的行程,却是比他以往度过的任何一个三天,都要漫长。而且其中心焦的程度,也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虽然在他们分开的时候,花月楼曾经给过他一块玉佩,但是花满楼从来就没有想过,这块玉佩竟然这么快就有了用处。

陆小凤当然也看出了花满楼现在的着急,却只能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发现,那位让淡定温和的花满楼失去了往日从容的花家六公子,似乎比他自己还能招惹麻烦。

而且这位花六公子招惹完麻烦后,往往­操­心劳力的还都是别人,至于花月楼自己,好像颇为乐于见到他们这群人跟无头苍蝇似得转来转去,他却一旁看热闹,找乐子。

陆小凤驱马靠向花满楼道:“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吧,这样急赶也不是办法,你就算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这两匹马也吃不消啊。”

花满楼闻言紧了紧握着马缰的手,才微点了点头,便扯住缰绳,将速度减了下来。

陆小凤将水囊递给花满楼,自己也靠在他身边,坐在了树旁的一块大石上。

在这寒冬时节跑了这么长的时间,天可怜见的,他都快成为一只冰冻凤凰了,若是西门吹雪在这里,陆小凤定要和他比一比,到底谁更冷。

至于跟花满楼坐这么近的原因,取暖,完全只是为了取暖。(紫:小凤,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快贴在花花身上了。 陆:你管得着么,你想贴还贴不到呢。 紫:恨恨的咬手绢……)

花满楼接过水囊,却没有打开,只是微皱着眉头不说话。

陆小凤用肩膀撞了撞花满楼,说道:“放心吧,那个家伙指定没事,否则他也不会说想要去观战了。”

这个时候,就连对花月楼的头脑早已有个清晰认知的陆小凤,也不得不佩服花月楼的临机应变。

自己都被人给逮住了,竟然还能在对方的眼皮子地下让叶孤城给他报信。

而且还隐约的告知他们自己目前还很好,因为若是花月楼自己出了什么事,他能去目睹决斗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的。

而且,花月楼的胆子也很大。

像叶孤城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又岂是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而去帮忙的?

花月楼倒也真看得起自己,用一个“试剑”,便让叶孤城到了常州来找他。因为对于一个用剑的剑客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与高手过招,更能吸引人的事情了。

他就不怕陆小凤会死在叶孤城的剑下,变成一只死凤凰么?

若是换做陆小凤自己,他可丝毫不敢有劳动那位剑客的想法。

难道是因为跟西门吹雪待得久了,对付他们这种孤傲的绝世剑客,花月楼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极为管用的手段?

花满楼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知道六哥没事,但那也只是现在,毕竟他的武功已经……”

陆小凤揽着花满楼的肩膀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花月楼这个人可是­精­着呢。也许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抓了他的那个人。”

单不提花月楼自己有没有这么容易被人算计到,光是想想西门吹雪的反应,就能让陆小凤的汗毛一阵阵的直竖。

想必那个家伙还不知道,西门吹雪与花月楼的关系吧。

反正陆小凤自己早已经在心里为那个倒霉的家伙很没有诚意的祈祷过了。

花满楼听到陆小凤的这句话,也微微笑了笑,有些焦急的心情似乎在此时也终于好受了一些。

也许陆小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一个能给他人很大信心的人,似乎只要身边有陆小凤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难题,是他解决不了的。

所以花满楼微笑道:“看来你被六哥折腾的久了,对他竟是非常了解的。”

陆小凤此时近距离的看着花满楼的笑容,忽然心中一动,忍不住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其实,我对你也很了解。”

花满楼被他凑得贴近耳边,陆小凤说话时轻轻的气息吹得他的耳朵有点痒。花满楼忍不住的,就微微转了转头。

谁料陆小凤离得自己实在是太近,花满楼转头的时候,陆小凤的双­唇­,也不经意的擦过了他的脸庞。

这一个动作,却是让两个人全都当场呆住了。

花满楼面­色­有些泛红,他仰着脑袋,微微轻咳了一声,才淡淡笑道:“也不早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他说罢,便也不理陆小凤的反应,便挣开陆小凤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向记忆中拴马的地方走去。

当然,在花满楼此时一点都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后,陆小凤正用一副哀怨至极眼神看着他。

陆小凤和花满楼赶到金陵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要去求助的人时,就首先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们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吹雪。

虽然陆小凤和花满楼在离开常州的时候就给西门吹雪报了信,但是出乎二人意料的,西门吹雪竟是比他们还要早的来到了金陵。

西门吹雪当时仍旧是一身雪白的衣衫,静静的站在金陵的城外,他自己本身就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似乎已经超脱了凡尘的一切世俗纷扰,与城门口那热闹的景象,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没有人敢靠近西门吹雪站的地方,因为就算是一个普通到毫无武功见识的老百姓,也能感觉出站在那里的人绝对不好惹。

西门吹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就连看到陆小凤他们赶来的身影时,也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在他转过头来看向陆小凤的那很短的一刹那时间,眼睛微微亮了亮。

陆小凤现在一点都不想问西门吹雪,他现在到底有什么想法。

陆小凤虽然经常说错话,并且因为自己那张嘴惹了不少的麻烦,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十分的知趣,闭口不提花月楼是怎么丢的。

他并不是怕西门吹雪会翻脸。

只是他知道,西门吹雪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虽然从表面上看,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太阳西斜,暖暖的一团光晕照­射­在周围的云彩上,映透出了一片奇幻瑰丽的颜­色­,高高的印在天空之上,竟是一副难得的冬日美景。

陆小凤他们走进大街旁的一个巷口,在里面七拐八拐,穿过了三条胡同,六个弄堂,绕过了一片贫民的居住地,才找的花月楼曾经对花满楼说过的那个小巷子。

巷子里面很是­阴­暗,地上还留着前两天那场小雪化后留下的泥泞。

环境如此之差的地方,都不禁使人怀疑,这里究竟还是不是那个繁华鼎盛的金陵城。

不得不说,陆小凤现在是万分的后悔,没有先在客栈休息一晚再出来。

本来他们已经赶了几天的路,风尘露宿,先不说路上的天气,单单只讲这一路几乎没有停歇的急驰,就已经弄得自己­精­疲力尽了。

就连他旁边一向优雅淡然的花满楼,也都不禁显出了几分的疲­色­。

大概现在几人中唯一不为外物所动的,就只有西门吹雪了。

虽然西门吹雪一向不喜脏乱和纷杂,但想必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注意周围的恶略环境了。

巷底有家很小的店铺,店铺里面的地方很脏,墙壁桌椅都已被油烟熏得发黑,连招牌上的字迹,都已被熏得让人无法辨认。

而且当他们还没有踏进这家小店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被里面的臭气给熏得不轻。

这里的环境,简直已经丝毫不逊于蛇王居住的地方。

陆小凤脸上闪过一阵不自然的神­色­,他实在无法想象,花月楼以前会来这种地方。

也许正是因为连陆小凤都想不到花月楼来过这里,所以其他人就更想不到这一点。

陆小凤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店里空荡荡的四周,便扯开嗓子对后厨的方向喊了一声:“喂,有没有人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打扮的脏兮兮,脸上也有几道不知是什么东西画出来痕迹的小二(此乃一晋江作者友情客串,嘿嘿)从里间走了过来。

这个店小二也和其他的小二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他不像其他的小二那样对客人恭敬有礼,反而一副厌烦的样子看着陆小凤他们三人。

店小二道:“不好意思,今天本店的大厨病了,暂不待客。”他话中的语气,竟是说不出的傲慢。

陆小凤看了看旁边桌上还没有擦­干­净的油迹,道:“我们也没有想过要在你这里吃饭。”

店小二看了看陆小凤,讥讽的笑道:“晚饭的时候不来吃饭,你们难道要来吃屎?”

陆小凤闻言笑了出来,通常在他生气的时候,他也会笑的。

当然,在陆小凤笑的同时,也对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二提起了几分的警醒,因为在他身边的西门吹雪,此时也是相当的不高兴。

而能在西门吹雪的阵阵杀气中仍旧面不改­色­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个普通的小二。

花满楼此时微微笑了笑,向那个店小二道:“我们不是来吃饭,也不是来吃屎,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店小二闻言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花满楼一番,才道:“对不住,本店地儿小,经不住您们这几位大神屈尊降贵,想必也没有你们所谓要找的人。”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人,想必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吧。”

店小二冷笑道:“怎么,有没有人,我这个住在这里的不知道,反而你们这些外人会知道?”

花满楼微微笑了笑,便将花月楼曾经留给他的玉佩递了过去。

很显然,当店小二看到这枚玉佩的时候,脸­色­就变了一变。

他接过玉佩仔细的看了看,轻叹了口气,才道:“我就在想你和花月楼怎么长得这么像,想必阁下就是花七公子花满楼吧。”

他见花满楼点头,才又看了看陆小凤道:“这位,就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然后转头看向西门吹雪道:“那么看这位的打扮和气势,必定就是西门庄主了。在下刚才言语失敬,还望几位不要见怪。”

他说着,就向陆小凤三人失了一礼。

此时的这个店小二,一反刚才的粗俗,言语中进退有度,竟是有着不俗的见识。

陆小凤道:“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

店小二笑道:“你们一进来我就大概猜出了你们的身份,而且没有人指点,想必你们也到不了这里。”

陆小凤瞪眼道:“那你还对我们这么不客气!”

店小二撇了撇嘴,道:“我们向来是认信物不认人,就算是皇帝老子亲临,没有东西照样会被赶出去。”

陆小凤道:“就连花月楼来了也不行?”

店小二闻言翻了个白眼,道:“我都说了认物不认人,你是聋子不成?”

陆小凤看了看眼前的店小二,道:“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店小二笑道:“自然是能帮忙的人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那你现在看过玉佩,能带我们去找人了。”

店小二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几位,请随我来。”

他说罢,便做了个手势,将陆小凤三人引向了后厨。

陆小凤从来就没有想到,穿过那个又脏又破的小店铺,走过后院的一条地道,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如此意境过清、构筑­精­致的淡雅庄园。

这两处地方前后差距之大,令陆小凤都不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置身在梦境之中。

此时,陆小凤身旁的花满楼也嗅到了四周味道的变化,道:“没有想到,这金陵地处,竟是还有如此胜景。”

引路的店小二笑了笑,道:“如今这里能有如此规模,也不知是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花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也才只是完成了个大概。”

他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谁能想到如此的铺张浪费的建了这处地方,完全是出于某个无聊家伙的一时心血来潮。”

等到了庄园里面,才能使人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所谓的“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有灵泉之致”。

庄园内庭台楼榭,游廊小径蜿蜒其间,内外空间相互渗透,得以流畅、流通、流动。透过格子窗,广阔的自然风光被浓缩成微型的景观。题词铭记无处不在,为园林平添了浓郁的人文气息。

涓涓清流脚下而过,倒映出园中的景物,虚实交错,把观赏的人从可触摸的真实世界带入无限的梦幻空间。期间亭、台、楼、阁、厅、堂、轩、廊交错辉映,更是让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陆小凤看着园中的美景笑道:“如此看来,此间的主人,倒也是个雅人。”

店小二闻言抽了抽嘴角,道:“雅人……这个世上恐怕没有比他更不雅的人了。”他说着,便引着三人来到了一处­精­巧幽深庭院。“好了,我们到了。”

陆小凤疑惑的向里面看去,这一见,便是愣了一愣。

只见庭院中一青年身着淡紫长袍,衣襟微敞,正斜倚在石桌旁喝酒。

他举杯的动作有着几分的放浪和潇洒,四溢挥洒之间,竟是有着说不出的魅力。

那人察觉到有人进来后便转过头来,十分妖娆的一张祸害脸蛋配上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的水汽,能叫看见得人,都不自觉的便会被吸引。(此乃又一晋江作者友情客串,好吧,某写人物无能……飘走……)

陆小凤刚才还在笑,因为他觉得住在这里的主人定然是个非常有趣的人。而有趣的人,往往也都是有着自己特殊的本领。陆小凤一向喜欢结交特殊的朋友。

可是现在他已笑不出了,他忽然发觉这件事非但一点也不好笑,而且无趣极了。

这是因为那个人看见他们后开口的第一句话。

只听那个青年很是张狂邪恶的吹了声口哨,对着店小二笑道:“呦,都是美人,十三,你终于同意要给我的后宫充人了?”

纳兰写意虽然为人有点脱线,但也绝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能做到江南十八帮总镖把子的人,自然也不是庸才,在察觉到西门吹雪强势而不加丝毫掩饰的杀气后,纳兰写意也很是知趣解意。

因为就算他再白痴,也能猜出来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都是谁。

无论是谁都知道,西门吹雪若说要杀人时绝不会是假话。他的手刚握住剑柄,纳兰写意就立刻闭上了嘴。

笑话,他好日子还没有过够,可不想这么早就英年早逝。

当然,纳兰写意也是知道,面前这几个贵客能到他的这间小破院子,定不会是无聊的来找他打哈哈。

尤其是他前不久还从尉迟若谷那里收到了一封信件和包裹。

虽然一开始他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等他见到了陆小凤他们,就恍然大悟,绝对又是花月楼那个混蛋给他找事­干­了。

所以他很痛快的给了一句话:“只要花月楼人在江南,就算是藏到了石头缝里,我也绝对能给他翻出来。”

这句话当然不是安慰,因为谁都无法否认,他绝对有这个实力做到。

等到安排好陆小凤他们的住处,纳兰写意便向十三抱怨道:“十三啊,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又被花月楼给算计了?”

若是陆小凤此刻看到了纳兰写意面前的这个青年,定是要吃上一惊。

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想象,白天那个浑身肮脏恶臭的小二,竟然和此时这个面貌淡雅清秀的锦衣青年是一个人。

十三鄙视的撇了纳兰写意一眼,冷笑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既然当初给了他那块玉佩,以他的为人,岂有不好好用的道理。”

纳兰写意听罢后却吃吃的笑了起来,向十三抛了个媚眼道:“十三呀,别这么看我,会出事儿的呀。”

十三闻言立刻转身就走,他就知道,想要和纳兰写意正经的说些什么,那绝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江琦看见花月楼的时候,他正坐在后园中的一处凉亭里吹着竹箫。

花月楼被他带到此处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同样的,花月楼这次醒来后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很是悠然的在这里住了下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江琦抓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花月楼甚至还很是规矩,只是在规定的地方活动闲逛,一点都不给他这个主人添麻烦。

待到花月楼一曲终了,江琦走了过去,问道:“西门吹雪是你的朋友?”

花月楼闻言转过头来,看向江琦,笑道:“江堂主为何突然有此问?”

江琦道:“因为对于西门吹雪,江湖上的人都不陌生,但是我在这几天查出的事情中,却发现了一些让我很是疑惑的地方。”

花月楼闻言笑了笑,道:“所以江堂主想要让在下为你解疑?”

江琦点了点头。

花月楼道:“好吧,虽然传道授业解惑是是师者所为,若是堂主如此虚心求教,在下有岂有不应之理?”

江琦闻言笑了起来,道:“你似乎总想着要多占些别人的便宜。”

花月楼道:“占别人的便宜,总是比自己吃亏,要好得多。”

江琦笑道:“看样子,我倒是惹到了一个绝不能惹的人。”

花月楼微笑道:“就算是江堂主如今知道不能惹,似乎后悔,是有些晚了。”

江琦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可没有在后悔,不能惹,不代表惹不起。”

花月楼道:“看样子,堂主是不想回头了。”

江琦这时却突然叹了口气,好像有些郁闷的摇头道:“现在似乎是我想要问你问题,怎么倒像是被你带着套出了不少的话,这可不行。”

花月楼听罢之后,只是看着江琦,径笑不语。

但叶江琦此时却改变话题道:“你是不是跟西门吹雪交过手?”

花月楼回答道:“交过。”

江琦问道:“他的剑法如何?”

花月楼道:“没见过,应该很好吧。”

江琦惊讶道:“你不是跟他交过手?”

花月楼道:“是交过手,但我没见过他使剑。”

他说罢顿了顿,道:“确切的是我只见过他一次出剑,但那时我自己的状态也不太好,再加上位置不对,除了一道剑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清。”

花月楼所指的,自然是当初西门吹雪杀峨嵋掌门独孤一鹤时的那一剑。

江琦皱了皱眉,道:“独孤一鹤是不是死在他剑下的?”

花月楼闻言心里有点好笑,怎么他刚想到独孤一鹤,江琦就问了出来。

但他此时似乎除了点头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回答。

花月楼看了看江琦,道:“江堂主认识独孤掌门?”

江琦闻言有点诧异,道:“不认识,你为何这么说?”

花月楼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不过是对堂主突然提起他有些好奇罢了。”

江琦道:“我也只是好奇,西门吹雪的武功,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花月楼笑道:“若是这个,江堂主问在下可就找错人了。”

江琦看着花月楼道:“但是你似乎很有信心,一点都不怕叶孤城要去找西门吹雪比剑。”

花月楼道:“他们迟早总有一天会遇上的,在下为何要怕?”

江琦叹道:“这两个人的剑若是一出了鞘,世上只怕就没有人再能要他们收回去!”

花月楼笑道:“为何要收?那场决斗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江琦道:“你很了解他们?”

花月楼道:“他们本就是为剑而生,那场比斗在他们看来是人生中最神圣的一件事,没有人更够使他们放弃。”

江琦问道:“他们已经约好了决战的时间?”

花月楼点了点头道:“应该吧,否则叶孤城也不会出现。”

江琦道:“你不怕他杀了西门吹雪?”

花月楼又笑道:“难道我应该怕?”

江琦道:“你不在意西门吹雪么?”

花月楼眨了眨眼,道:“在意?”

江琦皱眉道:“看西门吹雪的样子,似乎很在意你。”

花月楼这回又笑了,而且好像笑得还很开心。

江琦看着花月楼笑罢后,才道:“我还有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花月楼笑道:“你问吧。”

江琦这次仔细的看着花月楼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

花月楼笑了笑:“怎么会,在下这里都有些什么本钱,能够吸引堂主不惜浪费如此多的力气,在下也是了解一二的。”

江琦闻言又露出了几分的兴味道:“哦?”

花月楼道:“以堂主如今的想法,无非是想要拥有些从龙之功,而在下这里,恰好有堂主需要的东西。”

江琦打量了一番花月楼,道:“也许你能给我的,比我以前计划得到的,要多上一些。”

他迎着花月楼有些疑惑的眼神,执起他散落在肩膀上的一缕长发,轻轻嗅了嗅,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以前我觉得你那里的东西很是不错,但是现在,我倒是觉得你这个人,也许要比那些死物更有价值。”

花月楼闻言只是微微一愣,抽出自己的头发,有些好笑的道:“堂主倒是很抬举在下。看来这就是堂主到现在仍旧对在下如此客气,没有向在下逼供的缘由了。”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只是堂主既然察觉出了在下的本事,还要一意孤行的话,未免有些失了理智。”

江琦收回了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他看着花月楼道:“有时候太聪明的人,也往往会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最好小心一些,不要给别人杀人灭口的机会。”

花月楼向江琦微施了一礼,微笑道:“多谢堂主的提醒,在下会小心的。”

清晨,有雾。

在这寒冷的庄园之中泛起迷蒙的雾气,似乎并不是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太阳逐渐升起。

一丝丝的阳光,驱散了寒冷的雾气,映得地上的黄金闪闪生辉。

在一座简朴淡雅的凉亭之中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从还有雾的时刻就已经坐在了这里。

这里是夏天的乘凉用的亭子,但是他却在冬天的时候,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

这个人当然不是别人。

这个人是花月楼。

花月楼在冬天里呆在夏天才用的凉亭中实在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因为谁都知道,自从他失去大半的武功那天起,他就变得有些怕冷。

而夏天的乘凉用的凉亭当然不会保暖。

所以他能在这种天气还坚持呆在这里,连他自己都有些佩服他自己。

可是他在这里呆着又不会让人奇怪。

至少庄园里监视他的那些人不会奇怪。

因为花月楼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出现在这个凉亭中。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有足足一个月。

花月楼难道突然间不怕冷了?

这当然不可能。

因为他的武功还没有恢复。

没有那种寒暑不侵的内力,他怎么可能不怕冷。

既然花月楼还是怕冷,那么他还每天坚持呆在这里,就必然有他坚持呆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他要在这里做一件事。

他要做的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他从很早以前就会做这件事了。

他在做什么?

答案其实也很简单。

他在用竹箫吹奏曲子。

花月楼每天吹的曲子都不同。

但这些不同的曲子又都有些相同的地方。

这些曲子的曲调都很怪异。

因为没有哪个词牌,哪个音律,是旁边的人听过的。

而且这些曲子中都毫无例外的透露出了一丝哀愁,一丝思念,和一丝伤感。

花月楼是个人么样的人?

认识他的朋友都会有同样的评价——儒雅、聪慧、机智过人、才华横溢。

如果让陆小凤来说的话,也许还会再加上几个词——­奸­猾、狡诈、并且诡辩无双。

这样的评价在外人看来很是奇怪,因为除了最后一个词稍微有点勉强,似乎没有人能将前面的那两个词与花月楼本人联系起来。

如果这些人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这只能说明,他们还不了解花月楼。

至少他们还没有被花月楼当做朋友来对待。

如果是西门吹雪呢?

西门吹雪对花月楼是如何看的?

没有人知道。

别人只能看到,西门吹雪对待花月楼始终是有些不同的。

花月楼与西门吹雪来说,永远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可是,就是这样的花月楼,却会每天早晨起床后都来到这座亭子,吹这样哀伤的曲子。

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是否在想那个对他来说同样特殊的人?

他是否也在想着西门吹雪?

这个问题同样没有人知道。

因为花月楼如果不想说的事情,那么就没有人能逼他说出来。

就对方是西门吹雪,也绝对不行。

太阳已经高升,映在天上。

凉亭周围也渐渐的温暖了起来。

花月楼一曲终了,放下了竹箫,拿起一方锦帕,轻轻的擦拭着竹箫上凝结的露水。

这个竹箫就是花月楼被关在这座园子的起因。

当他醒来后找江琦索要的时候,江琦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给了他。

他原先的那支玉箫质地坚硬,音­色­纯正,灌注内力于其中,丝毫不用担心会被损毁,用来演奏碧海潮生,是最适合不过的。

用竹箫当然不能演奏碧海潮生,因为它太脆弱,绝对经不起那么强横的内力。

不过那支玉箫,花月楼已经很久都没有再看到过了。

自从他在雪地里被江琦救起后,那支玉箫就从此失去了踪影。

如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换了一遍,就连他以前束发用的紫檀木簪子,也被换成如今的玉簪。

花月楼现在已经没有了武功,可是江琦好像仍旧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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