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说了,大队长想给我小鞋,那得看我想穿不想穿,我要是不想穿,他硬塞也塞不进去,你以为那块兔子不拉屎的地他给我就要哇,要真是抓阄抓到的,我二话不说,自认倒霉。要是想硬压给我,一点儿门都没有,我二话不说背上铺盖卷儿就到县城上告,总有讲理的地方。现在的政府开明着呢,光想着怎样为老百姓办事。大队长,你说是不是?
孙甲兵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不说。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活还得干,没办法,长钱吧。于是,孙甲兵把他们的工钱由原来的每天十块提到了每天十五。
没想到,这边刚刚按下葫芦,那边的瓢又起来了。这次轮到那些摘苹果的妇女们不乐意了。原先孙甲兵答应给他们每天八块钱,他们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吃大锅饭混工分时就是十和八的比例,她们早已认了这个理,现在给运苹果的人长了钱,当然也应该给她们长,孙甲兵没法子,只好一人给她们长了四块。
事情眼看着消停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个干活利落又卖力气的妇女发起了牢骚:“我们这些妇女们从树上摘下苹果,还得背到山下去,干的活比那些男人累多了,凭什么男人就比我们得到的多?要不,换过来试试,我们肯定比他们干得快。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搞性别歧视了?别人我不敢说,就我那狗屁男人,我一人能顶他俩,凭什么他就一天十五我就一天是十二?最起码也得扯平,来个同工同酬吧。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我们要求同工同酬。”其余的妇女嘻嘻哈哈地附和着。
一时间,妇女们群情激昂。孙甲兵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事情会更糟,于是叹了口气说:“好好好,就依你们,同工同酬,每人十五。”
刚刚翻了身的妇女们兴高采烈地干活去了。那股兴奋传播得很快,一会儿工夫就传到了那些运送苹果的男人耳朵里。
其中一个嘟囔着:“自古以来男女就不一样,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了?大锅饭那时候,整天喊着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了还有区别呢,你这个大队长不会忘了吧!男人干一天得十分,女人干一天得八分。”
另一个说:“男女都一样?屁话!到什么时候也一样不了,男人的裤裆里有卵子,让她们摸摸自己有吗?”
人们哄笑起来。哄笑中,又有人接言道:“人家女人还说我们没有*呢,你咋说?”
那人道:“去去去,尽打岔,谁说我们男人没有,就是小了点儿,孩子裹不出奶水来。”
另一个说:“我们不在乎钱多钱少,要是男女真的平了等,我们回家还怎么当男人?我媳妇不听我的话了咋办?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不是钱的问题。实话和你说吧,今天要是不分出个档次来,我还就不干了。我就是不要工钱,也不能丢掉男人的尊严。”
“对,事情解决不好,我们就不干了。”其余的男人附和着。有几个竟然把腿一盘,坐在地上吸起烟来。
孙甲兵心想,如果再争执下去,活可就没法干了。心里着急,可是不敢发火,连粗话也不敢说,就只好用哀求的语气:“弟兄们,我求求你们,你们就别逼我了,你们也知道,这片果园是我们三个人的,我也只能做三分之一的主,就是答应你们的这些钱,有粮和二奎回来还不知道同意不同意呢。不过你们放心,等他们俩回来,我一定说服他们,把钱发给你们。”
“闹了半天,你竟然还做不了主哇!那,我们这活不就白干了?我看,还是等你们商量好了再干吧。”
“就是,也干半天了,该歇一歇了。”
“听你那意思,你也就能当三分之一的家,也就是说,那十五块钱的工钱,也就五块钱由你说了算。这我可得好好想想,要是那两个人回来不给那十块钱咋办?”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孙甲兵一会儿求求这个,一会儿又哄哄那个,可是,这个刚站起身,那个又坐下了。孙甲兵忙得脚不沾地,人们却无动于衷。最后,孙甲兵生气地一ρi股坐在地上,抽起了闷烟。
作者题外话:好,就请看下去!信口开河感谢您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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