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臭屁!再胡说八道,我用针缝住你的嘴。”这是郭翠花的声音。
那人一看是郭翠花,一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两人斗得正酣。孙甲兵跨上一步,胳膊猛地勒住孙有粮的脖子,吓得郭翠花一声尖叫。可是没等人们回过神来,孙有粮的身子就势一歪,胳膊一较劲,喊了一声“倒”,就势把孙甲兵摁在了地上。
“我可是当年的擒拿格斗冠军,全军区得第一的那个就是我。跟我还敢玩儿这一套,一看你小子就欠揍。说,还揍不揍媳妇?”孙有粮说。
“不让她尝尝苦头她还会胡说八道。”孙甲兵说。
“好,你小子,我叫你嘴硬,今天就让你先尝尝苦头。”孙有粮说着,朝镡鸣柳喊道:“弟妹,给我拿绳子来!”
镡鸣柳本来看丈夫被压在地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一听孙甲兵说还要揍她,心里的火就又腾地冒了上来。她幸灾乐祸地瞪了丈夫一眼,转身拿了根绳子扔给了孙有粮。
孙有粮拿了绳子,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孙甲兵捆成了大粽子。
“我再问你一遍,还揍不揍媳妇?”孙有粮说。
“你问她该不该挨揍?”孙甲兵说。
孙有粮笑了:“我问的是你!”
孙甲兵没说话,把头扭向一边。
“看来还是不顺溜,我得把绝活拿出来,非得把你捋顺溜喽!弟妹,去找根木头来!”孙有粮说。
“有粮哥,你就饶了他吧。甲兵,你就说句软话吗!”镡鸣柳害怕孙有粮用棍子打,不觉心疼起来,就劝丈夫说。
“给他棍子,看他能把我咋的?”孙甲兵虽然被捆着,嘴上的功夫倒是硬得很。
“有粮,算了吧。”郭翠花也在一旁劝道。
“算了?你看他那熊样!不把他捋顺溜,不超两天,他还得出事。不管谁的理(里)谁的表,大老爷们打女人就是不对。就像我,只准媳妇打我,不许我打媳妇。”
“是吗?有粮家的。”旁边有人问郭翠花。
郭翠花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别听他瞎说,昨天还挨了他一巴掌呢。”
“我说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来和事的还是来挑事的?”孙有粮训斥道。
门板倒是现成的,一定是孙甲兵两口子打架时不小心弄下来的,孙有粮拉了过来,随后拿起绳子把孙甲兵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上面。
人们始终没明白怎么回事,直到他把门板做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然后连人带门板一起抱起,立在了墙角处。
镡鸣柳看了看大粽子一样的头朝下脚朝上倒立着的丈夫,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是大队长,孙有粮,你想造反啊你!把我放开!”孙甲兵喊道。
“没人抢你的大队长,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专管大队长的。向你媳妇认错!不认错就甭想再脚踩大地。”孙有粮说。
正说着,许会计分开人群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喊:“大队长,你快去看看吧,打起来了。”可是,他一看倒立在墙角的大队长就傻了眼,把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
“快把我放开,我要去处理公务。”孙甲兵喊道。
“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呢,还处理公务?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吧。”孙有粮斜了他一眼说,“快说!认错不认错?”
“有粮哥,快把我放了吧,真的有事!”孙甲兵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有人打架吗?”孙有粮转过头不屑地问道,“咋回事?还羞羞答答的,像个老娘们。”
许会计说:“孙三和王五又打起来了。唉!还不是因为那堵墙?孙三说是孙三的,王五说是王五的。原来还只是吵吵嘴,骂几句,没想到今天升了级,先是一个敲锣,然后是另一个敲钟,再然后就打起来了。”
“我说刚才外面那么热闹呢?忙着给他们劝架没来得及去看,又是敲锣又是撞钟的,我还以为日本鬼子又进村了呢?敢情是那两个东西在捣鬼。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搞得整个村子不得安宁,一个敲锣一个撞钟,邻居还能睡觉吗?他们应当像咱们的大队长学习,关起门来在屋里打。是吗?大队长同志。”孙有粮揶揄道。
孙甲兵没好气地说:“不放下我是吧,那你就去劝架吧。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本来是我的职责,你要是去,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劝好了是我的功,劝不好是你的错。”
孙有粮一听乐了:“不就是劝劝架嘛,有啥了不起?你以为离了你,全村人就不吃饭了?地球就不转了?你等着,我劝完架再回来收拾你。”
临走时他对镡鸣柳说:“弟妹,对这种人决不能心慈手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要痛打落水狗。孙甲兵今天不向人民群众镡鸣柳同志低头认罪,我们就让他的脚永远踩不到大地!”说完,孙有粮冲郭翠花使了个眼色,走出门去,郭翠花会意地点了点头。
孙有粮刚走,郭翠花就帮着镡鸣柳给孙甲兵松了绑。
“这个孙有粮,太不像话了!竟然把我当成了国民党的残余,还跟我拳脚相加,我好歹也是个大队长嘛!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看我今后怎么整治他。”孙甲兵愤愤地说。
“亲不亲,皮锤抡。谁让你哥俩好来呢?再说,你们都是光着ρi股一起长大的弟兄,谁的脾气还不知道?就你那样,不教训你两下你能服软?是吧,鸣柳。”郭翠花打着圆场。
“嫂子,你可不能瞎说,我们在一起长大的是不错,可是没光着ρi股。”孙甲兵一边活动者手腕一边说。
“光ρi股咋了?还怪金贵呢,又不是没见过!是吧,鸣柳,你那ρi股还不是让鸣柳天天见?兴许昨天夜里还给你拿过虱子呢。百年修得共枕眠。好好过日子,打什么架?”郭翠花笑着劝道。
“我也没想打架,你问她。没风没影的事整天叨叨个没完。这相好就那么容易?在一起说几句话,就成了相好了?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我和咱嫂子刚才也说了不少话,难道就相好了不成?”孙甲兵说。
镡鸣柳低着头没吭声。
郭翠花看了她一眼,劝说道:“鸣柳,咱们也不能太小心眼了,男人在外面,特别是像甲兵这样的大队长——我们枫树镇的模范,在外面遇到女人的时候多的是,不光能遇到妇女主任,还会遇到女镇长女县长女省长,难道跟人家握握手、说句话就成相好的了?我们那位女县长还给甲兵披过红戴过花呢,难道就成了相好了?要真是那样,我觉得倒是你的福气,甲兵娶个县长当二房,你这个大太太还不跟着脸上有光?”
镡鸣柳一听笑了,撇了撇嘴:“还女县长呢?老母猪都不会看上他。”
孙甲兵此时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想往外走,听到后面的笑声,回过头问了句:“你们笑的啥?”
“笑你长得面善,猪八戒似的。”郭翠花一边笑着一边答道。
作者题外话:你给人劝架有绝活吗?人家孙有粮就有。不但有,还是一般人想不到的,不知道二般的人会不会想到。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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